情感一生网

欢迎来到情感一生网
你的位置: 情感网 > 情感美文 > 导航 > 父亲活在记忆中

父亲活在记忆中

发表时间:2020-08-20

【www.qg13.com - 父亲的情感语录】

总是会有很多的文章去描述情感,情感这件事我们永远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父亲活在记忆中,欢迎阅读与收藏。

你知道,我听见了岁月。但你见到的岁月和我经历过的岁月,是完全不同的。因为我们的人生并不相同。岁月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不一样的,它留在我们心里的印记,也不一样。

我爱我经历过的一切,它们像元素。它们构成了我全部的记忆和回想。它们像底片一样,记录着我生活里的风雨和波澜,光荣与耻辱。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来,是怎样来的。这些都不重要。关键在于,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是怎样生活的,怎么劳动的,如何爱的。

我爱我的父亲,到现在,他还活在我的记忆之中。

我出生在僻远的甘肃省的一个僻远的乡村。我的父亲是倒插门女婿,只有高小文化程度,他如果能娶得上媳妇的话,肯定不会当这个所谓的上门汉的。父亲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爷爷奶奶,去世得都很早,具体哪年哪月,我不知道,父亲也从来没有给我们说起过。我只听父亲说,他是他的大哥养活大的。在我们农村,有一句老话叫长兄如父,它的意思是,做长子的应该像父亲一样爱护自己的兄弟姐妹。我想我父亲对这句话是深有体会的,因为他在要求我善待弟弟和妹妹的时候,也经常这样对我这样说。我估计,大约在父亲还不到十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已经不在人世了。我的爷爷奶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连记忆也没有我甚至连他们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们留给我的,只是一座坟头,让我在童年的时候,每年去上一次或两次坟。父亲的兄弟姐妹很多,五男二女,在父亲前面,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爷爷的家庭,应该是人们常说的地主阶级。据父亲说,爷爷家有上百亩的土地。但在土改前几年,闹了一场火灾,把房子、粮食、钱物一夜之间,烧了个一干二净。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只好卖土地:用来盖房子(那房子现在还在),过日子。土改的时候,父亲的家庭成分幸运地成了中农。这让父亲在***期间,常常暗暗地,感谢那一场大火。要不是火灾,要是父亲也成了所谓的地主,他也许连媳妇也说不上。更严重地说,对父亲这么一个争强好胜、把个人的尊严与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来说,如果经常挨批斗的话,他也许会死。他受不了那样的折磨。用我现在的人生阅历,设身处地地为父亲着想,并以此来观照我父亲当年的内心世界,我认为他很有可能那样做。

外婆生了母亲和大姨两个女儿。外爷的大哥没有生养,大姨从小就过继给了他。我外爷给国民党当过兵,后来逃回来,又当了几年土匪。外婆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在外爷当土匪的时候,跟他离了婚。离婚以后,外婆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种了几年鸦片,后来就跟我现在的外爷在一起过日子。我现在的外爷在我四岁的时候,得心脏病去世。外婆在我十八岁那年,因肾病去世。我亲生的外爷比外婆死得迟了大约八年左右,我一直没有认他是外爷,但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跟我们一家人的关系,他跟我们一家,一直住在同一个村子里,但他是什么时候去世的,我不知道。后来回村,问起来,村里人说,都死了好几年了。我问母亲外爷是什么时候死的,母亲说:问他做啥?似乎很不想提及这样一个人她的亲生父亲。我也就不多问了。连母亲都不愿意说起他,我那么在乎,又算怎么一回事呢?

因为我的爷爷奶奶去世很早,我没有跟他们使用过爷爷奶奶的称呼,还因为我的父亲是上门女婿,自然而然地,我把我的外婆,叫婆(奶奶),我把外爷叫爷。这不仅仅是对称呼的改变,还包含着我对父亲这个上门女婿的身份的承认与尊重。不错,父亲经过他自己不懈的顽强的努力,已经把自己完整地融入这个他原本陌生的村庄里了。像一滴水进入一桶水,像一株玉米站在玉米地里。

但是,在这样一块普普通通的玉米地里,我的父亲是突出的,醒目的。是他的人格力量照亮了他。到今天,我完全可以这么说。站在父亲的立场上,我还认为,我是在问心无愧地说着我想说出来的话。

父亲对奶奶很孝顺。吃饭,父亲总是让母亲把第一碗饭端给奶奶吃,家里来了客人,做给客人吃的细粮,如果客人没有吃完,父亲首先考虑的,还是奶奶。穿衣服,父亲母亲可以不穿新的,但每年,总要给我们三个儿女和奶奶换一身新衣服。奶奶由于年轻的时候抽过大烟,有烟瘾,奶奶的水烟一直没有断过。父亲把奶奶是当亲娘一样对待的。

我对爷爷几乎没有什么记忆,他去世的时候,我还很小,记不住什么事情。我想,父亲对待爷爷的态度,应该跟对待奶奶一样,我觉得我的推理不会错。

我童年时听过了无数遍的流传在民间的《二十四孝》的故事,大部分是父亲讲给我听的,或者,是父亲首先给我讲过了,别人才给我讲的。他一边讲一边教育我,一定要做一个孝敬父母的人。父亲给我讲这些故事的时候,当然也有他的私心,他是为了让我长大以后好好地对待他和母亲。但这些故事的教育意义,远不如他用自己的行动给予我的教育那么深刻,那么难忘。

我父母的身高都不足一米七,母亲更矮些,勉强一米六。在他们的庇护下,算好,我怎么也有一米七六的高度了吧?我也不知道我具体的身高,这并不是非弄明白不可的事情,无论填什么表,也难见到身高这样的栏目。由此可见,身高除了在谈对象的时候能够发挥一点点作用,别的事情,别的方面,它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我的母亲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认得,她不漂亮,即使在她年轻的时候。这一点我完全可以推断,定论。母亲的脸很黑,是晒黑的,我认为她年轻时就很黑,经过日积月累的风吹雨打,那黑,早已深入到母亲的皮肤里去,抠也抠不掉了。

我父亲喜欢串门。在这里,我觉得仅仅用喜欢这么一个词来形容父亲对于串门的爱好,还远远不够。我认为我应该用的词是酷爱。不错,父亲酷爱串门。天一黑,或者,天还没有黑,父亲吃完了晚饭,撂下碗筷,一边擦嘴,一边往外边走。不到凌晨一两点,他是不会回来的。他出去又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或要说。但每天晚上,父亲都要出去,风雨无阻,雷打不动。父亲张家屋里出来,李家屋里进去,少则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多则五六个小时,七八个小时。他找人说话、打牌,也喝茶、抽烟、喝酒。人家不喜欢他的到来,给他一口水也不给,他照样能坐好几个小时。上门的是客,人家又不好意思撵他走。走与不走,全凭父亲的兴趣。村里曲曲折折凹凸不平的小路,什么地方有个坑,什么地方有块石头,哪儿有个柴垛草垛之类的,父亲心里非常清楚。村里的路,无论有月亮还是天黑得什么也看不见,父亲闭着眼睛都能走得稳稳当当的。

收拾完锅碗瓢盆,喂完了猪,喂完了包产到户时生产队分给我家的那一匹枣红马,用稻根或麦草或玉米秸杆,把炕煨得热热的了,母亲并不去睡。她把大门关上,并没有闩住。闩了大门,父亲就进不来了。

母亲回到屋里,坐在火塘边,她一边烤火,烧一点开水,一边等父亲回来。火很旺,但火缓慢地小了,母亲往火塘里再添几根柴进去。火慢慢地,又小了,火焰收起了红亮的跳跃的火舌,变暗了,变弱了,挂在钩子上的水壶里的水早已烧开了好几次,换了好几次,所有的热水瓶都灌满了。母亲不想再把柴添进火塘里去,她觉得那样做已经是一种对柴的浪费行为。火焰很快就没有了,灰烬覆盖了火,灰烬完全吞灭了火。

父亲没有回来。

母亲靠在墙上睡着了,冻醒了,父亲还是没有回来。

母亲靠在火塘边的墙上,继续睡。父亲或迟或早地回来,必定到火塘边去,叫醒迷迷糊糊的母亲。他也知道母亲一直在那儿等他。

父亲有时候回来,鸡都叫了。母亲照样不问他,不说他,两个人,无声无息,煤油灯也用不着点。炕已经冷了,冷透了,冰凉冰凉的。

父亲对他的大哥是很尊敬的,他也许从他大哥身上能看到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爷爷的影子吧。父亲时不时地,总要给大伯送一点礼物去,烟啊,酒啊,或者是大米、白面。大伯家住在对面山上一个叫寺陡坪的村子,他们村不出产水稻,小麦也很少,很难吃到细粮。虽然那样的年月,我家的定量也不过是十天才吃一顿细粮,但父亲觉得我们家的日子过得比大伯家要好很多,他觉得他不能独自享福。父亲送给大伯的东西,有时候是托熟人捎去,有时候父亲派我去,或者干脆是他亲自去。逢年过节,更少不了预备给大伯的一份礼物。

对于父亲的做法,外婆从来不说什么,母亲也是一贯支持的。母亲的一生,几乎就没有反对过父亲。在我们家,总是父亲在说,母亲在做。父亲说什么,母亲就做什么。经常批驳父亲反对父亲的人是我和弟弟。我的话,不管父亲爱听不爱听,他都能听下去,但他照样我行我素;弟弟说了他的不是,就要挨打。每当这时候,我就会站出来,把弟弟护住,我知道父亲不会轻易打我,我非常知道,但我不知道父亲这么偏袒我的原因。我经常利用这一点,并以此来博取弟弟对我的顺从与尊敬。我弟弟是一个脾气很拧很倔的人,他谁也不服,但他服我,这跟父亲对他大哥的态度,如出一辙,一模一样。

事与事之间,人与人之间,有时候,真是惊人地相似。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当我们老去,满头满脸都是经验和教训的时候,我们对它,又了解了多少,知道了多少呢?一个人,真是太小太小了,太微不足道了。我因此经常暗暗地告诫我自己:无论什么时候,千万不要把自己看得太大,太高,否则,必定栽跟头。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和母亲几乎没有吵过架。父亲在家里是绝对的权威,母亲没有顶撞过他,偶尔抱怨几句,也不当着父亲的面。母亲一贯听父亲的安排,即使父亲安排得不对,母亲照样严格执行。母亲不动脑筋,不操心,她只是在做,她一直在做。父亲却是只说不做的人。即使同在地里干农活,几乎有一半的时间,父亲在休息、抽烟、察看,母亲却怎么也从地里抽不出身来,她一到地里,就歇不住自己的手脚。

是招一个上门汉不容易,是母亲觉得自己配不上父亲,她才故意迁就父亲的吗?我以为,并非如此。

现在,我用我的心来观照母亲的心,我仍然无法给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答案。父亲已经去世十余年了,母亲依然健在,但我不能用这样的问题去问我的母亲,我以为,我如果这样做了,就是对母亲的大不敬。

听我弟弟说,父亲虽然去世好多年了,母亲还是隔一段时间,就到父亲的坟上去,给他烧一些纸钱,还嘀嘀咕咕地,说很多家长里短的事给父亲听。她这么做,好像在给父亲汇报工作一样。弟弟是带着笑说给我听的,我却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笑的。这是阴阳两界的交流,是心与心的交流,这样的交流与沟通,应该是没有任何界限的。

母亲有了想说的话,谁听她的唠叨呢?弟弟是个急脾气,他从来不听,因为母亲说事又慢、又细致,她老怕别人听不清,她一般是任何细节都不会遗漏的。弟弟只要看见母亲做出开讲的架势,立即就阻止了她;弟媳妇自然也没有耐心听母亲的絮絮叨叨。妹妹嫁得远,我也不在她身边。她要说的,她想说而又没有说出来的,谁会在意呢?只有父亲听她说话,而且很认真。我甚至知道,父亲不是装出来的。父亲心里明白,一个不怎么说话的人有了想说的,那么,她认为就是非说不可的。我偶尔看见的,都是父亲认真而又耐心地听母亲说话的样子。父亲从不打断母亲要说的话。他让她把她想说的,都说给他听。母亲说得不对的地方,父亲还会不厌其烦地,一一更正她。

说句心里的话,有一段时间,我对父亲与母亲的感情,还是持怀疑态度的。

隐隐约约地,我从乡亲们嘴里,还是听见过一些关于我父亲流言蜚语的。说的人说得似乎还很像,父亲也的确经常到那女人的家里去串门。我认为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我觉得父亲对那个女人,仅仅是有好感,因为她漂亮。一个男人可以对漂亮的女人、温柔的女人、贤惠的女人有好感,而且喜欢接近她,愿意接近她,但这不能说明他就爱她,就一定跟她有什么瓜葛。我认为父亲就是这样。他仅仅是喜欢那个漂亮女人。这并不能证明父亲就因此对母亲有什么不忠的行为。

父亲串门,几乎是家家都去,天天都去,有时候还带着我去,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但我也不能因此就说他是清白的,对母亲是忠诚的。因为我毕竟不是当事人。好在,母亲是信任他的,母亲从不怀疑父亲的行为。我也愿意相信我母亲的判断。同样,父亲也非常地信任母亲。童年时我就听人给父亲说过关于母亲的一些不好听的话,但父亲一点也不相信,他甚至当笑话讲给我们一家人听,他甚至要母亲故意继续跟那个人接触,用不着回避什么,顾虑什么。夫妻之间能够达到这样的信任程度的,到现在为止,我在我熟悉的人里边,还没有再发现过。

当然,到了后来,我就不怀疑我自己的父亲了。我知道他是一个有很多缺点的人,但男女关系方面的错误,我父亲是不会犯的,因为这能够把一个人搞臭,闹得你猪嫌狗不爱。父亲是一个非常爱面子、非常注重自己的名誉的人,他也是一个聪明的人,在一个那么小的不足二百个人口的村子里,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有损自己脸面的事情的。

父亲为什么串门?这我知道。因为他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还因为他是一个管不住自己,非要替别人、甚至也替全村人操心的人。村里无论什么或大或小的事情,比如婚丧嫁娶、修房盖圈、迷信社火、斗嘴吵架没有一样少得了父亲,没有一件父亲不是一条龙服务到底的。农村里的大事小事,无论谁家有了事,父亲是样样精通,样样热心。父亲办事公道,能说会道,一诺千金,分文不取。因此,他在村里的威信很高。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大家都愿意听他的。谁家里有了什么事情,也都愿意找他来解决。生产队里的事,父亲当大队干部的时候,是他说了算,后来他不当了,生产大队也改成村了,村里的事,村长村支书说了不算,还是父亲说了算。村干部想好了,必定先来征求他的意见,他说行就行,他说不行,村干部就得另做打算。

父亲串门,有时候是了解情况,解决问题诸如此类。更多的时间,他是搞一些娱乐活动,比如打扑克、打长页子牌(一种老式扑克)、摆杂(说闲话)、摆古今(讲故事),也喝酒。父亲特别爱喝酒,一天到晚不吃饭是可以的,一天不抽烟不喝酒,是不行的。他烟瘾很大(一天抽三包劣质纸烟),酒瘾也不小(每天至少喝三两散装白酒)。他串门为了蹭烟酒的想法也不是没有,但他的烟与酒,更多的,是让别人蹭去抽了,喝了。别人到了我们家,不抽掉几支烟不喝上两杯酒就要走的话,是绝对不行的,父亲认为那是看不起他。村里的其他人,能够在家里经常预备着烟与酒的,没有几家。即使家里有,也不见得只要一来人就愿意拿出来给人抽掉、喝掉。

父亲为什么要这么显摆呢?

此前,村里也不是没有人招上门女婿,但没有一个能够站得住留得下来。这个村里的人,都姓一个张姓,非常地排外。我父亲当了上门女婿,他下决心要站得住,而且还要让长子(也就是我)跟他姓刘。他说到了,也做到了,他还让村里人听他的了。后来,村里有一家,也招了一个上门女婿。我父亲对他非常好,处处关心、照顾。但村里的人,总是欺负这个人,说他是外人,是来历不明的人,是野鬼,明摆着是要把他赶走的意思。在父亲庇护和鼓励下,这个人虽然多次萌发了要走的念头,毕竟没有离开,他现在还在我们村,也是一大家子人了。

不仅如此,父亲还自作主张,把一个姓路的老师从外村迁移到我们村,他还把我家的四间房子腾出两间来,免费借给他住了好几年,他还让生产队给那个老师一家六口人都分了承包地。这件事,村里人意见很大,但没有一个人敢在父亲当面说,他们都怕得罪父亲,他们忍了,也认了。

理想是什么?也许很大,也许很小。父亲是一个普通人,他的理想就很小,很卑微,也很实在。但要做到,要实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不怀疑自己,要身体力行、始终如一、坚持不懈。父亲的理想首先就是做一个成功的上门女婿,然后才是在村里做一个能够出人头地不可或缺的人,他跟我说过不止一次。他做到了,他也知道他实现了自己的理想,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成功的人。

我也这么认为。

现在,偶尔回村,或村里人进城来,到我家里,他们见了我,时不时地,就会说出一句不经意的话来:自从你爸爸去世以后,村里的事,也就没有人管了。

我觉得,这是对父亲一生最好也是最朴素的评价了。

小编推荐

定格在记忆中的画面


开启记忆的闸门,往事如奔流的长河在脑海里游走,一张温情的笑脸却使我思绪不在继续...

那是一个凉爽的午后,我们都坐在荡秋千上迎着和煦的春风与沐浴着暖洋洋的阳光。我和你叙述这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的脸上总挂着那沁人心脾的微笑。时而望着我,时而望着那夕阳余晖。讲完后,你变向智慧老人那样给我讲着许许多多的人生道理,而我也总是很不情愿地接受着。但内心却很欣慰有你这样的朋友。直到你跟我说,说你要出国了。着五个字让我的心颤抖了一下,你要出国了?

那就意味着我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吗?我疑惑地看着你,而你脸上依然是那微笑,只是眉宇间见不经意透露出的悲伤被我尽收眼底。你伸出手来,理了理我的头发。你可以来国外看我,而我也可以来国内探望你,不用担心了好吗?我用手指背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真的一定要来看我噢。早已泣不成声地我不再言语。一定!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映入我眼帘的是你最最美好的笑容。接着在机场是,你送了一个小提琴的音乐盒给我,便拉着心里匆匆的走了。留给我一个单手捂脸的背影。别哭啦,我会想你的!

现在已经过了一年了。我静静的听着音乐里你我最爱的曲子,坐在秋千下,你现在过得好吗?

虽说人生如梦,又似一场戏,但总有一种感动留在心里。回忆往事,记忆重温。你那美好的笑容,烙印在我脑海中,定格为永恒。

留在记忆中的信


信,是给时光阅读的。曾在它身上晒过的目光已翻成淡黄。

信,在现代科技的挤压下,越来越失掉了它的位置。可它带给我们最美的记忆和情感却永远挤不掉。

信,曾经承载多么美好的情感多么诗意浪漫的想像啊!古人叫锦书,叫雁字,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多美的信啊!一封家书抵万金多珍贵的信啊!

我天天练字,是为了此生能写出一封最美的信,我常常抚琴,梦想着在这今生还能遇到伯牙和子期那样的知音。信,住着美妙的音,音,又演绎着飞扬的信。他们有着同样温热的神经!

信,与心同音,最美的情感,是从心开始的,也大都是从写信开始的。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红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是崔莺莺写给张生的信,此信成就了他们的一段西厢情缘;《题帕三绝》是黛玉在手帕上写给宝玉的信,信中说尺幅鲛绡劳解赠,叫人焉能不悲伤!本想赠与知音,最终却付与炉火,一腔热泪随着鲛绡焚毁,断了痴情!

记得少年时收到的第一封信,是怎样的激动了吗?心,几乎跳了出来,手擦了又擦!是我的吗?是我的吗?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从远方来的客人,竟是来投奔我这个不起眼的小女孩的!尽管只是一封表示友情的读者的信!如果是男孩的就更不得了了!吓的几天都无法平静,硬是不敢回复!及到了高中,成了写信的老手,竟向同学夸口:本姑娘的情信是最厉害的,发出去没有不下马中招的!不料被一位年轻的男老师听了去,叫我写给他试试。我偏不!尽管他把我的作文拿到比我高的年级去读。哈哈,那时就知道,情信是要寄给最喜欢的那个人的!

信,在我们的曾经年轻的心中,是多美的事物呀,我们用信笺,挑来选去,洁白的,或玫红的,或天蓝的,用最好的钢笔,错一个字都不行,写好一封,简直就像艺术品!收信时更是节日般的幸福!把信放在衣袋里,贴着体温,久久舍不得拆,那怦怦乱跳的心脏似乎还撞击着今天的胸腔。好在现在还保存着一些信件,上面有了岁月的痕迹,当年的风霜已定格在那郑重而稚气的笔迹上了。我用红线绑好,存在时光的底层,回头看时,就像看十多年前的月亮,挂在青春的枝头。

现在有时也发发短信,写几句不着边际的话,不见了温婉而飘逸的笔迹,似乎不见了字迹后面的温文尔雅的气质,千回百转的情感,力透纸背的深刻,千娇百媚的风情特别有了微博,更是懒得再发短信。我的信,无处写,我写了,你懂吗?深心未忍轻分付,不懂,就受伤了;不回,就辜负了!这个年代,谁会注重你那一点点的素心呀?尽管它是那么无来由的美!

那么,在我们的手上翻飞如蝶,在我们的心里魂牵梦萦的信,究竟到哪里去了呢?它的形改变了,可它的魂还在。望望天空, 白云是寄给蓝天的信:失去爱的心,会流泪的。大雁是寄给南方的信,上面写着:我把春天带回来了!月光是天上投下来为稿纸,等着我们写信呢,可贪睡的我们却错过了上天的好意,把心里话跟梦去说,白白浪废了一张张洁白的素笺。星空是寄给夏夜的信,给夜里乘凉的人读读神秘的神话,引人以无限的暇想,无尽的相思。

雪花是天空寄给大地的信:用你的爱读它吧!情信都是泪水做的!坐在竹林里,竹子是写给山风的信: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站在荷塘边,荷花是池塘给蜻蜓寄的信。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是它在拆信呢!种植花草树木是种植一种新的生活,不也是一种创造性的写信呢?一切都那么新鲜,每天都有新发现。茉莉花开了,柠檬花开了,石榴花开了,一种像梅花的有着清甜香味的福花也开了,还有丝瓜黄瓜南瓜花都开了,好香啊!我相信花朵是季节寄给蜂蝶的情信,你看,几只蜜蜂嗡嗡的一读再读,蝴蝶也激动得把花期扇得更长!

大自然给了我们无数封美好的信,让我们有赏不完的美景,抒不尽的情怀;可人类破坏了自然,就会受到自然的严惩,地震,海潇,风灾,水灾,旱灾,也是大自然寄给我们的警示信,提醒我们要珍惜自然环境;疾病是阎王从地狱发出的通知信,警告人们身体有疾,要及时医治;人身难得,要小心爱护,生命有限,要好好珍惜,我们每个人,不也是上苍借你父母之手寄到世间来的一封信吗?都是独一无二的手写版。无论是精装的还是平装的,无论是芬芳的还是浊臭的,百年之后,都要被尘土封存。

放眼世界,漫天飘的都是世界寄给我们的信,我们阅读着世界,世界阅读着我们。

走失在记忆中的胡同


春的气息越发浓密起来,花儿红了,柳绿着,草长莺飞,阳光煦暖,风儿吹面不寒。许多个春之梦中,无数次回到故乡,沿着那条熟识的胡同一直走到尽头,去追寻我灵魂的栖息地。

记忆中的胡同是一首婉约、柔媚的诗歌。当春风带着微笑吹融冰雪,桃花盛开,绿柳拂面,胡同里的孩子们开始穿着时兴的新衣在明媚的春光里尽情书写着激情和童稚。结伴打柳是一年的盛景。那些灵巧的孩子像猴儿似的转眼间就爬上百年古柳,顺着粗糙的枝干用颤抖的小手折断细嫩的枝条,朝下轻轻一抛,早已在树下望眼欲穿的鬼精灵们赶紧跑过去争抢。一会儿工夫,各人手中都有了那么七八根大大小小的树枝。树上的孩子勇敢地沿着枝干辗转腾挪,眨眼儿就飞落到地面。大家围坐在一起,把那些枝条分开。有人开始编柳条帽,有人忙着做起柳笛。柳笛声声,划破静谧的天空。心灵手巧的孩子编制的柳条帽结实而又美观,往头上这么一戴,威武而又洒脱,引得其他孩子无数的艳羡。随后一声招呼,众人迅速站起,排成长阵,喊着口号,吹着柳笛,浩浩荡荡穿过春风逸人的悠长的胡同,回家。

农家的孩子嘴馋。用不到几天时间,先是杨树上毛毛虫随风飘舞,如若来得及,等毛毛虫一落,嫩芽刚萌,赶紧把它们从树上采摘下来,像采撷柳芽一样。拿回家,用开水一过,放在盘中,调料一拌,味感鲜美嫩新,简直就是一道皇宫大院稀有的人间美味佳肴。再过一段时间,榆树上的榆钱儿也长了出来;胡同的孩子们又有了新的事做。把镰刀捆绑在长长的竹杆上,举得高高的,打落榆树的枝条;再用手摘下那些甜美香嫩的榆钱儿,边摘边吃,等不到回家,早已肚儿圆了又圆。打着饱膈,抱着剩余的战利品,唱着乡间的小曲,悠悠然归家来。

北方的春脖子短,来不及享受春意,夏天已经站到你的身边。故乡,夏季雨水勤。乌云如陡立的群山在天边漫无边际而起,狂风瞬间大作,一场铺天盖地暴雨扑面而来。半小时后,胡同已是一片汪洋。十多户人家冲出的雨水汇成更大的水流,沿着胡同蜿蜒奔涌,一直流到村子中央的大坑。很快,坑水暴溢,草鱼啊,白鲢啊,争相逆流而上。这下可忙坏了孩子们,冒着大雨,拿着捕鱼的网儿,在胡同里与鱼儿展开了生死大战。大雨停歇,雨水停流,孩子们早已如落汤鸡一般。不过,惊喜不在这儿,看看他们的网兜吧,大鱼小鱼几乎填满。这个激情四溢的夏季啊,你用浪漫的情怀送给了我们多少梦想和回忆。

夏去秋来,当香山红叶进入全盛时期,故乡也就步入收获时节。整条胡同热闹非凡,家家堆满各种收成;如若仍旧盛放不下,就干脆填满胡同。成排的棉柴上开满白花花的棉朵;金黄的玉米棒儿结成串吊挂在树上;火红的高梁穗排成方阵,一律站得笔直,贴在墙上。胡同里的人们拉出去的是空车,拉回来的是收成和希望。在无数次的如痴如醉的梦中,丰收总是和胡同里大人孩子们的笑脸相融。顺着胡同的这一端,用记忆抚摸着一家又一家熟悉的门楣,数着每家走进走出的每一个人,心潮潮,眼涩涩。那些个浸着汗水的秋天,那些个数不清的皱纹和微笑,一波波像心的涟漪在梦中一再回荡。

秋风紧,雁南飞。暮秋已过,寒风伴着飘散在空中的雪的花朵随之而来。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给胡同带来了新鲜和活力。扫雪的日子是胡同最温馨的汤菜,把胡同人家的热情和生死相依诠释得尽善尽美。谁家的毛头小伙子早早起床,拿起大扫帚,登上自家屋顶,像用如橡的大笔在华贵的宣纸上挥洒诗行一般,扫除屋顶的积雪。扫了自家,扫别家,沿着户户相连的墙头,很快就扫完好几家。当胡同的孩子们穿着厚厚的冬衣,用疼得通红的小手团起一个个雪团打雪仗时,农家少女一个个穿红着绿,也拿把扫帚,顺着胡同,娴静地一下一下地扫着地上的积雪。累了,直起腰来,朝远处望望,天地间全是洁白的雪的世界,映着美丽的泛着红晕的笑脸,幻化成一道艳美的风景。这个冬天,真得好美。

故乡的胡同,是一场凄怆悲伤的别离。美好的岁月似风,带着潮湿和温暖不息地吹拂。年轻人对外面精彩的世界总是有着无数的梦想。在春天,他们一批又一批远行,三两成群,没有留恋,没有伤感,就那么迈着轻捷和坚定的步伐,消失在喧嚣而繁华的城市。老年人死守着胡同和故园,春去冬来,一年又一年。扛过了秋天,扛过了冬天,却恰恰在春天来临之时,永远告别了与之相伴终年的胡同。砖瓦变得古旧,墙垣已然坍圮,枯树不再萌芽,温馨喧闹的胡同变得死寂。春天又至,村庄沸腾,胡同走得疲困而劳累,像完成使命似的,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

故乡胡同的废墟一片狼藉。我用残梦一遍又一遍地翻捡着,找寻童年的弹弓、钢圈、画册和梦幻,还有那只悠扬的柳笛。然而,那些已成了遥远的记忆,柳条不再,鱼儿不再,鲜亮的红椒不再,漫天的飞雪不再,那场只有开头没有结尾的幻梦啊,也将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