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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快地收了彩礼的母亲,却不让我嫁人

发表时间:2020-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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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祝红接过张智父亲递过来的银行卡时,她的脸上就笑开了花。她也想装得矜持些,可就是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张智的父亲笑着说:卡里有八万八,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孩子,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婚姻大事,可不能让你受了委屈。

所谓心意,就是彩礼了。祝红心里美滋滋的,相恋三年的男友终于来向她提亲了,她能不高兴嘛。

要求嘛,也没啥,细枝末节地用不着太在意,委屈更谈不上。于是她捧着银行卡眉开眼笑地说:没要求,咱不是提前……嗷!

祝红的话还没说完,大腿就被她妈掐了一把。这突然的袭击,让祝红忍不住惨呼一声。她惊疑地看着自己老妈,好像在说:您这是干啥?您还是我亲妈吗!

祝红妈也郁闷不已,她明明没用力,至于叫那么惨吗?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没脑子的女儿,眼巴巴地要跟着男人跑路。

既然她这么迫不及待,那还商量什么!难道两家人坐在一起,就只为说一句“我儿子要娶你家闺女”这样的话吗?

瞪了祝红一眼,祝红妈又满面笑容地跟张父说:我家红红从小娇生惯养,稍有点磕磕碰碰就一惊一乍的,亲家别见怪啊。

张智愣了一下,心想祝红平时并不娇气啊,她啥时候经不住磕磕碰碰了?当他瞧见祝红冲他挤眉弄眼时,他就忍不住笑了。

张父也跟着附和:女孩子嘛,可不得娇惯着。亲家母,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咱们再商量一下。

祝红妈笑着说:没啥补充的,只要孩子们愿意,我们做父母的能有什么意见?

张父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笑容也越发自然:那孩子们的婚事不如就定在年关附近吧?那会儿人多,热闹。

祝红妈说:婚事不急,红红还小,我们还想多留两年呢!

听到这话,张父和张智面面相觑,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祝红和张智恋爱三年了。

初遇张智那天,祝红被领导骂得惨不忍睹,她委屈地躲楼梯间哭了一场。正巧遇上来楼梯间抽烟的张智,张智见她哭得悲惨,就给她递了一张纸巾。

后来祝红被调到张智的部门做事,她就想起当初在楼梯间大哭的糗事,心里忐忑不已。然而同样是领导,人家张智就脾气好,有耐心,还温柔。

祝红在工作上不懂就问,张智也知无不言,两人你来我往地很快就熟了。那时张智有女朋友,但后来,祝红听说他们分手了,原因不详。

那段时间,张智每天加班到深夜。祝红却仿佛能从那一盏久久不熄的孤灯里,看到张智的颓废和难过。

祝红心疼张智,她想方设法地去关心他。早上掐点给他带早点,晚上偷偷给他备宵夜。她还曾写过匿名的小纸条,叮嘱他要好好照顾自己。再后来,她就借着工作的由头陪他一起加班。

祝红喜欢张智,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本以为相见恨晚,谁料上帝竟给她打开一扇窗。

一年后的一天,张智把一个很重要的项目交给祝红,祝红为了那个项目忙得焦头烂额,还因急性胃肠炎住了院。张智听到消息后马上就赶来了,他细心地照顾了祝红好几天。

项目忙完后,张智就跟祝红表白了。两人一谈就是三年。在张智父母的催促下,两人终于将婚姻大事提上日程。

这不,祝红正想夸她妈深明大义,就听她妈话锋一转,说她年龄还小,舍不得她嫁人。

祝红无法想象,就在今天之前,她妈还恨不得她立刻出嫁呢。

再说,她都二十五了,哪里小了?况且,就算她等得起,张智也等不起,他已经三十一了,他父母为了他的婚事,已经愁白了头。

祝红本来是要反驳的,可被她妈一瞪,她就不吭声了。倒不是说她怕了,而是想私底下听听亲妈的想法。

张父能理解祝红妈舍不得嫁女的心情,可他儿子年龄大了,却由不得他不着急。

然而他着急也没法说。好在两人的婚事却算是定下了,这让张父一颗悬着的心,缓缓地放下了一半。

送走了张智父子,祝红就急不可耐地问她妈心里到底咋想的。

关于提亲的事,双方的家长以祝红和张智为媒介,也算间接沟通过了,彼此都觉得没有多大出入。张智这才和父亲一起来祝红家提亲。

原以为会很顺利,可祝红妈偏偏临阵来了这么一招。祝红才不相信她妈是舍不得她嫁人呢,肯定还是因为房子。

祝红妈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女儿一眼,咬牙切齿地说:对,就是因为房子!八万八的彩礼我们认,可那是在有房子的前提下!

祝红有些头疼地说:妈,房子有那么重要吗?世界上没有房子的人那么多,难道都不结婚了吗?

祝红妈没忍住又瞪了祝红一眼,说:错!没有房子哪来的家?你想想,偌大的城市里,你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就不心慌吗?房子是你的根啊!妈这是为你着想,傻孩子!

祝红无言以对。

张智偷偷向祝红打听情况,祝红不愿地把房子的事告诉他。张智才刚开始创业,正是缺钱的时候,她帮不上多少忙,却也不想给他添麻烦。

再说,张智这么努力,还怕将来没有房子吗?退一步说,即便没有房子,她就很不幸吗?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吗?

世上有多少不差房子的夫妻,走在半路就分道扬镳了。或许房子很重要,但它绝对不是一桩幸福婚姻的全部。

祝红安慰张智说:你放心吧,我妈拖不了多久,她还怕把我拖老了没人要呢,这辈子我赖定你了!

私底下,祝红就一个人瞎琢磨,怎样才能说服她妈呢?她和她妈沟通过许多次,但她妈就是不松口。

突然的,祝红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来。

又一个周末,祝红约她妈一起逛街,还十分爽快地给她妈买衣服买包买首饰。逛到一半,祝红接了个电话,就让她妈先逛着,自己却开溜了。

祝红回家了。

她在家里爬上爬下,似乎在找东西。可她把家里能藏东西的地方都翻遍了,还是一无所获。

祝红心里郁闷极了,蔫蔫地下了楼,眼皮一抬就瞧见她妈正春风得意地冲她笑。

祝红一愣,突然就什么都明白了。只见她妈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户口本,问祝红:是在找这个吗?哼!还想调虎离山,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早防着你来这招!

祝红也不藏头露尾了,说:妈,我就跟您直说了吧。现在张智肯定拿不出一套房来,您也知道张智年龄不小了,他耗不起。这出婚事要是吹了,以后您能不能捞着这么好的女婿,那就不一定了!

这天,祝红接到表妹的电话,说她要订婚了。祝红就抓住机会给她妈做思想工作:妈,表妹都要订婚了,您当真要把您闺女养成老姑娘吗?

祝红妈不以为然:老姑娘怕啥?隔壁张姐六十八,不也嫁人了?再说了,你表妹彩礼收了十八万八,还有一套一百四十平的房子,你有什么?你要就这么嫁了,才丢人!

祝红气急败坏地说:妈,您到底是担心我将来过不好,还是担心您的虚荣心得不到满足!祝红妈一点也不气,还认真地回答:都有吧!

后来,祝红妈还故意把表妹订婚那天的视频发到了朋友圈。视频里有人在高谈阔论,说男方给了多少彩礼,房产证面积有多大……

祝红急了,让她妈把视频删掉,她妈不肯,还说:这有啥见不了人的?既然你非要嫁,那总得让他知道,娶咱这边姑娘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祝红要疯了:妈!这不是买卖!

祝红妈不慌不忙地说:可也不能儿戏对吧?

张智的电话很快就打过来了,他小心翼翼地问祝红:红红,咱妈不同意结婚,是不是因为彩礼和房子?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有人还非要在墙上挖个洞。祝红心里忐忑,但还是点头说是。张智沉默片刻,安慰祝红说:你不要有压力,我再想想办法。

张智的安慰让祝红仿佛找到了依靠。想起这些天她和亲妈斗智斗勇的委屈,她嘴巴一扁,说:能有什么办法?我还不知道你现在的状况吗?难道你能变一套房子出来?

隔着电话,张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祝红抹了把眼泪,突然说:不如我们私奔吧!

私/奔自然不可能。

张智说,他再找祝红妈谈谈,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对此祝红并不赞成,祝红妈现在钻死胡同了,没有房子绝对不肯嫁女。

张智一筹莫展好些天,祝红妈突然给他打电话,热情地邀他去家里吃饭。张智受宠若惊,和祝红一商量,觉得这是个机会。

这天,张智在祝红家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祝红妈眉开眼笑地夸赞:小张的厨艺这么了得啊!

张智谦虚地说:妈,您过奖了,红红平时不爱做饭,都是我做。做着做着就练出来了。

吃饭的时候,祝红妈一直笑眯眯的,不断地给张智夹菜。饭后,张智又抢着把碗洗了,祝红妈眼里的赞许更浓了。

张智终于鼓起勇气跟祝红妈说:妈,我喜欢红红,虽然我现在买不起房子,但我会拼尽全力对她好,绝不让她受委屈。

祝红也赶紧补充说:妈,您要是同意,您从此就多了一个孝顺的儿子。您要不同意,大概就要赔掉一个孝顺的女儿。

祝妈瞪了祝红一眼,进屋了。

张智和祝红面面相觑,祝红露出一个笑容,说:放心吧,我觉得妈不傻,她会算账。

没一会儿祝妈就出来了,手里拿着祝红心心念念的户口本。祝红妈笑着跟张智说:好孩子,你们年轻人的事,就自己考虑吧。红红从小就任性,你多担待她些,苦日子又没根,总会好起来。只要你们好好的,妈就放心啦!

祝妈答应得太爽快,祝红心里竟然有些没底。

祝妈跟祝红说:房子虽然很贵,然而有钱就能买到,可一个人的真心,却是千金难求,以前是妈糊涂了。

祝红听了大赞祝红妈智慧,张智也激动的说:谢谢妈!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

对祝红妈来说,她有她的思量。张智成熟稳重脾气好,关键还很努力。可她好奇的是,为何他拼了这么多年,却还是买不起一套房子。

哪怕付个首付也好,她不在意房子面积的大小。她只是希望他们在陌生的城市里,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她态度的改变,源于前些天发生的一件事。

那天,祝红妈陪隔壁张姐去某福利院参加活动时,竟意外得知,张智也时常赞助这家福利院,甚至还资助了福利院的好几个孩子上了大学。

张姐听了,冲祝红妈直夸:这孩子心眼儿好,我听说是你女婿吧?你太有福气了,你闺女好眼光……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后来,祝红的表妹又兴冲冲的在亲友群里说,她找到当初在火车站帮助她的那个恩人了。祝红妈这才想起来,几年前,她这个大大咧咧的外甥女在火车站被人偷了钱包,幸好有个好心的大男孩帮她买了车票,还怕她回不了家,多给了她二百块钱。

那个人就是张智。

祝红妈那被“房子”困住的脑袋瓜,突然就开窍了。

事实上,这一切并非偶然。

这段时间祝红为自己的终身大事伤透了脑筋,当她得知张智和表妹之间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往事时,她就灵机一动,让表妹在亲友群里发了那条消息。

亲朋好友纷纷夸祝红妈命好,祝红妈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她也觉得,有女婿如此,真的是上辈子修来的福。

也是祝红让隔壁张阿姨故意带她妈去福利院的,目的就是让她妈真正了解张智的品行。

果然,祝红妈感动了,且让步了。祝红与母亲的过招,也以胜利告终。

祝红妈说,有房子才有家。但在祝红看来,有爱才有家,只有真正的爱才是一个人最踏实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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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导语:不是所有的爱都要说出来,不是所有的爱都需要回报,有一种爱是只要能看到你幸福就好。
夜的神秘终究掩盖不了如影随形的孤寂,沉沉的梦里,会把你温柔的想起;晨风吹来,阳光照耀,也依然在暖暖的心间把你惦记。一个寂寞的人,一颗柔软的心,还有这颗心里盛满的沉甸甸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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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

母亲18岁和父亲结婚,父亲年长母亲十五岁。

和父亲一样,母亲一家也是因老家闹灾、无法生存而逃荒到了大连。

母亲和父亲是老乡,两人的老家相距十几里地。

母亲天生性格倔强,脾气暴躁。母亲讲,之所以和父亲结婚,是因为我姥爷认为,他家三丫头脾气不好,要是嫁不到好人家,早晚得让人家砸死。我姥爷通过认真、仔细、多方打听后,了解了我父亲一家人的情况,决定将他的三丫头嫁给我父亲。

在我父母结婚的那个年代,儿女的婚事由父母做主,但我母亲并不买账。你说好就好啊,他大我那么多,还不知长个啥样。母亲偷偷地去相看父亲。这老头,岁数大了点,但长得身板健壮,鼻直口方,倒也仪表堂堂。

十八岁的大姑娘结婚了。八抬大轿抬进了门。十八岁的大姑娘成了人家的小媳妇。母亲开始了她新的人生。

你爹家有你奶奶,还有个死了媳妇的大伯头子、带着两个没娘的孩子,你爷爷到大连没多久就得病死了,你爹排行老二,下面还有两个小叔子,母亲向我讲述道。家里你奶奶当家,你大爷和你爹在小坞上班,没了你大娘,我就是大媳妇。早上天不亮就起来推碾子,摊煎饼,侍候你大爷和你爹吃饭,再把饭盒装好。哥俩走了,再侍候你奶奶和那两个没娘的孩子。你三叔身体不好没上班,你四叔跟着日本人学木匠。

日子就这么开始了。我大爷和父亲挣得钱交给我奶奶掌管,我奶奶持家有方,一大家日子过得红火起来,我三叔、四叔也都成了家。

我三叔因身体不好,在家帮着打理家务,家里还有我三婶、四婶。

在我母亲的那个年代,妇女结婚后,很少出去工作,所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已婚女子就是在家侍候老人,养活孩子,整天围着锅台转。母亲可不想整天过这样的日子。过去,家里除了奶奶没有别的女人,但现在有了我三婶、四婶,她想出去工作。

她跟我奶奶说:娘,我想出去干活。

奶奶同意了母亲的要求。

母亲在娘家时,就在日本人开的麻袋公司缝麻袋,现在她又回到了那里,和老姐妹们在了一起,母亲好似笼中的鸟又回到了自由的天空。

我手头快,麻袋缝的多,我可能挣钱呢。我挣得钱除交给你奶奶,我自己留几个,割几尺布,给自己添件新衣裳,再给你姥姥、姥爷买点他们爱吃的。

我能理解母亲的做法。不论什么年代,妇女要想做到男女平等,首先要在经济上独立。

后来,父亲和大爷到葫芦岛干活,母亲跟奶奶说要去葫芦岛看父亲。奶奶说,你就是离不开你男人,愿去去吧。母亲到葫芦岛后,有了我二哥。

二哥出生后,身体总闹病,彻夜哭闹,父亲烦,不怎么回家。我就自己带着你二哥。我就是要叫你爹看看,离开他,我娘俩照样过日子。

再后来,我奶奶带着三叔一家回了老家,留在大连的哥仨各自分家过日子。

1945年,中日战事吃紧,大连市民的生活苦不堪言。吃橡子面,屎都拉不出来。母亲讲,你爹中了风,脸肿的变了形,活儿也不能干了,没了生活。你大爷和四叔家日子也不好过。

母亲和父亲商量:逃荒吧。父亲说,上哪儿,兵荒马乱的。上奉天(现在的沈阳),你表叔不在奉天吗?就这样,在1945年的冬天,我父母带着我大哥、二哥、大姐、还有那早年死去的三哥,又一次踏上了他们的逃荒要饭之路。

一路上,大雪纷飞,寒风刺骨,食不果腹。你爹都不想活了。我说,你不想活,撇下我们娘们们怎么办?就这样,一家人一路要饭到了沈阳。

父亲的表叔没找到,只好白天要饭,晚上住店。父亲去要饭没人给,还放狗咬人。母亲让父亲在店里看孩子,自己带着大哥、二哥去要饭。我敢闯,帮饭店干活,人家看我们娘们们可怜,剩下的饭都让我们带走。回到店里,再把要来的饭热热,让你爹吃,我再喂孩子。

后来,要的钱多了,地面也熟了,母亲找人租了间趴趴房,从店里搬了出来。那房东姓白,赌马的,抽大烟,扎吗啡,人称白吗啡,家里养着三个老婆。后来穷了,两个小老婆也跑了。解放后,白吗啡叫政府给镇压了,那大老婆因一辈子没干过活,断了生活来源。她也不管孩子,没吃的,两个孩子饿的爬到大街上喊饿,我母亲听到,拿点吃的给孩子。母亲劝白吗啡大老婆把孩子让给别人,也好救孩子一命。白吗啡大老婆张口管人要多少钱,人不给,结果活活把两个孩子饿死了。

咱家再穷,也没说饿死人,母亲说。

母亲一辈子生养了十个孩子。其中,四个孩子因病早年夭折,而最叫母亲念念不忘的是我三哥。三哥小名叫连意,人长得十分可爱,又非常懂事,深得父母喜爱。临死前,一个晚上,天下着小雨,他说,娘我要解手,回来后,鞋上粘上了泥,一个五岁的孩子,知道把鞋刷干净了,再上炕睡觉。第二天,发开烧了,被确诊为麻疹,没钱医治病死了。母亲每次讲到这里,总是一脸悲伤。

三哥死后,埋在一个乱坟岗子上,母亲想孩子,天天去哭。那天,我又去哭,天突然就黑了下来,那风刮得摇天摇地,那雨下得瓢浇瓢浇的,两个大野狗瞪着我,把我吓得撒腿就跑啊。从哪以后,母亲再也不敢去了,大病了一场,那头发都粘成了疙瘩。

1957年,四十四岁的母亲生了她一辈子的第十个孩子,那就是我。我出生后,父亲在外地工作,母亲想把我送人,可我哥哥姐姐不干。一天,母亲把我藏到邻居家,哥哥姐姐见不着我了,就问母亲,母亲说送人了。这下可炸了锅,哥哥姐姐哭着叫母亲把我要回来。母亲笑了,说哄你们呢,赶紧把我抱了回来。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干活利落,心直口快,嗓门大,绝不受屈,你若惹着了她,绝跟你没完。父亲则为人忠厚老实,话语不多,显得沉稳。家里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母亲做主,父亲很少插言。我从没记得父亲打过我,但我母亲就不同了,拿起笤帚就打,直到你求饶为止,但我又不愿求饶,母亲越打越生气,打得更厉害,父亲只好把我抱走,母亲就冲着父亲发火。

1957年,在我出生后不久,因我大哥调到了成都,想家,我家也到了成都。父亲退休后,因是北方人,还想回北方,大哥又通过对调,到了石家庄。父亲去世后,大哥一家因我大嫂是重庆人,又对调到了重庆;而我、我三姐和母亲则留在了石家庄。

我是老生子,母亲也娇惯,而我也粘母亲,打小和母亲一个被窝里睡,直到十五、六了,晚上睡觉还要摸着母亲的奶。母亲总说,都多大了,也不害臊,毛病。后来,我下乡,当兵,才断了这毛病。

1981年,我当兵复员,回到了石家庄。1982年开始谈恋爱,1984年初,我结了婚。婚后,我发现母亲对我的态度变了,经常没事找事,对我发火。我是莫名其妙,不知缘由,心中甚是烦闷。我搞对象时,母亲也不反对,对我爱人也是热情招待,现在是怎么啦?我记得非常清楚,结婚后没几天,我在家亲了一下我妻子,母亲上来就给了我一个嘴巴子,大声喊到:不要脸。我妻子上夜班,下班后想睡觉,老太太就闹动静,不让人睡觉,还说,现在的媳妇可不得了啦,哪有老人呀,就知道睡觉,我当媳妇的时候,挺着大肚子还得推磨做饭呢。妻子没法,就跟我诉苦。那时,我年轻,不会处理家里的事情,跟母亲说不要这样样,母亲不高兴,说:老婆娘,老婆娘,取了老婆忘了娘,我不听,别跟我说,母亲照旧行事。

由于心情郁闷,工作又累,我得了肺病,人瘦的不到100斤。我求母亲:别闹了,我死了,谁管你啊。母亲说:你死了跟我没关系,我用不着你管,我还有好几个孩子呢。

痛苦不?这就是那个养我疼我的娘吗?无奈,我只好求救于我大哥,大哥也没办法,老太太不跟他走,只好建议我搬出去住,并把我带到了他家养病。

我岳母找到厂里要人搬家,车到家门口,母亲就躺在车轱辘下面哭闹,家也没搬成。我在大哥家养病,妻子只好回了娘家。我病好点以后,我们到外面租房子住,我赌气也不回家,母亲就到处托人带话给我,说想我老儿子了,你们看见他,叫他回来看妈妈,妈妈有话跟他说。

老话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虽说心里记恨母亲,但那母子的血缘是无法改变的,对母亲的感情也是无法割舍的。我心里恨母亲,恨她说话太狠,做事太绝,但那不是仇恨,而是一种怨恨,怨恨母亲不能体恤我有病的身体,不能体谅我痛苦的心情。

我和妻子在外租房三年,期间在家病休了一年。1987年6月,我儿子出生,母亲打听到我租住的地方,来看她的老孙子。临走,掏出五十块钱给我妻子,妈妈不上班,没有钱,这钱还是你大哥给的,留着给孩子买奶粉吧。1987年冬天,厂里从新给我分了房子,我又回到了家属大院。母亲已七十多岁了,但身体很好。我还要单干,不用你们管。

母亲一个人住着,三姐每天给她送饭,老太太没事就找人唠嗑,说她年轻时的往事,说她的痛苦,说她的不幸,说她的苦难经历,说她儿女的家事,说得别人跟着她流泪、伤心。老邻居见了我就说,你妈这辈子不容易,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活几年啊,好好孝敬老人。而每当此时,带给我的除了痛苦,剩下的就是一种深深的无奈。一方面,想想母亲一辈子的不易,我想做一个好儿子;一方面,我已成家,要当一个好丈夫。一个男人这辈子总要面对的这道难题,真不好解啊!

我曾对人说过,我妈嗓门大,老远听到她说话,我两腿就打哆嗦,同事说我说笑话,可这确实是我的心里话,我从心里打怵母亲。

母亲说过,她是阴历七月十五生,她出生的那天不好,是鬼节,而巧的是,母亲去世的那天也是阴历七月十五,她老人家整整活了八十五周年。

母亲是不幸的,她这辈子经受了太多的苦难与痛苦。母亲又是幸福的,她生病期间,白天我三姐照顾她,晚上有我陪着她。怕她生褥疮,我不敢深睡,一夜起来三、四趟为她翻身,换尿褯子,擦身子。

母亲走了,走在了我大哥的后面。大哥去世时,母亲已卧病在床,头脑已不清楚,她大儿子已先她离开了人世。

母亲走了,走的安详。母亲走后的第二年,二姐、三姐和我将母亲的骨灰送回了老家,与父亲的骨灰合葬在了一起。

母亲走了,却把记忆永远地留在了她儿女的心上。

母亲,我勤劳慈祥的母亲


母亲,我勤劳慈祥的母亲

母亲是一个非常勤劳的人,她的生活都与大山息息相关。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她就几乎天天上山,不是打柴,就是刨药材,要么就是采野菜和采蘑菇。母亲好像是山神,一年四季中,什么季节长什么,哪山出蕨菜、哪山长蘑菇,哪山有山梨,哪山有核桃,哪山长啥药材,她都知道。每当母亲挎筐上山采山货,她在前边走,后边总会跟着一帮人,因为跟着母亲,就会采到更多更好的山货。可我母亲腿脚快,等你在山这边刚刚追上她时,她就跑到山的那边了,尽管如此人们还是愿意跟她上山,否则你单独上山,十有八九就会空手而归,跟着母亲走总会多采一些。正因对大山的熟悉,所以,同样是上山,别人只采半筐,而我的母亲却总是满载而归。

我记得每年的清明刚过,下过两场毛毛细雨,母亲便到山坡上或沟塘野地去挖野菜,有猫耳朵、荠荠菜、柳蒿芽、大脑瓜,婆婆丁等山菜,回到家里,母亲就用这些山菜改善伙食,炒柳蒿芽,凉拌婆婆丁,水煮蕨菜,蕨菜炖粉条,刺老芽摊鸡蛋,最好吃的是母亲把大脑瓜剁碎烙成盒子,再有把荠菜熬成汤,味道很是鲜美,那种野菜的清香,再加上母亲的手艺,这野菜做出来的菜堪称美味菜肴,真的让我至今难忘。

等这些山野菜老掉,紧接着就是山上的槐花、刺玫花盛开,母亲便上山把花蕊摘下,用糖把鲜花拌匀,给我们烙成槐花饼、刺玫饼,那饼中有花的芳香好吃极了。立秋过后,母亲又去上山采来榛蘑、白蘑、松树蘑,把这些蘑菇晾干一些,也腌制一些,除掉卖钱,剩下的就是我家一冬天的珍馐美味。秋后,母亲还到野地用网兜捉蚂蚱,回到家之后用油炸,油炸的蚂蚱又酥又脆。为了让我们全家人吃的更好一些,冬天一到,母亲还拿着洋镐和网去河湾破冰捞鱼。对于捞鱼母亲很有经验,她先看看冰下面哪里有鱼在游,便在鱼多的冰面上打一个洞,久困河底的小鱼就来洞口这儿透气,母亲再在冰上咚咚的来回跑步跺脚,把河湾的小鱼都聚到一起。于是,母亲便放下网兜把鱼捞上来,鲜活跳动的小鱼挤挤插插地在网兜里乱蹦,但怎也挣脱不出去。那时我只有六七岁,每当母亲捞鱼时,我也跟着去。因为我还小,不知道母亲的艰辛,只觉得好玩,母亲跺脚我也跟着跺脚,母亲往上拽网我也跟着拽网绳,常常淋了一身的水,为此还常挨母亲的训斥。那时河套里没有污染,小鱼很多,一兜捞不净,但被惊的四下逃散,于是,母亲在冰上再来回跑步跺脚,把惊散的小鱼重新聚扰到一起,然后再下网兜捕捞,如此循环,不多时就捞一水筲。完后我就和母亲抬着回去,除掉送给邻居,剩下的还够我们家吃半个月。

那个年代,我们这里几乎没有细粮,为了给全家改善伙食,母亲还把粗粮细做,娘把玉米面、高粱面、豆面和在一块发酵,蒸成发糕,发糕里有豆子的醇香、高粱米的筋性、玉米面的香甜。每当饽饽蒸熟后,屋里的每个角落都有发糕的香气。母亲烙的煎饼、烙的锅出溜、攥的馇条,不但我们家人爱吃,邻居们也都赞赏,因为母亲心善,做了好东西都要送给邻居们尝鲜。

最使我感动的一件事,是我这辈子都不能忘记的。那是1979年那年的冬天,天冷得特别早,我们班的同学很早就穿上了棉袄,有的女同学还穿上漂亮的花袄罩。可我家穷,我不敢向家长要新衣服,我们姐几个穿的棉袄大都是母亲把穿小的接一圈变大,因此,穿到学校常常遭到同学们嘲笑。这年不光天冷,风还大雪也大,动不动就下起冒烟大雪,但母亲知道这件事后,不顾狂风怒号,顶着冒烟雪,天天上山,早出晚归,采回来很多刺玫果。几天后,母亲的手裂的跟小孩的嘴差不多,手上被刺玫果扎的都是刺。母亲把这些刺玫果放在炕头上,炕干后,就拿到供销社的收购组卖掉,半个月后,终于攒够了钱,给我买了一件浅粉碎花的新袄罩。当时,我扑到母亲怀里放声大哭,妈妈难为你了,我宁可不穿新衣,我也不让你去上山去摘刺玫果了!母亲也哭了,她说,我这身子骨是铁打的,妈没事儿,看到我的孩子穿上新衣裳,妈高兴。

如今,我已步入中年,母亲也快到了古稀之年,头发全白了,但身体还很硬朗,现在还经常上山,只不过脚步的的确确是慢了,但她还是坚持上山,采山菜、采蘑菇、有时她还打柴捡干枝。我们做儿女的怕累坏母亲,不让她上山,可她说,山上空气好,树上的绿叶养眼,我喜欢听鸟儿叫。还说大山对她有恩,是大山养育了我们全家,只要我能走,就让我上山吧。我们当儿女的也理解她对大山的情怀,面对母亲的执着,只好嘱咐她,上山可以,但要加小心,也不要太累了。母亲知道是为她好,对于儿女的嘱告,很听话,虽然照样还是上山,但回来很早。

现在,晚上母亲无事可干,也经常去大街上的秧歌队里去扭秧歌。母亲个子高,腰软,一扭秧歌就乱晃,逗得别人哈哈大笑。虽然母亲扭秧歌的姿势不好,但我支持母亲,只要母亲开心就好,让她把一生的苦辣酸甜都扭进秧歌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