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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和女人恋爱技巧

发表时间:2021-03-08

困在电梯里的男人和女人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有哪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困在电梯里的男人和女人,欢迎阅读与收藏。

儿子在家削苹果时,不慎割破了手指,流了不少血,女人心急如焚,幸好她知道隔壁那栋楼的六楼有一家私人诊所。她让儿子在家里等她,她要去买些止血消炎的药。

刚拐过墙角,眼见着电梯门就要合上。女人慌忙喊了一声等等我,便提了长裙,快跑着挤了进来。电梯内已经有一个男人了,胖胖的,白白的,没穿上衣,只穿了一条大裤衩,感觉像是全身浮肿的样子。女人冲男人笑了笑,随即按下六楼的按钮。男人也说了句:我也去六楼。

短暂的眩晕之后,电梯开始上行。

男人见女人心急火燎的样子,便没话找话,是去买药吗?男人冲着女人问。

嗯。女人应了一声,双手抱臂,眼睛一直瞅着指示灯。

三楼,四楼,五楼半。突然,电梯猛然颠簸,像是遇到强气流的飞机,然后里面漆黑一片。女人也随之发出了一声尖叫。女人的尖叫声持续了有半分钟。

男人说:别喊了!这只是电梯故障。你带手机了吗?

没有。随后女人又大声喊了起来,来人呐!救命啊!

男人说:我也忘了带了。但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无济于事的。还是省省力气吧,这是大白天,应该很快就会有人发现电梯坏了的。

女人的尖叫声终于停住,哎呀!这可怎么办?我儿子的手还在流血呢女人喃喃自语着。

男人在黑暗里问:你儿子多大了?应该会照顾自己了吧?语音刚落,电梯里亮了起来。女人看到男人举着一个打火机,男人的脸在火光中一闪一闪,像传说中的白无常,很是吓人。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女人抹着眼泪,开始使劲地拍打电梯的门。

我也想出去。但你不能打门,否则会有坠落的危险。男人劝道。

那我们怎么办?

不怕。男人说,就算是电梯故障,一会儿他们也会修好。我保证咱们被困不会超过半个小时。顿了顿,男人又说,你如果害怕,可以抓住我的手。

女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谢谢!不用!她急忙说。

男人关掉了打火机。你别关掉打火机,黑黑的我更害怕。

但男人偏偏关掉了打火机。这只是一次性打火机,不是奥运火炬,不能烧的时间太长的,否则打火机会炸掉的。

男人的话并不幽默。这种时候,大概任何幽默对一个处于极度惊恐之中的女人都是无济于事的。

打火机间隔几分钟就会被点燃一次,当再一次点燃时。我们说说话吧?我住3号楼?你呢?男人看来很爱说话。

可女人却懒的回答,不耐烦地说5号楼。

男人说:我因为天太热,不然,我是不会只穿这样一条大裤衩就出来的,这裤衩还有点花哨是吧?我自己都觉得像个带花纹的猪。

女人仍然不说话。没话找话的男人,并不能让她放松。

男人又一次把打火机关掉。一会儿,火光又一次亮了起来。

可你知道吗?这条花裤衩是我媳妇的,她因为把真人娱乐我的衣服全拿去洗了,我没得穿,才穿了她的。你真的不用怕。我可不是纨绔子弟啊!男人说,你面对的是一个良民,不是一个暴徒或者一只狗熊。我是个对社会无害的人。

女人终于笑了笑。

男人擦了一把汗,这狭小的空间里,温度升高的很快,你喝水吗?他晃晃手里的矿泉水。

女人摇了摇头。

男人喝两口水,再擦一把汗。他说:我去六楼找王大夫,他为人很好,医术高超,很有才,是从大医院退下来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女人再笑笑,我了解一些的。

男人靠着电梯,慢慢坐下。他说:我有点累,我得坐一会儿。火光灭了。少顷,火光再一次照亮狭小的电梯。男人将打火机举过头顶。

夫妻间总有些秘密吧?男人说,比如我知道我媳妇就有一些私房钱。其实我也有的,而且数目还不小呢。男人呵呵地笑了起来,我那私房钱的存折就藏在后补的大幅结婚照的后面,用胶布粘着,密码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女人觉得这个男人很无聊,你的私房钱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笑着说:一会儿我就转告你媳妇去。

不怕你告诉他,呵呵!我还有个秘密呢,我曾经在外面和一个女人好过一阵子,不过早就分手了,但这件事却让我耿耿于怀,这也是我最对不起她的地方。我一直想跟她说,还是媳妇最好,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媳妇。

她看一眼男人,男人的眼睛笑着,脸色却有些发暗,也许是因为打火机的灯光吧。

男人再一次关掉打火机。他说:我想休息一会儿,你别怕。外面好像有动静了,像在撬门。你别急,不要怕。他似乎在喘息,声音很粗很重。

女人是在半小时之后被救出电梯的。但见到自然光后,她的尖叫声再一次响起,声音高亢焦灼,带着几分绝望。女人喊:快救救他!

男人终于还是死去了。他的妻子就站在电梯外面,手里拿着一瓶速效救心丸。男人有心脏病,他的生命随时都可能突然终止。

女人对男人的妻子说:你们补办的结婚照的后面,有一张存折,密码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还有他让我转告你,你是他最爱的女人,是天底下最好的媳妇。

几天后,殡仪馆里,男人的妻子盯着男人的照片,男人眯着眼笑。

女人说:我想谢他,可是我没有机会。

男人的妻子说:就算没有他,你也一样会得救。

女人说:可是他一直在劝我不要怕。

男人的妻子说:那种情况下,任何男人都会这么说的。

女人说:不是,后来,他说打火机被烧坏,不能再用。其实不是这样子的,他是怕我看见他死时候的样子。他想悄悄地离去,不想让我知道,只因为,他怕我害怕

然后,妻子哭了,女人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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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幽闭事件


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电梯幽闭事件,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电梯里的奇怪女人

我怕角落,我怕狭窄的电梯,我怕一切狭窄幽闭的空间。

王易是公司第一个发现我怕乘电梯的男人。所以每天上班下班前,他都会有意无意地在电梯前等我。我很感激他,34层的景田大厦,对我向来是种折磨,只是我不太善于表达我的感情,除了报以亲切的微笑,我不知道还可以做些什么。

虽然已经进入一月份,天气却异常寒冷,说话时呼出的水汽,似乎都粘连成细小的冰晶。那天我加班到深夜,窗外的天空,弥漫着浓稠的黑色,想到要一个人乘电梯,心里就难免有些紧张。可当我走过前台,却看见了王易。他飞快地掐熄手中的烟蒂,走到我身边。这让我不安的心情,平复下来。

那天电梯上来得很慢,似乎每一层都有停。这样的深夜,怎么会每一层都有人进出呢?王易不耐烦地爆了句粗口。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警惕地向里面探望,空荡荡的电梯里,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穿着保洁人员的工装,蹲在角落里擦墙壁。王易瞥了一眼,拉着我进了电梯。

我下意识地向王易身边靠了靠,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紧张。那个女人的行为有些怪异,她用手中的钢刷,不停地搓着光亮的金属墙壁,刮擦出刺耳的声音。

我忍不住皱起眉,企盼能快点到达一楼。可电梯刚到达33层就打开了。王易探头看了看,没有任何人。电梯到了32层又莫名地停住了。王易按捺不住脾气,走出电梯叫嚷:出来,谁这么无聊!

然而电梯门却在那一瞬猛地关闭了,把我关在了里面。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按开门键,可是一切都晚了,电梯已经徐徐启动。我用力地拍打着所有的按键,却无济于事。只有身后钢刷摩擦墙壁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急促。

我胆怯地回转头,赫然发现刚才还光洁的墙壁,竟沾染了深红的血迹。那个做清洁的女人,猛然回过头,死死地盯住我,乳灰色的眼白上,竟然没有眼仁,只一点微小的孔洞,透出红色的光。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拿不到的监控记录

王易说,他是在一楼大堂的电梯里找到我的。我不省人事地躺在电梯里,像一具尸体。

王易讲述的时候,依然心有余悸。他问我在电梯里出了什么事?可是我却不知道怎样向他解释。我反问他:你有没有看到电梯里那个做清洁的女人?

王易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说:什么女人?我出去之后,又有人进去吗?

我没有回答,只感到一股森冷的凉气。王易显然也看出了我的恐惧。虽然没有继续追问,却一直陪着我说话,他轻轻握住我的手,那双手是那样厚实、有力。

我为工作打拼五年,如今在公司里坐了不上不下的位置,却发现自己的身边,竟少了一双这样厚实有力的大手。

第二天午休时,我去了保安处,所有人都去吃饭了,只有保安处的处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剔牙,他是个很麻烦的家伙。我说:能不能把昨天晚上的电梯录像给我看一下。

他却噗地一口吐掉牙签,说:艾小姐,你不是不知道条例吧。没有老总签字,谁也不能调看。

我气结地站在那儿,却又无可奈何。昨晚发生的事,实在太诡异了,我必须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从另一个世界望着我

公司这几天十分繁忙,因为不久之后,就是公司成立12年的庆典。老总把庆典的事交给了我。而我只能寄希望夜以继日地工作,忘掉那些令人生寒的记忆。

自从电梯事件之后,我和王易的关系明显亲密起来。中午,我们常常在一起吃饭,话题也逐渐从公事变成生活琐事。

一月份的第二个星期,我被派往北京。王易说要来送我,却迟迟未到。直到换登机牌的时候,他才慌慌张张地来了。

我问他:出什么事了?

他吞吞吐吐地说:我找到那天你在电梯里的录像了。

真的吗?给我看看。

王易从口袋里拿出U盘,紧紧地捏着:你确定要看吗?

机场的工作人员在催促我上机,王易迟疑的态度,让我觉得事情蹊跷。我一把抢过王易手中的U盘,说:我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飞机平稳地在空中穿梭的时候,我才将U盘接进MP4,显然那是王易从保安处偷偷刻录下来的。让我不解的是,录像里,我和王易走进电梯时,角落里根本没有擦墙壁的女人。是王易搞错时间了?可是很快,电梯就在33层停下了,接着是32层,王易走出电梯叫骂,我被困在电梯里。画面中,我看到自己像个神经错乱的疯子,一个人对着空空的角落,挣扎尖叫,直至昏死在地上。

会是幻觉吗?可是那个女人恐怖的脸,却清晰地刻在我的大脑里。

我僵硬地瘫在座位上,大口地喘息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达北京的晚上,我在酒店的房间里上网,用Google搜索着有关景田大厦的新闻。一个博客很快进入我的视线。那是一篇关于十大闹鬼大厦的博文,景田竟然榜上有名。博客上说,一个24岁女孩,因为第49次面试失败,在电梯里用蓝色钢笔刺进了颈动脉,自杀身亡了,而她的妈妈就是大厦的清洁工,在擦干净电梯里的血迹之后,也吊死在电梯里。

博主说,这件事发生之后,就被景田大厦封锁了消息,而他也只是找到一张母女的合影。照片上的女孩清秀可人,而她身后的妈妈满头华发,竟然是我在电梯里看到的那个女人!她半低着头,目光阴冷,仿佛穿透了屏幕,从另一个世界望着我。

王易的MSN在凌晨上线了,他跳出来说:U盘看了吗?那天你怎么了?

我把那篇博文的地址,粘贴到对话框里,说:我看见了她。

保安处长之死

北京的事情处理得很快,我提前返程。王易自从收到那个博客,就再也没和我联系,我有点担心他的状况。

飞机在下午四点抵达,我赶回公司的时候,天已经晚了。忙着下班的同事告诉我,王易在保安处。我只好直接去找他。只是,我刚拐进通往保安处的走廊,就隐隐听见办公室里传来争吵声。

是王易,他揪着保安处长的衣领说:你从哪儿找的人?我叫你找个人吓吓她,你找个鬼来干什么!

我瞬间呆立在门前,原来他对我的好是另有图谋,背地里竟做着这样龌龊的勾当。如果不是他亲口承认,我真不敢相信。我猛地推开门说:王易!你无耻。

可是王易转过头来的样子,却把我吓了一跳。他几乎瘦了一圈,双腮塌陷,灰暗的面色透着股青气。他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臂说:对不起,我承认,是我找人吓你。但我是爱你的,只是想让你需要我,接受我。可是这个人王易指着保安处长的脸,愤恨地说,却给我找了一个鬼来!

一旁的保安处长笑出声来,他粗声说:你疯了吧!哪来的鬼?鬼是我要找就能找来的吗?

言语间,砰的一声钝响,电箱跳闸了。房间迅速陷入一片黑暗。我和王易不由得握紧了手,都不知发生了什么。突然,不远处的保安处长,发出一声惊恐的吼叫,在浓密的暗影中,显得异常凄厉。

王易这才想起按亮手机的屏幕,一切都安静下来,我借着微弱的光芒,看见保安处长一动不动地站在墙壁的角落里。一只手从他身后探出来,握着柄蓝色的钢笔,直直地刺进了他的脖颈,猩红的液体,从他的嘴里汩汩地涌出来。

我躲在王易身后,恐惧地喊着: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可是那只泛着青灰的手,却一声不响缩了回去,在黑暗中不见了。我和王易几近崩溃地跑出了办公室。

鬼可以被甩掉吗

我和王易商量过了,谁也不能报警。已经有了保安处长这个前车之鉴,我们不敢再以身犯险。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和一楼的小保安打听他们处长。小保安说没来上班,公司并没有其他传闻。王易却迟到了,直到中午才无精打采地赶来。他这个样子不宜让任何人看到。我只好推说和他去看客户,一起走出公司。我拉着他去了14楼的午后场的KTV,两人喝得酩酊大醉,唱得一塌糊涂。我们都需要宣泄心中巨大的恐惧。我们疯了似的大喊大叫,突然,王易沉默下来,他醉醺醺地吻过来。

那一刻,我们似乎真的忘了恐惧,只剩眼前仅有的激情。我把他推倒在沙发上,说:我先去下卫生间,你等我。

可王易却迅速地褪下衣服,躺在沙发上不停地傻笑。隔着洗手间彩色的玻璃,我隐隐听见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话。他说:你来了手这么凉洗澡还穿着衣服做什么?

我拉开一条门缝说:王易,你在和谁说话?

只是刹那间,我仿佛被扼住了喉咙,快要窒息了。因为躺在沙发上的王易,怀里正抱着一个了无生息的身体。我抓起浴袍,疯了似的冲出门,王易也顾不上穿衣服跟着逃了出来。我们拼命按着电梯的按键,可是那部该死的电梯,却行动迟缓怎么也爬不上来。

突然,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只枯瘦的手臂从里面伸出来,接着露出一颗披着白色长发的头。我又看到了那双没有瞳仁的眼睛,流出黑色脓汁。电梯终于在我们的尖叫声中打开笨重的门,我和王易迫不及待地冲进去。然而那个可怖的女人,却像一条巨大的蜥蜴,扭着身体追过来。我们紧张地抱在一起,看着她被关在了电梯之外。王易说:我们甩掉她了吗?

我吓傻了,反问一句:鬼可以被甩掉吗?

电梯是这样有鬼的

电梯不知为什么在三楼停了下来。我和王易半低着身子,小心地在黑暗的走廊行走。在电梯门的旁边,停着一辆很大的酒店餐车。餐车四周垂着白色的台布,我忙拉王易躲了进去。

我想,这里应当最安全了吧。

可我们刚刚坐稳,就感觉车子被推动了。王易惊慌失措地向四周张望,不知会被推到哪里。他悄声问:我们该怎么办?

但,不是我们,是他。他从黑暗的走廊,被推进了光亮的大厅。他的上方,摆放着7层蛋糕。漂亮的绸带上写着庆贺公司成立12周年。

是的,这里是公司周年庆的现场。老总看见桌下露出的脚,把赤裸的王易拖出来。他满面惊慌,看到这么多人吓的一声惨叫,立刻成了全公司的笑柄。

他突然看见了我,诧异地说:你什么时候,换的衣服

是的,在刚才的洗手间,我没有洗澡,而是换了一身白色雪纺的小礼服。我只不过在外边,裹了一条松软的大浴袍。

周年庆之后,王易被解聘了。而我却接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升职通知。

我们原本都是这个职位的候选人。他发现我害怕乘电梯,便找到保安处长,打算合谋来装鬼吓我。因为只要我在这段时间表现出精神不稳定,他就可以顺利升职了。他煞费苦心地请人用电脑修改了电梯里的监控录像,骗我看见了鬼。可是他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保安处长。

保安处长叫陈力胜,其实我们已经结婚五年了。时下流行隐婚,我就是其中一员。为了事业发展,一直隐瞒着这段婚姻。那天陈力胜回家对我说:亲爱的,那个王易邀我合谋算计你呢。我们便将计就计,导演了电梯有鬼的另一篇。那个可怕的老女人,其实是我的闺蜜,她是话剧团的台柱,演技精湛。我们精心策划了这个剧本,完成了让王易在周年庆上裸奔的计划。

其实,王易那么容易相信鬼,是因为他心里藏了太多的鬼。而我有这么好的老公,也不想再藏了。

升职的那天,我对老总说:你想好了再升我的职,我已经结婚了。

十三楼电梯


“别过来,别过来,离我远点……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朱古力蜷缩在电梯的角落里,满面泪痕的呢喃着,被‘她’困在这里这么久,他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怎么会出现这一幕呢?朱古力心想,他们曾经是那么相爱的一对恋人啊……

刚出大学校门的他们,像大部分学生一样,没有多少钱,可就算蜗居在一个很小很小的出租房里,即使吃几个贵一点的水果都要小心地计算支出,他们依然很开心,抱着‘以后就会好的’这种想法,满足于过平平淡淡的穷日子。

然后,因为没有后台,实习了几个月的工作随随便便的丢了;没有工资,没有钱交房租时房主大婶难听的谩骂;身为一个男人为钱折腰的屈辱,靠着自己女人生活的悲惨;他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他也有一腔抱负,他自己有能力有条件,为什么要过的这么卑微!?朱古力扪心自问。

他发誓自己一定要奋起。他又找到一份新的工作,他费尽心思不计手段的向上爬着。努力工作的话,自然而然的会对恋人有所忽略,可这都是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她应该理解支持不是吗?为什么要闹呢?在一起没钱也可以吗?头发长见识短的天真女人啊!

最开始,朱古力是抱着让两个人过上好一些的生活而努力的,也想着要让恋人幸福,要让恋人觉得选择他是正确的,让恋人在别人眼里扬眉吐气。可后来呢?当他见识过了权力和金钱的味道以后呢?初心改变了,他沉迷在这种体验之中,他想要成为人上人,他想要更多的权力和金钱。

可他没有向上的支撑,他只能在一步登天的幻想和脚踏实地的现实中苦苦挣扎。

直到那个时间,那个机遇来临的时间,只要娶了董事长的女儿,他至少可以少奋斗十年。反正公司里也没有人知道他有一个相恋多年的女朋友,只要娶了她,只要娶了她……

可是,为什么不肯分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怀孕,为什么……为什么要挡在他前进的路上。不是都答应给你补偿了吗?凭什么要用那可笑的一文不值的爱情来将我锁住,我该有我自己的辉煌灿烂的人生!我本该富贵!挡路的东西就是绊脚石,而绊脚石就是要被清理掉的。

一片漆黑的电梯内响起了‘砰砰砰’的皮肉撞击金属的声音,朱古力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怨愤不满,又像是在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愧疚,他将自己的头一下一下的撞向电梯墙壁。

突然,他的动作停住了。他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雪白,像是粉刷过度的墙壁,失血颤抖着的嘴唇透露出他心里的恐惧不安,他把手伸进嘴里,狠狠咬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只听,电梯上方寂静万分的楼道中,传来了女人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哒…哒…哒…’的有节奏地脚步声像是踩在了朱古力的神经上,在他的神经上跳着乱舞,将他本就十分紧绷的神经拨得更加紊乱。他开始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抓自己的头发,一下一下地撕扯着自己的头皮。

脚步声由远及近,又从近处走远,可是不管往什么方向走,都始终保持在朱古力可以听清的范围里,一点一点的折磨着他。

‘我也不想的,是你逼我的。’朱古力抬头看向电梯顶,他睁大满是血丝的通红的眼睛,脸上表情愤怒而狰狞,什么孩子?!一个几个月大的细胞也算孩子?你别想把他生下来、别想用他锁住我一辈子!

“挡路的人就该消失不是吗?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为了爱的人去死也算是死得其所吧!你不是说你爱你的孩子吗?正好,正好你们死在一起啊!两个人在阴间也不寂寞啊,你们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我就快要爱情事业双丰收,迎娶白富美当上总经理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了,这些你能给我吗?你给不了我还要挡着我去找能给我的人,是你不对的…是你不对的…”朱古力神经质的喃喃着,像是在跟‘她’对话,但更像在说服自己,他慢慢的挺直了腰杆,像是找到了他做事的‘正当理由’。

楼道上的脚步声却生气般的越来越急,‘哒哒哒哒’的声音变的杂乱无序起来,朱古力像是被这声音惊到的刺猬,慢慢的软软的又缩成了一团,而他的‘正当理由’更像是一个被吹的鼓鼓的气球,只要用小小的绣花针轻轻一扎,就窝窝囊囊的瘪了。

朱古力躺在电梯地上呼呼的喘息着,头上汗水淋漓,他按亮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低电量标志,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没有救援,应急灯也是坏的,黑暗的环境让人变的渐渐失去希望。

他坐了起来,拼命按着手机开机键,没用,还是没用,他怒火中烧,抬手用力将手机砸向对面墙壁。摔完手机后,他一脸沮丧的缩回电梯角落,像鹌鹑一样将头埋到双臂之间。

‘叮咚叮咚’的手机开机声响了起来,手机淡蓝色的屏保光在电梯墙壁上反射出白色的金属光芒,朱古力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扑了上去,他抓起手机想要跟外面联系,可是……没信号!一格信号都没有!

“怎么办,没救了,没救了……”他捂着脸低声哭了出来。

‘电池电量过低,请连接充电器’手机震动着发出低电量的警示,朱古力一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白色的灯光照亮了整个电梯,朱古力在光明里找到了一丝怪异的安全感,他扯了扯嘴角,扬起一抹比哭更难看的笑容。

几分钟之后,手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手机上的手电筒也随之关闭,黑暗中朱古力感觉到有人往自己耳朵边吹气,那气息阴冷,冻得他打了个寒颤。

朱古力知道‘她’在自己的旁边,坏了的应急灯突然亮了起来,灯光却不稳定的一闪一闪的,带的电梯里也忽明忽暗,朱古力僵硬的扭头看向气息吹来的地方,没有人!

地上团着一堆烂肉,是呀,早该预料到的,从十三楼被推得直直摔下去不就会变成一团烂肉吗?朱古力吐出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脸着地朝前倒去。

第二天午间新闻报道:昨晚十一点一男子被困十三楼电梯内死亡,死因是胆囊破裂。

女人和鱼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女人和鱼,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她送我一件稀奇的生日礼物一条玲珑的金鱼,盛在小巧的水晶杯中。她说:我买了一对。那条我养,这条你养,只要我们好好地待它们,它们会重逢的,对不对?

也许是对的。也许我没有好好地待她。也许是太年轻的缘故。

那时,我们的感情危机四伏。时日久了,彼此隐然生出了疲乏之意。然而,那个爱字当年好不容易说出口,这个断字如今又是何等地难以启齿呢。

我了解她的脾性,笃信手相、星座之类神秘主义的玩艺。在她的小心眼里,已把爱情的生死存亡,系在这条不足三寸的脆弱生灵上。水晶杯中,小鱼儿静静地吐着泡泡,我则偶尔瞟它几眼,冷冷地。

金鱼和她具备很多共性:眼睛大,嘴巴小,体态丰满与轻盈兼而有之,嘴巴永远不会闭上,永远处于快速的开合状态。感谢天,造物者没给鱼类设计声带,这是个不可忽视的大优点。

慢慢地,我竟有些怜惜水晶牢中的美丽囚徒了。换换水,喂喂它,再点缀几叶浮萍,让它能找回几分昔日家乡的影子。然而,不出两个月,它还是死了。出差回来,水面鱼体横陈,像一瓣凄艳的落英,腹部蔓延出一片恶心的白毛。

晚上,她会过来看我。捞起小鱼儿的遗体,对着它永不瞑目的眼,永不再开合的嘴,默哀了一会儿,在石榴花树下葬了。又跑到鱼市,买了一条差不多大小的金鱼。

她来了,说:小鱼儿眼睛变大了。

我说:它到美容院割了个双眼皮。

她说:尾巴倒变小了。

我说:它嫌原来那件红袍子太大。

她说:我送你的小鱼儿死了。

我说:你可以当它没死。

如果说,沉默是有温度的,将是保持在零度以下;是有重量的,其分量也不亚于钢铁。那新来的小伴尚不习惯局促的住所,充满活力地对着透明的墙壁发动攻击,妄图开拓边界,得到的只有碰壁。它终将明白自己的宿命。在难堪的沉默中,我们也明白了有一个结局已经注定。

我任她离去,没有挽留。事已至此,没有演戏的必要吧!她留下的水晶杯,就像一个悲剧舞台,不停地上演死亡。无一例外,全都死于可恶的白毛病。而我结交的每一位新女朋友,最终的交情都不会比小鱼儿的寿命更长。

石榴花下的冤魂数目快达到两位数时,我有点想念眼睛大大、嘴巴小小的她了。拨响久已生疏的号码,听到依然清朗娇柔的声音。我告诉她养鱼的悲惨经历,她沉默了一会,说:我给你开个药方吧,保证见效的。

她的信如期而至。药方这样写的:

1%的孔雀石绿,涂抹患处;每天用3%的食盐水浸泡5分钟,持续3天。

50%的热情,25%的忍耐,25%的包容,0%的傲慢、冷淡、粗心、自以为是,涂抹患处;每天送上玫瑰花5朵,持续3天。

使用要领:谨遵医嘱,药到病除。

注意事项:不要搞错了对象!

我忍不住微笑。哈,真是唯女子与金鱼难养也!

养蜂人和他的漂亮女人


这个世界上,男人的辛劳完全是为女人?!每年我差不多都要到那个叫新荡的地方去写生。我是一个画家,专画风景的画家。像我这样专门只画风景的画家现在越来越少了,主要是这些年没有谁还会对风景画感兴趣。现代社会工业化的步伐加快,一片浮躁,自然遭受无情的戕杀,金钱和肉体泛滥。风景画卖不出钱来。风景画家也是最没出息的画家。但我喜欢那个叫新荡的地方,我喜欢新荡是因为那里有大片的槐树,我从来也没有见过哪个地方有像此地那样集中的大片槐树林。而到了五月,那里就开满了白色的槐花,远远看上去,白色的槐花在绿树当中,就像是一片碧波当中的大片浪花朝你涌来。

在那里我认识一个养蜂人,他也和我一样,每到槐花盛开的季节就在那里安营扎寨,应该说他到得比我早,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早早在那里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应该是在六年前,我被一个女人追赶逃出了城南,落荒在郊外那片油菜地里。那天黄昏的时候我带着醉意受着一群蜜蜂的引诱走进了那片槐树林。乡下房东家的那种封缸黄酒太香了,中午的时候我差不多喝了一坛子。这个郊区离城里已经有相当的距离了,实际上已经在天紫山的山脚下了。从这里向城里那个方向眺望,根本看不到昔日司空见惯的那些高楼。这里的天是湛蓝的,完全是纯色。我很满意于这样的地方。我在这里可以一早就起来,听到鸡叫、犬吠,看到太阳红着脸慢慢从山那边爬起来,看田野里的纱样的白雾慢慢褪去,看到农户房顶上升起来的炊烟,看到牛羊出栏哞哞咩咩地叫着,到小河边去饮水,沿路屙下一摊摊粪便;傍晚的时候我可以到田野里去散步,看那些从地里劳作回来的农民,他们带着一身劳动后的倦意,让我感觉到生命的意义,然后回到房东家,坐在院子里喝着稀粥,吃着他们自家腌制的咸菜,感觉回到了五十年代(当然我并没有那个年代的经验)。乡下的夜晚特别安静,完全没有城里的那种喧嚣,夜幕下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农民们都安静地坐在家里看电视,然后早早歇下睡觉。我当然不会那么早就去睡觉,我会一个人出来闲逛。乡下的夜晚很神秘。有一次我半夜的时候被一种神秘的鸟叫声惊醒,出来的时候却什么也找不到。还有一次我看见远远的田野里有东西在闪亮,在月光下它就像一团银火在燃烧,走近了却只看见一只玻璃瓶子。我还去过坟场,见到过一个白衣(女?)人像仙女一样飘过小河,飘过小石桥,最后隐到林子里去了。

养蜂人看到我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一种不信任,我能感觉到他的那种警惕。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不像个地道的养蜂人,真正的养蜂人应该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衫,全黑的,长了一把乱蓬蓬的大胡子。我感觉他的眼睛和嘴巴都是藏在整张脸的深处,那些乱蓬蓬的大胡子的深处,或者是藏灵魂的深处。他当然想不到会有陌生人在黄昏的时候来造访他。我想他在摇蜜的时候肯定不用戴头罩,因为蜜蜂根本不可能蜇到他,他的大胡子太茂盛了。他当时正坐在帐篷的门口看着他脚下的一只风筝发呆。那是一只旧风筝,不知他是从什么地方捡来的,也许是从城里哪里飘过来的吧?断了线的,坠落在草地上。它是一只很大的蝴蝶风筝,但由于时日较长,颜色褪尽,早已失去曾有的那份鲜艳。而在他身边摆放着十多只蜂箱子,一只看上去崭新的不同于别的蜂箱上面放着一只上海产的红灯牌半导体收音机,里面正放着黄梅戏。夕阳下,他的头发和胡须一片火红。我看见不远处有一只锅,锅里正咕嘟咕嘟地煮着什么,后来我知道他是在煮羊肉。怪不得我老有一种恶心要呕吐的感觉。他居然在深春季节吃羊肉,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他问我是干什么的,我告诉他我是画画的,他就显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当然我想他有权这么做,他是一个为生计而忙碌的人,而我干的这画画这行当多少就有点不务正业。

我问他从哪里来。他说是从很远的地方。难怪他操一口外地口音。蜜蜂在我的头顶上乱飞,我有点怕这种膜翅目昆虫。它们有可能随时蜇我一下。随着夕阳余晖的逐渐收敛,它们也纷纷嗡嗡嗡嗡地叫着,回归蜂巢。

我真正接触他的次数很少,因为照我的理解他是个不可靠近的人。长年的养蜂生活,使他习惯了孤独,他不喜欢有人走近他。在整个槐花盛开的季节里,我们总共说过不会超过二十句话。我只是支撑起画架,一天天地画那些槐花。在我的画作里没有蜂群,也没有养蜂人。虽然我并不画他,但我却又忍不住在工作的间隙去观察他。他从来也不主动看我。但他内心一定很是敏锐,能感觉到我对他的窥视。他有时候突然抬起头来看我一眼,虽然隔着很远,但我还是马上心慌地把目光移向别处。我在阳光下感到自己是处在一个多么黑暗的地方啊!不知不觉那个花季就过去了,当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是在一天早晨突然发现养蜂人和他的蜂群都从此消失了。他走得非常突然,我一点也没有觉察。我们就像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他一声招呼也没打就走了。我想他可能是往更远的北方去,那里的槐花正次第开放。他可能一辈子就这样,永远不知疲倦地追赶着盛花期。

他像是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消失了。

第二年我早早就到了那里,仍然住在那个房东家里。我的房东夫妇都很年轻,男的在村里当支委,妇人在家做家务(这是干部家属与别的妇女的一种区别)。我喜欢那个房东女人,身上带着一种乡下女人特有的清香味。在乡下,她算得上是个年轻漂亮的媳妇。我渐渐发现在这个家里实际上妇人当家,丈夫只是个傀儡。丈夫很老实,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倒是妇人喜欢说笑。妇人在村里很得人缘,尤其是同乡里的那些干部。乡里来干部,都是在他们家吃饭。

妇人年轻而又健康,身体茁壮,在整个春季里喜欢穿白色的上衣,而胸前的乳房鼓鼓的,走起路来颤动不已,充满了诱惑。她偶尔也喜欢同我进行一番打情骂俏,但我努力控制程度,到一定时候就作罢。因为她是房东。我向她问起那个养蜂人,她也知道,她说他来这里好几年了,从来也不和村里人打交道,他酿的蜜,谁也没有吃过。因此她断言这个养蜂人是极为小气的。而槐花蜜是很好的,清凉香甜,他至少也应该向村民卖一些。有一次还是村里干部买过几斤蜂皇浆,却是又老又陈。

那个养蜂人不通人情世故啊。要说这里的槐花也不能无缘无故地让他的蜂儿采嘛!我同意她的观点,因为我住在她家,不仅房租照交,还要画两张风景画给她。我敢说她根本就不懂,但她还是欢天喜地地马上把那画贴在了墙上。

养蜂人来了。

那天大雨后我到树林里去采蘑菇,这里的蘑菇又白又大。我喜欢用蘑菇做羹的那种汤。那简直是天下第一美味。鲜极了。那味道一辈子也不会忘。吃了还想吃。

女房东做羹的手艺好极了。我挎了一只大篮子,穿着雨鞋,走进那一片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头的大树林里。树林里空气清新,雨乍歇,小鸟就叫得格外欢。阳光透过林间,就像斜插进万把金剑。林子里很潮湿,地上有无数的小水汪。一些刚开不久的槐花被急雨打落了,像星星一样散布在地上。蘑菇太多了,有些大的像碗盏那样,更多的是小的,才鸡蛋那样大。它们都像是一把把白色的小伞,紧挨着大树根,撑着。我差不多一会就摘满了一篮子。我往回走,在走过小河边的时候,看到有几只蜜蜂正在一朵野花上嗡嗡地叫。黄褐色的小精灵。它们忙个不停。

我四处看了看,没有见到养蜂人的帐篷。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已经来了。

阳光灿烂,槐树花无比兴奋开放。村里到处都能闻到那种香味。只要是天气晴好,我就背起画夹到田野里去画画。蜜蜂越来越多,它们围着我嗡嗡地叫。我有些怕它们。虽然我并没有去侵犯它们,但我还是害怕它们会突然蜇我一口。因为它们是没有理性的动物啊!我这样想。

终于有一天在小石桥那边看见了养蜂人的帐篷,灰色的油毡。养蜂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衫不知忙碌着什么。我没有过去和他打招呼。然而我突然发现在帐篷后的晾衣绳上搭着一件鲜红的衣服。它像火一样燃烧了我的眼睛。它不属于养蜂人。当然我这种感觉非常强烈。它属于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肯定绝对美丽动人,非同寻常。它像一面旗帜在风里轻轻地飘着,特别招眼。而我相信那个漂亮的女人一定就在那个帐篷里面。

在后来的那些日子,只要我一出去写生,脑海里总会不自觉地想到那个养蜂人的女人。我选择的写生的地点也有了问题——总是最易于观察那个帐篷。这种选择完全是下意识的。我知道我内心某个地方出了问题,着了魔一样。写生不再是主要目的,而进行窥视才是真的。那种窥视的欲望强烈极了。我止不住那种好奇。我的这种好奇终于有了回报,一天正午的时候,她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虽然我们隔得比较远,但我意识到她真的是漂亮极了。她就穿着那天在外晾着的那件红衬衣,非常鲜艳。她身材高挑,有着一头像瀑布一样泻下来的长发。她的脸在阳光下白亮得耀眼。她用手搭起凉篷状向我这里张望。她也是好奇的,她肯定觉得一个人长久地在这阳光下不停地往一个架上作涂抹是非常可笑的。在她的心目里,我一定是个怪人。

一个养蜂人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媳妇,我觉得多少有点不可思议。他们从什么地方来,最终又会停留在哪里?我想的净是这类问题。因为我自己有根,我的根就在城里。到这里来只是短暂的写生,而最终我会在城里。他们对于我来说是一个谜,而这个谜我是多么地想去解开它呀。

很长时间里我一次也没有真正走近过那个养蜂人的帐篷。我时刻能感受到养蜂人那种警惕的目光。他对我怀有很深的戒心。我想他这样是有理由的。然而在梦里那个年轻的红衣女人却一次次在走近我的生活,让我一遍遍地感受到甜蜜。我醒来的时候总是怀疑它是不是真的。因为梦里的一切可都像真的一样啊!在梦里,她完全是自由的,行动自如,不受任何人控制。她走近我的房间,和我说笑,甚至和我偷情。我多么想这一切是真的呀。

在这当中出了点事,完全是在我意料之外的事,使我不得不搬出房东家。我并没有打算那样干。一天晚上那个队委不在家,女房东请我喝了她酿制的黄酒。我这人贪杯,喝多了,又差不多喝了有一坛子。喝了一坛子黄酒的人就犯了迷糊,同那个妇人上了床。事实上要是她不是我房东,我即使不多喝酒也可能同她去做爱。谁会拒绝一个年轻有风味的漂亮妇人呢?这属于你有情我有意。但作为房东就不一样了,我不想惹麻烦,而且她家确实很好,我是打算长久租住的。她是有别于城里的女人的。我得承认我们彼此感觉很好,如胶似漆。但我同她做爱的时候肯定是幻想同两个以上的女人,因为我脑海里不时闪过那个养蜂人的女人的身影。我一边做,一边把她混淆。这种混淆让我感到兴奋。我们差不多一直做到半夜才结束,累极了,然后就都睡着了。我想让她回自己的房,但她却不松开紧抱着我的双臂,她说她男人夜里在村里值班,捉那些违反计划生育的大肚子女人,不会回来的。

然而就在我们睡得很沉的时候,她丈夫回来了,事后我也知道她丈夫并不是有意的,而是完全无意的。我那晚喝得一定是相当的过量,事情怎么开始的我一点也不知道,我是被她摇醒的。我睁开眼,就看到屋里的电灯大亮,明如白昼。她当然比我清醒。她拉着一条被单盖着上身,而她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她这一拉,我身上一点遮盖都没有啦!我看见了自己赤裸的丑陋的身体。那肉体由于肉欲的释放而显得非常的疲软和慵懒。那一刻我真是非常紧张,然而出我意料之外的是她丈夫并没有打我,而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掉头走了。

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睡着。女人临走的时候在我头上摸了一把,小声说:我过去了,你不要怕。但事实上我却不能不紧张。我考虑着结果。最后我决定立即从这个房东家撤走,不能再住下去。那个男人的沉默让我害怕。他们争吵起来,那个男人操起一件什么家伙要杀我,这都是正常的。只有这不正常才让我真正害怕起来。

我想事情决不会如此简单和轻松。所以,我要走。

在整个盛花期,我都住在那片槐树林子里。原来这片林子虽然和村子在一起,但它却属于林场。一个看守林场的老头给我提供了一间废弃的油毡房,必要的生活用品都具备:床铺、锅灶。老头不向我收一分钱。我很满意这样的地方,它是那样的自然和宁静。

那些日子我总是做同样的梦,梦见自己游进一潭碧水,慢慢往下沉。水是那样温柔,暖暖地包围着我。我幸福地往下沉,最后只露出两只滴溜溜的眼睛在水面上。

只有到这时候我才真正惊慌起来。醒来的时候我就害怕和房东的那件事要发,但事实却是从此波澜不惊。一切就像没有发生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我从那个家搬了出来。我的心日趋平静。我每天照常画画写生。蜜蜂飞得到处都是。我整天都能闻到清新的槐树花香,而这种酿出来的槐花蜜肯定非常诱人。

我差不多每天都能看到养蜂人,他不停地忙碌着,清扫着蜂箱什么的。他不像我见过的别的养蜂人,需要用罩子遮盖头脸。有一天,当我走近他的时候,看到密密麻麻的黄褐色的小精灵顺着他长满汗毛的手臂往上爬,而他一点也不去理会。他和蜜蜂的关系是如此亲密!我说:它不会蜇你吗?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愚蠢了。但一个人常常是没法控制自己的愚蠢的。我红了脸吗?我感觉到自己的可笑了。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只有你伤害它,它才会。它们其实是群很听话的小东西。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希望她能从帐篷里出来。她果真出来了。我看到了她。像我想象的一样,不,她比我想象的还要美。我首先看见她的眼睛,就像一汪秋水一样动情。我一下子不能准确地说出她究竟是如何的漂亮,我可以把她画下来,但是那神韵也并不是我所能准确描绘下来的。精神是永远也没法复制的。

“你也常在这里吗?”她问我。

“……我、我在这里画画。”我说。

然而那天我并没有和她多说多少。我能看得出来养蜂人并不高兴我和他的爱人说话。身边有着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总有种不安全感。啊,可怜的养蜂人!我不想让养蜂人知道我迷恋这样的漂亮女人,我也知道我这样迷恋是没有作用的。那个养蜂人是强大的。我欣赏这样的女人只能是从审美上。让我费解的是,这个养蜂人凭什么可以赢得这样的女人。世界上很多事情是用正常的道理讲不通的。

之后,我就还是画我的画。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画在变。画作里有东西是活的。这一点让我激动。

后来我终于有一次和那个养蜂人的女人单独相处的机会。那个养蜂人在一天清晨就到城里去了,买一些生活日用品。有了女人就是不一样,有女人就意味着有了家,有家就得要过正常的生活。而像我这样,随便简单点根本不要紧。我吃了早饭之后,就支起画架,画清晨的树林。清晨的树林是最不好画的,因为这时候的光线最容易变化,非常不易把握。我正在画得入神的时候她来了,她是悄悄地站在我的身后,而我长时间的一点也没有觉察。她惊叹地说:啊,画得真好。我才意识到她的存在。我请她看我的画。她脸上的表情极其丰富。她用丰富的表情来夸赞我的画。

她说:我很佩服画家,你们怎么就能把画画得那样好。我看着她,说:我希望有机会画你。她红了脸,说:不。我说:真的。她说:我有什么好画的?我说:你很漂亮。她似乎有点不大相信,说:没有人画过我。

她那天清晨穿了一件白绸上衣,下身是一条紧身的黑裤子。我在她身上闻到一种很香的蜂蜜的甜味。我问她是否每年都要出来。她说不。我说果然去年就没有看到过你。她听了我的话,居然红了一下脸。我一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红脸。这年头还会有女人红脸。现代人很多东西都在退化,羞涩的消失是其中之一。她问我是不是每年都来。我说是的,我喜欢画这里的景色。最后她有些犹豫地对我说,如果我真的觉得她可以入画,她非常愿意让我为她画一幅。

养蜂人从城里回来的那天中午,在靠近槐树林的公路边上出现了两三个可疑的人,他们的行动是那样的鬼祟。那几个一律是外乡人的打扮,他们小心地朝养蜂人的帐篷方向窥视。而自养蜂人回来之后,那个漂亮女人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帐篷之外。

毫无疑问,养蜂人遇上了麻烦。

我隐约感觉那几个人同养蜂人的女人有关,他们肯定要伺机下手。我想去提醒养蜂人,但又觉得好像是多余的。养蜂人说不定会更对我反感。

当天晚上有着很好的月亮。月光照在养蜂人的油毡顶上,反着圆圆的光亮。整个大树林子安静极了。我早早熄了灯,躺在黑暗里,看着外面的天空。我想养蜂人和他的女人在做什么呢?那些人会不会偷袭他们?村子里有狗叫,一声高过一声,许久,一声低过一声,最后重又恢复平静。我怀着那种担忧,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中间有几年呢?三年?我没有再见到那个养蜂人和他的漂亮女人。他真是非常神秘的人。那年的第二天早晨我醒来,再次惊讶地看到养蜂人的帐篷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是如何走的,我一点也想象不出来。简直是神不知鬼不觉。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个人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呢?奇迹!那几个外乡人找到我,问我一些关于养蜂人的情况。我能告诉他们什么呢?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从什么地方来。他们失望极了。像我猜测的一样,果然是同那个漂亮女人有关。那个漂亮女人是养蜂人拐来的。

他们走后,一切又都平静下来。

不久,我也回到城里。

然而,每年花开时我还来,但这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我一下子感到寂寞得不得了。事实上养蜂人在的时候并没有同我有什么交流,但他不在了,我觉得一下子空落了许多。这是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应该有,但它却有了。我没有办法。

我心里总在想:他怎么样了呢?没有答案。

今年的槐花开得好极了。

我在城里就闻到了它的香味。真的,一点也不夸张。我早早就去了那里,早去的原因是因为我过去的那个房东女人托我从城里买些东西给她。我不能辜负她过去对我的情义。女房主对我为她带去的东西大加赞赏,非常热情地招待了我。她让我仍然住在她家里,但我谢绝了。她试图让我明白她男人并不介意我们过去的行为,可我还是坚辞了。我不想让自己不舒服。

然而一天早晨我在林子里再次意外地发现了养蜂人,这让我吃惊不小。我原以为这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他了呢。他变化了吗?更黑了,胡子也更蓬乱了,也瘦多了,衣服肮脏。我一眼就发现他身上失去了点什么。

让我更感到意外的是他主动同我打了招呼。

我说:你有几年没来了。他说:是啊,有几年了。我问你好吗?他看着我说好什么?就这样,谁会好呢?这年头就这样就这样。他嘴里不停地念叨“就这样就这样”。他是怪怪的。当然,几年了,他肯定是会变的。我有些犹豫地问他,你没有让你的……女人也来吗?女人?他目光如炬地盯着我,说:不。

不?我不知道他这一声“不”是什么意思。他一个人,能看得出来。身边有女人是不同的。他身上有一种落魄的味道。我能强烈地感觉得到。

以后我每天画画,每天看他坐在帐篷前面,什么活也不干。破天荒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他有一天也走到我小棚子前,看我画画。他问我画能不能换饭吃,我说不能。他眼睛眯起来,神情就有些迷惑不解了。我然后告诉他,画也可以卖,换钱。

他就有点懂了。他居然坐下来,看我画。太阳一点点地从我们头顶上移过去,他说:你画得太慢了。我说:绘画只能是这样。他说:我看你几年前就画这个树林,一个树林子有什么好画的呢?我说:绘画重要的不是可以画千百张相同的东西啊,而是可以在千百张中间画一种完全不同的东西。我这样说的时候就知道这样说并没有作用。他是一个养蜂人嘛。

谁也想不到,以后他竟然一早就会从他那里过来,看我写生。他完全放弃了他那边的活。他同我谈我过去的那个房东女人,他说他能猜得出来我和那个女人关系不寻常。我说没有啊。他就笑,说,女人啊,我是知道的。他这一笑,就让我承认了。他能拐那个漂亮的女人,显然是很懂的了。他的强势直接显现在我的面前。

看得出来,没有了那个女人,他很寂寞。没有了那个女人,他对我也失去了戒心。我很想问他关于他那个漂亮女人的情况,但我猜得出来他不会愿意谈的,所以我也就不去主动问他。我隐约觉得他和那个女人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也许那个女人离开了他?之后不久的日子里,我们(我和他)又看到几个行动诡秘的乡下人在树林周围活动。他们像我过去见过的一样,还是那几个,只是都显得苍老。傻B!养蜂人恨恨地骂。他告诉我,他们跟踪他已经好几年了,而他怎么也摆脱不掉他们。他们让他吃不好,睡不安。他过去几年里不得不带着那个女人到处游荡。他说他前些年没有亏待过他的女人,让她吃香喝辣。他精制的槐花蜜把她养得多滋润啊!那种肤色和秀发,多么青春。他说:明天我送点蜜给你。那蜜是世界上最好的。

第二天,养蜂人果不食言,送了一小罐蜂蜜给我。像他说的一样,那是我看到过的世界上的最好的槐花蜜。它清亮得像高级清洁油,透明,不含一丝杂质。打开罐口,立马就有一种扑鼻的香味。他说:没有比我这槐花蜜更纯的了。每年我只酿它一罐子,从来也不卖。卖的都是下等货。我知道怎么酿好蜜。

我没有舍得吃。在那个晚上,我把它偷偷地送给了房东女人。她高兴得不得了,嗔骂说:这个死养蜂子的,这回倒大方!临走时候,她非要让我带上她家的一坛黄酒,我客气一下,还是高兴地带上了。我觉得在这样的交往里,这个女人是很有情义的,与我在城里交往的那个女人完全不同。

夜色很沉,月亮慢慢从东方升起来。我顺着小路往回走,空气清新。我忽然来了兴致,心想可以找养蜂人一起喝酒。有什么比在月夜里,坐在树林前的草上两人对酌更快乐的事情呢?我过去时他还没睡。他坐在帐篷前望着月亮哩。我说:我们喝酒吧。养蜂人很高兴,当即就摆开了小桌子(用一只蜂箱替代),还找来了两样炒素菜。

树林里越来越亮堂了,月亮越升越高。浅雾像薄纱一样把我们包围起来。我们听到林子里有鸟叫,叫声很特别。我过去从来也没有听到过这样的鸟叫声。我感到周围的树林里有黑黑的人影在移动。他们有可能会袭击过来。养蜂人开怀畅饮,他说,他都有好久没有喝酒了,因为平时不敢有一点放松啊。他说,你老兄这么看得起我,我就要喝个痛快。

……一坛酒就这样喝完了。养蜂人不胜酒力,摇晃起来,舌头打了结。我把他扶到帐篷里,他的床铺是用两只蜂箱搭起来的,有一只就是我过去看过的仅有的放收音机的新蜂箱。很显然,这两只蜂箱都不再养蜂了,而成了他的床。他一躺到床上就咯咯咯地笑起来,扬着手对我说:傻B!我一惊,以为他是在骂我。他说:他们永远也找不到她。他们找我这么多年啊,却一点也找不到我的把柄!他说:我的槐花蜜,你吃了吗?不能让女人吃,女人吃了你那蜜,就会跟你走啊。我的槐花蜜。让漂亮的女人吃。女人吃了会动情。她漂亮啊,真漂亮。我就请她吃了我的槐花蜜。她就跟我走……我对她好啊,我、我——我喜欢她、她,没魂、魂了。我让、让她——成了世、世上最漂亮的女人。他躺在那里像梦呓一样地说。

我想离开。他挥着手却不让我离开,说:你、你别别走。没有人、人跟跟跟我说、说话。我一肚、肚子子子话啊。你说一个女人要要要要什么呢?她后来想想离、离开我。她看见了那些找、找、啊找、找—她的人,她想回家。她、她是个多多多漂亮的女人哪。我不会让让让她、她走。我为了谁、谁、谁呀?我都是为为了她呀。

月光移到帐篷里来,照着了他乱蓬蓬的胡子脸。我闻到一种气息,一种女人的气息。我想到了他说的那罐蜜的作用,知道自己可能会犯错。树林的鸟叫个不停啊,它们为什么还不去睡觉呢?他呵呵笑起来,“他们是、是笨蛋,傻、傻B.我啊不会——让他们找、找到她,他、他们永远永远永远永远——也、也找、找、不到。她现在在在在我、我心里面她她、她永、永远陪着我了。他、他们猜不到、到她会在什、什么地地地方,老兄,你、你也也也,猜猜猜猜——不到——神仙也不会会会知、知道!”他一边笑,一边拍着身下的蜂箱。蜂箱发出空洞的声音。

“我、我把她藏在这这这只箱、箱子里了。”他说。

月光照着那只新箱子,我看见了那个美丽的女人在空洞的箱子里,一种强烈的恐惧让我大叫起来……

一个男人和四个女人的故事


一个富商有四个妻子,他最爱他的第四位妻子,给她穿华丽的衣服,给她吃美味佳肴。他精心地呵护她,总是给她最好的东西。他也非常爱他的第三位妻子。他颇以她为荣,总是在朋友面前炫耀她。但是,商人也总是提心吊胆,害怕她可能跟别的男人跑了。

他也爱他的第二位妻子。她非常体贴,总是很耐心,实事上是商人的知己。不管什么时候商人遇到问题,他总是找第二位妻子,而她总是帮助他走出困境,渡过难关。商人的第一个妻子是个十分忠诚的伴侣,为照料整个家务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尽管第一位妻子深深的爱着商人,他却不爱她,几乎忽略了她。一天,商人病了。没过多久,他得知他将不久于人世。想到自己奢华的生活,他不禁自言自语:现在我有四个妻子在我身边,但是等我死了以后,将是孤身一人。我将是何等的孤独啊!

于是,他问第四位妻子:我最爱你,给你最好的待遇,给你最好的照顾。现在我快要死了,你会跟随我,和我做....没门儿!第四位妻子丢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她的回答像一把刀直cha商人的心脏。悲哀的商人于是问他的第三位妻子:我这一生是如此的爱你,现在,我快死了,你能跟我做伴吗?不!第三位妻子回答,生活是那么美好,追求我的人多的是,你死了我会再结婚的!商人的心一沉,变冷了。

他再问他的第二位妻子:我总是求助于你,你也总是帮助我走出困境。现在我又需要你的帮助了。我死后,你能跟我做伴吗?对不起,亲爱的,这次我帮不了你了!第二位妻子回答,我最多能送你到墓地。这回答如电闪雷鸣,击垮了商人。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我会随你而去。不管你是去哪里,天堂还是地狱,我都会跟着你!商人抬头一看,是他的第一位妻子。她骨瘦如柴,看起来象是长期营养不良。商人痛苦万分,说道:我本应该好好照顾你的。可是,....

实际上,在生活中我们都有四位妻子:

1.第四位妻子是我们的肉体。不管我们如何慷慨地花时间和精力去保持它良好的状态、漂亮的形象,满足它的一切需要。时间一到它便离我们而去。

2.第三位妻子是我们的名誉、权利、财富。不管它曾经带给我们多少荣耀,我们死后,它就是别人的了。

3.第二位妻子是我们的亲人、朋友。我们在世时,不管他们和我们是怎样的亲近,他们最多只能伴随我们到墓地。

4.第一位妻子实际上是我们的灵魂,在我们追逐物质、财富和肉体的享受时,它常常被我们遗忘。

阿山、女人和狗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阿山、女人和狗,欢迎阅读与收藏。

深山老林,草长树深,荒凉得几乎到了白昼见鬼的程度。

阿山蹲在自己的草屋里,手里握着一根烤熟的羊腿,咬了两口,就伸向温驯地蹲在一旁的阿黄。阿黄征询似的望了主人一眼,主人一点头,它便慢慢用嘴衔了过来,斯斯文文地啃了起来。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掺着一两声女人的抽泣。阿黄吐掉口中的美食,飞也似的蹿出门去。

不多时,随着阿黄的狂吠声,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带着一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女人闯了进来。阿山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愣住了。男人一把抓过阿山的手,把他拉出门去。

“老大,这个数,怎么样?”说着,伸出五个手指头,一脸神秘地说。

“五百?好,我给你!”阿山一咬牙,把腰带解下来,抖了两下,从里面掉出一卷人民币,足足一千多元,阿山从中抽出五百来,塞到男人手里。

男人接过钱嘿嘿一笑,露出两颗金牙,泛出一道寒光,转身走了。

阿山返回屋里,女人瑟瑟地蹲在地上,惶恐地盯着阿黄那伸出来的猩红的舌头。

这个不算漂亮的女人,此刻却被她的眼神、她的乱发、她的苍白而憔悴的脸衬托得楚楚动人。阿山走过来,一声不吭,用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抱起来,狠狠地扔在用衰草铺成的床上,阿黄则知趣地走开了。

此后阿山出猎,每天的猎物似乎都比往常多。女人很勤快,剥皮,晒皮,煮饭,和阿黄一起服侍着阿山。阿山几乎每天都要将女人抱起来扔一次,而每每此刻,阿黄总是忠实地把在门口,竖起耳朵,倾听着山风的呼啸。

秋后的一个黄昏,阿山鼓着腰带,和阿黄从山外赶集回来。一踏进门,发现女人两眼通红,似乎刚流过泪。阿山问道:“你怎么了?”女人支支吾吾:“没……没什么,柴草湿,烟熏的。”阿山不再过问,拍了拍鼓鼓的腰带,宽慰地对女人说:“耐心点,过几天,等我再打一批山货去卖,捞最后一笔就出山过好日子!”女人把头埋进阿山宽厚的胸脯,阿山用力一抱,走向床边,“扑通”一声,女人被重重地扔了下去。

“哎哟,你轻点,我肚子……”女人嗔怪着。

“啊?原来你……”阿山一阵惊喜,接着传来粗粗的喘息声。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阿黄就随阿山向深山密林出发了,女人含着泪,目送他们远去。

中午,女人将最后一张獐皮晾到墙上,忽然,她感觉到身后传来了沉沉的脚步声,回头一看,那胡子拉碴的男人正向他走来。

女人一阵抽搐,一直担心发生的事终于出现了。

“阿香,跟我回去!上次说好,到昨天为止是最后期限,可我昨天在山外等了一整天,都没见你的人影,是不是动了真感情啦?”男人气急败坏地说。

女人怯怯地说:“我有了……一生下来我就走,求求你!”“不行!今天非得走不可!”“我……我不走!我不能走!”“臭婊子,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不走也得走!”接着是一阵厮打。

真晦气,找遍一座山,连只狍子的影子都没发现,看来今天是一无所获了。

夕阳西下时分,阿山忽然想起怀孕的女人,心里一阵宽慰:“也该回去了,免得女人担心,女人是个好女人!”阿山隐隐觉得自己对不起她,跟他这么几个月,竟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回到屋前,阿山兴冲冲地喊道:“我回来了!”可是没见女人出门,阿黄却在屋里狂吠起来。

阿山冲进屋,只见屋里一片狼藉,床上的枯草撒得满地都是,几口瓦缸被掀翻在地。他赶忙冲到米缸前,将米缸挪开位置,发现藏匿在下面的五千多元人民币不翼而飞!他顿时明白了!“这臭婊子,居然偷了我的钱跑了!”他恶狠狠地拾起枪,向阿黄大吼一声:“追!”阿山疯了似的往后山跑去,阿黄紧跟其后。

去山外有两条路,阿山突然看见左道上躺着那女人的一只鞋,一摸,里面尚有余温,阿山把鞋一扔:“看你逃到哪里去!”前面忽然传来阿黄的狂吠声,顺眼望去,对面山坡上爬行着两个细小的身影。

阿山与阿黄飞快地向那身影包抄而去!枪响了!整个山谷回荡着余音,隐卧在山林里的野鸟纷纷扑腾而起。

男人为之一震,女人为之一颤,都缓缓地转过了头。

阿山的脸涨得像猪肝,阴沉怕人,手上的那杆猎枪还在冒着青烟。

“不要乱来……”男人一面瑟瑟地向阿山摇手,一面诚惶诚恐地往口袋里掏出一叠东西,那是阿山的钱!阿山没理他,而是板着脸走向女人!女人衣冠不整,脸色苍白,衣服上沾有血迹,蹲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她刚才是被男人拽着跑的。

“你!?——”阿山端着枪,冷冷地盯着女人。

女人恐惧地望着阿山,黑洞洞的枪口令她感觉到死亡。她本能地瞟了那男人一眼,怨恨?恐惧?怜悯?这一刹那的眼神被阿山这双猎人的眼睛盯了个透。忽然间,他发现女人的裤管在滴血。

“你肚子里的……”阿山的心也在滴血!女人又把眼睛转向那男人,带着怨恨。

阿山刚掉转枪头,只见一道寒光向他划来,匕首到处,鲜血喷涌而出!阿黄倒在地上!阿黄用胸膛帮阿山抵了一刀!阿山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阿山疯了,他端着枪,一步步向男人逼近!男人彻底绝望了!“不要!!!他是我丈夫!放他走……”女人声音里充满了哀求。

阿山愣了一下。

“你不要开枪!要孩子以后让阿香和你再生一个!”“我放你,你走吧!”阿山出奇的平静。

男人听了,没命地跑。

跑了十几步远,随即“砰砰”两声,枪响了,男人倒在血泊中。

“这两枪是替我儿子和阿黄补给他的!”阿山咬牙切齿地说。

“你……你好狠!”女人伏在阿山背上。

“他更狠!!!”阿山吐出几个字,背起女人,大步流星地向山外走去。

猎枪静静地躺在阿黄的尸体旁边。

山林里又恢复了死般的宁静。

电梯里我和老板娘难以言说的第三种爱情


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电梯里我和老板娘难以言说的第三种爱情,欢迎阅读与收藏。

电梯里的难舍难分 我和老板娘难以言说的第三种爱情

很多人说过了30岁,每个人基本已经定性,而我一个刚过了而立之年步入中年的大叔,要说定性下来的东西,或许也只有我这么一份稳定的工作了。

日子在悄无声息的过着,和很多人一样,我也在简单而大众化的生活着,普普通通的出身,普普通通的工作,我一直以为我会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过着,不过那个女人的出现却给我的生活加了短暂的一味调剂。

我在一家国企工作,之所以30多了还没有结婚,是因为我对婚姻其实有些恐惧心理的,或许是因为我从小父母离异,又或者看多了周围人各自难念的经,对爱情我没了向往。因为工作的清闲,我泡在网上的时间比较多。

没有现实中周遭的压力,隔着屏幕更自由了一些,除了偶尔玩玩游戏,我最喜欢和陌生人聊聊天,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就像我在赛克虚昵家庭上认识的女生一样随心。说到知道这个,还是偶然间看到别人的一篇故事,个中细节还是吸引了我,一时好奇我也跟着去买了套四星级别墅,一众同城异性中,对她不能说是一见钟情,也算是一见倾心。

因为密友的关系,我们不自觉就聊了很多。她也是个剩女,自己独自在这座城市经营着一家美容店,因为刚刚从老家回来,想休息一会,就没有开店,自己在家宅着。两个人就越聊越投入,之后几天我们经常聊天,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

因为那天正好是周末,我问她:周末怎么不去约会?她说:没有男朋友怎么约会?我接着问:那就找一个呗!她半开玩笑的说:这不就找你了吗?我听了心中窃喜,不禁暗想:她这是不是在向我暗示?于是我顺手推舟,大胆地问她:既然这样,选日不如撞日,不知道我约你吃饭,你是否会赏脸?

她发了一个娇羞的表情过来,随后答应了,看着那个ok的手势,我的心简直急的快要发狂,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就迫不及待的想去了约定的地点。见到她本人有些意外,因为她比照片上更有魅力一些。

那天我们先是去了饭馆吃了饭,吃饭的时候彼此随意的喝了些酒,在饭桌上气氛挺好的,我总感觉她看我的眼神眉目之间有一种别样的韵味,时不时的对我微笑的感觉,让我觉得她对我的印象并不差,说真的我喜欢这样爽朗不扭捏的人。

所以吃完饭,我问她要不要去我家喝点东西。她一改之前的开放热情,瞬间变得矜持起来,还很害羞的说了句:一切你决定我听后越发的兴奋,我想女人在这方面还是比较矜持的,作为男人的我,这时候必须大胆果敢点,买了单,两个人就打车去了我家。

我住在高层里,电梯很慢,那个小小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静得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空气里是她独特的香水味,我再也抑制不住靠近吻了她,电梯到了,我们不舍的分开,可是到了家,就是再也挡不住

如今想起来我还是心有悸动,虽然现在和她没什么联系了,因为我知道去赛克虚昵家庭的很多人大都或许玩玩就散了,所以那天醒来之后,回到家我就解除了我们的密友关系,毕竟我之前的人生都只是平淡的过着。

虽然留恋这其中的美妙,但我也知道有些东西不能贪心太多。

女人不要向网络里的男人说寂寞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女人不要向网络里的男人说寂寞,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不要像网络中的男人说寂寞,这是对女人的一句忠告,也是对女人说的一句贴心话。

说寂寞,就几乎等于允许对方爱自己。说寂寞,就几乎等于向男人的殷勤招手。说寂寞,就是向自己的软弱投降。说寂寞,就是任别人搅浑你清澈的一池春水。

网络里寂寞是泛滥的,每个人都在诉说着寂寞。常将寂寞挂在嘴边的人,是在抄作寂寞,那么容易脱口而出的寂寞,仅是形式上的没有寂寞的灵魂,用以博取君心或芳心。

寂寞让人的心沉淀,可以看到自己的灵魂深处,因此是美丽的,也因此是赤裸的,有着敏锐的感知力,对零星的关怀,片言只语的问候都芳心颤动着。此刻一旦吐出寂寞二字,便可冲跨所有的防御,令你猝不及防的陷入欲望的泥潭中。

向男人诉说寂寞,是一种最简单高效的方式,但也是最通俗、庸常的方式,毒副作用最大的方式。一次忘情的倾诉寂寞足以让你坠入深渊,网络里的水有多深,远非一般小女子洞悉的。

现实生活总有诸多的不如意和无奈,让一些女人很受伤很寂寞,她们渴望释放、渲泄和重生,因此随意显露她们深藏的寂寞。网络中的男人对这样的寂寞的女人总是很感兴趣的,他们摆出一副救世主的姿态,让女人感到被了解、理解,进入一种是似而非的爱情状态,女人会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个人是可以信赖,至少自己还是有人欣赏的,飘浮的心灵似乎终于找到了归属。

正当女人想对网络男人掏心掏肺之时,网络男人却在这种女人盛大的爱的阵式面前退缩了,或者说是厌烦了,而使寂寞受伤的女人,旧伤没好,又添新痛。

网络男人与现实男人是一样的,都具有男人特有的人性弱点和特征,不要忘记你不是她的太太、他也没有责任背负你所带给他的除快乐以外任何的一种麻烦。你只是他人散曲终时片刻的温存,你只是他生活里的一个点缀,一个花絮。

所以,女人,别向网络里的男人说寂寞。如果你要的是另一种结果,那自然另当别论。

面馆里,一大群男人和一个女人


店里顾客几乎都是男人,有的闷头吃,有的边吃边谈论刚拉的活,面馆里只有自己一个女人。女人悄声说:我可不好意思在这喝酒呢。

女人刚把菜放进锅里,男人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媳妇,睡没?没,正要热菜呢。不热了,咱出去吃。都半夜了呀。穿好外衣下楼吧,我等你。男人语气执拗中又充满期待,女人不忍拒绝了,轻声答:好。

楼道寂静,女人刚下半层,就听到男人有意的轻咳。女人小声问:怎么上来啦?怕你害怕。说话间男人已到近前,俩人牵手而下。

出楼门,红色的出租车正停在门口。坐进车里,女人皱起眉头:怎么又没锁车啊?男人拍这脑袋说:嘿,光想着你害怕,急着接你了。媳妇,可别生气啊,平时我连出去吐口痰都会把车锁得密不透风的。女人扑哧乐了:别贫嘴,这大半夜的去吃什么饭呀?孩子快上小学了,要多攒些钱,妈身体不好,也要存些钱,还有不怕,咱就吃碗面。对了,不说让你先睡,我自己热菜就行吗?男人边说边把暖风拨向女人的方向。你?你只会图省事吃冷的。你天天这么辛苦,不说吃得多好,总要吃得热乎乎的呀。你啊男人摇头,脸上却挂这被宠的满足与幸福。

街路空旷寂静。人真少,都在暖被窝里呢。女人说着,愈发心疼男人,一再地说:晚上千万别出城,给多少钱也不行!嗯,记得的。这样的嘱咐已数不清了,每次男人都应得肯定而郑重,他要尽力多给女人一份安心!

七拐八转,车子在小巷子里的一家面馆附近停下。锁好车,男人和女人从门前停得横七竖八的出租车间的缝隙穿过。这么多司机都来吃面?女人很惊讶。是呀,这家的面馆的牛肉面特地道,还不贵。

一坐下,男人就豪爽地点起来:老板,来两大碗牛肉面,一盘牛腱子,一盘花菜,一听啤酒,一瓶可乐。女人有点急:不是说开车不喝酒吗?怎么点那么贵的菜?男人也不解释,只呵呵笑着用餐巾纸把女人面前的杯子细致的擦好。

酒水端来,男人把酒摆到女人面前,可乐摆在自己面前,笑着说:你的话我全记得,酒是给你的。我?女人很惊讶。店里顾客几乎都是男人,有的闷头吃,有的边吃边谈论刚拉的活,面馆里只有自己一个女人。女人悄声说:我可不好意思在这喝酒呢。怕什么呀。男人说着开了啤酒,给女人倒满了杯子。女人笑了,不再争执,也给男人倒可乐。

牛肉面送来了,热腾腾的,香味扑鼻。好香!女人轻赞。嗯,这是秘制老汤煮的,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家。男人答。女人挑起一小筷子面,说:味儿可真诱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那快吃,趁热好吃。男人热切地看着女人,女人把面送入口中,刚嚼两下就不住点头:好地道,有我家乡牛肉面的味儿。男人仿佛一直等着这话,女人一说完,男人就放松地靠到椅背上,从胸腔里畅快地吐出一口气。你也吃呀,傻看着我干嘛。女人催着。好,好,一起吃。男人应着,却并不动筷,而是掏出手机看。

女人正要询问,男人却忽然满脸激动地站起来,大声说:在座的哥们,现在是24号的午夜11:59分,再过一分钟就是25号。25号是个好日子是我媳妇的生日,30岁的生日!广播里总是说女人特别看重30岁的生日,希望在这一天能有些特别的庆祝。我就是个的哥,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不敢搞大了,就想着带我媳妇吃一碗有她家乡味的长寿面,第一时间里说到NBA投注这,男人凝视着女人,深情地说:媳妇,第一时间里祝你生日快乐!言罢,男人一仰脖,喝干了杯中的可乐。

面馆里的人先是好奇地挺,随之便使劲鼓掌,大家友好地看着女人。女人的脸儿红成了苹果,身儿飘成了云朵。一个五十多岁的的哥端着杯子走过来,对女人说:妹子,生日快乐!随后,的哥们全来祝贺了,他们手里,有的捧着保温杯,有的拿着矿泉水。老板也来祝贺,还宣布今夜的牛肉面是寿面,可劲造,全部免单。

车里,男人轻声问:媳妇,高兴吗?嗯,女人轻声应。男人边开车边美滋滋地哼着《生日快乐》。女人嘴角轻扬,笑容在腮边漾起一圈圈美丽的涟漪,素日生活中的沉重与疲累全清空了。此刻,女人感觉自己是那么轻盈,快乐,幸福。

四十岁男人和十四岁女孩的故事


有时候你做的善事,也许微不足道,但是,对于另一个被你帮助的人来说,也许足足改变他的一生。

出租车司机朱师傅五点半交车,看看表已经五点一刻,便把暂停载客的牌子竖了起来。正是周末,四十中门口涌出大批的寄宿生。朱师傅忍不住习惯性地把车停了下来,盯着来来往往的学生。他们一律穿着朴素的校服,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

师傅,我,我想坐您的车。一个跛足女孩背著书包走了过来,看看左右,急急地说。朱师傅说得交车了,他只是停下来歇一会儿。女孩低下头,过了几秒钟,她又恳切地说:谢谢您了,师傅。我只坐一站地,就一站地。那一声谢谢让朱师傅动了心。他看看女孩身上洗得发白的校服,一个旧得不能再旧的书包,忍不住叹了口气,说:上车吧。

女孩高兴地上了车。走到转弯处,她突然嗫嚅着说:师傅,我只有五块钱。所以,半站地也可以。朱师傅从后视镜里看到女孩通红的脸,没说话。这个城市的出租车,起步价可是十元啊。开到最近的公交站台,朱师傅把车停了下来。女孩在关上车门时高兴地说:真是谢谢您了,师傅!朱师傅看着她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突然有些心酸。

也就是从那个周末起,朱师傅每个周末都看到女孩等在学校门口。几辆出租车过去,女孩看都不看,只是跷着脚等。女孩在等自己?朱师傅猜测着,心里突然暖暖地。他把车开了过去,女孩远远地朝他招手。朱师傅诧异,他的红色桑塔纳与别人的并无不同,女孩怎么一眼就能认出来?

还是三块钱,还是一站地。朱师傅没有问她为什么专门等自己的车,也没有问为什么只坐一站地。女孩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朱师傅很清楚这一点。一次,两次,三次,渐渐地,朱师傅养成了习惯,周末交车前拉的最后一个人,一定是四十中的跛脚女孩。他竖起暂停载客的牌子,专心等在校门口。不过十四五岁吧,见到他,像只小鹿般跳过来,大声地和同学道再见。不过五分钟的路,女孩下车,最后一句总是:谢谢您,师傅。

似乎专为等这句话,周末无论跑出多远,朱师傅也要开车过来。有时候哪怕误了交车被罚钱,他也一定要拉女孩一程。时间过得很快,这情形持续了一年,转眼到了第二年的夏天。看着女孩拎着沉重的书包上车,朱师傅突然感到失落。他知道,女孩要初中毕业了。她会去哪儿读高中?

师傅,谢谢您了。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坐您的车,给您添麻烦了。我考上了辛集一中,可能半年才会回一次家。女孩说。朱师傅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女孩,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女孩果然很优秀,辛集一中是省重点,考进去了就等于是半只脚跨进了大学校门。

那我就送你回家吧。朱师傅说。女孩摇摇头,说自己只有三块钱。这次不收钱。朱师傅说着看看表,送女孩回家一定会错过交车时间,可罚点儿钱又有什么关系?他想多和女孩待一会儿,再多待一会儿。女孩说出了地址,很远,还有七站地。半小时后,朱师傅停下了车。女孩拎著书包下来,朱师傅从车里捧出一只盒子,说:这是送你的礼物。

女孩诧异,接过礼物,然后朝着朱师傅鞠了一躬,说:谢谢您,师傅。看着女孩一瘸一拐地走进楼里,朱师傅长长叹了口气。女孩,从此就再也见不到了,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一晃过了十年。朱师傅还在开出租车。这天,活儿不多,他正擦着车,却听到交通音乐台播出一则寻人启事,寻找十年前胜利出租车公司车牌照为冀Azxxxx的司机。朱师傅一听,愣住了,有人在找他?十年前,他开的就是那辆车。

电话打到了电台,主持人惊喜地给了他一个电话号码。朱师傅疑惑了,会是谁呢?每天忙于生计,除了老伴他几乎都不认识别的女人了。拨通电话,朱师傅听到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她惊喜地问:是您吗?师傅!朱师傅愣了一下,这声音,这语速,如此熟悉!他却一下子想不起是谁。谢谢您了,师傅!女孩又说。

朱师傅一拍脑门,终于记了起来,是他载过的那个跛脚女孩。是她!朱师傅的眼睛突然模糊了,十年了,那个女孩还记着他!两人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再见到女孩时,朱师傅几乎认不出了,眼前亭亭玉立的这个女孩,是十年前那个只有五元钱坐车的女孩?女孩站起身,朝朱师傅深深鞠了一躬,说:我从心底感谢您,师傅。

喝着咖啡,女孩讲起了往事。十二年前,她父亲也是一名出租车司机。父亲很疼她,每逢周末,无论多忙他都会开车接她回家。春节到了,一家人回老家过年,为了多载些东西,父亲借了朋友的面包车。走到半路,天突然下起了大雪,不慎与一辆大货车相撞。面包车被撞得面目全非,父亲当场身亡。就是那次,女孩的脚受了重伤。

安葬了父亲,母亲为了赔朋友的车款,为了她的手术费,没日没夜地工作。而她,伤愈后则拼命读书,一心想快些长大。她很坚强,什么都能忍受,却惟独不能忍受别人的怜悯。所以,她没告诉任何人路上发生的事故。放学回家,当被同学问起现在为什么坐公共汽车,她谎称父亲出远门了。谎言维持了半年多,直到有一天遇到朱师傅。她见那辆出租车停在路边,一动不动,就像父亲开车过来,等在学校门口。

她只有三块钱坐公共汽车,可她全拿出来坐出租车,只坐一站地,然后花一个半小时徒步走回家去。虽然路很远,但她走得坦然,因为没有人再猜测她失去了父亲。您一定不知道,您的出租车就是我父亲生前开的那辆。车牌号,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女孩说着,眼里淌出泪花,所以,远远地,只一眼,我就能认出来。朱师傅鼻子一酸,差点儿掉下泪来。

这块奖牌,我一直戴在身边。我不知道,如果没有它,我会不会走到今天。还有,您退还我的车费,我一直都存着。有了这些钱,我觉得自己什么困难都能克服。虽然失去了父亲,但我依旧有一份父爱。说着,女孩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奖牌,挂到了身上。那是一块边缘已经发黑的金牌,奖牌的背面,有一行小字:预祝你的人生也像这块金牌。

这块金牌,就是十年前朱师傅送给女孩的礼物。女孩挽着朱师傅的胳膊走出咖啡馆。看到女孩开车走远,朱师傅将车停在路边,让眼泪流了个够。那个跛脚女孩,那个现在他才知道叫林美霞的女孩,她和自己十年前因癌症去世的女儿,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女儿生前每个周末,朱师傅都去四十中接她。女儿上车前那一句谢谢爸爸和下车时那一句谢谢您,老爸,让他感受过多少甜蜜和幸福!

那块奖牌,是女儿在奥林匹克竞赛中得到的金牌,曾是他的全部骄傲和希望。可女儿突然间就走了,几乎让他猝不及防。再到周末,路过四十中,他总忍不住停下车,似乎女儿还能从校门口走出来,上车,喊一声:谢谢爸爸。

就在女孩坐他车的那段时间,他觉得女儿又回到了自己身边,他的日子还有希望,他又重新找回了幸福!只是,这情形持续的时间太短,太短在回家的路上,朱师傅顺便买了份报纸。一展开报纸,朱师傅就看到了跛脚女孩的照片。

她对着朱师傅微笑,醒目的大标题是:林美霞,最年轻的跨国公司副总裁,S市的骄傲朱师傅吃惊地张大嘴巴,一目十行地读下去。边读报纸,他边习惯地从口袋里掏烟。突然,他的手触到了一个信封。拿出来看,里面装着厚厚一沓美金。朱师傅愣住了,他想不出,林美霞何时把钱放进了自己外套口袋?就在她挽起自己胳膊的瞬间?美金中间,还夹着一张纸条:师傅,这是爱的利息,请您务必收下。本金无价,永远都会存在我心里。谢谢您,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