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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儿时的田野上走过

发表时间:2020-08-10

【www.qg13.com - 情感美文走过岁月】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在儿时的田野上走过",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尽管隔几周就回老家一趟,可是真有好几年没到老家的田野上走一走。今年清明节那天午后,因为小孩们去水塘边钓虾,我也觉得无聊,便跟着去摘马兰草,这样,终于在老家的田野上走了半圈。

因为是要摘马兰,视线自然是在脚下,而且心无旁骛。偶尔也抬眼四望,那也是想看一看还有没有旁人在摘。没有。田野里空寂无人。疑惑这金贵的马兰,为何竟无人问津。当然也因此庆幸,我还能在故乡摘到这硕大鲜嫩的马兰。心里这样想,手底下也就挑挑捡捡,走到这叫木莲墩的地方来了。

这时心里不觉一惊,原来这田野竟会给我很小的感觉。在我一贯的印象里,老家的田野可是旷大的,辛苦的呀。

我想起了八岁那年,一路泥泞,跟着大人去石头湖--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那个水塘为什么叫这个名--那一路走得是那么辛苦,那路是那么漫长。读书人,不要慌,走慢些。一路上有人说,还有人考我:一点一横长,一撇到西洋口里和大人们应付着,一双小脚拼了命地追。那时,这条路很长呀。可是,现在它就在眼前,一条并不可怕的阡陌小路。那时,我就在石头湖边上的水田里学会了插秧,并且得到了村里能人增水的称赞。现在我看到那陇田,感觉挺怪,如果要踏过去,分把两分钟的时间。我现在就在它的身边了。

石头湖过去一点,那边有一条水渠,水渠从田野中间穿过,水源在上头的杨家塘水库。杨家塘绿树绕村,依山而居,是一个非常的村庄。记忆中的杨家塘似乎也要比眼前这个村子远很多呢。还记得我读小学,大概是二三年级的时候吧,曾和一个姓徐的同学在杨家塘水库坝下摔跤。同学的名已经不记得了,还记得我们摔到水田里泥人的样子。想起来好笑又心酸。

那些时候在这条水渠边跑上跑下的记忆真不想忆及。我爸教我做人要讲道理,可偏许多大人小孩都不讲道理,明明你放上了水,大家这头分好,到另一处讲好分好,回头分好的地方又被人拦了,到下头,下头又被人扒掉了。那时我需要站在太阳底下某个地方看着那一条长长的水路,看到有人靠近某个地方,就要赶紧冲过去看,又要和人磨嘴皮子。那一个田野啊,太大了呀。腿酸。

等到我稍大一点,我更喜欢晚上来守水。一个是因为白天太阳太毒,一个是因为晚上守水大家似乎也更愿意守规则。而且,小时候我好像并不怕蚊子似的。那时一个夏天,白天晚上我不知道要在这条水渠上下跑多少趟啊,白天当然还要照样下田。老家的乡亲忙在水上。当然有时也能从水事里找到乐子。我们的家乡有十一个水塘,间隔分布着,春天蓄满了水,到缺水期,就起作用了。可我们这些孩子喜欢的是夜晚里踩踏着翻车的乐趣,我们喜欢飞车的感觉。如果有大人和我们一块搭伙,我们就会把他挂在横梁上。我们喜欢这种感觉。大人一边笑,一边也拉下脸:均匀一些,爱惜家什。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一群兄弟和伙伴通宵达旦地踩翻车,因为守水路实在要点无赖的精神,那比那条水渠的长度可长多了,我走不到那头去。

多数时候,我们都是在徐邱塘那里翻水,水塘上来的第一丘田就是我家的,然后过别人两家,又是我家的田,再过去三家,又是我家两丘田。所以常踩翻车要翻那几丘田的水,一翻就是两天以上。真不知道当时爸爸他们怎么就那么坚强,几十年都那样种田,他们坚持下来了,没听他们骂过天骂过地。

我的目光停留在徐邱塘,我还认得出那些我们家的水田。我似乎还能看到那个九岁的小男孩走脸上的痛苦表情,他肩上挑着两把稻草把,是那稻草压得他的腰痛,压得他肩上的皮红肿了破了手托着棍子托麻了拧伤了,这些感觉发散到他的脸部了。该死的,怎么还走不到家呀。他恨恨地说,当时他就发狠说,他以后一定不种田。

不过,在他长大的过程中,是不能拒绝挑担的。他后来逐渐长大,肩上稻谷呀变得半箩筐变成满箩筐,稻草由矮变成了两座山。他不怕挑稻谷,那痛习惯了,反而在痛后变得有些快乐。他怕挑稻草,特别热,但又怕风,微风一阵,他会被牵到水田里去,稻草沾上水,更难把握了,而且,他要被这两座大山压垮。那时,那条路多么漫长!

可是,现在那条条小路还在眼前,是那么短。

那时,爸爸经常把他的担子先挑到家,然后回头来接过我担子。几个哥哥也都经常回头来接我的担子。那时一下子空着肩,真的轻松愉快。

现在,我已经不用在老家挑担了。想起这些,都是温馨。我的家乡,这小小的田野啊,当我发现你其实不大的时候,我的感动却更多啊,我亲爱的家乡。而且,我更深深怀念我的父亲母亲,辛劳了一辈子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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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的诱惑


年秋天,必定有我们这样一群人,早早接受她热情的呼唤,全身心投入她的怀抱!秋天,明年见!

农民离不开土地,土地也离不开农民。然而当初的我,是那么不愿意当农民,是那么渴望逃离土地。

我出生在农村,童年时还是缺衣少食的年代。

每天放学回家,一放下书包,就需要去地里拾烧火做饭的柴火,或是去割猪草。小小身躯背着一大筐柴火或猪草回家后,才被允许写当天的作业。遇到农忙时,需要凌晨四五点钟起来,和大人一起去地里干活。记得麦收时节,用镰刀割麦子,尖锐的麦芒划得胳膊一道道的,红肿一片。我的手一到夏天就脱皮,再让麦芒一扎,钻心地疼。秋收时节,农村孩子会放一个多月的秋假。那也就意味着我们有一个多月的高强度劳动。收割了谷子、黍子、高梁、玉米、花生后,用小拉车把农家粪肥从家里拉到地里,然后就是翻地,播种。拉粪、翻地、播种,这都是极苦的活儿。地种上了还要刮畦背,浇水。所有这一切,全都要靠人工完成,所以一个多月的假,真不多,一天也不得闲。

每当秋假结束,一个个孩子又黑又瘦地回到学校,可心是快乐的:终于结束劳改式的苦役了!一到学校,我就发狠地读书。我心底有个声音,绝对不能一辈子过这么苦的生活。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终于如愿跳出了农门,参加了工作。我所在的中学是一个少数民族乡村中学,老师们可以申请一小块菜地。可我不加思索地放弃了:我不是农民了,我种地种够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弹指已近半百之年,可我却越来越怀念小时候在田野里劳作的时光。甚至做梦都梦见去拾柴火,去割猪草,我在田野里跑呀跑呀,居然是那么快乐。醒来一想,相比较现在,每天在格子间,对着电脑累得腰酸背痛、颈椎时时抗议的工作,田野里的劳作,还是很令人向往的。这样一想,我一下子怀念起以前的生活来!

可是,去拾树叶吗?农村的老人也不用烧柴做饭了。去割猪草吗?没人养猪了。况且庄稼都打灭草剂,也不能直接拿来喂猪了。如此想来,竟真的不能去田野了吗?可我怎么越来越迫切地想亲近田野呢?那金黄的落叶再也不能亲近了吗?那荠菜,那马齿苋,那灰灰菜再也不能亲近了吗?

那天,站在高楼上办公室的窗前,眺望秋天的田野,在大片大片的高大的玉米青纱帐间,也有小块的低矮的绿地,而且有人在劳作。干什么呢,我狐疑地想着。忽然,我心头掠过一阵狂喜,是收花生了,是农民收春花生了!

小时候去地里拾花生,是非常快乐的。双脚踩在新翻的松软的花生地里,用小锄刨着,用眼睛搜寻遗落的肥白饱满的花生,是非常快乐的。农民收花生了,农民收花生了!好几天,这个念头在我的心头荡漾,它诱惑着我,让我莫名地兴奋,让我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熬到周末,我试探着和一个年龄相近的同事一说,没想到一拍即合,于是兴高采烈相约去拾花生。

早饭后,电动车骑得飞快,奔到农民收获过的地里,迅速地进入状态。一方面用眼搜寻农民遗落在地表的花生,一方面又用小锄刨土里的。一下,两下,一颗花生露出来,不管是一个豆的,还是两个豆的,都是收获的快乐,如果是三个豆的,简直是意外的惊喜。刨出来的新鲜花生,掸掸土,用手剥开外壳,就会露出粉红饱满的仁,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一嚼,一股清香伴着清脆的咀嚼声充溢在口腔。那感觉太美妙了。

阴历的七月,太阳还是很毒的,每天上下班都打把遮阳伞的我们,为了拾花生,却把紫外线置之度外了。在越来越强烈的光线中,我们斗志昂扬地挥舞着小锄头,捡拾着一颗颗花生。每拾起一颗,就像遇到了一个久违的朋友那样兴奋

就这样,在这个秋天的周末,我们去拾了春花生,后来又去拾秋花生,后来又发展到去拾红薯,去拾麻山药刚开始是两个人,后来发展到三个人,再后来是一群人

这个秋天好高兴啊,一到周末我们就欢快地奔向田野;这个秋天好充实啊,我们不断地从田野里带回我们的战利品;这个秋天好健壮啊,我们吃得安心睡得香甜。生活真美好,生活真有滋味!

有时,静下心来,我会想,我们这是怎么了?这不是老百姓说的财迷吗?这不有损于我们人民教师的形象吗?我们真的在乎每回收获的这些花生红薯吗?最重要的是,我们这不是回归农民的生活了吗?

可是,一到周末,我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奔向田野。我们分明感觉到田野在呼唤我们,在无声地诱惑着我们。如果不去的话,我们会坐卧不宁,我们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而一旦我们的脚踏在田野上,我们就心平气和了,我们就通体舒泰了,我们日渐衰老的身躯仿佛获得了速充的能量,精神百倍了!

如此几个反复之后,我们安然地接受了这个回归的自己,就让我们在这貌似不劳而获的生活中去体验童年的快乐吧,就让我们在身体的不断俯仰中去体会人生的真谛吧!在这钢筋混凝土的森林越来越多,田园越来越少的时代,我们能有这样快乐的田野,是何其有幸!

窗外,已是初冬的田野,空旷沉默。但我们知道,这是暂时的,大地此时的沉静内敛,是为了来年更加恣意地释放!明年秋天,必定有我们这样一群人,早早接受她热情的呼唤,全身心投入她的怀抱!秋天,明年见!

20XX.11

田野古井


江南的农田,朦朦胧胧的,天快黑了,家门前的农田,都收割了,回家了,终于回家了。

我那熟悉的田野,小时候多少故事在那里,曾割过的禾,只留下草蔸,暗黄草垛子,堆在田野里,象伞形,看见池塘,洗过澡,摸过鱼,还摸过田螺,打雷泡鼓(我们那里打水声),打泡筋,溅起水花,动人的水声,我们嘻笑声,是多么的愉快啊!

有时还能摸几只鲫鱼,放在裤裆里,呵呵,要是能偷摸只鲤鱼那就更好了,美好的晚餐,可是这一去不能回来。只有那口井还在,井水甜甜的,清晰见底,捣蛋人喂了小鱼,这口井供养两个院子,除了我院子,水好外院的人也来挑,有人说:这井好,嫁给我院女人吃了都胖了,呵呵,真的是好井。

院子的人都搬出去了,留下老人,小孩,还有我这个没出息的,呵呵,看这井,我是吃它水长大的,我受井水之恩,我拿什么相报,我不知道,我爱这井,却什么也不能做,黑了,听见远方的车声,现代社会,改变贫穷,却抹煞了农村的安宁纯朴。

我爱小时候的田野,池塘,古井,可是只能留在回忆里 。

野上寻花


脚步慢慢悠悠,动作迟迟缓缓,独自一人去野上寻花。有人说,这已经是秋天了,都快入冬了,还能寻得着花儿吗?我没有动摇决心,也并不怀疑,并且我深信,在野上的某一处境域,一定生长有某种特别的花,在等待着我用这颗细腻而温柔的心去侦寻,而它是静静然地开在那个角落,默默然地坚守着自己能够养育灵魂的一方水土,优雅地,又那么孤傲地,坚强地立于凡尘滚滚,骇浪滔滔,仍旧能够伫立于不败之地,散发眼里的天真,挥霍心底的柔情。

野上,这些无名花儿并没有一个显赫的身份,也不须过多的佐证所谓生命的不凡。他们只是一株株再寻常不过的花儿,一株株到了秋天会凋谢,到了冬天会隐藏,到了春天会再开的花儿,但我总爱这些花儿啊,正如我爱那个春天一样,那个能够让我生命焕发光彩的时节,那个我可以长成我喜欢的样子的那个季节。或者只是漫无目的,与这些花儿不期而遇,但我生命里所有的灾难和辛酸,此时,都是一种获得的满足。

脚下的路被雨水打湿,致使原本宽敞平坦的路也变得十分难走。脚步变得踉跄,身体变得忸怩,步态显得跛笨,只为心中的那一朵花,一往无前,向目的地狂奔。坚定的人会是这样吗?是不是过于执著了,那些还未开始的故事,就被写上自以为是的结局!它一定会存在,你说,只要我一直坚持下去,找寻。

把喜欢的故事加上书签,当过往的时光被重新翻阅,还会有人知道我的眷恋,了解我的心欢,体恤我的柔情,为你,把喜欢的故事藏进书签。你是生命的标签,标注着死亡与生存的界线,只要我还未走出这条界线,你就将永远是我生命的起点!

蟋蟀蹦蹦跳跳地为我开路,鸟儿唧唧喳喳地为我唱歌,连西风送来的都是寒冷的问候,一个箭步,你的呜咽如鲠在喉。谁的翅膀用力过大,飞走后留下花朵还在摇晃,我要做蓝天里一个渺小的婴儿,躺在花儿的朵里,享受远方吹来的缕缕甜风!这土地是一口锅,连我也是这锅里的美味,将江湖流浪的饥饿浪子喂养。以皓月为杯,夜色煮酒,一饮而尽,朦朦胧胧中酣然睡去。天真的孩子猛然会问:大地是什么颜色?大地是睡熟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烟雾,将你的灵魂送入银河,将你的美丽铭记在甜蜜的心胸,时时不忘光顾,时时不忘爱抚。

像溪水的流泻晕染一方的尘土,像不竭的黄河唱着一首不老的歌,像天涯的浪子夜夜做着一个归来的梦。以这双脚的忠诚不断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以这颗心的坚定不断让逝去的光火重新燃烧,以这场梦的虚幻不断写下我爱你的篇章,我是那么得爱你,想你,疼你,虽则只是一场梦的虚幻。你只管不听,你只管有你的天涯独自行,你只管有你的天真意,涂鸦这场缘分的悲剧,描画这场宿命的不从心。我找你,翻山越岭,我找你,天涯夜夜烘焙归心,存在是你的美丽,追逐是我的深情!

向大地,开一扇思念的窗棂,夜夜聆听你的温馨,因此呀,我也要日日坚守我的孤寂,在我还未走进你心里以前不要打扰到你,连梦也要做得很轻很轻。

儿时的冬天


我小时候的冬天,好像比现在要冷出不知多少倍。

入夜,寒气逼人,煤油灯的火焰被冻得瑟缩成如豆的一粒,我也瑟缩成如球的一团。于是,祖母便从灶膛里掏出几块尚未燃尽的炭火加进火盆,让我将小手烤上去。我便觉得,那暗红颜色的炭火使阴冷的寒气突然就暴退了三尺,煤油灯的火焰似乎也膨胀了许多,手、脸和前胸都暖和起来。十几年后,在我第一次读到火烤前胸暖,风吹后背寒的时候,竟然觉得那诗句似曾相识,便想起小时候考火盆,前胸暖、后背寒的情景来。

那时候还没有广播网,更没有电视机、收音机。那时候只有爷爷的谜语:一只小牛四只角,白天跑了黑天找你猜,是什么?我就笑了,我说爷爷糊弄人,小牛哪有四只角?便皱着眉头想,四只角,那是什么呢?便接连不断地猜,接连不断地错,便耍赖地将这谜语还给爷爷:一只小牛四只角,白天跑了黑天找,爷爷猜,是什么?

枕头啊,小笨牛!

这时,祖母那写满艰辛的脸上,便会露出些许憔悴的笑意,低矮狭小的屋子便会充满温馨,寒意尽退。

那时候的雪,也似乎比现在大得多。先是天慢慢阴下来,刮起一阵凛冽的寒风,呼呼呼、呼呼呼的,卷着枯黄的树叶、细碎的草屑、迷眼的沙尘在地面不停地打旋儿,然后飞上半空,天昏地暗;杨树、柳树、槐树

枝条瘦瘦的,不停地摇来晃去,不堪疲惫却无奈而且无助。不久便下起雪来,稀稀落落的,轻盈飘逸;后来那雪越下越大,被狂风裹挟着回旋翻卷,相互碰撞,便破碎成粉,成尘,成雾,成烟,天地之间一片迷蒙。

爷爷扫雪的时候,我总是跟在身后。极目远眺,田野里碧绿的麦地、或深或浅的沟壑,都不见了,就连淙淙流淌的小河、弯弯曲曲的小路也不见了,白茫茫一片到处是雪;但是,我脚下的路却是泥土的。这泥土的路摇摆在爷爷的扫帚上,被爷爷的扫帚从门口一直摇摆着拖到村口,就像拖着一条地毯。但是不久,那雪又不紧不慢地飘落下来,沸沸扬扬,漫天挥洒,爷爷的地毯很快就被白雪覆盖得严严实实。爷爷抬头看雪,脸上反倒露出很高兴的样子:嘿,又下了!我不明白,雪跟爷爷作对,爷爷为什么反倒欢喜?

或许,爷爷想到野兔了。听大人说,接连几天大雪之后,山上的野兔吃不到东西,会冒着严寒悄悄离开巢穴到处寻找吃的。这时你嗷,嗷一喊,野兔便受到惊吓拼命逃跑,短腿陷进厚雪中,举步艰难,没多远就累得身子软软的,瘫在雪坑里被人轻易捉住。我想爷爷看到雪又下了反倒欢喜,肯定是想去捉野兔了,便说:爷爷,我们去捉野兔吧!爷爷却说:哪有!

也是的,野兔无法在雪地里奔跑,难道不会在雪底下钻洞?我曾亲眼看到一只黄鼠狼嗖地一下钻进厚厚的积雪中去了,身后只留下一个胳膊粗细的小洞。但它不知道自己钻进了宽不到三尺、长不过两丈的死夹道,三面是墙前路不通,它逃不掉的。

于是我循着洞口小心翼翼地拨开积雪,一步一步向前追踪,决心捉住这个会钻雪的土行孙。但我万万没有想到,那胳膊粗细的小洞竟从一个半尺见方的水道口通到墙外去了。那水道口虽然又窄又矮,但对黄鼠狼来说,分明像城门洞一样宽阔高大,那家伙就从这宽阔高大的城门洞下,从容不迫地逃走了。

因此我想,黄鼠狼会钻雪洞,野兔自然也会,捉到它恐怕不那么容易。但是二秃子在河边捉到一只大雁,却是千真万确的事。二秃子说大雁的翅膀和脚全被冻到地上了,它想跑不能跑想飞不能飞,就被捉到了。

但是二秃子太贪心,他砸开坚冰把大雁捡到手,以为它冻僵了死掉了,便很放心地放到雪地上,跑出很远很远还想去捡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却没有捡到。回来一看,捡到的那只也不见了,雪地里只留下它蹒跚而且凌乱的脚印,还有积雪被雁翅扑打过的痕迹;他抬头向天空望去,白云悠悠,了无踪影。

我把这事说给爷爷听了,爷爷却吃惊地瞪大了两眼:有这事么?这个二秃子!

我相信确有其事。我甚至能够想象出一副非常完整而且连贯的图画:傍晚,河水尚未结冰,静寂的河边仍是一片温润的湿地。这在皑皑雪野之中,分明是大雁极为理想的高级旅馆,大雁便毫不犹豫地投宿了。但是温润的湿地夜里变成了寒冷的坚冰,大雁便被冻住了冻僵了,第二天,便被二秃子捡到了。

我想我也能捡到大雁的。我似乎已经看到了一只冻僵的大雁躺在河岸,奄奄一息。于是我便奔那大雁而去,偷偷地,不为爷爷所知。

河边没有脚印,我因此断定二秃子肯定没有来过。但是大雁好像也没有来过。我只看见河水变成透明的玻璃,安安静静地躺在柔软的雪地里,睡着了。水中那些倏忽来去的小鱼、岸边那些曾经葱郁的花草、林间那些炫耀歌喉的小鸟,消失的消失了、枯萎的枯萎了、躲藏的躲藏了。

它们和大雁一样,好像很不愿意和我见面。只有尖利的北风不吝光顾,送给我针肌砭骨的冷。但我还是锲而不舍地四处寻找,我总觉得那大雁会突然出现在面前送给我一个惊喜,我会两手紧紧地抱住它跑回家去,让祖母那憔悴的笑容变得灿烂。我绝对不犯二秃子那样的错误。

河边的雪地平坦而且辽阔,没有路;却又到处是路,一任我荡逸的脚印通往自己的随心所欲。我敢相信那只冻僵的大雁就隐匿在土崖的下面、沙包的后面、矮树丛的里面但是都没有。

那高我两倍的土崖是夏日里洪水制造出来的,直立而裸露的红土很像炭火的颜色;矮树丛的枝杈之上覆盖着白雪制成的厚厚的棉被,地面有落叶制成的席梦思;低矮的沙包像是洁白的、没有一丝波纹和皱褶的平顶的帐篷,或者蒙古包但是都没有。在童话一样美丽的银色世界里,没有冻僵的大雁。

我怀疑二秃子来过。他一定捡到了那只大雁并且很可能没有犯从前的错误。他走了,大雪掩盖了他的脚印,隐匿了他的行踪。我回到家里将自己的怀疑说给爷爷听,爷爷嗤地笑了,说:哪有的事!糊弄你玩呢,这个二秃子!祖母却将我拉进怀里,眯着眼笑出了眼泪,笑出了阳光。

雪后的天空也有太阳的。有太阳的日子是孩子们云集的时候,大家用生着冻疮的小手抟雪团,你扔我,我扔你,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你追我赶,很是开心。所以我就觉得,如果把冬天分成两半的话,一半是我痴傻的幻梦,另一半则是我无虑的欢乐;它不是爷爷手中那杯郁闷的白酒,也不应该是祖母脸上淡淡的忧愁。

在村外一个很长的斜坡上,有我们的滑雪场,我们的快乐。场中鬼斧神工的滑道是我们用鞋底造出来的。大家在坡顶排成长长的一列,蹲下来,后面一个扶住前面一个的肩膀,膝盖抵在他的腰间,一个接一个接成长长的一列火车。

这时,领头的一手一根短棍双双点地,高喊道:准备好准备好,开车啦!将短棍用力向后撑去,火车便缓缓启动了。随着短棍越撑越猛,惯性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也就越来越精彩地表演出什么叫离弦之箭、风驰电掣,什么叫兴高采烈、尽情欢呼,什么叫七仰八叉四脚朝天!不知哪位老兄突然偏离滑道,致使火车脱轨,人人都摔了个七仰八叉、四脚朝天。

狼狈固然狼狈,但是,当现在的你拿起笔来,让小伙伴们在你的笔下一个接一个地从雪坑里爬出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一边相互埋怨、取笑、打闹的情景重现在眼前的时候,你会发现那时的七仰八叉和四脚朝天,原来是今天不尽的怀念。

那时,年龄比我们大一点的孩子是不肯加入我们行列的。他们喜欢单独表演直着身子,两手平举,神定气闲地轻轻一跃便嗖的一声滑到坡底,像掠过一阵轻风。那技术的娴熟、身姿的潇洒,只有《智取威虎山》中滑雪的舞姿方可与之媲美,却是十几年之后,在电影上才看到的。

但是如果你怕冷,脚上穿的是呱嗒或者绑,便无法加入我们滑雪的行列。呱嗒是用玉米窝窝编成小辫,再用针线连成鞋帮镶在厚木板上做成的鞋,穿上它走路呱嗒呱嗒响个不停,极为暖和却厚重拙笨,无法滑雪。绑是用一块带毛的生猪皮做成的鞋,方形,穿上后将其在脚踝及小腿处用细绳绑紧,便是绑。绑里宽余的空间塞满了玉米窝窝、牛毛草,既暖和又轻便,却因为绑底带有猪毛的缘故,防滑性能极强,滑雪也是不行的。所以,他们只能当我们的观众谁让他们穿呱嗒、穿绑来着?

不经意之间,儿时的冬天就这样在雪上飞快地滑过去了,一眨眼便抛下了几十年的时光。呱嗒和绑,也早已被岁月的流水漫漶成模糊的记忆,几近消失。这时我才蓦然发现,那雪从儿时的冬天一路滑来,不知不觉,自己已滑进了人生春夏秋冬的最后一个季节,满天飞雪变为满头飞雪,堪堪老矣。于是,从前那寒冷而多雪的冬天,便遥远成一声叹息,一个真实的梦。

真的,儿时的冬天就是一个梦,清晰而又缥缈的梦。

爱在旷野上


(1)

辽阔的旷野上,麦苗稀稀落落,寒风撩人。女孩穿着宽大的毛衣长发舞动着匆忙地走着,纱巾被风吹落,是浅兰,又是鹅黄,还是乳白好轻好柔,她追呀追呀,风向转换,纱巾倏忽不见,女孩既没有追上,又怅然地找不着了回家的路。

这个梦不知在石川的心上晃动多少次。女孩尖下巴,皮肤白皙,眼睛忽闪着晶莹,单薄的身子在宽松的衣服里空灵得犹如一片柳絮,衣服也是变换着的,时而浮白,时而浅绿,时而淡灰。久之成了他心中的恋人形象。每当有人问他要找什么样的媳妇时,他总毫不迟疑地说:尖下巴,长得白,黑头发,恬淡沉静,穿宽松的毛衣。这成了朋友亲人的佳话,常有人调侃他说:这样的女孩能给你找一排。

然而,这样的女孩很多,唯没有他想望的梦中的感觉。在家人和年龄等各种压力下不得不娶了媳妇园园。园园既不尖下巴,也不白皙,更不恬静,也没有长发飘逸,唯一让他庆幸的是精敏能干。两人琴瑟合鸣,创立的公司稳中求进,经营得有条不紊。儿子也健健康康地成长着,常情常理来说,事业上有老婆做帮手如日冲天,家有值得骄傲的儿子,这是幸福中的幸福,快乐中的快乐。可石川心中堵着一厚墙,让他憋闷中常有失落。在外出差和应酬中,园园一般装聋卖哑,他遇到顺眼的荷尔蒙也流泄过几次,但都是生活中随时枯萎的花,唯

这个梦仍时不时地出现挥之不去,常自戏为这才是真正的情人。

这天石川如往常一样和园园进入公司,就在一楼的拐角闪过一个穿浅灰色长到膝盖的瘦佻的身影,长而乌黑的头发散披肩上微动着。石川恍若梦,可却是实实在在的现世,就在公司。他快速追过去已无人影,空荡而寂寂涌入他心头,摇摇头迈向电梯。

找谁?园园跟上来问。

没什么。石川应付了一句。就在九楼电梯门打开时,女孩却从里面走出来,白白的瓜子脸赫然眼前和梦中人重叠。石川的心被电烙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身上淡淡的体香沁入他体内,她碰到他异常的欣赏的眼睛有显窘迫地冲他不自然地笑笑,一只小酒窝闪现,细柔的漩涡在石川心里流动。

你在这个公司上班吗?

是的,业务员,刚来不久,你也是这个公司的?

不等石川回答,电梯已停,她快速离去,留下的清香久久不散。

多年的梦中人悄然出现让石川的心无论如何平息不下来,如果她天外流云般飘忽而来飘忽而去也就罢了,可她就在身边,他无法无动于衷,上午临下班时,还是按捺不住到了业务经理办公室。

她叫逸冰,29岁,刚到公司不到三个月,医科大专毕业,无工作经验,录用后被派到A市联系业务。今天是公务员开会日,难怪会遇到她。业绩非常落后,可见工作的压力。此时正是午时,她正在回去的路上吧?这么多年的理性,他有必要不理性一次。他似乎又看到她在旷野上急走的身影,前路不是一马平川,有沟壑有野丛,她会摔倒的,她需要扶持,他要追上她,给她输送力量,石川驾车匆忙赶往A市。

(2)

逸冰坐同市经理的车回来的路上一言不发,业绩再上不去就有失业的风险,就会再陷入找工的洪流中。护士专业的她没有工作经验,私人医院都不愿接收她,家里三岁的女儿等她自己都养不活,如何给孩子一个健康成长的环境?想到女儿,逸冰的心抽痛着,酸涩涌上来,曾一度以为只要熊飞在,她不愁吃饱穿温,只要安安心心把女儿照顾好就知足了。毕业后即和熊飞三年的恋情画个句号步入婚姻,婚后本想带孕复习参加医院的招考,可女儿的出生终止了一切。但熊飞如他所愿考进了医院,她相信他有我在,生活越来越好这句话,为他一年后就提升为科室主任而骄傲。可是后来呢?他要舍弃她和女儿,娶科室清甜可人的副院长 的女儿,她成了婚姻彻头彻尾的陪葬,陪葬进去的还有女儿一生的欠缺。

逸冰的泪在思绪的波动中掉了下来,她要强忍住,自哀自怜换不来生活的尊严,她要努力再努力。

逸冰,不要灰心,相信你行!经理发现她的情绪低落鼓励着。

没事,我会努力的,哪怕只为女儿。逸冰回到租屋打开从旧市场买来的二手电脑,她一定要竭尽全力拼一把,把过去不善交际和不爱交际洗刷掉,把市场规则吃透,把产品的工艺流程和优缺点专研透彻。

第四天晚上7 点,逸冰刚托着酸痛的双腿到住处,电话骤响,经理让她明天到祥发试试,逸冰答应着已躺在床上疲惫地入睡。梦又来了,她仍急促地在田野上奔走,黄昏已暗,寒风凛冽,她既找不着回家的方向,也辨不清方向

第二天逸冰没有忘记拿着公司的样品到祥发,本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爽快地签单。她似乎看到生活的新章向她掀起。此后她又接到其它几笔订单,这让她的心宽慰不少,有希望就有爱的力量,就有足够的勇气支撑下去。大学把精力全放在熊飞身上,专业没学好,对口工作更难找,如今有了这突破口,她无论如何要全力以赴。

石川暗暗帮助她的同时才得知她是个单身母亲,在跟踪她的几天里,远远地看着她早出晚归,熬夜少食,住处阴暗,心一点点地伸张着。

石川回公司时看着从车窗晃过的车水马龙,梦醒般一步步踏入实地,回归现世。那终究只是个梦,允许自己放任一次,但不能脱离实际地沉落。况且已为这个梦作出了实质的给予,也应该释怀了,家在等,园园在,儿子在,公司一大堆事务在。

让石川奇怪的是回来后晚上睡得特别安稳,虽然白天脑子中时不时有逸冰的身影出现。或许现实冲散了梦境。他庆幸克服住杂念和原本的生活连接,也奇怪接下来的几个月的业务员开会再没有见到逸冰,也高兴自己能摁捺住不闻不问。

(3)

逸冰租的房子是民居,主人是一位70多岁的老人,很少下楼,一二楼特盖的租房,一屋六间,每间十平方米。逸冰租的那间在二楼靠窗户的位置,她的窗户几乎没打开过,可今年的夏格外闷热,她又因开空调受了凉,刚好外面刮起了大风,心血来潮地开窗透气,晚上忘了关窗户地沉睡,梦中一望无际的田野又铺展开,她迷了路,也找不着道,只在田地上走呀走,河沟横陷,她滑倒下去,可黄昏已尽,田野空旷无人

逸冰梦魇惊醒,屋里真切一个人正拿着匕首靠近她,愕然的她正要摸枕边的手机,那人窜过来摁住她威胁到:

敢动捅死你!

逸冰的汗渗出来,她不能有意外,要救自己,女儿需要她。就是这时,又有人顺窗爬进,同时警车的声音传来,那人惊慌中忙返身从窗户逃走,被已到身后的人一脚踢倒,匕首掉地,那人不顾一切地跳窗而下,警车也在此停住

逸冰拉开灯看到石川更是大的惊愕。

你我们见过面。

真巧,我路过这儿看见一个人爬上来就报了警,没想到是你。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谁遇到这事都是应该的,你早休息,我还要赶路。

逸冰没反应过来地看他离去后百思不得其解,迷糊在那里怔怔着。

就说石川当天午睡时梦境重现,但与往常不同的是原野上的身影消失不见了。他再也平息不了,他不相信所谓的天造因缘,但他相信心有灵犀。多日压抑的感觉唐突爆发,他当即

坐车到A市逸冰的楼下已是深夜,看到开着的窗户刚要舒口气,却发生了刚才的一幕,看着摔伤的犯人被警车带走后徘徊在楼下,他不能不相信心电感应和牵引力了,也再无法无视自己内心深处的东西了,他要想办法把她留在身边不远处,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她来换取心神的宁静和情感的慰藉。

第三天逸冰再次回公司开例会,这次她不再自卑消沉。会议结束后业务经理把她叫到办公室。

逸冰,工作做得不错,但考虑到你是女性,又是业务员中最晚来的,质检部缺个人

你调过去最合适。

逸冰也喜欢按部就班的生活,她当天就在公司附近找了便宜的住宿安顿下来。庆幸的是质检人员都比较随和热情。这天在走廊和石川迎面而遇。

终于见到你了,我在质检部上班,正要打听你答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甄总,陈总在办公室等你。石川对正意外的逸冰点点头稳步离开。

他是甄总,上天怎么如此开玩笑,难道剧中的镜头对向了她,巧合,完全是巧合,她

摇摇头告诉自己,可如何报答他呢?除了工作还能怎样。

逸冰再不是那种自美的女子了,特别是熊飞狠心弃她们母女而去后,她认为一定是自己不够好才留不住他,这场挫败让她对爱望已生畏,最为现实的就是把女儿养大成人,安心终老,可她不能不承认总有双眼睛关注着她,她不知道他们曾经有怎样的命数,也不懂这份关注的力量,她窝居自己心里卖命工作。

(4)

公司招骋一位助理,应骋者经过层层刷减只剩三个人,逸冰去洗手间意外发现其中一个竟是高中同学笑迎。

笑迎!

逸冰!

你在这个公司上班?

听说你外贸学院毕业后又读研,刚毕业吗?

是呀,我们三人中只有我没有工作经验 。

不远处的石川第一次看到逸冰如此开心地笑,单个小酒窝一次次流溢着。

笑迎被顺利骋用,从小就活泼开朗的她欣喜若狂,在公司门口等逸冰下班叙旧。逸冰知道她借住有男友的大学同学那里,出入不方便,便拉着她同住在了一起。

晚上她们把自己和同学的近况谈个遍后笑迎半睁着睡意浓的眼突然问:

你知道今天应骋时甄总只问了我什么吗?

什么?

他问我们是老朋友吗?我说我们是高中同学,听说你毕业后就嫁给了相恋三年的大学同学,后来丈夫娶了医院院长的女儿抛弃了你。就这么几句话我被录用了,你说怪不怪?你们有私交吗?

没有,只见过几次。你最优秀当然录用了,不要胡思乱想。逸冰最近不可能不感受不到他追随的目光,可她怎敢多情多想,含糊地对笑迎说。

托你的福,后日必报。

多陪我说说话就行,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笑迎热情健谈大度,粗中有细,到公司不久就得到各个领导的认可和欣赏。她发现甄总每次见到逸冰总有情绪的波动,她看懂也深知这份感情的起止度,他和园园平占公司的股份,双方共渡这么多年,爱情即使不再恩情也在,再者他不是熊飞那种不负责任不顾家的男人,即便有显些玩世不恭,也是娱玩的态度,况且园园一直在身边监视着。但他对逸冰的那份真挚她能完全看出,所谓微妙的情感是什么玩意儿,说重要它重要,精神消费品,说不重要只不过是思想上的闪点一个,缺了它思想更趋理性。她没有向逸冰挑明过,在甄总面前也不轻易提逸冰,这天工作间隙倒是他叫住她主动谈起了逸冰。

你觉得逸冰提升质检科长如何?

她工作有干劲,也尽量周全别人,就是领导力欠缺,不过如果她任职,我会尽量帮她。

这事就交你了,务必多周旋点拨。

我和她情同手足,于公于私我都会的。

笑迎没有把甄总的旨意告诉逸冰,只说是她特意安排的,逸冰没有多想地带着她去祝贺。

石川明白逸冰担任科长后他们工作上的直接接触会多起来,这是情感滋长的结果,她梨花的清丽,石桥流水的清爽让他不能不流恋,他想她想到骨子里,他不能切断这个念头,也不想断了。这份情感来得晚没关系,怕只怕他一生将永葬梦里,逸冰懂不懂也不重要,只要他热望她时情感上满足就可以了,感情本应是个人的事,理应个人深尝,他怕园园发觉掀起轩然大波,多次劝说她陪儿子到美国伴读,有可能在那儿开个分公司,园园答应后他很快办妥了一切。

没有了园园,石川任情感放任自流,他有时故意安排下班后和逸冰谈工作。他喜欢周围静寂只有他们在的感觉,那是旷野上两个灵魂触碰和对接的感觉,他沉浸于这种感觉中无法自拔。面对这份深沉厚重的感情,逸冰迟迟不敢正视,她和熊飞在校园那么深爱过,熊飞也托起了这份爱,可结果呢?她怎敢再轻易折腾,她已承受不住也输不起,她所做的只能是忽视而躲闪。

在逸冰的严格检测下产品质量大幅度提升,也为公司得来不少的声誉和客户。她这个门外汉彻底融入这行业,是答谢,也是为了一已之情,石川特送她一套房子,这让逸冰惊喜后虽然以份内工作,理应如此为由谢绝,但心莫名地抽痛,这是一份多么深重的爱,不奢求她只求自己情感的通大,这又有几个爱的人能做到?她和熊飞呢?学生时不懂浪漫却时时花前月下,不懂如何爱却时时说爱,婚后他不懈于他的追求,而她成了他前进的支架,他到所求的高度了,飞到另一个柱子上了,不需要支架了,支架在只剩两只腿下也轰然倒地。而石川每时每刻都做她的支架,她在,支架就安稳,支架在,她就能在一定的高度,他们相依相存,可这份相依相存怎么能展现众人面前?

(5)

这天逸冰一直陷于思想的沉沦中,熊飞最近不停地要回女儿的抚养权,在她一再拒绝下起诉到法院,她想等有能力买了房把女儿接来过,可熊飞又杀过来,她思不懂熊飞怎么这样的绝情绝义地不顾及她一点的感受。不能不承认自己爱错了人。女儿仿佛是他的私有物,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而她只是陈旧得不能再陈旧的包裹过女儿的破棉被,根本无须考虑。

下班后她买瓶烈酒回到租屋瘫坐地上就朝嘴里灌,她不想让自己有思考的能力,几年压制的委屈酸涩终于随泪哗哗而下,这一切都被一直追随的石川看在眼里,他不放心地跟过来,门外能清楚听到她呜呜的哭泣声,心缩着控制不住地敲门。

笑迎回来了,只有她才能作为倾诉者并开导她给她出主意。逸冰趔趄着站起来给她开门,石川忙向前扶她,逸冰看清是石川时慌乱地推开他。

甄总,下班喝酒不影响工作吧?我这是第一次真的第一次,你找笑迎?她还没有回来。

逸冰想把他推出去把门关上,手脚软得实在支撑不起来,她真无能,竟让领导看见她的丑态,她不能在外人面前哭,不能!酒劲加浓中逸冰大脑渐渐不清楚。石川紧紧抱着她软绵的身子,光光润润的东西爬满肢体,无形的东西让他窒息,最近梦中相依相偎的一幕膨胀起他压制的感情,多年的理性让他苦苦压抑自己,他为什么不能感性一回呢?漫漫旷野何尝不是爱的旷野?只有勇敢地追找,坚持不懈才能发现真爱的路径。他不能一味地虐待自己了,人生苦短,冲动一次的后果是苦是甜他都心甘情愿地自食自饮。

下班的笑迎看到石川的车停止了脚步,她担忧着逸冰会不会再受伤害,情感却牵拉着想给他们空间地转身返回了公司。

逸冰醒来已是上午9点,又是新的一天,一切的一切都存在着,去的会去,来的会来,事情还要迎头面对,还要融入室外的生活,看到石川坐在旁边迷迷糊糊记起了昨天的一幕,不禁满面羞红。

石川怜惜的直视的眼神像一汪温柔的泉水让逸冰窒息,她预感到一直逃避的他正直面过来。

你放心,有我在,一切会好起来的。我知道我的决定有显唐突,从小我的梦想就是能遇到像你这样的女孩,轰轰烈烈地爱一场,然后过千万人过的平实但却最真实的生活。我等了寻,寻了等,虽然遇到你已有很多的盘结,但我决定一一解开属于我们的阻碍。你会义无反顾地配合我,跟随我吧?

甜的涩的酸的痛的苦的辣的等多种味道铺陈而来,晶莹的泪缓缓而下,他这是公开向她表白吗?在她最狼狈对情感最失望的时候。

相信我的执著。你的事我听笑迎说了,你坚持要抚养权我会想办法帮你。开心点,准备好同我迎接现前一切的电闪雷鸣,之后将是我们风和日丽的新生。你知道缠绕我多年的梦吗?暮色很浓,黑夜即来,一个尖下巴,长发披肩的女孩独自一人在旷野上奔走,脖子上的纱巾舞动着我的心跳,我追呀追,她总是忽远忽近,忽有忽无,直到遇到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走后我追随到A市,暗暗帮你运作了几单生意,你那夜遇难也是梦境的牵引,为了能日日看到你,安排你进入质检科,后来的一切都是我一手促成的。可能笑迎没告诉你,她虽然智资很好,但毕竟没有工作经验,公司不会安排一个毫无经验的人担任这么重要的工作,我只是为了你才录用的她。

所有的事件串连起来,很多思不明的要素逸冰终于找出了原点,难道一切都是上天特定的安排?她梦中的旷野和他的梦境不吻而合,而拯救她的难道就是石川?这么多年尘世的孤独一直挥之不去,就是嫁给熊飞之后,而今被拉出沟壑拯救的感觉终于涌现了,她有理由拒绝吗?

(6)

正是深冬,已吐露的麦苗满地青葱,石川忙里偷闲带着逸冰在傍晚时分到了麦野,梦境漩游而来,逸冰抓紧石川的手。

其实田野是有路的,我梦中怎么就找不着呢?那么急切慌乱。

有我引领你,不要怕,我会陪你走完这田野,找到我们爱的路找到属于我们的家。

他们漫步在田梗小路上,影子拉长进云烟里,那里有山有水有房,有他们专属的温暖的爱家。

他们的关系日渐明朗化,也渐渐成了公司上下的躁动。石川希望园园尽快同意离婚,也多次在电话中想提起,但园园总故意一无所知地只谈工作,一味地汇报她在海外公司的进展。她是个果敢精算的女人,她是装糊涂想这样放任他相信他迟早会回头吗?

逸冰放弃了女儿的抚养权,她不想这个时候再给石川过多的负担,也不想在一切不稳的时候影响女儿身心的成长,最主要的,她想单独和石川在一起多些。

冬去春来,又是一个春去冬来,他们的感情在厮磨中越来越牢固。笑迎不再担心她了,自己也和石川的堂弟确立了关系。这天中午逸冰正在石川办公室商讨公司的问题,园园从天而降般让他们大吃一惊。

真是有情有爱的一对儿,让我看看就眼红,我一听说就专程回来成全你们。石川,孩子跟我,国内公司给你,国外的公司归我,我们把事业分清就可以了。

从石川见到逸冰的第一次园园就有不好的预感,他给她讲过梦境,他容颜的失态证明了一切,能够遇到心仪的女子他能轻易放弃吗?她放任他是想让他尝到真味再索然无味后自动回归,没想到他执意里面不出来了,她只能强迫他,这么多年没有她能有他石川的今天?她要让他尝尝除了爱一无所有没有爱拥有其它一切的滋味。她不动声色地把公司的资产转移出去,掏空了国内的公司,他要惩罚他迫使他回到身边。

石川万万没想到园园如此绝情,但发现时为时已晚,只恨没有对她多个心眼,这么多年的打拼他也累了倦了,从见到逸冰的那一刻就想过几天清闲的日子,自责的逸冰知道他的想法后宽慰了许多,那些身外之物聚散随缘吧,只要他们同心同德,荒郊野岭也是天堂。

笑迎和男友双双去了香港,石川把公司事务处理后把家产典卖不至于债台高筑,他毅然决然地和逸冰走向老家梦始的地方。

守望夜的田野


对于夜,我是情有独钟的。

我喜欢夜,喜欢夜的朦胧浓重,喜欢夜的静怡安详,喜欢夜的无边无际。

寂静的夜,临窗独思。

那些循着岁月的印痕而远行的日子,那些随风而去的往事,常常躲在夜的某一个角落,在我思绪飘飞的时候,突然闪现在眼前,把我带回那已成云烟的过去。

岁月悠悠,不知道有多少个梦幻与神秘的夜,我细细感悟,也不知道有多少个迷茫与失落的夜,我郁郁难眠。

然而,使我的心灵受到洗濯,使我对人生有最深切的感悟,使我深深的迷恋上大自然的,是我独守野外的那四十多个永难忘怀的夜。

十六岁那年的初秋,我跟随邻村的一个本家三叔,到一个叫化庄的地方去做工。

当时,这边农村正在搞水利建设,我的这个三叔承包了化庄附近的几段U形渠。

工人大部分都是临近村的村民,只有我和三叔还有他外甥路远,在刚开始几天骑自行车疲于奔命的长途往返之后,三叔在化庄村里租了村民的房,住了下来。

我至今仍然非常清楚地记得,我们住在一个叫刘四的村民家里,人干瘦干瘦的,也跟着我们在渠上干活,他老婆却是嗓门儿亮吼吼的,牛高马大的一身膘。俩个女儿比我小点儿,还有一个小儿子,刚六岁,虎头虎脑的,很是逗人。而更巧的是,这小家伙的小名儿和我的小名儿一样,这使得刘四一家对我是格外亲近、照顾。

那时,农村虽有小卖部,但货品不全,而我们镇上供销社东西比较齐全且便宜。刘四老婆是很能抽烟的,我有时候回一趟镇,给刘四俩口子捎几条白皮烟,不贵又不难抽,还有生活用品,顺便带些小玩意儿,或者我看过的画报之类的,俩小姑娘和小家伙欣喜的不得了。每天收工回来,小家伙就粘在我身边,走哪跟哪,哥哥长哥哥短的甜甜地叫着,我也特别喜欢这姐弟三个,时常逗她们开开心心的笑上一阵子,把个农家小院弄得生气勃勃的。

村东头有一家小卖部,每天上下工都要经过,三叔常买酒,小卖部就一个光顶老头儿和一个小脚老太太,一来二去也就熟识了。从开始我就有点儿纳闷,老太太明显比老头儿老得多,而老头儿常常对老太太颐指气使的,这使得我对这个头顶光光的老头儿极为不满。后来听刘四说,老太太在老头儿很小的时候就做了他家的童养媳,我说怪不得老头儿那样子对待老太太。

工程虽小,却也很劳人,大家伙们不紧不慢地干着,天气一天天的凉了起来,庄稼正是最茁壮的时候,成熟的气息笼罩在我们身边。

忽然有一天,三叔说要搬家。我和他外甥很疑惑,三叔悄悄地对我俩说:上次喝酒的时候,听老头儿说,刘四的老婆很不正经,住久了恐怕会出事的。我说:怎么可能呢?刘叔一家对我们又这么好。三叔直摇头,点着我的脑门儿说:你呀!太幼稚,心太实。我看还是搬吧!我问他往哪搬,他说:搬老头儿那里呀,我觉得和这老头儿挺合得来。我早想到了,老头儿请他喝了几次酒,三叔这个人呢,又嗜酒如命,准是让老头儿灌晕乎了。我对老头儿的人品有点怀疑,在背后说别人坏话这一点,就不是君子所为的事。

搬东西的那天,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行李和一点儿工具。刘四和他老婆极力挽留我:你三叔他们要走就走吧,你就住我们这里,房钱不收你的,你看小虎又这么粘你。小虎正抱着我的腿,眼神儿依恋地仰头望着我,嘟着小嘴说:哥哥别走,哥哥留下嘛!我很为难,也很不舍,这家人真的是很不错。可是,我却不得不和三叔他们住在一起,有事儿方便,好处理。我怜爱地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哄着他:哥哥不走了,你看,哥哥的东西也不拿,还放在炕上,你可得给哥哥看好喽!小家伙信以为真,乐得放开了我的腿,和他的俩个姐姐欢天喜地的在院里闹,刘四俩口子无奈地苦笑着。

我有时候常在想:人总会在面对一些俩难的事情时,撒一些善意的谎,去哄骗一些善良真诚对待你的人。其实,这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安慰。

搬过老头儿家的第一天,便遇上了问题。

老头儿家的南房做了小卖部,我们住进了正房。晚上铺开炕,准备睡觉的时候,老太太进来了,脸色阴阴地叮嘱我们,夜里最好不要在家里乱走动,堂厅供着大仙爷呢!一句话说得我们面面相觑,心中莫名地生出一些不安来。白天有点忙,确实没注意到堂厅的供桌,这下可好,和大仙爷住一块儿了,三人蒙着头小心翼翼的迷糊了一夜。搬也搬过来了,出门在外不容易,将就着住吧!

土模打好了,本应该早能上混凝土了,由于三叔不懂图,又懒得问技术员,中途返了一次工,土模重新打了个二回。终于能上混凝土了,工地拉来了俩台柴油卷扬机,四百米长的渠俩头各安一台,一台收,一台送,牵引着模具,一截儿一截儿地前进。

人有事做的时候,就感觉时间过得特快。落日把最后一抹余晖在田野上挥了挥,便藏到了山后头,只给大地留下一些灰暗的影子。

柴油卷扬机有点重,拉不回村里,夜里得留下人看守,干活的村民们谁也不愿意留下来。三叔的外甥一看这情形,就和三叔说,他今天肚子难受的厉害,得在热炕头上捂一捂,要不然,明天就不能干活了。三叔没法子,让他也回去了,寂寥的田野只剩下我和三叔俩个人了。说心里话,我实在不想住在老头儿家里,他与三叔喝酒时,我总觉得有一丝狡黠的光在他眼里闪现。为此,我还提醒过三叔,三叔却不以为然。我也不想看到那个面无表情的老太太,以及她供奉着的那个大仙爷。

我决定和三叔守夜,可整整一个晚上呢,总得有个躲夜露的地方吧!环顾四周,除了大田里亭亭的玉米,再就是挺拔的高粱,还有田间路边的杨树,根本没有躲避雨露的地方。三叔转了一圈,找到了一堆麦秸,我一脚踩到了拌料用的那一块铁板。嗯!有了,我在地俩垄之间的凹里铺上厚厚的麦秸,然后,把铁板拉过去,盖在俩垄之上,一个窝搭成了。三叔爬进去试了试,说还行,挺软和的。他转着看了看四周,和我约定,前半夜我守着,后半夜他来接替我。

夜色愈来愈浓,正好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我趴在窝口,望着幽幽的田野,顺着手电的光柱望过去,远处的卷扬机连个影子都看不到,手电光全被幽暗的夜色吸进去了。若不是寂寥的天空中,那些闪烁不息的星光,还真分不清天和地呢!

夜寂静,寒声碎。

我的上眼皮磕到下眼皮的时候,三叔还没有来,是不是不来了,我这么想着,偶尔一俩声夜鸟的叫声,凄厉,惊心。我的心一下抽紧了,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握着,出气也不匀了。怕什么却偏偏想什么,不敢看外面却又忍不住总想瞄几眼,白天绿油油的玉米高粱,现在全变成了黑森森的暗影了。蒲松龄笔下的鬼狐精怪故事,在脑海中一一出现。要是能睡着多好,可是,一闭上眼,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全来了,睁开眼还好点儿。天麻麻亮的时候,我才晕晕乎乎的睡着。

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

连续几个夜晚过后,我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每一个晚上,我打着手电筒,沿着地垄,一直走到四百米外的卷扬机跟前,再返回来。就这样孤独地行走着,可我又不是寂寞的,因为我学会了倾听。秋风轻轻掠过,那沙沙沙的是玉米穗在吟诵诗歌,那哗哗哗的是杨树叶在轻舒歌喉,那唰唰唰的是野草们在窃窃私语。蛐蛐的风琴整夜整夜的响个不休,青蛙停不下它聒噪的鼓点,田鼠窸窸窣窣地蹿过地垄,远处的村庄早已沉睡,不见一点灯火。

秋雨也常常乘兴而来,夜雨缠缠绵绵,雨丝穿过手电的光柱,如若一道道闪光的银丝,这又不是银丝,这分明是一条条纤细的筝弦。雨滴落在头顶的铁板上,滴滴答答叮叮咚咚,弹奏着悠扬的乐曲,时而舒缓,时而欢快,一个个美妙的音符,在耳边跳跃。

田野里的音乐会每天都在进行,我有幸做了一个忠实的听众,我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声音。

月明星稀的深夜,我躺在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麦秸里,从我的窗口痴痴地望着那轮穿行于清云之间的皓月,无须起身,静静地躺着就好。田野的味道一丝丝,一缕缕,萦绕在身边。沁新新的是高粱,甜丝丝的是玉米,清涩涩的白菜,香辛辛的茴香,还有蓖麻的味道在鼻尖前飘过来,散过去。我品味着,迷恋着,沉醉在这秋香四溢的田野里。

秋天真美,秋天的田野真美,秋天夜的田野更美。

露水莹莹的时候,渠基本上完工了,我也不用守在田野里了。三叔长叹一口气,我知道他在感叹什么,当我倾听秋声的时候,他却和老头儿喝得酒酣耳热;当我感悟秋雨的时候,他却听从老头儿的话,把水泥寄放在了老头儿家里;当我品味秋香的时候,老头儿花低价买走了他寄放的水泥;当工程完工的时候,他却连工人的工钱也发不了。

村庄离我很近又很远,我独守着我的快乐,不必看他们推杯换盏的虚情假意,也不必听那些俗不可耐的流言蜚语。我只是在想起的时候,去刘四那个农家小院,和小虎他们姐弟三个一起把欢笑放飞到小院上空,飘出村庄,飘过田野,让每一个善良的人听得到,拥有宁静的心和炽热的爱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面朝田野,春暖花开


无雪的冬季过去了,她给人们的内心带来了太多的煎熬,干涸的河流,撕裂的土地,都让我们对20xx年的春天有了更多的期盼。人们在企盼一场春雨到来的同时,也在为20xx的春天做着深情的祈祷。好在淅沥沥的小雨,落在我们的土地上,落在了我们的田野上,它让更多的人们看到了焦渴的土地有了滋润后舒心的笑意。

毕竟时不待人啊,眼看播种季节的到来,期望的那场雨能不能如期的降临,人们还在观望和等待中,土地的发包也因此较以往年份迟了许多。接连的几场细雨连绵虽然不大,却让云山百姓心头的疑云逐渐散去,人们在迟疑和落寞的季节里看到了希望。这雨就是金雨啊,也许正是这几场及时雨,化解了人们心态凝结的疑虑,农场适时的人工增雨,打机井,减免部分土地承包费,增添了人们播种希望的信心和勇气。积压在人们心头漫长的冬天远去了。

我们听到了南来雁群的鸣叫,我们听到农场新闻中抢抓农时的大棚、育秧、泡田的有序展开,我们听到大马力机械在田野的轰鸣,我们看到忙碌的人们在大田里耕作的身影,我们也看到草生出了嫩绿,树发出了枝芽,映山红开遍了北山公园也布满了远远近近粉红的色彩,我们更看到春天真的来到了我们中间,人们紧锁的眉头展开了,失望的神色消失了,忙碌让春天更具风采和魅力。红的、绿的、黄的各色的衣服充斥着大街小巷,春天的色彩更浓厚了。

田野上,有了热闹的景象,溪水边有了野鸭的嬉戏,山林中有了层林尽染的色彩蔓延,居民区绿化、美化的景象都让我们相信,20xx年的春天没有遗憾,20xx年的秋天也一定会是丰硕的季节。

面朝田野,春暖花开,我们感受的是迟来的春天给人们带来的更多的惊喜,我们体会的是科学才是我们必须牢牢把握的利剑,任何的猜测和末日说,都不能退却我们向往春天的脚步。

面朝田野,春暖花开,我们面对的是发展和改变的世界,我们的前面有更美好的未来需要我们去开拓,去谱写;我们面对的是垦区强工攻坚战的关键时刻,如果大工业与大农业齐头并进,那该是多么壮美的画面啊。

面朝田野,春暖花开,我们北大荒文化的发展和延伸,让我们有理由相信,铸就北大荒精神的家园、铸就北大荒人的开垦灵魂,展现北大荒文化的宏大与广袤,那时的北大荒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景象正是春暖花开的美好景色。

面朝田野,春暖花开,我们的根基在土地,在原野,我们就要努力让我们生长的土地处处春暖花开,天天繁花似锦,这里才是我们生命的家园,才是我们精神的家园,才是我们奋斗的舞台。

面朝田野,春暖花开,20xx不是末日,我们还会迎接无数个春暖花开的日子,还会看到北大荒未来的壮美和富庶。幸福和安宁是我们的选择,富裕和丰富是我们的选择,大美大秀是我们的选择,谁不希望自己的家园是最美的地方?

面朝田野,春暖花开,我的家乡云山,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我希望的是有生之年可以领略更美的云山,更富裕美好的云山,更令人神往的云山。

儿时的时光碎片


风吹散了时光,抹灭不了的是那埋在脑海最深处的记忆。

小时候,经常住在姥姥,姥爷家,他们待我很好。姥爷家的小房子,在大院子里,院里梨树最多,还有果树,山楂树。我们兄弟姐妹总是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玩耍,嬉戏。

姥姥,姥爷是极偏爱我的。我经常和二表姐吵架,有时候,吵不过,我就出门,往自己家里跑。常常是姥姥,姥爷出去把我追回来,哄着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受了委屈,姥爷抱着我,指着院里的樱桃树,说那里有一个红透了的樱桃,还没人发现,让我过去摘了吃。那时,受了委屈,来的快,走的也快。总是那么不长心。

姥爷家里有一把椅子,我们姐妹们总爱争着抢着坐那把。离吃饭还有一会儿,我们就霸占着椅子,不走开。吃饭的时候,我们还永远是抢勺子,叉子。记得那时姥爷家里有好多,足够我们姐妹们用了。

还记得,下雨天的时候,和姥姥,姥爷,在屋子里玩扑克。那会儿,能玩一整天,玩累了,拿着零花钱去买零食,回来接着玩。夏天的夜晚,院子里特别凉快,把电视拖到门口,我在院子里拿几把椅子拼起来,躺在上边。姥爷给我拿来小被盖着,还有姥姥,我们一起看。我总是看到熟睡,最后被姥爷抱紧屋里。

我们都很挑食,不吃这个,不吃那个。姥姥总是变着法儿,给我们做好吃的。我们一共姐妹五个,有一个男孩,但是男孩又不爱开口说话。我们聚在一起吃饭时,还开他的玩笑,说以后娶了媳妇儿,肯定被管的严。姥姥在旁边笑着说,现在还小,长大了,就不这样了。

儿时,太多的回忆,在那个院子,屋子里。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时,屋子显得格外小,却很温暖。如今,只能珍藏在回忆里,当心里空旷的时候,拿出来细细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