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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窝小鱼游在记忆

发表时间:2020-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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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在文章中总是美好的,情感这件事我们永远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一窝小鱼游在记忆,欢迎阅读与收藏。

童年的风是纯真的,就算呼呼作响夹杂沙砾,也是无忧的,风声中带着哨音,吹响生活的无虑。一个糖块,从黄昏到第二天清晨,带着浅浅的微笑,是糖块陪着做了一夜的梦,糖块也随着做梦。

黄河无言,带着看不见的愁肠,流经这叫峡里的小镇。主流默默走着,不会停留,大海是它们的归宿,会有如顽皮的孩子几个不听话的支流,很小的水岔要绕个圈,歇歇脚,或是因地势水流激昂,也因地势而舒缓水流自己的心情,将自己的身躯索性躺在一块可以称为塘的洼地上,懒懒的享受,鱼儿也在这塘中游戏,安家,享受着风拂微波笑的恬静。

年代也许就决定了那时的纯真。孩子都是喜欢水的,还有在水中并着烈日,玩着想的出的游戏,打着水仗,高台跳水,偶尔有女的经过,就会如受惊的雀儿一样,招呼着玩伴,大喊着,急急忙忙躲在水中。这塘水就成了孩子们夏天心中的游戏糖水,却不可以挂在嘴上,大人知道会担心的责骂,还会说出水火无情等等的老话。孩子们嘴上应承着,心里确知哪片水深,哪片水浅,心里会说,我会狗刨,还会仰泳,还会膀泳。

孩童的时代总不觉得累,从天亮到天黑都会那麽精神,会在水中游很长时间,回家时把身上用清水涮一遍,回家后让大人看出来,皮肉就发痒般的疼痛。疼痛的泪水也是纯真的,那不是真正的伤痛,在好多年后想起还觉得那样的玩耍是幸福的,幸福到记忆里,想起时发现埋在记忆的匣子里。

最有趣的算是捉鱼了。塘里的大鱼都很聪明的,知道人们会来捉它们,它们也不在岸边停留,而是在塘中戏弄人们一样。有时不经意的撞到腿上,身上,很快的跑开,要莫趁天黑水面平静时随着大股的活水逃离这汪是非水塘。小鱼不会这样聪明,会躲在岸边,藏在岸的石窠中,藏在岸边的水草中,以为这样就可以居家安稳的过日子。捉小鱼时,两只手顺着水底的石头或水草,慢慢往一起拘,要轻手轻脚的。这样,小鱼们也许会摸不到你的意图,还痴呆的藏在他们认为是安全的藏身之处。殊不知,在被捉住时,心里是那样的懊悔,懊悔着种种可以懊悔的原因,拼命在跳动着身体,眼睛眨也眨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大口喘着粗气,想要回到水中,可这也许是最后的九死一生了。孩子们就重复着这样的动作,这种最简单的捉鱼方法只能捉这些小鱼,捉住指头节大小的会怜悯的扔到水中说着一些纯真的傻话。捉着捉着,突然运气好捉到大的,会激动的大喊,看,看,我捉了这麽大一条,在同伴中也是炫耀的资本,成功的小激动让心里漫起说不出的甜,便在岸边挖一个深一些的水坑将它们放在水里养着等到快天黑时用柳条穿起腮提回家。

大人在家中心急的盼着孩子回来,不会看中那些小鱼。急切的问着去哪了,干啥了的的话,语气中带着焦急和愠怒。慢慢的气消时,才看看那些小鱼,说着弄这些鱼儿干嘛,出了事怎麽办之类的话。是啊,哪个孩子在父母的心中不是打时是风雨雷电,过后是心头说不出的肉呢,在那个一家好几个孩子的时代。孩子会从心里觉得有长大的开心,可以为家里张罗一顿下午的荤腥,虽然值不了几个钱,打在心上的是永远回不去的甜蜜烙印。

日子终归会长大。长大的是我们的年龄。我们看着自己,才发现回不去了,面对着自己的孩子,面对着生活需要面对的,面对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奥,一切的一切,如一夜的梦,如雨天的闪电一闪而过,回去的现在回不去的曾经。

生活有时会给回忆留一些时间。一瞬间的怀旧,那麽美好,美好到那觉得美好的片段,面对生活的不如意,如风,如雨的日子谁又说这不是生活。

在这白驹过隙的过往中,面对着需要面对的。记忆停留时,偶尔那一窝小鱼快乐的悠哉悠哉游在脑中,现实很快把那窝小鱼变成发黄的照片。奥,不是怀旧的年龄了。

精选阅读

留在记忆深处


岁月的温度,时间的落差,在梦里,在情里,在伤感的回望里。留在记忆深处,如果是属于你的悲伤,请你忘记,如果可以真的忘记吧,就像放开一切的那些碎屑,消失风中。其实更像是水消失于水当中,一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消失在信仰的背面。

留在记忆的深处,留在深深的梦里。看见那些悲伤的时刻,属于你只是属于你的,看不见其他的灰尘。我独饮这所有的守望,看见悲伤悄悄降临,是的,在记忆的深处,我其实早已经死去,就像缓缓绽放的花蕾,一生积累着哀伤。

不在自己的寂寞里死去,就在自己的伤悲里留住。是的,就像时间的落差,调整那些梦幻般的颜色,消失在苍茫之间,只属于你,只看见你的眼睛如此炙热,就像夏天的火球。

你能够说出什么,当悲伤已经消失了,我不能说出更多的谎言,就算时间流逝再快,我也想留下来,是的,我是岁月带不走的那一块石头。长满青苔,长满时光的疤痕,你一道道揭开,一道道毁灭给自己看。

留在记忆的深处,连同那些消陨的树叶,连同树叶之中铺平的灰烬和伤心。是的,就此打住吧,如果你还有时间,请你记得我,如果你还有理想,请你忘记我。在记忆的深处,就像白云深处的人家,何处是我的家园?

看着你,就像隔着几个季节。我看见那些秋天的树叶,冬天的雪花,那些哭泣的耳朵以及湿漉漉的眼睛,还有谁能够记起我,在时光的深处,没有任何的借口,不能得到任何的宽恕。只在你的回忆里,成为洁白的云朵,一次次在故乡的怀抱里闪烁。

是的,闪烁,就像星星一样,就像星星之中冷凝的灰尘一样。不能说出更多,不能忘记更多,就是你的眼睛,冷过了那年的霜雪,封住我的幻想,在梦中,在雨中,漂流!

向日葵灿烂在遥远的山坡上。我知道季节已经老去多年,我眼眶深深的等待呀,像风一样,消失在自己的恐慌里。河流弯曲在远方,那不是我的家乡,留在记忆深处,那不是我幻想的玫瑰,不是玫瑰的血更不是玫瑰血中深深的伤心。

还有什么值得记忆,就像我窗前的百合花,就像床前明月光,我不会想起那是远方的冰霜落在我的眼角上,我看见的只是岁岁年年,年年岁岁,就死在我的手掌里。

所以我向着远方挖掘回忆的掌纹,那些开向太阳的窗子,那些死在梦里的故事,我不能说更多的哀伤,就像我此时的心情,比纸透明,比冰雪洁净。

回不去的终将成为记忆,成为记忆的终将在时光里死去。阳光之下,大地之上,不能有回忆,死去的将是你永远的痛苦,却一次次被你打开。

是吗,我在回忆的角落里,在那些灰尘里,看见的都是你的过去?是吗,开始之后我无法结束,只能在毁灭的时刻,看着自己当年的悲伤痛哭失声?是吗,我一遍遍问自己,却被时光一次次嘲笑。

那些霜雪之中的精灵,洁白的云朵,那是传说也是传说之中的悲伤,我不能确定的世界,我不能相信的世界,停止吧,旋转不再,神灵不再,停止吧,如果生命已经成为记忆,你还愿意守望这破败的星球吗?

留在记忆深处,留在梦开始的地方。源头开满鲜花,那是你的笑容,闪烁在回忆的盘子里。是的,星星落下来,月亮烧焦了,满眼都是末世的景象!

是停止的时候了,在记忆的深处,在记忆深深的烙痕里,我看见风中堆满了往事的瓶子,消失苍茫之间。嘴唇之上闪烁着虚假的言辞,那是你呀,在我的语言之中复活。

虚空的风,消失在我记忆的深处,留不下来,还有那些等待的时刻,我守望着,等待着,已经不能回头。留在记忆深处,留在你悲伤的眼睛里,那些扭紧的手掌,灰尘堆积,歌声已远,井水已枯干,还有什么留下来,还有什么是记忆。就算没有,内心早已安静。

父亲活在记忆中


你知道,我听见了岁月。但你见到的岁月和我经历过的岁月,是完全不同的。因为我们的人生并不相同。岁月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不一样的,它留在我们心里的印记,也不一样。

我爱我经历过的一切,它们像元素。它们构成了我全部的记忆和回想。它们像底片一样,记录着我生活里的风雨和波澜,光荣与耻辱。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来,是怎样来的。这些都不重要。关键在于,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是怎样生活的,怎么劳动的,如何爱的。

我爱我的父亲,到现在,他还活在我的记忆之中。

我出生在僻远的甘肃省的一个僻远的乡村。我的父亲是倒插门女婿,只有高小文化程度,他如果能娶得上媳妇的话,肯定不会当这个所谓的上门汉的。父亲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爷爷奶奶,去世得都很早,具体哪年哪月,我不知道,父亲也从来没有给我们说起过。我只听父亲说,他是他的大哥养活大的。在我们农村,有一句老话叫长兄如父,它的意思是,做长子的应该像父亲一样爱护自己的兄弟姐妹。我想我父亲对这句话是深有体会的,因为他在要求我善待弟弟和妹妹的时候,也经常这样对我这样说。我估计,大约在父亲还不到十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已经不在人世了。我的爷爷奶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连记忆也没有我甚至连他们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们留给我的,只是一座坟头,让我在童年的时候,每年去上一次或两次坟。父亲的兄弟姐妹很多,五男二女,在父亲前面,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爷爷的家庭,应该是人们常说的地主阶级。据父亲说,爷爷家有上百亩的土地。但在土改前几年,闹了一场火灾,把房子、粮食、钱物一夜之间,烧了个一干二净。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只好卖土地:用来盖房子(那房子现在还在),过日子。土改的时候,父亲的家庭成分幸运地成了中农。这让父亲在***期间,常常暗暗地,感谢那一场大火。要不是火灾,要是父亲也成了所谓的地主,他也许连媳妇也说不上。更严重地说,对父亲这么一个争强好胜、把个人的尊严与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来说,如果经常挨批斗的话,他也许会死。他受不了那样的折磨。用我现在的人生阅历,设身处地地为父亲着想,并以此来观照我父亲当年的内心世界,我认为他很有可能那样做。

外婆生了母亲和大姨两个女儿。外爷的大哥没有生养,大姨从小就过继给了他。我外爷给国民党当过兵,后来逃回来,又当了几年土匪。外婆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在外爷当土匪的时候,跟他离了婚。离婚以后,外婆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种了几年鸦片,后来就跟我现在的外爷在一起过日子。我现在的外爷在我四岁的时候,得心脏病去世。外婆在我十八岁那年,因肾病去世。我亲生的外爷比外婆死得迟了大约八年左右,我一直没有认他是外爷,但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跟我们一家人的关系,他跟我们一家,一直住在同一个村子里,但他是什么时候去世的,我不知道。后来回村,问起来,村里人说,都死了好几年了。我问母亲外爷是什么时候死的,母亲说:问他做啥?似乎很不想提及这样一个人她的亲生父亲。我也就不多问了。连母亲都不愿意说起他,我那么在乎,又算怎么一回事呢?

因为我的爷爷奶奶去世很早,我没有跟他们使用过爷爷奶奶的称呼,还因为我的父亲是上门女婿,自然而然地,我把我的外婆,叫婆(奶奶),我把外爷叫爷。这不仅仅是对称呼的改变,还包含着我对父亲这个上门女婿的身份的承认与尊重。不错,父亲经过他自己不懈的顽强的努力,已经把自己完整地融入这个他原本陌生的村庄里了。像一滴水进入一桶水,像一株玉米站在玉米地里。

但是,在这样一块普普通通的玉米地里,我的父亲是突出的,醒目的。是他的人格力量照亮了他。到今天,我完全可以这么说。站在父亲的立场上,我还认为,我是在问心无愧地说着我想说出来的话。

父亲对奶奶很孝顺。吃饭,父亲总是让母亲把第一碗饭端给奶奶吃,家里来了客人,做给客人吃的细粮,如果客人没有吃完,父亲首先考虑的,还是奶奶。穿衣服,父亲母亲可以不穿新的,但每年,总要给我们三个儿女和奶奶换一身新衣服。奶奶由于年轻的时候抽过大烟,有烟瘾,奶奶的水烟一直没有断过。父亲把奶奶是当亲娘一样对待的。

我对爷爷几乎没有什么记忆,他去世的时候,我还很小,记不住什么事情。我想,父亲对待爷爷的态度,应该跟对待奶奶一样,我觉得我的推理不会错。

我童年时听过了无数遍的流传在民间的《二十四孝》的故事,大部分是父亲讲给我听的,或者,是父亲首先给我讲过了,别人才给我讲的。他一边讲一边教育我,一定要做一个孝敬父母的人。父亲给我讲这些故事的时候,当然也有他的私心,他是为了让我长大以后好好地对待他和母亲。但这些故事的教育意义,远不如他用自己的行动给予我的教育那么深刻,那么难忘。

我父母的身高都不足一米七,母亲更矮些,勉强一米六。在他们的庇护下,算好,我怎么也有一米七六的高度了吧?我也不知道我具体的身高,这并不是非弄明白不可的事情,无论填什么表,也难见到身高这样的栏目。由此可见,身高除了在谈对象的时候能够发挥一点点作用,别的事情,别的方面,它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我的母亲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认得,她不漂亮,即使在她年轻的时候。这一点我完全可以推断,定论。母亲的脸很黑,是晒黑的,我认为她年轻时就很黑,经过日积月累的风吹雨打,那黑,早已深入到母亲的皮肤里去,抠也抠不掉了。

我父亲喜欢串门。在这里,我觉得仅仅用喜欢这么一个词来形容父亲对于串门的爱好,还远远不够。我认为我应该用的词是酷爱。不错,父亲酷爱串门。天一黑,或者,天还没有黑,父亲吃完了晚饭,撂下碗筷,一边擦嘴,一边往外边走。不到凌晨一两点,他是不会回来的。他出去又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或要说。但每天晚上,父亲都要出去,风雨无阻,雷打不动。父亲张家屋里出来,李家屋里进去,少则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多则五六个小时,七八个小时。他找人说话、打牌,也喝茶、抽烟、喝酒。人家不喜欢他的到来,给他一口水也不给,他照样能坐好几个小时。上门的是客,人家又不好意思撵他走。走与不走,全凭父亲的兴趣。村里曲曲折折凹凸不平的小路,什么地方有个坑,什么地方有块石头,哪儿有个柴垛草垛之类的,父亲心里非常清楚。村里的路,无论有月亮还是天黑得什么也看不见,父亲闭着眼睛都能走得稳稳当当的。

收拾完锅碗瓢盆,喂完了猪,喂完了包产到户时生产队分给我家的那一匹枣红马,用稻根或麦草或玉米秸杆,把炕煨得热热的了,母亲并不去睡。她把大门关上,并没有闩住。闩了大门,父亲就进不来了。

母亲回到屋里,坐在火塘边,她一边烤火,烧一点开水,一边等父亲回来。火很旺,但火缓慢地小了,母亲往火塘里再添几根柴进去。火慢慢地,又小了,火焰收起了红亮的跳跃的火舌,变暗了,变弱了,挂在钩子上的水壶里的水早已烧开了好几次,换了好几次,所有的热水瓶都灌满了。母亲不想再把柴添进火塘里去,她觉得那样做已经是一种对柴的浪费行为。火焰很快就没有了,灰烬覆盖了火,灰烬完全吞灭了火。

父亲没有回来。

母亲靠在墙上睡着了,冻醒了,父亲还是没有回来。

母亲靠在火塘边的墙上,继续睡。父亲或迟或早地回来,必定到火塘边去,叫醒迷迷糊糊的母亲。他也知道母亲一直在那儿等他。

父亲有时候回来,鸡都叫了。母亲照样不问他,不说他,两个人,无声无息,煤油灯也用不着点。炕已经冷了,冷透了,冰凉冰凉的。

父亲对他的大哥是很尊敬的,他也许从他大哥身上能看到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爷爷的影子吧。父亲时不时地,总要给大伯送一点礼物去,烟啊,酒啊,或者是大米、白面。大伯家住在对面山上一个叫寺陡坪的村子,他们村不出产水稻,小麦也很少,很难吃到细粮。虽然那样的年月,我家的定量也不过是十天才吃一顿细粮,但父亲觉得我们家的日子过得比大伯家要好很多,他觉得他不能独自享福。父亲送给大伯的东西,有时候是托熟人捎去,有时候父亲派我去,或者干脆是他亲自去。逢年过节,更少不了预备给大伯的一份礼物。

对于父亲的做法,外婆从来不说什么,母亲也是一贯支持的。母亲的一生,几乎就没有反对过父亲。在我们家,总是父亲在说,母亲在做。父亲说什么,母亲就做什么。经常批驳父亲反对父亲的人是我和弟弟。我的话,不管父亲爱听不爱听,他都能听下去,但他照样我行我素;弟弟说了他的不是,就要挨打。每当这时候,我就会站出来,把弟弟护住,我知道父亲不会轻易打我,我非常知道,但我不知道父亲这么偏袒我的原因。我经常利用这一点,并以此来博取弟弟对我的顺从与尊敬。我弟弟是一个脾气很拧很倔的人,他谁也不服,但他服我,这跟父亲对他大哥的态度,如出一辙,一模一样。

事与事之间,人与人之间,有时候,真是惊人地相似。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当我们老去,满头满脸都是经验和教训的时候,我们对它,又了解了多少,知道了多少呢?一个人,真是太小太小了,太微不足道了。我因此经常暗暗地告诫我自己:无论什么时候,千万不要把自己看得太大,太高,否则,必定栽跟头。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和母亲几乎没有吵过架。父亲在家里是绝对的权威,母亲没有顶撞过他,偶尔抱怨几句,也不当着父亲的面。母亲一贯听父亲的安排,即使父亲安排得不对,母亲照样严格执行。母亲不动脑筋,不操心,她只是在做,她一直在做。父亲却是只说不做的人。即使同在地里干农活,几乎有一半的时间,父亲在休息、抽烟、察看,母亲却怎么也从地里抽不出身来,她一到地里,就歇不住自己的手脚。

是招一个上门汉不容易,是母亲觉得自己配不上父亲,她才故意迁就父亲的吗?我以为,并非如此。

现在,我用我的心来观照母亲的心,我仍然无法给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答案。父亲已经去世十余年了,母亲依然健在,但我不能用这样的问题去问我的母亲,我以为,我如果这样做了,就是对母亲的大不敬。

听我弟弟说,父亲虽然去世好多年了,母亲还是隔一段时间,就到父亲的坟上去,给他烧一些纸钱,还嘀嘀咕咕地,说很多家长里短的事给父亲听。她这么做,好像在给父亲汇报工作一样。弟弟是带着笑说给我听的,我却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笑的。这是阴阳两界的交流,是心与心的交流,这样的交流与沟通,应该是没有任何界限的。

母亲有了想说的话,谁听她的唠叨呢?弟弟是个急脾气,他从来不听,因为母亲说事又慢、又细致,她老怕别人听不清,她一般是任何细节都不会遗漏的。弟弟只要看见母亲做出开讲的架势,立即就阻止了她;弟媳妇自然也没有耐心听母亲的絮絮叨叨。妹妹嫁得远,我也不在她身边。她要说的,她想说而又没有说出来的,谁会在意呢?只有父亲听她说话,而且很认真。我甚至知道,父亲不是装出来的。父亲心里明白,一个不怎么说话的人有了想说的,那么,她认为就是非说不可的。我偶尔看见的,都是父亲认真而又耐心地听母亲说话的样子。父亲从不打断母亲要说的话。他让她把她想说的,都说给他听。母亲说得不对的地方,父亲还会不厌其烦地,一一更正她。

说句心里的话,有一段时间,我对父亲与母亲的感情,还是持怀疑态度的。

隐隐约约地,我从乡亲们嘴里,还是听见过一些关于我父亲流言蜚语的。说的人说得似乎还很像,父亲也的确经常到那女人的家里去串门。我认为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我觉得父亲对那个女人,仅仅是有好感,因为她漂亮。一个男人可以对漂亮的女人、温柔的女人、贤惠的女人有好感,而且喜欢接近她,愿意接近她,但这不能说明他就爱她,就一定跟她有什么瓜葛。我认为父亲就是这样。他仅仅是喜欢那个漂亮女人。这并不能证明父亲就因此对母亲有什么不忠的行为。

父亲串门,几乎是家家都去,天天都去,有时候还带着我去,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但我也不能因此就说他是清白的,对母亲是忠诚的。因为我毕竟不是当事人。好在,母亲是信任他的,母亲从不怀疑父亲的行为。我也愿意相信我母亲的判断。同样,父亲也非常地信任母亲。童年时我就听人给父亲说过关于母亲的一些不好听的话,但父亲一点也不相信,他甚至当笑话讲给我们一家人听,他甚至要母亲故意继续跟那个人接触,用不着回避什么,顾虑什么。夫妻之间能够达到这样的信任程度的,到现在为止,我在我熟悉的人里边,还没有再发现过。

当然,到了后来,我就不怀疑我自己的父亲了。我知道他是一个有很多缺点的人,但男女关系方面的错误,我父亲是不会犯的,因为这能够把一个人搞臭,闹得你猪嫌狗不爱。父亲是一个非常爱面子、非常注重自己的名誉的人,他也是一个聪明的人,在一个那么小的不足二百个人口的村子里,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有损自己脸面的事情的。

父亲为什么串门?这我知道。因为他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还因为他是一个管不住自己,非要替别人、甚至也替全村人操心的人。村里无论什么或大或小的事情,比如婚丧嫁娶、修房盖圈、迷信社火、斗嘴吵架没有一样少得了父亲,没有一件父亲不是一条龙服务到底的。农村里的大事小事,无论谁家有了事,父亲是样样精通,样样热心。父亲办事公道,能说会道,一诺千金,分文不取。因此,他在村里的威信很高。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大家都愿意听他的。谁家里有了什么事情,也都愿意找他来解决。生产队里的事,父亲当大队干部的时候,是他说了算,后来他不当了,生产大队也改成村了,村里的事,村长村支书说了不算,还是父亲说了算。村干部想好了,必定先来征求他的意见,他说行就行,他说不行,村干部就得另做打算。

父亲串门,有时候是了解情况,解决问题诸如此类。更多的时间,他是搞一些娱乐活动,比如打扑克、打长页子牌(一种老式扑克)、摆杂(说闲话)、摆古今(讲故事),也喝酒。父亲特别爱喝酒,一天到晚不吃饭是可以的,一天不抽烟不喝酒,是不行的。他烟瘾很大(一天抽三包劣质纸烟),酒瘾也不小(每天至少喝三两散装白酒)。他串门为了蹭烟酒的想法也不是没有,但他的烟与酒,更多的,是让别人蹭去抽了,喝了。别人到了我们家,不抽掉几支烟不喝上两杯酒就要走的话,是绝对不行的,父亲认为那是看不起他。村里的其他人,能够在家里经常预备着烟与酒的,没有几家。即使家里有,也不见得只要一来人就愿意拿出来给人抽掉、喝掉。

父亲为什么要这么显摆呢?

此前,村里也不是没有人招上门女婿,但没有一个能够站得住留得下来。这个村里的人,都姓一个张姓,非常地排外。我父亲当了上门女婿,他下决心要站得住,而且还要让长子(也就是我)跟他姓刘。他说到了,也做到了,他还让村里人听他的了。后来,村里有一家,也招了一个上门女婿。我父亲对他非常好,处处关心、照顾。但村里的人,总是欺负这个人,说他是外人,是来历不明的人,是野鬼,明摆着是要把他赶走的意思。在父亲庇护和鼓励下,这个人虽然多次萌发了要走的念头,毕竟没有离开,他现在还在我们村,也是一大家子人了。

不仅如此,父亲还自作主张,把一个姓路的老师从外村迁移到我们村,他还把我家的四间房子腾出两间来,免费借给他住了好几年,他还让生产队给那个老师一家六口人都分了承包地。这件事,村里人意见很大,但没有一个人敢在父亲当面说,他们都怕得罪父亲,他们忍了,也认了。

理想是什么?也许很大,也许很小。父亲是一个普通人,他的理想就很小,很卑微,也很实在。但要做到,要实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不怀疑自己,要身体力行、始终如一、坚持不懈。父亲的理想首先就是做一个成功的上门女婿,然后才是在村里做一个能够出人头地不可或缺的人,他跟我说过不止一次。他做到了,他也知道他实现了自己的理想,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成功的人。

我也这么认为。

现在,偶尔回村,或村里人进城来,到我家里,他们见了我,时不时地,就会说出一句不经意的话来:自从你爸爸去世以后,村里的事,也就没有人管了。

我觉得,这是对父亲一生最好也是最朴素的评价了。

笔在记忆中淡忘


岁月无痕,那些执笔的怀念,在你我渐老的记忆中,慢慢淡化,只不知那些忘却的过往,在记忆的碎片中还余下多少?我挥手封笔,至此淡化!

过去执笔的天真,是你我如今的笑话,亦是最后的依恋!那时的我,懵懂的执笔书写自己的乐趣,即使有些幼稚,也好过如今的自满;那时的随笔,有着如今没有的灵魂,即使偶尔的错字,只需随手划去,也好过如今码字时的错误,如今的电脑虽说先进,但少了几分神韵,那模糊的输入法,模糊了你我的记忆,渐渐忘了文字的本意;那时的笔,是我最大的财富,一人一笔足矣,即使有些狂野,也好过如今的落寞,不是故意特指什么,只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

犹记得那时的冬季,是你我最苦的记忆,亦是最初的留念!冬季的手,僵硬的有些通红,那时的我,硬着头皮,一笔一划,慢慢地写着作业,现在想来,那时的我虽说很苦,很累,但何尝不是幸福的?那时的冬季,风是很冷,太阳却是暖暖的,那时的我,搬一把椅子,拿一张高点的凳子,在阳光下,边搓手边写作业,身边还时不时传来一些长辈偶尔的闲聊,看似辛苦,却是幸福,现在的我懒了,只是出去晒晒太阳都懒得去,更不要说静心去听那些偶尔路过的闲聊了。

执着是好,是坏,谁说得清呢?一些偏执,得到的不过只是更多的失望,一些坚持,得到的却是奇迹般的希望,一些固执,得到的是怜悯,还是共鸣,又有谁人知晓?至今依然还有人在青史中回味那些过往,至于因果,却早已不清。

我的笔比我执着,是故它先我而去,消失在虚幻的世界,再在我的世界隐现,独留下我静静地在时间中消逝,然后被不舍的文字封印,至此无魂无魄,残留字间,静待某个世纪的来临,即使那是子乌虚有的希望,也至少有了一点种子。我知道我的执着很是放肆,可终究抵不过时间的侵蚀,只希望在凋零之前,残留一丝生机,或许多年后的我能从中找回一些迷失的碎片,只需一点足矣!如若可以,我希望,能再次找到,那支多年前被我遗失的笔,即使老得只剩下骨头,也要颤抖地,颤抖地写下一个,或是半个汉字,最后留作墓碑,只期望能刻下心中那支笔模糊的幻影。

我一个人,走了很久,累了很久,孤独了很久,不知能否再让我任性的离去?我知道自私不好,可我真的想要离去,好好地看看外面的世界,或许多年后还会再次回归,只是那时的我怕是不复如今的单纯,不过想来,不会变得十恶不赦的。文字的世界,很温暖,毕竟这是你我构建的世界,即使偶尔有些争吵,那也是学术上的争执,是对人不对事,还有一些社会经验丰富的前辈,总喜欢不啬地指点着初出茅庐的小屁孩,只希望他们能在往后的生活中少走点弯路,想来大多数人也是如此默默奉献的,至于能领悟多少,全看个人造化了。我有些不舍,可还是咬牙转过头,权当那个世界不曾有我,心烦的时候,就一个人静静地读着别人的散文,慢慢地领悟,再在领悟中净化。世上少了一个写字的人,多了一个看书人,想来不会影响很大,请允许我这个懒人再次自私的偷懒。

无需说什么再见,我只是换了个身份,一个人在某处闲意地看着书,更无需感伤什么,在你叫我时,我会轻轻地回声:好巧,你也在啊!

雪无痕,冬无迹,执手挥笔,刻一字,磨一字,浅书淡墨,文无影,心无颜。

疯也好,狂也罢,草行人生,哭一声,笑一声,清茶浓酒,吟也好,唱也罢。

荷月星风,梅日酒雪,诗情,画意,只话当年!佛语禅,道言理,懵懂小儿,渺尽凡尘,装清高,扮隐士,任万千世界,百般变幻,只一人,只一笔,写尽天下,意韵悠然。路人笑,文人笑,可笑可笑,红尘滚滚,看不尽几多沧眼!

鱼影无期,雨封尘,静待文心,左手磨墨,右手挥笔,且让我再书一曲,就此封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