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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怀念……

发表时间:2020-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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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会有很多的文章去描述情感,而每个人对情感的看法的都是不一样的,到底有哪些优质的情感美文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雪的怀念……,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有多久没见过雪了?

对雪最新的回忆,是在九五年的春节。一场瑞雪给偏僻林区的新年平添了许多乐趣,人们纷纷离开火盆走出户外。雪人堆起来了,雪球飞起来了,孩子们的脸红起来了青山绿树间、玉树琼枝里,穿红着绿的男女老少点缀其间,那情那景,真是美极了。

南国的冬天罕见雪,雪的消息、雪的场景一般在电视中获得。有的家长为了圆孩子看雪的梦,不惜长途旅游到北国。

我的童年充满了雪!那时,大家的生活并不富裕,小伙伴们的棉袄棉裤棉鞋都是手工做的,毛衣手套帽子围巾也都是母亲们手织的。冬天的早晨,妈妈总要再三呼唤才能叫起赖床的儿女。饭赶不及吃不要紧,在孩子们心中,小火盆是最重要的,一定要带上。

孩子们的火盆都是自制的。材料再简单不过了,一只破旧的洋瓷碗和一根生锈的长铁丝。在碗底用钉子穿几个孔用来通风,碗沿再对称打二个孔,一根长长的铁丝左右穿孔系着,简易火盆就做好了。出门前,炭火用碗底铺垫的灶灰盖住,这样才不会被雪打湿或烧完。少量的炭火并不能持续很久,下课后,小伙伴们便争先恐后地跑出教室去寻柴火,那些枯枝枯叶最受孩子们的欢迎,男孩子玩心比较重,常常故意捡些被雪水浸湿了的木柴放在火盆里,然后鼓起腮邦子挥舞着胳膊使劲晃圈。一下、二下、三下柴火在快速而又有节奏的晃动下不但不会掉出来,还会慢慢冒出阵阵白烟。枯枝里的水份在不停地蒸发,当枯枝终于哧的一声燃起桔黄的火焰时,孩子们所有的乐趣便在这一刻升腾了!小小的简易火盆伴我们走过了贫困而又充满欢乐的童年。

雪与檐冰也是不可少的玩具。堆雪人打雪仗自不必说,女孩子们常捡些枝头干净的雪放入杯盆中,杯中的雪水融化了,喝一口,哇,透心凉!盆中的雪结冰了,变成了好看的冰盆。檐冰要在一早一晚气候足够低的时候才有。低矮的屋檐下,一串串的檐冰或粗或细、晶莹剔透,倒挂的檐冰成圆锥状,它们整齐地排列在瓦片的间缝里,像一队队整装待命的士兵。男孩子们喜欢用它们来打仗,但檐冰易融化易折断,孩子们便往返于屋檐下,乐此不疲。qG13.cOm

近年来,因为臭氧层的不断遭受破坏,地球气候逐年变暖,下雪成了稀少的景象。而随着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孩子们也有了精致小巧的掌中炉取暖。雪趣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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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切的怀念


明天是重阳节,登高远望,书几行文字,给予天堂的姥姥,送上重阳节的祝福与怀念。

--题记

在绿树环抱,野花点缀的山脚下,松涛林海静静地陪伴着姥姥二十多个春秋。星移斗转,时光流逝,如烟的往事被无情的岁月风雨冲刷地支离破碎,只有姥姥的音容笑貌,和在她身边度过的甜蜜而快乐的童年,还清晰地镶嵌在记忆的石板上。

(一)玫瑰花酿的蜜

姥姥柔弱的脊背是我童年的摇篮,她的爱是我童年天真欢乐的沃土。趴在姥姥的背上,拽着她的衣襟,喝着她酿造的野花蜜,听着她古老的歌谣,童年的时光短暂而难忘。姥姥给了我浓浓远远超出母爱的爱,以及她所能付出的全部的爱!也给了我甜蜜而美好的童年。她的勤劳,她的节俭,在我幼小的心灵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以至于影响我一生。记忆中的姥姥,身材小巧,白细的皮肤被山风吹成了古铜色。乌黑发亮的头发,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美。虽已过知天命的年龄,但风韵尤存。那双粗糙长满老茧的的手,灵巧的能纳出针脚密实的让年轻人都汗颜的千层底;可以在我刮烂的衣角上描龙绣凤;可以把野花酿成幽香诱人的甜甜的花蜜;把野菜做出色香味美的佳肴。

在那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一年四季风景如画,姥姥就是那画中人。山村的第一缕炊烟伴着太阳升起,姥姥就屋里屋外的忙活起来,喂鸡喂鸭,打扫庭院,明窗净几。我总是在酣睡中被饭菜的香味塞满了鼻孔才慵懒地穿好衣服,吃过了饭,姥姥就背着我到屋后的梨树下,往树上栓根绳子,在绳子上搁块木板,这就是属于我的秋千了。我可以坐在上面荡着,晃着,等着姥姥踩回山菜,野花,野果。每次的等待都是沉甸甸的收获。营养丰富的嫩蕨菜;馨香四溢的猫爪子;清爽可口的山白菜;粉如绸缎般的野玫瑰花瓣;酸甜的果子挤满了姥姥的箩筐。略显疲惫的姥姥,凌乱的鬓角上插着一朵野玫瑰,我调皮的抢下来,戴在自己的头上。姥姥在看到我的刹那,忘记了疲劳,看我的眼神充满无尽的慈爱和满足。

姥姥把玫瑰花瓣洗干净,沥干水分,放在小坛子里,加上红糖,把盖子密封起来,放在阴凉处。一个多月后就可吃到清香甘甜的玫瑰花蜜了。姥姥说,吃这花密会使皮肤细发、白净,还可以治病。姥姥舍不得吃一口,每次都是我尝第一口鲜。从初夏一直吃到冬天,还是不过瘾,就偷偷跑到仓房里,用小手指蘸着花蜜往嘴里抹,姥姥回来发现我的嘴角粘着黏黏的花蜜,恬怪地一边擦,一边说,这丫头嘴巴长胡子了'!

品着蜜的香甜,享受着姥姥给我超乎寻常的宠爱,童年是无忧无虑。缠绕在姥姥的膝下耍娇,赖在她的背上不下来。那时候,我认为姥姥就是妈妈。上小学前每年回家一次,三十多里的山路,大手牵小手,背包晃悠悠,姥姥总是怕我累着背着我走,而她脊背上的汗水湿透了衣衫。一老一小一路上走走歇歇,我常常会在她的背上进入梦乡,醒来看到了妈妈。

(二)火盆里飘出的香

少年不知愁滋味,在童年体会的更深。那个年代,能填饱肚子,吃顿小米饭都属奢侈。姥姥节衣缩食,吃糠咽菜。把生产队分的一点点口粮节省下来,尽可能都留给我,炒把黄豆,烧个土豆,她自己舍不得放嘴里一粒。硬塞给她时,她却说,不爱吃,姥姥辘辘饥肠,还来腹中满满,她说:孩子正在长个的时候,吃不饱不中.

山里的冬天,漫长而寒冷。寒夜更觉肚腹空。一场鹅毛大雪把山峦,村庄掩映在银色的世界里。不谙世事的孩子们,在雪地上寻找他们的快乐。我跟在姥姥的屁股后,哼唧着要她答应我去和小伙伴们滑雪。姥姥最初不同意,怕有危险。最后还是拗不过我,找来木板,钉子给我做了个属于我自己专用的滑雪爬犁。

落日的余晖洒在银色的大地上,银光粼粼。孩子们红花绿袄的身影给这单调的白雪世界曾添了几许生机和活力。这时候的姥姥手拿鞋底,坐在窗前,守着火盆。眼睛望着远处山坡上滚雪球、溜爬犁的孩子们,并能准确分辨出那一个是我。火盆里炒着黄豆,烧着土豆,飘出屡屡香味弥漫在冬季黄昏的小院。

我在雪地里尽情地玩耍,坐在爬犁上,借着山坡的高度向低处俯冲。把姥姥的叮嘱忘到九霄云外而乐不思蜀。姥姥就放下手里的活计,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山坡下,把我从雪堆里拽出来。拍打身上的积雪,拽着往家走。我拽着姥姥的手往后打拖拖,冻得僵硬的鞋底,在雪地上直出溜。我使劲一拽,连同姥姥一起摔了个大屁股墩,笑得我们俩前仰后合。直到姥姥说起火盆里的土豆我才答应坐在爬犁上,被姥姥拉着一起往家里走。在外面不觉得冷,可是进屋一缓下来,就觉得耳朵,手脚都冻得猫咬似的。姥姥先用雪给我搓手,揉脸。再把我冰凉的脚塞进自己的怀里。放到她胸口,一股巨大的暖流从脚底到心里,直到全身。我犹如一块冻硬了的冰块,在她温暖的怀里融化了。姥姥一边搓着,一边拨拉火盆。阵阵香气从火盆飘出,溢满全屋,沁人心脾,这对饥肠辘辘的我来说,早已是垂涎三尺。我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几个香喷喷的土豆转眼间就吞进肚子里。现如今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如家常便饭。可姥姥火盆里飘出的香味却是我一生都无法忘怀的美味佳肴。

(三)霜浓情更浓

快乐,总是让人感觉短暂。成长的烦恼,硬是把我从姥姥身边拉走。以后的许多日子,姥姥有些魂不守舍,似乎丢了一件心爱的物件,每日在寻找和思念中逐渐走向暮年。在姥姥那里似乎有巨大的磁场,时时在吸引着我。每个寒暑假我都要跑去陪她度过一段日子。可后来随着年级的升高,高考的临近,去看她的次数越来越少。越是这样每次去的时候,都想尽力为她多做些事情。上山捡些干柴,多准备些越冬的柴禾。把她藏起来的衣服拿到小河边洗净晾干,为她担满水缸真想把所有的活都替她干利索。当你要走的时候,她不挽留你,嘴上说着回去吧,好好上学苍老的眼神聚满爱怜和那么多的不舍。临走,从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五元钱,塞给我说:回去住校,吃不饱,买点啥垫垫饥!我几次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掉头跑掉。姥姥蹒跚着在后边追赶,身影淹没在大梨树的枝叶下,婆娑飘零的叶子落在她灰白的头发上。山风中传来她衰老的喊声。那一刻,头不敢回,无语有泪。

我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徘徊、彷徨的那年秋天。很少来我家长住的姥姥,这次却让小姨赶着马车把她送来,说是不放心我。姥姥的腿有些不听使唤,走路拄着棍儿,头发被岁月霜雪染成灰色。眼神灰暗,浑浊。每天她就坐在窗前,隔窗望着我早出晚归。带上老花镜为我缝补换洗下来的手套,收工回来,头就枕着她的腿躺下。她就给我按摩,捶背,尽管她的手很粗糙,有些刮肉皮子,却为我揉去了一天的疲倦,捶掉了满怀的惆怅,依偎在她的怀里不觉中进入梦乡,那梦很甜很香。

秋色已暮,霜染层林,寒意渐浓。这次送姥姥回家,特意绕道30里坐了趟火车,下了车,还要走七八里的山路。路平坦的地方,我搀扶着她。到了山坡路,我不容她争辩,背起来一口气翻过两道山梁。她的心在缓慢的跳动着,老泪在纵横地流淌着。秋叶在她身后纷纷飘落着。远山深处晚红的枫叶,似天边的夕阳,把最后一抹秋色留给层峦起伏的山川。树林掩映下,姥姥的背有些驼,步履也显沉重,缓慢。我不愿意承认,风烛残年真的会落在她的身上。我的心往下坠落-------

(四)冰凌花流淌的泪

也许是改革开放的强劲春风,使这悠远古老的黑土地春来早。春节刚过,积压了一冬天的雪,开始融化了。屋顶的雪水顺着房檐不住地往下流,似女人无声的哭泣。那泪滴落在人的头上,刺骨的凉,不禁打着寒战。中午化,晚上冻。房檐下结成了排排的冰柱子,滴滴答答啪嗒着窗棂。给我不踏实的心,又平添几分离愁别绪!

一大早,小姨就差人送来姥姥的噩耗。我不愿意接受的,不愿意听到的,不敢想象的。最终还是发生了,一个人愣在哪里直直的僵住了。嗓子眼象塞了一团棉花,欲喊无声。眼睛干涩,欲哭无泪!几分钟后,我发了疯似地冲到送信人的跟前,双手抓住他的肩使劲的摇晃,在心底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这是真的吗?

母亲忙乱地穿着衣服,哭红的眼睛看着我说:你去和姥姥见最后一面吧,她最疼你!我沉默了好一会,摇摇头,退缩了。我一个人久久地伫立在窗下,任凭冰凌滴下的水落在头上,顺着脖颈、脸颊流淌,泪水化作倾盆雨。在洗刷着我内心无限的悔恨,恨自己没有多在身边陪陪她。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把姥姥和死神联系在一起,内心从没有这样的假设,这样的恐惧。我不忍心更不愿去看姥姥的弥留之际的面容,不忍去亲身体验生离死别的痛,不接受姥姥真的去了那个冰冷的世界的事实。也许不见不痛,不见不悲是最漂亮的借口吧!我所期盼的是在以后的岁月里,打开记忆大门所看到的依旧是俊俏的,身板硬朗,眼里充满慈祥,笑容醇厚的姥姥!这就是我不去和她绝别的理由吧!不知道姥姥能否原谅我?

姥姥的生命之火熄灭了。我生命中的那块磁铁也随之被掩埋了,消失了。那块曾经留下我童年无数欢乐的地方,不再吸引我!没有了姥姥,山村失去了往日的光华,景色暗淡,不再美丽!没有了姥姥,哪个家已残缺不全。我没有勇气再靠近一步。

多少回梦里趴在你的背上,调皮地摘下你插在鬓上的野玫瑰;多少次在雪地上扯着你的衣襟摔倒在一起;多少次大梨树下秋千荡悠悠!多少次梦里又偷了你的玫瑰花蜜姥姥,我永远都铭刻在心里,你也不会忘记吧!

冬天的怀念


冬天的怀念

卫伟

寒衣节,每年农历十月初一,又称十月朝、祭祖节、冥阴节,民众称为鬼头日,是我国传统的祭祀节日,相传起源于周代。这一天,特别注重祭奠先亡之人,谓之送寒衣。寒衣节与春季的清明节、上巳节,秋季的中元节,并称为一年之中的四大鬼节。

明代刘侗、于奕正《帝京景物略.春场》有当时寒衣节的详细记载:十月一日,纸肆裁纸五色,作男女衣,长尺有咫,曰寒衣,有疏印缄,识其姓字辈行,如寄书然。家家修具夜奠,呼而焚之其门,曰送寒衣。新丧,白纸为之,曰新鬼不敢衣彩也。送白衣者哭,女声十九,男声十一。

清代潘荣陛《帝京岁时纪胜.送寒衣》上有寒衣节的情形:十月朔士民家祭祖扫墓,如中元仪。晚夕缄书冥楮,加以五色彩帛作成冠带衣履,于门外奠而焚之,曰送寒衣。[6]

民俗学专家高巍介绍,农历十月初一是传统寒衣节,在冬天到来之前,群众选择向祖先捎包袱的方式来表达对先人的缅怀纪念之情,是中华民族祖先崇拜文化的表现。

明天就是 十月一了,也就是人们俗称的寒衣节。

我想对于很多人来讲,这一天都有着专属于自己的特殊意义。

今天是农历九月的最后一天。我们一行几人车马劳顿赶往一位朋友家共同为他几天前病逝的老父亲送别。虽然今天无雨,但是连日来降雨降温,冷空气席卷大地,只觉得此时的气氛更为落寞苍凉。挽帐一直从路口延伸到家门口,就连院子外边的墙上、堆放整齐的柴火垛上都披挂着一条条寄托哀思的黑底白字的帐子,不免让人陡然悲从心起。而另一户人家,远在几十里开外,也是满院子头顶孝布,身着白衣的人出出进进,来来回回地穿梭,忙碌。原来他们是要为主人家已故的高堂立碑呢。

我,此时此刻,想到了我的奶奶。

奶奶去世快11年了。那年冬天很冷,对我而言,老人家走得很突然。临走时,我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因为当时刚调到一个单位没几天,假还不好请,我上班走时奶奶正有病被爸妈送去医院看医生,大家都以为是老毛病,可没想到,她这一次去,就没能平安回家。

知道这个消息,是从老公那里。记得他那天晚上连夜赶到我们单位,并亲自去跟我们领导请了假,说是天一亮就出发回家。性格开朗的老公几乎一夜不大说话,闷头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我只是隐约觉得有什么事儿,却又不敢问。终于熬到天亮,大概不到六点吧,反正所有人都还没起床,悄悄叫醒门卫大爷为我们开了门,趁着微朦的夜色就匆匆启程往家里赶。

一路上,老公开着车,表情凝重,还是不说一句话。行至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老公突然减慢了车速,小心翼翼地说:我跟你说件事儿。哦。我一边应着,一边扭头看着老公。他并不看我,继续目视前方,专注地开着车。接着又是沉默。顿了好一会儿,他接着说:咱奶不在了。我惊愕地望着他,然后扭头不语。泪,不由自主溢出眼帘,无声滑落。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像冰冻了一般。冰人儿一样。除了一行行不停滚落的热泪,其余肢体所有的部件全都僵在了那里,动弹不得。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直到车开到我家门口,仍坐在车上一动不动,不言不语。老公下车问婆婆要了她自己小时候家里老人去世时穿的那套白衣服,还有白手帕,头跟,装在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递给我。我木然地接过,大脑一片空白。

回到家,大门外的墙上是寒风中高高飘着的白幡,院子里是头顶白手帕的亲人们,堂屋正中,奶奶静静地躺在新漆油亮的木棺里。

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奶奶,我回来了!手扶冰冷的棺木,只觉喉头一阵阵发紧。泪水像开了闸的河水,一泻而下。想到奶奶从此再也不会和我说一句话,我哇得一声大哭,眼睛一闭,两腿一软瘫倒在地。

被人扶起来再去看奶奶时,心头已然荒芜。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去了。永远地去了!一幕一幕,清晰又模糊,模糊又清晰。儿时那个在深夜唱歌给我听,轻轻拍打着我的背入眠的奶奶不在了。病痛时,也不再有人眼巴巴地陪在身边,一遍一遍轻声细语,说悄悄话一样为我祈祷的奶奶不在了。出门时牵着我的手,总怕我走丢的奶奶不在了。上学时送我到巷子口,放学时抱着年幼的小弟弟翘首以盼的奶奶不在了。上班了,默默地将我的白大褂洗得雪白平展展地晾晒在宿舍楼前铁丝上的奶奶不在了。几乎每个星期天去礼拜堂的路上都要抽空去看看我刚刚蹒跚学步的孩子的奶奶不在了!

奶奶去了,永远地离我而去了。留给我的,只有绵绵的追思,像她当年手里那些竹筒子上呼呼啦啦扯不断的棉线一样,无穷无尽。

奶奶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切装束按她老人家的遗愿,头戴圣洁的白帽,额前大红色的十字庄严肃穆。身着雪白的棉袍,上面绣着一串串紫色的葡萄。脚蹬一双绣着祥云的鞋子。嘴唇紧闭,面容慈祥。睡着了一样,毫无生前的病态迹象。枕边整整齐齐地安放着她平日里双手翻看过无数遍的《圣经》和《赞美诗》。

她那些信徒里唤作兄弟姊妹们的人,都说奶奶是去了天堂。从此之后再也不受人间的疾苦和病痛的折磨。她这是得救了。他们排成行,齐声为奶奶唱着《赞美诗》。

虽是如此,但人间最苦是离别。生离不堪,死别难熬。尘世间的情分,怎就是这样让人心碎呢!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沉默。更不敢跟人提起奶奶。我总无法面对这一事实。作为唯一的孙女,总觉得此生有愧于奶奶。尤其是长大后外出求学工作,郁郁不得志到处颠簸身无定处,一事无成,除了节假日以外几乎很少回家,也没怎么好好陪过她,耐心地听她说说心里话。甚至在她得病后也没尽到我的一份责任,临去世时也没能见她最后一面,故此种种,心里始终有解不开的疙瘩。多少年了,这个疙瘩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想起的时候,只要轻轻一碰,就一阵一阵地揪着疼。

所以,一直逃避,或许是我唯一可以排遣这种内心苦痛的方法了。

之后我很少梦见奶奶。大概,她是怕我太想念她伤心得不能自已吧。我知道就算在天堂,她也还是心疼我的。唯一一次,我梦见奶奶,梦中的她热情地招呼我们几个吃煎黄馍片和炒凉粉,一碗一碗地端给我们,催促我们快点吃,别凉了吃下去伤胃。醒来时才知是梦,热泪沾巾,辗转反侧,再难成眠。

奶奶的安葬仪式也是遵从她生前的愿望,按照一个信徒的方式进行。俗世的礼节亦不再重复。缅怀奶奶,自然也是不同于本地沿袭的规矩如常举行。想念她时,我就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她祈祷,像她小时候为我祈祷一样。我想深爱的亲人总会是心灵相通的。一如天堂的奶奶,和俗世的我。

冬天来了,严寒正式访问大地。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寒衣节了。萧萧是遥远的离别,切切是浓浓的思念,年年是深深的祈愿。今夜,我也只能,再一次用奶奶所能接受的方式怀念她。静静地为她祈祷,祝福她在遥远的天国,没有寒冷,没有病痛。自由自在地欢歌,笑语。诵经,轻舞。

奶奶,请收下我,来自人间的祝福,和来自这个冬天的怀念与感恩。

卫伟。20XX年10月30日。于清馨园。

深深的怀念


冬至日,工作群内惊现讣告:亮英年早逝。一时间,太多的惊愕,太多的惋惜,太多的回忆扑面而来。

亮是我的师弟。我们最初的相识是在师范学校里的一次同乡聚会上。那时的他,十八九岁的年纪,胖乎乎的身材,白净净的园脸,留着精神的偏分头,一个典型的青年学子模样。因来自同一个地方,平常我们以老乡相称。在外地的学校里上学,老乡是一个很亲切的称呼,意味着可以相互帮助、相互关照,是一个可以一起玩乐的伙伴。每天晚自习过后,我们这些老乡便聚集在操场边上的体育器材旁,有的拉单杠,练大回环;有的挺双杠,练肩倒立。外地的同学笑称我们为济宁的杠子队.毕业后,我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从此失去了联系。

亮是我的同事。十年前的一天,一个似曾熟悉的身影进入眼帘。他走到毫无反应的我面前,笑嘻嘻的称呼兴建哥,不认识了?我一时语塞,眼瞧着这位红光满面、形体有些发福的中年人,只是觉得在那里见过,可就想不起来是何人。面对对方的热情,我一脸的茫然,不知何以应答。对方见我满脸的窘相,笑起来我是亮啊,济宁杠子队的.我豁然省悟,哎呀,老孙兄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兴奋地握着他的手说。我调过来了,以后咱弟兄俩就是同事了,兴建哥以后多关照啊,亮晃着我的手谦恭地说。在家乡教了将近二十年书的亮,练就了一身的本事。来到我校后,先是教数学,后又教科学、教品德、教体育,无论接受什么样的学科任务,都是认认真真、兢兢业业,毫无怨言。

亮是我的朋友。他很开朗,也很健谈。在他教科学课期间,我们曾在一间办公室里。课余,他向我讲述他家乡的学校;讲述他所在学校与邻村学校之间的轶事;讲述他与村长的女儿相亲的故事。因为它的开朗和健谈,许多同学都和他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即使多年失去联系的同学,在他那里也可以找到联系的线索;他很热心,当红媒,给年轻人牵线搭桥;做调停人,为解决邻里纠纷出谋划策;就是遇到烦心事找他聊聊,也可以得到真诚的宽慰。从年轻时的相识,到现在的同事,二十多年一路走来,这真是一种缘分。我相信缘分,我更相信彼此的相互信任,也正是这种缘分和信任,亮成为我真正的朋友。

亮教体育时,时常是带着满脸的汗水下课。我以为是他过分的认真劳累所致,其实是他当时的身体已经严重不适,经常一手掐腰,说:这里疼.忽一日,亮请了病假,听说他被一种很厉害的病毒所侵袭,要到省城去做手术。谁都没想到,正好好的,竟突然病得这么严重。最后一次见到亮,是常规查体时,在医院的彩超室里碰见的。可能是大病初愈的缘故,看上去,亮清瘦得很,显得很单薄。当露出胸腹部准备接受检查时,我看见他的身体上多了一条手术时留下的骇人的伤痕。

不曾想,这次相遇竟成了永远的诀别。

亮,若缘分不断,我们来生再见。

祝你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