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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站成凝望的姿势

发表时间:2020-08-08

【www.qg13.com - 如何发展成恋人】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有哪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风中站成凝望的姿势",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您渴望,在满山满野的绚烂花海里,不求我开得最妖娆美丽,只愿我可以站得最淡定坦然!

文/江水

日子在指尖微光里从容淡定地飘过,我在您不厌其烦的唠叨里一下子就安然地过了二十年。桀骜一如当初的我如塔里的女孩,永远学不会成长;生活给予我的磨励与教训,在无数次惶恐与手足无措里,我一点点地学着独立、坚强和勇敢!

原谅我每次都顽劣地大言不惭、倔强地顶撞,其实我知道,在我的每一次跌撞、无助和挫折背面,都有您沉沉的守望!

半夜,您从睡梦中惊醒,拉亮灯,看到扑在床上疼得动来动去满头是汗紧紧咬牙不肯哭出声来的我,急得问这问哪,然后手忙脚乱地给我找药倒水,我只顽劣地偏着头,不理会您的询问。于是您跑去拿鸡蛋钱纸硬币来说要给我擦擦,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大怒,直接扯过被子将头死死地蒙住。我讨厌命运被别人掌控的感觉,我不要相信什么神啊上帝的可以主宰人的一切,我只相信我自己可以紧握命运,我不要也不可以认输!所以我想,您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好笑,要是我的手不按着胃,我一定会把鸡蛋摔掉!没有办法的您只好作罢,站在床边看着汗涔涔的我轻轻叹气背过脸去偷偷抹眼泪。

高中的头两年里,只我一个女孩在县城上学,每次我都一人静静地翻过山路去等车,您说送我去送我去我总倔强地摇头,大声说我一个人能行,您总要追出来很远,我都走了好远了,回头,您仍在观望。那次您听别人说了些什么,执意要送我去,家离站有点远,要爬过山头,我不让您去您不依,我就大着嗓子发脾气说我死不了,您更急了,找了借口总算把我送到车站,我让您回去您装没听见扬起手巴望着车的到来。车来了您又乐呵呵地拦下,大着嗓门跟司机争执说我晕车,必须坐在窗边。我说没事您不理会一副讨好的样子和窗边的阿姨商量,我总算坐在了窗边您这才勉强满意又笑着请求邻座说我晕车厉害车上麻烦她照顾。司机一个劲地催说快点快点,我一脸窘迫地叫您下去。车走了,您仍挥手说记得把窗打开。我看到车带起的风吹乱了您的头发,您一手拿着头帕一手遮额,微伸着脖子、探着身、偏着头,站成坚定的姿势,执着地任由身影在公路上缩小、再缩小,车都转弯了仍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风中张望!看不到您时我倔强地埋下头,怕泪水模糊了视线。

总算高中毕业,可高考失意的我老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您小心翼翼地试探说要不复读要不这您看那样子行不行,我就更来气了,大吼大叫说不要不要,养不活自己我也不会赖着您不走看到您突然安静下来有些泛红的眼,我莫名的难受空落得找不到灵魂的倚脚点,然后就一大段一大段的时间跑出去不知所踪。

那些日子里我沉默着坐在家对面的小山上,观望着不远处从容流淌的小溪,一点一点反省自己的失败无奈。我在想着我这样子一个先天不足后天营养不良的人,要怎样去寻求一条让自己坚强走下去,不再让您费神操劳的出路呢?我从来都不敢告诉您说给别人我的弱视甚至都绝望到坐在第一排也不能完全看清黑板上的字眼,耳朵也总和我较劲,在太累太紧张的时候完全听不清别人对我说了些什么,关键时候就跳出了轻易地把我背叛捉弄,这样子的我真的是失败到惨烈。我就苦苦地寻思着我一直在努力狠狠地争取的公平,为何缠绕着我的磨难要一个一个地织成圈,现实而坚固地将我套住,上天所给予的磨励和考验,未免也太残忍沉重了些;那些被指责为木讷异类的标签,我都累得摘不下来了。可是,我仍然相信那只是考验,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权利安于天命和现实,我必须得倔强到不肯认输地走下去,默默地背负承载着路途里所发生出现的一切,沉着而执拗地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一条路来!

这样子的我总是想得忘掉时间,就只想一个人静静地享受一片阳光、凝望一段溪流,等到阳光不再暖和了,才记得起身往回走。那天回家,路上的人一看到我就怪异地说:你跑那去了,你妈到处找你,都快急哭了,然后摇头叹气地走掉。我走到家门口,您急匆匆地从屋里迎了出来,我以为您要发火的,可您只轻轻地叹了口气,把我拉进屋,说:你这孩子,跑哪去了,出去也不见你打个招呼,我有事就随便找了你一下!声音有些沙哑。其实您应该找我很久了吧,我看到您眼里有隐去的泪痕,您一定在忐忑着我有什么想不开,出什么事吧!甚至有做过最坏的打算,不然您怎会轻易流泪?我真是个倔强的家伙,倔强到不肯把什么都说出来,倔强到装一副侠士模样,却整日整日增加您的操劳和担忧!

我还真是失败呢,大学了,还是倔强,一副不肯认输的样子,倔强到您每次电话里都要叮咛我的倔强,然后又叮咛到我的胃上来!

突然就一遍一遍地读《我与地坛》,然后细嚼有过我车辙的地方,也都有过母亲的脚印,这时候的我才深思到我的成长,急性火暴的我懂得了些许的谦让。我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撞开一条阔路,但至少我可以比史铁生先生幸运得多。多年后的我不一定辉煌,但我会努力找到属于我的那条路。

最后,只希望,在每个日落的傍晚,我可以挽着您的手臂,陪您闲谈,不让您沉默着一个人红着眼圈从外面回来还得给我微笑关怀;在每次您需要我的时候,我都可以毫不犹豫地站到您的身旁,像您曾经守望过我一样,风中也要站成凝望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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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疾走


夜色就要降临。

夜色还没有降临。我看看表,5点差2分。前面是宣州,这使我想起“宣城太守知不知”的古诗句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去南通,而莲子去常熟,我们将要在这辆带了几个卧铺的大客车上共度一千余里的好时光,我们已经度过了200多里,剩下的800多里将在夜晚度过,这使我有些兴奋,真的。田野和村庄隔着车窗玻璃行色匆匆,而我的心情因了身边莲子的缘故变得很恬静。她向司机要了一条毛毯,搭在我和她的膝盖上,此刻我的手在毛毯下面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光滑而细腻,像一条鱼。现在这条鱼异常乖顺地泊在我的掌心里。

夜色已经降临,一些密集的和稀疏的灯光次第闪过,车内一些人的脸依次曝光。

有人开始爬上卧铺躺下来。我跟莲子坐着没动,仿佛约好了似的,谁也没提卧铺的事。我们宁愿倚在一起靠在座位上,握着彼此的手,在我来说这有些诗意,比躺在卧铺上含蓄,比分开坐亲密。这是某些诗意小说里的某些诗意情节。

莲子说:每次去你房间见到你时,心里都有些怕。

我有些惊讶。这话竟是从莲子口里说出来的,她会有这种心理?我说不上来是为什么,莲子又说。

莲子不停地说,从一上车就开始不停地说,不,从她初中毕业4年之后第一次见到我时就开始不停地说了。她的嘴略大而嘴唇又较薄,较薄的嘴唇往往话多。我喜欢她的眼睛,也是挺大的,她说话或不说话的时候,那双望着我的眼睛常常晶亮而湿漉漉,似乎要沁出水来,以至于我好几次都以为她是因激动而要泪水盈眶。我不太喜欢她的嘴,因为它总是一刻不停向我叙述它的主人在常熟的经历,包括叙述那位该死的老板和它主人之间的一些事。两天前我吻过它,它像个柔软的吸盘。

当时莲子坐在我宿舍的一张旧木椅上,我坐在床沿。莲子在说话,趁她构思下一个话题的空隙,我想我得做点什么了,于是我起身关上了房门,然后朝莲子走去。

那一刻我看见莲子没说话,眼睛望着她前面的什么地方。我走到她身边,犹豫了一下,就将她的头揽进怀里。她没有丝毫的抗拒,仿佛早知道会有类似的情节发生。

我吻她的头发,吻她的耳朵,吻她的眼睛和脸,最后我吻住了她的双唇。她的双唇像柔软的吸盘,还有一股淡淡的清芬之气。

莲子不被动,但也觉察不出主动。我原以为她会激动,但我错了,她只是平静地让我搂着她,和我接吻。她不是第一次,这我早已从她不断的叙述中知道。

莲子是我的学生。

在这次见面之前,她给我来过两封信,明白无误的向我表达了某种信息,还送我三枝玫瑰花,并特意强调说“只送你三枝”。后来我问了一位年青的同事,才知道三朵玫瑰的含义是我爱你。

所以我吻她。不然我是不敢的。

莲子在常熟一家酒吧兼歌舞厅做DJ小姐。在这之前她做过好几个地方。我知道在某些特殊的地方特殊的场合,“小姐”意味着什么。但莲子反复对我说,只有她的老板让她“付出过太大的代价”。我半信半疑,但我愿意相信莲子还没有沦落到那种最彻底的地步。我谈不上爱莲子,我只是喜欢她,这种喜欢最初是一位老师对学生的喜欢,但我吻了她,这就使喜欢递进了一层。我有妻子,而且女儿也满5岁了。

莲子在我房间里说,另外几个小姐问我,你的老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说他是个很好的人,如果他跟他老婆离婚了,我会嫁给他的。莲子说到这里停住了,望望我。我也望望她,但没说话。莲子又说:艾老师,你跟我说,你跟朵儿妈妈感情到底怎么样?这是个危险的问题,我不可以正面回答。我说:别问这个,莲子,我现在只想静静的跟你呆在一起。我把头伏到她的膝上,双手搂着她的腰。

到长兴了。莲子说。

现在我住在育英学校的教师公寓里。我疲惫、兴奋、又隐隐不安。好像近一两年来我一直如此,只不过这一刻表现得尤为集中、典型而又强烈。我在40岁之前注定不安分,除非按时下的说法,我给自己来了一个准确而满意的定位。我正是为寻找这准确而令自己满意的定位而来。这里是南通,位于东经120.8度,北纬32度的交叉点上的一座城市。首先我要说这座城市不怎么样,它的陈旧、灰暗和杂乱无序超出我的想象,这令我有些失望。我想象中的南通应该是深圳、广州或是上海,顶不济也该是我所在省的省会合肥,然而都不是。我在南通汽车站转悠了小半天,问了人,也查了南通市地图,均未得到育英学校的确切地点。后来一个戴头盔的老青年说可以送我去,我就坐着他的摩托径直来到了育英学校大门口。他要了我10元钱。

现在我躺在教师公寓某一间里的一张床上。我想好好睡一觉。上床之前我仔细检查了床铺,被子还算干净,但我还是在床单上发现了一根可疑的蜷曲的黑毛,至于其性别无法确定,我缺少这方面的专长。

我躺下来,决定至少在两三个小时内什么也不想。我必须彻底放松下来,以重新积聚精力和心智,来对付即将到来的面试和试教。我有信心,但要提醒自己不能大意,我应聘的这所学校是民办的,要求一定很严格,哪怕小小的失误和漏洞都可能影响我的应聘质量。

我做梦了,梦见了莲子,梦见莲子如吸盘一样的嘴巴把我深深的吸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我飞速向下坠落,仿佛无有止境。这样坠落了很长时间,我的身体重重的摔到了坚硬的地面,发出空前绝后的巨大声响。

事实上是我们乘坐的大客车离开长兴城之后,在郊外的某个地段,车轮好像撞到了障碍物,客车猛地一颠,整个儿短促而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撞出了乘客们的一串惊呼。我和莲子的身体几乎同时离开了座位,又重重地撞向前面的座位后背。不幸的是我前面的座位后背上的软包装部分早已脱落,我额头上的皮肤撞到的是坚硬冰冷的钢铁。我呻吟了一声,用手捂住前额。

怎么了?莲子惊慌的问。

头撞到铁上了。我说。

没事吧?我看看。莲子倾过脑袋来,睁大眼睛努力地看,光线昏暗,显然没看出名堂。她用手摸,说:痛吗?我说有点痛,她的掌心就一直贴在上面。我说这不管用,你吻一下就好了。她就真的在我额上的痛处吻了吻。

之后她又说起话来,说她坐台时什么男人都见过。她的声音显然超出了在这种场合说这类话题的响度,我有些替她担心。她说的时候我的手在她的腿上轻轻抚摸,她扭扭身子轻笑着说:你摸我腿的时候真痒,我怕痒。我赶紧顶顶她的胳膊,说轻点声。她伸伸舌头,压低了声音:真痒。

我说:跟我一道去南通吧。

她说:毛病啊,我去南通干什么呀。

我说:就呆一天,第二天你就回来。

她摇摇头。这一次她没有接着往下说话。在车前灯光的映衬下,我看见她的眸子里亮亮的。

我问:到常熟大概什么时间?她说:嗯——大概下半夜3点左右。

我说:那怎么办?她问:什么怎么办哪?我说:我是说那时没有车去南通吧?还有你,往哪儿去?她笑笑:就呆在车上吹,等天亮再说呗。无所谓啦。停了停,又说:天亮后我送你上车去南通,我呢,打call机让老板来接我。

接下来她又说起一个男孩,她说那个男孩常到酒吧来,人挺好的,还给她买了一条项链。但我总觉得他没多大意思,她说。

为什么?太天真了,太嫩了。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男性让你满意?这个嘛,成年男人,三四十岁的,很成熟的那种。

可他们都有家庭啊,怎么行?无所谓啦,只要我看上他他也对我好就行。

问题是那样下去很难有圆满的结局呀,再说年轻人当中并非没有出色的,你完全可以试一试嘛,为什么总是看上三四十岁的成年人呢?她反驳我了,语气明显变得有些激动:真是的!对一个人能说爱就爱吗?!我沉默了。我爱过,我是过来人,而且我从事文学创作的经历及与此相关的对爱情的看法和经验使我自认为在她面前有资格发表观点,但我显然说服不了她,我的爱情观在她面前是那么的经不起反驳。

她接触的世相和世人与我的大相径庭。这怕是最根本的原因。

其实我在读初中时就与别的女孩不一样,她说。

哪些方面不一样?我问,虽然我约略猜出一些。

我爱观察你,上课的时候也这样。她歪歪脑袋说。

你看看你,怪不得初中毕业后考不上去,小小年纪心里净在想些什么。

哎,就是。她颇得意地笑着。

醒来已是下午3点。我是被开门声弄醒的,不是开我的房间门,是开整个套间的那扇大门。然后是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嗒嗒嗒嗒,接着是开相邻房间的门,同时传来说话声,是女声。

我就起床了,去洗手间朝隔壁望了望,门关着,里面有说话声。

我下楼去学校门口的一家小吃部吃了一碗面条,往回走的路上我想去认识一下我的两位芳邻,我感觉她们应该是年轻女性。我如愿以偿,半小时后我们就在她们的房间里认识了,个子高些、漂亮些的叫柳梦,矮一些、不太漂亮的叫李雯,都是来试教的老师。柳梦来自新疆,李雯来自陕西。当我对她们的远道而来表示惊讶和敬佩时,柳梦笑了,她的笑很美,但美得有些接近于媚。

在学校食堂吃了晚饭,便相约去逛逛马路。是柳梦先提议的,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李雯似乎不太感兴趣,正当柳梦很快的对我说出“那我们俩去”的同时,她又点了点头。我很快望了柳梦一眼,没望出什么异样。

三人走到马路边上,开来一辆车,柳梦的手拉了一下我的腰,我想大概是要把我拉开些以免被车撞上,车过之后,那只柔软的手在我的腰部逗留了约十几秒钟,一种非同寻常的感觉蹿上我的胸梢。

转了约摸半小时李雯说不想转了,回去睡觉去。柳梦说你呀你呀真是扫兴,这样子出远门你不嫌憋得慌啊你。李雯不高兴了,一拧腰说你们接着吧,我先回去。

柳梦拉我的胳膊说我们再转会儿吧。我看看李雯离去的后背,有些犹豫,柳梦说,她就这样,没关系的,我们走吧。

我说你好像跟她挺熟的。

柳梦说哪儿呀,她陕西我新疆,昨天上午才认识呢。

我说那你怎么知道她就这样?柳梦又笑了:嘿,我有火眼金睛,能一下子把人看透。

那你看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呀,嗯——是个对女人不怀好意的家伙。她望着我,头一点一点地说。你的眼睛老往女孩身上溜。

我吃了一惊,心想这女孩了不得。我有些难堪,但仍镇定而不失洒脱地反问:这有什么不正常吗?当然正常啦,我又没说不正常。她又补充说,男人连不怀好意都是正常的。

你真的这么认为?我又有些惊讶了。

真的。怎么,这有什么不正常吗?她来了句同样的反问,捉弄的眼睛闪了闪。

我没说话了,她真的让我惊讶,这样的女孩我只在小说里见过。我也曾在我创作的小说里试图虚拟类似的女孩形象但没成功。

经过一家烧烤摊,她停下了,认真而又贪婪地端详那些串在细竹签上的小玩意,然后直起腰对我说,我想吃烤羊肉串。两眼定定的望着我,好像我就是烤羊肉串。

我笑了:吃吧吃吧,美猴王。

什么?美猴王?她眨着眼睛。

你有火眼金睛,不是美猴王吗?她口扑地笑了:倒也是。

她要了4串,我付了摊主4元钱。她见我付了钱,便把其中的一串送给我:喏,我请你吃烤羊肉串。我哭笑不得。

边走边吃,片刻之间她就吃光了,把光竹签儿往路边一扔,说,回去吧,不想逛了。

我还想逛,和漂亮的女子逛夜马路是一件不坏的事,但眼前这个女子显然是个我行我素外带点儿桀骜不驯的角色,勉强她可能吃力不讨好。便往回来。她将手腕十分自然地伸进我的臂弯,宛如情人间的举动。我略感不自然,但又很惬意。我尚不知道这柳梦到底是何许样人,因此有些猎奇者常有的那种激动和不安。

回到公寓楼,我想请她到我房间坐会儿。我有一种想跟她多呆会儿的欲望,而此刻这种欲望竟是如此强烈。我想这种欲望该是从莲子那儿没有得到充分满足后的延续。

当我把头伏在莲子的双膝上,双手搂着她的腰的时候,我听见莲子平静而温馨的呼吸,搂着她腰的手感很丰腴。莲子长得比较丰满(但不肥腻),记得在此之前她来看我的那一次是夏天,她穿一条齐膝上三寸的短裙,两条大腿丰腴而结实。

当我抬起头来试图再一次吻她的唇,莲子轻轻推开我的双臂,说,我该走了。

为什么?我有些失望地问。

我不能再呆下去了,再呆下去就是我的错。

我不太懂她的意思。我想莲子不会是处女,想必是不会太认真于我的动作的,何况她主动对我多次表示过某些意思。我认定这是她的矜持,所以更紧地搂住她,说,别走,好吗?她摇摇头:不行,再不走会出事的。

我明知故问:出什么事?她潮热的眼睛有些迷蒙地望着我:你知道的。

她站起来,说:我吻你一下吧。她在我脸上吻了一下,然后决然地挎上她的小包,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说:我回来过春节。

车过宜兴不久,莲子说肚子有些疼,可能是刚才饭吃多了些。她说她在常熟做了一年多,钱赚得不多,倒弄得身上到处疼,胃疼、肚子疼、关节疼。我说你这样让我心疼,我给你揉揉好吗?她白了我一眼,但没有阻止我的动作,我隔着她的衣服把手贴在她的腹上轻轻揉起来。她穿的衣服并不多,尤其是下身的衣服。我知道城里的女孩和在城里打工的乡下女孩往往如此,即使是在大冷天也要保持外形上的风度。揉了十几分钟,我听见莲子说:好一些了。但我仍间或动着手指,并不想停下来。我喜欢那种感觉,虽然隔着衣服。我觉得女人真好,跟女人在一起一切感觉都是让人称奇的。

后来我的手就无法免俗地滑到她的腿上了,是内侧,柔软而又极富弹性。我感到一种类似春雨到来之前土地蒸发出来的微潮的热气。我愿意让我的手更勇敢前进一点,但只是想而已,我怕莲子会因此而陡生厌嫌,同时我觉得我倘若那样就未免过分了些。莲子是我的学生。

我克制着自己的某些欲念,尽管我心里觉得这些欲念绝对不是淫邪。

莲子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好像睡着了,我听见她的细细的、均匀的呼吸。

我说:进去坐会儿吗?她歪歪头:是认真还是客套?我顿时有些恼烦,说:随你怎么想。

她收起笑容,望了我一眼,一转身去开她的房门,手在衣袋里掏,大概是没掏到钥匙,又拍门,门里没动静。她站在门口,既不转身,也不言语,就那样站着。

开始我是幸灾乐祸的笑,笑出了声,接下来我顿生怜惜之情。我伸手碰碰她的胳膊,她猛地拂掉我的手,仍站着。我转身走进我的房间,关上门,耳朵贴在门上听,冷不防门砰的一声响,我打开门,见她两行泪痕却又满腔怒火地站在门口望着我。我说你疯了,这么用劲踢门。她说我就是疯了我早就想疯了,怎么样?!这一回没等我再上前,她扑过来了,那架势让我疑心她真是疯了。她扑到我怀里捶我,掐我,嘴里没完没了又缠夹不清的说着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清。最后她抬起脸来似哭似笑地说:我真的像疯子吧?真的,你的样子挺吓人的。

把你吓着了吧?她说,真实我是个挺好的女孩,不,不是女孩了,是女人。

你结婚了?我问。我以为她不过二十二三岁,才大学毕业没两年呢。

怎么?不像吗?她眨眨眼睛,你以为结了婚的女孩是什么样子?这样吗?她用一只手自胸部向前下方直至腹部划了个大圆。

我笑着摇摇头,这女孩。

她又偎过来吻我,她的频频主动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她的双唇滚烫滚烫,像烙铁,我感到我的身体有被熔化的迹象。

一阵狂吻之后,她轻轻喘息着,征询似的说:我今晚在你这儿,行吗?我愕然了,心头一阵狂跳。

你的同伴……我犹豫着。

你是说那位李雯李老师?我和她不是同伴嘛,我对你说过了。

我是说,她要是知道你在我这儿……我才不管呢,我什么都不管。再说,试教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她知道我是谁呀。

我没说话,只是下意识地抚着她的头发。她仰脸声音细细地说:告诉我,你想不想?要是真的不想我可以马上离开。

我发干的喉咙里艰涩地吐出一个字:想。

几年来我一直等待着有那么一次艳遇。但这次来得太快了,我仓猝上阵,显得笨拙而无序。但我发现自己疯狂得可以,三年的独居生活和一直渴望干点什么又一直未能如愿的被压抑的欲念全在这一刻发泄出来了。我望着柳梦迷乱状态下的那张涨红的脸,脑中闪过一些杂乱的片断:摇晃不定的车窗;飞速掠过的树木、田野和村庄;不断上升的陆地;大街上别着手机匆匆赶路的男人;涂着唇膏倚门而立的小姐……甚至一些看来与我当前正在进行时的活儿毫不相干的词汇:电脑、证券、弹劾克林顿、沙漠之狐、巴西金融危机、软件、硬盘、黑客、千年虫、世纪末、99大劫难……柳梦的叫唤一浪高过一浪,潮水一样淹没着我。

无锡到了,莲子告诉我。

哦,夜晚的无锡真美呀。

再过半小时就到常熟,莲子轻声说。

到了常熟,我和莲子就该分手了。我又一次吻她的唇。她每到一处的类似的提醒总让我倍感时空的飞逝和旅途的充满焦急。

你真棒,柳梦说。告诉我,这么瘦哪来的那么大的劲?多长时间没跟你老婆在一起了?别说这个行吗?我说。

柳梦吃吃的笑了,光滑的身体又向我怀里蹭了蹭,猫似的。这猫似的女子毫不设防地向我说起她和她丈夫的事来。她在新疆,他在浙江,结婚两年了,总调不到一块儿。快半年没在一起睡过了,她都快想疯了。既然调不到一块她就来江苏应聘,聘上了至少离他近些。她来之前跟原单位校长吵了一架,因为校长不给她办停薪留职,威胁说要擅自去应聘就把她的编减掉。她说我豁出去了,公职算个什么东西,大不了像李雯一样呗。

我说李雯是怎么一回事?没有公职?她说李雯一年前下过海,现在没有公职,什么原因李雯没说,李雯把希望全寄托在这次应聘上,昨天曾说要不要给这里的领导送点礼物。

我说:这不妥吧,人家民办学校公开招聘,就是要看真本事,把内地那些俗套搬来说不定弄巧成拙,再说就是送礼也要等试教之后心里有点底才送啊。

柳梦叹了口气:她大概是急的,听她说她有半年没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了,吃饭都成问题。

后来我们都不再说话。沉默了约十来分钟,柳梦开口了:我觉得孤单,就现在。你呢?我也是。

怎么回事呢?明明我们这样挨在一起为什么还有这种感觉?她自语着。

但她很快又活跃起来,捅捅我的胸:哎,你说,要是聘上了你来不来?当然来啦,不然要千里迢迢来试教干什么?我奇怪地反问。

我可不敢来,她笑着说。

为什么?嗯……怕见你呀,你那么大疯劲,老虎似的。她嘻嘻的笑。

我正告她:可不许把今晚的事漏出去。

我偏要漏出去。李雯一回来我就过去对她说。

她的话刚落音,套间响起了开门声。柳梦伸了伸舌头,低声吃吃地笑起来:李雯回来了。

我有些紧张,说:别出声。

李雯的脚步进了隔壁房间。

柳梦的嘴唇贴上我的耳朵:哎,还行不行?我说不行了,好累。她无声的笑笑,说:那我过去啦。吻吻我。

她轻快地穿好衣服,赤着双脚,拎着高跟毛皮鞋,猫一样向房门走过去。

我和莲子是在早晨6点30分分手的。

分手之前我们在客车上睡了将近3个小时,说是睡其实是靠在座位上半睡半醒。

因为下半夜气温更低,而搭在我和莲子身上的那条毛毯此时显得太单薄。莲子的身体蜷成一团缩在我的怀里。后来她倒是真的睡熟了,而我则睡不了二三十分钟就要醒一次。心里依然是隐隐的不安,说不清原因。

我觉得莲子其实是挺苦的,我记得教她书时,她是个穿着很寒伧的学生,她住校,每星期只有几瓶腌菜就饭。只是性情开朗活泼,似乎与她的家境不相称。打工之后第一次去见我,我发现她变了不少,穿着变了,与城里姑娘相差无几,话音变了,全无了家乡的土音,是那种略带嗲气的不紧不慢的城市服务行业的女孩说的软性普通话。而且我注意到她的两句口头禅:毛病啊;无所谓的啦。后一句口头禅尤其在说到她的将来和她与异性交往的话题时用得最多,这让我为她担心。在车到常熟停在一个大停车场内,我们预备捱到天亮时,我曾对她说:莲子,你别在车上陪我受罪了,还是call你老板让他来接你吧。

莲子沉吟了片刻,叹口气:唉,让哪个老板接呢?哪个老板?我又迷糊了。有几个老板?多着啦,现在的,以前的,还有更以前的,我自己也搞不清。反正无所谓的啦。

我说,你总是无所谓,这样下去不是事情啊。

怎样下去就是事情?她反问。每问到关键的问题她总是不正面回答我,而每到此时我又总是词穷了。有词儿在她面前也是苍白的。

还是不喊吧,他正在睡大觉,她说。你安心好啦,我陪你到天亮,天亮后我送你上车,然后呢,我就去老板家,其实你还不知道,我这次是跟老板吵了一架后偷着跑回来的,我现在去了后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莲子该怎么办,我煞有介事而又十分可笑的在心里为她想办法,甚至为她设计未来,又觉得任何所谓的设身处地都毫无意义。

我甚至想到莲子对我想必也就是逢场作戏吧,至多也只是想从她少年时代所喜爱的老师这儿寻求一些补偿——在外面的世界所未寻求到的、感情上的补偿,或某个方面某种程度的满足。也许我的使她失望或彼此最终的不可能,她并未很认真地、全身心投入地去“喜欢”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就像车窗外半明半暗中的夜色一样捉摸不透。

6点30分,我走向一辆开往南通的个体中巴。上车前,莲子匆忙抄了个电话号码给我,说你到南通后,应聘结果如何,打个电话给我,这是王老板的电话。我说我几天后回来,还从常熟转车,你来车站吧。她想了想,说:可以,我要是不忙的话就来车站接你。我加了一句:我在常熟玩一天,嗯?她笑了:毛病啊,常熟没什么好玩的,而且——你晚上怎么住呢?住旅馆我不放心,我那儿又没地方住,总不能跟我睡一起呀。

中巴驶出车站,拐弯了,我看见莲子小小的身体仍站在那儿。

走出教室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

我过高估计了这家民办中学学生的素质和水平,开讲几分钟后,我发觉情形不对,他们胆量小,不敢主动提问,甚至回答问题时也是胆怯怯的;反应也不够敏捷,等等,所以我期待中的师生双向交流的热烈场面始终没能出现,这让我沮丧,我为这次应聘的前景及最终结果而焦虑。

但课后我以讨教的方式向几位听课的教师侧面打探,皆曰还不错。一位年龄稍大些的教师拍拍我的肩膀说:你的普通话很不错,每一句都说得很清楚。我说您能给我预测一下结果吗?他说,很有可能被聘用。这使我稍有宽慰。

柳梦和李雯的试教课安排在下午,柳梦教音乐,李雯教数学。我提议大家试教后到饭馆里聚一次,柳梦连说OK,李雯说,看情况吧,要是还不错我就去。柳梦不满地说,错了也去吧,管它呢。

半下午大家在套间里汇合了。柳梦很高兴,说课堂效果不错,那架钢琴好极了。

我问李雯晚上去不去,李雯露出难得的一笑:去吧。看样子她的课也一定上得不错。

太阳落下地平线了,南通被一层淡淡的说不出色彩的雾气似的东西笼罩着。大街小道上的人都行色匆匆,像一群又一群羽毛色彩斑驳的鸟。我和柳梦李雯向校外走,刚走出校门,有人在后面喊:柳梦柳梦柳老师!回头一看,是一直与我们联系的校人事处处长。

柳梦说,你们在这等我。返身向处长走,我就和李雯站在原地等。六七分种后,柳梦走过来了,脸色变得很难看。

怎么了?我和李雯同时问。

她摇摇头,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我追问。我感到事情不妙。

她仍是摇头,说,我们走吧。忽而又笑了,说,哎,你能喝白酒吗?酒量如何?我说还可以吧,她说待会儿我陪你喝酒好不好?我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潮潮的,像蒙着一层水雾。

我们选了一家看上去还算清爽的小吃部,我和李雯各点了一个菜,柳梦点了两菜一汤。我说吃饭吧不喝酒了,柳梦大声说男人不喝酒算什么男人。

喝酒的间隙,我出去给莲子打电话。接通了,是另外一个女人,我请她喊莲子接电话。

是你呀。电话那头说,声音压得较低。

你以为是谁呢?我说。

我刚才打了个call机,正等人家复机呢。

我说我要告诉你试教的情况。

嗯……说吧,简单一些好吗?我有些失望,忽然不想说了,但还是三言两语的简单说了一下。最后我说你明天来吗?毛病啊。哎,我怕这会儿人家正复机呢,挂了吧,啊?还有,别打电话来了,行吗?……好吧。

那晚柳梦喝醉了,在她半笑半哭的话语中我和李雯得知,就在我们三人试教完毕回到套间时,她原校的领导给育英学校人事处来了电话,说柳梦前来应聘未经学校同意,是擅自的,因学校师资紧缺,经研究决定,不同意她应聘,请育英学校予以合作,否则……云云。育英学校只得对柳梦告以实情,表示遗憾。

李雯当晚乘12点的省际班车回陕西。她看着醉卧的柳梦,对我说,你照顾她一晚吧,她挺可怜的。又说,我知道前晚你们曾在一起,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毕竟大家才认识不到一天啊。不过现在这样的事也不稀奇吧,只是今晚可别让这里的人知道。

其实那晚直到天亮,我和柳梦什么事也没做。她沉醉不醒,偶尔梦中乱蹬被子。

天亮之后,我服侍她洗漱完毕,吃了早点。她问我什么时候回安徽,我说我随意,但我必须先把你送走。她说我不想走了,我在这儿睡一天,你先走吧。我说这不可能,把你一人丢在这儿我不放心。她半晌无语,忽然问:昨夜我们没做什么吧?我笑着说:我倒是真的很想,可惜你睡得像只懒猫。她叹了口气:真的可惜,浪费了一夜。又望着我说,我现在没了那方面的兴趣,不然……我说你下一步怎么打算?她说还有什么打算,回去呗,回去杀了校长报仇。我吓了一跳:别吓人,你可千万别犯傻!她笑了:说着玩的,看把你吓的。

我向她要具体地址和电话号码,她摇摇头:你只要知道我叫柳梦就行了。我们萍水相逢,然后各奔东西,不要再记挂着,要那些俗套干吗。我也不要你的地址和电话,这样最好。

中午我送柳梦上车,走出校门时,柳梦回头看了看育英学校的门牌,默默地走路。这时起风了,身上骤感寒冷,柳梦拉起衣领,双手插进上衣兜里,走得很快,好像全然忘记了身边的我。

下午5点,我到了常熟,下车后我便给莲子打电话。

您好,王先生吗?我是。您是谁?我是莲子的老师,请喊莲子听电话好吗?唔,莲子不在这儿,她昨天夜里就走了。

走了?去哪儿?上海。

……她留了地址和电话吗?没有。不过她午后给我来了电话,是用手机打的。这丫头是有些本事的呀。

我放下电话,想想风中的莲子此刻已在上海,我心里一片空茫。

我转身欲走,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哎,哎——我掉头一看,电话亭旁边是个发廊,一个挺靓的小姐坐在门边朝着我喊。我环顾左右和身后,没别的闲人。小姐又喊:哎。我没理她,抬腿就走。

风更大了,强劲有力。我想起还要赶往和莲子来时的那个停车场,那里停着一部开往安徽石台的班车,我看看表,离发车的时间剩下不到10分钟,心里一急,便加快脚步,在风中疾走起来。

风中的诗意


微风拂面,袅袅炊烟,不知是否怀念曾经,已到秋意的浓烈。

想要在晨光中回忆那顽皮的微笑,像薄雾一样淡淡的。

随意看着秋叶随风落地,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想,钟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固执,单纯的让人怜惜。

今夜是否有那美丽的星星,还能否看到那守护的星光,我期待的等候。

记得那年的冬天的夜晚我们谈了许多话,走了许多路,没有多余的情感,只有那心灵的愉悦。

太遥远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那夜后带来的是幽独。没有惆怅,没有怀念亦没有忧伤。

我偶然想起还会有一天一起畅谈余生么?还是在宁静的等候后消失在晨风中,享受着晨风中渐浓的寒霜,

叶在风中飘落,坚强着来年的枝繁叶茂,年复一年的重复,而我们一次长成只为一次凋落。

那些数不清的季节和快乐都去哪里了?

我们的影子和夜晚又将在哪重复?

一片落叶随风飘动,如果这个时候,你走向我,我会对你说:亲爱的老友,旧日时光是快乐的亦是怀念的。秋夜带不走你的心,却已带走了你的梦。

深巷里的凝望


粉墙黛瓦之间,幽幽深巷之后,总有一个身着青灰色大褂的老人,坐在摇的藤椅上,背倚那爬满青苔的石灰墙,脚踏着那无比光滑的青石板。用那深邃的目光深情地凝望着转角处微弱的阳光,目光中闪现着孩童般的期待。

我们踏着微弱地阳光走了进来,太婆赶忙起身,柱着拐杖,向我们迎来。她饱经岁月苍桑的脸庞尽显难以掩饰的喜悦。太婆已经九十多岁了,shenti却还很硬朗。她这一生有许多儿女,也可谓是子孙满堂了。太婆这一生过的热热闹闹,我们自然尽力丰富她这不平凡的一生。

每次放假回老家探望她,太婆总是开心的呼唤我:松子,松子来了!我总是笑而不语。因为我在等待,等待她重拾记忆的匣子。当然过一会儿,待她看清我的脸庞,才会像个说错话的孩子,挠挠后脑勺,道:原来是喽喽来了,快进来,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尽管我知道接下来的剧情,可我却总是极力配合的像个演员,搀扶着她走进内屋。看她吃力的拉出那个精致的红色木箱,打开来满是屯积着的零食。许多都是我平常爱吃的,其余的,一定又是分配给其他的表兄弟姐妹们。太婆不差累黍的挑出我那份,满怀期待的等着我接手,而我却百般推辞,直到她的眼睛不再闪烁光芒。不过尽管如此,她却总还是热情有加,好像世界再也没什么胜过这份热情。

记忆中的每一个除夕夜,我们总会接来太婆,在外婆家,叫上整个大家族的人,齐聚一堂。太婆在这个时候总是很开心,换上母亲为她买的红色大棉袄,配上新买的红色拐杖,喜庆极了。这时候,她总是像一个孩子,咯咯的笑个不停,脸上的皱纹会聚在了一起,恰似一朵朵盛开的傲骨寒梅。

在饭桌上,太婆总把我们当作还未学会夹菜的孩子,总是争分夺秒的为我们夹这夹那,却顾不上自己。

母亲有一天对她说:奶奶啊!我们都已经不再是牙牙学语的孩子了,您就自己多吃点儿吧!太婆笑了笑,答:尽管你们都已经长大,可在我的眼中,你们也不过是天真无邪的孩子罢了。说完,就用手拍拍母亲的肩膀。太婆这双沟壑纵横,老茧丛生的手中积攒的,是对子孙深深的爱与关怀啊!

不管多么美好的时光总有散去的一刻,时光也总是那么无情,在我长大chengren之前,就用那没有温度的手,带走了太婆。我想,她只是走得太累了,稍微小憩一下。待我们走后,她会重新爬起来,沿着那条望不见尽头的小路,踏着漫天飞舞的金色银杏叶,一个人走。在最后一个站台,等待着我,慢慢向你走来.

每年清明节,我都会来这大山之中,看火蛇吞噬着一张张花花绿绿的冥币,眼眶热热的,心中酸酸的。涌动着一股热流,想哭,却始终哭不出来。

看着手中的这张相片,不知何时多出了几滴有温度的水珠。

在那粉墙黛瓦之间,幽幽深巷之后。那双牵着我的手,不知何时,竟松开了。望着眼前这条没有尽头的金色小路,我还未学会如何表达我的哀愁。

而踏上这条小路离我而去的人,没有回过头,看一眼。我又多么期待深巷里这份深情的凝望啊!

风中的誓言


也曾认为,是青春的底蕴就是孤独,亦或是,孤独弥漫了整个青春。曾经也一味地认为,有些情绪,只能发生在我们最透明的少年时代,那时头顶的蓝天永远是一张寂寞的脸,浮云将一些渲染在悲伤的釉质,在天空发着光。

如今,却不再这么认为。所谓青春,便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是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回忆。或热烈、或疯狂、或平淡,或简单而美好,看似渺小的曾经,却点亮了我一整个青春。辛弃疾曾说: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许是真的如此,当青春年华离你渐行渐远,你才会真正明白,愁是何滋味。而年少时所拥有的,不过是淡淡的忧伤与迷茫而已。

有的人,花费一整幅青春,只为追寻一个人,在花枝招展的年岁里,为着自己所喜欢的某个人而倾尽所有的激情,对着高山,对着河流,许下滔滔誓言。只是我们一直都不知道,青春岁月里的相逢,从不需要任何的约定,一次偶然的擦肩、一个不经意的回眸、一个爽朗的笑容、一次温柔的目光,都可以结下一段缘分。我们自以为只要为此倾注深情,便可以如愿以偿,与自己所爱之人携手一生,只是又有多少人能够坚持到最后,有多少人能够一直守着那曾经许下的约定,为此而付诸努力?又有多少人,在走过一点缠绵的旅程过后,开始有了厌倦,到那时候,是否会发觉过往的山盟海誓,只是一场青春的玩笑?

有多少美丽的誓言与约定,都被茫茫的岁月风尘所淹没,多么生动的诺言,都抵不过你的一次行动。虽是有的人说,等待的时间越长,就越幸福,只因他们为了等待心中的那个人,愿意抱着期望一直等待,在他们心中,许是悠长的等待方知久别重逢的幸福与欢喜。但人生却总是造化弄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曾让你交付出自己一切的人,是否值得你等待,又是否能如你所愿,给予你圆满如意的爱情。

尽管年年盛夏依旧,然而故人你却一去不复返,再也不会回头,不会再与我相遇。可我却从未因此而感到悲伤,也从未遗憾与你的错过。世间的万事万物,皆是因了一个缘字,方才能得以相遇,而漫漫人生,能够始终住在心里的人,实在不多。能够让自己一直珍惜的回忆,也实在是太少。

既是如此,我又何须让自己沉浸于过往,沉浸于悲伤之中。身旁的每一阵风,会捎去我最殷切的祝福;身旁的风,会将我的快乐捎给远方的你,而那飘散在风中的,看不见的,却感受得到的,却是一直印刻在心间的,曾经的你那银铃般的笑声,随着风儿,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

只要一到夏天,脑海中浮现出的便是你的笑脸,若要说青春年华里最美的一道风景,那当是属于你最明澈爽朗的笑容,像极了那明媚的阳光,亦像极了那黑夜里不断闪烁的星辰。所以,能遇见你,便已是我莫大的欢喜。与你之间,从没有过任何的约定,因为你我都不喜欢拘束,畅所欲言,无话不说,无话不谈,对待彼此,皆是一片真诚。所以,我更倍加珍惜这段真挚的情谊,因而到了现在,纵有遗憾,却也不会生出太多的惆怅与忧伤。

曾有人问我,落梅是何人,落梅又是何许人也,笔下的文字,写作的灵感又是源于什么?而我只想说,我亦不过一个寻常女子,以笔下的文字,以写作做我此生的修行,不求得闻达于世,但求能安静地做个文人。在我笔下的行文里,做着我那旖旎的山水之梦,写简约的文字,做自己想做的梦,笔下的文字,亦随着淡然的心性所流淌,只愿有天,能写下温柔若行云流水的行文,给予你们些许的温暖与感动,便已所求无他了。我,便是这么一个人。你们于文字间所见到的我,便是最真实的我。

仅是一首歌、一阕词、一本书、一杯茶,便可陪伴着我,度过这如水平淡的年华。有时候,寂寞是如此地心动,也唯有此刻,世事才会如此波澜不惊。而我则甘愿守着这份孤独与寂寞,继续我作为一个文人此生未完的修行。

伴随着那耳畔回荡的一首《风誓》,让我浮想联翩,感慨万千。最短暂的相逢,最动人,是刹那,是缘分。茫茫的人海里,又是谁静静数黄昏。秋天在等微雨,我等风也在等你。风铃吹过,山谷里的角落,是我为唱你的,那一声一声佛。大雁飞过,那宁静的湖泊,是你为我照亮那一世的烟火。是啊,风中的誓言,风中飘荡着的承诺,是谁为谁许下的?又是谁,独自对着明月清风,对着山水迢迢,独自嗟叹,独自悲伤?

每个人,都曾有过青春年少,也都曾有过灿若烟花的爱情。虽然短暂,却又永生难忘。这世间,了一卷土重来的事情有很多,但是逝去的时光和错失的情感,却是一去不复返。既是这样,不如就让一切,让一切的誓言,都飘散在风中,都随风消散而去吧。跌宕起伏的人生,本是虚与实所生,悲欢聚散交织,失去的,就洒脱地挥手道别,留下的,所拥有的,便好好珍惜,如此,便好。

谁在风中呓语


雨后的乌兰草原上,马莲花儿悄悄地绽放,蓝白相间的花瓣儿沾着雨珠分外妖娆。潺潺小溪欢腾着,一路向前。草儿苍翠欲滴,在风中调皮地摇曳着。蔚蓝的天空中一队天鹅在翱翔。不知名的鸟儿在草层间飞来飞去,不停地鸣叫。近处的盐湖波光粼粼,浩渺无边。远处的山峦白雪皑皑,好似一顶顶洁白的草帽。风中不时传来一阵阵油菜花的芬香。

悠悠蓝天、片片白云、潺潺流水、浩浩盐湖、朵朵野花、簇簇绿草、淡淡花香、姗姗天鹅、鸣鸣鸟儿、峰峰山峦、皑皑白雪,构勒出一幅多么精美的柴达木盆地东部的大自然画卷。

站在这风景如画的雨后草原上,天高云淡,莺飞草长,花香缕缕,微风轻抚,我身心愉悦,暇思绵绵......

有另一种风景,叫岁月路上。

遇见是一份突如其来的惊喜,那份朦胧,那份羞涩。它有时让人不顾一切,有时让人踌躇不前。那份奢望,那份美好,那份颤栗,那份飘忽。是谁的微笑,在谁粉嫩的双眼皮花瓣上跳跃?是谁的柔情,在温润的和风中拨动心弦?也许惆怅落寞不是因为你,却总喜欢把你锁在寂寞里;也许人心不在,心不在,形却永在。

人生如梦,醒来才知风来了又去,花谢了再开。岁月若水,走过才知深浅,时光如歌,唱过方品心音。花开花落,缘聚缘散,岁月长河里暖了多少相遇,又惆怅了多少离别。谁还在天涯,呓语着咫尺的情话;谁还在海角,重复着昨天的誓言?往事穿越时光,打湿了谁的眼角?牵挂穿越心灵,温润了谁的思念?或许生命的美好,就在于相遇与别离间留下的岁月痕迹。如若相遇,别问是缘是劫,浅浅遇,深深藏,彼此安好便是晴天。

岁月如歌,红尘有爱。在人生的长河中,我们终究是匆匆的过客,每天都在演绎着一幕幕悲欢离合、阴晴圆却。既然无法把握,那就风来迎风,雨来赏雨,花落不悲,花开不喜。守着一窗宁静,半点清逸,等待着日出,守候着月落。

人生太长,时光太短,多少守望物是人非,多少情缘人走茶凉。有些人,有些事,只能淡淡存放,隐于幽幽岁月。有时,累了就暂切搁下尘世的烦扰,去享受享受大自然的美景,心如莲花般绽放,不浮不燥,不悲不喜地去感受时光优雅,去品味岁月清欢。

眼前这苍翠欲滴的蘸绿,那若有若无的油菜花香,惹人爱怜,沁人心脾。让我身心两忘。风中的马莲花一簇簇、一团团摇曳生姿,附着大地,向着蓝天,向着莺柳依依、桃绿花红,轰轰烈烈地张扬着内心的豪气长天。

芦成良初稿于乙未年甲申月二十日夜

母亲的姿势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他们就住在一套用木板隔成的两层商铺里。母亲半夜起床上厕所,突然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便意识到家中出事了。等丈夫从梦中惊醒,楼下已是一片火海,全家两个女儿三个儿子以及两个雇工都被困在大火中。孩子们被叫醒后,各个如受惊的小兔子,逐一聚拢到母亲身边。幸好阁楼上的天花板只有一层,砸开它,就可以攀上后墙逃生。绝望之余,父亲带着两个雇工砸开天花板,并第一个抢先翻过墙头。父亲出去后,再也没回来,他只顾呼唤邻居救火。高墙里面,大火离母亲和五个孩子越来越近了,5个孩子中,最高的也只有154厘米,而围墙竟有两米多高,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单独攀上去。幸运的是,墙头上有一个雇工留了下来。他一手抓紧房顶横梁,另一只手伸向墙内的母亲和孩子。别怕,踩着妈妈的手,爬上去!母亲蹲在地上,抓牢大儿子的脚,大儿子用力一蹬,抓住雇工的手攀上墙头翻身脱离了险境。用同样的办法,母亲把二儿子和小儿子一一举过了墙。

此刻,火舌已舔到脚掌,母亲奋力抓起二女儿。此时,她的力气已用尽,浑身不停地颤抖。大女儿急中生智,协助妈妈把妹妹举过了墙。火海中,仅剩母亲和大女儿。大火已卷上了她们的身体,烧着了她们的衣服。大女儿哭着让妈妈离开,但母亲坚决地将大女儿拉了过来,拼尽最后一口气,将大女儿托过墙头。当雇工再次把手伸向母亲的时候,她竟然连站立的力气也耗尽了。转眼间,便被大火吞没了。墙外,五个孩子声泪俱下地捶打着墙,大喊着妈妈。而墙内的母亲再也听不见了,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消防人员赶到,20分钟便将大火扑灭。人们进去寻找这位母亲,看到了极为悲壮的一幕:母亲跪在阁楼内的墙下,双手向上高高举起,保持着托举的姿势。

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深圳,人们也将永远铭记这位英雄母亲的名字卢映雪。

那寒风中的老人


那是多年前一个寒冷的初冬,我在外单位培训,中午回家吃饭。刚到家门口,看到邻里的婆婆在寒风中来回走动,瑟缩发抖,脸色灰白。我惊奇的问:大娘天这么冷快进屋吧。大娘瞧着我,嘴唇哆嗦了两下,掠过了一丝无奈。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钥匙落在屋里进不去屋了。

到我家暖和一下吧。你儿子一会就下班了。

她有些不情愿地跟我进了屋。

坐吧。喝杯开水,冻坏了。

大娘显的很沉重,好象满腹心事,可能是风吹着了。

我没多想,三下五除二淘米做菜,随后就做在桌前看笔记等着饭好了。

过了一阵饭好了,我要炒菜,大娘起身要离去。我说你儿子没回来再待一会吧,她依旧很沉重,叹了一口气说了句没头的话,谁知道他们还回来吗?从大娘的口气我感到她家有事,可能是我没往下想。

那大娘就在这吃吧,饭够您吃的了。她推托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谢谢你了

当我把香喷喷的大米饭和炒鸡蛋摆在老人面前的时候,她眼里噙满了泪花,嘴唇哆嗦着,半晌终于哽咽道:

两口子闹离婚,原由zai我呀,我这老不死的,哪天死了算啦。

大娘别想不开。

他们家的事我也知道点,两口经常为点小事连个嘴,打个架,于是我劝慰到,都在气头上,没事一会就好了。

大娘说:今天那媳妇把我骂了,撵我走。门也锁了,我上哪去呀。

好吧,大娘先吃饭。别想不开,他们不回来你就在这待着。一会我去找他们。

大娘脸上有了缓和,充满感激对我说,你这孩子行啊,往后也错不了!听了这话,我的心里有些翻腾,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凌乱在风中的回忆


微风徐徐,芳草凄凄,初秋的夜色凉如水,躁动的心也随着骤然降低的温度,凝结,冷却。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听着水木年华的这首《一生有你》。始乱终弃的回忆,又开始慢慢占据我理智的思绪。叹息,在心里徘徊不止。

感叹的不是过去,也不是分离,而是现在我与你们之间的距离。不管任何感情,终会湮没在斑驳的时光里。我懂得时间在悄悄前进,也懂得它不会停留在某个地方等你。我从不奢望,我清楚自己的权利。这已经成为了回忆,而回忆的权利谁能剥弃?

不想去细说往事,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心里流动着与你们的情。我说过,你们走过风雪的时候,能不能回头看看?也许我,也许某个人就在光阴树下,捧着一束兰花等你。

如果没有等过,谁又能知道等待的时间是用漫长来形容。如果没有等过,我又怎会写下早已丢弃风中的记忆?为什么等待,为什么等待?难道当初约好的都忘记了?难道毕业时候的合影那一刻就注定成为回忆?

我等了许久,许久。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只记得等到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樟树的叶子落了一季又一季,等到那白桦的军姿也渐渐站的不整齐。我不知道是否是这人世把你们孤立,亦或是你们渐渐都学会了怎样去逃避往事。

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静静望着。凉风拂过,我也变得坚定。等不到你们,抓不住身边的人。这样的等待,我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太大。我再也没有能力去耗费,那青春留给我仅存的光阴。我想,我该起身,与往事割袍断义。我用青春为纸,思念为墨,为你们写下回忆。我将它寄存在这段时光里。

始终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人来寻找回忆,收集散落青春,那淡淡的留恋之情。

如果,时间有太多的如果。如果我的青春没有期限,如果的身旁的人会默默等我。这一切的如果始终是假设。人生中没有如果,感情里没有但是。但我却又那么期待如果,如果,如果

记忆中,或许有些事情让你刻骨铭心,也许有些事情让你恨不能忘记。我们要承认,岁月,正慢慢的带我们远去。不管开心,难过,它都是生命中一段不可或缺的风景。有人活在童话中,有人活在过去。而我,却是深深陷进感情里。

时间过的太久了,说不清谁对谁错。记忆被时光腐蚀,一点点,慢慢的消逝。直至现在,早已是模糊不清。晚风撩拨,更显得凌乱无比。岁月催人老,时看花落尽,散落在风中的信,但愿有一天能有人将它拾起,去看看昔日,一起洒落泪水,一起放肆欢笑的光景。

梦里花落知多少,63013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