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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乳名一生情

发表时间:2020-08-28

【www.qg13.com - 牵手走一生情感美文】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一个乳名一生情,欢迎阅读与收藏。

老家人以前对家人称呼很特别,如果你第一次听,会心悸,会吓一跳。带有粗暴,带着狠毒,不过,你听多了,会听出弦外之音,那是很浓的爱意,当然你要有耐心,和老家人多住些日子,耳朵顺了,才品味出野蛮中的柔软。

因信息铺天遮地的大量涌入,年轻人不断走出山村,带回来新思想,新叫法。还带来有文化的媳妇和有文化的女婿。慢慢地,原来的称呼没了,似乎远离了粗野时代,过上了文明的世界。

人们大量涌入城镇,住上鸟笼般的套房里,阳台上常会看见一张张苍老的脸,看看楼下又看看室内,一会失落,一会儿又在张望。室内电视连续剧没人看,无人交流,无人喊声乳名,甭管在这里住了多少年,仍然陌生。

只有等门外粗大的指关节敲门象砸门,永远学不会按门铃的声音响起,再伴随那一声吼牛的乳名从门口传来,这鸟笼里才有了生机。

狗娃子,你个杂碎,快开门!

这声音听起来就是动听,就如冬天煨热的老酒,瞬间让人通身舒服。鸟笼子里,笑声再起,这是老家人同在一个城住,想了就来串门的一幕。虽然小名的叫喊太大了,引起邻家人不满,但习惯了,对不住哇。

以前老家人对邻家爷们的称呼,从不叫大名(也就是学名。以前读书报名老师起的名字),直呼小名(爹妈起的乳名)。小名多为贱名,说好养活。如牛娃、猪娃、狗娃、猫娃等随时看见的动物,就改这名了。还有小时生病老不好,就请阴阳先生来,咦咦呀呀嘿嘿唱一通,再背上小子,光着脚从磨得闪闪发光的铡刀口上走过去。这小子算是过了人生多灾难的关口,于是改名叫关娃,当时,老家叫关娃极多。不易分辩时,加个姓就行了。

直接叫小名成了家乡人的习惯,叫者和应者,还有听者都顺口顺耳。从小叫到老,去世了,总管(办洒时临时请的负责人)叫人来帮忙时,还是吆喝道:x娃死了(还是叫的小名),都来搭把手(出手)哦,甭瓜西西(傻乎乎)地站住不动。

小名称呼贯穿老家人的一生。

当有人叫对方大名时,那就是极度不满了,绝对是要干架的前奏。

一家人在一起,称呼当然有点区别。老的对小的或是平辈的可以叫小名,小的对年长和高辈的就不能乱叫了,当是尊称,依旧不叫大名。

夫妻之间称呼最为有趣,丈夫对妻子感情特好的叫小名。大多数都叫屋里的,煮饭的,娃他妈。如果吵架了直接叫疯婆娘,听起来,有点心发慌。

妻子对丈夫叫法多,感情好的叫小名或大名后二字,感情浓的年轻人叫哥,浪漫还是有的。一般叫当家的,娃他爸,疙瘩客。如果吵架时叫挨枪的,滚岩的,听着象咒语,听着,得慌。

对孩子叫的更不同,老家以前孩子多,个个野的象飞贼。说贼是家乡人对腿快手疾的比喻,平素都是叫娃们小名。

有事上学到学校找娃了,也是站在教室外,对着教室直接喊小名。嗓门音量从来不会调小的家乡人,叫人如吼牛。哈哈,一班学娃子,跟着室外的人同声喊那个小名。老师也无奈,叫声没落地,小子风一般出了教室。

放学回家,那时不会有家庭作业。就是帮家人干活,男孩放牛、砍柴、割牛草,多了去了,这几样是不变的必修功课。女孩主要是扯猪草、推磨打米(水磨磨米面,不用人用力),活儿也多,这是女孩必须要做的事。活儿干好了,匪(疯)一些时间没事。假如耍忘了,牛没见了,猪草不满背篓。你再晚回去,门后条子(打人的柴细条)有几根等你,你就准备挨打吧。

挨打的时候名字叫法和要进行的动作一致,不停的变化,边挨打边挨骂。挨打时关键还不能躲,一躲,条子准确抽在你身上,一下一条乌印(单衣细条儿抽,火烧火辣地疼)。还骂,你个砍脑壳的,还敢躲!不把你打死,我不姓X。

如果你遭不住了想跑,后面追着骂,还敢跑?你个断腿杆的。坏了,你不敢跑了,停下挺着脑袋等。又骂,你个挨刀的,还不跑?又坏了,只要你犯了错,跑和不跑都不对。躲也不是,不躲更不是。当然你也别太怕,除非你犯的事太恶了,大人怒火冲天,挨几下是真的。一般的错,大多是雷声大雨点小,高举轻放,不是太疼。当然大人失手时候多,一年下来,每家孩子腿上多少都有几道条子印痕。

也许老家人奉信棍捧下面出孝子这个历练法则,于是,无挨打记录的孩子,少见,反正我挨的不少。哭着还想学电影里的洪长青。

当大人不停变化叫你的名字时,大事不妙了。因变名字和挨打次数几乎相等。所以小时,旦凡听见一声你给我回来,你个挨刀的!玩耍的小子们,浑身肉皮同时一紧,迅速鸟兽散。

小子们生病了,发烧了,感冒了,名字也变了。无论你排行老几,父母亲这时焦虑万分,一律叫你:幺儿!你咋得了?哪儿疼?

乳名象深深地烙印,伴随老家人的一生。无论你在外打拚的多么有出息,回到家乡,迅速从什么长,什么总,变成了什么娃。

那一声乳名响起,你那伪装好久的姿态,你那不苟言笑的脸,统统不见了,丢在了村口的皂角树下。当你再次离开村里时,悄悄地捡起来,戴在脸上身上,重新上路。

你别回头,回头村口那一群狗呀猫的弟兄们,会在来接你的下属面前齐声呐喊:过年了,带个抱女子(媳妇儿)回来。没找到,小心你的狗腿!

让你伟大的颜面在下属面前,瞬间荡然无存。

但你还是会频频回头,看那群熟悉叫你乳名的人。你几次想高叫:年底我一定带回一个爱人。但你不敢这么说,小心你的腿,虽然说不是狗腿。

后来你变成:你们放一百二十个心,我X娃年根底下,一定引个抱女子回来!

家乡年轻人越来越少,小车越来越多。搬家进城的一批又一批,无论乡下,还是城里的,用微信联系的越来越多。当然,微信名起的都很文明,但聊天时依然叫小名。

这不,从不按门铃的他们,又在敲门,还吼我小名。

你呢?叫啥小名,敢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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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生命,一生情


入秋,微凉,夕阳半脸,云山熠熠生辉。时间在指尖里走着,走的很快很快,一个小小的生命将降临在这样美丽的世间,一切都刚刚好,像是熨烫的衣衫,走向婚礼前激动,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那将承载着幸福的片段,她微微一笑,这世间最美丽的笑容也不过如此吧!

孩子出世了,男孩,媚眼间流露出的那一抹稚嫩,让父亲看的心儿开出了花。母亲躺在产床上,一脸疲惫,还是不是看孩子一眼。父亲思来想去,给孩子起名叫半,他想以后自己拥有的所有都分给孩子一半,一生不变。

父亲认真算了一笔帐,现在每个月工资100元,给孩子留50元,其它的用来生活的开支。时间是个小偷,偷走了容颜,也偷走了孩子的童年,半长大了,已经大学毕业,还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一次半回家,父亲将一个存折给半,父亲说:这是从你出生到现在给你攒的一半的钱,现在该给你了。半很懂事,他说:以后我挣的钱也给您一半。父亲笑了,慈祥的面容流露出几分感动,孩子真的长大了。

半每年都将工资分成一半给父母,直到遇到一个女孩,他为她的美丽买断了那另一半的钱,给父母的钱越来越少,后来两个人结婚生子,给父母的钱更是寥寥无几,渐渐的,渐渐的成了一张空头支票。他每次和父亲说,城市的节奏太快,用钱的地方太多。父亲笑了笑,低头是一脸哀伤,孩子真的长大了,父母已成了累赘。

半从来没想过,父亲为什么为他起名叫半,想着他是父母的另一半,无论是物质还是给予的爱都分给他一半,他接收到是父母整整一颗心的爱。如今他成家立业,他的爱被分的支离破碎,却唯独将最小的一块给了父母,那些微弱的爱,若不是在回忆的海洋里寻得的成长的幸福,大致不会想起他曾在父母的手心里那么幸福,那么快乐的时光。

母亲突然来电话,说他父亲病重,半急忙赶回家,坐在父亲的病床前,父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颤颤抖抖的手,将一个存折给他,父亲断断续续的说:这是你给我和我的退休金的钱。半打开存折,眼泪像一口泉,不停的泛着水花,这么多年,他给父亲的每一笔钱都在,父亲分文未动,他一下跪在父亲的床前,狠狠的打了自己一记耳光,父亲在弥留之际恍惚的看着眼前的儿子,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撒手人寰。

半将母亲接到自己的家,那么多年的亏欠,他再也无法弥补对父亲的那一半的爱,父亲将整个世界都给了他,他却将父亲遗忘在自己世界的一角处。当他回头看过老父亲,早已是风雨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他要母亲晚年过的幸福,不再留下遗憾悔恨终身。

我们往往都忽略了父亲给予我们的关怀,听不见,看不见的父母年迈的岁月里,他们的重心一直都在孩子身上,从来没有挪开过,他们的爱是永恒不变的,是天荒地老不变的情,更是我们一生也无法报答的恩情。

愿天下每一个子女都能守住心中的善良,别遗忘了远方的父母在翘首盼望儿女的那份牵挂成了晚年的凄凉,父母一生不易,儿女更要张开双手握住仅存不多的时光,这样那份亏欠了一生的爱才能弥补心中遗憾。

欠你半生缘 还你一生情


一、我叫五月

我不是一个充满爱的人,因为我的爱已经全部给了你。

我叫五月,我在家里排行老二我还有一个姐姐;因为我是女孩又因为我是五月生的,所以我有了自己的独特的名字五月。

我的出生并没有得到太多的祝福,这注定了我的淡然也导致了我的伤心。(短篇小说)

我从来不会跟姐姐抢玩具,从来不会跟她抢好吃的,即使那些玩具和零食是属于我的。因为我讨厌看见家人厌恶的目光,只可惜我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我只能借助学业远离这个城市,远离我悲剧的起点。如果我知道这是另一个悲剧的开始,我一定选择放弃所有只求离开

二、初次遇到他

我的大学生活和很多人一样,有课的时候上课,没课的时候打工。

街角的那家混沌店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每次我都会坐在同一个靠着墙角的位置,叫上一碗混沌。热热的汤侵润着细滑的混沌,白白的虾米配上青翠的香菜,喝一口热汤吃一口混沌瞬间温暖整个心扉。

终于收工了,今天很累感觉有点身心疲惫。拖着沉重的腿走进那家混沌店,老板娘来一碗混沌。抬眼却发现那个位置上有人了,今天居然有人了。转身来到炉火旁,老板娘我的混沌打包带走。

拎着混沌慢慢的向24号楼走去我的宿舍在24号楼六楼。漫不经心的走着,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音乐,一首经典儿歌《采蘑菇的小姑娘》。

突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我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一个黑影走到了我的前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喜欢坐那个位置,这盒月饼算是我跟你道歉吧。盯着他手上的月饼,我不说话也不伸手去接。我不知道该讲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收他的月饼,所以我选择了沉默。

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将月饼塞到我手上,转身飞快的离去。就这样我们相识了,他叫韩岭和我来自同一个城市。我们互相帮助,孤独的时候相互依偎取暖,但我们却不是恋爱关系。很酷的开场,却没有很酷的过程。

我们就这样过了三年半

三、秦五月,我恨你

毕业将近学校里上演着各式各样的都市情感剧,我却一点分离的感觉都没有,我是个超级冷血的女孩,这是韩岭说的。

韩岭约我在街角的混沌店见面,也许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毕业问题。点了一碗混沌随意的坐在了韩岭的对面,不看他只是不停的用勺子搅拌着混沌,看着虾米和香菜在汤里跳舞。

做我女朋友吧,我就跟你一起留在这里。手突然顿住,不知道是因为韩岭的话还是我看腻了虾米和香菜的舞蹈,就那么捏着勺子装人体雕塑。

我知道你喜欢这里你想留在这里,这里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但是你也是我的选择,我希望你能成全我,答应我好吗?

我不知道自己点头了没有,反正我恋爱了,和所有的女孩子的初恋一样,付出了全部的热情倾注了全部的爱,心终于有了可以停泊的港湾。他是一个很不错的男朋友,我的P3里经常会换一些新的歌曲,当然都是儿歌我喜欢小孩子纯净的声音。他每天都会为我做早餐,从来不让我做家务,他说女孩子应该好好保养自己的手,那是女人的第二张脸。

拿着学校的推荐信我很容易在一家知名企业找到了满意的工作。每次看见韩岭我都都在想,工作和爱情终于都有结果了,原来我就是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对的,是女人,不是女孩,我甘愿成为他的女人。在很久以后我还会问自己会你会后悔把初夜给了韩岭,答案是即使一切重新来过我还是把选择他。

韩岭出差了,已经第四天了。回到我们的小窝,感觉心里很堵,就那么突然的悲伤起来。

门铃响了,来的却是秦西月。你来干什么,我这里不欢迎你,你请回吧。秦西月抬手挡住了即将关上的门,就那么冷冷的看着我,看了那么久久到我想把她踢出去。是韩岭让我来的,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来的目的吗?秦西月突然开口。请进吧,自己找地方坐。握着遥控器却没法专心看电视,不停的换台以此掩饰自己的慌乱。韩岭让我告诉你,你们结束了,而且我们准备结婚了。我是专程过来给你送请帖的,韩岭要准备婚礼所以没办法和我一起来。

桌子上扔着一本大红的请帖,我却没有勇气打开。脑海中全部是秦西月不屑的眼神和她临走时说的话:秦五月,我恨你!

四、没有归期的旅行

我最终还是去参加了秦西月的婚礼,因为我无法忍受韩岭祈求的目光,我答应了给秦西月当伴娘,我是她钦定的伴娘。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到最后的,但是我做到了全程微笑而且和韩岭没有任何不正常的交流包括眼神。那天的秦西月和韩岭无疑是一对璧人,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他们是外人眼里的天作之合。

我离开了,卷了自己遗留在那个家的一切物件,离开了。虽然爸妈哭着挽留我,可是我还是倔强的离开了。车站的候车室妈妈一直在哭,说着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我,让我受委屈了。那时候我是有一些动容的,可是我还是狠心的离开了,去了陌生的城市。

火车上我打开背包想拿出一盒泡面,却看见了那张大红的请柬,心真的碎了。

我哭了,我忘了自己哭了到底有多久,又是怎么向别人讨了一盒烟,我只记得自己在火车的卫生间里呆了很久,直到烟盒空了,鬼使神差的我保留了那个跟我的心一样空的烟盒

后来我去了很多地方,云南、西藏、陕西、贵州拍了很多很多的照片。我想用相机记录每一瞬间的美好,不让自己觉得那么孤单

我的心始终缺了一角,我的家、我的姐姐、我的韩岭你们去了哪里?

五、没有结局的结局

后来我在一个小城市落脚了,我经常会帮别人拍婚纱照,别人也会给我红包,我从来不计较红包的多少。我住的地方很小但是有一个种满了花的院子,我和当地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尔不想出门就陪着房东阿婆说说话,听她讲自己年少时候的故事。

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很好的人,苏雨;他总是帮我把什么都做好,却从来不跟我多讲话。他很喜欢笑阿婆很喜欢他,阿婆总是跟我说:囡囡,小雨是个好孩子啊,跟我家那口子年轻的时候有点像呢,你就跟他处吧!每次阿婆这样说的时候,我都会看着苏雨笑的很开心,笑声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苏雨帮我把我的背包洗洗吧,我过几天要出趟远门。那个背包?就是阁楼上积了很多灰的那个背包。哦,那我一儿就帮你洗了。五月,你快过来看看,你背包里居然缝了一封信。我背包里缝了一封信,我怎么不知道啊呢?

五月:

我的最爱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们已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吧。那一次我不是出差,是因为秦西月突然找到我,给了我一组照片,我父亲对不起我母亲的照片。她说只要我能助她拿到秦家的产业,她就会帮我隐瞒这个秘密,还会跟我一起照顾好我的妈妈,你知道的我妈妈身体不好受不了一点刺激。她想拿到秦家的产业就必须逼着你放弃继承权,她知道你的软肋是我,我的软肋是我的妈妈。五月我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幸福,至少远离这些纷争你能过得开心点。不要恨我好吗?我祈求你好好的爱惜自己,答应我好吗?

HL

xxxx年x月xx日

日期是韩岭离开的前一天,呵呵,原来只有我才是那个傻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沉寂了三天我也哭了整整三天,第四天我给苏雨打电话问他愿不愿意娶我。

当我带着苏雨站在秦家大门前的时候,我的心很平静。爸妈对于我和苏雨的到来显得异常的兴奋,我拒绝了他们要为我办一场盛大婚礼的要求。韩岭特意从外地赶了回来,他送了我一只银镯子,内里刻着老来多健忘几个字。秦西月只是问了一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你只找照顾好秦家照顾好爸妈就好了,你、辛苦了。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西月突然一下抱住了我,我轻轻的叫了一声姐姐,泪已经模糊了双眼

车站的候车室,这次我不是独自离开,苏雨一直陪着我呢。爸爸、妈妈、姐姐和韩岭都来送我了,我答应他们明年一定还会回来看他们的。

火车上我不停地摩挲着韩岭送我的镯子,脑子里一直都是那句话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思虑良久我给韩岭发了条短信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从管家阿姨那里我才知道,秦家这几年都经历了怎样的风雨,姐姐一人承受了多少苦楚,韩岭的爸爸想要打击秦家却碍于姐姐手上的照片只能不停的搞小动作。

发了短信收起手机却找不到苏雨,他站在通道的窗户前抽烟呢,脚边已是一推烟蒂。听到声音看见是我来了,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许久才开口:你想清楚了么,现在误会都解开了你们也许还有可能的。呵呵,你自己都说是也许了,干嘛还要这样问我呢。

阿婆看见我们回来很高兴,还以为我们嫌她啰嗦不要她了呢。

苏雨也很高兴,因为他一直记得那天在火车上我主动抱住了他,我告诉他我的选择就在这里

我们站在爱的手心里跳舞,却泪流满面

前世缘今生定,红尘恋一生情


穿越千年的寻找,经历苦难的修行,饱尝了千年的伤痛。重复着心底的等待。只为有一个美好的结果。才不枉灵魂深处那次撼动。

前世的一次相救,埋下一个伏笔。细雨中,断桥畔,油伞下偶遇了一段千古绝恋。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人在江湖,身在红尘。缘中有分,分中藏缘。处身于尘世,在冥冥之中,在不觉之间,想错过的反而粘手即来。缘不早不迟,分不紧不慢,在记忆里,模糊了的影子,总是在想象不到的时候姗姗而来。也许,这就是在彼岸,在三生石旁,许下的诺言。

路很长,长的是你无法用脚步去丈量。路也很短,段的是你还没有来得及起步,就已经到了尽头。一根红线,系住了一生的恋情。谁也逃脱不了月老的那双锐眼,他无时无刻都在为下一次的相逢酝酿着故事里的情节。坚强的决心,坚贞的爱情,永远无法磨灭。爱过几回才能真正的懂得爱的真滴。

白素贞是报恩来的,她千年的修行,就是为了报答许仙的救命之恩。许仙却把这段机缘作为自己情窦除开的一次升华。他相信这段缘分,是上天赐予他的,是纯洁无暇的。所以无论有多少灾难和痛苦,无论有多少阻挠和反对。他义无反顾。就算人妖不能共处,就算这是一段孽缘。他依然坚持着心中的那点真爱。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不畏艰险,抛开世俗的偏见,依然和白素贞结为连理。

白素贞的心情尤为沉重,她明知道这是一个错误,但是滴水之恩的道理还是让他对爱写出了壮丽的诗篇。当她化为蛇影,当她惊扰了许仙,她的内心充满了无比的沉痛和悲伤。当那个大和尚要勾她魂摄她魄的时候,她选择了反抗,选择了战争。低于了外来的侵扰,把那颗忠贞不渝的心奉献给自己心爱的人。哪怕日后祸不可避,患不可防。也要撞开幸福之门。

许仙的执着,许仙的狂热,使白素贞无法抗拒,也无法回避。真情打动了本来是来报恩的心。穿越千年的寻找,经历苦难的修行,饱尝了千年的伤痛。重复着心底的等待。只为有一个美好的结果。才不枉灵魂深处那次撼动。

三月寒天,西湖美景,柳如烟,雨如油。有缘千里来相会成就了一个千年之梦。给他们隔世的爱情填上了绝妙之笔,也让后人为他们的青铜之爱,填词作赋,谱曲成歌。白首同心在眼前,美的化身。感天地泣鬼神。

雷峰塔矗立西湖之畔。痴情郎屹立苏堤之上。塔影夕照,苏堤春晓。守候的美丽,守候着一生的感动。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可茫茫人海之中,谁又能记得起相遇时的恩恩怨怨,谁又能想到相识与相知。相爱与相守要经过多少次的等候和祈祷。要饱尝多少年的风霜雪雨,要积下多少善德和善缘,受多少的苦难和哀伤,才能白首同心,才能相互偕老呢?

一个小人物的心酸故事:一生情路坎坷,晚年注定孤独


前言

人间冷暖,小人物终究是悲哀的!

1

三叔打工去了。

腊月十八那天走的。原本说腊月十七走,可后来又说“七不出门,八不归”,所以晚走了一天。

其实早一天晚一天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还有十多天就过年了,他却执意这时候走!

对于这事,家里人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就连他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堂妹,都说:“他出去找点事做也好,才四十多岁的人,还年轻。”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只是一想到这大过年的,人人都往家赶,他却一个人往外走,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三叔长得帅,完全称得上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只可惜没有文化。据说读了五个五年级,不过全都交还给了老师,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

18岁时,三叔进了水泥厂,成了一名正式的土地工人(因被侵占土地而得来的进厂名额)。那时候,土地工相当于铁饭碗,可神气了。

22岁时,三叔经媒人介绍,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

三婶颇有文化,聪明外向,待人热情。嫁过来没多久,就和街坊邻居打得火热。经常三五成群,白天牌馆搓麻将,晚上舞厅跳迪斯科。

不知什么缘故,三叔和三婶开始时不时吵架,有时还动手。那些日子,院里总吵吵闹闹的。

不过后来彻底清静了。因为,三婶离家出走了。

2

三婶出走那天,送了我一对很漂亮的耳环,要我好好带妹妹,也就是他们的女儿,我的堂妹,当时很小,还在堂屋里爬来爬去。

三叔心性高,骨头硬,老婆跑了就跑了,日子照常过。像是赌气似的,他不仅要将女儿养大,还要活得更潇洒快活。所谓潇洒快活,就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

那年夏天的一个深夜,有人闯进三叔的屋,用钢条将他打得头破血流。若非即时被发现,他已然呜呼哀哉了。

后来得知,事情的起因竟是牌桌上起了口角。那人讥讽三叔无用,连老婆都管不住,三叔不服气便骂了回去。二人当时就险些打起来,亏得被人劝开。谁知那人竟追到了家里,还如此凶残。

因这场官司,出走三年的三婶闻讯赶了回来。她一边照顾三叔,一边为此事四处奔走。原以为他们会和好,不料事情解决完后,他们便正式办了离婚手续。

三叔一如既往,端着铁饭碗,自由自在过活,永远一副很潇洒的样子。

十年过去,水泥厂效益愈发不好,生活水平却愈发高,一个月三四百块钱的工资连基本生活都难以维持,三叔只得另找些活计补贴家用。那几年,他添了不少白发,经常叫我们帮他拔。

因水电站建设,移民大搬迁,或农业安置,或投亲靠友,或自某出路,不同选择获不同补偿。三叔家人口少,土地少,所得的赔偿金在新县城里买了套两居室的房子后便所剩无几。与此同时,水泥厂迁走,三叔的铁饭碗丢了。

坐吃山空的日子,三叔潇洒如初。穿着讲究,发型一丝不苟,整天在县城里四处晃悠。

忽然有一天,单身了十几年的三叔结婚了。那是一场新式婚礼,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十分亲密地挽着西装革履的三叔。三叔一脸纯情的笑。

3

与三叔结婚的女人,四十多岁,丧偶,有老人,有儿子女儿,甚至还有孙子,家庭情况十分复杂。但是三叔不介意,一心扑在她身上。这也难怪,三叔已孤单得太久太久。

本以为三叔迎来了幸福的春天,不料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女人竟是个骗子。他们办婚礼,却没办结婚手续。三叔给她买衣服首饰,出钱办婚礼,可谓倾尽所有,不成想,女人拿走所有礼金后便将他拒之千里。

三叔人财两空,一贫如洗。那几日,他整夜整夜不睡觉,不是翻看婚礼照片,就是给朋友打电话絮叨。一传十,十传百,三叔被骗婚的事在县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三叔俨然成了全城的笑柄。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三叔很快恢复了往日的风采。他打散工做零活,整天骑着个二手电动车在城里穿梭。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三叔与十几年前相过亲的一个女人在一起了。

十几年前,三婶出走后不久,有人给三叔介绍对象。女方的情况与三叔差不多,丈夫抛妻弃子另外过活,婚姻名存实亡。不同的是,那男人怎么也不肯办离婚手续。因此,二人没能成。

十几年兜兜转转,二人又走到了一起,倒真是缘分。

三叔借钱买了几张麻将机,在城里开了个小牌馆,那女人则整天陪着客人打麻将。一开始倒也和睦,可日子久了,也生出许多矛盾。主要原因还是钱。女人问三叔要钱为她女儿办嫁妆,三叔拿不出钱,女人便要求他去借。为此,二人总吵吵闹闹,分分合合。

4

终于有一天,女人搬出了三叔的屋,不知躲去了哪里。三叔一边怄气说走就走吧,一边却又四处打听她的消息。

十天前,女人再次出现在新县城,却是与一个卖豆腐的男人一起。

三叔怒了,疯了,跑到摊上闹。女人将三叔骂得一无是处,还拿切豆腐的刀驱赶他。三叔脾气大,硬与她纠缠不休。女人拿他无法,就报了警。

公安局里,二人唇枪舌战,将对方贬得一文不值,往日情分荡然无存。可究竟孰是孰非,谁也说不清,此事终不了了之。

三叔又一次成了全城的笑柄。

牌馆生意惨淡,经营不下去,索性关了,还欠下一大笔债。

三叔说要去打工。去昆明,那有个朋友帮他找了份保安工作,1500一个月,包吃住。我们劝他过完年再去,他干笑两声,说:“我都不晓得这个年咋过,还是出去好。”

三叔临走前买了个四百多块钱的智能手机,我帮他开通了微信,又教使用,他挺高兴的。我说给他拍个照做头像,他立即整理衣领站得笔直。

透过手机摄像头我发现了一件事,但我没对任何人说,尤其是三叔。

那件事就是:他老了……

一个偶然,注定了一生


他们两个从我的梦中走来,带着幸福的安祥与静谧的甜蜜。他们说,今天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他们要我把他们的故事写下来,作为彼此的礼物。听完他们的叙述,我无法拒绝,只能尽我最大能力,去还原这个故事。

那是一个夏日的黄昏,路旁高大的树木将小路遮出一片绿荫。他和几个同事说说笑笑,沿着小路向合租的公寓走去。她沿着小路,向地铁站走去。他们擦肩而过,他们的去处在相反的方向。

蓦的,一串亮晶晶的东西闯入了她的视线。她捡起来,是一串钥匙。她转过身,对着还未走远的他们喊:谁的钥匙?他一摸裤兜,是自己的。我的!她一笑,奋力将钥匙扔了过去。她看见他栗棕色的头发在斑驳的阳光里闪着光。他看见她一头黑瀑布一般的长发。他对她笑了笑,扬了扬手算是致谢。

从此,他的笑,他的闪亮的栗色的头发就刻在了心里。她也剪了短发,染了他的闪亮的栗棕色。每次走在这必经的路上,她都放慢了脚步。她把目光锁在了一片又一片的栗棕上,一次又一次地频频回首,期待他的出现。

从此,她的笑,她的如瀑的长发,就刻在了他的心里。他把头发染成了黑色,和她的一样。从此,他习惯了一个人走这条路。无数个长发飘飘的背影吸引了她,但没有一个是她。他常常会驻足回望,希望在回首的刹那,她翩然走来。

春花谢了,秋月圆了。春花又谢了,秋月以圆了。等待很漫长,却不枯燥。

又是一个黄昏。他莫名其妙地来到地铁站,茫然地在人群里寻找着。他听得见有人在呼唤他。

她错过了一班车又一班车。今天,她不知为什么,舍不得走,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唤她。

最后一班车来时,已是晚上九点了。他还在徘徊,他舍不得走,舍不得。夜凉了,天空中有稀疏的星在闪耀。

她舍不得走,舍不得。她把自己排在短短的队伍的最后。

谁的钥匙?

她猛然回过头,看到一串亮亮的东西,在路灯桔黄色的暖暖的光里,带着熟悉的味道。她泪水滂沱,哽咽着应了一句:我的!

他跑过来,张开他有力的臂膀。他们哭得像两个傻子,笑得像两个傻子。

他发现,她的一头长发成了一片两年前自己闪光的栗棕。她发现,他的闪光的栗棕成了她两年前的乌黑。他们相视一笑。这时,他们才知道彼此的姓名。

不需要考验,他们爱的试卷是满分;不需要再去沉淀,他们的情感已刻骨铭心;不需要再等待,他们已经期望太久。他们只需十指相扣,天长地久。

一室一厅的房不大,却足够温暖;两千元的收入不高,却足够幸福。

他说,感情好,喝口水比蜜甜。

她说,感情差,吃口蜜赛黄莲。

他的头发依然闪光着栗棕色的光芒;她黑色的长发,一天天在变长。

十指相扣,扣住了今生今世;十指连心,连起了来生来世。

用一生等一个约定


小的时候,明亮温暖的下午,她会站在他家的窗下,高声喊着他的名字。然后他会从窗口探出小小的脑袋来回答她:等一下,3分钟!但她通常会等5分钟,因为他会躲在窗帘后面,看着她在开满花的树下一朵一朵地数着树上的梨花。当他看到分不清哪个是花,哪个是她的时候,才会慢吞吞地下楼去。她看到他,会说,你又迟到了。然后,他们就开始玩过家家,她是妈妈,他是爸爸。

上中学的时候,她和他约定每天早晨7:00在巷口的早餐店见面。她总是很准时地坐在最里边的位置,要来两根油条。7:10分以后,他拖着黑色的书包出现在在有些寒冷的阳光里。懒散的表情,脸上有时隐隐可见没有擦干净的牙膏沫。她看到他,会说,你又迟到了。然后他坐下来开始吃早餐。她把粗大的油条撕成细细的条,给他配着热腾腾的豆浆喝。

高中毕业典礼那一天,他们去了一家婚纱店。她指着一套婚纱。他看那套婚纱,它不是白色的,而是深蓝色的。蓝的有些诡异,有些忧郁,就像新娘一个人站在教堂里,月光掉在她如花的脸上时,眼中落下的一滴泪。然后他轻声告诉她:等你嫁给我的那一天,我把它买给你。

大学他们分居两地,当她打电话询问他的信什么时候会到时,他常常回答她大概3天以后。而她接到信的时候,已经过了7天。于是她会在回信里包上新鲜的玫瑰花瓣,然后写道,你又迟到了。她把日记撕成细细的条,夹在信里寄过去。她想如果他可以细心地把那些碎片拼起来,就可以读到她在深夜对他的思念。

毕业以后,他们有了各自的工作。有一天他说要来看她,于是朴素的她第一次化了妆,匆匆赶去车站。她看着空荡荡的铁道,觉得那是些寂寞的钢轨,当火车从它身上走过,它会发出绝望的哭声。火车比预定时间晚了一个小时。她看到他变得比以往更加英俊,只是眼中少了一分懒散。接着她又看到他身边有一个笑颜如花的女子,他介绍那是他的未婚妻。她只是说了一句,你又迟到了。

那天晚上,她把他写过的信撕成了细细的条,让一团温柔的火苗燃烧掉所有的回忆。

结婚那天,他也邀请了她。她看到新娘如此的美丽,穿着一套洁白的婚纱。那婚纱白得十分刺眼,像是在讥讽她的等待。没有人发觉她在晕眩。第二天她就搬去了一个小城市,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她决心要从这个世界里蒸发,从他的生活里消失。

他像大多数都市里小有成就的男人一样,经历了事业上的成功,失败,离婚,再婚,再离婚,再结婚,丧妻。在他的生命里路过了许许多多的人,她们有些爱他,有些被他爱,有些伤害了他,有些被他深深的伤害,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当他恍惚记起那个曾经站在开满鲜花的树下一朵一朵数梨花的小女孩时,自己已经是七旬的老人了。

他寻访到了她的信息,他认为自己应该带一点见面礼给她。后来,有人告诉他,她一直都没有结婚,她似乎在等待一个约定,只是这个约定的期限不知是在何时。于是,他知道自己该项买些什么了。他花了很长的时间去寻找一件深蓝色的婚纱,他的确找到了很多件,只是没有一件像当年那套一样,有着孤独新娘在月光下的第一滴眼泪感觉的深蓝婚纱。终于,他从香港一位收集了很多婚纱的太太手里买下了那样一件婚纱。

那位太太听过他们之间的故事后坚持不收钱,但他还是付给了太太55元钱,那刚好是他们结下等她嫁给他,他会买这套婚纱送她的约定之时,直到现在已经有55年。

他带着那套深蓝色的婚纱,匆忙赶到医院。他从不知道自己70多岁的身体居然可以跑得这样快。但是时间总是最捉弄人的东西,当他怀抱那堆深蓝色的婚纱踏进病房的那一刻,她停止了呼吸。他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不同的是,她不能再对他说一句,你又迟到了。她一直都在等待约定的期限,尽管他总是迟到。但她从没想过,那最后一个约定的期限,就是她一生的时间。

用一生等待一个约定


小的时候,明亮温暖的下午,她会站在他家的窗下,高声喊着他的名字。然后他会从窗口探出小小的脑袋来回答她:等一下,3分钟!但她通常会等5分钟以上,因为他会躲在窗帘后面,看着她在开满花的树下一朵一朵的数着树上的梨花。当他看到分不清哪个是花,哪个是她的时候,才会慢吞吞的下楼去。她看到他,会说,你又迟到了。然后,他们就开始玩办家家,她是妈妈,他是爸爸,却没有孩子。她把掉下来的花瓣撕成细细的条,给自己的小丈夫作菜吃。

上中学的时候,她和他约定每天早晨7:00在巷口的早餐铺见面。她总是很准时的坐在最里边的位置,叫来两根油条。7:10分以后,他拖着黑色的书包出现在有些寒冷的阳光里。懒散的表情。脸上有时隐隐可见没擦干净的牙膏沫。她看到他,会说,你又迟到了。然后他坐下来开始吃早餐。她把他脏脏的书包放在自己的腿上。她把粗大的油条撕成细细的条,给他配着热腾腾的豆浆喝。

高中毕业典礼那一天,他们去了一家婚纱店。她指着一套婚纱对他说,她好喜欢那套婚纱。他看那套婚纱,它不是白色,而是深蓝色的。蓝得有些诡异,有些忧郁,就像新娘一个人站在教堂里,月光掉在她如花的脸上时,眼中落下的一滴泪。然后他轻声告诉她:等你嫁给我的那一天,我把它买给你。

大学他们分居两地,当她打电话询问他的信什么时候会到的,他常常回答她大概3天以后。而她接到信的时候,已经过了7天。于是她会在回信里包上新鲜的玫瑰花瓣,然后写道,你又迟到了。她把日记撕成细细的条,夹在信里寄过去。她想如果他细心的把那些碎条拼起来,就可以读到她在深夜对他的思念。

毕业以后,他们有了各自的工作。有一天他说要来看她,于是朴素的她第一次化了妆,匆匆赶去车站。她看着空荡荡的铁道,觉得那是些寂寞的钢轨,当火车从它身上走过,它会发出绝望的哭声。火车比预定时间晚了一个小时。她看到他变的比以往更加英俊,只是眼中少了一分懒散。接着她又看到他的身边有一个笑颜如花的女子,他介绍那是他的未婚妻。她只是说了一句,你又迟到了。那天晚上,她把他写过的信撕成了细细的条,让一团温柔的火苗轻轻舔拭着它们的身躯。

他结婚那天,也邀请了她。她看到新娘是如此的美丽,穿着一套洁白的婚纱。那婚纱白得十分刺目,像是在讥讽她的等待。没有人发觉她在晕眩。

第二天她就搬去了一个小城市,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她决心要从这个世界里蒸发,从他的生活里蒸发。

他像大多数都市里小有成就的男人一样,经历了事业上的成功,失败,离婚,再婚,再离婚,再结婚,丧妻。在他的生命里路过了许许多多的女人,她们有些爱他,有些被他爱,有些伤害了他,有些被他深深的伤害。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当他恍惚记起曾经那个站在开满鲜花的树下一朵一朵数梨花的小女孩时,自己已经是七旬的老人了。

他寻访到了她的讯息,他认为自己应该带一点见面礼给她。后来,有人告诉他,她一直都没有结婚,她似乎在等待一个约定,只是这个约定的期限不知是在何时。于是,他知道自己该买些什么了。他花了很长时间去寻找一件深蓝色的婚纱,他的确找到了很多件,只是没有一件像当年那套一样,有着孤独新娘在月光下的第一滴眼泪感觉的深蓝色婚纱。终于,他从香港一位收集了很多套婚纱的太太手里买下了那样一件婚纱。那位太太听过他们之间的故事后坚持不收钱,但他,还是付给了太太55元钱,那刚好是他们结下等她嫁给他他会买这套婚纱送她的约定之时,直到现在已经有55年。

他带着那套深蓝色的婚纱,匆忙赶到医院。他从不知道自己70多岁的身体居然可以跑的这样快。但是时间是最作弄人的东西,在他怀抱那堆深蓝色的轻纱踏进病房的那一刻,她停止了呼吸。他觉得这一幕是那么似曾相识,只不过不同的是,她不能再对他说一句,你又迟到了。

她一直都在等待约定的期限,尽管他总是迟到。

但她从没想过,那最后一个约定的期限,就是她一生的时间。

三生情


(楔子)

“师父,徒儿求您不要将她锁进千妖塔。”

千妖塔外,一白衣男子跪倒在地,看着不远处昏迷的红衣女子,掩不住的悲伤埋没他的周身。

“华儿当知因她身上的煞气,人间已成炼狱。”

“徒儿知晓,但她本性纯良,只是受人利用,才酿成今日惨象。佛祖尚且可对穷凶极恶之人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为何师父不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

“唉,罢了,你可知她为何煞气如此之重?”

男子摇摇头。

“她的身上流着妖魔两族的血,与生俱来的煞气已是很强,然她自身怨念极深,才造就如今的模样,不是说能改变便能改变的。再者,为师并未要杀了她,只是关进千妖塔惩戒一二。”

“徒儿愿将她引入正途,还望师父改变主意。”千妖塔是什么地方,莫说是她,即便是他也不能在里面呆上百年,可师父却要将她关上千年。

“你与她不过数面之缘,何故做到此?”

男子沉默了,他也不知为何,在他眼里她只是个弱女子,不是什么魔君妖王。许是初见时,那净澈的眼让他沦陷罢。

“罢了罢了,为师将她打入凡尘,给她三生时间,你若能消除她的怨念,为师便任她去。”

闻言,男子黝黑的眸子顿时灿亮,片刻便又黯淡,她的怨念究竟是何?他对她半分都不了解,该如何消除?

“源于情,亦止于情。”见男子皱眉,尊者悠悠开口。

男子不停的念叨这句话,良久起身,抱着女子的身子离开。

望着男子挺拔如松的背影,尊者苦笑着摇摇头。

(一)

“仙人,仙人,仙人在家吗?”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男子闻声,悠悠从床榻起身,披上外袍去开门。打开门见一中年男子,满头大汗,一脸焦急神色,跪倒在地:“仙人,救救我家娘子。”

男子微微蹙眉,扶起地上的壮年,温润的声音很是好听:“夫人可是生了?那婴儿可是招来了妖物?”

“是,是啊,仙人快去救救我娘子。”白袍男子的话似是惊了壮年,心下暗道,不愧是仙人,料事如神啊。

“好,这就去。”男子微微一笑,如春风拂柳。

刚踏进院子,便感到一股似有似无的煞气扑面而来,男子唇瓣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他在这村子等了五十年,终是等到她轮回,而这一世她出生,煞气比之前两世弱了许多。只要平安过了这一世,她便可恢复记忆,而那些缺少的情,也会伴着她的记忆填满她的心,这样她的怨念就会消减,师父便可放过她。

“这孩儿生来便能招惹妖物,实不益留在你家,不如由我代养,不知夫人可愿?”

略微施法,将房子周围的妖物赶跑后,白袍男子抱起床边的婴儿,对着床榻上的妇人,温文尔雅的说道。

“多谢仙人相助,我们愿意。”壮年一听,扑通跪倒在地,不住的叩头。床上的妇人泪眼婆娑的附和着自己丈夫。这样的不祥孩儿,留在身边只会召来祸端,倒不如送走。

“嗯,这颗丹药可助你们另有孩儿。”白袍男子从怀间掏出个白玉瓶子递给壮年后,便悠悠的离去。

回到自己的住处,男子从自己的脖颈取下一块通透的玉佩,戴在婴儿的脖颈上,这玉佩是用以压制她的煞气,以免妖魔两族将她找到。须臾男子捏捏婴儿的脸颊,轻柔笑到:“这一世灼华要做桃儿的哥哥,桃儿可要乖哦!”

怀里的婴儿似是听懂了他的话,小手抓着玉佩,咯咯直笑。

(二)

日暖风清,疏枝密叶丛丛依依,花香自溢,暖了夕阳。袅袅流云,轻飘漫漫。门前桃花娇艳,千红漫天纷飞,逐东风轻落在他胜雪的白衣之上。

“哥哥可算回来了,桃儿今日好生无趣。”桃树下窜出一女子,一身红衣,煞是好看。

灼华柔和的笑笑,眉眼温柔的看着她。

光阴荏苒,不觉间已过去了十五年,而她也由一个青涩稚童长成容颜娇媚动人的豆蔻女子。看她晕生双颊,美如明月初升,新雪堆辉,一双碧澈的眸子,灿若星辰,谁能看出她便是那个嗜血如命的魔君妖王呢?

抬手温柔捏捏女子的脸颊:“明日带桃儿去谷外玩如何?”

“嗯,哥哥真好。”女子一听可以出去玩,嘴角绽开一朵明艳的笑。

“桃儿先吃东西,待会哥哥弹琴与你听。”灼华将手里的吃食在女子面前晃了晃,遂轻笑着走向竹屋。

女子欢喜的在他周身蹦来蹦去,还不停的吧唧嘴。

清澈明净的琴声潺潺流动,徘徊在这深林幽谷,伴着清凉月光,合着漫天桃花,溜进心间,柔美恬静,舒适安逸,让人只觉深在山林溪泉之间,难以自拔。

停下手,灼华注视着伏在案前沉沉睡去的桃儿,神色温柔的嘟囔道:“倒成催眠曲了?”

须臾,将木琴放在地上,小心将桃儿放在自己膝上,眸光潋滟的看着她。

第一世,他做了她师父,给她师徒情。同样住在这桃花谷,他教她良善做人,温和待人,带她体验人间疾苦,她很聪慧,以自己的行动回应他的期待。

第二世,他做了她的故友,给了她友情。与她赌书泼茶,谱棋弄局,游历山河,品尝了人生之哀乐。

而这一世,他做她的哥哥,给她亲情,宠她爱她,护她一世安好无忧。若能过了这一世,他便能给她永生永世的儿女情。

这便是师父所说‘源于情,亦止于情’罢。从出生便处于妖魔的争斗中,人间七情,她半分都没有,纯净的像清泉,又浑浊如泥潭。

而他要给的便是七情中最为重要的,师徒情,友情,亲情,以及日后的儿女情,不知这些可够填补她所缺失的情?

(三)

天刚蒙蒙亮,桃儿便已起床,在灼华房门上使劲的敲,大声嚷嚷:“哥哥,起床,哥哥,你说带桃儿出去玩的,哥哥赖皮,快起来,起来,起来,起来。”

咯吱一声,门应声而开,灼华无奈的摇摇头,拍拍桃儿的脑袋,佯怒道“谷外的人家起的可没桃儿这般早。”

桃儿撇撇嘴,佯装无辜:“桃儿好久不曾出谷了。”

闻言,灼华笑笑,柔和的说道:“哥哥知晓,待吃过早食,我们便走。”

注视着那风花雪月般的笑颜,桃儿脸颊微微发烫,乖巧的点点头,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若他不是她哥哥多好。

今日的街道格外热闹,车水马龙,纷纷闹闹。桃儿也格外高兴,见这个要买见那个也要买,似乎在她眼里,万物都是新奇,更是稀奇。

“哥哥,我要那个,你去买,我要玩这个。”桃儿拿着手里的拨浪鼓,指了指前方摊位的纸

鸢,兴高采烈。

灼华抱着一大堆东西“这小丫头!”语气甚是无奈。

待买完东西,回过头,身后竟不见了那娇艳的红衣,灼华心一沉,施法将买下的东西收起,快步来到方才的摊位,焦急询问:“方才那个拿着拨浪鼓的红衣姑娘呢?”

摊主摇摇头,继续做自己的生意。

灼华眸中笼上一层暗光,这小丫头会乱跑?平常去哪都会告知与他,今日是怎的了?莫不是被妖魔......

在街上来回寻了几遍,都不见她的身影,正当灼华准备施法寻时,那抹艳红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灼华上前一把抱住桃儿,温润的声音带着轻微的怒气:“跑去哪了?怎的都不与哥哥说声,下次再这样,哥哥就不带你出来了。”

“桃儿,桃儿见一个乞儿很是可怜,就......”桃儿似是没料到哥哥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惊了一跳。

望着桃儿身后肮脏的乞儿,灼华的眉头微乎其微的蹙了下。桃儿见哥哥一直看着自己身后的乞儿,连忙解释道:“他没有家,没有亲人,饭都吃不饱,哥哥能不能让他住在桃花谷,桃儿觉得他可怜。”

灼华微微一笑,温和的揉揉桃儿的头发:“好”

有他在她身边,没人能伤害她。

桃儿见哥哥答应了,开心的抱着灼华的胳膊:“哥哥真好,日后哥哥出谷,就有人陪桃儿了。”

“你叫什么名?为何在街头为乞?”灼华面色清冷的打量着乞儿。

“我叫信,五岁时,爹娘被妖怪抓走了。”那乞儿比桃儿高出一个头,看模样,约莫有十六七岁。

“信?”墨玉眸子闪过一丝异样神色,眉头轻微的锁着,良久灼华才继续开口道“罢了,你便随我们回谷罢”

“多谢前辈收留。”信很是有礼貌的一鞠躬。

(四)

待那叫信的乞儿随灼华回桃花谷后,便安然的住了下来。而桃儿因多了个人相伴,更加任性顽皮,然而还是一如既往的粘哥哥,听哥哥的话。唯一改变的便是灼华,他似乎极其介意信的到来,信的一举一动他都仔细留意着,也不再时常出谷,若有要紧事定会将桃儿带在身边。

这样小心翼翼的日子一过便是两年,灼华依旧未放松对信的警惕,然而两年都相安无事,平静如往昔,令他不禁置疑自己是否太过于紧张。

“灼华哥哥,今日是桃儿的生辰,不知可曾有所安排,阿信可能帮上忙?”

两年来信一直唤他哥哥,他自知灼华不待见他,所以行事都极为小心,生怕出现半分纰漏。

“不曾,吃过早食再行商议。”翻看医书的灼华,头都未抬起,淡淡的语气透着一股清凉冷淡。

信失落的哦了声,悻悻的离开书房。

其实灼华是有安排的,他欲带桃儿去雪棕山看雪,这是桃儿的愿望,可他不愿带着信。

吃过早食,灼华本欲带着桃儿离开,岂料谷外忽生异象,浓浓妖气,遮天蔽日,连桃花谷都蒙在灰暗中。

“抱歉桃儿,谷外的村子怕是出事了,待哥哥处理完,便带你去雪棕山好不好?”灼华满脸歉意的看着桃儿。

“我要随哥哥去。”桃儿认真的注视着灼华。她想随他去,没有他在,谷里的桃花都失尽颜色。

“好好呆在谷里,不许乱跑。”灼华瞬间冷下脸,转过身不再看桃儿那渴求的眸光。

谷外的妖物绝不简单,他不想她有半分损伤。

桃儿欲言又止,呆呆的站在原处,这是哥哥第一次对她冷脸。忽然心生恐慌,她怕就此失去他。快步上前从背后抱住灼华,小心翼翼说道“哥哥,哥哥早点回来。”

灼华淡淡的嗯了声,缓步来到信面前,神色清冷传音入信的耳:“趁早打消害她的念头,我不想杀人。”

而信依旧恭敬的看着他,似乎并未听见他的话。

(五)

夜凉如水,森寒慎人,圆月高挂半空,恍若明珠,苍白中透着幽幽红光,诡魅妖异。漫天桃花,沐浴在月光下,盈盈光华,殷红的花瓣似是冒着娇艳的血珠,摄人心魂。

刚踏进桃花谷,灼华便觉不对劲,虽是夜晚,但也不该如此安静。抬手扶额,半眯着眸子,他似是忘记什么重要的事。

仰头望了望圆月,灼华的疲惫瞬息消失的无影踪。今日月圆,又值四年一度的阴年阴月,若没有他在,桃儿怕是控制不了煞气的滋长,而如今信尚且还在谷中,他怎可这般大意,真是愚蠢。

果不其然,桃儿与信皆不在房中。灼华眸子一沉,他会带她去哪?

断崖山,这是方圆十里最高的山峰,他定会带她去那。

“呦,我竟低估了你,原以为能将你拖两日,却不想这般快便将那群废物收拾了,不愧是天一尊者的得意弟子啊......哈哈哈。”

刚到山顶,耳中便传来一阵阴寒邪魅的笑声。灼华紧锁眉头,袖中的手攥成了拳头,一步步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山崖边,桃儿盘坐在地,天地间的魔气源源不断进入她体内。她双眸紧闭,额头细汗直冒,似极其痛苦,而她本人却处在昏迷中,毫无意识。

桃儿的身边站着一挺拔的男子,全身都裹黑袍中,除了那双泛着幽蓝暗光的眸子。

“唉,你留在她身上的护符可浪费我不少时间,如此圆月如此吉时真是可惜了。”男人半抱手臂,退回一旁,怜惜的啧啧嘴。

灼华哪里顾得上他的挑衅,只觉心头抽痛,是他一时大意,才害她如此痛苦。连忙来到桃儿身边,以极快的速度,将桃儿体内的煞气压了回去,使其不再吸收外来魔气,滋生壮大。

“你对这小丫头还真是情深呐。”男人阴森的讪笑声再次响起。

将桃儿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灼华的眸子染上一片杀机,抬手运功,一掌打在男人的胸口,继而冰凉的说道:“你究竟要做什么?别以为我杀不了你。”

这一掌他用了八成力,然那男人毫发无损,地上的桃儿嘴角却不断往外冒血。

“你对她做了什么?......桃儿......桃儿。”立即住手,灼华抱起桃儿替她疗伤,眸中水雾缭绕。

“我不想与你交手,若你想伤我,尽管来,不过痛苦的是那小丫头便是。”

“你......你个卑鄙小人。”声音颤抖着,灼华咬着牙,近乎低吼。

“哈哈哈哈,卑鄙?我喜欢被人这么说。”男子仰头哈哈大笑,须臾面色一冷,继而阴森的看着桃儿:“她的命是我给的,替我做事是她应尽的孝道。我只是寻回自己的女儿,统治六界的法器而已。”

男子邪魅一笑,不及灼华说什么,眨眼便来到他身后,出手将其打晕,须臾,抱着两人的身子消失在夜空中。

(六)

睁开眼,灼华的身子一阵刺痛,强硬将自己从地上撑起,他还在桃花谷。

对了,桃儿呢?信竟是东皇巫,桃儿的父亲。都怪他一时心软,没趁早杀了他,才将她陷入险境。

“呦,醒了?”耳边传来信的声音,灼华寻声望去,信正端着木碗给昏迷中的桃儿不知喂什么。

“住手......你给她喝什么?你是她父亲怎可如此待她?”摇晃着身子,灼华来到桃儿身边,一把推开信,紧紧将她拥在怀中。

“这可是疗伤药,她若死了可就不好玩了。”信将药碗放在地上,慵懒的半倚在树干,嘴角勾起邪魅恣意的笑。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为何要如此害她。”抱着桃儿轻若鸿毛的虚弱身子,抽心撕肺般的疼痛,让他的声音都带着三分雾气,将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送入她体内,灼华低眸,疼惜的看着桃儿苍白如纸的脸颊。

源于情,便是源于亲情吧,她的父亲如此待她,如何能不心生怨念。

“害她?哈哈哈......她出生便害死她娘,我没杀她,便是看她还有利用价值。而今,她玩够了就该回来干正事。”

信顿了顿继续笑道:“知道我为何不杀你嘛?呵呵呵......我要让她亲眼看着信背叛她,当着她的面杀了她最爱的哥哥,我要毁了她的精神,亲手摧毁这三生你给的情。”信一字一句,阴寒着眸子,眼中杀机浓厚,缓步来到灼华身边,抬手抓起他的下颚,邪恶一笑:“最后,再由我这个父亲出面,唤回她的记忆,拯救孤独无依的她,如此一来,我便可轻易掌控她。”

灼华甩开他的手,以同样的冰寒注视着他的眸子:“你休想,即便我死了,待她恢复记忆,心中依然有情,不会变成从前的倾鸾,任你控制。”

“哈哈哈哈,知道我为何在这一世才出现吗?枉你聪明一世,哈哈哈,笑死我了,还三生情......师徒情,友情,亲情......哈哈哈。”信忽然止了笑,面色阴沉的盯着灼华:“无论什么情,都掩盖不了你爱她,你给的全是儿女情,只是以不同的方式给予。第一世,你虽为她师父,她却对你暗生情愫,你也爱她,所以你不曾发现。第二世,你为她故友,同样她爱你,所以一生未嫁,随你浪迹江湖也不悔。而这一世,她真当你是哥哥吗?哼......你给了她三生的情,却全是儿女情,而信给的才是友情,若在这一世当着她的面,信将你杀了,你认为她还有什么?除了我这个父亲,她还能有什么?”

信展开双臂,仰头大笑,笑声久久徘徊不散,阴冷恐怖。

灼华瘫坐在地,心冰凉似铁,如一汪死水,毫无生机。他给的竟是儿女情,不......他在骗他,定不是这样......可他爱她,这却是事实,他错了,三生的情错了,他竟,害了她。

若他就此死去,她是不是便一无所有,三生的情也烟消云散,她便会成为从前的倾鸾,师父便会找到她,将她关入千妖塔。

不......他不能死,不能死,他还要给她永生永世的儿女亲,他不能死。

(七)

“对了,如今你是逃不出去的,桃花谷已被我施了结界,与外界隔绝了。”见灼华面色煞白,信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弧度。

然灼华恍若未闻,眸子黯淡无光,抱着桃儿一动不动。

“好好抱会吧,她已中了我的失魂散,怕是两日后便会魂飞魄散,这样我就能侵占她的身体,到时桃儿就不是桃儿了。”

闻言,灼华抬头,冰凉的目光直直刺向信,他竟如此狠。

“你个阴险小人,有什么冲我来,莫要伤她。”只一息灼华便出现在信面前,伸手掐住他的脖颈,咬牙切齿。

“使劲啊。”信不躲不闭,反而大声讪笑。

白皙的手上青筋直冒,森寒的瞪着信扭曲的面目,缓缓松了手,然刚一松手,信便一掌打在他胸膛,灼华倒退几步,嘴角渗出殷红的鲜血,灼华双手紧握,眸光冰寒。

“来啊,打我啊,你不是天一尊者的大弟子吗?动手啊?”信再次挑衅。

灼华紧咬牙,他不能出手,不能让桃儿受伤。

缓缓睁开眼,她仿佛看见了哥哥......哥哥回来?可是,阿信在做什么?他为何伤哥哥?她是不是在做梦?

穆然睁开眼,哥哥胜雪的白衣,已然渲染上大片的艳红。而阿信面色邪恶,不断朝哥哥出手,为何?

“哥哥,哥哥,阿信快住手。”桃儿虚弱的声音,颤颤巍巍飘入灼华的耳中。

见桃儿醒了,灼华才恍然大悟,信方才的话是假的,他知桃儿快醒来,所以故意挑衅他,引他上钩,好当着桃儿的面杀他。

他竟糊涂至此。

“桃......”话还未说出口,信又是一掌,将他打出一丈外。

“阿信快住手,住手啊,他是哥哥......灼华哥哥。”桃儿匍匐着,想要站起,奈何浑身无力,只能瘫软在地。眼泪如珠帘,声音亦是极度沙哑。

然而,信似乎并未听见,继续出手伤灼华,此时灼华的白衣已然红透,面色苍白毫无血丝。

“不,阿信快住手,住手,哥哥,哥哥你快还手啊,哥哥。”桃儿泣不成声,用双手拖着身子,朝着信爬去。

“阿信,我们不是好友吗?你怎能,怎能伤我哥哥,阿信我求你,求你,住手。”

“哥哥,哥哥,你快还手啊,哥哥,哥哥......”

风中桃花,浴血漫天纷飞,迷蒙了双眸,哽咽了嗓喉。一声声的呼唤,换不回任何回音,桃儿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痛,让她顾不得,血肉模糊的双手。

“桃儿,乖,哥哥,哥哥不疼,桃儿,桃儿,转过身去,别被,哥哥,的,模样吓到......”含糊不清的话,从灼华口中断断续续挤出。

“还能说话!看来伤的轻啊。”信邪魅一笑,抬起双手运功,眸中的杀气比之方才更为浓厚,似乎想一招便杀了灼华。

“不......阿信,不要,不要。”似乎看出信的意图,桃儿声嘶力竭大声吼着,紧紧抓着泥土的手,因指甲断裂,而不断往外冒血。

闭眼的一瞬,灼华定定的看着桃儿泪流满面的面孔,心竟是暖的,桃儿也是爱他的罢,不然怎会这般伤心。

(八)

确定灼华已然断气,信阴冷的看了眼呆若木鸡的桃儿,飘身而去。

“哥哥,哥哥,哥哥。”桃儿看着不远处那殷红的身影,小心翼翼的唤。

然而,她的呼唤如石沉大海,听不见任何回音。桃儿的眼泪仿若溪泉,怎么都止不住。终于压不住心痛,大声的哭了出来,哭声刺穿了天空,惊吓了妖艳的桃花。

“哥哥......灼华,灼华,你说带我去看雪的,你不能离开我,不能,桃儿不能没有你,不能......”桃儿使出了浑身力气,爬向灼华。

抬起颤抖不已的手,轻柔的描上灼华的眉目,桃儿微张着嘴,竟哭不出声。

拥着灼华的身子靠在桃花树下,桃儿神色呆滞,目光涣散。

天边流云沾染着大片血光,撒在她苍白的脸颊,仿若一尊纂刻精美的桃花精,却集结了千年愁怨。展不开的眉头,捋不平的更漏,一行清泪,便哀伤了整个花季。

青山云隐,过往何追,自将余生付流水,深谷竹舍,半合柴扉,从此花间再无人归,梦里桃花,浴血九天纷飞,如今又该零落向何处?

枯坐在地已是三日,桃儿不吃不喝,亦是一动不动。

“丫头,丫头,爹爹可算找到你了。”不远处传来一温柔的男子声音。

桃儿不理不睬,神情依旧呆滞。

“丫头,这是怎的了?”男子来到桃儿身边,很是关心的摸摸她的额头。

“我何时有了爹爹?我只记得哥哥。”轻柔的声音因长时间不开口而沙哑。

“都是爹爹不好,将你弄丢了,你是没有哥哥的,快随我回家罢,倾鸾。”

桃儿抬眸,神色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好!”

见桃儿这般快便答应了,男子的唇角悄无声息的向上勾起。

“走吧,随爹爹回家,你还有爹爹。”说着,男子便伸手拉桃儿,然桃儿却顺手,以极快的速度,点住男子的穴,将其定在原处,动弹不得,须臾,施法将男子牢牢的困住。

“倾鸾这是做什么?”男子很是无辜的看着桃儿。

“别装了,东皇巫亦或信?还是我的父亲大人?”桃儿站在男子面前,神色清寒冰凉,不似之前柔弱,仿佛瞬间换了个人。

“你是如何知道的?”东皇巫见骗不下去,瞬息恢复邪魅,勾唇一笑。

“为了让你上钩,桃儿可是三日都不曾吃喝走动。”忽然竹屋内走出一白袍男子。

东皇巫抬眸望去,遂仰头大笑“你竟没有死!”

“我如何能死。”若没有师父赶来相助,他怕是活不到现在。

“最该被关入千妖塔的是你。”

那日师父将他救醒后,他便将一切都说与桃儿听了,包括三生情,他不想再瞒着她,他要给她光明正大的儿女情。

本想顺此恢复桃儿的记忆,然桃儿却不愿,她说:“桃儿只想做桃儿,不愿做倾鸾,记忆中只想有灼华,不想有别的。”

听见这样的话,他的心暖暖的,恍若溪泉流淌而过。

她的怨念止于情,止于他给的三生情。原来他没有错,他爱她,她也爱他,就够了,就像她说的,记忆中只要有他就够了,什么都不重要。

灼华回头温柔看着桃儿,恰巧桃儿也笑意清浅的注视着他。

四目相对,此时无声却有声。

一生努力,一生被爱


说起来,八月长安的《最好的我们》是去年看完的,却迟迟未写书评,可能是因为有太多的感慨一时不知如何抒发,就这样搁置下来了。前几日,在知乎上搜了下作者,惊呆了,原来她竟是这样完美的人设,灵动的文字,美妙的人生,青春的回忆,足矣。

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也就罢了,还是活脱脱的学霸一枚,高考文科状元;学习成绩好也就罢了,写出来的小说还这么好看,让人忍不住一翻再翻;写得出青春类小说也就罢了,长得还特别漂亮,身材倍棒儿,啊,这就是人生赢家的典型例子嘛。

生于盛夏八月,但求此生长安,这就是八月长安的由来。有人说振华中学的原型就是她所在的高中哈三中,而她的原型是《暗恋橘生淮南》里的洛枳,同样都是学霸,同样都很漂亮。我没看过这部小说,只看过《最好的我们》及由它改编的影视作品,但《最好的我们》里面有洛枳这个人物,虽然不是主角,但能看出来是一个很有想法,很认真的姑娘。

作为一枚普普通通的读者,我喜欢摘抄书中的精彩段落或者句子,一年后回忆《最好的我们》的故事情节,大概内容还记得,具体情节忘得差不多了。但唯独对其中的两句话记忆犹新,一句是简单说的一厢情愿就得愿赌服输,一句是洛枳说的你越功利,世界对你就越神秘。

一厢情愿就得愿赌服输很好理解,无非就是哪一方先主动哪一方就在那段感情中陷入了被动,战战兢兢,等待着对方宣判故事的结局,不管结局是对是错有且只能接受,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简单在这段感情中是怯懦的,是卑微的,是深情的,也是绝望和难过的,大部分经历过暗恋的人都能体会这种心情,爱而不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想爱却发现已没有了资格,远远地观望,痛苦留给自己。在一段感情中,其实深爱的那个人并不计较爱多爱少,也不在乎是否一厢情愿,只要我喜欢你就好,感谢那个让我拼命追赶的人,是你让我成为了最好的自己。

你越功利,世界对你就越神秘,这句话到现在也不是特别理解,查了下资料,网友给出的答案有两种。第一种是你越功利,不甘心平凡,有自己的梦想,并为之奋斗,那么世界展现给你的是另一番五彩斑斓的世界,它很神秘,等待着你去探索;另一种说法是,你功利地对待一切,以为只要自己付出努力就一定能得到,但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无情,越想得到的反而越得不到,世界就是这么神秘莫测,所以不如淡然看待一切,少一些功利,多一些诗意。结合洛枳学霸的人设,我更倾向于第一种答案,她并不是功利地对待金钱、学业、朋友,而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努力使自己变得更好,只为了能靠盛淮南更近一点,我想这个就是她所说的功利心吧。她只是在努力,却并不知道努力的结果是什么,未知的一切带来的神秘感吸引着她继续向前。

当然,《最好的我们》打动我的地方,更多的是那一份有关青春的回忆。感谢八月长安,赠予我们一所振华中华,那里有耿耿余淮,有简单韩叙,有洛枳盛淮南,有最好的老师,最好的同学,还有最好的我们。

它不是由生活加工成的艺术品,它就是真实的高中生活,没有堕胎,没有抽烟,没有打架,没有车祸,没有出轨,有的只是刷题,背单词,考试,排座位,课间操,还有那一抹似有若无的暗恋。或许每一位读者都可能会从书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角色,然后留着眼泪说,这个就是我啊,当年的我就是这么傻,可那又怎样呢,时光还是偷偷逃走了,让你措手不及,所以只好在别人的小说里读着属于自己的故事,缅怀着那段青春。但那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你梦里的那个男孩现在在哪里呢,你们还有联系吗,最后的你嫁给爱情了吗?无数的问题在脑海盘旋着,拷问着现在的你,怀念着那年的你。

最后借用八月长安的这句话一生努力,一生被爱。想要的都拥有,得不到的都释怀。愿你我都能如此,努力学会爱,努力被人爱,拥有的都是想要的,释怀的都是不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