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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有桃花,灼灼其华

发表时间:2020-09-01

【www.qg13.com - 春思情感美文】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春有桃花,灼灼其华,欢迎阅读与收藏。

允过山盟海誓的我们,曾约定一起去看三月的桃花,无奈世事变迁,万事斗转星移,那约定,便衍成了春事浪漫时的遗憾。交杯问盏,以为会是此生最大的乐事,把你,寄予一枚桃花枝上的温存。

拨开薄薄的云雾,一片青天。青天白云之下,我愿与你化作一对比翼双飞鸟,幸福,是你在左边,我在右边,我们刚好可以以一个拥抱,诠释我对你的依恋。眷恋你像一条小溪,清澈的流淌在春的眉眼,迷恋你像一片花瓣,美了整个春天,把你含在嘴里,像一片雪儿,生怕你融化了,哪怕你留给我的,只是一片透心的凉。

请来一个天赋异禀的画家,将你眉间心上的故事描绘得更加生动迷人些,将你的身姿刻画得更加轻盈飘逸些,我就在一场无意吹起的风中,拌着春晖艳影,品尝你的滋味。当黑夜席卷了整个窗棂的寂静,我承认,在那一刻,我开始想你了。想你的一颦一笑,想你的一举一动,想你的一声一息,想你情绪忸怩时,藏匿在花蕊深处的风情。

几千年前,你就在一首首低哦浅吟的诗句里,带着万种风情,渲染着笔下那一个孤独灵魂的柔软。你曾陪我在一个个慵懒乏味的日子里相对相惜,你在我的歌里,你更在我的心里,缠缠绵绵,飘逸般风趣!

在这个贪婪且充满诱惑的季节里,有了你,我便再也不用去寻觅。就停在你的身边,像那个痴情女子,在遥遥相望的岁月,等待着千里之外的那个人归来。为你披一身彩虹似的轻衣,为你画上雪一样的年纪,只为让你知晓,我这颗心为你的决绝!闲时,就把你挂在嘴上,哪怕旁人都听厌了,我还是要不断地向人叙说你的故事;忙时,就把你放在心里,只要这颗心不冷,你就不会着凉。梦里遇见的时候,我们就坐下来好好地叙叙旧,把一杯凉茶捂暖,再送到你手上。

如果哪天走丢,你就到山麓脚下的一间茅屋里来找我,我们约定。你若不来,我便不会离开,我会将房前屋后的空地都种上桃花,如果你还是找不到,就让一只采花的小蜜蜂带路,它们一定识得我居住的地方!等你进屋坐下,我就为你倒上一盏我新醅的桃花酿,今夜月色也美,我们就喝个痛快,来个酩酊大醉!醉了,你就安心地躺在我的怀中,沉沉地睡上一觉,再做个好梦。

梦里,你是英雄,将我从梦魇的手中救出。

倘若前世的我们有缘无分,刚好从彼此的生命中路过,如一鸿惊影。那么此生,我们一定要好好相守,莫让这缘分再错过。你就贪恋似的躺在我的怀中,我就怜惜似的抓住你的手,死生契阔,与你成说!你要像诗经里的某个女子那样专注,我也会像诗经的某个男子那般情深。尽管我们熟视无睹,也要平生厮守,相濡以沫。

你就不要用打马而过的无情将我辜负,你就用细水长流的陪伴与我相守。海枯石烂时,你还能将我紧紧相拥,天地斗转时,你还会坚守在我的身旁,与我笑看晨曦,共送夕阳,在蜡烛被夜风狂虐地吹灭的时候,你能不慌不忙、泰然自若地将它重新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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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改其华碎


如若人生只是一场梦,我愿沉醉在与你相遇的那场烟雨里,寂静欢喜。

题记

【壹】

我叫朱颜,西京紫洛乐坊的女伶。

能歌舞,善诗词,容颜绝色,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

所以,紫洛坊坊主凌枫本来给我取名倾城。但我不甚喜欢,我给自己取名:朱颜。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凌枫说这名字倒也甚好,只是带了点淡淡的情愁。

凌枫哪里知晓,我深藏在心底的情愁,岂止是一点点。

雍雍新雁咽寒声,愁恨年年长相似。

凌枫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他,待我,真是极其的好。

三年前,他从蒙古国回西京时,经过格霍次克山谷。一时兴起,想游玩几天,而后,发现了掉在谷底奄奄一息的我。

她把我救回西京,花重金请来会易容术的大夫,经过半年的医治,我原被划伤的脸从新焕发光彩。

伤势痊愈的我,坐于铜镜前,镜中女子:

云一涡,玉一梭,詹詹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这是我吗?心如初,只是容颜改。

原名,原貌,我必须忘记。

红烛背,绣纬垂,梦长君不知。

【贰】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

来紫洛坊观我歌舞,听我清曲的人挤破门槛。

凌枫怕我累着,推掉了许多来客。

我知凌枫对我的用心,无奈,落花有意随水,流流水无心恋落花。

燕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

此枫非彼风。

我虽容颜已改,但心中情愫终无法忘怀,常午夜梦回,泪湿孤枕。

仍记,那年,那月,那日,十三岁的我同胞姐一同游玩。

忽然,一粉衣少年出现在河侧岸。他一身粉白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白莲花文在衣襟上若隐若现。一根白色玉簪夹着如墨长发,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盈盈湖水,使人忍不住沁于其中。

他竟使我有一种前世今生的错觉。

我看得痴傻,却见他迎面朝我着走来。唇瓣轻抿,一抹灿烂微笑绽放在他的脸颊。

他在笑,可是在对我笑?

夭夭

粉衣少年轻唤,竟是我胞姐的名字。

沐风,这是我胞妹其华,我们是双生姐妹,而你,竟然没有认错。

我微俯身行礼道:公子安好,其华有礼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果真是一对如花似玉的并蒂美人儿。少年回礼,微笑赞叹道。

原来他叫沐风,姐姐时常念起的心上人。

看着他们含情脉脉,我自当为姐姐高兴。可是心里竟产生了一丝丝,失落,悲哀。浅浅的,淡淡的。

我这是怎么了?

流年光景惜朱颜,黄昏独倚阑。

【叁】

时光流逝,转眼之间,我和胞姐已到了及笈之年。

那年初夏,夭夭竟被选秀进了深宫。她当然不肯,可是,当今圣上的旨意谁敢违抗。

夭夭进宫半年后,悄悄托宦官带沐风一封信。

信上,字字心酸,句句含情。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

从此,他苦读诗书,一心只想求取功名。

第二年,沐风一举夺魁,皇帝钦点为金科状元。

这金科状元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可只有沐风他自己心知。这样,只不过想有机会接近夭贵妃。

我那十七岁的胞姐夭夭深得皇帝宠爱。

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相见。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蒙古大汗。

他奏请说为:为表两国友好,恳请皇帝把夭贵妃赐为和亲公主,嫁与大汗。

皇帝即使不舍,可谓了江山,为了和平只好答允。

冉冉秋光留不住,满街红叶暮。

【肆】

沐风告诉我时,我心疼无比,他亦然。

沐风,你看,我可跟夭夭无二。我轻摇舞步,装出胞姐夭夭之姿。

沐风有瞬间的喜,瞬间的悲,瞬间的绝望。

其华,你就是你,怎可代替夭夭

我们本是双生姐妹,容貌无二,怎不可替?

沐风只知我此举是爱护胞姐,却不知,我对他也亦然。

子规啼月小楼西,玉钩罗幕,惆怅暮烟垂。

【伍】

夭夭公主的和亲车队经过格霍次克山谷时,已是夕阳西下。

一路颠波,我亦有些劳累。

现在花轿中的是我,其华。姐姐夭夭早在出西京宫门那夜与我互换了。此刻,她正在沐风特意为她安排的别院中,静等心爱之人归来。从此,他们永不在分。

队伍听从我的吩咐,准备休息片刻。

我正想从马车上下来透透气,拉着我喜轿的马突然发疯,拖着还在马车上的我狂奔。

我随马车坠入谷底。

和亲队伍寻了三天三夜,未曾找到。

至此,夭夭公主已薨。

这一切是我早已安排好的,自然也瞒着夭夭和沐风。我怎肯远嫁一位蛮夷大汗。

不能与心爱之人白首,何必苟活于世。

一从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只是,未曾想到,多日后,会被凌枫所救。

【陆】

回西京的第二年,我悄悄找人打听过,为避人耳目,姐姐依旧住在别苑,虽无名无份,却是沐风最爱之人。

沐风在朝中做官,清正廉洁,刚正不阿,深得百姓爱戴。

只是,他俩早当我已薨,所以年年清明为我伤痛不已。

而我,却不便与他们相认,必竟欺君之罪非我一人可担。

梦回芳草思依依,天远雁声稀。

我的余生,或许只能在紫洛坊度过。

烛明香暗画楼深,满鬓清霜残雪思难任。

冬至,襄王府王妃为王爷诞下一对龙凤胎。小王爷满月之日,朝中大臣均要去贺满月之喜,歌舞升平,自然是少不了要请我们紫洛坊去。

凌枫这次破例和我表演双人剑舞。

我想,他应该也会去吧。

那日来临,襄王府一片喜气洋洋。

我躲在大厅红梁柱后,只轻轻一撇,顿时,泪流满面。

沐风,他,果然在。

画堂南畔见,一向畏人颤。

凌枫在演出前,带我去偏庭,他说:朱颜,你是知晓我对你的心的。所以,今日,我也不必瞒你。等下,我借舞剑之机,当堂刺死一位襄王欲除掉的命官。而襄王会宣布这是演出误伤,事成之后,襄王会给我重金,足够我们俩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不容我多想,我就被凌枫拉去了宴客厅。

舞曲奏响,我和凌枫执剑起舞。

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离别歌。

不知为何,我竟恍惚觉得,这曲像及了离别曲。

沐风面带微笑观舞,不知何时,我的脸颊似有泪珠滴落。

突然,一道银白光芒从我眼前划过,凌枫的剑尖直抵沐风的咽喉。

我纵身一跃,用双臂揽住了心爱之人的双肩。

利剑刺进我的背心,嘴角似有腥热的东西涌出。

沐风,你的怀抱,好温暖。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其华,其华。

恍惚中,我听见沐风在大声呼唤。

想必,他是认出了我,可我,却要走了。

晓月坠,宿云微。

啼莺散,余花乱。

西陵下,风吹雨。

桃花谢了春红


刚刚进入春天的天空,咋暖还寒,但一夜轻风,大地上那些树啊草的便急不可耐的开出花来。最早开放的就是桃花了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桃花开,接着就是油菜花了。这些花开得早,谢去的也快,如果那一年的春天无奈朝有寒雨、晚来风,雨水里扑簌簌的桃花,便落了一地的嫣红,像下了一场桃花雨,枝上剩不了几朵。

不像那些梨花、菊,开在秋天。

八十年代的城市还不怎么繁荣,基础建设才有了起色,企业不多。乡村的条件更是差之又差,特别是那些偏远的乡村,道路狭窄、不多,庄稼靠天收,改变不了命运,许多人纷纷跑向城市。

幸运的人,数年下来,小有成就,购了房,买了车,在城市落了户;不幸的人,微薄的收入只能糊口,如同鸟嘴里掉落的一棵草,随风飘流。

在这支流水似的队伍里,小桃便是其中一人了。小时候没有刻苦学习,下学了只能在家务农。那时候庄稼田里还做不出什么金凤凰,但小桃生的好看,圆圆的脸蛋,浓浓的眉眼,身材又好,长大了出落的像一朵花。十里八乡的男子,小桃看不上眼,想着在城里找个有钱、有车的人家。

经人介绍,小桃到了一家厂子,算起来还是远房的亲戚。小桃喊女老板叫姑,家里人也放了心。女老板有两个儿子,人长的都很帅,高高的个子,白白的皮肤,还有学历。

即使每日里见面,他们也看不上小桃。大的想发财,小的想出国,小桃今天想想这个,明天梦梦那个,希望有一天能梦想成真。

数年下来,没有学到什么知识、技术,也没有争到什么一席之地。整日里,只会递茶倒水,做做饭,露出一脸的笑容,讨人欢心。

如今,小厂子已变成了大公司,大的做了大股东,小的定居到了国外。而小桃也谢去了当年的春红,脸上爬满了忧虑,人消瘦了许多,多年的冷暖,使她看破了人间的风尘。如今,她已不再想那些富贵华丽的事了,她要回到那个属于她的地方,要回她的尊严,哪怕是做回山间一朵不知名的小花。靠灯光和美酒香艳的花朵,注定没有芳香。

五月、六月,开出的花朵,格外的成熟,阳光灿烂。雨后的枝条,展出了嫩绿的叶子。有叶子的花朵才是美好的春天。

槿花灼灼


木槿在老家随处可见,田间地头,菜园边上,河边的石缝里,农家小院的角落,到处都是野生的木槿。夏天的时候,粉色或者紫红色的花朵开了满树,装点在一片翠色绵延的树木里,吸引着路人驻足的目光。

小时候并不知道它具体的名称,只知道这枝条纤长的树木,开出来的花很好看。路过开花的木槿树时,总会踮起脚尖折下几朵,拿回家插在父亲喝完酒的空瓶子里,灌满清水养起来,虽然没有香味,但是那娇艳美丽的颜色,看一眼也是欢喜的。

大姨家老屋的后院有一棵大大的木槿树,院子后面是穿村而过的小河,小时候那河水很清澈,木槿临河而生。枝桠伸到河面去,开花的时候,临水照花,顾盼生姿。

母亲从不准我去摘那树上的花,因为姨妈家的第二个儿子,比我小一岁的表弟,在他五岁的那年,因为攀折那木槿花,掉进河里淹死了。那时候我还小,没有开始记事,对于这件事,包括对那个母亲口中很可爱的小表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小小的我自从知道那树下死过人,就再也不敢靠近了。就连大姨家老屋的后院,也是没有去过几回。

母亲每每会提起这件事,都是叹息着说,哎那孩子,真是惹人疼得很,小嘴甜得,像是涂了蜜似的,每次一见到我,老远就跑过来,拽着我,小姨小姨地叫,说出来的话呀,能逗你笑个半天。

那大姨不是伤心死了么?这么乖巧的孩子,真是可怜。我问。

可不是吗那孩子死的时候,你大姨哭得晕过去几次,险些没抢救过来。母亲又是一声叹。

我想象着大姨哭得撕心裂肺的场面,她的身材挺胖的,若是晕倒在地上,没有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是绝对拉不起来。

那该是多么悲伤的一幕啊,姨夫和母亲肯定站在大姨的左右,但是怎么用力去搀扶,也是拉不住这个失去孩子的母亲,被悲伤击垮而倒下的身体。

母亲说,村里所有人都说那孩子聪明,才五岁,大人问什么,都能说的头头是道,以后若是读书了,肯定成绩是极好的。每次听到自己的孩子被人夸,大姨的脸就笑得开了一朵花。

我想象着大姨胖胖的脸上挂满笑容的样子,跟她昏厥在地的画面再一对比,不由悲从中来。

人生无常,真的是无常。

母亲说,那孩子不仅聪明,还长得粉嫩粉嫩,十分惹人疼爱,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甜得能挤出一把水来。

那大姨怎么就让他一个人跑到河边去了呢?这么不小心。我也觉得很惋惜,隐隐有些怪罪起大姨,这么小的孩子出了事,母亲的责任应该是很大的。

你大姨在做饭,那孩子就一个人在后院里耍,一向都是这样的,那孩子很乖,从不缠大人陪他玩。母亲答。

我想象着一个五岁的孩子独自在空落落的院子里自顾自玩耍,乖巧懂事的模样,带着几分孤单。这个孩子,懂事得真是让人心疼。

母亲说,那孩子若是不那么懂事就好了,像你表哥,淘气得恨不得把家里翻个底朝天,若是消停一会,你大姨和姨夫就会到处找,生怕他跑到别人家去害事。那孩子就是太懂事了,在哪里都乖乖不出声,所以掉到河里半天你大姨也没有发觉,等到发现人不见了,才急慌慌到处找。找到的时候,肚子已经胀起来了,不剩半口气,手里还拽着一朵木槿花,花瓣被捏碎了,小手上有个大口子,被水泡白了。

太过乖巧也是罪吗?如若不然,那孩子为什么会因此而丧命?每次母亲提起那孩子时,我都忍不住这样想。

木槿花又叫朝开暮落花,花开一日便会凋谢,但是到了第二天,又是一树的花朵,就像太阳每一次落下后,次日依旧照常升起,生生不息,就像大姨对那孩子的爱。

那孩子夭折后,大姨把对他的爱全部加注在表哥身上,本就调皮的表哥,就更加的不听话了。但是大姨和姨夫从来都不舍得打骂,做了什么错事,也任由他去,似乎是想要把对那孩子的亏欠,在表哥身上弥补回来。

表哥八岁的时候又差点没了命,吃饭的时候将筷子衔在嘴里,在门口的台阶上跳上跳下,一个跟斗栽下去,筷子直直地穿进喉咙里,顿时鲜血直流。万幸的是没有戳破气喉,捡回一条命。

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要大量输血,大姨的血腥配上了,急急地扯着医生的白大褂说,不管要输多少血,都从我身上抽,只要孩子没事,不用管我。

表哥是抢救回来了,但是大姨一个月瘦了十几斤。

后来每每表哥不听话,姨夫都会说,你知不知道,你妈当年为了救你,差点连命都没了,你就是这么报答你妈的吗?

表哥那时真的是不懂事,还没有他的弟弟懂事。

那孩子夭折的第三年,大姨又生了个儿子,就是我的小表弟,只是没有那孩子机灵,也没那孩子长得可爱。大姨说,这样也好,估计就是那孩子太好了,老天才把他收回去的,孬一点的孩子才好,容易养大。

果然,小表弟很憨厚,外表没那么招人疼爱,但是懂事,这点让大姨很欣慰。

父亲跟我说过一件事,有次大姨家里的饭不够吃了,表哥说他还没吃饱,大姨就把自己碗里的半碗饭端到厨房里换了个碗,端给表哥,说是刚刚留了半碗。

表哥吃了几口,看到下面的饭里面有菜汤,知道了是大姨吃剩的饭,生气地将碗一扔,嘴巴翘得老高,说大姨给剩饭给他吃。小表弟默默端起那半碗饭,一边吃着一边说,你不吃我吃,妈妈剩下的,难道你还嫌脏?

小表弟那时才不到十岁。

大姨总说,小表弟是那孩子派来的,派来孝敬他没来得及孝敬的老妈。大姨这样说的时候,眼睛里噙着亮晶晶的泪。

表哥读书时经常逃课,跟一帮男孩子到处跑,有次姨夫为此说他说得重了些,他半夜跑出去,转眼没了踪影。大姨和姨夫找了他一夜,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才在围上的田埂上找到,他在那里蹲了一夜。身上都是露水,满身的狼狈,困得已经睁不开眼睛,但他还是不肯回去。大姨和姨夫好声好气哄了半天,表哥才不情愿地跟着他们回了家。

后来表哥没有考上高中,他们也就随他去了。

表哥从学校出来之后,在社会上混了几年,没赚到钱不说,还花了家里不少钱,后来日渐年长,那帮一起无所事事的朋友也都在家人的压力下,开始成家立业,而表哥,工作和女朋友都没有着落。表哥开始感觉到压力,后来在姨夫的安排下,跟着亲戚进了模具厂,学习模具的技术,总算慢慢收了心。

现在,表哥自己开了一个小型的模具加工厂,收入颇丰,去年与相亲认识的一个女孩结了婚,安安分分过着日子。年底表嫂给大姨添了个大胖孙子,一家人的日子,也算是和和美美。大姨抱着胖嘟嘟的孙子,总算一扫脸上的愁容,笑得合不拢嘴。

母亲说,大姨这个不懂事的儿子,到了这个年纪,总算是懂事了。晚是晚了些,毕竟是懂事了。大姨这大半辈子的心血,也算是没有白费。

若是那孩子泉下有知,想必也会觉得欣慰了吧。我心下暗想。

木槿花的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加绚烂的绽放。

表哥虽然年少时再不懂事,但是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体会到了做父母的辛苦,对大姨和姨夫孝顺有佳。

人生的起起落落总是难免,但是只要有爱的信仰在,总会有柳暗花明的那天。大姨将对那孩子的爱,延续成对表哥的溺爱,但是一番波折之后,总算结出了甘甜的果实。我想,这是那孩子愿意看到的。

木槿花还有个名字佛叠花,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人生的每一次际遇,都有它一定的道理,所谓因果轮回,一切皆有定数。

如果那棵临水而生的木槿,是那孩子此生的劫难,那么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不知道现在,那孩子是否已经抵达了彼岸,还是生活在另一个未知的尘世?

驻足回眸处,槿花灼灼开,似是故人来。

一春桃花落,一世离愁殇


剪一段流年,让心跟随着春天的轻风,把一缕缕思念,缠绕成一份不变的等待。

写一纸相思,在月最圆时,把它倾诉给最爱的你听。

唱一曲你最喜欢的歌,听你最美的呢喃,才能慰籍我最痛的相思。

在最真的年华,邂逅最美的你,延续前世的缘,是今生我最后的执着。

三生石上刻着那五百年的缘,红尘陌上再回首,却化作离殇的泪。

写一阕相思词,拈一朵桃花,听花语呢喃相伴,却等来桃花落殇难相见。

望星空,坠落一地相思,心痛如刀割,饮一壶烈酒,入喉似万般离愁,心痛支离破碎。

犹记得,那年陪你看桃花绽放你笑颜如花;犹记得,陪你听雨呢喃,你在我怀中温柔似水;犹记得,陪你捡漫山枫叶,你执我手画下约定;犹记得,陪你漫步雪花里,你在我耳边细语不离不弃。

孤独的伫立在红尘边缘,倾听想你心碎的声音,泪,泛滥了谁无眠的夜。对着自己影子,离愁断了谁的肠,相思揉进碎碎念,容颜憔悴带衣渐宽。

残星暗光夜无眠,痴念成空渡日难,望穿秋水难相聚,红尘花开失嫣然。

一纸相思一城殇,一帘幽梦此生牵,从此愿守百年缘,轮回再续未了情。

一袭夜风吹来,仿佛带着你的气息,独自走在与你走过的地方,曾经熟悉的快乐,竟成了陌生不敢看、不敢触碰的伤疤。

织一缕红尘的欢笑,却被长长的思念,变成了痛楚的伤口。

想摘一瓣桃花,沉醉在你依偎我身边的回忆中,然,那回首的温柔却是一指缠绵一心痛。

若,等待能来生执手,我愿意为你青灯古佛伴钟声;若,思念你能听见,我愿意为你吟尽余生相思情。思念只为你一人执笔,痴情只为你一人守候,等相思燃一世离殇,你会在轮回里看到我最执着的深情。那时,你回眸一笑,那情就会入心,你笑一缕温柔,我便陪你生死相随。

一春桃花落,此情已成殇,阴阳永隔相对望,相思无尽诉离愁

春有美景,花好月圆


穿越人海,穿越沙漠,穿越人世间一切纷纷扰扰,把海市蜃楼看尽,将琼楼玉宇尽收眼底,许你一个烟雨江南,将你望眼欲穿的忧愁没收!走过西湖,摘过莲蓬,看过雷峰,你说,千年前的我们,也曾这样彼此守候。

踯躅在春的阡陌,心情怡然,偶尔低头用不太灵敏的鼻子去嗅嗅花的香味,原来春天的味道是如此美妙,一切生活的烦恼都抛诸脑后,置身于花海,享受这尘世难以多得的美景,不尽甚欢。我想此时的你,脸蛋儿一定会笑得开了花儿,然后手捧花束,带着天真的表情,深情的走向我。

我想我自己,应当是被你这种气质所深深的吸引,迷恋你到地老天荒。与你徜徉一树的翠绿,与你踯躅一天的幽蓝,像两只高飞的鸟,自由且快乐,天真而幸福。迷恋你像一阵风,吹过了,我还在曾经陪伴过你的路口流连徘徊。你说,忘记一个深爱的人好难,然后,用余生所有的时光去学会遗忘。时光蹉跎了,也无怨无悔,容颜苍老了,也不悲不伤,你给的美丽,灿烂了一世的柔情。

像一只鱼儿徜徉在有你的荷塘,那迷人星光,可是你我两颗炽热灵魂交汇时的模样?思念倚断了栏杆,眼泪湿润了黑夜,你的美,却化作了一天迷人的星光。一只萤火虫迷恋你的身影,但相隔千万里,唯有凭借一缕微光,划过星空时,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灿烂的光芒,照亮我每个夜晚,孤独守候你的模样。

山,如往常般宏伟,滋养着无数郁郁葱葱的生机。树比往年高了,鸟比往年多了,云比往年更浓了,一切的一切都在悄然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也老了,一岁又一岁,陪伴在身边的人渐渐变得疏离。扯下一根头发,装进信封,以为遥远的思念就能传达;剪下一枚身影,贴在诗意的章节,以为苦涩的相思,就能朗读成甜蜜。依偎着一段永恒,享受一场花事浪漫的狂欢。

生根发芽,是蓬勃向上的毅力,挣脱现实束缚的牢笼,而重获新生的自由。即使时刻被你捧在手上,我也不想自己永恒不变,我想把我变成一个新的自己,然后,再给你一个崭新的明天。

你说,我们的未来会焕发无限的光彩,我信赖着你的诺言,努力装扮自己,让自己能够配得上那一个更好的明天。开往未来的列车激动人心般前行,坐在列车里的我们,彼此欢声笑语,谈天论地,把未来日子里的每一个细节都构设的那么唯美。就这样笑着说着,列车将我们送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穿越人海,穿越沙漠,穿越人世间一切纷纷扰扰,把海市蜃楼看尽,将琼楼玉宇尽收眼底,许你一个烟雨江南,将你望眼欲穿的忧愁没收!走过西湖,摘过莲蓬,看过雷峰,你说,千年前的我们,也曾这样彼此守候。

剪下一段红烛的深情,贴近你的耳边,呢喃着一世的情长。爱到深处是陪伴,原来爱,不过只是陪你粗茶淡饭,醉意阑珊,把一晚夜色轻揽,触摸一颗跳动的心脏,任由自己的心将你痴迷成狂。风在跳动,雨在狂舞,你说嘘,你听,是不是有海的声音在雨声里,我就在无数个这样的夜里寻你,直到今天,我才终于和你相遇,而这,已花费了我所有的心绪和半生的流年!

有了桃花,黄了青梅


七年过去了,我们再也没见过面,哪怕一句问候也没有,也许你已经忘了我,但是我却清楚地记得我们的点点滴滴。

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一起长大,可算是青梅竹马的感情,你常常带着我玩,不让人欺负我。上学了,我们在同一个班级,每天上下课。那时候的你胖嘟嘟的,很可爱,力气也很大,被你保护着的我很幸福,我也喜欢跟在你后边。

后来我们渐渐长大了,开始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很多东西都开始变了。首先是你家搬家了,搬得离我们家有点远的地方,不过还是同在一个村庄。后来你要上初中了,而我妈妈觉得我年纪小,让我再读一年。

你去上学那天,我拉着你的衣角哭泣,我不想让你走,你捧着我的脸轻轻擦去我的泪水说:傻瓜,一个星期就会回来,到时候会回来找你,别哭了,你要好好学习,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同一个学校上学了。

你真的做到,每个星期都会来陪我玩,还给我带一些没见过的糖果,每次你来我都乐开了话。自从你说要好好努力就可以跟你同一所学校上学,我就暗暗地努力。慢慢地,你就不怎么过来陪我玩,我也感觉你好像有点陌生了,但是我觉得你可能上了初中,学业比较忙,没时间过来而已,一想到要考跟你的学校,我就更努力了,可惜天公不做美,考试那天我却生病了。

我不能上你上的那所学校,只能上离你不远的普通初中。上学那天,我并没有见你,也找不到你。你不知道,那时候我经常偷偷去你学校找你,可是都没有看到你,直到那一天。我看见你在我宿舍阿姨那吃饭。

那天你没有发现我,而我看见变得帅的你也不敢打招呼。后来听旁边阿姨说你有女朋友,但而且还有好多女孩子追你。我想我对你并不是爱情,可是你却没有来找我,疏远了我,让我很痛心。

那个时候的孩子很疯狂,如果她们知道我跟你有关系,她们会不会打我还不一定,更何况我也不知道你是否还会保护我,所以我常常躲着你,你听说我住里面,却没见过我,我以为你会在家的时候问我,可惜你没有,我只好一直躲着你。

后来听说你在我宿舍门口被打了,具体原因我不是很清楚,是你哥哥帮你处理后面的事,你躲到我宿舍的家里,在庭院后边,听到你受伤,我真的很心痛,但还是不敢轻易见你。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的心里挣扎,我终于鼓起勇气站在了你的面前,你捂着头,我用着哽咽的声音问:磊哥哥,疼吗?让我看看。你发现了站在面前红着眼眶的我,摇摇头说:不疼,没事,别哭。

我拉着你蹲下,因为你比我高,我实在没办法看到你的伤口,看着头上流着一些血,我知道不严重,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我忍着说:你等我一下。

我跑回宿舍里,找来急救箱,轻轻地替你处理伤口。一切都那么小心,多害怕弄疼你。处理好之后,我说:你去吃饭吧!哥哥应该处理好了,回去再去医院看。转身离开。

你不知道,自从我们帮你处理伤口后,宿舍里的女生不断地想通过我联系你,我只能说跟你只是同乡,并没有太多的交情,我知道我不能说其实我们是青梅竹马,我怕有太多的干扰,也害怕引来更多好的不好的事情。

我知道你看到我之后,每天过来吃饭的时候都会望着我的房间,需要再次看见我,只可惜我太懦弱了,我也很想见你,喊你磊哥哥,享受你的疼爱,但是不行,爱你的女孩子太多了。

我看到你的女朋友,长得很好看,你过来找我,但是我还是不愿见你,就这样过了七年,我们再也没有联系,也许有可惜,但是我实在没办法对抗那些女孩,一步踏错,可能毁了我的一生,农村的我赌不起,所以磊哥哥,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当初我的懦弱。

华霓宫.青丘有狐至


在北月城的郊外树林里,有一个男人在拼命奔跑着,这个男人叫林子墨,北月国的废物,北月国里的居民都是灵力持有者,且个个武功高强,最低修为为灵者四重,而这个林子墨,身上没有一丝灵气,而没有灵气,就代表没有修为。

此时的林子墨心里别我他想,只有一个念头。他在树林里奔跑着,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有一个字:跑!

跑着,身后渐渐出现了一阵马蹄身,且声音越来越清晰,林子墨心里一惊,加强了脚下的步伐,一不注意,林子墨被一根枯树枝绊倒,摔倒在地上,衣衫被树枝划破了好几处,皮肤也擦破流出了血。但林子墨顾不得那么多了,马上爬起来继续跑,但已经晚了,一片阴影笼罩了林子墨,林子墨回头望去,一女子骑在一匹高大的枣红骏马上,身着红色战袍,手持宝剑,背光而立,英气风发。她便是北月国的国主襄月,也是林子墨的噩梦。

襄月的眉眼弯弯,似是永远都盈着笑,但林子墨知道那笑意其实并不达眼底,襄月开口了,说出的话仿佛也都带着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墨卿啊,孤待你不够好么?为何你要三番五次地从孤身边逃离呢?”林子墨不答语,咬紧嘴唇瞪着襄月。襄月看他这副样子,便转身与周身各位武将商讨返回北月国的路程。就在襄月转身的一瞬间,林子墨以惊人的速度转身继续往树林深处跑。众人皆大吃一惊,襄月似是根本没有发现一般继续与武将攀谈着,左手却是甩出一道长鞭,准确无误地套中了林子墨的脖子。林子墨摔倒在地上,接着被硬生生地拖回了襄月的枣红骏马前,襄月下了马,单膝跪在林子墨面前,眼眸中依旧盛满笑意,脸上依旧言笑晏晏,说出的话却是那么让人心惊:”墨卿呀,你可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既然孤好言相劝都无法挽回你的心,那孤就只能采取硬办法来将你留在孤的身边喽……”林子墨觉得后脑遭到一击重击,意识随即模糊,眼前襄月的黑发与红衣变得支离破碎,旋即陷入一片黑暗……

地下,一盆冰凉的水浇向了林子墨,林子墨被惊醒了,抬眼望去,是一处阴暗的地下室,目光可及之处遍是斑驳的墙壁,上面溅满了暗红色的早已凝固的血液,触目惊心。而更多的,是被阴暗笼罩的,不知潜伏着什么东西的地方。林子墨想走动一下以了解这里的情况,却发现自己丝毫不能动弹。再仔细一看,自己呈一字形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手上,脚上挂着几公斤重的大铁链,还未等林子墨反应过来这是何等情况,“吱呀”一声,地下室被投入了少许光芒,伴随着光芒进入地下室的,还有襄月和一些随形大臣们。

林子墨怒视着襄月,吼道:“你把我关到这里干什么?”襄月轻笑出声,缓缓走到他面前,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迫使他与她对视。她说:“墨卿啊,你是失忆了么?孤不是说过要将你留在孤的身边吗?孤从不撒谎。”不等他说话,襄月又说:“墨卿,你也知近日来边疆战乱,孤每日为国家大事而烦恼,你不好好侍奉孤就算了,还常给孤找麻烦,分散孤的注意力,这样以来,孤都要怀疑你是敌国派来的奸细了呢!”林子墨冷笑:“奸细也不错啊,至少不用背负着这个耻辱的名称了。”是的,北月国国主襄月生性放荡,极喜男宠,而林子墨则是襄月最宠爱的男宠之一。

襄月眯了眯眼,正欲开口,一道细长的男声响起:上皇驾到,闲杂人等速速退之——”一位身着凤袍的华美女人从门口走了进来,岁月在她身上似乎根本就没有留下足迹,虽早已过来不惑之年,但皮肤依旧白皙嫩滑,面容仍是姣好。可以看出年轻时一定是一个名扬天下的美人,她是北月国前国主最宠爱的妃子,前国主死后,她非但没有像其他嫔妃一样被埋入墓穴陪葬,反而通过自身的努力在北月国立下威信,把自己一手培养的襄月扶上皇位。建造了一座奢华至极的宫殿供自己和襄月及男宠居住,并自称上皇,闲居皇宫,看似毫无实权,实则掌管着北月国的一切大事。

上皇拖着长裙缓缓走来,对襄月笑道:“襄月,你先出去一下吧,我和林子墨有话要说。”上皇也经常笑,但她的笑不同于襄月的言笑晏晏,而是自带着一种藐视天下的威严,让人不战而栗。襄月一怔,随即带着众大臣们走出了地下室,毕竟在实际上,上皇的权利还在襄月之上。

林子墨笑问:“怎么,上皇,我真的罪大恶极到连您也要审问我的地步吗?“上皇笑:“当然不是,林子墨,我会放你出去,并且告诉你一个秘密。”“秘密?”“嗯,没错,一个影响你一生的秘密。”

其实林子墨并非一直是一个废物,甚至,在他二十岁之前,他还是个天才。林子墨出生在著名的习武世家,林家,从小便受到武术熏陶,十岁时便成为了许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的灵师,二十岁以前的他可谓是星光闪耀。

但天有不测风云,在他二十岁那年,他在家里的院子里修炼时,一向安静的林家大院突然变得吵闹起来,好像是有什么人闯了进来。林子墨想要出去看,但修炼时最忌讳半途而废,且这是自己进阶大灵师的绝佳机会,况且自家兄弟们的武功个个都还不错,林子墨就没有出去。过来一段时间,喧闹声渐渐没有了,林子墨以为闯入者已经被赶了出去,却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接着眼前一黑,林子墨被人击昏了,待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武功全废,而且丹田破碎,永远无法再修炼。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林家虽不是皇族,但也是名赫四方的大家族,大家族最可悲的就是人与人之间讲究的利益,而不是亲情,在当年登上皇位的新皇襄月下达选男宠的第二天,林子墨就被林家送给了襄月,而且是无偿的,这样以来,林子墨瞬间从星光闪耀的天才变成了一个屈辱的男宠。因此,林子墨恨透了那个闯入他家的人,发誓与他不共戴天。几年来一直没有放弃过找寻找他。

林子墨问:“你难道知道当年废我武功,碎我丹田的人是谁吗?““知道”上皇话音未落,林子墨便急切地问:“那他到底是谁?”上皇当然不知道林子墨等了这一天等了多久,并为它做了多少努力,受了多少屈辱。

上皇笑:“林子墨,这个人,你每天都跟他待在一起呢。”“什么?”林子墨疑惑不解,“那为什么我没有认出他?”“你当然认不出来,这个人就是——”

“襄月!”

襄月!

林子墨愕然,最初,林子墨也曾怀疑襄月,但襄月是一国之主,拥有无尽的财富和至高无上的地位,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为何要去害他这个习武之人呢?林子墨便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林子墨对上皇给的答案存着一丝怀疑,上皇似乎看出来了,对他说道:“林子墨,你不用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当然,我也不会白白地让你知道这么多的,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什么事?”

“扳倒襄月。”

“什么?襄月不是你一手培养上来的吗?按理说你应该帮襄月瞒住这件事啊,你又怎会让我去扳倒襄月?”

“是,没错,她确是我培养出来的,可是,襄月最近,有些不乖呢……”

林子墨被放出来了,出来时,外面明亮的阳光刺得他眼前生疼,几乎涌出泪水。襄月见到他时,眼里不起一丝波澜,仿佛他本就应该在这里而不是刚从牢房里放出来,上皇走到襄月面前,对她说:“把林子墨带回去吧。”不是商量,而是一种命令,一种通告,带着上皇独有的威严。襄月点点头,转身便走,身旁两位士兵拖着他走,一直走到襄月所居任的下水榭,襄月都没有看他一眼。

第二天早上,林子墨看到襄月时,她还是一样的言笑晏晏,对他也如过往般的宠溺,看上去很正常,却让林子墨感到手足无措。

辰时,襄月去上早朝了,上皇突然派人传他过去,下水榭与上皇住所惊华宫很近,不一会儿就到了,不等他感叹惊华宫的奢华,上皇已来到他面前。

“林子墨,你可还记得你曾答应我要帮我扳倒襄月?”“当然,答应上皇之事我怎敢忘记?”“那就好。”上皇一挥手,身旁的侍女端上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几包药,上皇拿起一包,跟他说:“林子墨,从今天开始我会安排你去负责襄月的饮食,你尽量放一点这种药,记住,不要放太多,就一点。”

林子墨接过药,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望向上皇,有些犹豫地问道:“那这,是什么药?”

上皇笑:“你放心,这不是什么剧毒之物,它是肝胆花,一种慢性毒药,人若食用多了,先是体虚乏力,再是高烧不止,食欲减退,最后肝胆腐烂而死。”

林子墨拿药的手一抖,拿着药的差点掉下来。

林子墨从牢房里放出来,已经有两个多月了,那药襄月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吃了一月之多,但襄月还是如以往般英勇矫健,甚至还带领着军队攻下了一个蛮夷之邦,也许是放的剂量不够吧。林子墨仰头长叹,眼光瞥到一旁的花茶,才猛然想起他要给襄月送花茶,每天早上喝杯花茶是襄月的习惯,他把花茶放进饭盒里,提起就往襄月的寝宫跑。

今天,襄月一反常态,没有在院子里练剑,而是站在观景墙边看着景色,林子墨心里嘀咕着,但还是小跑着上去把花茶递给了襄月。

过了好久都没有人接,林子墨扭头一看,襄月的身体像一座塌方的小山一样倒了下去,头摔在了观景墙凹凸不平的装饰上,并且就这样擦着装饰摔了下去,在墙上拉出一片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林子墨的收还是保持着递给襄月花茶的姿势。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之后,襄月的身体突然变得非常虚弱,整天发着高烧,吃不下硬东西,只能吃流食和半流食。这时,林子墨才知原来襄月之前的那些英勇都是硬撑过来的,上皇得知襄月病倒的消息,十分高兴,让林子墨保持现状,继续努力。

不知为何,林子墨觉得病了的襄月比以前要可爱几分,她不再整天忙于国事,而且经常流连于乡间景色,有时还会枕在他的膝上沉沉睡去,而他知道这样的日子,真的没有多少了。

林子墨的任务仍然在一步步执行中,但不知为何,林子墨每次给襄月下药时,都会有一丝的不忍,林子墨竭力把这些念头甩开,在心里安慰自己,不管自己再怎么恨襄月,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这只是同情。

一日,襄月让林子墨到距北月城有一段距离的军营去送一件物品,而就在林子墨刚出发后,襄月来到了惊华宫。

襄月进入惊华宫,上皇正跪在佛像前祈祷,一道白色的帷幕隔开了上皇和襄月,蜡烛的光使上皇的绰约风姿映在了帷幕上,未等襄月开口,上皇就说话了:“你来啦?”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仿佛襄月本身就应该来这,襄月不语,有两个婢女从襄月身边穿过,进入帷幕里边,扶起上皇坐到一边的宝座上,依旧是隔着一层白色的帷幕,待上皇坐定,襄月才说:“既然你已知道,为何还要指使村子林子墨给我下毒?”“知道什么?襄月,你说话可得说清楚啊。”上皇在此时装起了糊涂。

襄月冷笑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帷幕上那华美的身影,顿了一下,笑道:“上皇,你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没错,我是叛变了,我不能再做你的傀儡,但是你也没有必要指使一个不相干的人来毒我吧?”“不相干:哼,襄月,你的记性可真是越来越差啊,你碎了他的丹田,让他无法修炼,他都恨不得能将你千刀万剐,怎会不相干?”襄月突然浑身一颤,过来半晌,才缓缓问道:“你……都告诉他了?”那帷幕上的华美身影从身旁婢女手中接过一盏茶,轻啜了一口,笑着说:“怎么了?襄月,为何这么紧张?你该不会……真的对林子墨动情了吧?”襄月狭长的丹凤眼眯起来,周身透露出一种危险的气息,说出的话中也隐隐约约显现出一丝怒气:“上皇,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不是?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林子墨不了解你,我难道还不了解你吗?”上皇将茶放在婢女手中的托盘里,开口道:“你虽然招集了那么多男宠,可你有真正跟他们同寝过吗?你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把当时已手无缚鸡之力的林子墨召到身边来保护他吧?襄月,我最后劝你一次,是,我是杀了你的父母,可那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我们像以往那样合作,以你的骁勇善战,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称霸中原,再说那个林子墨不就是救了你一次吗?值得你这么心心念念吗?”

襄月只是淡淡地说:“你不懂。”说完便起身往殿外走去,还没走几步,一盏茶从身后扔了过来,在襄月面前的地面上摔裂,滚烫的茶水飞溅起来,在襄月的裙摆上溅出斑斑印迹。襄月驻足,但并没有回头,上皇拂开帷幕,走到襄月的身后,声音因激动而显得些许突锐:“是

,我是不懂,但是我知道的是,你跟林子墨之间根本不可能,当林子墨白发苍苍,风烛残年的时候,你却依然风华正茂,这样的结果你能接受吗?再者,你认为林子墨会爱上废他武功,且根本就不是人的你吗?”襄月将头往后偏了一偏,看了眼上皇,双手在不知不觉间紧握成拳,然后坚定地往殿外走去。

到下水榭的这一路上,襄月沉默不语,脸上更是没有了以往的言笑晏晏,过往的婢女与侍卫都满腹疑惑,唯恐避之不及,还未到下水榭,便听到林子墨的声音,似是在大声宣告着什么,襄月犹豫了一下,还是踏进了下水榭。

刚进宫门,便看见林子墨站在襄月平常练兵的高台上,对着底下的官兵们讲些什么,而下面的官兵正在窃窃私语,襄月往前走几步,就能听到林子墨讲话的内容,却赫然是一些诋毁襄月的谣言,甚至都在煽动官兵们谋反,推翻襄月的统治,襄月听着,没有上前,也没有打断,就这样听着。

忽然,一个士兵发现了站在门边的襄月,顿时惊恐起来,官兵们开始骚动,林子墨觉得奇怪,一扭头,便对上了襄月的目光。同时,他的心猛得一颤,那墨色的眼眸不掺一丝杂质,目光中既没有以往的笑意,也没有怒色,但是林子墨知道,襄月是真的生气了,不知为何,看到襄月的这种目光,林子墨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闷得难受,脑子里面也一片空白,他就傻傻地站在那儿看着襄月。

襄月看了一眼林子墨,没有说任何话,往她的寝宫走去,自那之后,襄月很久都没有跟林子墨说过话,那夜,两人无眠。

襄月的病越来越重了,她已经吃不进任何固体食物,只能每天喝一些稀粥和米汤,人迅速地消瘦下去,唯一不变的是她的王者气息和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而此时,上皇的阴谋也逐渐显露。

终于有一天,上皇率领着自己操练的一百万大军攻进北月城,逼迫襄月交出国主之位。出乎意料的,襄月十分顺从地拿出了国主印玺,但是,襄月说她需要五天时间,五天后,再将国主之位拱手送给上皇,上皇认为她只是垂死挣扎,便答应了,率领她那百万大军如来一般浩浩荡荡地离开。下水榭经不起上皇这么折腾,早已是一片狼藉,失去了实权,只保存着国主名义的襄月,身旁也没有了以前的那些文臣武将,就连那些襄月宠溺的男宠,也早都在上皇入侵时逃离了下水榭,“树倒猢狲散”也不过如此吧。

但林子墨还没有走,一是因为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二是因为襄月是他的仇人,她还没死,他不能走。

襄月拖着病躯躺在了观景墙边的贵妃椅上,观景墙上暗红的血迹还没有清除干净,斑驳的红色让人想起快落的夕阳。如今已是深秋,气温很低,一阵冷风吹过,林子墨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他拿起襄月的貂皮大氅,走到她身边给她盖上。襄月没有反应,应该是睡着了吧,林子墨想。他坐在襄月身边看着她,忽然,他的目光落在襄月白皙修长的脖颈上,那一瞬间,林子墨心里所累积的恨全部爆发了出来,他突然想就此掐死襄月,以报废功之仇,他的手慢慢地伸了出去。

就在他的手快要接触到襄月皮肤的那一刹那,襄月那独有的清冷声音响了起来:“墨卿啊,明天你去召集全国大臣,让他们后天陪孤去一趟冰原,你也要去。”林子墨一惊,迅速将手收了回来,讪讪地答道:“可是你不是已经不是北月国的国主了吗?”可还有五天呢,这五天里,我只想做这一件事,可以吗?墨卿?”襄月翻个身过来面对着他,双眸很真诚,甚至有些近乎恳求,这眼神使林子墨的心一颤。

这个眼神,应是不会出现在这位英姿飒爽,征战无数的女国主眼里的,这短短时间内,整个北月国改变太多了。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大臣们也都随着襄月来到了冰原上,襄月实质上已是一个落魄的前国主,很多人对她的态度也不复从前,但她至少保留着一个北月国国主的名号,大部分人还是来了,却也是不断嘀咕着。

冰原是北月国独有的景观,方圆百里,寒风呼啸,滴水成冰,林立着许多不知多少年的冰柱,在这冰天雪地里,大臣们包括林子墨都穿上了厚厚的皮大衣,唯独襄月穿了一件红色的长裙,在白色的冰原上十分耀眼。

襄月不做别事,她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挑了一根冰柱,在上面雕刻起来,大臣们见襄月昭他们来此地只是做这事,便开始骚动起来,不大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官员走了出去,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官员撇下襄月,自顾自地回去了,等官员们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襄月的雕刻还只刻了一点点,只能依稀地看出来刻的是一个男子,但奇怪的是男子的手不是自然地垂下,而是半举着的,像是抱着什么东西。

到最后,只剩下林子墨在和襄月在这冰原之中,襄月停下手中的匕首,转过身来看着他,脸上已经没有以往的笑容,眼中也没有以往的笑意,那双深邃的眼像是没有边际,林子墨看不透里面到底有什么,襄月开了口:“墨卿,对不起……”林子墨正纳闷,随机脑后一痛,陷入昏迷之中。

林子墨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皇宫豪华的寝宫里,身旁有婢女服侍他起床更衣,她问婢女:“我昏迷几天了?”婢女答道:“禀国主,您昏迷五天了。”五天了?那襄月不就已经被上皇处置掉了吗?林子墨心里一阵轻松,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国主啊,有问题吗?”“国主不应该是上皇吗?”“上皇在您昏迷的第二天就暴毙身亡了!”“什么?那襄月呢?”“前国主在您昏迷的第一天就失踪了。”可为什么我会成为国主?”“这是前国主吩咐的,她在失踪之前将国主玉玺赠送给了您,哦对了,给您的还有一封信。”

婢女将国主玉玺和信送上,便离开了,林子墨将国主玉玺放在一边,手有些颤抖地将信封打开,他无法相信,襄月会如此轻易地将王位送给他。这背后的真相,一定是他所不知的。

致墨卿:

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不要再去找上皇了,她已经死了。也不要来找我。我将国主玉玺赠送给你,是因为我看重你的能力,好好保存,在北月国做一个贤明的君主,你一定能做到。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上皇一定已经跟你说过,我废你武功之事吧?不错,我确是当年废你武功之人,不过,我要告诉你,这件事的真相。

原来,襄月是生活在北月国郊外的一只灵狐,生性贪玩,一日溜到青丘玩耍,却十分倒霉地碰到一只修行上千年的狠毒的蛇精,就在它危在旦夕的时候,被路过这里的林子墨救下,那时的林子墨还只是个会武功的小毛孩,不久就把这件事忘了,而襄月却铭记在心。此后她收起玩心,一心一意修炼,为早日化为人形以报林子墨救命之恩。十几年很快就过去了,襄月也已化为人形。她兴奋地来到北月城想找林子墨,却不幸被人捉去,等她醒来时,她就见到了上皇,那时上皇还只是个普通的受宠妃子,无权无势,上皇问她可愿意为自己效力,襄月别无他选,只好答应,从那以后,襄月在上皇的指导下苦练武术,帮助上皇囤积势力,而后来上皇也一路风生水起,坐到了之前的上皇位置,之后,襄月就相对自由些了。

某一天,襄月上街闲逛,偶然听到关于林子墨的事。几个茶客在一起闲谈,他们说林家四少爷林子墨快有麻烦了,有人不解,他们又说,一个人成功是要有上限的,林子墨如若这次进阶成功,便成为了大灵师,这可是现在的北月国国主都没有达到的水平啊!你想,一个君主怎会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呢?

襄月立马紧张起来,她将现任国主最近的行为和对待林子墨的态度联系起来,心里有了决定。她来到林家大院,放倒一众门房和奴仆,看到了正在进阶的林子墨,襄月咬咬牙,碎了林子墨的丹田。再后来,襄月登上王位,林子墨就被送进王宫了。

其实,襄月并没有像表面上那样忠于上皇,相反,她是恨上皇的。当年,襄月刚被招入上皇旗下时,十分念家,三天两头往狐丘跑,也因此耽误了操练,上皇十分恼怒,派了大批巫士去剿杀襄月的亲人,最后襄月的父母倒在了血泊之中,襄月自此对上皇恨之入骨,襄月平日里装作荒淫无道的样子,私下却早已买通了上皇的贴身婢女,给上皇吃下了断肠草。断肠草,剧毒药物,吃下之后第八八六十四天必暴毙身亡。可是,襄月再怎么伪装也会露出破绽,当襄月去拜祭父母时所发的毒誓被上皇的密探听到时,上皇就已知道襄月不再是她的忠臣了。于是她就找到了林子墨,可惜还是太晚了,她还没有登上皇位就先一步离开了。

还有,墨卿,不管你是否相信,我都要跟你说,那只爱玩,倒霉的灵狐,在被你救下的那一刻,你就深深地印进了它的心里。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我将自己的内丹取出,灵狐的内丹是极其珍贵的补品,可以修复人的丹田。等丹田恢复后,你一定要努力修炼,我更喜欢你那自信满满的样子,不要感到愧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并不后悔。

林子墨用力攥着信封,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闭上了眼睛。

北月城,静心茶馆。

“哎,你知道吗?我们的新国主是林子墨哎!”“是啊,那林子墨不是个废物吗?”“不过我听说林子墨的丹田恢复了,而且他现在又和以前一样厉害了。”“真的假的?丹田不是很难修复的吗?”“林子墨应该是得了什么宝物吧!”“对啊,尤其是灵狐的内丹,不仅可以修复丹田,还能将灵狐的修行都转接到服下内丹的人身上,灵狐一年的修行就相当于我们几年的修行了!”“就是,这灵狐的内丹可是多少人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啊!”

十一

林子墨立在冰原上,身旁的侍卫早已被他遣走,此时的他身着金色铠甲,手持宝剑,一派威严,早已没有几年以前那颓废的样子。

他来到冰原,是为了找寻襄月,尽管襄月没有告诉他她在哪儿,但直觉告诉他,襄月就在冰原,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手下意识地伸进铠甲,摸出一直随身携带的信封,里面还是襄月的那封信,信封已经泛黄,边角磨损,纸张卷起,林子墨却像宝贝一样护着。

忽然,林子墨看到了一座冰雕,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信封。

十二

这座冰雕雕的就是林子墨,冰雕上的他眉眼温和,似是在笑,穿着的是一件普通长袍,他的手依旧半举着,只不过手里托着点东西,那是一只狐狸,蜷着身体缩在他的手里,一动不动,火红的皮毛被冰雪覆盖地快看不出来了,那只狐狸的唇角弯弯,似乎含着笑。

林子墨的眼眶一热,朦胧中,他仿佛又看见襄月穿着那件火红长裙,执着匕首一刀一刀认真地刻着他的模样……

弱水殇华


一文:陌漓

通往冥界的途中开满了妖异如血的彼岸花,前方的岔口又传来那来自阳间的呼唤。

看着由黑白无常领回来的幽魂,白衣胜雪,目若星辰,在如血的彼岸花的映衬下甚是好看。我不禁苦笑着摇摇头,好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如斯温文儒雅,却也终究逃不过感情的牵绊。唉,又一个痴情人儿,又一段无果的孽缘。叹息间,我已盛好了忘情水。其实人世间的爱情也只不是过眼烟云罢了,再坚贞的誓言也抵不过这一碗小小的忘情水,在下个轮回中谁又记得谁。又有几个人能够为了实现彼此的约定而甘心在滚滚弱水中承受这地狱之苦。看着那喝过忘情水的白衣男子木然地走向下一个轮回,耳边还萦绕着前一刻他们相约再续前缘的誓言,此刻的他却再也记不起那个娇花照月的女子。

临界处不断传来声声掷地的誓言,在彼岸花的火舌中我仿佛又看到了龙渊的容颜。

世人都叫我孟婆,却不知我也曾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孟紫汐。

初次见到龙渊是在相府的花园,那日是丞相的寿辰,宴邀同僚。我与父亲一起来相府赴宴。宴席前,我无意间发现相府后院的梨花开得正好,便悄悄来到后院,却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一个男子,他身休颀长,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腰间系着碧色腰带,悬着一支银色流苏笛。剑眉星目,挺拔的鼻梁,淡色偏薄的嘴唇,面容棱角分明,气质温润如玉,负手静立在湖边,任梨花纷纷扬扬轻擦白衣。

乘别人沉思时偷看是不雅的,我本想悄悄退出园子,却不小心弄翻了一只花盆,惊扰了湖边的男子,我微微施礼以示歉意便匆匆退出了园子。前院的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我静静地坐在父亲身旁,想起后院的的那一幕,笑容溢出了嘴角,也许他同我一样,是陪他家人来赴宴的吧。我陷在自己的沉思中,完全没注意到,一抹浅笑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自己。等到父亲向丞相敬酒时才发现坐在丞相身旁男子竟是后院遇见的那个他,相府的长子,龙渊。

本以为一切都将归于平静,不料丞相笑着对父亲说:素闻孟将军之女琴绝天下,歌声动人,今日老夫与众人可否有幸一闻?在父亲的默许下,我走过众人诧异的目光,微微欠身,大方地在五弦琴边坐下,抬手引弦,低吟浅唱。一曲歌毕,众人沉浸在曲境中。只听龙渊声道;紫汐姑娘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刚刚一曲真如仙乐般令人陶醉,实在令在下佩服。

丞相听完龙渊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笑着对问家父说;冒昧的问一下孟将军,紫汐姑娘可否许配人家?父亲愣了一下,看了看我说:小女生性顽皮,今年才刚及笈,尚未许配人家.。

如此甚好,看渊儿对紫汐如此倾心,今天老夫就向大将军提亲,请将紫汐姑娘嫁于我儿龙渊,将军意下如何?父亲看了我一眼,满心欢喜的答应了这门亲事。其实早在后院看见他第一眼的时候,我便倾心于这个白衣星目,温润如玉的男子。

将军府上下都是一片喜庆的颜色,宾客仆人莫不夸赞好一个天作之合,紫汐穿着艳丽的喜服静静地坐在菱花镜前,任侍女为她细染红妆,好叫良人掀开喜帕时,看见的是她最美的样子。

迎亲的队伍在一片喧闹声中进入相府。大婚后龙渊对我极好,常带我去郊外踏青,总是送我一些新奇的小玩意,重要的是他处处都照顾我的情绪。我们一起踏雪,赏花,饮酒,斗茶。他作画,我研磨;我弹琴,他吹箫。本以为我会幸福的生活下去,却没想到幸福的背后竟是欺骗与背叛。半年之后的他不再对我温柔,甚至夜夜流连于青楼,我天真的以为他只是累了,一段时间后他就会回心转意。直到有一天他把一名青楼的女子娶回家,我才明白他已不再爱我。在我的质问声下,他没有半点的愧疚之意,反而轻蔑的看着我,冷冷的对我说:孟紫汐,你还真天真的以为我是喜欢你才娶你的嘛,告诉你吧,我龙渊从未爱过你,娶你不过是为了拉拢你父亲而已,你不过是我扩张势力的一颗棋子罢了。可惜你这颗棋子现在对我已没有用处了,我自然不会再演戏了,要怪只能怪你那冥顽不灵的父亲不肯与我合作,要不然我还会对你好一段时间,可现在已完全没有必要了。

龙渊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插在我心上,我颤抖着走回别院,原来所谓的幸福只是一场骗局,可怜我还被傻傻的蒙在鼓里,以为自己得到了幸福。看透真相后的我并没有大吵大闹,而是呆在自己的别院中诵经念佛,本以为自己就这样常伴青灯古佛来了此余生,却没想到还有更大的灾难等着我。

第二年,父亲因为通敌叛国的罪名被处死,家也被抄了,孟家上下二十七口人也被以极刑,而向皇帝揭发父亲的正是龙渊父子。听到这个消息我一度晕厥,夜晚我乘他们休息时跑出丞相府,来到父亲的坟前,看着那二十七座坟,我头一次恨自己懦弱。我知道父亲是被冤枉的,父亲作为镇守边疆的大将军,从小就教导我们兄妹要忠君爱国,即使战死沙场,也绝不做出出卖国家的事情。我曾不经意间听到龙渊父子谈到密函什么的,当时我并没有在意,现在细想起来,定是他们父子见拉拢父亲不成,便用假密函诬陷父亲。想到这些我更加的恨自己,如果我不是那么的相信他们,如果我可以早点发现,那么父亲他们就不会冤死在这里,是我害死了他们。

那晚我整夜跪在坟前,对着这二十七座坟我立誓要为他们报仇。次日,我怀着愤恨去寻找传说中的邪灵,终于在经历无数的艰难后我找到了邪灵,我用这一世剩余的生命和世代留在地狱永不投胎的承诺作为条件,来换取诅咒龙渊生生世世活不过二十七岁的宿命。

弱河的流水声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掐指一算,今天是他在这一世的最后一天。不远处黑白无常领着一个幽魂向这边走来,一样的白衣胜雪,一样的剑眉星目,只是这一世的他叫赵明诚。罢了罢了,前世的恩恩怨怨就此了断吧,谁是谁非已经不再重要了,毕竟他是那个我曾经倾尽所有爱着的人,对他我始终做不到如此决绝。

在那盛满忘情水的白玉碗中,滴了我的一滴血,下一世的他将永远不会再被诅咒所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