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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发表时间:2020-09-19

【www.qg13.com - 君雪爱情挽回成功】

关于情感方面的文章很多,情感这件事我们永远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到底有哪些优质的情感美文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欢迎阅读与收藏。

将往事一杯尽盛,悲欢如雨,寂寞空山冷。

题记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艰难的新春之雨细润温和,微凉的陈露白雾四面而起,淹没了睡梦中小小的、寂寞的雨城。西窗的烛火不棉,纵马而行的古人归来了吗?是否已目光萧然,韶华易惹白头。

我步行在江南微湿的长廊,石街上盖满桃花如雪,是一番春和景明,微朦的日光里,是旧年红墙黛瓦、才子佳人的传说吗?我看到远处的楼房井然有序,傍水亭亭玉立。

初春的江南最惹人怜爱黎明时杜鹃婉转动人的啼叫,泛着潮湿雾气的睡眠,撑着竹篙划船的布衣平民。桃花飘飘扬扬,空气里仿佛都混进醉人的倾向,给波澜不起的水面凭添了几分暖色。有多少行人,同我一样,走走停停,沉醉于细如青瓷的江南微风里,愿张开双臂,与这温暖的地方,相拥相立。

暮色中的江南使人浮想联翩,夕阳啼血,暮色西沉,青瓷如水的女子在窗口祈盼着,皈依旧梦。一年年的日升月落在她眼睛里,而心上人却始终不归。她的心为每个打江南走过的过客的脚步声而悸动,却又一次次失望她的爱人始终不归,巨大的半轮落日映得桃花艳丽欲滴,似将军不归春风泣血。

卿应知,纵花开艳满楼,不及你暗香盈袖。

明月已然升起,江南被笼罩在一片微凉皎洁的月色里,夜落枝头,是哪家的姑娘掩面颤抖?月色温柔,本应跺莲步而来的白衣公子呢?落英花上蝶翅轻展,倚花笑的佳人仍在,而叩门之人却迟迟未归。月色未央,子夜悠长,笙笛萧萧,远处有挑灯人歌声悠长。又是清河石板边,她一等二十年,却笑意清浅:经年君未归,我自长相守。

姑娘用心丝裁了他的白衣,时光匆忙,他未曾归来,是负酒携琴行遍天下,还是醉卧沙场未寻至人家?是岁月太假命运浮夸,还是世界尽头只有孤独想留?

君去时,心思织为白衣;故归时,霓裳独为君舞。

除却君心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点灯的姑娘,已归家了吗?青石桥外,我挑灯回看。

相关知识

三重奏


(一)

在5.20时

表达爱意的人会很多

他们传递情感

愉悦身心

在来年的5.20

表达爱意的人依旧多

只是

换了张面孔

今年是你

明年是吗

所谓年月

终究回到回到日

此时,有你陪伴

便是我的5.20.

(二)

在一起欢乐的时光

太短

撑不起过往

续不了将来

给你的陪伴太少

你的悲欢

知晓寥寥

我仿徨犹豫

想将所有的喜欢

都给你

然后呢

我真的喜欢你吗

你真的了解我吗

还是在彼此的幻想中

相互喜欢

(三)

在一起欢乐的时光

太少

可编织的回忆

太短

让我们共度风雨

续写将来

愿我的余生

皆是你

一起看日出日落

一起爱宇宙万物

一起唱纸短情长

一起品柴米油盐

《边山雪》李志君


边山雪

李志君

冬季里的阿尔泰山,一满是粉妆玉砌的世界。茫茫白雪,被覆几百里山野,峰也胖了,岭也肿了,沟沟涧涧都变得窄浅,原先窄浅的又干脆抹平,仿佛受俏的老妪搽了具有神效的抗皱箱,绷展了皱巴巴的皮肤,返老还童了。那雪终究是虚软之物,仅有它,不足以炫耀冬的严酷,于是有坚冰与水相济。河、湖、溪、潭、泉,尽都是凝冻。陡崖峭壁上,昔时有水下泻之处,皆成冰帘、冰幔、冰瀑,死板板地不动。更有那巨大的冰川冰滩盘踞于长峡旷甸,森森寒光逼射,显示出凛然不可犯的威严。

这季节,群山深处那个小小的边防站,能是怎样一番景象呢?屋顶上,哨楼上,近旁的马厩、牛棚、猪圈、鸡舍上、还有警犬室的顶盖上,全都堆压着厚厚的雪,只有栽着蓝球架的小院里的雪才能被清扫干净。四野又是那万顷银涛,小站嵌夹其间,稍远点儿望它,孤零零的犹如一小堆侥幸未被冰雪吞埋的裸岩了。

倘若你在这季节光临小站,且是平生第一次在这样的季节来到这样的地方,你对战士们的生活,战士们的情怀,会产生怎样的印象和感想呢?

由于是冬天,所以你极可能首先留意的是战士们对冷的承受。可不,在这严寒肆虐的边山,朔风凄历,滴水成冰,气温一不小心就滑到零下三十多度,零下十八九度还算暖和日子哩,冷得叫奇了。宿舍里,火炉火墙热气腾腾,可铺板下却常结着冰凌碴子,于是这屋内小小一方空间就跟大陆大洋一样,也有高压带低压带之分了,也有大气环流了。夜间钻进被窝,总觉得脚底头顶脸面处有冷风不停的扫,背脊也凉飕非曲直飕的,叫人由不得蜷成一疙瘩。你来站上第一宿就肯定有了这体验,自然会生发出对战士们的关切之情,晨起,你问他们:“夜里冷吧?”回答却是:“受得了的。”你发现几位战士的耳朵、手背冻得紫肿甚或稀烂,你更怜悯得要不移落泪,问他们:“疼吗?”回答却是:“没关系,春暖时就会好的。”

战士们在言语上似乎并不富有,你便要更多地关注他们的行为举动了。寒风里,大雪中,他们照样操课、演练。在院间走队列,拔正走,将那铁铸一般的身躯笔直地挺着,在冰冻的地壳上击秦出沉稳、坚定的足音。或者上训练场去,爬冰卧雪,举枪瞄准,灼亮的目光射过枪械的缺口和准星,一丝不苟地在靶上选定最佳弹着点。有时,在那齐膝深的雪地中跃进、卧倒,卧倒、跃进。有时,雪杖、滑雪板又将他们武装起来,以令他们驾风驰骋于雪涛之上,拔脚迈腿已够费力了,何况山野间多是陡险迷乱处,一不留神,就要滚下雪坡,跌进雪坑,或是闪落雪崖。一旦这样,就不是走了,那就得爬,就得拱。这寒天雪野之行,直叫每个人的眉毛胡髭连同脸上的汗毛儿都结白霜,个个变成圣诞老人。一身衣着鞋帽也披上冰甲冰鳞,动则丁铃作响,都像一件饰银缀玉的乐器了。征旅顺当点儿,多半当日可返回。若遇暴光风雪,可就多半需在外下榻了,雪窝窝里蹲上一夜,相偎着暖和身子,或许有人这天就要不幸冻坏手脚哩。

冬日的小站也有轻松欢快的情趣在。课余假日,有嘹亮的歌声,开心的谈笔笑,收录机声嘶力竭的喧响,闭路电视令人眼花缭乱的节目播映。三五一伙相邀了去雪地上打雪仗,摔绊跤,滚成雪人儿白蛋儿,也痛快淋漓得很呢。打球、拔河,全力抗争;下棋、甩老K,咋咋呼呼且少不了耍赖皮。打牌输了的还得钻桌子,胖子连子、大个子指导员也钻哩,不钻不行。外部世界的歌星舞星还有啥星不会来这儿“走穴”,咱们自己就是雪国里的明星,也跳伴迪斯科,也干霹坜舞,红棉牌吉他还多少有着一把,你弹我弹他也弹。咦,霹雳舞那玩艺儿也不是随心所欲就支应得来的,一农村籍战士学到第二天就扭了脖筋儿,颈项直梗梗地转动不得,忙求卫生员作针灸治疗。活泼灵滑的小伙子们,啥子文娱活动不能搞呢?去年元旦,那个冰雕比赛就绝对精彩。你没见那场面,院间里,面对一块块硕大的冰索,人人都严然成了匠心独具的艺术大师,展开想象的翅膀,决心创造也杰作来。敲凿声中,各个物象从晶莹的母体中渐渐脱出,有人有仙有禽有兽,各具其态,各争其胜,又各各被赐了名儿,什么“边防警哨”、“弥勒赏雪”呀,什么“双鱼庆喜”、“虎啸幽林”呀,森森总总几十件,在阳光、霞光、月光、灯光的辉映下,展示出美而和谐的意境。也有一件呼为“嫦娥奔月”的作品,选材倒挺不赖,却因作者扭亏为盈法实在欠佳,到底没能雕琢出飘曳的裙裾褶皱来,嫦娥遂被委屈得像个大白萝卜栽在那儿了,但也让大家好生快活了一回。这次冰雕比赛,虽远不能同大都市里富丽堂皇的冰殿相比,可终究是边防站建几十年来一次空前的艺术展现,且处于冷冻的边地,战士们怎能不陶醉其中,乐得跳蹦子呢?

好了,现在你可以谈谈在目者了这一切、了解了这一切之后,你的印象和感触。你一定会说,在这遥远的堡垒,在这冰封雪裹的崇山峻岭之间,我们的战士凭着一腔赤诚和一身骁勇,抵御风雪严寒,战胜艰难困苦,朝气蓬勃地履行着自己崇高的职责,真了不起啊!是的,小站上的指战员们在艰苦卓绝的斗争生活中所展示出的精神风貌,同你头脑间早已有的那种关于革命战士英雄气度的整体概念无疑是完全吻合的,于是,你就自然而然地会给他们以由衷的赞赏了。

不过,当你进而仔细观察,仔细体味,你会发觉在这小站上的英雄气度的总旋律中,竟夹混着一些似乎不合拍合调的乐句,而且,这乐句逸散出的是一种什么气氛,是寂寥、沉郁,还是滞涩、灼躁,也不好捉摸,难以确喻。总之,它飘飘忽忽,隐隐现现,会随时缠附人身,可能这会儿缠住这一个几个,过会儿又去缠那一个几个,缠住了谁,谁就即刻精神不佳甚至失却常态。比如,有人刚才还欢欢喜喜、活蹦乱跳的,倏忽间就像哪根神经不对劲了,脸儿刷地一沉,独自坐到火炉旁或别的一个什么角落去,痴愣愣的,缄默不语。有时,一个、两个、三几个人,站在屋后雪坎上,朝马厩、牛棚、猪圈、鸡舍近旁的雪地上望:那儿,一头猪尾随了一头牛走,一只鸡又随了那头猪走。或是牛跟着猪,猪跟着鸡,偶尔还有一只乌鸦有恃无恐地站在猪背上,就此而已。他们看的正是这没意思的镜头。有时你还会看见一个战士在门前院落踅来转去,显得焦急的神情,仿佛丢失了一笔巨款。偶尔,你还会听见房舍后有“嗷——嗷——”的叫声,你以为是狼或熊瞎子跑来了,便怯生生又喜滋滋地溜到墙拐角窥探,意是一个、两个、三几个战士站在那儿,朝着远处绵延的雪峦呼喊。甚至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儿:犹如骤然而至的协阵雨一样,屋里两个战士忽然大声吵将起来,这个立眉瞪眼,那个拍桌跺地,吓煞人了。你当然不希望他们战友之间出现这样的景况,更担心他们会厮打起来。可等不得你去劝解,吵嚷之声已戛然而止,两人又嘻嘻笑了。一了解,原来他们在团结方面并无裂痕,仅仅是冷不丁发起火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可能还会听到这种说法:有些原本性儿绵和的战士,在站上熬的年月久了,那性儿说不定会变得急暴哩。#p#分页标题#e#

这些年轻人到底怎么啦?面对这纷杂而光怪陆离的现象,你困惑,惊愕、惋惜,啼笑皆非,心中的滋味难以名状。你很想弄明白这种状况产生的根源,很想了解个中隐情,可你又不忍心启齿询问他们。为了寻求答案,你可能要回头重新打量小站的环境,从头了解战士们的生活。看来这样的思路是对头的。

这小站,深处亿万大山之中,独立于边地之一角,偏僻而又遥远。战士们自打穿上第一套新崭崭的军装,就被拨拉到这儿,三年五载如锁深阁,难得有人捞着去山外扑灭过一两次林火之外,几年间就没远离过小站了。就说那个左手食指上没有指甲盖儿的现任炊事班长吧,改成志愿兵,好像做了大官,高兴得不得了,可刨去两次探家的时间,九年都如像皮膏贴在站上。每日间,全站出出进进就这么几十号人,两个擦肩过,不用互望,只听呼吸足音,便都知晓对方是王五还是赵六,朝夕相处,太熟悉了。况关山阻绝,路途艰险,即便春夏秋日,也难得有他人涉足光顾,来看他们一眼,问候他们一声。春夏秋日又都是那样短促,一交九、十月,冬老人就哈着冷气,咳嗽着喘嘘着蹒跚而来,说:“我要在这儿多呆些时候呢?”将那冰冷的、白茸茸的身躯往这山野一卧,就沉沉睡去了。大体要到翌年四月,才渐渐苏醒,咳嗽着喘嘘着蹒跚离去。这就是小站的雪季,长啊,真长,年年如此。年年到了这季节,便七五天一场大雪,望四野,雪、雪、雪,小站成了冰雪海洋中的一座孤岛。人就蹲在这雪窝窝里,家信也难来,书报也难来,连个过路鬼都看不到了。

小站就是这么个特殊世界。试想,倘若让你年复一年地置身于这环境中,你将如何?会不会先隐隐地、淡淡地生出一丝阵发性的寂寥感来,这感觉又随着光阴的延续而越积越重,发作亦趋频繁?诚然,你有强韧的意志,有洒脱豪放的秉性和高尚的志趣,如果是战士,你定然也会像小站主人那样,战胜各种艰难困苦,还要变着法儿给自己的生活增添活泼快乐的情趣哩。但你也需想想,那寂寥感因赖托子这特殊的环境,是否也有一定的顽固性,犹如一脉潜流,有时就要泛涌起来扰动你的心绪,并非时时都能排遣掉?这时,你可能显现出怎样的神情举态?设想一下,会不会欢颜顿失,继而勾起一桩心思,不声不响地坐到火炉旁或别的一个什么角落去?会不会觉得啥都好像没劲儿了,便站到雪坎上观望那鸡猪牛相随而走的镜头,消磨一段无聊的时光?会不会忽而焦烦起来,像丢失了一笔巨款,心神不定地踅来转去?倘若这寂寥感一时来势凶猛,你会不会倏忽间躁怒起来,莫名其妙地就跟人大吵一顿,吵过之后,是否觉得全身心都轻松多了?好啦,你若如此这般地来推度这儿的战士们那形形色色的、奇奇怪怪的举动,就近乎情理啦。

这就是小站生活的全景。在这儿,欢悦与沉郁联袂,炽烈同清冷共生;火样的热情沸沸扬扬,荒落之感也相当强固。小站主人们的心完完全全是一个多元世界,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将这世界塞得满满登登的。即便截然对立的两股情绪,在这心的世界里整日搡搡挤挤,相互啮咬,却不会这一方永远吞灭了那一方。

所以,谁也莫要对战士们那些看似平庸无味、刁钻古怪的表现报以窃笑,更不可责怪他们。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是人,又生活在这特殊天地里,哪能只有欢乐而无惆怅,只应该脸儿笑着而不能吁叹或怒吼一声呢?不管怎样,他们终究在这儿斯守着,抗争着,战斗着,义无返顾地奉献着自己宝贵的青春啊!彻悟了这一切之后,你是否觉得,你头脑间早先已有的那种关于革命战士英雄气度的整体概念,不仅没有因你在小站上看到了令你一时感到不快或不解的一面而有所污损,相反,这概念还得更完整,更生动,更辉煌鲜明了,你的心魄也随之受到了强烈的撼动了?

假若你觉得自己的感受还稍显空泛的话,就尽管在战士们中间了解具体事实好了。你一定会采撷到很多很多花朵儿一般美丽的小站故事的。举例说吧,可能有人不会忘记告诉你本站电台台长的一桩事儿。去年春节前一个多月,这位台长回四川老家结婚。除夕之夜,小站这儿也洋溢着热闹的气氛,大伙儿说笑之间,便涉及到台长。这个说:“又跟家人团圆,又跟新娘子度蜜月,美死这家伙了!”那个说:“我还不了解他?蹲在站上,常嚷嚷‘急死了憋死了’,巴不得早日跟这鬼地方永别呢!”连那位一连三次放充了探亲假的三排长,也急猴猴地喊起来:“那小子捞着了好事,这工夫肯定把咱哥儿们全忘啦!”正嚷得不亦乐乎,一个浑身雪霜冷气的人突然走进屋来,大家一瞧:台长!全惊呆了。这可怜可敬的台长啊,他辞别家人,返回边疆,带着一兜兜干粮,在冰山雪野中走了三天,就这么赶回来了,还背了十几斤熏肉,说这是新娘子送给新郎的战友们的礼物。刚才攻击台长最起劲的一帮子,立时都表现好了,七嘴八舌地说:“台长你急啥子呀,你不该这么早就回来呀,应该在家住到春暖时节呀!”台长笑笑说:“在站上,嫌寂寞,嫌冷清;离开了,心里又空荡荡的,更不好受。鬼知道咋搞的哟!”有人就禁不住地啜泣起来,小站主人们的情感实在是既复杂又明了,既怪异又平常。不管怎样,你采撷到很多很多花朵儿一般美丽的小站故事,自然就能编织成一个美丽得更叫人动心的花环了。

九月雪满山,知君心有念


高原上的天空,在初冬九月,更为清透。如同一块碧蓝的宝玉,浓蓝如聚积蓝欲滴。我常常抬头仰望,长久地仰望,那将欲看透的天空里,似若隐匿着巨大秘密。似乎一眼就能看透的秘密,却令我久久地参悟,最终也末能看清,阿姆妈说,佛祖居住的地方,再灵慧的人儿,也参不透那浓蓝色的禅意。

偶尔会有洁白的云朵,缓缓地飘过来,悄悄地停驻在我家院落的上方,那些云朵啊,纯白洁净,如同阿姆妈刚刚采摘下来的棉絮,平展在庭院里。有时候,我会看见桔黄色的阳光,丝丝缕缕地穿透云朵,映射出天际里桔黄橙澈,如纤手破新橙,娇嫩白皙又历经沧桑,偶有光线的变化,会显现匪夷所思的图景,令我如痴如醉。若有冷洌的北风,从峰顶上压下来,那些洁白的云朵,会在瞬间变化成黑色的雪块,撒落下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

高原上那些淡灰色的沙砾,微黄的土块,赫黑色的石头,都会淹没在飘散的雪花里,变成哈达一样纯净的着色,变成佛寺顶檐一样洁白的颜色。阿姆爹说过,那样的西藏,才是最纯净的,才是佛祖喜欢的地方。所以,我们在雪后的时候,去寺庙里作祷告,都会虔诚地祈祷。仰脸观看佛祖的慈悲,在心里许下深深地祈望与祝愿。

当我合起掌来,当我跪在寺庙里,当我喃喃而语,当我匍匐叩求,我的心里,会有平静的喜悦,挚诚的祝愿,如水一样浓厚满溢。亦会有淡薄的愿欲,悄悄地升腾起来,在我似末觉察之际,又悄悄地融化散淡,如雾霭一样消失净尽。我不知,那是怎样的愿欲,粉红如着,浅淡似无,疾速而来,又匆匆而去,有时,那些愿欲,亦会在我懵懂的黎明潜入,半夜来,天明去,似花却非花,如雾又非雾,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下雪的时节,我会在房子里,隔着玻璃窗,静静地察看,看那粉白轻盈的雪花,轻轻地飘落在院落里。如同高原上的木棉花,在秋季里坠地,轻盈如蝶,那些雪花,亦如玉色的蝶,飞舞在我的西藏,落驻在我的高原。隐约有佛祖慈爱的双眸,在浩渺的天际里,注视着我,呵惜如水,漫过我的心房,似能融化房外的冰雪。雪停了,高原上又是晴空一片,云消雪霁风停,我的高原,被包裹在厚厚的雪被里,似幼稚的孩童,粉嫩洁净。走出院落,呵气成霜,冷洌而干净的空气,令我如饮醇酒。我着了厚重的棉衣,如肥胖的虫子,蛹动在高原的旷野里,雪野埋没了我的双脚,踩上去,轻薄却又有咯咯吱吱的声响,如同踩在深秋时的落叶上面。我亦知道,如果真正的大雪落下来,会淹没我的身子。所以,我拿起手中的扫帚,扫雪堆雪,将那条路,从雪野里清扫出来,以便明天去寺庙里祈祷。

我弯腰如坠,握紧手中的扫帚,奋力拔开白雪,露出下面的淡黄色的小路。想起庄严而阔浩的寺庙里,金碧辉煌的佛像,宽大的青石板,低垂下褶皱起伏的帷幕,此起彼伏的吟诵声里,升腾起袅袅的蓝烟,消弥在阔朗的佛殿里。我在扫除着那条路径,心里却觉得是在清理与佛祖相见的路途,有清澈的粉笑,升腾在面上,佛驻高原,佛亦驻我心。

心里的美好,如水一样漫沁入心脾,却感觉手里的扫帚,被你抢了过去,直起腰,抬起眼,看见你宽厚高大的身影,匍匐如掬,紧握着我的扫帚,一步一步地清理着路上的积雪,拔划如仪,撇捺似耶。一步步前行,一步步清理,细长的小路,渐渐在你的脚下露出模样,当天宇中,充满了暗黯的光线时,雪野上,只有远处寺庙里的旗帜,列列作响,回荡在高原的旷野里。你默默的清扫,清脆的唰唰声,响起在耳边。翻折过的雪,沾染了黄色的灰尘,被堆积在路边,如同流逝过的时光,不减年,却烙了黄昏。

当夜幕渐浓,我听见阿姆妈的呼喊,在雪域高原上回荡,我也高声地回应,此起彼伏的吆喝回响在高原上。看见你停住了动作,手扶着扫帚,回头观望,黑暗里,你的眼眸如同晶亮的星星。从救你回来,末见过你有如此晶亮的睛眸,你亦如高原上的雪般纯净么,为何,我却在低下头去的瞬间,听见你深深地叹息。

相伴着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跟在你的身后,星星稀微的亮光,照映在雪野里,反射四野,更为明亮如昼。你宽大厚重的身影,倒映在雪野上,如阔大的荷叶平展水面,听不到你的话语,只见你沉默的背影,如堵如墙,我的心里,亦有莫名的慌乱,潜伏升漫。

却见你回过头来,望着浩渺的高原,皑皑的雪野,吟诵了一首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我能看见你眼眼里,星星点点的波光,如水面上粼粼的波光。江南,是怎样遥远的地方,难道,你是从那里来的么,江南好,能如我的高原一样好么,你在江南,见过这样绵渺的原野么,你在江南,见过如许高大雄伟的高原么,我不知,亦不想去忖度,乱了自己的方寸。

回到家里,你依然默不作声,阿姆妈热情的招呼,也只换来你轻淡的嗯语,阿姆爹倒了陈酒,想在这雪白的原野里,一醉乾坤。你摆手拒绝,我却能看见你眼中的忧郁,浓黑如聚深紫将滴。似乎一眼就能识破你心中的秘密,却无论怎样,也猜测不出如许的愁绪,从何而来。

佛祖的禅,你心里的愁虑,我都猜测不透,只能让高原的月色,琅琅洒照,驱走我心中的阴霾如雾。

明日,我将在佛前祈求,求她还我往昔的快乐与欢悦,在高原上,我是属于佛祖的,让那些魔障,远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