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一生网

欢迎来到情感一生网
你的位置: 情感网 > 情感故事 > 导航 > 宽川河

宽川河

发表时间:2020-09-02

【www.qg13.com - 河神情感故事】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宽川河,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童年时的小河,曾留下多少欢乐和梦想,漫长岁月里,又流淌着多少父母一生的辛劳与盼望,宽川河,流淌着父母一生目光的河!

题记

前年父母相继离世,我却在哪年的一场大病中苟且存活了下来,突如其来的灾难花光了所有积蓄,我在哪年的大病中失去了劳动力,一个人窝在家里养病。瘦弱的妻子为了一家人的生计只身去外地打工,供我吃药和孩子上学。曾经兴旺的家就这样衰弱了下来,正如这个冬天。

个人的苦难与别人无关,就像别人的笑声和自已无关一样,但我却非常羡慕别人的笑声,甚至有时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嫉妒,便开始疏远欢笑的人群。

吃罢饭,闲着没事,便顺着河堤散步。河水很请,可以清晰的看见水底的砂石,小土鱼像隐藏心事般的把自己藏了起来,水面映出我憔悴倒立的影子,心情顿时晦暗了下来,记忆也就随之浮现在脑海。

这是一条流淌着父母一生的河,不像渭河,西汉水哪样.因为太细小没有名字,正如勤劳的父母一样朴实而平凡,在别人眼里很少留下什么一样。但我却分明看见年轻美丽的母亲在河边淘菜洗衣,欢快的笑声荡漾着河水,白发苍苍的母亲扶着岸边的杨树盼我回归,滴落的清泪激起一圈一圈微弱的水波。

甘甜的河水养育着两岸的人,人们在河边两岸的田野里辛勤劳作,每一个弯腰的身影都和父母出奇的相似,铁般的脊梁背负着暮昏和晨光。在父母如网的目光里,趟着河水卷起裤腿光着脚丫的孩童,为一尾仓惶游窜的土鱼奔跑着溅湿哪段童年的欢声和梦想。

蹉跎岁月苍老了父母的容颜,苍老了父母的笑声也苍老了父母的身影父母的目光。

河水依然那样平静,穀纹深深。舍不得离去的水草依然把爱深深的扎根砂层,对外面的世界好奇却又摇摆不定,而那尾丟失在岁月里的土鱼哪里去了?光着屁股嬉水的孩童已经长大成人,成了父亲,平凡的河水同样溶入和父母一样的目光。

枯枝婆娑,每一根都如细小的血管从心底流淌着一缕缠绵的思念。两岸杨柳青青,如父母村头盼归的身影,苍老了肌肤,皱纹在岁月的风尘里越布越深,终于熬得白发苍苍,正如这冬天的雾霭凝固在枝头的冻雨,在岁月的黄昏里孤单的闪闪发光!

春送俺儿去他方,冬盼俺儿返故乡。

万针纳成千层鞋,唯恐俺儿脚冻伤。

每次的电话,母亲的关切总如河水一样哔哔哔的从不休止,决裂如小时候背的水堤,却没有孤单和忧伤 。

牵挂流成了河,思念汇成了河,盼归凝成了这条缓缓流淌的河,河水是那样的甘甜纯洁,经久不 息。

每年我总会顶着雪花,披着异乡的风尘,在寒冬里跨过这条母亲河匆匆回归,河水懂母亲啊,悄悄地结上一层冰遮住父母一年的心事与繁忙。

河水经久不息的流着,思念有音,一直流向更远的远方,就有了名字叫长江。

河水哗啦哗啦的流着,奔腾不息,一直流向更远的远方,就叫成了伟大的海洋!

河水掩藏住平凡质朴的石子,就如母亲用生命保护自己的儿子。海水敞开胸怀收缆波浪,就如母亲包容儿子曾经背叛的粗犷。

没有人静下心来聆听一尾土鱼的心事,(心事里也许就有海洋),正如儿子永远不懂母亲的心事,又如一只盘旋的海鸟不懂蓝色的海洋,却又一生飞不出海洋。母亲河如一摊开的掌心,我只是她掌心一条粗糙的手纹(又如佛祖掌心的猴子,但却不如猴子),始终走不出母亲的目光。

天色渐暗,心情也愈发晦暗了下来,忧伤的淡雾逐渐吞噬了附近的树影,如天宫呼唤去了我的 亲人,而就是这淡雾曾是我向往的炊烟,暮昏里贪玩的小孩,锅灶里饭菜飘香。现在独留我一个人徘徊在暮色深处,清澈的河水哗啦哗啦的流淌,淡雾悄悄地爬上眼角,我感受到眼泪的味道。一颗星探出雾霾惊慌的张望,哪一定是天堂母亲的目光。

宽川河,流淌着父母一生目光的 河,没有人知道你的名字,也许就从来没有名字,有一天我也会逝去如河水里一朵平凡的波浪。但终有一天你会流成海,流成江,让天下儿女对你歌颂和向往。

河水摊开掌心,我只是掌心里一条粗糙的手纹,用一生的时间却走不出母亲的目光。

宽川河,这条流淌着父母一生光阴和目光的河,像母乳般甘甜养育着我的河,今天,我把你叫成了母亲!

借此篇献给天下盼归的父母亲!

qg13.com精选阅读

忘川


三生石旁,奈何桥上,忘川河中,灵魄鬼魂,皆要遇到一个人,名为孟婆。孟婆,为奈何桥的主人。她守着这座桥经历了千万年,看尽千世红尘,万世嗔痴,多少痴男怨女,一碗孟婆汤下肚,前尘往事,皆忘得干净。孟婆汤,亦名忘尘。忘尘,忘尘,忘尽红尘。千世情,万世缘,镜花水月一场空,料得年年断肠处,忘尽前尘皆作古

孟婆汤可以消除前世记忆,但到底,还是有不愿忘记前世的痴情人,执念太深,便容易受伤,忘情,总是做不到的,这样,孟婆也只能轻叹一声痴儿,然后将手里满满一碗孟婆汤扬手倒进奈何桥下的忘川河中,在三生石上刻下名字,然后消失在忘川河畔大片大片的彼岸花丛中

曼珠沙华,名曰彼岸。那忘川河畔的彼岸花,亦是孟婆种下的。彼岸彼岸,花茎分离,花叶永世不得相见。谁曾想到,如此绝美妖艳的花朵竟承受了如此恶毒的诅咒。相传,彼岸花的花叶是一对恋人,因为触犯天规而被贬入地下修罗之境,生长在地狱门口,成了恶魔之花抚摸着那柔软的花瓣,孟婆叹道:痴儿,若你不曾动情,何来承受如此锥心之痛?

遥想千万年之前,曼珠和沙华历过天火劫之后掉落在修罗之境,亦是倒在这奈何桥上被孟婆所救。天帝威严的声音响彻九天之境:曼珠沙华触犯天规暗生情愫,为天庭所不容,即在诛仙台上受天火刑罚后打回原形贬入地狱修罗之境,花叶相隔,永世不得相见!孟婆摇头:情不能自已,他们本不应遭此劫难。

孟婆叹道:曼珠,你可知仙灵不能动情?

曼珠道:我知。

孟婆对沙华道:沙华,恋上曼珠,你可曾悔过?

沙华道:不悔!

孟婆沉默半晌,将一碗孟婆汤置于曼珠面前问道:曼珠,你可知这是何物?

饮尽红尘,前尘往事,如过往云烟,一拂即逝。此汤名曰孟婆。曼珠答道。

孟婆点点头又问沙华道:沙华,你可知我孟婆是谓何人?

奈何桥头,三生石畔,有一人度化灵魂,送其转世托生,此人必是孟婆。沙华答道。

孟婆点头道:既知晓,那便饮了那孟婆汤,早些托生去罢。可不曾想这曼珠沙华竟一齐叩拜在孟婆面前道:曼珠沙华既然相恋,便永世不会分离!

孟婆望着眼中闪着灼灼光华的曼珠和沙华,许久没有说话,良久,她端起那两只碗,将里面的东西倾倒进忘川中,摇摇头,转身进了桥头的茅屋中不再出来。

既如此,你们便留在这忘川河畔陪我罢苍老的声音从木屋中传来,透着些许无奈

一念执着,情深不寿。执念越深,痛苦越重。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痴情难断,则必受其伤。相传,这孟婆也是被情所伤之人。也是因为执念太深,太难断绝,才会受尽情劫,终究是斩断了情丝,看透了红尘,来到了这忘川河畔,守着奈何桥,做起了渡灵人。她守了千万年,盼了千万年,等了千万年,也固执了千万年。明知斯人已去,却还守在奈何桥上等着那人的魂魄,岂可知,她再也等不到了。

千万年过去,彼岸花再度开放,花期都换了千万年,她慢慢等成了无情的人,阅尽千世情劫,笑看万世红尘。却依然,看不见心中那人远处山上的夕阳余晖隐去,孟婆看了看门前锅中余下的汤汁轻轻一笑:一悲一喜一枉然,一草一木一红颜

漫川古镇


早晨醒来,外面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推开窗,新鲜的空气夹杂着些寒冷飘了进来。远处的山雾蒙蒙的,四周的街道湿漉漉的。雨水沿着青瓦滴落下来,在墙根汇成一股细流。树上的叶子在这无尽的秋雨里凋零殆尽,但还有几片发黄的叶子挂在枝头,迎着秋风摇摆,做着最后的抗争。

这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真应了那句秋雨绵绵无绝期。无期的秋雨将人都锁在家里,大小的街道看不到几个人影。偶尔有人撑着雨伞经过。那必定是匆匆忙忙的,谁愿意在这寒冷的秋风里驻足呢。每天都看着窗外固定的景,让我觉得烦闷,久违的回乡岂能这样度过?于是,穿起雨靴,撑起雨伞出了门。

出门右转,走不了多远,便有一条狭长的小巷,这是古镇为数不多的几条旧巷。两旁的明清式的老宅,一色的红漆铺板门。木架板楼檐下廊坊遍布木雕,精雕细琢。门板和木架几经岁月的洗礼,大多显得苍老和斑驳。门面圆木柱有些刚刷过漆,显得更加庄严;有些保留着原色,质朴又显得厚重。圆木柱上刻有浮雕的花纹,有些已经脱落,但丝毫不影响你感叹那巧夺天工的技艺,纵然历经百年,也毅然伫立风雨,支撑着它应有的责任。屋顶已经翻新,青砖隔墙也刷上新鲜的颜色,新旧之间就这样相互交替着。青色的卵石路面,被岁月磨得更加平整。再经过雨水的冲刷,尤显得干净。没人走动的小巷,显得更加的寂寥。我像《雨巷》中描写的那样,撑着伞独自走在这悠长小巷,我也期望逢着一个丁香的一样的姑娘。可现实毕竟不是梦,望着空荡荡的小巷,我不仅笑了起来。

前方的一扇旧门,吱呀一生打开,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家探出头来,看看这天,叹息一声,顺便望了我一眼,赶紧又缩回去,跟着门又吱呀一声关闭了。或许看到我一个人在这雨里傻笑,被吓到了吧。

走出巷子,视线就豁然开朗了。

最耀眼的就是广场上的鸳鸯戏楼。戏楼均为木质阁楼结构,北侧戏楼为九脊重檐歇山顶,面阔三间。藻井为八角形。据说每年三月三、九月九多唱秦腔,又称秦腔楼。南侧戏楼为单檐歇山顶,面阔三间。柱与下翘檐结合处和三角裙板上雕有两个画面,左为牧童遥指杏花村,右为江枫渔火对愁眠。每年二月二,五月五多唱汉剧,又称汉阳楼。两楼并排立着,相隔一道墙。不管是哪座楼,由于年代久远,梁柱已经出现腐朽,木雕也大部分脱落。唯独戏楼出将和入相几个字还闪闪发亮,昭示着它曾经的辉煌。

戏楼的正对面是骡帮会馆,一百多年由陕西、山西和河南骡帮共同出资修建。会馆分两部分。南为马王庙,北为关帝庙。中间有一墙之隔,留有通道。殿前横额枋深雕双龙戏珠,双凤朝阳纹。柱头饰花纹。屋内梁与柱头之间饰字花隔。置身于此,不得不感叹古人的唯美的艺术。纵使在这偏远的小镇,也能将这里打造的如此精致,细腻。他们花了多少个日夜来篆刻,我们已经无从知晓。但那些复杂,繁琐的纹理,不知磨破了多少次双手,熬红了多少次双眼。才能让我们看到这如此生动的瑰宝。

现在的戏楼虽然仅成了一处景点,但站在广场中央,面对戏楼。仍能感受到一百多年前的喧闹与繁华。台上随着乐声舞动的戏子,台下喧闹、攒动的人群,还有那震耳欲聋的叫卖声,好似就萦绕在我的周围。接着曲终人散,人群伴着骡铃声,渐渐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宁静,腐朽在这里滋生、蔓延,小镇似乎被人遗忘。

穿过广场,山脚下一排刚修的长廊和仿古的角楼。镂空的木雕整齐而精细,却透漏着机器的冰冷。但也让人觉得欣慰,毕竟这里已经被人记起。沉睡了多年的小镇也开始渐渐醒来,展现它原有的生机。

在蒙蒙细雨中,在瑟瑟的秋风里,站在广场尽头的鲁班庙前,遥望戏楼。新颜与旧貌毅然混成一体。昔日的新颜成了今日的旧貌,今日的新颜未尝不是明日的旧貌。旧的总会远去,就像这戏楼也终究有一天会坍塌。而我们至少还在努力,努力铭记这被遗忘的小镇。

忘川情艳


人初静,月正明,纱窗外玉梅斜映。梅花笑人偏弄影,月沉时一般孤零。 题记

风雨潇潇,青树斜照,春风撩叶影独摇。曲径寒风处,唯我曾欢笑。一湾春水似明镜,水浅鱼游似我行,一簇满天星宿闪,低叹不懂女儿忧。

一桌一椅,一壶香茗,寒烟袅袅。去闻,闻道的不是茶香,而是岁月无影,去品,品道的不是茶水,而是流年如歌。静默处,芳华红尘,那是我拨不断的凡心,梨雨深处,那有我诉不尽的闲愁,高楼,锁住了我的轻寒翠袖。

望那山巅处,庙宇隐隐,那埋在天穹深处的钟声,震撼寰宇。化一缕清风,想要去吹散那一丝不动青烟。看那山,诵经声远远近近,那会是人间尽头,红尘漫处。心不在天地之间,飘入那圣洁佛殿,三十六佛陀,扫尽人间罪恶,七十二金刚,荡尽凡尘邪魔,愿借那瑶池净水,洗去烟火,静坐在那蒲团之上,一心礼佛。

心不静,是因为我没有忘掉尘世的情河,那花花绿绿的七情六欲,我不曾摆脱,在莲花座中的七彩玲珑心,并不是我想要的那个,我愿入那四道轮回,世世接受情劫的纠缠,只愿你,永远是我最爱的那个。

百年之后,夕阳下,你对我说:我去了,我会在忘川彼岸,黄泉路旁,奈何桥上,静静地化作一朵曼珠沙华,在九幽处,等你。到那时,我会坐在大海岸边,看着海中央,数着那一道道波浪,一直到老,到死去。

那时,我的灵魂会到黄泉路旁、奈何桥上、忘川彼岸、找到你,化作一朵曼珠沙华,之后,让我靠着你,拥着你,慢吟那首我们一起写的诗,慢慢地,慢慢地到永远。

岁月无声,静等伊人。黄泉路,奈何桥,忘川情艳,羡煞九天。 后记

围河


小时候,父亲常带我去围河边割芦苇,每次都会割上好几天。我没干活经验,看着遥遥无边的芦苇也不知从哪下手。我不敢和父亲站在一起割,我割得慢怕他责备。那时候,我总会拿着镰刀怏怏地往前走,走到很远的地方才蹲下来割。

我常羡慕南圩队的人,他们地少人多,整天闲的腰疼,净在围河边闲转。我搞不懂的是,我们队地多人勤,为何就比不上南圩队富裕呢?听老人们说这都是围河坏了这里的风水,你看队里几十年间凶死了许多人不说,就连孩子们读书也不旺盛。

黄牛皮是村里的算命先生。那天,他用一把铁锹裹着符咒插到围河里又是烧纸又是吆喝。总之不管有没有用,不容你不信,自那以后村里确实没有凶死的人了,也还有不少孩子考上了大学。

围河围着整个村庄,足有十几里长,它不仅抱紧了整个村庄,还切断了村庄与外界的联系,村里和村外的路一到这里就成了断头路,要不是村庄的南北各有一座古桥这里便成了一个孤僻之地,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围河拐角处是黄牛皮儿子的家,这个人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整天扛着一把铁锹在田里闲转。他并不干活,就是想让村里人知道他是个勤快的人。

其实他不去田里也没别的地方去,早年他喜欢去粮管所看大门的老兆那里,老兆虽是个正式工,可无论从收入还是口碑都不如他。有一次,老兆与他争吵急的突发脑溢血,生活都不能自理,他就再也不去了。后来他又去供销社大业子那里,但只去几天人家大业子便撵他走,原因是大业子害怕自已也会变成老兆那样。

黄牛皮的儿子没地方去,只能去田里闲转,他东一头西一棒的,转晕了就蹲到围河边发呆,一蹲就是一下午。

黄牛皮的儿子十几岁时,他的父亲黄牛皮就死了,他那个继母黄寡妇也回了娘家。我记不清是哪一年的冬天,那个黄寡妇不知何因就在围河边投了水。这件事在农村虽然不是大事,然而黄牛皮的儿子却被吓得半死。因为他说不清楚黄寡妇为何跑上好几里路到围河来寻短见。当时来了好多公安,还把黄牛皮的儿子带过去问话,只是查了好多天也没查出啥线索。

围河一时间变得可怕起来。此后,村里人在田里干活只要天一擦黑就赶着回家,夜里也没人敢去瞎逛。黄牛皮儿子原本胆小,这下更不敢出去了,整日待在家里。人们都在议论,莫不是黄牛皮当年插铁锹的仪式失效了,还是黄寡妇的冤魂带来的厄运?为此,村里几个长者还心事重重地去找黄牛皮的儿子,打算请他出来再弄一次祭奠,只是不巧的很,那时间围河却莫名其妙地干涸了。

小时候总认为围河那么宽,茂密的芦苇年年都砍不完,是个千秋万代的事物,谁会料到竟然消失的这么快。

记得围河刚枯那几年,河水也还会偶尔涨一两次,那都是在水稻栽秧季节,围河像是从梦中醒来,一步步又回到了村里,十几里水路都涨得满满的,亮亮的,有时还会冲坏堤坝溢到村子里。

围河的水一多,黄牛皮儿子的家就显得有些招架不住了,他原先估计围河干了后就不会再有水了,便把自家的院墙向前挪了几米。这可是件糟糕的事,让整个院子都立在了水中,他每天不得不挽起裤腿吧嗒吧嗒地在水中行走。好在每次涨上来的水撑不了几天,院墙倒不会立即坍塌,只要稻子栽上后水也就没有了。

人们都盼望围河重新恢复气势,可涨水也就涨那么两三年,围河就渐渐变得沉默了,即便到了栽秧季节它也不涨水。我知道这不是围河的错,村里已没水可涨,修公路那会,乡里水利站切断了围河与高松河的连接点,还把那些送水的渠沟都改成水泥构建,一滴水也不渗出。

围河干了,沿岸的人家便开始想办法占地,他们不断从别处运土过来填围河,这家占一点,那家占一块,一家家的宅基变大了,围河却渐渐缩没了。原本围河的拐角还有个水塘,可后来乡里城管队把全乡的垃圾都往里倒,没几月那里也成为一块平地。

我父亲认为那是一块没人过问的好地方,便买来好几十棵树苗,满满栽了一片,可是长了好长时间也没长成,死得只剩下几棵,没办法又补上,照旧又枯死。后来父亲泄了气,也不补了,随它去!其实土下面全是垃圾,哪会长成树呢!

围河虽说没水了,芦苇却不减少,即便是敷上土的,倒上垃圾的照样茂盛。每年秋季苇絮纷飞铺天盖地时,人们便知道砍芦苇的季节到了。

黄牛皮的儿子不愿见到别人砍芦苇,他总认为芦苇是他家的私产,这是一句没有证据的空话,谁会理会他呢?

那天夜里,黄牛皮的儿子偷偷地在芦苇地点了一把火,芦苇烧了一天一夜,整个村庄都被烤焦了。

黄牛皮的儿子和他老子一样没有好名声,烧芦苇的前几天,他被查出了病,是糖尿病,还是尿毒症我也记不清了,总之就是尿上的病。他原本胆小,哪经得住这种病的折磨,就在火起的当晚,他也默默地跟着走了,死时候才五十多岁。

我每天上学都会经过他家门口,那草房破败低矮,前后墙都有有棍子抵着,像是随时都会坍塌。

黄牛皮的儿子一辈子也没老婆,年轻时捡来的一个孤儿虽说现在已长到十八九岁,可脑袋迟钝也没啥前途。

在农村的风俗中,后代有几个男孩就应该有几根哭丧棒,因此黄牛皮儿子的坟头倒是插了一根哭丧棒。那根哭丧棒细细的,长长的,裹着一层薄白纸,孤零零地戳在坟头。就像多年前黄牛皮祭奠围河那样,一柄铁锹裹着符咒,插在河床上,神秘而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