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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钟声到客船

发表时间:2020-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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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会有很多的文章去描述情感,情感这件事我们永远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到底有哪些优质的情感美文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夜半钟声到客船,欢迎阅读与收藏。

干妈电话打来时,我正在店里忙着,干妈说:燕姝呀,快回来,你姥姥快不行了,你赶紧来帮我。根本来不及思考,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赶去,姥姥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姥姥从南方来和女儿一起生活了多年。干妈的女儿小丽还在电视台忙着回不来,儿子媳妇在赶回来的路上,我和干妈赶紧趁着姥姥身体还有余温,一起给姥姥擦洗了身体,换上了干妈早已经准备好里里外外的老衣,姥姥一脸肃穆,安祥。我抓着姥姥的一只手,手还不凉,我不相信姥姥真的去世了。仿佛又听见她说:燕啊,带点泡菜回去嗷,有生姜呢,我今年刚泡的一脸慈祥的,但却没有泡菜袋子递过来,我这个时候再看姥姥紧闭的双眼,我清醒姥姥真的去世了,和干妈一起忙着整理姥姥的东西,干妈的儿子,儿媳都回来了。一会儿殡仪馆的车也来了,他们会有一套程序等着姥姥,直到送入炉膛,化为灰烬。我常年作为亲近的人出入这个家庭,享受女儿一样的关怀。

自从94年我母亲病重,我执意给母亲做手术,并且手术成功了。决定手术前很多好友劝我放弃,意思给母亲吃好点,穿好点,玩一玩,尽尽孝心就行了。不要人财两空。太多手术失败没下手术台的例子,花费还巨大。我是刚毕业不久,弟,妹正读书,母亲隶属于大集体,医疗费报销比例极低。父亲那时几乎没有积蓄了。我和舅舅,父亲商量后,我坚持给母亲做手术,有舅舅在医疗系统的环节的关照。舅舅的朋友是这家权威医院的院长,和舅舅一起去过非洲医疗援建两年,交情深厚。我只需要做好一些程序化的事情。我就是退了我在关系单位的年红利30%的股份,入股的单位是我们的业务关系户,退股的当天我们销售公司的同事都知道我在为母亲的手术筹钱了,夜里,两个同销售公司的大哥各自送了5000元到我家,借给我,我欠了人情。其实给母亲做手术,在我看来也只是个本分,尽全力而已。没想到居然额外得到单位同仁的好评。干妈那时是我单位的副长厂,干妈说我是她见过的年轻人里少有的有担待的人,决意要收我做干女儿。干妈和我是同乡,平时对我就格外关照,我没有不遵从的道理和理由。后来和姥姥的交往一直美好,亲切。逢年过节,我会去给干妈拜节,干妈会准备和她的孙子,孙女一样的礼包给我女儿。想我了,也会电话来骂我最近不见人了。我到干妈家,姥姥会做一些家乡菜等我吃,然后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姥姥已经到了与世无争的年龄,只有温情。我在这份亲情的氛围里如鱼得水,尽享欢颜。

我生女儿时,母亲还在化疗恢复期,没有体力照顾我,婆婆来照顾的我。姥姥经常颠着一双小脚,来看我给女儿穿的衣服多了少了,小童车里的褥子铺的厚了薄了,女儿的后脑勺在月子里没睡平,把姥姥急的回去就给女儿用棉绸缝了一个裁纸的报纸芯的枕头,四四方方的,矫正女儿的头型,女儿的第一次洗澡,是在姥姥的指导和示范下完成的

叔叔没退休之前,我还是有些介意去干妈家,毕竟叔叔还是手眼通天的有权人,确切地说,我很介意我听从了干妈的安排,认了他夫人做干妈,干妈的在厂里的身份已经让我很无所适从,我本身是很自负的一个人,自认为有能力解决自己的事情,不靠这些裙带关系的照顾。在单位的事情连舅舅我都不想打扰。不得不认下干妈,我却很为难,好像我是凭关系在单位发展的。其实认干妈时我已经在销售公司干的很出色了。但这一下就容易给人口实。好在我早早离开了单位,自己出来做生意。和干妈就没什么瓜葛。何况后来又知道叔叔才是真正的有权,社会上的那种。而且,他还确实可以为我利用来遮风挡雨,让我放手大胆去做一些赚钱多的生意。因为舅舅在卫生系统掌权的缘故,都曾经有同行鼓动我做抗衰老营养类针剂,一套(30支,一个周期)销售价三万八的,而且不乏高端客户的。更何况叔叔的关系。我想了想,人总是欲壑难填。高利润往往意味着高风险,我还是有顾虑。毕竟跟舅舅相处了多年,多多少少懂得一些医学知识。懂得针剂对生命体征的重要性。美容行业运用医疗行业的技术和成果,却跟不上医疗方面的软件,硬件的要求。针剂,我认为风险太大。我怕把老头子们的英名毁在我的手里,我罪过就大了。对高额的利润,我动心过,最终还是掐了这个念头。只做色料,护肤品。利润薄一点,安全。基于这个顾虑,在叔叔没退之前,我就不经常去干妈家。姥姥经常让干妈叫我去吃饭,她做了家乡饭菜的时刻。我不知道姥姥把对谁的感情转移给了我,对我格外的好。惹得干妈的女儿经常念亏欠。姥姥笑着不承认。

和姥姥遗体告别的时候,我真有不舍和留恋,虽然和她没有血缘,但相处的时间太久了,我无形之中也恍惚了。如同奶奶过世时的感觉一样,心痛。姥姥很安详。一副与世无争的安静,活着如此,死了还是如此。姥姥对这一生很知足。

姥姥被抬到车上运往火化室的时候,干妈哭了,我肝肠寸断。我扶着干妈,和干妈的女儿一起。我也哭了,我知道姥姥已经长在我心里了。

又一个高龄老人去世了。伤感,怀念回想,回想,姥姥的生活我只知道94年以后的,一个幸福的老太太。一双小脚,满脸精明,满脸雕刻着沧桑的皱纹,南方女子的韵致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一目了然。慈祥,善良她去了,是自然老去的。安静,安祥。一个和我没有血缘的姥姥,她的去世,我也有心痛的感觉,看开,感情,不只存在于血亲之间。初秋时节,刚给她过完九十大寿,一起热闹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转眼,人就去了。下一个会是谁呢?夜半钟声到客船。

相关知识

夜半思旧友


思念会在夜深人静时侵蚀着你的回忆,让你忆往昔,思旧友。我想我的老友了,很想。

我记得高三的时候与闺蜜吵了一次架。这一次,是真的吵了一架,很久很久都没有和好。于是我和宿舍里另一个人的关系逐渐走进,他正是我现在的好朋友荣。

荣很高,在我看来,应该是有一米七,然后微胖的身材,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用的齐刘海,眼睛挺大,可以细微看到是双眼皮,还有她那婴儿肥的脸蛋,很可爱。我喜欢叫荣容嬷嬷,可她很善良,并不如外号一样毒辣。

荣身材很大,但内心却很羞涩,不喜说话,有些内向。我以前从未觉得会和这个女孩有过多交集,但慢慢的走进,却难免疼惜。最初将荣定为朋友,是有一次班里组织英语口语活动,需要用英语形容一个自己喜欢的一个朋友,然后她被抽上去了,她说的人是我,但用的形容词是funny,我很震惊,并不是因为这个词语。后来她向我解释,她以为那是幽默的意思,但当全班爆笑过后,她才觉得自己应该是用错了词语,她红着脸告诉我,可我一点也不生气。我还是震惊,同时也感动,她竟然视我为朋友。我一直觉得,她身边的那个女生是她唯一的朋友,而我当时不是她身边那一个。

再一次就是荣生了一次病。荣很少说话,有次她中午出去洗了个脸,回到宿舍过后就趴到她的床上一直哭,不论我们怎么问荣也不说话。后来在教室里,我悄悄问了和她在一起的那个女生荣怎么了。她说荣一直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后来下午自习课的时候我被叫到教室外去了,班主任在,班长也在,荣也在。我看着荣红肿着眼睛。班主任让我和班长送荣出去看病,我当时不想上课,很高兴的答应了。只是我没想到和班长一起送她出去的原因竟是当时班主任问荣最好的朋友是谁时,荣说了我的名字。于是应该由我来照顾荣,但是我愿意。不是不想上课所以欣然答应,只是因为她承认,我是她最好的朋友,这是我从未想过的,于是我对自己说:这女孩,要好好对待。

荣很会计划生活,有家里的原因吧。但我与她过第一个生的时候,她送了我一个超级大的熊,价格不菲,那时我17。我觉得没必要,对她说。其实买不买都可以,不用那么正式,只不过想聚一聚而已。她说了一句话,真的让我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谢谢你平时的照顾,生日礼物也好感激也好,我也很少给你买东西,算是回报,该买的就买,为你花点钱值得。我很想哭,荣是单亲家庭,我想给她我所认为幸福的东西,但她却教会了更为珍贵的东西珍惜。

后来毕业了。班里聚餐,算是最后一次聚餐了,荣不像平时一样,那天她很少说话,一直闷闷不乐的,其实我知道,她是舍不得,我还和平时一样逗她开心,假装我很快乐,荣一定觉得我是因为终于摆脱了高中的束缚,我很快乐。其实荣一定不知道,我也舍不得。也些人的悲伤在脸上;有些人的快乐在脸上,可是悲伤却在心里。我就是后者。她之于我,像是一直高贵的天鹅,在雪地里优雅的转身,转身,转身之后朝着海天一色飞去。而我,没有追逐过,更没有挽留。

老友好友,思念遥远不可及的你。

钟声悠悠情悠悠


一头挑着一床铺盖和一个铁桶,一头挑着一个木箱和一把吉它,高高的芭蕉山,弯弯的山道上,一个十七岁的年轻剪影印在古老的石壁山道上

初秋的山林,各色树木尚未褪尽绿色的衣裳,不知名的小花在山径两旁独自芬芳。通往芭蕉村的山道,只要翻越芭蕉山,再下到溪谷就是了。山里孩子是不怕山的,学区校长交代完大致路线,我便独自一人迫不急待地上山了。日子长着呢,同校向老师嘀咕着。他是民办老师,家里还有农活,他要星期一清早赶来学校上课。

二十年前,我从吉首一所中专学校毕业后,分配到古丈的一个叫芭蕉村的小山村当了孩子王。当我用小铁锤敲打用一块钢板做成的钟,铛铛铛,清脆尖利的铃声在山谷回荡时,我知道,我的青春岁月便随着山间的雾岚飘飘悠悠,挥洒不尽。山村窝在两道山梁之间,一条溪谷将村庄分为两个自然寨,学校便建在溪谷边。一棵高大苍翠的桂花树立在学校廊沿边,一地浓阴,一地芳芬。当钟声敲响的时候,九月的芬芳便在学校附近弥漫开来。

山村小学条件简陋,没有篮球场,操场也是泥地。上体育课时,操场便烟尘抖乱。课间,我和学生们在教室廊沿上做倒挂金钩,两个学生各抱住一条腿,我挂在廊沿下,看纷飞的桂花飘飘洒洒,一时竟忘了两个学生能不能坚持住,若他们放手,我就会倒栽葱般栽下溪谷。

又是一个秋雨霏霏的日子。因为一个更远的山寨缺老师,接学区通知,我爬上了高高的天桥山,来到一个叫做坪家寨的小学。那其实是一个高山斜坡,没有一块坪地。学校建在村中,唯一的坪场怕就是只有半边篮的球场了。不知村人从哪里弄来一截钢轨,敲打出的声音清脆响亮。铛铛铛,高山流云般的钟声久久回荡,给小小山村带来了无限的生机。山中多树木,更多果木,斜欹木质教室的板栗树枝竟然从我的房间窗户伸了进来,毛茸茸的板栗球张开洁白的唇齿,吐出一颗颗光泽晶莹的板栗子来,在房间的木地板上敲出咚咚的回响。由于几个星期没有下山采购物质,菜油告罄,又不好意思向老乡去借,因为借就意味着不用还了。好在是秋季,新鲜辣椒还没过世,从自种的地里随便可采摘。待把锅子烧红,放入青椒,翻来覆去炒,青椒焦了皮用锅铲捣碎,放少许食盐和酱油,香辣的青烟便飘逸开来,津液便哗哗直流。隔了几日,到了中秋节,村人杀猪过节,称了几斤猪板油。当晚用清水净煮,吃得满嘴流油,好好地滋润了一回生锈的肚肠。

两年后,一纸调令,我又来到酉水河边一个名叫葫芦坪的片小教书。静静的酉水碧蓝澄澈,几十户人家散落在斜坡上,曲曲弯弯的盘山路硬是绕了七十二道弯,看到屋走得哭。我更不知道村人是从哪里弄来的,又是如何搬上高高的山上的,许是村人认为学堂与庙堂一样神圣,非得有黄钟大吕才能镇得住,多出人才呢。说来也是,小小村庄,竟有大学生数十名,成了名闻遐迩的秀才村。那用汽车钢圈做成的大钟,每当敲起,雄浑深沉的声音在大山中久久回荡,震得密林中的小鸟朴椤椤四下乱飞。偶尔,大山中会响起如诉如泣不绝如缕的山歌苦调,应和着悠悠的钟声,直叫人柔肠寸断。好在,我的学生年纪尚小,他们还不懂生活的艰辛,不懂山歌的凄切与无奈。

学校坐落在大山坡上的一座小山包上,呈四合院形状。四周是一层茶树一层梨树分层衍生。茶树四季长青,我带着学生于春夏间采摘,再于食堂炒制,可啜四季清香,真正自给自足。食之有余,赠之友人。梨树在果,更在花,春季花开烂漫,学校于花海间浮沉。常带学生于花下嬉戏,其乐融融。再往下便是层层的梯田和村人掩映在蓊郁古木下四散的房屋和不尽的炊烟。

如果不是领导的再次关注,我不会离开这里。那山,那人,那悠然的钟声,那蜂飞蝶舞的密林,已经融入生命的血脉,不弃不离。

梳头溪与西歧河交汇的地方,湾出一方坪地,故名双溪。学校便建在双溪交汇处的坪地上,前临双溪,后靠大山。这是一所中心完小,全乡十里八村四、五、六年级学生都在这里读书,三百多学生,老师十多人。指挥大家按时作息的钟却是一个中间有一圆眼的铁饼,挂在学校老旧的砖墙上,声音清脆尖细激越。由于长时间的击打,在砖墙上形成了圆形的凹痕。时间到了二十一世纪初期,受读书无用论的影响,加上有的学生交不起学费,辍学的孩子越来越多。于是,劝学成了我们的重要工作。开学很久了,我们却要翻山越岭走遍全乡的每个村寨。学生知道老师要来,便早早地赶着牛羊出了门,躲进了深山,一任我们在高山大岭间呼喊。个别孩子禁不住劝导,泪潸潸地走出山林。有的孩子则要等到日暮回家,留宿农家是常有的事。返校了,还要为自己的学生担保学费,学生若交不起,只好用自己的工资代缴了。学生能还则还,不还也不作计较。春秋两季,长长的梁梁、坡坡、湾湾、沟沟、汊汊,留下了我们年复一年绵绵不尽的劝学足迹。看着学生安然地坐在教室里上课,一个也不少,心里才踏实。一旦某个座位长期空缺,心下便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

如今,全乡学生从一年级起都集中在中心完小读书了,老师也集中在中心完小了。村小消失了,村里悠悠的钟声也消失在昨天的时空里了。老师们再也不用劝学了,学生学费书费全免,吃在学校,住在学校,还补贴生活,还照顾生活。家长们放心务农,放心打工。学校那铁饼挂钟不见了,替代它的是电铃,那铃铃铃的声音清脆悦耳动听,音乐一般,不绝如缕,沁人心脾。

沉默的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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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错落有致地敲打在窗户上,发出铿锵有力的鼓点。天气很灰暗,偶尔夹杂着沉闷的雷声,轰隆轰隆地像是碾车从头顶碾过。此时,我百无聊赖地平躺在床上,双眼呆滞地盯着雨中的世界发呆。我从来不担心发呆的时间,有时是几分钟,有时是个把个小时。阴云密布的天气把阳光请去了咖啡馆。而它,现在正扮演着前者的角色,兴致浓厚地播撒着雨水和灰暗。

它似乎听到了我让它不满的评论,此刻窗外的雨声越发地响亮如号角。

我收回投向窗外的目光,转而打量我眼前的房间。屋子里光线很暗,唯有窗口散发出稍亮的光。整个给人的感觉就像置身于一处幽暗的角落,而我知道这样的环境最容易滋生爱情。

可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就算是爱情的萌发地也需要男和女的传情答意。我知道,我少了可以倾心相向的对象。因此,我只能发呆,看雨中的树啊左摇右摇地向我招手,听在雨中奔跑的风的哭号。我一直都不想说的某种感觉,在我每当侧卧在床上时不可抑制地疯长。

我想你知道,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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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无声的煎熬,即使是冒着小雨也要外出转一转。搭上一辆前往市区的公交车,司机直到亲眼看见我把硬币投入铁箱后才缓缓地启动汽车。我拣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雨点淅淅沥沥地打在车窗上,混合着微凉的空气。汽车加速后,大量的冷空气从窗口涌入,我感到有点冷,想把车窗关上,没想到身后的老者制止了我的行为。他笑呵呵的对我说,让流动的空气进来吧,年轻人。我稍稍地愣了愣,准备关窗的手停在半空中,兀地落下。我承认,在老者说完后我感觉到一股清新的空气拂过我的脸,让我体会到一种莫名的舒适。也许是流动的风景好过昏暗的光线吧,也许是四处的张望强于沉默的发呆吧。我把衣服连带的帽子扣在头上,这样寒冷会少一些对我敏感的脸颊的光顾,我也能安心地望着窗外的风景。下车的地方类似广场,我一下来就看到竖立在广场中央的高大的大理石柱,浑身剔透的汉白玉色,很是挺拔。周围是连成一片的草地,边边角角随意堆放着几座石山,上边用红漆刻上大大的字。此时雨渐渐小了,最后停了。我沿着广场的边路慢慢走着,偶尔有打着雨伞的行人冷漠地与我擦肩而过。摆在路边的石英凳在雨水的反射下显得格外的光滑,似乎在提醒路人不要心血来潮把屁股后面的裤子弄湿。年轻的妈妈总是对淘气的小孩无可奈何,只能用一个家长的威严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小孩不要往水坑里踩。我微微靠在一棵巨大的榕树旁边,眼瞧着小孩笑嘻嘻地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往水坑里踩,年轻的妈妈真的是毫无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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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上沾了一些泛黄的落叶,戴着口罩的环卫工人手持扫把一点一点地清理。两旁的商铺显示出无精打采的姿态,懒洋洋的店主目光呆滞地坐在各自的店前。我注意到一位中年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份残破的报纸,就着店内昏暗的灯光认真的阅读。我无意讨饶,只想买一瓶矿泉水以防口渴。男人似乎不满我对他难得有闲情雅致阅读的打扰,又或许因为我只是为了一元钱的消费而麻烦他挪动稍胖的身体,他于是犹豫了一下,不耐烦地放下报纸,转身去冰柜拿取。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在他拿水的过程中低下眼睛,那份报纸的内容映入我的眼帘。我感到有些眼熟,好像一个星期前在家里的某个角落里见过。骑着单车送报纸的男子我已经和他熟络,他几乎在每天的固定时刻来到我家,送上微烫得报纸。这种敬业精神曾让我一段时间肃然起敬。看到眼前的报纸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心生几分感慨。店主递过水,我抬起头,又看到他认真地端起报纸,全然不顾我的存在了,我本想善意地提醒他如此昏暗的灯光不适合阅读,又想着他难得有此雅兴,实属不易了。我转身离开。走过马路的对面,又转过头看看店的那边,让我着实惊奇的是,报纸落在了地上,人已消失不见。或许,我想,这种让人提不起精神的天气,更适合麻将和纸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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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续漫无目的地行走着,天上的乌云黑压压的连成一片,像一块没有边际的裹尸布,留给人一种沉沉的压迫感。街道的气氛十分冷清,我呼吸一口凉气,决意去一座空城。来到石阶前时我有些气喘,石阶两旁生长着高大的榕树,遮天蔽日。我抬头仰望,不自觉的倒吸一口凉气,数千个台阶宛如一条气势恢宏的瀑布从天而下,让人望而生畏。我费了全身的力气终于爬到顶端,屈身休息之余还不忘左顾右盼,果不其然,一座和滕王阁和岳阳楼风格相像的仿古建筑出现在我的眼前,真难想象它是一所大学的主楼。没错,我来到了一所已经荒芜了的大学,之所谓荒芜,是因为它已经整体搬迁到一座经济更发达,人口更密集的城市里去了。休息好了,我漫步向里走去。开阔的篮球场久经风吹雨打而步入风烛残年,水泥地板也坑坑洼洼,年久失修。我穿过篮球场进入主楼,除了坐在门口的保安气定神闲地收听者电台,我便未见一人。询问保安,得到这样的回答,大学搬走已久,物是人非,以前的欢声笑语成为这座空城永久的纪念。没有人会记起,在这样的小山城里曾经屹立过一座大学。我点点头,再从外面仔细地端详起它。朱红宝漆装点四周,琉璃瓦点缀着飞檐,有伸出来的石栏,有飞天相接的石桥,有精美的流苏流光溢彩,有褪色的竹亭交辉相印。古楼的典雅孕育而生。我慨叹,可惜寂寞了一座楼。

此时,消停的雨又卷土重来,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我赶忙跑进楼道。站在门口,极目天际,一群低空盘旋的燕子惊慌失措地在雨中哀嚎,一声声穿过我的骨膜直入我的心底,我感到一种怅然若失的迷惘悄然在心房滋生。门口的保安眯着眼睛对我说,去楼上看看吧,顶楼有一口钟,站立了很多年。我又点点头,向着他声音的方向望去,他半个身子伸向门外,背对着我,晦暗的光线使我看不清他的容颜,不过听声音,是经历过岁月洗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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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你是为数不多前来纪念的年轻人,你还记得有过这样的一座楼,就必然要听听那悠扬的钟声。他的声音平稳,我实在怀疑,他单单的只是一个保安。也许他之前是这所大学的教授,退休后也只是想单单地陪伴着这所孤独得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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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里实在是昏暗,我摸索着上楼,需要借助手机的微弱光亮。我一级一级地往上走,每路过一层楼便要看看它洒满灰尘的走廊。,这样不知路过了几个走廊,我登上了再也没有阶梯的走廊。靠着栏杆往远处看,整个雨中的校园,甚至整个山城的景象都尽收眼底。山雾缭绕,山城若隐若现。我收回目光,开始寻找那口老钟。沿着走廊我走向空间稍大的中厅,我屡屡和蜘蛛网结缘,虽然灰尘在雨天会变得格外的沉重,但我还是可以嗅到空气里浑浊的尘埃。终于,我在中厅发现了它,就像穿越了重重的迷雾发现了稀世珍宝。它四四方方,座落在地上,他应该是深红的檀木色,可是厚厚的灰尘给它外披了一件保护衣。他躲在角落里,像一位不愿见人的隐者。我好奇地盯着它,惊奇地发现它竟然还悠然地摇着钟摆。我打开手机对照时间,不差分秒。这又让我想起了那给我家送报纸的男子,他的兢兢业业和眼前时钟的如此相似,我又再一次肃然起敬。我突然想听听它的钟声,看历史的回声和时光的印记是否蕴含其中。此时离下午五点整还差五分钟,我毕恭毕敬地站在它的面前,虔诚地闭上双眼,等待着钟声的想起。

此时静极了,听得到雨点滴答滴答的滴落声。我的脑海里翻腾着无数记忆的浪花,突然,我听到了天空里飞鸟的悲鸣,我惊得睁开了眼,看见时钟的时针正对着五,摇摆依旧,却没有声音。我却听到空中的飞鸟的悲鸣,一声,两声,三声,四声,五声。我听到雨滴的滴落,一声,两声,三声,四声,五声。我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两声,三声,四声,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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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灯光仍旧昏暗,但窗外的雨却渐小渐小。我停止了发呆,挣扎着坐起来。我又想外出走一走,这次我不走那么远,就在家门口,站站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