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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2)

发表时间:2021-06-08

【www.qg13.com - 有关天真的情感语录】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第七天(2),欢迎阅读与收藏。

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匆匆地来,倏忽而至;匆匆而去,不惊变换。世间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像是精心编排过的一场场悲喜交加的闹剧。哭过了,笑过了。一切还是依旧,不悲不喜。题记

我想我是正在看我出事之前的场景,因为我看见我前面正走着一个左手拿着冰激凌的、右手正拿着一个手机的女孩。而那个女孩不是别人,就是我。我记得当时我是要穿过马路到对面去买东西。但是因为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里面的人一直都在热火朝天的聊天,我当然不能放下手机不管,所以丝毫没有注意到我正在过马路,而路对面的信号灯是红灯。我不知道自己正在过马路,所以还在玩手机。正玩到一半,手机竟然没电了。我暗在心里骂了一声,便抬起头四处看了看。不料右面一辆汽车疾驰而来,我傻站在那里,不敢动了。结果那辆车的司机也许是喝醉了,连刹车都没踩就直接把我撞了出去。我想我是被撞飞出去至少有十米远,不过落在地上的时候,我竟然还没有死,还自己摸出手机说是给120打电话。我想我也是很拼。

不过后来来说到一半,我就晕了,医务人员也没听清楚是在哪里。所以只有在那片地方找了很久,时候他对我父母说当时那么多路人在现场,竟然没有一个肯施手相助的,才使得了他们救助失败。所以导致了我的死亡。QG13.Com

我没有再看下去,因为我怕我禁受不住我妈妈那一双哭肿了的眼睛,和我爸爸绝望的眼神。所以我请求老者说我能不能再回去看看我父母。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我说:孩子,你已然和你父母阴阳相隔,就算你会去,他们也看不见你啊。我想了想说:那有没有办法让我暂时先回到我原来的身体里面,重新回到我爸妈身边,然后再陪他们一段时间,等到我再回来的时候,消除他们的记忆,就是我已经死了的这段记忆。老者站起来,把长布衫的袖子一甩说:此事万万不可,你可能再回到阳身,因为你一旦回去便会使得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啊!

我想了想说:就算那样我也不在乎。我就只是想再陪陪我爸爸妈妈,我没有别的要求啊。那老人想了想说:也许我还有一个办法。我一听,开心极了,便站起来扯着他的袖子说:是什么!爷爷快告诉我!他看了我一眼,说:也许你可以有七天的时间作为一个鬼回到你家,而这七天之内你父母可以看见你,但是你不能被其他旁人所看见,不然你就会永不超生,做一个孤魂野鬼。我一听,大喜!问爷爷说:那我应该怎么做?那老人一笑,对我说:那就让我领你回去吧。切记只能见你的父母,千万不可被旁人看见!我顾不得那么多,拉着爷爷就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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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七章,另一个城市

一座城市,一次留恋,一次次愉悦,和幸福的微笑,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之中,在那片土地上,是我跟梦雪儿最美好的快乐时光,随着时光的推移深深的刻在岁月的年轮之上。

第八章,缘定唐山

第九章,再续前缘

第十章,红尘如梦

结尾《未寄出的一封信》

聊异 第七章


第七章世界(せかい)

辰东看了看,尝试向外跑去。

十分钟后,辰东气喘吁吁地看着周围,依旧白茫茫的一片。这怎么还没到头呀!辰东自言自语说道。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同时用脚蹬了蹬地。

忽然一扇金属门从辰东面前的地面升起,金属门里也是白茫茫。辰东一脸茫然,随后思考着要不要进去。正当此时,辰东只感觉到身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然后进入了门里。

当辰东从那扇金属门出来时,发现周围居然是一个地下地铁站,又是茫然了,同时也夹扎着一丝惊讶。这场景不禁让辰东首先想到了《多啦A梦》里多啦A梦用的那道门。

突然辰东发现,周围居然没有一个人,那些地铁设施也与自己见到截然不同。一道蓝色虚拟屏幕在辰东面前弹出,辰东第一反应向后一跳。

在发现没有什么危险,才松了一口气,走到蓝色虚拟屏幕面前。

二十分钟后,辰东走进一辆地铁车厢里,他的面前弹出了同样的蓝色虚拟屏幕。(好吧为方便简称蓝屏)屏幕上显示着支付页面,在支付页面的右下方有个提示。辰东自念道:任何世界通用币,在这一样通用,比例是1:1

辰东念道1:1时,神情变的非常激动。

那么我用100元人民币换成这个世界通用币,然后再换成美元,自己不就赚了吗,哈哈哈哈太好了。辰东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说道。幸好周围没有其他人,不然的话,谁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人会用什么目光去看他。

当辰东把钱换成了这个世界的通用币后,正要换成美元时,蓝屏弹出一条警告信息。

什么?只能将钱换成通用币,不可换回?也不能换成其他通用币。靠!这不是纯粹坑人吗?辰东脸上的喜悦瞬间全无,他现在正有一种想砸蓝屏的冲动。无奈的支付了地铁钱,坐在一个靠窗边座位上,看着外面。

辰东看着窗边,不禁想到,这地铁上只有我一个人,不会不走吧

忽然车厢门关上了,地铁开始启动。走了?辰东自问道。

对于这座城市,辰东了解道,此城市名:世界(せかい)。与一般城市不同,面积60万平方公里。城市分外几大区域,A区古代,B区科技,C区现代,D区魔法,E区游戏,F区动漫,G区海洋,H区空岛城市,I区地下城市,L区音乐,J区能力者城市。这让辰东有些惊讶,世界(せかい)这些区是怎么共存?

现在他所去的地方,正是B区科技,B15。那个广场名:B22,是城市的中心区域。辰东之所以去B15,是因为那有暗guard系列博物馆。

当辰东走出地铁站,他的面前正是暗guard系列博物馆的入口

第七朵黑色曼陀罗花


一行八个人离开小城瑞丽。第二天下午,我就开始埋怨米娅。

九月的云南依然湿热难耐。穿行在荒芜的草地里已数小时,半截裤腿已湿透,脚底被水泡得似乎没了知觉。真不知道米娅要带我们去的寨子究竟存不存在。

古老瑞丽给我的印象,除了绿宝石一样的山,拙朴的小背篓之外,还有每天早上如期而至的浓雾。本来我和佳佳她们定好了,游完瑞丽直返香格里拉。米娅却说瑞丽边上有一些蛮荒地,别有韵味。

可是如今,我明白什么是蛮荒地了,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浪漫。几十里见不到一个人影,到处是半人高的草和张牙舞爪的灌木丛。我最担心的是蛇,草里轻微的响动都能让我心惊肉跳。

远远看见一丛植物,挂满黑色果实。渐行渐近,黑色的不是果实,却是花。浓郁的香,让疲惫的我突然精神振奋。佳佳和依雪好奇地跑过去,米娅大声说,那花是有毒的。

黑色的曼陀罗花。

米娅说这是曼陀罗里最高贵的品种,野生的很难见到。

没有人敢动它,我们只是停下来闻着那迷人的香。那是一种神秘无比的花。记忆里只见过黑色的玫瑰,可是黑色曼陀罗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兴奋、神怡,却又让人没来由地畏惧。

又走了大约一个小时的路,太阳要落下山的时候,远远的雾里隐约显现出村寨的轮廓。我们中间有两个男孩,王远和楚凯军。这两位大哥像野人一样欢呼起来,空旷的原野里四处回荡着他俩粗犷的声音。

进了寨子,米娅很快给我们找到住的地方。寨子里的人和她似乎很熟,见了面都要点头致意。然而很奇怪的是,寨子里静悄悄的,没有禽畜的叫声,没有说话的声音,似乎连东西碰撞的声音都没有。

我们在一个竹楼上住下,竹楼的主人是一对年过花甲的老人。老人默默地为我们收拾好楼上的房间,默默地离去,连正眼都不看我们一眼。

寨子还没有通电,漆黑的夜静得吓人。天空被浓雾笼得严严实实,有种身置死地的感觉。

米娅刚刚吹灭竹台上的蜡烛。外面,一声尖厉的惨叫声划破寨子的寂静。

一夜无眠。

早晨,雾从竹楼的缝隙间涌进来。

王远敲了敲小竹门,揉着眼睛从隔壁房间里出来,说道,昨晚的惨叫声你们听见了吗?像杀人一样。

两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孩子是王远的同事,未涉世事的她们这时候看上去非常恐慌,不约而同地对王远说,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吧。

米娅说,如果要走,大家就快点收拾东西。这个寨子来时容易去时难,出去的时候很容易迷路,如果迷了路,我们晚上就要在野外度过。

米娅的话让大家心情沉重起来。王远一边喊着还在睡懒觉的楚凯军,一边催我们快点收拾。

楚凯军满脸疑惑地出来,手里拿着一朵花,黑色的曼陀罗。谁把花插在我上衣口袋里的?楚凯军看着我们,故作神秘地说,你们中间该不会有人暗恋我吧。

楚凯军一路贫嘴,大家都懒得理他。何况大晚上的,哪个女孩子能跑到两个臭男人房间里去放花。米娅踹了他一脚说,你快点收拾东西,不然晚上我们走不出去你就死定了。

紧张地收拾完各自的东西下楼,米娅去和房东老阿婆辞行。王远突然说道,楚凯军又死哪去了。王远便大声喊他的名字。

可是,小小的竹楼竟无人回应。大家都有些焦急,王远气冲冲地跑上楼去,却又跑下来,这家伙不在楼上。

等了很久,楚凯军依然没有出现。米娅说我们先走吧,出去找找他。

离开竹楼没走多远。我们看到了楚凯军。

一株老榕树上,吊着一个人。

楚凯军死得很恐怖。舌头吐得很长,脸色成了酱黑。

来来往往的寨民,却没有一个人观看死去的楚凯军。他们背着竹篓,无声地从树下经过,没人停留,甚至没人在意。恐惧让我联想到那朵奇怪的黑色曼陀罗。

那朵花会不会是一个暗示。我战战兢兢地问米娅,楚凯军死很蹊跷。

米娅说的虽然只是一个传说,但我们却听得心惊胆战。

她说这儿流传着一个说法,如果寨子里有人大声吵嚷冲撞了山神,就要接连死掉七个人。而每个将死的人都会收到一朵黑色的曼陀罗。

如果这个传说不是真的,楚凯军收到了一朵黑色曼陀罗,他却真的死了。

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那么,接下来还会继续死人。

昨晚村子里是不是死人了?我问米娅。

米娅摇摇头,那只是一只山猫的叫声。我早上问过阿婆了,阿婆说山猫已经好多年没叫了,它叫,寨子里就要死人。

所有的人都不再说话。王远从树上解下楚凯军的尸体,却不知该怎么处理。

先埋掉吧。佳佳说,回去后再通知他的家人来收尸。

找了个坑,我们用竹席和碎石掩埋了楚凯军。一切弄好后已是近午时分。

今天不能走了,米娅说,不然晚上很有可能会在野地过夜。

恐惧让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两个小女孩开始抽泣。王远不耐烦地说,别哭了,以后谁也不许离开大家单独行动,就是上厕所也必须有人陪伴。

中午的时候,房东老阿婆给我们送来了吃的东西。一盆糙米饭,一盆煮青菜,还有一盆奇怪的东西。王远用筷子翻了翻,惊讶地说,这是用剁碎的蝗虫炒的,你们看,这是蝗虫头,还有蝗虫腿。王远身边的依雪捂着嘴跑到门外干呕起来。

整整一个下午,大家都呆在竹楼上,谁也无心外出。王远拿出扑克,大家百无聊赖地玩着牌。我却一直在回想楚凯军死的场景。是谁把他吊上去的?光天化日,竟然会有这样残酷的事发生。难道真的和那个传说有关吗?为什么寨子里的人对他的死漠不关心?

傍晚的时候,我们关紧所有的门窗,佳佳点燃了蜡烛。蜡烛微弱的光线里,围坐在一起的六个人同时把目光转向依雪,我们恐惧的眼神把依雪吓得嘴唇发抖,你们,为什么这样看我。

依雪的衣襟上,赫然插着一朵黑色的曼陀罗花。

那一夜,所有的人都盯着依雪,没有人想要入睡。大家都盼着天亮,早点离开这个恐怖的寨子。

我睁开眼的时候,雾气已经弥漫了半个屋子。我吃了一惊,所有的人都还在熟睡。我们是怎样睡着的,我只记着自己一点睡意都没有,眼巴巴地盯着依雪。

我看到依雪轻轻地打着鼾,心里的石头才落下来,连忙叫醒她。依雪站起身说,天终于亮了,我们快点走吧。

所有的人都醒过来,迅速地收拾自己的东西,谁也不愿在这儿多呆一分钟。

米娅向老阿婆辞了行,我们匆匆地走出竹楼。

你们看!王远尖声叫着,左手剧烈抖动着指向竹楼一侧。高挑的竹檐上吊着一个女人,虽然女人的长头发散落在脸上。依然能看出她吐在嘴外面的舌头。

依雪!佳佳恐怖的喊声让我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那个吊死的女人的确是依雪。血从她的舌尖滴下来,在她脚下汇成一滩。那血红得吓人。

我这才想起,刚才忙着收拾东西,谁都没有注意到依雪去了什么地方。

毫无疑问,我们不能扔下依雪的尸体不管。也毫无疑问,今天依然不能离开这个寨子。

但是王远沉不住气了,说宁愿晚上在野外宿营,也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真的要住在野外吗?两个女孩子害怕地哭起来。这种野兽出没的地方,夜晚住在野外的确更加危险。

直到现在,我们依然不愿意相信真的是因为那个可怕的传说。王远沉思很久,说道,如果确定要留在这儿,我们得想个办法,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再发生。我总觉得事情没这样简单,根本没什么传说,这就是人为的。这个寨子里的人一个比一个怪。

我们开始怀疑房东。

虽已年过花甲,那两个老人身子却十分硬朗。特别是老头子,昨天出去扛了一头野狼回来。生活在这种地方的人,根本不能用寻常眼光去看待。

傍晚,老阿婆端了一盆狼肉上楼来。她走的时候,目光从我们每个人脸上扫过,就像一把冰凉的刀刃,让我从心底生出一种面对死亡般的恐惧。

王远鼓励大家吃狼肉,说如果不吃饱,真的遇到危险根本无力抵抗的。

每个人手里都抓着一块狼肉。但真正吃得下去的却没几个人。佳佳一直在抹眼泪,她和依雪是最好的朋友。我拍了拍佳佳的手,说,快吃吧,依雪也不希望你这样伤心的。

晚饭后,竹楼里压抑的气氛让我们快要窒息了。王远推开竹门,站在眺台上看着远方。薄雾笼着连绵的山,在苍茫的夜色下,如同一幅烟蓝调的水墨画。佳佳和两个女孩子也走过去,站在眺台上做深呼吸。米娅闭上眼睛养神。连日来的紧张气氛的确让我们难以承受。我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我在想,这些事的确很怪异。黑色的曼陀罗插在依雪身上,依雪果真就离奇地死掉了。如果不是应了传说,那么究竟谁是杀害他们的凶手,又为什么要杀害他们呢?

我理不出头绪,甩了甩脑袋。门外夜色渐浓,似乎起了风,竹楼前挂的五彩族幡猎猎舞动。我突然感觉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定了定神,却看到似乎是竹楼在晃动。就在我感到惊诧的时候,耳际突然传来嘎巴的断裂声。眺台塌了。

我被吓傻了。眺台上的四个人转瞬之间从我跟前消失。

米娅惊慌地跑下楼梯,大声喊我的名字。我圆过神,精神恍惚地跑到楼下。王远和佳佳他们四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我扳着王远的脑袋,哭喊着他的名字。王远嘴里喷出一口血,微微地睁开眼睛。他挣扎着看了看自己的胸前,颤着的手伸起来,从上衣口袋缓缓拿下一朵花。

四个人的胸前,都有那样一朵黑色的曼陀罗花。

四个人说没就没了。王远,佳佳,还有那两个女孩子。

死亡的阴影彻底笼罩了我的心。我四肢发软,跌坐在地上。来不及悲哀,我恐惧地盯着那对年迈的房东。他们默不作声地用石块和杂草掩埋着那四个人。

我突然有种说不清的恨意,没来由的恨这个寨子里所有的人。生龙活虎的八个人如今只剩下我和米娅。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楚凯军和依雪是怎样吊上去的,吊死他们的绳子就是寨子里到处可见的葛草绳。王远和佳佳他们怎么会突然从眺台上坠下去,结实的眺台居然能脆生生地塌掉。我查过了,眺台是用竹子和藤条编扎的。是因为藤条断了,竹子散了架,眺台才塌陷的。但是,那些断掉的藤都很粗,设有腐朽,而是硬生生断开的。难道有人事先弄断了藤条?但是他们却又怎么会预先知道王远他们会去站到眺台上。

我突然意识到,传说中要死掉七个人,如今已经死了六个。那么,接下来要死的人是谁?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我惊恐地回过头看身后的米娅。也许明天。不,也许今晚,我和米娅之间就会有一个人死去。

米娅帮两个老房东掩埋了那四个死去的同伴。她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和米娅是大学同学。毕业后,米娅回到老家香格里拉。前一阵,米娅打电话给我,说老同学王远和楚凯军想到云南玩,如果我不忙,就带着佳佳和依雪一起来,米娅说自己离开后非常想念我们。是我害死了他们,米娅艰难地抬起头看我,她的眼睛红红的,你恨我吗?

我摇摇头,米娅,虽然我很难过,但这不能怪你。可我总觉得他们的死太诡异了。还有一朵花没出现,你害怕吗?米娅点点头。

这时,我突然看到,一团黑气聚集在米娅的胸前。我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曼陀罗!

米娅缓缓低下头,伸手从自己胸前拿下那朵黑色的曼陀罗花放到我手上,神色诡异地说,晓雨,这朵花是送给你的。

我慌得一把抓住米娅的手。我惊讶地发现,米娅的手像冰一样,一点点温度都没有。

我想站起身,却感觉两腿一点力气都没了。米娅眼里流出了泪,她幽幽地说,晓雨,别怪我。这个寨子里所有的人和我一样,都受了一个咒的控制。来到这里的人,都已经死过了一次。活过来之后,每人必须勾引七个人,他的灵魂才能得到解脱。现在,你回头看一下吧。

我回过头,看到六个人齐刷刷站在眼前。楚凯军、王远和佳佳,他们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我,都不说话。

我的恐惧无法形容,张开嘴想要大声叫喊,却喊不出声了。

我感觉到一根绳子勒紧了我的脖子。绳子越勒越紧,我的身体轻轻地飘了起来。

沦落的青春:第七章


第七章

第二天,我依然没能从爱情的泥沼泽中爬出来。当你真正的爱上了一个人,那么花上一百年的时间你也不能把她忘记。

这是一个阴霾的天气,是自我打娘胎里出来后见过的最为黑暗的一天。这天,天空中密布浓厚的乌云,像狂傲的海涛巨浪般滚动翻腾。不时有雷声从耳际穿过,震耳欲聋。

这是一个恐怖的早上,呆在教室里的学生满布恐惧之色,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新班主任也不知所措。这样的天气似乎是预示着世界末日的光临。

然而我依然沉寂在爱情的泥沼里,丝毫没有感受。

想必除了我之外还有人对此毫不在意。

那是在下了第二节课的时候,突然有人朝教室外面喊我。我出去一看是一个傻小子,衣服破得好像是一个乞丐。但是你应该知道那那些补丁和漏洞都是他自己弄上去的,这样做的原因大抵是为了吸引人的注意力,就像动物在交配的季节做出许多花哨的动作来吸引异性的关注一样。

我问他找我何事其实当时我真想给他一耳光,因为他对我说话的口气就像领导对下属下命令一样。

下战书的。他这么答道。

战书!我很惊异。

他将一个信封扔在地上就准备离开了,这样的动作就跟何肖肖的一模一样,但是他不是何肖肖,也就大概能够说明他不是斧头帮派来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拿起信封时看见信封外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治安队。

原来是薛小虎他们,真是他娘的。一想到薛小虎我就丝毫不能控制地想起他往我鼻孔里塞羊子屎的经历。这下可好了,我一定要劈了他的脑袋。当时我这样想,而且我下定了决心这么干。

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他娘的我们是黑社会,用不着信守陈规。

当时那个下战书的家伙正欲从我们的面前离开,但是倏然间就被从我身后赶来的吴明和其他几个兄弟逮住了。

吴明问我:什么事?

下战书的。我说。

话罢,吴明跳将起来朝着他的屁股上就是一脚。随后其他兄弟蜂拥上去,将他反手摁在地上瞧这场景,简直他娘的和警察捉贼一模一样。

他被摁在地上后,忽然间传来了几声尖叫,就像猴子望见异性一样。稍后,又传出几句求饶的声音,但是我的兄弟大抵都不是宅心仁厚的人,继续使劲揍那个家伙。这样的揍差点就在校长出来的一刹那结束了。但校长看见他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混混后就让他们多踢他两脚,没想到我的兄弟们数学没学好,一直踢了他几十脚。

其实除了那次薛小虎把羊子屎塞进我鼻子里外,我们城管队和他们治安队并没有什么怨仇,但黑社会就是这样的:除了打架以外就无所事事了,而且必须打架,只要一不打架,帮会的名誉便会每况愈下。

或许你能够想到,今天的这次战役是小城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战役。

那是在九点以后的晚上,小城已经完全被黑夜征服了。

但是你应该知道那时的小城上空依然雷声阵阵,黑云翻腾。

决战的地点被选在了1999上,其实选在那里的原因我是有研究过的,1999路宽且长,可以站很多人,败了之后也可以逃得很快,若是警察闻风而来,所有帮会成员可以迅速从1999旁边的小道上逃离。

这天晚上我们几乎召集了所有城管队的兄弟,甚至连上次被打劫的那个小学生也来了。

我问他:你为什么要来?

他答道:我不想被人欺负,我要劈了他们的脑袋。

吴明是个有计谋的人,在上次的斧头帮一战中我们小获全胜;这次吴明依然使出了奇谋妙计。我想,假如吴明不是生在现在而是战国的话,那么他一定可以留名史册,说不定某一天我们还会在新班主任的早读课上念叨:《出师表》,作者吴明。

当时,帮会的兄弟按照吴明的指示分成了五个小股力量,一三路藏在左边的小巷子里,二四路躲在右边,他们手里都有很多先进的武器,比如:钢管和装了汽油的啤酒瓶。我、吴明,阿大阿二站在路中央,静待治安队的到来。当时我们手里什么武器也没有,但是我一点也没有心惊胆战,反而十分期待下一刻的到来。我想我会像雷公一样发出所有的力量,把他们每个人的脑袋都揍开花一想到我的鼻子里被塞进羊子屎时我就十分乐意这么干。吴明是不用担心的,他的功力完全可以消灭二十个敌人。阿大阿二自然也不用担心,自从上次和长胡子乞丐一战后,他们都不惧任何敌人,因为传闻连治安队队长也惧怕长胡子乞丐三分。

我们在那里等着等着等了半天薛小虎他们依然没有出现他娘的,这时代连黑社会也不守时了。

当时我们就站在1999中央,不敢乱动。因为动是我们发起进攻的信号,只要我们一后退,旁边的四个小分队就会蜂拥而出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当时小城天空的雷声响得更厉害了,闪电几乎就从我们的头顶上擦过,闷热的空气也似乎预示着一场倾盆大雨将至。

几乎是在五分钟以后,治安队终于出现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个子,但他身体滚圆结实,像个吹圆的气球他就是传说中的治安队队长边三条。边三条是他的外号,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在边三条的旁边就是薛小虎,薛小虎见我就如同见到杀父仇人一般,怒火几乎要从鼻孔里喷出来。

他们来到1999上后也不冲过来,光是在对面叫阵对骂。你应该知道对骂完全符合黑社会的风格,但是望见敌人不冲过去砍他几下就不是黑社会的作风了。我心想,是不是我们的计划漏了风声,他们知道了才不敢冲过来。这样的话我们的计划恐怕得泡汤了。

对方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一个瘦削不堪的家伙从人群中间跑出来,直冲向我们这里。

后来的结果令所有人震惊,几乎差点使整个战役提前结束。

当时,他向我们冲过来的时候天空正有一道闪电穿过,嚓的一声,那道闪电击中了他高高举起的钢管,当时他闪出万道光芒,然后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无不震惊,大抵以为苍天望见我们同类之间相互斗争痛心不已,所有杀鸡儆猴先干掉一个,好让我们回头是岸做回好孩子。

但是政治书上的马克思主义告诉我们神是不存在的,想必治安队的人也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们对前面的尸体毫不在意,在边三条冲的一声令下,他们就如洪水猛兽般冲过来了。因为事发突然我们都吃了一惊,立刻就退了十几步。然而我们这一退,他们就进入了我们的埋伏圈里。当时我们四个小分队纷纷把手里的啤酒瓶点燃后扔出,砸在地上后迅速冒起了一团团高高的火球,火球迅速蔓延,一直蔓延到几个治安队队员的身上。他们被这一烧就呱呱的叫了起来多么天真无邪的叫声。

火势蔓延开后就在我们之间形成了一道火墙,将敌人阻挡在了外面,然而天公不作美,只见天空猛地划过一道闪电,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雨水便如瀑布一样倾盆而下,迅速将火焰扑灭了。

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治安队见火焰被扑灭,迅速朝我们涌过来,即使被雷劈死的同伴的尸体也丝毫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

我们节节败退,治安队紧逼我们。

我们没走出多远,哗啦啦的冰雹就随雨而下,迅速将我们困在了原地。只见人们踩在冰雹上就像踩在豆子上一样不住地打滑,费了半天劲也没跑出多远。

就在这样的形势下,治安队已经赶上我们了,跑在后面的兄弟先遭了秧。我只听见几声喊叫,他们就倒在了地上。

你或许早该知道边三条并不是一个吃素的家伙,他朝我们追来时就像青蛙跳一样,速度之快恐怕非长胡子乞丐无以媲美。而且他挥动钢管的速度就像闪电一样,只见他在人群中像猴子一样跳上跳下,随即我们的兄弟就有好多倒在他的钢管之下。

刹那间,场面乱到了极点。

被治安队这一冲击,我们的人都被冲散了,许多家伙见势而逃,早已不见人影。

忽然间,我望见了吴明,此时他正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丝毫没有逃出来的可能。

恍然间,我发现我身边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而边三条正向我跳过来。我慌忙地拔腿而逃,但脚掌踩在冰雹上就不住地打滑,几乎只是一刹那间我就摔倒在地上。当我翻身欲起时,却望见一个人影高高地从空中跃下,双手紧握钢管朝我砸过来,那一钢管正好落在我的头上。当时我感觉头脑一沉,便不省人事了,当我快不省人事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唯一想着的就是丝丝,我想我再也看不见她了当你发觉你再也看不见心爱的人时,你就会变得心灰意冷,即使对死亡也毫无恐惧当我被边三条击中的时候我并没有立刻死去,而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其实在梦里的时候我丝毫不知道这是在做梦,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可信。

那个梦仿佛是在我昏迷很久后才做的。

当时我感觉到一阵刺眼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脸上,我渐渐地睁开眼睛,发现一只煞白的太阳挂在蓝蓝的天空上,天空中没有一丝丝的云彩,仿佛是透明的。

我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并不是小溪般的哗哗声,而是激情澎湃的翻涌声。这样的声音仿佛就在我的耳边,一次次的从我耳旁经过,又一次次的从我耳旁消失了。我想扭动一下我的脖子,但是它像被支架撑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随后我看见一个人朝我走过来了,在刺眼的阳光下我只能看到一个黑影。我发现她蹲在我的身边,然后用手轻抚我的脸庞。那只手是如此的细腻,像是蚕丝。她双手抚摸着我的脸庞,然后渐渐低下头,她的头挡住了刺眼的阳光我终于看清了她的面貌:她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就像春天刚解冻的小溪一样地清纯,白皙的脸就像高山上的皎雪。

丝丝!我欲喊道。

但是我发觉我除了全身不能动弹以外连声音也发不了。

此时我发现丝丝是如此的可爱,她看着我的好奇的眼睛,就像小时候的孩子望见西洋镜一样。

她不停地抚摸着我,这样的感觉仿佛使我的心灵汇入了爱的暖流。

我仿佛听到了远处传来了一阵叫喊声,随后丝丝就离开了。倏然间我只觉得我的心灵被掏空了,然后绝望的死水涌入我的灵魂里。望着丝丝远去的身影,我欲哭无泪。

我努力着,想让我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但是我的肢体丝毫不受我的控制。

忽然,我感觉到脑袋一阵剧烈的刺痛,我立刻从软绵绵的地上站了起来。我终于看见我所在的地方是一处海滩,海浪发出刺耳的咆哮声,不断地侵扰着沙滩。

然而,丝丝不见了

朋友,假如你真正爱过一个人,那么你应该知道她的离去会带走你所有的希望和快乐。

梦醒了,但我依然保留着梦里丝丝离去时的那份惆怅和失落。

我仔细地打量着我现在身处的世界,我发现这里不是1999,也不是医院,周围除了杂草和碎石子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忽然我听到了一声叫喊声,但是我听得不甚明白,当时我的脑袋就像喝了酒一样的昏昏沉沉,所有声音进到耳朵里都像一圈圈的回声,在耳朵里回荡。

随后我发现两个人影站到了我的面前,他们一高一矮,然后高的那人抱着我的脑袋晃了晃。顷刻间我感觉到一阵难以言状的刺痛从头顶传遍全身。

被这一晃,我便有点清醒的迹象,他们的身影在我的眼睛渐渐地变得清晰。后来我终于发现他们是一个老头和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老头的衣服很破旧,但都干干净净的穿在身上。那个虎头虎脑的孩子茫然而好奇的望着我,十分可爱。

再后来我便发觉我原来躺在了一张长木凳上,我的身后是一间破旧的小平房,小平房的一侧堆积了很多废铁和塑料瓶子。

接着,我跟着他们进了小平房里。进了屋子后老头就给我喝了一碗水,当我一张口时就感觉头皮紧绷十分痛苦。这时我才恍然记起昨天晚上一战,脑袋上被边三条打了一钢管,想必是伤口使我产生了这种疼痛。

你终于醒了。那个老头说。

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就简易地应道:恩。

在接下来的谈话中,我知道他们是两爷孙,爷爷叫黄程毅,孙子叫黄小能。虽然他们是爷孙,但也不是亲生的。爷爷说,他以前是当兵的,打过小日本鬼子,参加过朝鲜战争,后来在朝鲜战场上被炸没了一条腿,回国以后便靠卖垃圾为生。黄小能是他在捡垃圾的时候捡回来的,当时他在垃圾堆里奄奄一息。爷爷说幸好他在部队的时候学了点医术,所以才把黄小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后来还为他起了个名字,就叫:黄小能。意味着他以后很难干的意思。

说摆,我看了看爷爷的腿,发现他的一条腿果然不见了,只用一根木棍支撑着,但是从他刚才的行动中丝毫没有显示出自己是个残疾人。

爷爷是个很乐观的人,而且和蔼可亲。

后来他谈到了我,说我们现在的年轻人都虚度时光,不珍惜生命。他说,当他看见我的时候我已经昏迷不醒了,后来他便用手推车把我推到了他的家里,给我敷了药。见今天有太阳,所以把我放在木凳子上晒晒。他说晒太阳可以医治很多病,当年他们在朝鲜战场上没有药品而又不幸受了伤后就给太阳晒,后来都晒好了。

说到朝鲜战场的时候,他就给我讲了他腿被炸掉的故事,他说:

那时候我们深入战场太远补给跟不上,所以我们只得躲在一些矿洞里。当时我们部队和友军部队总共有两百多人,我们就这样在空洞里耗着,等待援军的到来。但是我们完全低估了美军的能力,我们不知道他们从何得知我们躲在矿洞里,后来他们向我们发起了进攻。当时飞机就从我们的矿洞上面飞过,然后不断滴往洞口扔炸弹。当时形势十分危急,假如洞口被炸毁的话我们两百人将会完全困死在里面。但是没人敢冲出去,因为外面不停的有炸弹坠落,出去也是必死无疑。后来,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他们边朝天开枪边朝洞口冲出去,但是刚出洞口几步就灰飞烟灭了。

那么你是怎么出来的呢?我问。

当时我仔细地观察那些飞机,发现他们每次飞过八架,每次过后都有一小段时间是没有飞机飞过的,但是空间极小。不过我还是趁着那一小点的空隙跑了出去,当我跑到洞口时一颗炸弹就落了下来,刚好炸毁了洞口,同时我也被炸飞了出去。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觉我已经躺在援军的担架上了;少了一条腿。

爷爷讲的故事精彩极了,甚至连昨晚的战役也无法比拟。

后来爷爷又谈及到现在的年轻人,他说:现在的年轻人丝毫不会珍惜得来不易的幸福生活,只会成天的斗殴打架。

我对这个观点表示十分赞同:现在小城的年轻人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这里是哪里?我问。

这里是城关镇的垃圾填埋场。

说罢,一辆拖拉机突突突地从山下开来了,就像一头耕地的水牛。

爷爷说他要忙活去了,于是他走了出去指挥拖拉机将垃圾倒下,然后用一个钩子将里面值钱的东西都给捡出来了。

黄小能见到爷爷忙碌,也跟着去帮忙了。

我仔细看了看这间屋子:里面的家具都很破旧,但都很整齐地摆在木制桌子上;最让我注目的是一块很干净的墙壁,墙壁上整整齐齐地挂了很多奖状,写的都是黄小能的名字,有三好学生,数学考试第一名,语文考试第一名,优秀少先队员一看到这些奖状,我似乎有一种久违而又陌生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昨天下了一场大雨的缘故吧,今天的天气格外的晴朗,万里碧空不见一丝云彩。因为是山上,所以微风习习,好不惬意我想丝丝一定会喜欢这个地方的。

不多时,爷爷他们便把那堆垃圾处理完了,他们从里面挑出了很多金属碎片和饮料瓶子。

其实假如不是爷爷催我下山的话,我一定不会想到离开这个地方的。

你下去的时候顺便带着小能,现在城里面的可以捡回来一些值钱的东西。爷爷用当兵时的口气指示道。

遵照爷爷的指示,我带着黄小能一起下山了,我帮他推着一辆小车子。我问他:这辆车能装多少东西?

很多很多!

黄小能边说边用手比划,就像比树干有多粗一样。

后来我又问他:你喜欢读书吗?

喜欢。

你为什么喜欢读书呢?

读好书可以让爷爷不再捡垃圾。

多么乖巧而听话的孩子。

那,你以后就要好好读书,听爷爷的话。

嗯。

下山的路是一条土路,经过拖拉机常年的刨蚀,路面早已现出两条深沟了。

突然,我被哐当哐当的声音吓了一跳,黄小能见状哈哈哈地瞧不起般地大笑道:傻瓜,那是火车的声音。

你才是傻瓜,我知道那是火车。

其实我只是在课本上看过火车,甚至都还不知道小城有火车。而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不想被一个小学生瞧不起而已。

我是第一次到过这里,也是第一次听到火车的声音。

这火车没有经过城关镇,只是从这里的一个山头路过而已,这里到城关镇还很有一段路。

其实我开始并不理解黄小能说的很有一段路是什么意思,后来我才体会到了。

下山的路一直走了很久,可想而知这座山的高大,终于到了平地后我以为应该是到小城的时候了,可是我依然没有望见小城,我们是在绕过几个山头后才到小城的。很有一段路,也难怪在小城听不见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了。

我们到了小城后就分手了,我看着黄小能推着车子从一条小巷子里进去了,他的身影只及车子那么高。

再往前不远就是1999了,倏然间我又想到了昨晚的场景。想必现场已经被昨晚的倾盆大雨毁灭殆尽了,被雷劈死的家伙也大抵成了医院停尸房的展览品。

我又想到了吴明,不知道他是否也成了停尸房的展览品,但我希望不是这样的。

走着走着,梦醒后的惆怅与失落感又爬上心头来了,不知不觉间,我又思念起了丝丝。

《天堂夕阳》第七章:园丁竞聘


回到天堂中学的项目班学生,经过半年的高中生活成绩并没有显著改变。几个在一高中的尖子生成绩还略有所下降,社会非议随之而来。卜昱知道这些非议的始作俑者很可能就是那些在选拔高中教师时被自己挡回去的权贵们。在因为恢复高中调谐喆利集团与本市捐赠协议分歧时,他就预料到招聘教师会有巨大障碍。如果让省教育行政部门按公办校招聘教师的常规招收,因为天堂中学教师的高待遇,也很难不受无孔不入的权贵势力影响。天堂中学在完成基础建设后,就基本兑现了侯征天堂十策提议的教师待遇。天堂中学教师的收入加上捐赠补贴也不比其他公办重点校高多少,可是天堂中学的福利待遇却是国内绝大部分公办校甚至私立校教师待遇都无法比拟的。

除功勋教师待遇与给每位教师购买信誉好的外资保险公司的高水准保险外,教师的直系血亲子女、父母及配偶和配偶直系血亲父母都享受与教师相同水准的保险,遇有重大疾病,保险不能承担的部分,均由校方承担全部医疗费用。普通疾病在校医院享受全额免费治疗。但教师亲属在校医院就医必须由教师亲自陪同,重大疾病保险外部分治疗也必须由教师亲自陪同,如果出现倒卖待遇药品,让他人冒名享受相应待遇的,取消教师违规方所有亲属(父母方、岳父母方或公婆方)的全部福利待遇,取消教师成为功勋教育资格。情节严重的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并且收回已经享有的福利,开除工职。

如果教师因工作不能亲自陪同医疗,可责成校医院福利部派员陪同就医。校医院全体医务人员与行政后勤人员享受天堂中学教师的相同待遇。校后勤福利处,负责天堂中学全体教师与工作人员家庭福利待遇外需要的成本服务或优惠服务。教师与全体非一线工作人员的直系血亲子女从幼儿园到博士后的全部教育费用均由校方承担(不包括再婚配偶的子女)。校功勋教师直系血亲子女有生之年的直系血亲后代,享受天堂中学的初高中免费教育。

这些待遇不仅在全国教师中独一无二,就是令人羡慕的公务员也鲜有相同待遇的。所以在与池宇轩商定同市里洽谈继续捐赠的条件后,卜昱就立即赶在洽谈前要侯征拟定了阳光招聘方案。在洽谈协议签订的同时就通过中外媒体对社会公布了竞聘方案:

招聘分两步:第一步通过专业知识考试进行初步选拔。专业考试采取电脑答题,每个参加考试人员的试题都是临时通过题库现场随机抽取,并且现场直接出成绩。全过程通过网络对社会直播。经过专业选拔,选取360名候选人。

第二步,对初选360名候选人进行综合能力选拔。选拔步骤又分两步:

1、不分专业,每位竞聘者都必须完成十道至少存在两种及两种以上解法的平面几何证明题,多做出一种解法,得10分。最后按成绩排名,选取72名参加第二步。

2、找出当前中国教育弊端,并提出行之有效的解决建议。每找出一项普遍存在的弊端得5分,提出相应的解决建议得5分。上不封顶;回放关玉秀事件,提出合理的处理建议。每被认同一条建议,得10分。上不封顶。

全校一线教师均现场参与观摩,评判人员随机用电脑从现场一线教师中抽取。整个过程通过网络对社会直播,并接受关注媒体现场监督。关于教育弊端与关玉事件建议的测试,实行现场电脑随机抢登录预设QQ号,通过QQ群直接答在大屏幕。答题室与评判室全封闭,并实行手机信号全屏蔽。评判者不知道哪个答案是哪个被测试者答出来的。只针对答案发表意见,最后确认。现场出成绩,现场公布。

竞聘方案一公布,就有物议专来,说卜昱这是在堵说情者的嘴。还没等竞聘开始,市里有关领导就给卜昱施加压力。要派教育专家参与评判。卜昱没有办法只好应允,侯征知道徒弟的难处,便私下里背着卜昱给池宇轩打电话,要他派人与市里交涉。

喆利集团律师找到市有关领导,对市里单方面的违约行为表示抗议,如果市里坚持派人干涉天堂中学竞聘,就按约定解除捐赠协议,并依法追究市里单方面违约的经济责任。市里表示这是政府对教育的责任,不能因为钱就放弃原则。喆利集团通过媒体公布了B市单方面违约意向,表示B市缺乏守信誉的投资环境,决定终止在B市的七个亿的投资项目。另两家被池宇轩拉来的捐赠企业集团,也派律师与市交涉,表示如果市里坚持单方面违约,也将终止在本市的投资。因为天堂中学在国内的影响力,舆论一时大哗。先后有十几家中外企业集团表示要撤出在B市的投资。省政府与教育部都派员来B市了解情况。中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全国委员会也表示高度关注。迫于各方面的压力,市长出面辟谣,说派员参与天堂中学招聘的违约行为,只是有关部门领导的个人意向,不能代表本市。B市政府向来信守合法约定。维护依法建立的合同双方的合法利益。

在捐赠方的压力下,市里的权贵势力被迫妥协。可是侯征明白,卜昱和天堂中学今后的日子将更艰难。离开体制的保障,仅靠人际关系来维系,天堂模式必定成为出头的椽子,难逃被扼杀的下场。他向池宇轩诉说了自己的忧虑,池宇轩非常理解老师的心情,安慰老师说:万一将来卜师弟事业有什么闪失,我们喆利集团职工培训部接收他!

这场违约风波让天堂中学招聘高中教师的消息迅即传遍全国,多家知名媒体随后报导了天堂中学天堂模式的发展历程,对天堂中学的教师待遇做了全方位的评价。一时间,经天堂杏坛报名的往届与应届师范大学毕业生,突破三十万。竞聘前两周,本市的大小酒店、旅店爆满。轰动效应让B市各级领导非常震惊。市长亲临天堂中学表示关怀,问竞聘工作还有什么困难。卜昱趁机请求市里各大中院校提供电子考场援助,市长当即对随从采访的媒体表示,政府将鼎力支持。喆利集团与其他两家捐赠企业表示愿意派出技术人员提供电子考场技术支持。另有国内二十三家企业集团从中看到商机,派员与天堂中学接洽,表示愿意无条件为竞聘提供赞助,其中十七家企业愿意今后每年向天堂中学提供100万元~800万元不等的捐赠,年捐赠额合计超过一个亿。

池宇轩提议,建立天堂教育基金会掌控捐赠的使用,基金会由各捐赠企业和天堂中学派员共同管理。池宇轩还提议由侯征出任基金会理事长。侯征说天堂模式是在喆利集团的首助下开展起来的,这个理事长应该由池宇轩来担任。私下里侯征告诉池宇轩,要想让基金会摆脱地方势力的束缚,只有由他来担任这个理事长,才能确保捐赠款项都用到天堂中学的教育实践上。

竞聘风波与天堂教育基金会让天堂中学再次名声大噪。喆利集团也成了国内外关注焦点。池宇轩敏锐地抓住机遇,在随后的暑假期间天堂中学发起的撷英论坛中学里男女同学之间发生生理上性关系利弊的主题网络辩论会上,为天堂中学提供了大力的经济与技术支持。舆论效应,使喆利集团下半年后两个季度国际市场产品销售额增加了0。3个百分点,国内市场产品销售额增加了六个百分点。

天堂教育基金会在敢为天下先的天堂模式教育实验中,不断地收到来自国内外的捐赠。天堂中学高中部也在竞聘风波两年后,扩编到每个年级八个班。但卜昱吸取恢复高中时的竞聘教训,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着手对缺少高中从教经历的本校部分符合条件的教师进行培训,并安排高中教师传帮带,从内部解决高中增容的教师配置问题。同时坚持天堂模式的理念,决不在质量上妥协,坚决不让学生超员。因为他已经打怵再应付外来压力,竞聘风波中的一段幕后交易让他至今耿耿于怀。他可以屈服,可是他无法用他的屈服面对自己的老师,面对自己的属下。他也顾忌有朝一日,这不光彩的一幕泄露,会让他与全体同仁历经坎坷创下的天堂模式名誉扫地。

竞聘开始后,卜昱通过事先周密的准备,借助舆论顶住了几乎全部人情压力。可是一次市长在视察天堂中学时给他布置了一项无法抗拒的任务。市长告诉卜昱,上边有领导,安排一名教师入天堂中学,要是凭竞聘,你们那种选择模式她肯定没戏。如果拒绝这个安排,中方就会中止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合作,停止实验项目。而且天堂模式也会被以统一规范教育的理由勒令停止。若接收此人,天堂实验项目会得到中央财政与省财政有力度的资金支持。卜昱明白,教育没有钱不行,可是良好的教育效果并不是钱所能买到的。他没敢把此事对属下讲,甚至没有对侯征明说。只是他请求市里在原有确定给天堂中学的编制上增加一名,让此人以中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全国委员会代表的身份参与天堂模式实验的理由进入天堂中学。市长见卜昱难得屈服,当时就爽快地答应了。

爱,死在第七年


林林看着他走远了之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路边哭成傻逼。

这是他们恋爱的第七年。

不是结婚是七年之痒,是恋爱的七年之痒。

而她的恋爱,死在第七年。

分手的理由很简单,他忍受不了她的撒娇。转身的时候,从没有那么决绝。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他在转身的那一刻,泪水像洪流。

当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经常疼痛,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他,癌症。

经过长时间的思想的挣扎,他决定,不告诉她。

同时,他也做了另一个决定,离开她。

哪怕让她现在很痛苦。

长痛不如短痛,短暂的痛苦总比永远的痛苦更好。

而且,她会忘了的,已经伤她那么深,

那些话,一定让他很痛苦吧!

他想着,越痛,就忘得越快了吧,应该。

他没有联系过她,但是他的日记里,记满了属于她的一切,她向朋友打听她。

他走的时候,日记本上染满了血。

是他的血。

萤火虫的梦:第七章


《第七章》

小王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漂亮姑娘,活泼健谈,开始,她把陈瑜当成客户,向她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萤火虫公司的创建和发展。

萤火虫公司是李小山白手起家,一手创办的,经过八年的拼搏和努力,已经成为本土最大的服装产业集团。集中生产和销售中高档品牌西服、衬衫、休闲服、茄克、西裤、羽绒服等。其中西服在生产上采用从德国、日本、意大利引进的世界一流的全自动吊挂式流水线操作,并全面采用ISO9002质量体系进行品质控制,是一个绿色环保型的企业。

陈瑜对那些企业术语并不感兴趣,她所关心的只有李小山。李小山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残疾的左腿让陈瑜感到心疼,他曾是一个多么帅气健壮的小伙子啊,会是什么遭遇改变了他呢?

而小王显然不能回答陈瑜,她只是一个因了萤火虫诗意的名字而走进公司的新员工,两年的工作中,对李小山只有层面上的了解。比如:李小山为人朴实和气,没有官架子,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以兄妹相称,没有董事长和员工之区别;心地善良,近几年一直致力于慈善事业,帮助很多贫困地区修路建校等等。

午饭后,陈瑜走近李小山的住处。立刻被主人脱俗的情趣折服,那是一个笼罩在绿色藤萝中的小屋,周围芳草茵茵,野花遍地。屋子不大,七八十平米见方,陈设极为简单,一橱、一床、一桌、一椅而已,一盆浓郁的兰花、一丛垂下的绿萝顿时让人感到屋里有了生气。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向外望去,是一种美妙的享受,清清的溪流旖旎而去,轻轻拨动着垂柳长长的发丝,几只憨态可掬的小鸭子在溪流中欢畅地洗澡眼前的景象,勾起陈瑜对童年的记忆。小山家的西首,有一条小河,四周长满青青的野草,旁边有几株粗壮的垂柳。芳草茵茵,河水清清,垂柳依依,没有一个小孩子不喜欢这里,她的童年生活几乎是在这儿度过的。春天,她跟李小山、李小林一起采野花、捉蝴蝶、逮蝌蚪;夏天,他们一起在树下挖幼蝉,在池里捉鱼,看男孩子游泳;秋天,他们在树下一起捡落叶,做叶环;冬天,他们在雪地里打雪仗,堆雪人,在冰面上溜冰累了,他们就在树下过家家。李小山是三人中唯一的男孩,自然扮演爸爸的角色。在妈妈的角色上,陈瑜和李小林常常发生争执,小林说自己年龄比陈瑜大,理应当妈妈;而陈瑜却说,小林和小山是亲兄妹,不能做夫妻。小林是个柔顺的女孩子,争执的结果,总是陈瑜做妈妈,她只能委屈做孩子。每次跟小山并排躺在草丛里,一手轻轻抚着娃娃,陈瑜感到特别开心、甜蜜,她常常偷看自己的夫君,高高瘦瘦,眼睛淘中透着灵气,怎么看怎么帅气,她希望跟小山永远这么躺下去。

不知不觉,陈瑜沉沉睡去。恍惚中,她走进一片茂密的丛林,走啊走,怎么也找不到出口。这时,背后有人喊:姐,姐是李小山,陈瑜奔过去,希望抓住他的手,然而,李小山遍身血迹:姐,救我,救我陈瑜一骨碌爬起来,惊出一身冷汗,原来是一个梦。

已经五点多了,不见李小山的踪影,刚才的梦让陈瑜心神不宁,给他打电话,没有回声。这越发让陈瑜感到心慌。

她索性走出房门,想透透气。阵阵蝉鸣钻入耳鼓,让陈瑜更加焦躁不安。

令陈瑜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李小山为一个偏远的山区农村捐款建了一所中心初中,每项捐款,他都亲力亲为,确保把资金落到实处。今天,在参加落成典礼的归途中,有一段奇险的盘山路,又陡又窄,刚好容两辆小型车并行,右手边一路是深沟。在加速上行时,司机小杨又困又乏,突然从山坡上冲下两个孩子,大点儿的孩子用自行车驮着小点的,显然两个孩子没有注意到正在加速行驶的轿车,一下子慌了神,借着陡坡的惯性朝李小山的车子直冲下来。小杨也突然慌了手脚,如果右打方向盘,就必会翻入右侧深达四五米深的荒地,甚至进而翻入深沟中;而如果将车改道至左侧,必跟对面下行的货车相撞这时,坐在副驾驶上的李小山突然果断地将方向盘猛地向右一打,车子翻入荒地,李小山和小杨双双受伤。

医院里,李小山头上裹满纱布,静静地昏睡着,陈瑜难过得泪如雨下。怎么会这样,上午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这样了呢?小山,你不是让我等你吗,你不是有好多话要跟我说吗,你怎么不说了呢?你知道吗?我也有好多话想跟你说,我一直在等,可你为什么总不给我机会啊?陈瑜禁不住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