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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病房里的男人 情感文章

发表时间:2020-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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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省城名气最大的医院,病房是出了名的紧张。呼吸内科病区也不例外,为了节约空间,一溜儿都是七人的大病房,塞得满满当当,还是一床难求,每张病床都走马灯似的换病人。

呼吸内科病区收治的大多是肺癌病人。5床住着位高大胖壮的中年男子,他是来复查的,是整个病房里唯一一个不用吃药挂盐水的病人。他不喜欢穿病号服,穿着一套家里带来的格纹睡衣,在病房里晃来晃去,高声谈笑,看起来不像病人。他也不喜欢吃清淡的病号饭,老是抱怨。太太听着他的抱怨,拿他没办法地笑笑,就去外面饭馆打包些浓油重赤的菜肴来给他解馋。有时病友让她带份菜,要给钱,中年男子就很豪爽地一挥手:“给什么给,能住一个病房,都是缘分,这进了医院,动辄就是几十万,这几十块钱都不是钱了!”

过了几日他们的女儿也来了,男人很高兴,得意扬扬地跟病友介绍,女儿在上海读大学,成绩很好!傍晚,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地到外面下馆子。晚上,太太向护工多租了张陪床的沙发椅,拼起来,母女挤在一起,睡在病床旁。

第二天早晨医生查房过后,把女孩叫了出去,站在走廊上说了很久,女孩回到病房后,一家三口围坐在病床上,低低地商量着什么,连一贯大嗓门的男人也压低了声音。太太和女儿呜咽着不停地抹眼泪,最后,男人也红了眼圈。

到了下午再回病房,5床已经空了,正蒙着床套在消毒。一打听,隔壁床的病友说男人的肺癌不但已经复发,而且脑转移,没有手术机会了,只能化疗。他们决定回老家医院做化疗,反正化疗的用药一样,而且在老家吃住都方便舒坦。

这是男人当着太太女儿的面说的。背着她们,他跟病友說:“我这病就这样了,化疗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家里就靠我赚钱,现在赚不了,总不能还把那点家底折腾光,到时人财两空,这娘俩怎么办?”

5床的男人前脚刚出院,后脚住进一位黑瘦却精壮的中年汉子,脖子上很扎眼地挂着根粗金链,看起来有几分“社会”。汉子的老婆也黑瘦,脸上有辛苦劳作刻下的痕迹,一身装扮却是和年龄不符的廉价的年轻,烫钻的紧身上衣,小短裙,黑色打底裤。

汉子是因为背痛来求医的,背痛却进了呼吸内科,别说医生,连这儿的老病人都知道,多半是不祥。汉子不知病情的凶险,和病友侃大山,说自己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最小的是儿子,才14岁。

确诊要做气管镜,这属于微创检查,比较痛苦,一般病人检查回来都要平车或轮椅推回来,只有汉子是自己晃悠晃悠地走回来的。医生跟过来问有没有不良反应,他带点不屑地回答:“都挺好的,哪有什么反应,就是刚做完起来时有点头晕,像喝了二两白酒一样,一会儿就没事了。”

过了两天,结果出来了,确诊是肺癌,马上安排做了骨显像,果然已经骨转移,怪不得会背痛。医生告知病情后,老婆不停地拭泪,连汉子也偷偷地掉过头抹眼泪。

有病友过来劝慰,他瓮声瓮气地说:“我自己怕什么,我这辈子就什么都没怕过!唉,就是担心老婆孩子啊!”

到了周末,三个孩子都来了,大女儿和妈妈站在外面阳台说话,隔着玻璃,看见母女俩说着说着,都抹起了眼泪。妹妹和弟弟,一个念高一,一个才初二,两个孩子在爸爸病床前待了会儿,无聊得不行,拿了父亲的手机,头碰头热火朝天地玩起了游戏。

汉子靠在床头,默默地看着一双正埋头对战的儿女,眼底是一片哀伤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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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在武汉隔离病房去世 情感文章


联系上倩倩是腊月二十九。当天上午10点,武汉因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封了城。她很焦急,她母亲和父亲被隔离在不同的医院,母亲严重,父亲轻微。哥哥也确诊了,但医院不接收,自己在一个酒店房间隔离。她担心虚弱的妈妈在病房里缺少照料。

除夕夜里,我们又聊了一次,她的情绪明朗了些。早些时候妈妈告诉她,在隔离病房里找到了护工。她奔波一天,帮爸爸买到了免疫球蛋白。她一路飞驰,从买药的汉口奔回了家。那天夜里12点,武汉要锁江。

大年初一中午,她发来微信,告知了妈妈去世的消息。她哭着喊“我没有妈妈了,我没有妈妈了,我该怎么办”。

江城冬日阴冷,时常飘雨。农历新年第一天,倩倩四处奔波,送别母亲。疫情给了这个家庭突然的重击。最内疚的是她父亲。因为担心妻子肺部的小结节,1月中旬,他让她动了个手术。随后她在医院感染新型冠状病毒。

短短几个日夜,疫情陡然严峻,喧闹的武汉逐渐停转。截至1月28日的官方统计数据显示,湖北已有100个人感染去世。

以下是倩倩的口述。

一、

妈妈走了。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大年初一早上,爸爸打电话让我给他送药。我拿了10瓶免疫球蛋白出门,想分别给爸妈送一些。

我把药放在隔离楼大厅的一个地方,走远。爸爸来取走了药,临走时,喊了一句“妈妈可能不行了”。我很震惊。后来他发短信来,说十几分钟前医院打来电话,告知妈妈器官衰竭了,正在抢救。我很着急,想联系妈妈的护士,但一直联系不上。

我又给爸爸发短信,安慰他“哪里衰竭,不会的,肯定可以抢救回来。妈妈那么坚强,我们要相信她”。

他回复:“不会了,现在抢救只是走形式”。

■1月17日,妈妈做完肺部手术,我给她买了花,妈妈很高兴。

我向爸爸要了告诉他消息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对方一直暗示,妈妈要不行了。我只能哭着求他,“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多少钱都不在乎,求你用最好的药、最好的设备救救妈妈,我不能没有妈妈啊”。

没几分钟,电话又响了。医生很郑重地介绍了身份。我就知道,完了。医生说已经通知了殡仪馆,一会就要把妈妈的尸体拉走。我求医生等等我,我马上就到。他答应了,但让我不能靠近妈妈。

第一次跟医院打电话后,我给哥哥打了个电话,故作轻松,像往常一样打听他的进展。哥哥早上5点就去医院排队做检查,这是第三天去了。哥哥说得要两点半才能看得上医生。我忍住没跟他说抢救的事。哥哥最爱妈妈了。

接了医院的第二通电话后,我哭了几分钟,又想了几分钟,觉得这件事哥哥应该知道。何况我自己也懵了,不知道怎么处理,我怕自己扛不住。

我打给哥哥,问他,“你要不要来妈妈这边”。他问怎么了,排了一上午队,他怕现在走就白排了。

我一个字一个字告诉他,“哥哥你要冷静,绝对不能冲动。我们没妈妈了。”哥哥被吓到了,他不相信。我不说话了。我张不了嘴,一开口我就会哭。一瞬间,哥哥崩溃了,哭得很惨。他从没哭成这样过。我也想哭,但哥哥已经这样了,我就不敢哭了。我一直安抚他。

我们想去看妈妈最后一眼。一路上,嫂子和爸爸一直给我打电话,让我们不要去,太危险了。但我们不能不去。

■右边这栋矮搂是被爸爸被隔离的地方,我每天往返两个小时给他送药。

我先到了医院,手脚发着抖。过了会儿,哥哥也到了。他只戴了口罩,踉踉跄跄冲去病房,我抓都抓不住。妈妈还有体温。哥哥趴在妈妈胸口抽噎,大喊“还有心跳,医生,还有心跳啊”。医生过来看了下监视器,上面是两个0。病房里还有三个阿姨,她们都在抹眼泪。妈妈的桌子上摆着这么多天来我们送来的饭,好像一动都没动过。

哥哥哭得喘不过气。那是感染科病房,我担心他的安全,只能使劲拉他出去。

医生不愿意跟我们多说什么。他给了我们一张死亡证明,上面写着直接死亡原因是“呼吸衰竭”,因“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引起。他说有问题回头再来找医院,现在要先把人送去殡仪馆。

我们只能走了,在楼下一个空旷的停车场等着。天开始下雨。半小时后,有人推着一个尸袋出来。确认是妈妈后,我们跟着来到了太平间。我和哥哥一直在门口跪着磕头。那个地方没消过毒,我担心哥哥,只能又拉着他走了。

殡仪馆随后打来电话。我哀求他们,一定要等我们。我们一路加速,二十分钟就赶到了。他们递过来一份遗体处理承诺书,上面写着“逝者疑似或患重症肺炎死亡”。

殡仪馆的人不允许我们再进去,让我们签了字就直接走。他也在抱怨,说那里已经都是人了,情况比我们想的严重很多。

几辆车停在那。我们确认了运妈妈的车,跪下,向着车子磕头。旁边还有三四个男人,也跪着哭。

车子开走了,我一直追在后面跑。它越开越快,我实在追不上,停了下来,站在那儿,气喘呼呼。天很冷,我感觉很无助,很绝望。

哥哥哭得收不住。我平复了心情,特别冷静地跟他说,走,我们现在要赶紧把爸爸的药送过去。我一直在和他说,我们剩下的人一定要活得更好,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

二、

一月中旬,爸爸担心妈妈的身体,把她叫回来动了手术。妈妈之前在外地陪外婆。没想到术后感染了病毒,但医院没对她做什么特殊护理。我们很着急。

去找爸爸的半个小时车程里,我一直和哥哥说,你可以在我这哭,但不能对爸爸和嫂子哭。你也不能钻牛角尖,你说自责的话,爸爸会更自责。我们所有人都没错,我们都是为了妈妈的身体才让她做手术的。新闻之前没报,我们完全不知道这个传染会这么严重。

爸爸下来了,离我们远远的,不说话。我猜他一开口就会哭,会崩溃。哥哥一直喊,爸爸你把口罩摘下我看看。爸爸没搭理。

我们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走远了,爸爸才来拿东西,拿了就走。妈妈确诊后,他一直不让我靠近他。我们俩见面,要隔开20米。我走近一步,他就退后一步。他会很凶地喊我走。如果我不走,他就着急,急起来他会吼,让我赶紧滚。我一直很黏爸爸,他以前从不这么对我。

爸爸也很爱妈妈。17号做完手术后,妈妈每天都很痛苦,日日夜夜睡不好觉,爸爸贴身照顾她,每天也几乎没怎么睡。

1月21日,我和哥哥开了很久的车去看外婆,刚到不久,就接到电话,说妈妈疑似感染了新型冠状病毒。我们很吃惊,妈妈的医院不在汉口,我们一家也没去过华南海鲜市场。

我们又赶紧开了两百公里车,回了武汉。但爸爸很强硬,不让我们去找他们。那天下午,他们就从住院部三人间转移到了一个单人间。22号确诊了,中午,医生说要转到金银潭医院。但过了三个小时,我再找他,他就说转不了了,金银潭那边满了。我当时就特别慌。医生安慰我,说这家医院也会有全国的专家来支援。

我还是很着急,很想去找他们。当时有一种心情,想一定要看到爸爸妈妈,确定他们在那里。因为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就一天不在,事情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想到隔离就看不到妈妈了,我很害怕,怕会不会以后再也看不见了。

■爸爸拍给我看妈妈的病床。

我求护士,能不能让我走近一点,隔着玻璃看一眼。护士挺好心,她一直提醒我不能进去,不能待久了,要做好防护。我隔着玻璃门看到了我爸,他当时就很生气,用手势比划,让我赶紧走。妈妈的床靠墙,我看不清她。护士把她扶起来,她特别虚弱地跟我招了招手。

我一直哭,爸爸一直赶我。我只能走了,哭着嘱咐他们好好的,好好吃东西,好好看病。

后来我们才知道,爸爸当时没有确诊,他是自己主动要去陪护妈妈的。这段时间,我们每天都面临很残忍的选择。如果爸爸当时没有被感染,让不让爸爸去照顾妈妈?这怎么选。妈妈刚做完手术,爸爸不去照顾,她可能就没有办法上厕所,没办法吃饭。妈妈被隔离后,这家医院规定不能收外卖了,也不提供伙食。让哥哥送饭他会有感染的风险,不送,妈妈又会饿肚子,送还是不送?

■1月20日,我们给爸妈送去饭菜和一桶鸡汤。哥哥带着年度优秀的奖状,妈妈旁边两个床的婆婆都说羡慕我们一家子。

我们没时间想这些。我们只能给哥哥最大限度的防护。他去送饭时会穿上一次性雨衣,戴上口罩、鞋套和医用橡胶手套,再拿胶带把身上有缝隙的地方全部都封牢了。

■在妈妈的病房,爸爸就是在这张椅子上坐着过夜的。

妈妈的病房有四个病人,爸爸没地方睡,就让我们买了那种和便桶一体的凳子,他在上面坐一夜。22号晚上,爸爸也做了检测。

但隔天下午,感染科病房就不让爸爸陪护了。爸爸取了检测结果,在医院大楼里坐着,不想离开妈妈。我说那我去医院正对面开一个房间。那里从窗子可以直接看到妈妈隔离的楼,直线距离两三百米。我去找酒店,他们说不对外营业了。

■23日晚上,我和爸爸坐在两辆车里打电话。我隔着车窗拍下了另一辆车里的他。

爸爸看了检验报告,说结果是阴性。我想开车接他回家休息。他不愿意坐我的车,怕身上有病毒。我们俩只能一前一后开车。半路上,他给我发信息,说他眼花看错了,结果是阳性。

他非常难过,更加不敢跟我同住了。他一直问我,怎么办啊,该去哪儿啊。我也慌神了,也不知道我们应该去哪儿。

我先把那天早上在药店买到的一瓶500毫升的酒精拿给他。我还买了一瓶喷雾式花露水,爸爸把花露水倒掉,灌进酒精,就能当喷壶用了。但我只买到了一瓶,爸爸坚持要把酒精分我一些。我们的车停在一个黑了灯的巷子里,一左一右。我走过去,他把窗子摇下来,不说话,使眼神,暗示我把手伸出来。我猜出他的意思,把橡胶手套脱了。他对着我的两只手喷酒精,递给我剩的酒精瓶子。瓶身整个都喷过了,递给我后,他又把上面他捏过的地方又喷了一遍酒精。他使眼神让我赶紧走。

回到车里,我们继续用电话交流,又商量了好一会儿怎么办,去哪里,就这样过了半个多小时。我后来和朋友说,我们隔着这么近,却只能分坐在两个车子里,不知道该往何处去,真的非常心酸。

爸爸最终决定去医院。他连夜到另一个医院排队,排到凌晨,做了检查。第二天早上他给妈妈送了早餐后,又去那个医院排队住院了。

三、

爸爸提着药和一桶加了盐的矿泉水走了,越走越远。我和哥哥朝他喊,爸爸加油,要坚强。

他回头看了看我们,还是没说话。

从医院开车返回的路上,我很恍惚,哥哥多次提醒我刹车。我们决定让他把酒店退了,回我家住。妈妈走了,我们需要彼此。

回家后,我们把当天穿的衣服都丢了。又怕有人会捡去,就拿剪刀都剪烂了。妈妈确诊那天晚上9点半,哥哥一个人去做了检查。凌晨3点他开车回家,在停车场睡了一夜,他怕传染嫂子和侄子。第二天,确诊结果出来了,但没有医院收。

■妈妈亲手为我做的橄榄油,我想一直保存着。

我和哥哥说,我们住一起,我还可以给你做饭,我自己也能好好吃饭了,我们一定要坚强,不能倒下。

■妈妈11月来我家,帮我收拾屋子,给我留了字条,让我一个人仔细生活。

第二天我给哥哥烧饭,油桶里没油了。我翻找出一瓶妈妈之前给我的橄榄油。我一个人住,她时常来看我。今年11月,她给我买来很多调料,写了一个字条,嘱咐我过日子要精打细算。她还帮我扔了做蛋糕的过期的面粉。

妈妈真的很漂亮,是院里非常有名的大美女,朋友都羡慕我有这么好看这么爱我的妈妈。

我想一直保存着这瓶橄榄油,就去超市买其他油。在一个货架上,我看到妈妈爱吃的酸辣粉,蹲下哭得不成人形。

23号晚上,妈妈发微信来,说她想吃手撕面包和酸辣粉。我马上出门去找,但超市关门了。我当时很崩溃,妈妈这么虚弱,好不容易提出要吃一点东西,我却不能满足她。

我每天能做的只是不停打市长热线,反映妈妈的特殊情况。但不管我打多少次电话,他们都只会说会向上面反映了,尽快回复。打了三天电话,没有任何回应。

妈妈去世后,我才知道,她说找到护工是骗我们的。她独自隔离后,我们很担心,四处在求助。有一次我给妈妈打电话,她在呻吟,喊伤口疼,央求护士帮她打开饭盒。护士语气严厉。妈妈很善良,她反而一直在劝我,20多个病人就一个医生一个护士,他们也遭受了很大的委屈和压力。

以前不觉得妈妈在有什么,但当我再也得不到了,感觉就像在黑暗的寒夜里,突然被撤去裹身的棉被,暴露在无尽的暴风雪里。

这两天我经常偷偷听妈妈之前发的语音。有次哥哥从背后走过,发现了,往我的后脑勺很用力拍了一下。但我知道,他自己晚上在偷偷哭。

妈妈去世的那天晚上,爸爸一直给我和哥哥发信息,告诉我们银行卡密码、手机密码,以及买了什么保险,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交代得很仔细。有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了,就发来一段很长的语音。我真是崩溃了。我特别怕爸爸自责。他们实在是太相爱了。

他们也很爱我,妈妈确诊后,不让再我靠近她的隔离病房。1月24日那天上午,我想给妈妈送手撕面包和酸辣粉,嫂子情绪特别激动,她坚决不让我去。她说自己已经有一些不适症状了,如果隔离了,我得帮她照顾孩子。如果我们家五个大人都感染了,孩子怎么办?

最后我跟她说,我也烧到37度多。她一下就崩溃了,一直在哭。我开始给各个地方打电话,打听政府对此有什么帮扶措施。市长热线好不容易打通了,他们说做了记录,会向上反映,打给妇联,只有一个值班人员,他也不清楚,红十字会的电话打不进去,卫健委又说这事他没有权利和权限。他们又都让我打市长热线。我们实在太慌了,连120和110都打了。一上午没有一个电话是有用的。

嫂子从早到晚在家用84消毒水做清洁,还时时刻刻在家喷酒精,给侄儿弄吃的,一定要拿酒精喷手,手背都喷的过敏发红了。

只有六岁的小侄儿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正儿八经地过寒假,很开心。我嫂子以前对他管的很严,不怎么允许他看电视。但这几天他可以随意看电视。如果孩子黏过来,嫂子就躲开,一直说你走远点,走远点。

我从小是被宠大的。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家庭需要我来支撑了。我觉得我就是最后一道防线,我要保护我嫂子和侄儿。如果我倒了的话,我嫂子和侄儿就得站出来了,我不想让他们面对这些东西。嫂子实在很瘦弱。

在跟他们说话时,我会故意装作轻松,或者告诉他们一些好信息,比如武汉又来了什么专家,又治好了多少人。但挂完电话,我常常一个人在家里哭到崩溃。

■24日晚上,赶在封江前,我开车跑到汉口硚口买了救命药。

1月24日晚上,我把酸辣粉和面包放到哥哥酒店楼下,他给妈妈送去了。我又开车去汉口买免疫球蛋白。市面上一瓶已经涨到了八百元。

时间很赶。我开得飞快,赶在锁江前奔回家。回来路上,我给哥哥打电话,问他在哪儿。我们俩竟然就在一座高架桥的上面和下面。看了表,正好零点。我才意识到,鼠年来了。

武汉一点也没有过年的气氛。

我向哥哥说新年快乐。我看看车后座,很开心。我想我们也算了过了一个不错的年,爸爸要用的那么难买的药,我买了很多很多,妈妈也说她有护工了。

我想我们一家马上就要团圆了。

病房之夜


初秋的夜,已是失去了白天的温热的寒夜。人们大都从一天的忙碌中,开始消停地进入梦乡。不是唯一,只是这里,我亲眼目睹感受了不一样的人们的夜的无眠。这个三甲医院的肛肠科病房的一间,三个床位的病人及亲属。其中一个床位的主人便是我的父亲,今天陪侍的亲属正是当班的我了。

父亲的便秘而导致不能排便已是第四天了,从不以为是大事,到不能排便的巨大痛苦,从在家的简单药物治疗的无果,到昨天不得不住院诊治,由于医生护士的精心治疗和护理,从昨天的药物紧急施救到今天的开始少量排便,治疗效果显著。由于不能排便而引起的疱疹,更使年迈的父亲增加了双倍的苦痛,这不今天专家补充诊治方案,加大多种药量,保守治疗,主要是打吊针,从今天上午九点打针到天黑针药一直进行。

晚上,病房的不眠之夜拉开了帷幕。

同房间的另两位男病友。一个是上午做完痔疮手术的九0后小伙子,陪护的亲属便是同样年轻的妻子。另一个是下午刚做完阑尾炎手术的不到四十的八0后,晚上陪护的亲属便是父母了,白天陪护的是他的妻子,晚上要回家照顾上学的孩子。

九零后打着吊瓶,在床上不停的玩着手机,小夫妻相互依偎着,说不尽的甜言蜜语,年轻妻子关心的十分到位。一会儿看着吊瓶,一会儿给病号吃药,打完针麻利的把剥好的香蕉递给心上人。到吃饭的时候把准备好的可口饭菜端上,悄悄话语很是投入,不时洋溢出幸福的灿笑。

八零后刚做完手术,躺着一动不动,床上挂着吊瓶,四肢掐满测试心率的线路,活像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嘴鼻里不时发出疼痛的呻吟。从农村赶来的年迈的父母,一脸的愁容。看着心爱的儿子受此折磨,眼里明显看出滚动着的泪水。母亲坐在儿子身边,絮叨着儿子的不听话,才导致这次的活受罪,两只手不停的在儿子的脸上身上抚摸着,不小心摸到疼出,儿子会发出一声尖叫。吓得母亲赶紧缩回那饱经风霜的手。他的父亲就像一座雕塑,立在床前,两眼直直的看着吊瓶里的针药,生怕走了针。

父亲的针药比两个小病友的要多。九零后夜里十点来钟就结束吊瓶,小两口在床的一头,似乎有说不尽的柔情话语。八零后到了夜里十一时也打完了吊瓶。因在床上不能翻身动弹,尿意一来,他父亲就将尿壶放入其屁股下面,亲自端送。母亲用温水给儿子擦洗身子。

我的父亲直到凌晨三点才完成输液。八十多岁的老人,在床上连续输液二十多个小时,而且,中间多次挂着吊瓶排便,那是何等的罪受。本来十分健康的身体,这次的病的折磨,已是明显苍老,判若两人了,做儿女的实在心疼。

一夜的忙活。看出了医生护士的职业的神圣和辛苦劳累,作为病人家属十分的敬佩与感激。

当护士从父亲最后打完的吊瓶去针时,已是凌晨三点了。望着离去的护士,房间开始变得一片的寂静。九零后两个已在床上睡着了。八零后的父亲在简易的折叠凳上合身卷曲的躺着,鼻里已发出了鼾声。母亲坐在酣睡的儿子的病床前,也趴着睡着了。

我的父亲无声的仰面躺着,似乎还忍着疱疹的疼痛,半张着嘴,合着眼,还不时的发出几声咳嗽。

看着房间的老的少的,我忽然感到了天地的温暖,房间的病人家属演义的夜的故事,不正是夫妻、父子、母子之间的爱的升华吗?

房间的灯闭了,房间外的病房大厅的灯依然熬着黎明的晨夜,静静的晨夜里,只有丝丝的知了的啼鸣,还伴着病房里的开始入睡的病人和家属。

二0一七年九月八日

住在我心房里的女人


青春会逝去;爱情会枯萎;友谊的绿叶也会凋零。而一个母亲内心的希望比它们都要长久。奥利弗温戴尔荷马

清晨,阳光在发梢上驻足,迎接花的盛开。你的一生,从没离开过土地一步;你老了,还是坚持住在故乡那一间简陋的老房子里;一张床,两盏灯,三扇窗,四面墙,便是你这辈子所有的积蓄。温情,温暖,安定,幸福,它们离我并不远,隔着空气,隔着玻璃,那么悠长的光阴,其实只有一墙之隔,我们伸出双手,偶尔回头,偶尔回家,轻而易举你就可以探测到它的温度。

暮色深秋,和陈旧的过往一同站成一片寂静的灰色;一扇窗,一株草,便是春天的瞭望者,寄托着我们难以言表的憧憬。季节随增长的年轮不断流转,窗外又是另一种风景,心也变换着温度。

无言的岁月默认人间的悲哀,不眠不休的黑夜,把路旁的光亮吞噬,而我的世界开始慢慢下雪。曾经拥有的,渐渐失去,不是时间喜欢念旧,而是我们已不是当初那个知足常乐的翩翩少年。流水、白云、长河、落日,都与时光并肩行走,不管多难,不管多苦,还是用生命散发着自己独有的浪漫与美丽。

天使之所以会飞翔,是因为她把自己看的很轻。一直很想做一个努力的人,铭记到忘掉,接受到割舍,期待到失望,都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忘记,是多努力的一次割舍;为爱放手,是一种多牵强的解释。

阴晴圆缺又是一天,走走停停又是一次旅行,失败、跌倒真的很痛,但还是相信未来,紧抱着你怀中最后的善良,在一朵花里休憩,温柔成一棵不容死去的菩提。昨日的灿烂已走远,经久不衰的眷恋也随之苍老,我在初冬的雨里听到了时间的沧桑,看到了明天的阳光,一生有多久多长只做你眼中的一种风景。

冬天来了,枯干的枝头挂满了霜花,绿肥红瘦的花草,盛夏之后直接拥抱寒冬。听凭风来雨去,时间瘦成了一堆白骨,把我的好梦篡改。离开一些人,我便成了另一些人;经过一场乍见之欢后,喜欢用一种毒来医治另一种痛,喜欢将一件简单的事整得死去活来。寒冬腊月,人间不见四月春江水暖,而我远比一株植物害怕干枯。

踩踏着阳光,我的影子在阳光下晃动;前路艰辛,不知道怎么保全自己,浮生未歇;人海里浮沉,风高浪急,人心险恶,一不小心就会触犯彼此的禁忌,眼泪不争气漱漱落下,惹了时间一手的翻云覆雨,惹了一阵阵钻心的疼。蜿蜒曲折的旅途,常磕磕碰碰,惶恐不安,如果方向错了,停下来,偶尔停歇,偶尔耍赖,也许就是前进,就是另一种缘分、另一种完美。

秋日斜阳里,诗意丰盈,灿烂夏花终开到了荼蘼,花叶之间还存留着些许绿意,盛放的才情似乎还是意犹未尽。入冬了,静谧的远山,覆盖上了一场白雪;近处的村庄,一缕缕炊烟在清风的煽动下袅袅升起,然后慢慢隐入天际。

走过乡村的羊肠小道,踏上城市的宽阔大道;我们用尽半生的时间去窥探成功的秘密,但求无果,还是碌碌无为,一无所获。在一座座冰冷的城市,不停来回奔走咆哮,穿过无数条繁华的街道,搭遍了这个城市里的每一班公车,不停辗转,却还是找不到一个落脚的归宿。疯狂追逐过后,我们开始惋惜,惋惜那些年付诸东流的拼搏与汗水,但还好没有把光阴虚。

除夕之夜,挂在门前的大红灯笼,现已褪去了它鲜艳的色泽;贴在窗面上的窗花,也被一阵阵疾驰而过的风霜,撕扯的面目全非。母亲,给我第一份温暖的女人。这些年,曾为你,写下一些哀叹的文字,却还是道不尽你低额皱眉间的哀愁与辛酸。当人开始暮入怀旧的年纪,有些孤苦无依的老人,总会在墙上寻找自己的亲人、朋友,可现在都已成了冰冷的名字,只能追忆,而不能把脸贴近感受他们的温度。

透过墙上那泛黄的老照片,你的音容,被飞舞的黄土淘洗过后,满布沧桑;你的笑貌,被历史的指纹抚摸过后,满是褶皱。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假装对着空气说话,透过微弱的烛光,偷偷地打量你眼角的纹路,却只看到你佝偻的背,驮着生活这座厚重的大山。梦里梦外,你的呼唤,细若游丝,温软如柳絮;风景,风景之外,你的呢喃,暖若阳春三月。我多么遗憾,没有在你年轻的时候,把你深爱。

离家时,你曾对我说:生活,是一颗结实的米粒或一颗粗糙的土豆,要么过的金黄,要么过的圆润;只要路对,就不怕远。

你如春天里温暖的阳光,也像婆裟的大树,让我淋浴在明媚的春光之中,借着大树的绿荫庇护,如小草一样茁壮成长。张聪慧

念起你,世界真的很美。你是我笔下的一首长诗,写满了勤劳、善良、自豪和挂牵。一把梳子梳不尽你的愁,一声呼唤割舍不掉你的惦念,一生的艰辛读不尽你眼里的坚强。

梧桐月/文13372283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