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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朵孤单的魂

发表时间:2020-09-15

【www.qg13.com - 等待一夜的情感美文】

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夜,一朵孤单的魂,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夜,宁静而淡然,洒脱而轻盈,孤单却不落寞。瞧!一朵孤单的魂,久久藏匿在漆黑的天空,任记忆摇摆,随心灵释放。

题记

今夜,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便起身穿了件外套,坐在窗前。望着朦胧的月色,稀疏的星星,我的思绪便飘向了遥远的故乡。在这座繁华的城市,月光远不及故乡的皎洁,星星也没有故乡的繁密。白天繁杂的琐事,犹如一块巨石,压在我疲惫的身躯上,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渐渐而然,我便喜欢静静地倘佯在黑夜里,脱去那虚伪而又狼藉的面具,任由内心一朵孤单的魂,在黑夜里尽情释放。

当如雷的鼾声在我的耳边响起,我便轻轻推了下在床上熟睡的同事,他一个侧身翻去,房间里又恢复了均匀的呼吸声。不知何时,同事醒了过来,他捶揉着惺忪的双眼,问我是不是天亮了。我调侃地回了一句:对啊,你还不快起床!他听完半信半疑,便用余光瞟了下窗外,接着又滑开手机荧屏,一阵大骂向我朝来:臭小子,你竟然骗起我来了,你还真以为我现在没清醒啊,这才两点多,赶紧睡吧,不然明天上班没精力的。说完,他又钻进了被窝,没一会儿功夫,如雷的鼾声再次响起。

于是,我便脱去了外套,又躺在了温暖的被窝里。渐渐地,睡意向我袭来,我也不知何时,自己陷入了一片梦乡。梦里虽寂静与孤单,却是别样的温馨。

徜徉在温柔的梦乡,我一个人驻足在黑夜,心间那朵孤单的魂,正在寻找归家的途径,寻找那一片温暖的源泉地。我背上思念,满载欢心,迈着矫健的步伐,与着繁华城市挥手道别。凄凉的夜,被寒风肆意的吹袭,那一抹耀眼的霓虹灯下,映照了一个孤单的身影,将黑夜渲染地格外忧伤。

走过繁华的大道,越过崎岖的上路,我闻到了一股宁静的气息。一股家乡散发出来的幽静,是那么熟悉,那么清香。

听!到处一片蛙声伏起。温柔的夜香里,藏匿着蟋蟀凄切的叫声,似乎在欢迎我的到来;闻!路旁的野花连绵盛开,散发着扑鼻的香味,阵阵清风,吹动了秋日的败草,吹过粗糙的树干,带来了一股股泥土的清香;看!皎洁的月光从银盘抖出,撒在松软的乡间小路上,与地上的灯光交相辉映,使整个乡村显得格外宁静、清幽。

我知道,我即将到达自己的家乡,一个给我快乐和温暖的乡村。于是,我加快了步伐,向温柔的乡村继续前行。渐渐地,我看到点点闪烁的荧光,交织在温柔的夜香。我驻足观望,原来是我幼时的伙伴--萤火虫。于是,我敞开心怀,奔向那碧绿的草坪,与着它们嬉戏玩闹,就像幼时那般,无忧无虑地去追寻它们飞寻过的方向。疲倦的时候,我便舒展双臂,依偎在草坪的怀抱,静静地享受清风着的抚摸,享受着野花散发的清香,享受着无忧的快乐。

终于,我来到了熟悉的故乡,一股莫名的兴奋涌上了心头。我沿着幽径小道,借着一轮皎洁的月光,踏着飞速的步伐朝自己家中走去。当我一路尽情地奔跑着,欢呼着,汗水慢慢浸透了我幸福的脸颊。可是,当我看到了那座古老的屋檐,颤抖的身心却阻挡了我前进的步伐,我久久驻足在家门口,心隐隐作痛。不知何时,青藤蔓延了古老的屋檐,门外的沙粒,早已被野草占据。抬头望去,旧楹联红褪墨残,等候谁来揭?一枚枷锁牢牢地扣紧了大门,像是一堵心墙,阻挡了我快乐的方向。

我徘徊在迷茫的夜间,久久凝视着这座古老的屋檐,在心底不断地自问,这真的是我的家吗?这真的是我曾经避雨的港湾吗?我带着失落的心情,走在在乡村的路口。这时,一群萤火虫结伴向我飞来,用微弱的荧光照亮了我忧伤的容颜,却永远照亮不了我归家的方向。

我静静地看着它们,心里又是一阵失落与悲伤。我亲爱的小伙伴--萤火虫,你怎知,我是只迷途的羔羊?我亲爱的小伙伴--萤火虫,你怎知,我迷失了家的方向?我亲爱的小伙伴--萤火虫,你怎知,我内心充满了迷茫?

我怀着一颗疼痛的心,扯着沙哑的嗓音,向故土询问着我的家究竟在何方?风无言,悄然拂过,吹打着我瑟抖的心;月无语,换上轻纱,将我的忧伤笼罩在朦胧的月色里;叶无声,飘散在庭院的门口,残碎了一地的悲凉。我俯下身,拾起残屑的花瓣,轻抚着岁月在花瓣遗留的伤痕,轻叹:时过沧桑,人走茶凉,望月思乡已是昨日过往,物是人非,唯有泪千行。

我载着一颗沉痛的心,不停地在黑夜里徘徊着,疲倦的身躯,让我依偎在青草的怀抱。抬头望去,满天的繁星点缀着漆黑的夜空,不停地对我眨着眼睛。我在想,天空中那颗最璀璨的星星是否就是我苦寻的星座?可是,即便我望穿双眼,也追寻不到爷爷慈祥的模样。如今,回忆便成了两颗心相聚的地方。

铃铃铃铃铃铃一阵吵杂的闹钟音将我从梦中惊醒,我轻轻一叹,原来是梦一场。梦里,一朵孤单的魂,久久藏匿在漆黑的夜空,正在寻找归家的途径。你可知--我并未迷失归家的方向,只是温柔的故乡早已失去温馨的港湾。

【二】心若孤独,再繁华的城市也凄凉

繁华落幕,心尖予寂寞有染,心若孤独,再繁华的城市也凄凉。

题记

寥落星辰,邀一轮明月,携一丝孤单,寄予一缕思愁,托于月光捎去有你的地方。繁华城市,盏盏灯光将市区点缀地五彩斑斓,分不清昼与夜。霓虹灯下,一颗孤独的心,久久囚禁在回忆里,任凭音乐在不停摇摆,也解不开爱情的枷锁。

寂静夜晚,执起一支陈旧的笔杆,却不知如何下笔,诉说心中那份伤殇。我用疼痛的手指不停地抒写心怀,每一个字都如利刀般,深深地刺痛我忧伤的胸怀。熟悉而又冰冷的街道,再也望不到你幽幽倩影,听不到你款款暖心爱语。

山花烂漫之时,独自漫步于公园,去追寻我俩的足迹。每一朵粉红的花蕾,都藏匿了过往的誓言。蝴蝶久久盘旋于花蕾上,不停地摇摆着阿娜身姿,为盛夏演绎一场华丽的舞姿。蓦然回首,曾经双飞的羽翼,只留一叟孤单的背影,映照在残阳上,为夕阳涂抹一道忧伤。

当雷声交织着闪电,点点雨水从天而泻,犹如颗颗珍珠,滴打在朱红色的窗台。我撩开窗帘,雨依旧在淅沥地下着。熙攘的人群仿若驿动的伞流,寒凉夹杂在夏风里,正悄悄地侵袭这座繁华的城市。我久久伫立在窗前,望着这片匆忙的人群。想起以往我们漫步于雨中,每一滴雨水都蕴藏着情,每一段路都藏匿了人生最美的风景。如今,我独居繁华的城市,心却与你隔天涯。你可知,繁华的城市背后,酝酿着我一颗孤独的心。

白日在天涯消亡,夜的轻纱覆盖了一切,让大地沉睡后进入梦乡。我想我并未睡去,因为我的生命在不停地前行。夜深睡时,我在静静成长。当我成熟,我就像蒲公英的种子,会献给路过的风,随其飞翔。我倘佯在梦中,沐浴着你给的温柔,享受着梦中一切的温馨。梦里没有繁华的城市,只有一颗相伴的心,紧紧贴在我的胸膛,是那么炙热,那么温暖。

当我伸出双手,却再也握不到你手心的温柔。我只能在梦里,追寻着相识时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情境。我只能在梦里,寻找曾经那片风花雪月的流年。我只能在梦里,离开这片繁华的城市,去寻找有你的地方,将我的心驻足在你的城堡,永永远远,只等岁月苍老。

打开记忆的扉页,眺望逝去的流年。旧时的身影,只属于那些泛黄的照片。即便我如何珍藏,也守护不了它斑驳的容颜。我时常盯着这些泛黄的相片,轻抚着相片里熟悉而又模糊的容颜。如今,我只能怀着一颗孤独的心,身处于繁华的城市,守候着曾经那份美好的回忆。

看,这座繁华的城市,却望不到满天繁星。零落的星辰仿佛一颗颗璀璨的明珠,装点成一盏明亮的灯光,洒在我的心房,映照了我一颗孤独的心。

情感一生延伸阅读

一朵雪


今天,我叫她傻妞雪,为何呢?因为她舍不得离开流年12天,连续两年放弃了单位奖励的出境游机会。她说,她的老总不敢相信地张大嘴巴,然后一再追问:你确定吗?我当然不曾看到过这样的场景,但我却可以想象,这朵傻妞雪,肯定是非常淡然,不带一点犹豫地点头称是。

至今,我们相识算两年吧,在这两年中,我可是见识了不一样的雪,此刻年终总结一下,也算让大家都来认识一下,你也许并不知道的雪。

这朵雪最初给人的印象是高傲雪。她书写的文章沈博绝丽,超凡脱俗,真是一般人无法真正领会其中的美。在看过数篇之后,我武断地下决定,写出这样不带人间烟火的文章的女子,肯定是一个高傲的人。这让我很久都不敢走近,但却一直偷偷地仰视她。这感觉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当起了追星族,她的消息不时传到耳边,被仔细地记住,但却从不敢想有一天会走近她。

之后,逐渐发现她是忙碌雪,她的QQ始终处于手机在线的状态,但却很少看到她出来聊天,当时我刚刚加入,是一个普通的评论员,在评论群和总群都很少看到她的身影。

有时,我若有事想问,必定在心里打很久的腹稿,并且在留言时,会反复不断修改,以期达到用最短的字数,精准地表达出我的诉求,生怕多多占用她一点点时间,耽误这朵忙碌雪的正常工作。当时我甚至以为,她是社团的高层领导人物,专职负责社团的总体工作。

之后我成为编辑,加入编辑群,方才发现,她是一朵麻利雪。社团内部,这事那事,谁都要问一下,雪,这个要怎么办?那个要怎么办?麻利雪只要在,一定会出来说,应该如何如何,应该这样这样,寥寥几句,不管多么复杂的事情,立马处理得妥妥当当,让人心服口服。这可是让我刚刚入群的我大开眼界。

记得当时我的慢性阑尾炎正在发作,高烧不退,她一直留言关心我,让我真是受宠若惊呢!在之后的相处中,我慢慢又快速地走近了她,发现她可不是我之前认为的样子,她的名字真的有很多,比如疯狂雪、执着雪、数字雪、白兔雪、聪明雪、熬夜雪、大厨雪、娃娃雪、低调雪

说起数字雪,这个家伙真是让我傻傻弄不清楚,她的帖子中,经常出现数字错误,比如征文结束日期,人家原本想写2015年1月27日,结果写成2015年11月27日。流年生日贴,她要求大家写阳历,我纳闷呀,不是都过阴历嘛,怎么非常要阳历,数字雪理直气壮地说:她不会算阴阳历。还有时,她写文章,二、两总是分不清楚,她逐一复制过来问,结果被流年二哥可劲儿笑话了很久,二哥说:二哥不是两哥,两天不是二天。

可是若计算每个月的社团分数,她却能脱口而出,并且,上个月多少分,这个月多少分,都记在她的心里。我真纳闷,这个数字盲雪,用啥办法记清楚这些枯燥无味的数字的。但不可否则的是,她为了记下这些,真的是付出了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说到努力,就必须说她疯狂雪的由来,没有熟悉她时,我一直认为她是江山专职工作人员,认为她将很多精力放到社团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真的了解了之后,却发现,她和包括我在内的很多很多普普通通的编辑一样,都是利用业余时间在管理流年。并且,作为一社之长,她真的要付出更多才行。上下班的路上,手机遥控流年,忙碌工作间隙,麻利处理社团事务,午休时间,交给流年,晚上在厨房做饭时,也要浏览社团和群里的消息。

遇到需要处理的,还会暂停煎炒烹炸,偷偷地躲在家人看不到的地方,快速地处理。这些都不算什么,她发烧输液时,咳嗽的站都站不直时,头痛欲裂时,依然坚守岗位,从未因病敷衍过。这不是疯狂吗?甚至我们在桂林聚会时,偏巧赶上一篇绝品文的审核,她在一天的游玩后浑身酸痛之余,依然伏案检查文章。窗外的繁华,都与她无关,她就是那朵疯狂雪。

疯狂雪也是白兔雪,为何称为白兔是因为她一向注重饮食健康,做得一手好饭,不仅荤素搭配得当,还少油低脂。尤其在桂林,她几乎是靠着几个苹果,几块西瓜,几块豆腐撑过来的。若清晨傍晚找到她,她肯定是在厨房,发挥她大厨雪的本色,每天每餐都是好多菜色,用她的话形容,前面端上去,下一盘再端上去时,前面一盘已经被消灭了,三个坏蛋正焦灼地等待着。而这三个坏蛋是她的夫君和一双儿女,想来,他们也是看在大厨雪有如此诚意表达平日照顾流年对他们疏忽的歉意,才会对这个女子表达出最大的包容。

包容是人最大的美德,雪也是,她是善良雪。她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文章有任何歧视,而是认真仔细地拜读之后,中肯地提出自己的见解。每天的精品申报时,她会默默无闻地修改文章、编按中所有的错误。而大家可能不知道的是,有时,她不能开电脑,而是用手机操作修改,凡是用过手机上江山的人都知道这其中的不易,我不再赘述。流年征文,她自掏腰包,流年作者需要鼓励,她拿出自己的藏书,只要和流年相关的所有事情,她都从不计较付出,与她而言,只要为流年做事,她就是幸福的。

这不由让我想起走漓江时,我形容她的娇气雪。在大城市生活的她,真的很少有机会走那样崎岖不平的山路,体型略微丰满的她,很快大汗淋漓。她一直喊,臭大哥,臭大哥。但脚下却未曾停留一步。她知道,每一步的前行,即便有困难苦痛,但都是向前行进。人,行走在人生之路上,都没有退路。

一路上,我们聊天,谈到生活琐事,她喘着粗气,优雅难再,但从她的话语中,我们依然可以读懂这朵雪生活的精致,这里的精致,并不是说生活多么奢华,而是她的用心。她是娃娃雪,声音细细的,娇滴滴的,但就是如此的她,用她并不宽厚的身躯,一直在为流年挡风遮雨,并且,一站就是多年。

这一年多,尤其近一年,我们一直搭档申报精品,对于社团运转的各个步骤我都非常熟悉。也对一直拼命一般坚持的那朵温暖雪心存敬意。偶尔有时,她也会在群里发一个大哭的表情,大家会出来询问为何,纷纷给她安慰。我则说,越是这样,越有血有肉。大家都发现,她的文字一改最初的飘忽,越来越具有烟火气,每一篇文章她都会写得很纠结,很痛苦,但真的发出来,我们才读懂,她对文字的敬畏和坚持。

她不止一次说,不再写了,也不止一次打破自己的魔咒,继续书写。也许每次放下和拿起都需要努力,而对于她来说,是因果循环的宿命,是她从未放下的执着。

执着了如此多年,她依然还是那朵低调雪,不论社团取得如何成绩,她从来不曾张扬过,一如既往,勤勤恳恳工作在社团最前线。她说,有时工作很累时,看到大家在编辑群互相讨论、你推我让地抢着编辑文章,就是最好的休息。她还说,不论社团在什么位置,都是她最爱的流年。她经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将流年张贴到她生活的每一个空间,每一次展示,都是如此满心期许,期许寻到更多的同路人。

她从来不强调自己的位置,但却一如既往一丝不苟地践行最初的誓言。这是一个无声的约会,却承载着无数个灵魂的重量。让我们把梦放在流年,期待每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都有美丽的传奇。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让我们以真诚为经,以温暖为纬,善待别人的文字,用真诚和温暖编织流年。这句话,经纬之间,真是感动了太多人,我并不清楚出自谁手,但却知道,每一个来到流年的人,都会被它感动,进而选择同行。

熟悉之后,我开始放肆起来,还敢说过她笨雪,那是因为她不会操作某种程序,在跟她说过之后,她才会恍然大悟。而之前她则像老黄牛一样,用最笨的方法,做最繁杂的统计。我还说过她是沈阳雪,桂林雪,她不管走到哪儿,只要有手机信号的地方,她必定会将流年服帖地放在手心。

她,还是遗忘雪,她心里装着所有人,独独忘记自己,她反复发作的感冒,她疼痛的颈椎,她酸痛的腰椎,她从来不说,但这些疼痛,一直在向她打开。此刻,我还想说,我特希望她只是一朵纷飞的雪花,飘飘扬扬,向着土地贴近,用她六角的美,彰显人生的精彩。

她是一朵流年雪,一月一日是她的生日,谨以此文表达祝福。

一朵很旧的云


时光流转得很快,六月转眼就到了,天气变得愈加燥热起来。晴空万里,天上有形单影只的云。整个世界在耀眼的白光里衬得万分宁静,像没有说出口的秘密。偶尔有风把树冠摇成巨浪,绿叶沙沙作响,孤独的撕扯着世界的安宁。那段时间的午后,我常常躺在走廊的板凳上。光打在我的眼睑,烙下暗红的眼影,营造出一种昏昏欲睡的幻觉。恍惚间,听见天空传来一遍又一遍的歌声,像风把我们的故事唱进那个夏季里的云。

六月六号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历史课,由你代替历史老师给我们复习。其他班级已经放学,九零四是一如往常的补课。因为天气太热,我们搬去了楼下对面的八零二上课。你在讲台上翻书提问,被叫到的人要站起来背出某个必背段落。和你熟络的人不多,真正认可你的更少,提问只能在聊聊十几人之间举行。剩下的人自顾自的看书做题,课堂秩序要靠提问和回答的声音来艰难管理。我不理会你们的复习,孤独的做着数学题,孤独的数天上的云。窗外明晃晃的光线锐利得要刺穿大地,我寂寞的看着它,觉得它也寂寞得要同我说话。你突然叫了我,在下课铃刚好打响的时候。声音很温柔,带有试探性。我想,你懂我那段日子的不近人情。我没有回答,起身离开教室。身后一片寂寂,地上滚落着谁的温柔。

我想去九零四拿走落下的书,你碎步跟了我一路。从教室里出来的时候,你刚好走到楼梯口。你焦急的拦住我,略带委屈的开口,对不起,声音在呼呼啦啦的风里显得极其微弱。我停顿了两秒,转身冷漠的往天台上走。日照从楼梯中间的窗户探出头,在我身后投下瘦长的影子。我偷偷回头,余光扫见你抬了抬手。空气里漂浮着微弱的喘息,而你低着头,任风把你的头发吹得凌乱。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看那个寂寞的影子。我内心涌上说不出的难过,可还是转身上了楼。

你可知道,如果你再多看一眼,也许会看到,那个寂寞的影子下掩藏着一颗快要破裂的心。

如果我不走,如果你没有抬手。

那天晚上我站在夜色里,恍惚间总觉得天空要跟我说些什么。我抬头仰望窗外的天,轻轻的说了句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可话就这样脱了口。我想,风能把它温柔裹藏,像蒲公英一样,软绵绵的落在谁的心上。可它没有翅膀,最终还是孤独的,落在我的心上。

那个难过的夜晚我对自己说,过了这个夏天,请让我走。

六月八号下午,历史的复习课。

日光泛滥成灾,室内的空气栖在皮肤上都会有一种温热的触感。许多学生都无法静心学习,扇着课本在走廊和教室之间往往复复的走,从燥热的风里获取一种饮鸩止渴般的快感。因为不是最后一节课,楼下的教室都还在上课,我们无处可去,于是你提议大家到实验室前的走廊上去复习。教室很热,大家其实早就待不下去了,但因为是你的提议,相当多的学生一直叛逆的不走。原本在走廊上背书的那部分学生重新回到教室里,像是被烤焦了一样粘在椅子上不再起来走动。

而我,因为对你的冷漠依旧没有散去,也就迟迟不走。你看在眼里,但没有说我,只是站在门口,显得很孤独,很疲惫。阳光透过橘黄色调的窗帘,染上了深深的琥珀色,视线里反添一丝昏暗,像夜晚时分天桥下的那盏灯。光线把教室的格调装饰得十分老旧,宛如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定格住了你落拓的脸。Zh站在教室后门,沙哑着喉咙对教室里剩下的人喊,你们这样对得起历史老师吗?很少见她这样认真,我才假装刚收拾好书本,面无表情的从你身边走过。你们走在我身后,不再管教室里的人。我和你背对着靠在柱子上,低着头看书,没有话说。走廊上飘过一片硕大的云影,像柔软的绸缎藏下了光线的刀锋。我抬头看云的时候,你从身后探出脑袋看我。你轻咬着嘴唇没有说话,眉宇间锁着一朵灰色的云,空气里只剩下疲惫的沉默。我背过身把书合上,眼角瞥见你没再回头。

你不懂。我不能看你的,我很怕自己的心会痛。

黄昏时候起了很大的风,撩拨着女生的发丝,拂乱了每个人的身影。谁,头发上的淡淡香味,偷偷藏进我的鼻子里。谁,落拓消沉的表情,刺痛了我言不由衷的心。

那个时候,我像是从你脸上看到了自己。在你落拓消沉的时候。

燥热的空气从唇边轻轻掠过,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变成了记忆默片里微微浮动的白色斑点,变成了漂在时间长河上的一具具尸体。它们把秘密永远的藏进时间,任谁往后都再不能逼它们说。

那段岁月很是阴暗,沉沦在里边的人都想出走。于你,于我,于那时候。

那天(20XX.4.28),我忽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清晨送来滔天大水,而我站在还没来得及封墙的危耸入云的楼层,看着风把云吹过一个又一个的山顶,看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水流抚过脚下贫瘠的土地。雨水呜咽出苍凉的提琴声,在干涸的大地上像树的叶脉一样伸展开,又在我眼前汇聚成河。河对岸是一座废墟,和这片大地一样满目疮痍。有个从天空传来的声音告诉我那原本是一座学校,我果真从水里看清了它原来的模样。

朦朦胧胧的流云下,一个穿着红白校服的少年突然闯入我的视野里,他淌着水流疾走,要到河对岸去。我张口喊他注意,身旁的流云便趁机攫取了我话里的每个字音,软绵绵的朝插在云里的山峰撞去。远处的山谷里传来沉闷的回响,辐射到了整片广袤无垠的大地。可他听不见我的声音,跌撞的向河中心跑去。

后来我追了上去,他已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流云突然下降得很低,像迷雾一样笼罩着我的身体。我对周围的环境失去了判断力,只任身边疾走的云推着我徐行。我站在水面上,仿若失去航力的一叶扁舟,不问去向的缓缓行进。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沉下去,模模糊糊的涟漪里似有那个少年的倒影。

云雾散尽时,我只身站在九零四里。

教学楼下远远的传来课间操的声音,教室附近有哨子声在催促学生下楼。哨声越来越近,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是在逃课间操,匆忙的走出教室要找地方藏。现实里,高中的时候我也经常想方设法的逃避每天六点十分的早操。想来,梦大概是现实的部分反应。

我走出教室,与一个女生迎面相逢。她穿着长裙,口哨像头巾一样绑在头上。她从实验室那边的走廊朝我走来,问我要去哪里。我没有理她,慌忙往楼上天台跑去。她在身后焦急的喊我的名字,问我要去哪里,要去哪里。天壁上的流云忽然转向,化作一片透明的瀑布朝走廊倾下,在我身后投下长长的身影。梦里她没有追上来,只是怯弱的站在楼道口那里,低头看着水里的阴影,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声音变得很弱很低,像来自遥远的天空。风把泼进走廊的雨水撕扯成线,断断续续的打在她的碎花洋裙。而我只是匆匆回头一瞥,加快脚步往天台跑去。

一如既往的傲慢。一如既往的不可理喻。一如八年前的那个夏天里,我冷漠的撇下你,而你焦急而又委屈的声音在我身后生生不息。只是,梦里没有八年前那种心快要碎裂的痛感。只是很平静,很平静。

天空依然传来她微弱的声音,像谁在我耳边绵绵絮语。而我,平静的站在四楼楼道口那里。左手边四楼的教室在雨水的冲刷里慢慢倒下,废墟中翻涌出一箱一箱的番薯地。天台上新封了一道银白色的门,上面绑着节日里的小彩灯。灯亮的时候,就会有闪电栖息在缠绕的电线上,像海浪一样往返翻腾。我伸出手要去触摸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是一道电门。

梦里我突然想到,日后如果跟慢我许多届的学弟学妹们聊起这里,那我就该从我还可以在天台上看星空的时候说起,再到我离开之后天台上新设了一道铁门,最后才是青春被封印在蓝白色的闪电里,而另一边,番薯的嫩芽钻出了新翻的泥土地。

梦里,我没有为此感到悲伤,眼里却不停的翻涌着泪水。好像,流泪才是不悲伤的表现。

天空依然传来一个声音,她一遍一遍的问我,你要去哪里,你要去哪里。

听起来,好像谁的对不起。

是么?

我起身翻开窗帘,窗外是浓重的夜。

如今,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那朵云了。也许,它依然是万里晴空下一朵形单影只的云。也许,它是落在我心头上某个季节里的雨。也许,它早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广袤无垠的天地间,像我的往事,再无法触及。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那朵云了,但我依旧常常会仰望天际。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失明了,我希望风能够作我的眼睛,代我看看,天上有没有一朵很旧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