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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上寻花

发表时间:2020-08-22

【www.qg13.com - 老兵寻妻】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野上寻花",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脚步慢慢悠悠,动作迟迟缓缓,独自一人去野上寻花。有人说,这已经是秋天了,都快入冬了,还能寻得着花儿吗?我没有动摇决心,也并不怀疑,并且我深信,在野上的某一处境域,一定生长有某种特别的花,在等待着我用这颗细腻而温柔的心去侦寻,而它是静静然地开在那个角落,默默然地坚守着自己能够养育灵魂的一方水土,优雅地,又那么孤傲地,坚强地立于凡尘滚滚,骇浪滔滔,仍旧能够伫立于不败之地,散发眼里的天真,挥霍心底的柔情。

野上,这些无名花儿并没有一个显赫的身份,也不须过多的佐证所谓生命的不凡。他们只是一株株再寻常不过的花儿,一株株到了秋天会凋谢,到了冬天会隐藏,到了春天会再开的花儿,但我总爱这些花儿啊,正如我爱那个春天一样,那个能够让我生命焕发光彩的时节,那个我可以长成我喜欢的样子的那个季节。或者只是漫无目的,与这些花儿不期而遇,但我生命里所有的灾难和辛酸,此时,都是一种获得的满足。

脚下的路被雨水打湿,致使原本宽敞平坦的路也变得十分难走。脚步变得踉跄,身体变得忸怩,步态显得跛笨,只为心中的那一朵花,一往无前,向目的地狂奔。坚定的人会是这样吗?是不是过于执著了,那些还未开始的故事,就被写上自以为是的结局!它一定会存在,你说,只要我一直坚持下去,找寻。

把喜欢的故事加上书签,当过往的时光被重新翻阅,还会有人知道我的眷恋,了解我的心欢,体恤我的柔情,为你,把喜欢的故事藏进书签。你是生命的标签,标注着死亡与生存的界线,只要我还未走出这条界线,你就将永远是我生命的起点!

蟋蟀蹦蹦跳跳地为我开路,鸟儿唧唧喳喳地为我唱歌,连西风送来的都是寒冷的问候,一个箭步,你的呜咽如鲠在喉。谁的翅膀用力过大,飞走后留下花朵还在摇晃,我要做蓝天里一个渺小的婴儿,躺在花儿的朵里,享受远方吹来的缕缕甜风!这土地是一口锅,连我也是这锅里的美味,将江湖流浪的饥饿浪子喂养。以皓月为杯,夜色煮酒,一饮而尽,朦朦胧胧中酣然睡去。天真的孩子猛然会问:大地是什么颜色?大地是睡熟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烟雾,将你的灵魂送入银河,将你的美丽铭记在甜蜜的心胸,时时不忘光顾,时时不忘爱抚。

像溪水的流泻晕染一方的尘土,像不竭的黄河唱着一首不老的歌,像天涯的浪子夜夜做着一个归来的梦。以这双脚的忠诚不断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以这颗心的坚定不断让逝去的光火重新燃烧,以这场梦的虚幻不断写下我爱你的篇章,我是那么得爱你,想你,疼你,虽则只是一场梦的虚幻。你只管不听,你只管有你的天涯独自行,你只管有你的天真意,涂鸦这场缘分的悲剧,描画这场宿命的不从心。我找你,翻山越岭,我找你,天涯夜夜烘焙归心,存在是你的美丽,追逐是我的深情!

向大地,开一扇思念的窗棂,夜夜聆听你的温馨,因此呀,我也要日日坚守我的孤寂,在我还未走进你心里以前不要打扰到你,连梦也要做得很轻很轻。

情感一生延伸阅读

爱在旷野上


(1)

辽阔的旷野上,麦苗稀稀落落,寒风撩人。女孩穿着宽大的毛衣长发舞动着匆忙地走着,纱巾被风吹落,是浅兰,又是鹅黄,还是乳白好轻好柔,她追呀追呀,风向转换,纱巾倏忽不见,女孩既没有追上,又怅然地找不着了回家的路。

这个梦不知在石川的心上晃动多少次。女孩尖下巴,皮肤白皙,眼睛忽闪着晶莹,单薄的身子在宽松的衣服里空灵得犹如一片柳絮,衣服也是变换着的,时而浮白,时而浅绿,时而淡灰。久之成了他心中的恋人形象。每当有人问他要找什么样的媳妇时,他总毫不迟疑地说:尖下巴,长得白,黑头发,恬淡沉静,穿宽松的毛衣。这成了朋友亲人的佳话,常有人调侃他说:这样的女孩能给你找一排。

然而,这样的女孩很多,唯没有他想望的梦中的感觉。在家人和年龄等各种压力下不得不娶了媳妇园园。园园既不尖下巴,也不白皙,更不恬静,也没有长发飘逸,唯一让他庆幸的是精敏能干。两人琴瑟合鸣,创立的公司稳中求进,经营得有条不紊。儿子也健健康康地成长着,常情常理来说,事业上有老婆做帮手如日冲天,家有值得骄傲的儿子,这是幸福中的幸福,快乐中的快乐。可石川心中堵着一厚墙,让他憋闷中常有失落。在外出差和应酬中,园园一般装聋卖哑,他遇到顺眼的荷尔蒙也流泄过几次,但都是生活中随时枯萎的花,唯

这个梦仍时不时地出现挥之不去,常自戏为这才是真正的情人。

这天石川如往常一样和园园进入公司,就在一楼的拐角闪过一个穿浅灰色长到膝盖的瘦佻的身影,长而乌黑的头发散披肩上微动着。石川恍若梦,可却是实实在在的现世,就在公司。他快速追过去已无人影,空荡而寂寂涌入他心头,摇摇头迈向电梯。

找谁?园园跟上来问。

没什么。石川应付了一句。就在九楼电梯门打开时,女孩却从里面走出来,白白的瓜子脸赫然眼前和梦中人重叠。石川的心被电烙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身上淡淡的体香沁入他体内,她碰到他异常的欣赏的眼睛有显窘迫地冲他不自然地笑笑,一只小酒窝闪现,细柔的漩涡在石川心里流动。

你在这个公司上班吗?

是的,业务员,刚来不久,你也是这个公司的?

不等石川回答,电梯已停,她快速离去,留下的清香久久不散。

多年的梦中人悄然出现让石川的心无论如何平息不下来,如果她天外流云般飘忽而来飘忽而去也就罢了,可她就在身边,他无法无动于衷,上午临下班时,还是按捺不住到了业务经理办公室。

她叫逸冰,29岁,刚到公司不到三个月,医科大专毕业,无工作经验,录用后被派到A市联系业务。今天是公务员开会日,难怪会遇到她。业绩非常落后,可见工作的压力。此时正是午时,她正在回去的路上吧?这么多年的理性,他有必要不理性一次。他似乎又看到她在旷野上急走的身影,前路不是一马平川,有沟壑有野丛,她会摔倒的,她需要扶持,他要追上她,给她输送力量,石川驾车匆忙赶往A市。

(2)

逸冰坐同市经理的车回来的路上一言不发,业绩再上不去就有失业的风险,就会再陷入找工的洪流中。护士专业的她没有工作经验,私人医院都不愿接收她,家里三岁的女儿等她自己都养不活,如何给孩子一个健康成长的环境?想到女儿,逸冰的心抽痛着,酸涩涌上来,曾一度以为只要熊飞在,她不愁吃饱穿温,只要安安心心把女儿照顾好就知足了。毕业后即和熊飞三年的恋情画个句号步入婚姻,婚后本想带孕复习参加医院的招考,可女儿的出生终止了一切。但熊飞如他所愿考进了医院,她相信他有我在,生活越来越好这句话,为他一年后就提升为科室主任而骄傲。可是后来呢?他要舍弃她和女儿,娶科室清甜可人的副院长 的女儿,她成了婚姻彻头彻尾的陪葬,陪葬进去的还有女儿一生的欠缺。

逸冰的泪在思绪的波动中掉了下来,她要强忍住,自哀自怜换不来生活的尊严,她要努力再努力。

逸冰,不要灰心,相信你行!经理发现她的情绪低落鼓励着。

没事,我会努力的,哪怕只为女儿。逸冰回到租屋打开从旧市场买来的二手电脑,她一定要竭尽全力拼一把,把过去不善交际和不爱交际洗刷掉,把市场规则吃透,把产品的工艺流程和优缺点专研透彻。

第四天晚上7 点,逸冰刚托着酸痛的双腿到住处,电话骤响,经理让她明天到祥发试试,逸冰答应着已躺在床上疲惫地入睡。梦又来了,她仍急促地在田野上奔走,黄昏已暗,寒风凛冽,她既找不着回家的方向,也辨不清方向

第二天逸冰没有忘记拿着公司的样品到祥发,本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爽快地签单。她似乎看到生活的新章向她掀起。此后她又接到其它几笔订单,这让她的心宽慰不少,有希望就有爱的力量,就有足够的勇气支撑下去。大学把精力全放在熊飞身上,专业没学好,对口工作更难找,如今有了这突破口,她无论如何要全力以赴。

石川暗暗帮助她的同时才得知她是个单身母亲,在跟踪她的几天里,远远地看着她早出晚归,熬夜少食,住处阴暗,心一点点地伸张着。

石川回公司时看着从车窗晃过的车水马龙,梦醒般一步步踏入实地,回归现世。那终究只是个梦,允许自己放任一次,但不能脱离实际地沉落。况且已为这个梦作出了实质的给予,也应该释怀了,家在等,园园在,儿子在,公司一大堆事务在。

让石川奇怪的是回来后晚上睡得特别安稳,虽然白天脑子中时不时有逸冰的身影出现。或许现实冲散了梦境。他庆幸克服住杂念和原本的生活连接,也奇怪接下来的几个月的业务员开会再没有见到逸冰,也高兴自己能摁捺住不闻不问。

(3)

逸冰租的房子是民居,主人是一位70多岁的老人,很少下楼,一二楼特盖的租房,一屋六间,每间十平方米。逸冰租的那间在二楼靠窗户的位置,她的窗户几乎没打开过,可今年的夏格外闷热,她又因开空调受了凉,刚好外面刮起了大风,心血来潮地开窗透气,晚上忘了关窗户地沉睡,梦中一望无际的田野又铺展开,她迷了路,也找不着道,只在田地上走呀走,河沟横陷,她滑倒下去,可黄昏已尽,田野空旷无人

逸冰梦魇惊醒,屋里真切一个人正拿着匕首靠近她,愕然的她正要摸枕边的手机,那人窜过来摁住她威胁到:

敢动捅死你!

逸冰的汗渗出来,她不能有意外,要救自己,女儿需要她。就是这时,又有人顺窗爬进,同时警车的声音传来,那人惊慌中忙返身从窗户逃走,被已到身后的人一脚踢倒,匕首掉地,那人不顾一切地跳窗而下,警车也在此停住

逸冰拉开灯看到石川更是大的惊愕。

你我们见过面。

真巧,我路过这儿看见一个人爬上来就报了警,没想到是你。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谁遇到这事都是应该的,你早休息,我还要赶路。

逸冰没反应过来地看他离去后百思不得其解,迷糊在那里怔怔着。

就说石川当天午睡时梦境重现,但与往常不同的是原野上的身影消失不见了。他再也平息不了,他不相信所谓的天造因缘,但他相信心有灵犀。多日压抑的感觉唐突爆发,他当即

坐车到A市逸冰的楼下已是深夜,看到开着的窗户刚要舒口气,却发生了刚才的一幕,看着摔伤的犯人被警车带走后徘徊在楼下,他不能不相信心电感应和牵引力了,也再无法无视自己内心深处的东西了,他要想办法把她留在身边不远处,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她来换取心神的宁静和情感的慰藉。

第三天逸冰再次回公司开例会,这次她不再自卑消沉。会议结束后业务经理把她叫到办公室。

逸冰,工作做得不错,但考虑到你是女性,又是业务员中最晚来的,质检部缺个人

你调过去最合适。

逸冰也喜欢按部就班的生活,她当天就在公司附近找了便宜的住宿安顿下来。庆幸的是质检人员都比较随和热情。这天在走廊和石川迎面而遇。

终于见到你了,我在质检部上班,正要打听你答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甄总,陈总在办公室等你。石川对正意外的逸冰点点头稳步离开。

他是甄总,上天怎么如此开玩笑,难道剧中的镜头对向了她,巧合,完全是巧合,她

摇摇头告诉自己,可如何报答他呢?除了工作还能怎样。

逸冰再不是那种自美的女子了,特别是熊飞狠心弃她们母女而去后,她认为一定是自己不够好才留不住他,这场挫败让她对爱望已生畏,最为现实的就是把女儿养大成人,安心终老,可她不能不承认总有双眼睛关注着她,她不知道他们曾经有怎样的命数,也不懂这份关注的力量,她窝居自己心里卖命工作。

(4)

公司招骋一位助理,应骋者经过层层刷减只剩三个人,逸冰去洗手间意外发现其中一个竟是高中同学笑迎。

笑迎!

逸冰!

你在这个公司上班?

听说你外贸学院毕业后又读研,刚毕业吗?

是呀,我们三人中只有我没有工作经验 。

不远处的石川第一次看到逸冰如此开心地笑,单个小酒窝一次次流溢着。

笑迎被顺利骋用,从小就活泼开朗的她欣喜若狂,在公司门口等逸冰下班叙旧。逸冰知道她借住有男友的大学同学那里,出入不方便,便拉着她同住在了一起。

晚上她们把自己和同学的近况谈个遍后笑迎半睁着睡意浓的眼突然问:

你知道今天应骋时甄总只问了我什么吗?

什么?

他问我们是老朋友吗?我说我们是高中同学,听说你毕业后就嫁给了相恋三年的大学同学,后来丈夫娶了医院院长的女儿抛弃了你。就这么几句话我被录用了,你说怪不怪?你们有私交吗?

没有,只见过几次。你最优秀当然录用了,不要胡思乱想。逸冰最近不可能不感受不到他追随的目光,可她怎敢多情多想,含糊地对笑迎说。

托你的福,后日必报。

多陪我说说话就行,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笑迎热情健谈大度,粗中有细,到公司不久就得到各个领导的认可和欣赏。她发现甄总每次见到逸冰总有情绪的波动,她看懂也深知这份感情的起止度,他和园园平占公司的股份,双方共渡这么多年,爱情即使不再恩情也在,再者他不是熊飞那种不负责任不顾家的男人,即便有显些玩世不恭,也是娱玩的态度,况且园园一直在身边监视着。但他对逸冰的那份真挚她能完全看出,所谓微妙的情感是什么玩意儿,说重要它重要,精神消费品,说不重要只不过是思想上的闪点一个,缺了它思想更趋理性。她没有向逸冰挑明过,在甄总面前也不轻易提逸冰,这天工作间隙倒是他叫住她主动谈起了逸冰。

你觉得逸冰提升质检科长如何?

她工作有干劲,也尽量周全别人,就是领导力欠缺,不过如果她任职,我会尽量帮她。

这事就交你了,务必多周旋点拨。

我和她情同手足,于公于私我都会的。

笑迎没有把甄总的旨意告诉逸冰,只说是她特意安排的,逸冰没有多想地带着她去祝贺。

石川明白逸冰担任科长后他们工作上的直接接触会多起来,这是情感滋长的结果,她梨花的清丽,石桥流水的清爽让他不能不流恋,他想她想到骨子里,他不能切断这个念头,也不想断了。这份情感来得晚没关系,怕只怕他一生将永葬梦里,逸冰懂不懂也不重要,只要他热望她时情感上满足就可以了,感情本应是个人的事,理应个人深尝,他怕园园发觉掀起轩然大波,多次劝说她陪儿子到美国伴读,有可能在那儿开个分公司,园园答应后他很快办妥了一切。

没有了园园,石川任情感放任自流,他有时故意安排下班后和逸冰谈工作。他喜欢周围静寂只有他们在的感觉,那是旷野上两个灵魂触碰和对接的感觉,他沉浸于这种感觉中无法自拔。面对这份深沉厚重的感情,逸冰迟迟不敢正视,她和熊飞在校园那么深爱过,熊飞也托起了这份爱,可结果呢?她怎敢再轻易折腾,她已承受不住也输不起,她所做的只能是忽视而躲闪。

在逸冰的严格检测下产品质量大幅度提升,也为公司得来不少的声誉和客户。她这个门外汉彻底融入这行业,是答谢,也是为了一已之情,石川特送她一套房子,这让逸冰惊喜后虽然以份内工作,理应如此为由谢绝,但心莫名地抽痛,这是一份多么深重的爱,不奢求她只求自己情感的通大,这又有几个爱的人能做到?她和熊飞呢?学生时不懂浪漫却时时花前月下,不懂如何爱却时时说爱,婚后他不懈于他的追求,而她成了他前进的支架,他到所求的高度了,飞到另一个柱子上了,不需要支架了,支架在只剩两只腿下也轰然倒地。而石川每时每刻都做她的支架,她在,支架就安稳,支架在,她就能在一定的高度,他们相依相存,可这份相依相存怎么能展现众人面前?

(5)

这天逸冰一直陷于思想的沉沦中,熊飞最近不停地要回女儿的抚养权,在她一再拒绝下起诉到法院,她想等有能力买了房把女儿接来过,可熊飞又杀过来,她思不懂熊飞怎么这样的绝情绝义地不顾及她一点的感受。不能不承认自己爱错了人。女儿仿佛是他的私有物,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而她只是陈旧得不能再陈旧的包裹过女儿的破棉被,根本无须考虑。

下班后她买瓶烈酒回到租屋瘫坐地上就朝嘴里灌,她不想让自己有思考的能力,几年压制的委屈酸涩终于随泪哗哗而下,这一切都被一直追随的石川看在眼里,他不放心地跟过来,门外能清楚听到她呜呜的哭泣声,心缩着控制不住地敲门。

笑迎回来了,只有她才能作为倾诉者并开导她给她出主意。逸冰趔趄着站起来给她开门,石川忙向前扶她,逸冰看清是石川时慌乱地推开他。

甄总,下班喝酒不影响工作吧?我这是第一次真的第一次,你找笑迎?她还没有回来。

逸冰想把他推出去把门关上,手脚软得实在支撑不起来,她真无能,竟让领导看见她的丑态,她不能在外人面前哭,不能!酒劲加浓中逸冰大脑渐渐不清楚。石川紧紧抱着她软绵的身子,光光润润的东西爬满肢体,无形的东西让他窒息,最近梦中相依相偎的一幕膨胀起他压制的感情,多年的理性让他苦苦压抑自己,他为什么不能感性一回呢?漫漫旷野何尝不是爱的旷野?只有勇敢地追找,坚持不懈才能发现真爱的路径。他不能一味地虐待自己了,人生苦短,冲动一次的后果是苦是甜他都心甘情愿地自食自饮。

下班的笑迎看到石川的车停止了脚步,她担忧着逸冰会不会再受伤害,情感却牵拉着想给他们空间地转身返回了公司。

逸冰醒来已是上午9点,又是新的一天,一切的一切都存在着,去的会去,来的会来,事情还要迎头面对,还要融入室外的生活,看到石川坐在旁边迷迷糊糊记起了昨天的一幕,不禁满面羞红。

石川怜惜的直视的眼神像一汪温柔的泉水让逸冰窒息,她预感到一直逃避的他正直面过来。

你放心,有我在,一切会好起来的。我知道我的决定有显唐突,从小我的梦想就是能遇到像你这样的女孩,轰轰烈烈地爱一场,然后过千万人过的平实但却最真实的生活。我等了寻,寻了等,虽然遇到你已有很多的盘结,但我决定一一解开属于我们的阻碍。你会义无反顾地配合我,跟随我吧?

甜的涩的酸的痛的苦的辣的等多种味道铺陈而来,晶莹的泪缓缓而下,他这是公开向她表白吗?在她最狼狈对情感最失望的时候。

相信我的执著。你的事我听笑迎说了,你坚持要抚养权我会想办法帮你。开心点,准备好同我迎接现前一切的电闪雷鸣,之后将是我们风和日丽的新生。你知道缠绕我多年的梦吗?暮色很浓,黑夜即来,一个尖下巴,长发披肩的女孩独自一人在旷野上奔走,脖子上的纱巾舞动着我的心跳,我追呀追,她总是忽远忽近,忽有忽无,直到遇到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走后我追随到A市,暗暗帮你运作了几单生意,你那夜遇难也是梦境的牵引,为了能日日看到你,安排你进入质检科,后来的一切都是我一手促成的。可能笑迎没告诉你,她虽然智资很好,但毕竟没有工作经验,公司不会安排一个毫无经验的人担任这么重要的工作,我只是为了你才录用的她。

所有的事件串连起来,很多思不明的要素逸冰终于找出了原点,难道一切都是上天特定的安排?她梦中的旷野和他的梦境不吻而合,而拯救她的难道就是石川?这么多年尘世的孤独一直挥之不去,就是嫁给熊飞之后,而今被拉出沟壑拯救的感觉终于涌现了,她有理由拒绝吗?

(6)

正是深冬,已吐露的麦苗满地青葱,石川忙里偷闲带着逸冰在傍晚时分到了麦野,梦境漩游而来,逸冰抓紧石川的手。

其实田野是有路的,我梦中怎么就找不着呢?那么急切慌乱。

有我引领你,不要怕,我会陪你走完这田野,找到我们爱的路找到属于我们的家。

他们漫步在田梗小路上,影子拉长进云烟里,那里有山有水有房,有他们专属的温暖的爱家。

他们的关系日渐明朗化,也渐渐成了公司上下的躁动。石川希望园园尽快同意离婚,也多次在电话中想提起,但园园总故意一无所知地只谈工作,一味地汇报她在海外公司的进展。她是个果敢精算的女人,她是装糊涂想这样放任他相信他迟早会回头吗?

逸冰放弃了女儿的抚养权,她不想这个时候再给石川过多的负担,也不想在一切不稳的时候影响女儿身心的成长,最主要的,她想单独和石川在一起多些。

冬去春来,又是一个春去冬来,他们的感情在厮磨中越来越牢固。笑迎不再担心她了,自己也和石川的堂弟确立了关系。这天中午逸冰正在石川办公室商讨公司的问题,园园从天而降般让他们大吃一惊。

真是有情有爱的一对儿,让我看看就眼红,我一听说就专程回来成全你们。石川,孩子跟我,国内公司给你,国外的公司归我,我们把事业分清就可以了。

从石川见到逸冰的第一次园园就有不好的预感,他给她讲过梦境,他容颜的失态证明了一切,能够遇到心仪的女子他能轻易放弃吗?她放任他是想让他尝到真味再索然无味后自动回归,没想到他执意里面不出来了,她只能强迫他,这么多年没有她能有他石川的今天?她要让他尝尝除了爱一无所有没有爱拥有其它一切的滋味。她不动声色地把公司的资产转移出去,掏空了国内的公司,他要惩罚他迫使他回到身边。

石川万万没想到园园如此绝情,但发现时为时已晚,只恨没有对她多个心眼,这么多年的打拼他也累了倦了,从见到逸冰的那一刻就想过几天清闲的日子,自责的逸冰知道他的想法后宽慰了许多,那些身外之物聚散随缘吧,只要他们同心同德,荒郊野岭也是天堂。

笑迎和男友双双去了香港,石川把公司事务处理后把家产典卖不至于债台高筑,他毅然决然地和逸冰走向老家梦始的地方。

乡野上的野菊花


站立在田间陌上的菊,有着故乡的野花才会有的很好看的颜色,暖暖五月暖暖的风吹过青草茂盛的河岸,也吹皱了身形婀娜的菊花灿若晚霞的衫子。

不远处,村小学简陋的房舍在一片花椒树的香阴里静静地矗立。陡然而起朗朗的读书声,惊起了校舍瓦檐上灰扑扑的几只斑鸠,扑棱棱的扇动着翅膀飞到湛蓝湛蓝的天空中去了。

高粱地的边坡上盛开着靛色的牵牛花,仿佛一只只被野地举过头顶的喇叭,吹响这个嘹亮着色彩的夏天最乡野的蓝;疏疏落落的刺槐提着串串洁白的铃铛,摇落浓郁的芳香在织满鸟翅与朝霞的村庄、花枝招摇的陌上。站立在乡野上的菊花,便有些陶醉的迷蒙了一双月牙似的眼睛。

在这样一个阳光妩媚,所有的野花的骨朵都在怀春的五月的早晨,她不由自主的又一次念起了苏。

孑然一身的苏来自遥远的城市,当他斜刺里冲出的白马一样出现在菊花面前的时候,已经在小学校陈旧的教师讲台上度过大约有半年的光景了。

那是一个同样有着很好阳光的早晨。村外大田里细长弯下的高粱叶子仿佛一垄垄眨动着的睫毛,挂住颗颗闪亮的晨露,遇到撩拨便簌簌的滴落了,清凉的泪水一样打湿了穿拂而来的菊花灿如野菊的面庞。当湿漉漉的菊花坐在了苏的对面时,洒满阳光的校办室里传出两颗年轻的心剧烈的撞击声。

这是一次让两人记忆终生的约见。谈吐文雅的苏被对面那女子崇拜的眼神和一语不发弄得心慌意乱,以至在谈话中间多次出现了语误,这让他有些尴尬,一张原本白净的脸不知不觉红成了天边的火烧云。菊花却顾自痴迷在他富有磁性的声音里,弯如月牙的眼里似有一泓暖暖的心波荡起了层层的涟漪。而关于弟弟宝根在学校的欠佳表现,似乎已被两人轻易淡忘到了那日轻柔的晨风中。

那一年,他们相恋了。

菊花是村里数得上的标致的女子,和许许多多的农家女子一样,早早便辍学回家,顶替年迈的父母打理生计,成为了撑起一个贫寒的家庭不可或缺的支柱。苏则不同,他来自繁华的城市,毕业于名牌大学,年轻俊朗前途无量,来农村支教只是他通向成功道路上的一次历练。两个分属于不同世界里的人,把手紧紧的牵在了一起。

相爱总是美好的。在那段充满了阳光雨露鸟语花香的日子里,他们快乐的像两朵洁白的云,无忧无虑的飘荡在属于自己清澈无尘的天空里。在广阔的苇荡收集水鸟的啼声,在青草疯长的原野上追逐欢快的风,在大运河的渡头依偎着直到落日把余晖的金子撒上宽广的水面

他牵起她的手,对她说:菊,我爱你!

菊花醉了,她爱极了这样的话,虽然只在电影里领略过类似的台词,但她就是爱听苏这样对她说,她喜欢苏说这话时深情的样子。尽管,她还不太明白这所谓的爱到底是什么。她只是想要苏挽起她的手对她说这话时的感觉,当苏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她的心里就会有一条小小的虫子在爬,痒痒的酥酥的

她想让苏就这样对她说一辈子。她一直喜欢苏很有学问的模样,喜欢他常常说出自己无法弄懂的一些优美又忧伤的句子,她被这些深奥的语言感动得眼泪汪汪。这也许就是爱吧!伫立在晚霞中的菊花,痴痴的望向对面的苏,仿佛进入了虚幻的梦中。

又是一年油菜花开时。在一片金灿灿的花海中,他骑了一辆自行车,她坐在车子的后座上,一只手臂环绕了他挺拔的腰板。载了他们的自行车在油菜花田间平坦的小路上飞驰,迎面而来的风裹挟着油菜花沁入心脾的甜香吹起她乌黑的长发,激流中柔软的水草一样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中飞扬。阳光明亮、温暖,鲜花盛开的田野如此灿烂!她将整个人倾倒在他的身上,合起眼睛,仿佛油菜花枝间窜起的鸟儿一样飞在了五月北方的天空。

忽然,车子停住,面色潮红的苏定定的望住她:我要回城了!愕然呆住的菊花觉得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涌出来我等你!在她艰难的说出这句话时,五月北方油菜花盛开的田野突然变得那么暗淡和空旷。

踌躇满志的苏向菊花保证:三年,你等我三年,三年后我来娶你!

等待中的时光是无比漫长的。在这漫长的等待中,菊花觉察到身边令她心悸的窃窃私议就像原野里举着锯齿的拉拉秧一样,越来越稠密的生长起来,她的心在悄悄的滴血。站在故乡大运河的岸边,凝视着深绿色的河水无声而缓慢的流动,她第一次想到了死。

年迈多病的母亲心疼的对她说:还是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吧。望着白发苍苍的母亲关切又无奈的目光,菊花觉得自己就像一滴从房檐上摔落的雨珠儿,狠狠地碎在了尘埃里。

这是第三年的最后一天。菊花穿上了苏最喜欢的那件红色的上衣,又一次站立在了花枝招展的田间陌上。暖暖五月暖暖的风吹过青草茂盛的河岸,也吹皱了身形婀娜的菊花灿若晚霞的衫子。

五月阳光照亮的田野寂静无声。洁白的云彩飘荡在碧蓝如洗的天空,大运河宽广的水面泛着粼粼的波光,一两叶轻舟泊在渡头的臂弯里,随着水浪静静地上下起伏。

忽然,在那一望无际金灿灿盛开的油菜花田间平坦的小路上,一辆自行车风一样的驰来!在离她还很远的一片花海里,风尘仆仆的苏仿佛一匹斜刺里冲出的白马,闪电一样划过五月北方翻滚着浪头的油菜花野。

菊,我爱你!

声嘶力竭的叫声仿佛春日里炸响的惊雷,震落了田野里一垄垄眨动着的睫毛上晶莹的晨露,扑簌簌的打湿了故乡散发着无边芬芳的土地。

站立在田间陌上的菊花,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哦,透过晶莹如瀑的泪光,她忽然很幸福的发现,在那碧绿如毡的青草地上,一簇乡野上的野菊花,正在蓬蓬勃勃的开放着。

寻魂


寻魂,寻文字的精华,情。

爱文字,爱得死心塌地,义无反顾。

爱文字,爱它的真情实意,朴实无华。

爱文字,爱它那触动人心的肺腑之言。

你带着我飞过蓝天白云,俯瞰高山大地;你带着我穿越时空,翻阅中国上下五千年文化的博大精深;你带着我畅游海底,让我知道了另一个奇妙的海底世界

欲执笔将你美丽的容颜刻在我那空白的心扉上,但经过一笔一划的精心雕琢之后,我竟不忍直视。不是潦草的字迹配不上淡黄飘香的信箴而是这些华丽的辞藻缺少魂魄,经不起读者的咀嚼、触碰。品尝不出任何味道,一经触碰就碎得一塌糊涂。

一直都倔强的认为:用心雕琢,从血液中流露出来的情感永远都不会out,真情实意不需要华丽辞藻的包装。甚至有时候太过绚丽、华美的辞藻反而会将其所要表达的真情实意所掩盖,从而给读者一种错觉,让其不知不觉的就走进了误区。

一直都明白,一直都在寻找,寻找情感的共鸣。寻找那份发自肺腑的血肉之言,寻找那份牵动着你我灵魂的情。寻找那份触动你我心弦的感。

我借着时间这把无情的刻刀精心的雕琢着有血有肉的躯体,步履蹒跚的寻寻觅觅,只为寻情的魂来将其滋润。寻感魄来将其复苏。

当悲伤逆流成河时喜欢在文字中寻找安慰,忘记此刻自己的伤痛。当被快乐、幸福环绕缠绵之时喜欢把这份快乐用文字传递给别读者,与她们共同分享我此刻的喜悦。然而当我用华华丽丽的辞藻将其梳妆打扮完之后,发现一切情感都已变味,此情非吾情,完全不是我所想传达的正能量。

我在记忆中反思,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意外。真的是外表太过华丽而掩盖了其内心的艳丽如翠欲滴,还是经历太少,想象太多,找不到那种滋润心田的情感。

笔尖在手中兜兜转转,碾转反彻却无法飞扬舞动,终究未寻到那感人肺腑直达心扉的情。无奈只能持笔寻字魂。

反反复复,寻寻觅觅,寻找那份朴素的情,寻找那份从灵魂深处传达出来的感。寻找着那份让我们为之动容的真情,寻找着那份触动人心的实意。

寻找着、等待着,等待着情愫泛滥成灾,溢出心扉化成撩人心弦的文字,等待着魂魄的相合相融,融入心扉化成牵动你我灵魂的真情。

魂是情的代言人,寻魂亦是寻情。寻找那份能够撩人心弦,传递正能量,让人拨开云雾见天日的真情实意。那份奇妙的情。

夏梦CHY(20xx.1.5)

在儿时的田野上走过


尽管隔几周就回老家一趟,可是真有好几年没到老家的田野上走一走。今年清明节那天午后,因为小孩们去水塘边钓虾,我也觉得无聊,便跟着去摘马兰草,这样,终于在老家的田野上走了半圈。

因为是要摘马兰,视线自然是在脚下,而且心无旁骛。偶尔也抬眼四望,那也是想看一看还有没有旁人在摘。没有。田野里空寂无人。疑惑这金贵的马兰,为何竟无人问津。当然也因此庆幸,我还能在故乡摘到这硕大鲜嫩的马兰。心里这样想,手底下也就挑挑捡捡,走到这叫木莲墩的地方来了。

这时心里不觉一惊,原来这田野竟会给我很小的感觉。在我一贯的印象里,老家的田野可是旷大的,辛苦的呀。

我想起了八岁那年,一路泥泞,跟着大人去石头湖--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那个水塘为什么叫这个名--那一路走得是那么辛苦,那路是那么漫长。读书人,不要慌,走慢些。一路上有人说,还有人考我:一点一横长,一撇到西洋口里和大人们应付着,一双小脚拼了命地追。那时,这条路很长呀。可是,现在它就在眼前,一条并不可怕的阡陌小路。那时,我就在石头湖边上的水田里学会了插秧,并且得到了村里能人增水的称赞。现在我看到那陇田,感觉挺怪,如果要踏过去,分把两分钟的时间。我现在就在它的身边了。

石头湖过去一点,那边有一条水渠,水渠从田野中间穿过,水源在上头的杨家塘水库。杨家塘绿树绕村,依山而居,是一个非常的村庄。记忆中的杨家塘似乎也要比眼前这个村子远很多呢。还记得我读小学,大概是二三年级的时候吧,曾和一个姓徐的同学在杨家塘水库坝下摔跤。同学的名已经不记得了,还记得我们摔到水田里泥人的样子。想起来好笑又心酸。

那些时候在这条水渠边跑上跑下的记忆真不想忆及。我爸教我做人要讲道理,可偏许多大人小孩都不讲道理,明明你放上了水,大家这头分好,到另一处讲好分好,回头分好的地方又被人拦了,到下头,下头又被人扒掉了。那时我需要站在太阳底下某个地方看着那一条长长的水路,看到有人靠近某个地方,就要赶紧冲过去看,又要和人磨嘴皮子。那一个田野啊,太大了呀。腿酸。

等到我稍大一点,我更喜欢晚上来守水。一个是因为白天太阳太毒,一个是因为晚上守水大家似乎也更愿意守规则。而且,小时候我好像并不怕蚊子似的。那时一个夏天,白天晚上我不知道要在这条水渠上下跑多少趟啊,白天当然还要照样下田。老家的乡亲忙在水上。当然有时也能从水事里找到乐子。我们的家乡有十一个水塘,间隔分布着,春天蓄满了水,到缺水期,就起作用了。可我们这些孩子喜欢的是夜晚里踩踏着翻车的乐趣,我们喜欢飞车的感觉。如果有大人和我们一块搭伙,我们就会把他挂在横梁上。我们喜欢这种感觉。大人一边笑,一边也拉下脸:均匀一些,爱惜家什。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一群兄弟和伙伴通宵达旦地踩翻车,因为守水路实在要点无赖的精神,那比那条水渠的长度可长多了,我走不到那头去。

多数时候,我们都是在徐邱塘那里翻水,水塘上来的第一丘田就是我家的,然后过别人两家,又是我家的田,再过去三家,又是我家两丘田。所以常踩翻车要翻那几丘田的水,一翻就是两天以上。真不知道当时爸爸他们怎么就那么坚强,几十年都那样种田,他们坚持下来了,没听他们骂过天骂过地。

我的目光停留在徐邱塘,我还认得出那些我们家的水田。我似乎还能看到那个九岁的小男孩走脸上的痛苦表情,他肩上挑着两把稻草把,是那稻草压得他的腰痛,压得他肩上的皮红肿了破了手托着棍子托麻了拧伤了,这些感觉发散到他的脸部了。该死的,怎么还走不到家呀。他恨恨地说,当时他就发狠说,他以后一定不种田。

不过,在他长大的过程中,是不能拒绝挑担的。他后来逐渐长大,肩上稻谷呀变得半箩筐变成满箩筐,稻草由矮变成了两座山。他不怕挑稻谷,那痛习惯了,反而在痛后变得有些快乐。他怕挑稻草,特别热,但又怕风,微风一阵,他会被牵到水田里去,稻草沾上水,更难把握了,而且,他要被这两座大山压垮。那时,那条路多么漫长!

可是,现在那条条小路还在眼前,是那么短。

那时,爸爸经常把他的担子先挑到家,然后回头来接过我担子。几个哥哥也都经常回头来接我的担子。那时一下子空着肩,真的轻松愉快。

现在,我已经不用在老家挑担了。想起这些,都是温馨。我的家乡,这小小的田野啊,当我发现你其实不大的时候,我的感动却更多啊,我亲爱的家乡。而且,我更深深怀念我的父亲母亲,辛劳了一辈子的父母。

故乡寻“我”


欣闻故乡直达动车的喜讯,又适逢佳节将临,便早早的网购了车票。屈指几天的等待后,行色匆匆地,挤入了重阳节的流俗里

千百里之遥!和谐号竟以不足六小时的爽快,便丈量了一次申城到襄江老家的时空!簇拥出站,换乘班车,过河争渡!约莫一小时光景,就到我的故乡五岭了。

终于踏上了故乡的木板桥!亲情如斯,牵缀着眼前这片眷念的故土!我下意识地敲击脚下的桥板,求证着感觉的真实。真的回家了!飘回的,甚似那一片满怀疲惫故乡的云。卸下行装信步桥头,回忆起曾经无数次过往里春的绚烂,夏的赤热,秋的天籁,冬的澄明四季销魂都化为了乡愁。眼前,修葺一新的板桥,在往来担负的乡民脚下,吱吱呀呀哼着亲切而古老的歌

桥头不远处,就是村里的墓地。故乡的厚土深葬了祖母的灵骨,没费多大周折,便寻觅到那丘不起眼的坟头,默默的过去,肃立垂首做无尽的凭吊

我命中多桀,幼时不幸传染了麻疹。起病时,家人误作流感延误了病情。及至数日高烧不退、茶饭不思,爹娘便急慌了手脚,四处打听,总算寻访到一位专科医治的吴姓郎中。咳嗽中的祖母便催促爹娘、顶着凛冽的风雪随行。雪夜路滑,老人一连摔倒几次,可父亲怎么也劝没法劝回!一行人火急踉跄地到得病坊,郎中在把脉、翻看了眼睑后摇起了头做过最后尝试,郎中撂下一句话:我已尽力了,看他造化了。

那夜,心急如焚的祖母守着我须臾不离,直到五更。揣摩着我平日有吃糖的嗜好,就亲偎我耳庞悄声细语,并试探性的呼唤我乳名:狗娃,吃冰糖啰!倏然间,一只稚嫩的小手,出乎意料地从襁褓中,颤悠悠地伸了出来!父亲立刻呼喊来郎中,都惊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祖母则喜极而涕,喃喃自语:有救了!我孙有救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光,祖母守着从死亡线挣扎回来的小生命,按照医生开的调养药方,东村讨点这、西村谋点那,殷勤呵护含辛茹苦,帮我度过了灾难性的一劫!祖母却终因年岁已高积劳成疾弃而散手人寰。至今,记忆深处铭刻的那副天使般的慈祥与温良,时常在梦里浮现,间或感动得无法自恃而放4大哭!如今阴阳两界,只能托吊信化作冥烟万缕,向天国的亡灵,送去未孝之孙虔诚的祈祷。

行至村南一角,忽然眼前一亮,只见一棵歪脖树飞身宽阔的水塘!蛟龙一般探至塘中央。是梦里常来造访的那一棵吗?我快步跟前打量,从熟悉的身形,苍劲虬根上寄生的苔癣断定:那列活的跳水台,十分确凿就在这里!每一曲折处,似乎都珍藏着儿时天蓝、水清、情真岁月里的无尚快乐!默然间,耳畔依稀听见与小伙伴们攀爬、激水、喧腾的阵阵声浪

老树的命运,似乎暗合着时政的暴风骤雨,在一夜的狂风侵袭过后,无数的大树惨遭摧折,倾覆在了风塘里,老树却倒伏搁在了那些乱树枝头。黎明到来的清场中,众人见其密而铰结的根系,钻延十数米护维着坡土,暴露的的盘根可兼做浣洗埠头便保留下来。细心的几位,还潜入水中,除去砸进水里的枝桠,砍掉过重的旁枝减去重负,最后用几个火炭木桩稳稳地撑托起来。

劫后的日子,老树坚韧地扎根故土,执着地舒展根脉,岁岁年年,树身向上生长,渐渐龙抬头才成今天的模样。日久生情,村民似乎再没当她是颗树,俨然一位尊敬的长老爱护着。只是那老朽的枝结年久剥落,留下众多大小不等的树洞,却甚似一位洞悉世态炎凉的白发耄耋,睥睨着塘边几年就参天的白杨新贵。

外人也许无法解读,老家对水塘的俗称:风的(di)风水之塘也。那是明末清初,迁徙到此的先辈,慎选栖息地址时,恭请风水先生挖塘取土,勘定过的缘故吧!风塘四周藤木参差蔽日,林中许多不名鸟的鸣啭婉转悠扬,宛然一副现实版的世外源!风塘在大兴水利的那段年月联通了襄江,变成了清澈潋滟一汪生命活水。站在悠静的塘前,心如止水又浮想联翩,时光仿佛一下子倒流到懵懂的童年。

细雨里,藤帘下,奋跃出水的野鱼,夺食着垂吊塘中的嫩枝甘叶;塘心的鱼阵定格在水面,个个张嘴闭腮吐纳着水花,煞是有趣!远观似微漪集锦,看得人痴迷!歇在浮木上成列晒壳的乌龟,见有人来,闻声而至就咚咚咚扎到水里去了。远处则间歇、慢一拍地传来浣衣女的碎语欢声。

然而,风塘在我却是水劫之地,风塘尽头那汪深不可测的潭水,曾一度几乎夺去我幼小地生命。也不知我命中犯了风水塘的那一条,在那个欢闹的周末,抵不住诱惑随伙伴斗胆试水,不知觉间就滑入了潭的深渊起初是天旋地转,不久就是幻觉,再后来,似隐约听到祖母声声深切的呼唤!一丝从生死的隧道飘过来的美妙之声,是那样的微弱但却温馨无比!后来得知,那声呼唤不是出自祖母,而是一个挺身而出小伙伴的仗义与勇敢,正是这一声对我生命的呼唤,让我从天国魂兮归来!在惊惧了生命付流水瞬间后的漫漫岁月,我灵魂的深处,便执拗着感恩济危的操守信念,无论处境贫富尊卑不曾有变!

客居老家数日,有意无意追踪着浓情的记忆

徽派故居:青瓦鱼脊马头墙,那青瓦色谱的记忆深入骨髓!一直就疑惑,有些书上怎么就谓之蓝了?所谓瓦蓝的描绘我一直不肖!虽然经年的瓦褪色成了黛黑,但在世俗的眼光里,青,让人联想着崭新等更贴近风水讲究气旺的夙愿,而瓦蓝之说,似乎只能解释为缺乏内涵的文学唯美词了。少时随大人田间劳作归来,远远瞧见青灰色的瓦脊上,袅袅升起又随晚风轻飏的炊烟,就能十分真切地嗅到撩发食欲的的几缕饭香!当走到能看清楚青瓦白墙的时候,心底便油然而生踏实亲切安稳的归家感!

西厢屋檐下是一樽石臼,没人能知道它的年轮,每至逢年过节,母亲必然坐于舂臼前,将银白滑溜细如白蚁的芝麻粒倒入臼内,然后,极有耐性的在那儿一举一舂。因舂捣中需要人协同翻拌臼凹内芝麻,我和弟便争抢起那份美差来,心里盘算的却是,伺机偷吮舂手上香喷喷的芝麻泥。母亲虽言语噌怒,手势却疼爱着饥荒年月里可怜的孩子。舂臼舂出的芝麻泥香气浓郁香味醇厚,母亲过世后,就再没能尝到那番别致的风味了亲情似酒,日久弥香,与小弟间隔仅只两岁,成年后才感悟到那份弥足珍贵的手足情!

抚着石臼,人却抬头张望起那副巨型旱碾来,那宽广的碾盘与硕大的圆台型碾磙,至今,仍然兀立于塘边的草垛旁。经年累月日灸风寒,表面已侵蚀的坑坑凹凹。

依稀记得:秋阳下,茅檐的碾房里,带着眼蒙的毛驴,拉着沉沉的倒台型碾磙,绕着结实的碾桩,不紧不慢地转悠;木质碾架则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节奏声响。与二姐一面照看着,一面就近摘取菜园篱笆上的细枝,断做棋子,蹲在碾旁的平地上,描画出对角或成三棋盘,对弈消磨起时光。每局战罢,输者要起身,用月牙形轩板,拢一拢挤到碾槽沿的毛粮。

最担心的是忙活着的驴,啥时懒劲上来了发倔,退脱格头,会急得人一阵手忙脚乱;你愈鞭赶它愈生张,拢身上套吧,又怕它尥蹶子。姐就喝住我,自个小大人似的利索训唤慎行,驴很快便安静下来,喂些水草稍息后,它又照常地转悠起来。事后告诫我驴通人性的,不可虐待它!只有猜准它的心思与它友好交流,才会听你的!'

慌忙中若碰破手指流血,她会迅疾翻转棉质衣兜,剥下缝沿的绒球小瓣,压住伤口,很神奇的血就止住了

旱碾已经很久荒废在哪里,派不上用场了,连同北塘外废弃的土窑一起,成了后来童稚们理想的游击战场,躲迷藏的绝佳处。

总算找到一件自己寄情的旧物,一盏陈年的煤油灯。发现她时,已满身尘垢的蜷缩在墙旮旯!我小心翼翼地用柔软的布擦净,再灌上酒精点亮。这正是亡命高考,夜夜相伴的那盏明灯啊!久违了,老伙计!你觉得委屈,我也是!静谧的夜晚,我仔细端详着、温馨地掌握着仿佛紧握着阔别又奇逢的挚友!正是她燃烧散发的黯淡的光明,关照我走向了外面精彩的世界。忽明忽暗的光照里,恍惚着油灯忠实陪伴下逐梦苦读的孤影

已经很少人能想到油灯照明的情景了,从桐油灯到篦麻灯,再到西风东渐后的洋油灯照明,见证着科技文明愈来愈快的脚步。直到改革开放初期,故乡煤油灯也不鲜见。家里条件宽松些的,用着好点的煤油灯或马灯,拧开灯兜上的盖口灌上煤油,装上线绳灯捻儿,点着火再罩上挡风的玻璃罩,就可用来照明了。经济条件不太好的人家,就勤俭节约找一个墨水瓶或小口瓷盅儿,盛上煤油或食用的棉籽油菜籽油,油里放上线绳,点着火也可以用来将就着。静静的雨夜,点着油灯,一副有约不来过夜半的悠闲美境,如今反而已不可奢求。

岁月沧桑,故乡文物的遗存,大多是些抗暴力经风化的考古石器陶皿了,记载村子阅历与文明的那些脆弱珍迹,悉随政治风雨与穷则思变的举措而渺不可寻。在广阔的江汉大地,老家似乎再没藉以辨别的标志物:一样整齐划一的田舍,一样的速生树木,一样光鲜的平顶楼房,与他乡并无二致!一个经纬坐标罢了。

又踏上这座木板桥,携行凝望故乡,已全然没了来时的欢心!一丝挥之不去的忧怨驻留心头。看着迷失了自我的故乡,有些像猴急着发家而勾兑量产的酒,虽还称呼着故乡,却可能愈来愈不怎么惦记它了。

梦醒寻尸


李家沟有一户人家,妻子叫“东方月”,脾气温和,持家有道,又善于与邻居们相处。邻居们都说,她是一个百年难得的好女人。每次听到邻居们夸赞自己,东方月总是说:“相夫教子本就是女人的本分。一个女人,连自己本分的事情都做不好,又有什么颜面去要求自己的丈夫呢?”

俗话说,好人有好报。可是,在这个世界上,不见得好人就会有好报。婚后一年,东方月生下一个男孩,取名叫“李凯文”。小凯文生得很漂亮,长到一岁的时候,不但能自由行走,还会讨好父母的欢心。东方月对这个孩子,可谓是,含在口里怕溶化了,放在手心怕飞了。

小凯文两岁的时候,东方月常常做一个梦,梦里:她背着小凯文朝一条黑暗的小路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前面没了路。她非常害怕,把背上的小凯文搂得更紧了。忽然,一片美丽的湖从天而降,像一幅画卷一样,慢慢舒展开来。东方月把小凯文放下来,母子俩就站在湖边,看着眼前这片从天而降的美丽之湖。忽然,一条金光闪闪的巨龙破水而出。母子俩有些害怕,靠得紧紧的。那条金光闪闪的巨龙忽然张开大嘴,一口咬住小凯文,活生生将他拖进水里,不见了。

每次梦醒以后,东方月都要到阎王殿祈祷:“阎王爷啊,只要我的小凯文不出事,就是把我的命勾去,我也心甘情愿。”

是祸躲不过。一天,东方月的脑袋疼得厉害,她便吃了一颗药,歪在椅子上,睡了过去。当时,小凯文也正睡午觉。她的丈夫因为有事情,出门去了。

当东方月醒来,不见了小凯文的踪影,她急得要死,四处找小凯文,也没找见儿子的踪迹。没办法,只能发动所有的亲朋好友帮忙寻找,但都没有找到小凯文。半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小凯文。东方月吃不下,睡不着,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

晚上,东方月坐在椅子上,想着失踪的儿子,心如刀割一般难受。忽然,一个面目如黑炭,脑门的正中,长着一个月牙的怪人推开门走了进来。黑脸怪人来到东方月的身前,说道:“我知道你孩子的下落,跟我去吧。”

东方月一听,急忙站起身,说道:“大哥,只要能找到我的孩子,就是要我的命也可以。”

黑脸怪人呵呵一笑,说道:“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快跟我走吧!”

黑脸怪人带着东方月走到离家不远的一片湖岸,指着湖底说:“你的孩子就在湖底。”

东方月说道:“我的孩子怎么会在湖底呢?再说,我是一个凡人,又不会潜水,怎么能到下湖底去?”

黑脸怪人说道:“我借你一样东西,你穿上它,就能下到湖底去了。”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件细纱做成的衣服,“你穿上吧。”

东方月穿上衣服,只觉得身子一紧,再看自己时,已经变成了一条红色的鲤鱼。黑脸怪人弯下腰,把红鲤鱼托在手心,说道:“快去找你的孩子吧!”说着,就把东方月抛进湖里。

东方月在水里游来游去,她潜到水底,找了好一阵,也没有找到孩子的踪迹。就在无望的时候,他仿佛看见前面有一个黑乎乎的洞,便游了过去。洞很深,里面虽然黑,但是变成鲤鱼的东方月还是看得很明白。

她一边向前游,一边不停的东看看,西瞅瞅。忽然,一个庞然大物挡住了去路,那是一条足有几米长的大泥鳅。泥鳅张开大嘴,朝她咬了过来,想把他咬进嘴里,当成晚餐。东方月很机灵,身子一闪,就闪到了一边。大泥鳅又反身追了过来,再次袭击东方月。东方月拼命的往前跑,只恨自己身上没多长几条退,游得更快些。

她游呀游,终于把大泥鳅甩掉了。安全了,她就放慢了速度,一边仔细搜索着前进,一边寻找孩子的踪迹。忽然,一道门挡住了去路,东方月仔细一看,大门的上方挂着一块匾,上面写着三个金漆大字——水鬼宫。东方月看了看,刚要敲门,门就自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小孩,东方月仔细一看,正是自己的儿子——小凯文。东方月游上前,想要抱住孩子,却忘了自己是一条鱼,她转了几圈,也没有抱住孩子。

这时,从水鬼宫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问道:“你是孩子的母亲吗?”

东方月说道:“是。我来带我的孩子回去。”

小伙子说道:“我是一只水鬼,你孩子阳寿已尽。”

东方月说道:“是你害死我的孩子!你还我孩子来。”

年轻水鬼说道:“你睡着的时候,是孩子自己跑来淹死的。我看他可怜,就把他收进水鬼宫。如果你非要带孩子回去,你就带他走吧!”说完,反身走进水鬼宫。

门关上了,只有小凯文惊奇的看着变成红鲤鱼的母亲。东方月问小凯文:“孩子,真的是你自己跑来淹死的吗?”

小凯文看着母亲说道:“娘亲,我的阳寿已到,我是自己跑来淹死的。那个水鬼叔叔见我可怜,把我收进水鬼宫,他对我很好。”

东方月哭着说道:“孩子,你没有死,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快跟妈妈游出去,妈妈带你回家。”

小凯文说道:“既然你非要带我回去,就在前面领路吧。”

东方月在前面带路,小凯文就跟在后面。游出黑洞,只听岸上传来黑脸怪人的声音:“东方月,赶快上岸来。”

东方月拉着小凯文游到水面上,黑脸怪人弯腰把东方月捉在手心里,再用力一扯,东方月身上的细纱衣服就被脱了下来。东方月立刻变回原来的模样。东方月刚要感谢黑脸怪人,那人就不见了。

东方月拉着小凯文的手,要回家。小凯文却说道:“妈妈,我已经回不去了!”说完,就不见了。

东方月痛哭流涕,大声呼喊儿子的名字……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只见自己身在屋中。原来,是一个梦。

她觉得,那个梦很真切。她回忆着梦中的情景,朝那片湖走去,来到湖边,只见小凯文早已被淹死。小凯文的尸体像一个皮球一样,浮出了水面。东方月捞起小凯文,紧紧抱在怀里。那一刻,除了眼泪和伤痛,还能有什么呢?

寻鲁迅足迹


厦门大学有着最美大学校园之说,不过至于厦大有多美,搜索我所有关于美的描写都无法表述。我只好寻着我的思路撒泼在我的文字里。

我是六月的盛夏来到厦门大学的,初识厦大,好奇多于赏景,站在厦门大学的拱门前,看着厦门大学四个醒目的文字,脑洞顿时陷浸于中国文坛颇俱盛名的鲁迅,因为厦门大学这四个遒劲的大字就是先生当年的手迹。

来到厦大,我最先想到的便是鲁迅纪念馆。厦大鲁迅纪念馆是全国高校中绝无仅有的存在。

那天午休时刻,我独自漫步在美丽的校园,流连于她的秀美与清雅。没有人认识我,但我对这里的一切却没有一丝的陌生。

观赏完鲁迅先生的雕塑,穿过高大的颂恩楼,来到鲁迅纪念馆。此行一个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追寻先生的足迹,九十年前,先生曾执教于厦大。

纪念馆并不高大,十分的简朴。展厅主要在二楼,共有五个展室。第一展室简要回顾了先生的人生轨迹及思想历程;第二展室陈列了先生在厦大时的历史文物资料;第三展室是鲁迅与许广平专题展览;第四展室辟作纪念室;第五展室为鲁迅故居,室内停放着鲁迅当年居住时的原貌复制。

榈夏风清,我久久地站在鲁迅与许广平专题前盯着:我们的心换着心,为人类工作,携手偕行。默默地诵读,这是许广平写给鲁迅的文字。就是秉承这样的信念,先生与许广平走过了人生中最烂漫的十年。展室内容分为四个部分:我可以爱、向着爱的方向奔驰、十年携手共艰危、我要把一切还给鲁迅。据说当年鲁迅在厦大执教之日,正是鲁迅与许广平热恋之时。

两地的鸿雁飞书鉴证了他们真挚的爱。在展示出的两地书中,鲁迅写道:我在海上时,看见后面有一只轮船,总是不远不近地走着,我疑心就是广大。不知你在船中,可看见前面有一只船否?而身在广州的许广平也在无时无刻地思念着鲁迅,许广平写到:船经过厦门,我注意看看,不过茫茫的水天一色,厦门在哪里?

风子是我的爱,它,我不知降生在什么时候,这是因为在有我的历史以前,它老早就来到这个宇宙和人们结识了吧。风子是什么一个模样的呢?我可说不出,因为自始我就没法子整个的看清楚它1925年10月,许广平以平林为笔名,写了散文《风子是我的爱》,风子即风,寓快迅之意,指鲁迅。许广平后来说,这是她与鲁迅的定情之作。这细腻的描述、大胆的倾诉,隐藏于字里行间的爱情之仞,仿佛穿越时空,让我们瞧见一个着青衣布裙的青涩女学生,有些急切,有些犹豫,有些不知所措。

这隐藏在文字里的爱情的力量是何等的巨大,它教她在与爱人相隔两地的时候能够忍受相思之苦,更让她在爱人逝去的时候坚定了人生的信念:坚强地走下去,将先生的精神传播下去。

说起相思,还有一段佳话。厦门大学种有相思树,一天,鲁迅坐在相思树下思念许广平。一头猪跑来吃相思树的叶子,正在热恋中的鲁迅看到代表爱情的相思树叶被猪吃,顿时火冒三丈,挽起袖子赶猪。这时有教员路过,问起赶猪的原因,鲁迅对那位教员说他赶猪的理由是不能告人的。

现实中无论是痛的、伤的、苦的、还有悲的都离不开爱,缺少爱的人生如同植物没有了光合作用,无法呼吸一样!

走到展室的拐角处,一只普通的樟木箱静静地守在那里,在它的右侧,是一件棕色的毛衣、剩的毛线团以及几根毛线针。毛衣是许广平当年亲手为鲁迅先生编织的,毛线团和毛线针也都是许广平当年曾使用过的。它们的存在闪烁着爱情的光芒。

纪念馆里的人很少,大部分的时间只有我一个人。眼前的一切在弥散着先生内心的孤苦和忧患,弥散着他们那份笃定的爱情和精神。

先生在厦大只呆了一百三十四天,任国文系教授与国学研究院教授。在这短短的日子里,他为学生讲授了《小说选与小说史》和《汉文学史纲》课程,写了《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奔月》等17万多字的学术著作和文学作品,还有凝聚着鲁迅与许广平伟大平凡爱情的《两地书》。

厦大是他们爱情的驿站,也是点燃崇高爱情的火把。最终冲破世俗的藩篱,结为相濡以沫的人生伴侣。

先生向来给人一副横眉冷对的斗士面孔。但我站在这里,面对先生的情之所至,分明感受到他温婉的情怀。

厦大关于鲁迅先生的雕塑特别多,有鲁迅先生与同学们的交流;还有鲁迅先生的个人雕塑。我认为这便是厦大极致的美!纪念馆与雕塑区别于其它美景之所在。这也正是厦大让人向往之所在。

良人几何寻


殿外细雨如织,雨丝交缠,顺着庭院内渐渐枯黄的枫叶和白玉飞檐流下,淅淅沥沥了一场雨。雨滴打在女子手中执起的纸伞上,溅起朵朵水花。

女子听着萦绕在耳边的雨声微微皱眉,曾几何时,她的耳力竟如此之好,甚至秋风细雨扫落叶的声音也能分毫不差地听在耳中。女子轻扯嘴角,勾出嘲讽的弧度。

她叫宁婼,是当今太后亲封的凌婼郡主。说实话,她实在不喜“婼”这个字。“婼”同“弱”,多么矫情的字眼,柔弱、羸弱、弱不禁风……,可是这是太后御赐的字,就如同她的郡主封号,荣光到让人不得不接受。

当年太后还是皇后时,皇子夺嫡愈演愈烈。为了稳住太子的皇位,作为母亲的皇后,动用了一切权与势。

太子奉皇命出使邻国,却被佞臣所陷害,多亏了宁婼的父亲“宁将军”宁易拼死相护,才得以顺利抵达京城。

但是,宁易却在那一场刺杀中,万箭穿心而死。后来,宁婼的母亲接受不了宁婼父亲的离世,紧跟着她父亲的脚步,殉情自杀。

天下戡乱,山河重整。太子继位,追封她的父亲为忠义侯,母亲为正一品忠烈夫人,而她则被封为凌婼郡主,赐名“婼”,入住皇宫,与公主同住,皇子同养。

“郡主,您体弱,还是回殿内吧。”

宫婢白芷恭敬的行礼,礼仪之间挑不出一丝差错。

“恩。”

过了好久,宁婼微微轻咳,天青色纸伞的衬托下,愈发衬得她羸弱无骨,白芷取来大氅披在她身上,扶着她缓缓前行。

时过上旬,夜凉如水。一身明黄的沈煜神色复杂的站在白玉华殿外。挥退了身后噤声的宫婢,抬头看向那高挂在殿前的金字红匾——白玉殿。

他的题字即使时隔千年却毫不褪色,厚重的古朴大气和威慑力从数千年沉淀下来,几乎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年轻的帝王站在殿外,却始终鼓不起勇气推开那扇禁闭的门,即使他知道她并看不见他。

殿内,灯火摇曳。宁婼双手抱膝窝在雕花床榻内。忽儿,她以手掩面,透明的液体从指缝间溢出,很快蒸发到空气里。她知道他就在殿外,可是她绝不会原谅他,绝不!

元昔三十年,太后薨逝,失去太后庇佑的凌婼郡主,被一道和亲圣旨送于南夷之地。

她至今仍记得,那日正逢冬至,寒风骤然冷冽,绵绵大雪倾轧而来。三千轻骑一路护送,赐宫人两百随行侍奉。八马齐行,十里红妆,轿辇描凰画凤,华贵无双,妆奁顿地,脂粉飘香。五十亲侍随辇而行,抛撒福果,让本就热闹的街道越发拥挤,人群中不时发出阵阵惊呼声。

辇车上的宁婼,正襟危坐。她将红盖头掀起,露出一张装扮精致的脸,红唇明眸,却不见丝毫欣喜,还隐隐透着担忧。

出了城门,过了十里长亭,就只剩唢呐声和马蹄声交错。

马儿开始不安,挣扎着要甩开辔头,身上的饰物叮当作响。不远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扬起了一阵黄沙,渐渐逼近仪仗队。护卫首领拔剑高呼:保护郡主,刀剑纷纷出鞘。

还未等宁婼开口询问,那蒙面人已然上了辇车,一双如夜色般幽深地眸子紧紧凝视着她,他音色清哑:“婼儿,可否愿意跟我走?”

宁婼反握住他带着薄茧的手掌,十指相扣,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只说一字:“好”。

“谁都别想走!来人呐,将这乱臣贼子给朕拿下!”

一身龙袍加身的沈煜在人群中走出来。宁婼看到本该在大殿宴请南夷来使的沈煜,此刻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那些原本奉命保护她的三千轻骑已然转身缉拿紧紧牵着她手的人。宁婼心中一慌,她猛的推开他,跳下辇车,伸手抽出侍卫的佩剑,放在自己颈边大喊:“云帆,快走!”

“皇上……”

侍卫首领见宁婼此举,虽然将云帆围了个水泄不通,却依旧不敢鲁莽上前抓人,恐将宁婼逼急了。

沈煜不应声,一双如淬了冰的眸子紧盯着宁婼颈边渗出的血迹。忽然,他目光温柔,“婼儿,过来,到煜哥哥这里来……”

宁婼有一瞬间动容,那一声婼儿似乎又回到了她与沈煜儿时的时候。那时候的她,总爱追着他,他走到哪儿她便跟到哪儿,叫着他煜哥哥……

她低眉垂目,缓缓地笑了。他们之间……如今还回的去么?

“哧”,一支泛着寒光的箭矢没入了云帆的胸口,宁婼片刻怔愣后,提起火红的嫁衣向云帆跑去,她哭得悲恸,红着一双眼睛愤恨地望向那射箭之人——沈煜!

官道荒芜,她一身火红的嫁衣格外扎眼,配饰叮咛,手中的佩剑在地上划出一道扭曲的痕迹,赤红了眼。这些看进沈煜的眼里,都变成了惊鸿一梦。

“你夺他性命,我宁婼以一双眼睛来给他陪葬!”

她嘴角的笑意更深,在他飞身过来夺她手中的佩剑的那一刻,她的速度更快,那双闪着熠熠星辉的眸子已经不复存在,汩汩鲜血从她的眼角处缓缓流下,格外惊心!

沈煜,智慧绝伦的一方帝王。他文武双全,才华惊艳,却在这一刻如此狼狈。他几乎从马上滚落,踉跄着跑过来将她搂进怀里,腰间的湘绣荷包,俨然是她的手笔。

她的意识已经迷离,只是那刀刃划过眼睛的疼痛让她清醒。耳畔是他慌乱的声音,叫太医……

不知怎的,她心里竟涌上一股报复的快感。宁婼费力地咧开嘴笑了,她的嘴巴张张合合,终是闭上了。

宁婼再次睁开眼,窗外的腊梅已经绽放得十分夺目。沈煜推开众人,将宁婼拥进怀里。宁婼还未完全清醒,只觉得肩膀有些湿热。

待她回过神来,一把将他推开,想起云帆的死,恨意涌上心头,毫不犹豫地拔了头上绾发的予纺簪朝他刺去,“你来干什么?给我滚啊!”

“今日起,凌婼郡主在白玉殿好生修养,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望。”

“吱呀”,殿门关上了,宁婼屈膝怀抱,倚靠在床头上。她的眼神空洞无神,曾经的展颜欢笑尽数褪去,苍白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冷然,她的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云帆,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

初春,冰雪消融,春暖花开。难得一个好天气!

宁婼吩咐白芷搬来了贵妃榻放在庭院中。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宁婼身上,暖在了她的心里。宫婢白芷依然侍候在她身边,只是她今时的身份已不是凌婼郡主,而是圣眷正浓宠冠六宫的宁贵妃娘娘!

沈煜踏进白玉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静谧的一幕,宁诺身着金丝攒花湘妃裙,乌墨的长发松松绾成折腰髻,慵懒地倚在榻上。阳光从树隙间筛落下

来,落满她的眉梢肩头

,显得她愈发娇俏柔媚。

如此明目张胆地一身金衣,除了那三个月前已逝的皇后薛倩倩,这后宫她是第一人!偏生皇上还视而不见,显然是默许了宁婼这不合规矩的装着衣饰。

因此,前朝后宫,纷纷猜测,宁婼是否会是荣登后位之人。

“皇上来了,臣妾给皇上请安。”

宁婼在白芷的搀扶下起身,娇弱的模样实在是惹人怜爱。她的眼睛看不见,被脚下的长裙一绊。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沈煜却眼疾手快地抓住她葱白地臂藕,紧张兮兮地看她有没有受伤。

顺势将她圈进怀中,低声训斥:“不是说好了不让你行礼吗?真要是摔了可怎么好!”

宁婼弯了弯眼角,对他娇嗔:“这不是你在嘛!再者,礼不可废。”

沈煜伸手捏住她的脸颊,他眉眼含笑,深情款款,“朕的婼儿果然善解人意貌美如花。”

她抿了抿唇,红着耳朵岔开话题:“听说赵尚书谏言,皇上专宠祸国妖女宁贵妃呢!”

沈煜将她重新扶回贵妃榻上,在她的身边坐下,望着她淡淡笑,“要好名声还不简单?大臣们谏言关于你的折子,我回复不准就是了。”

帝王慵懒地伸腰回眸,俊逸的五官沐浴金晖,眉眼中的温柔满满的要溢出来。

宁婼印着紫凤的琼袖一勾,美目流转间玉指就柔柔地敲在沈煜额上,“皇上又胡闹。”

“婼儿……”

沈煜满脸委屈地看向她,正好有宫奴来报:李将军有要事相商。

宁婼严肃的表情再也绷不住,笑眯眯地吩咐白芷送沈煜离开。

沈煜即位的第五年,梁国大军来犯。

屋外星明云淡,落竹细碎。一抹娇小的身影以黑夜作为掩护,快速穿过爬满蔷薇的长廊。在一处杂草丛生的角落停下。这个地方,鲜有人来,更别说是寂静清廖的晚上。

“我要倾覆了他的国家!”女子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眸中含泪,“你会帮助我的,对吗?”

李将军李密是宁婼父亲部下的一位副将,年轻有为被宁易颇为赏识。宁易死后,沈煜便提拔他做征战一方的将军。

李密犹记得刚踏入军营那会儿,因格外的出类拔萃,惹人生恨,处处遭人排挤。若非宁婼的父亲,他只怕与世无缘。因此,这恩情……无论怎样,都是要偿还的,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见面前女子本该看不见的眸子迸出仇恨的光芒,眼中寒意袭人,绕是他也忍不住一颤,却仍握紧了拳头道:“但凭小姐吩咐!”

“很好,这是调兵遣将的虎符,除却十万留守人马,其他人马全部开拔,打掉沿途警戒哨,悄悄北上,助梁国一臂之力。”

眼前一身黑衣的女子一笑倾城,眸光竟比霜雪还冷上百倍。接过她手中那铜制的兵符,李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双手抱拳行礼,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曾经他艳羡边疆大将,立誓要做报国为家的将军,如今铁甲披身,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倾覆了这江山。而这原因只因为宁婼的仇恨罢了。李密心中微苦,小姐,希望你莫要后悔!

白玉华殿,灯火阑珊,打在白玉铺成的地板上,光影绰约。

殿内宫奴侍婢跪了一地,面色不郁的沈煜坐在上首,手旁桌案上宫奴呈上的碧螺春一口没动。

他凛冽的眼神与眉毛之间透出一种桀骜的英气,望着那些大气不敢喘的宫奴侍婢低吼,“贵妃娘娘到底去了哪里!”

沈煜今儿被诸将军拉着在书房里开了一日的战前会议,月上楼头,他才得空。惦念在白玉殿的宁婼,一出御书房便片刻不停歇的赶到白玉殿,哪想宁婼并不在殿中,担心涌上心头。脾气非常不好的沈煜将白玉殿上上下下的宫奴侍婢全部拉到了厅堂,等宁婼回来。

“沈煜……”

一身锦白中衣的宁婼站在门口,夜风将她乌黑的长发吹得飘扬,她的旁边赫然是扶着她的白芷。

刚刚还坐在上首发脾气的帝王,看见宁婼的那一瞬间,眼中蓄满了激动和欣喜。脱下披在身上的大氅,将宁婼紧紧揽进怀中。

“婼儿……不要离开我。”

沈煜将头埋在宁婼的颈间,闻着她发上独有的芳香,忽然觉得很安心。

宁婼一愣,心中有一种不知名的情感在慢慢发酵。他看向她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温柔的光影,宛若眼前不是处心积虑地想要他性命的女子,而是隔世的珍宝。

“待我攻下梁国,定许婼儿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的声线低沉,微微颤抖却带着坚定。宁婼呼吸一窒,她不动声色的将琼袖中的匕首收了回去。这样的沈煜,她居然……居然下不去手。

隔天,沈煜身披铁甲,策马为首,御驾亲征,宁婼站在宫外十里柳堤处目送他离开。

六宫无后,沈煜离开时将后宫权势和后印悉数交给了宁婼。看得那些嫔妃好生嫉妒和羡慕。

白玉殿内,鸾尾焚香炉上方升起袅袅梨花香,充斥了整个华殿。

宁婼端坐在铜镜前,任由白芷折腾她那一头长发。白芷的一双手灵巧的穿梭在发间,不消片刻,绾成了同心髻,簪荷叶绞枝纹发簪,身着金丝紫凤罗裙。

她本就生得极为绝色,今儿又略施粉黛,生生把一华殿艳冠群芳的玫瑰芍药比了下去。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见她出来,众妃纷纷福身见礼。六宫无后,仅仅只有她这个正一品的宁贵妃娘娘,听闻皇上已将后印给了宁婼,只待皇上旗胜归来。因此,这些妃嫔哪一个不得先讨好着,可偏生就是有些不怕死的。

“不过是个瞎子罢了,真不知道皇上看上了她哪一点。”

说这话的是赵尚书的嫡出千金,封了从二品的瑶妃,入住玲珑殿。

只是瑶妃不知道的是,沈煜早在御驾亲征前,已张贴皇榜广纳名医,为她治好双眼。虽然她的眼早已好全。

在宁婼还是郡主时,瑶妃十分受宠。却在后来,突然冒出一个封了贵妃的宁婼,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宠爱,这怎么能让她不气愤、不恨宁婼!

“瑶妃不懂规矩,白芷还不快去教着点。”

宁婼挥退了众人,独独留下了瑶妃。她懒散地坐在上首,宽大的裙摆随意逶迤于地。看似温婉,却平白多了些母仪天下的威仪,颇有些神圣不可侵犯。

“你……宁婼,我可是尚书府的千金,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你居然敢动我?”

绕是瑶妃也想不到,她之所以这般有恃无恐,是她料定宁婼不敢动她,可宁婼的举动显然在她的意料之外,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生生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是吗?这世上还没有我宁婼动不得的人!”

看着瑶妃一脸惊恐的望着自己,宁婼勾起凉凉地笑意,这世上……再无瑶妃!

她不是圣人,反而锱铢必较,云帆的死不仅有皇后,还有瑶妃!若不是瑶妃与皇后煽风点火,火上浇油。云帆怎么会死!

和亲公主的人选,是皇后举荐了她;以她为饵设计圈套,让云帆自投罗网,是瑶妃的枕边风所致。后来,她收敛了恨意,嫁于沈煜为妃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了皇后。御花园的锦鲤池,皇后不慎失足落水。

沈煜在战场上身受重伤的消息传到宁婼耳朵里时,宁婼正让人折了外面的腊梅让她修剪。

宁婼吓了一跳,琼袖扫过放有琉璃花樽的桌案,被修剪的极好的腊梅随着琉璃花樽一同跌落。

当她甩开宫奴不顾一切地跑到战场时,沈煜正在喝药,看到宁婼很是惊诧,随后又神色紧张的将她拉进帐篷:“你怎么来了,受伤了可怎么好?”

宁婼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见他伤势不碍事,没有危及要害。这才一脸嗔怪道:“还说我呢?你可是受伤了!”

沈煜看着她担忧的模样,心中微微一暖,取来滚了厚重的狐狸毛的大裘给她披上,“小伤而已,莫要担心。”

夜里,沈煜研究战术,宁婼向来体弱,陪了他一会儿就忍不住趴在一旁的斜榻上睡得昏沉。烛火哔啵中忽然听见有风声破窗而来,宁婼一惊,一支破空的利箭直冲沈煜和宁婼而来,她怔住,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沈煜将她护在了怀里,利器刺入身体的声音猛然让宁婼回神,而她被他护的毫发无伤。她仓惶接住沈煜倒下的身体,忍不住大喊:“沈煜!”

沈煜唇色泛白,说话也虚弱,却费力地弯起唇角朝她笑:“婼儿……我说过,会保护你的。”

宁婼闻言,身子一僵。记忆中似乎有那么一个人,在月光下,倾身轻语呢喃,“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那年,梨花初绽,宁婼白衣倾城。

宁易的墓冢前,她仙女般的花容月貌哭得不成样子。沈煜初登皇位,百废待兴,在政务百忙中他抽出时间来寻她。

天边的夕阳呈现出火烧般的壮丽红色,那莹白的梨花也被渲染成了粉白色,一阵风吹过,扑簌簌地从树上飘落,悠悠地飘在宁婼的身上,与她的白裙交缠在一起。

她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石碑上篆刻的碑文,那个手势既温柔又带着怀念。宽松的袖子随着手臂动作而滑落,露出她纤细白皙的手腕,她低低呢喃,犹如呓语,“爹爹、娘亲……”

天逐渐暗下来,偶尔有鸟飞过。璀璨的星星一颗颗升了上来,镶嵌在黑丝绒般的夜空里,悠远沉静,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抓住。沈煜就这样陪着她从晚照斜阳到倦鸟归林。

正值年少的帝王心疼眼前低首垂目的姑娘,将她拥进怀里。她的泪水在他的怀中肆意。他心头一震,轻抚她的后背,“别怕,我会保护你。”

自此,宁婼最喜欢追着不放地人便是沈煜,看得皇后好生恼火,却碍于太后对宁婼的庇护和沈煜对宁婼的疼宠,让她有所动作而不敢行动,只能缄默于心、隐而不发。

直到皇后薛倩倩发现了宁婼与佞臣之子云帆有所牵扯后,才发酵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春朦胧,野苏绿裳。夏缠绵,拂帘画幕。秋萧瑟,澹澹水寒。冬雪纷纷又一年。

河堤上古木逢春,梨花落尽,枝杈上刚抽出了嫩芽,宁婼坐在河岸上拍打水面。

她就在这个时候遇见了一身狼狈的云帆。后来,宁婼与云帆接触多后,方知他虽是世家落魄公子,却举止言谈,文质彬彬,清俊儒雅,出口成章。

提及云帆,宁婼便会心似小鹿乱撞,做足了迷恋的样子。

“婼儿……离他远些!”

沈煜逆着光,发丝遮住了半张脸,手中重剑走偏锋,堪堪划过云帆的衣袂,声音仍沉静得像一汪潭水,却也冷得骇人。

“煜哥哥……”

宁婼见沈煜持剑而立,她吓了一跳,毫不犹豫地挡在了云帆面前。

沈煜眸光愈发得冷,看向宁婼的眸子带着微不可见的伤痛。偏生他败给了宁婼的坚持,只好怒吼着让云帆滚!

“呯”是他手中的剑落地的声音,宁婼看着眼前抬脚离去的沈煜,弦月映着月牙色的披风显得他的背影那么孤寂,心中酸涩难当:煜哥哥,对不起!

后来的后来,宁婼再也未见过云帆,直到她出嫁的前天晚上,云帆差人给她送了信笺,说要带她走……

“婼儿……咳咳,若是为你,倾覆了这江山又何妨,只是……我无法再保护你了。”

沈煜躺在宁婼的怀里,他伸出双臂,想要为她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却终是无力地垂下了手臂……

宁婼心中大恸,最后终于忍不住嘶声笑了起来,或许是因为极致的悲伤,她眼眶通红,往日乌黑的长发渐渐由黑变白,一瞬间苍老了好多岁。

当她再次醒来,已经回到了白玉殿。这时,白芷呈上来一封信笺,她言:“这是皇上御驾亲征前要奴婢交于娘娘的。”

她颤抖着手指看完后,泪水肆意,打湿了那封明黄的信笺。

原来,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却瞒了她好久;原来,他早已知晓李密的刺杀,却甘愿为她奉上自己的性命,只为成全她那荒唐可笑的报仇;原来那一场南夷花嫁,只为了不让她看懂云帆的阴谋,留下她心底最初的云帆。

宁婼吩咐白芷摆上珍馐佳肴,她遥遥举杯,复而饮下。她的眼神已经迷离,透过摇曳地烛光似是看到了含笑的沈煜,她喃喃道:“煜哥哥,你好傻……”

白玉殿火光冲天,火舌乘风而卷,蔓延了大半个皇宫,就连新帝要登基的政言殿也无一幸免……

那年谁许你白头,如今良人几何寻?

千寻


追梦如飞,跑马瘦了谁?小桥流水,伊心侬知否。

千里走单骑,踏雪寻梅。千山暮雪深,霜冷长河。

君羡逍遥,伊恋幽梦。

明若晓溪,澜本嫁衣。

浅语,千寻千百度,摆渡,百舸如争流。

时光,掷地有声。岁月,哑然失色。

锦绣年华,秀气诗家。伟岸使命,不负韶华。

落英缤纷,斑驳了一地的光阴,缱绻,萧然。

桃花烂漫,呢喃着一春的芳菲,优雅,翩然。

暗灰的底色,人生的亮泽。痛并快乐着,美且灵魂优雅,让生活出色。

蒙了尘埃,往事如烟,淡了流年,折了羽翼,谁错抛因缘,辱命苍天,一眼万年,沧海桑田。步步惊心,如履薄冰。翠衫一梦枕黄粱,梦柯微雨凉。

心钥翎动,宇翔昊天,灵眸闪亮,缘梦情牵,谁轻执小扇,扑火流萤,一朝风月,万古长空。凌波微步,马踏飞燕。清衫微澜,烟雨裊青烟。

雨薇晓华年,花落倾屋檐。尾羽剪清浅,芊墨心落款。心香一瓣,语嫣谙敛。

再见,所有的遇见都是百年的修缘。今生的擦肩依然有蕴涵。

千寻,花落梦方逝,莫轻许芳华。黯然销魂的一湾青青河边草,依恋而圈敛,执念而牵绊。舍不得如昔,惊不起折拆。

千寻,拾忆,折叠梦的婚礼,与爱相依。

千寻,脉动,梦回千百度,漪澜浅笑谈。若曦,许霞一片天,江河不胜欢。霆锋谢嫣红,骏捷逐星驰。梦阑珊,心安然。

千里寻梦,万里追风。登高邀月,春雨煎茶,茶花一树,花田半亩。桃花盈水鲜,掬缘桃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