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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母亲情感美文

发表时间:2020-11-09

文学大赛一等奖:家有母亲 亲情文章

情感在文章中总是美好的,情感这件事我们永远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文学大赛一等奖:家有母亲 亲情文章,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有了母亲的家,多了种说不出的安逸。

有人说此文可上语文教科书。

父亲去世10年后,在我的“软硬兼施”下,母亲终于同意来郑州跟着我——她最小的女儿一起生活。这一年,母亲70岁,我40岁。

70岁的母亲瘦瘦的,原本只有一米五的身高,被岁月又缩减了几厘米,看起来更加瘦小,面容却仍然光洁,不见太多沧桑的痕迹,头发亦未全白,些许黑发倔强地生长着。

我们借了一辆车回去接她,她早把居住了几十年的老屋收拾妥当,整理好了自己的行李。那些行李中有两袋面,是她用家里的麦子专门为我们磨的,这种面有麦香。

但那天,那两袋面我决定不带了,因为车的后备箱太小,我们要带的东西太多。

母亲却坚持把面带着。一定要带,她说。

她这样说的时候,我忽然愣了一下,看着她,便想明白了什么,示意先生把面搬到里屋,我伸手在外面试探着去摸。

果然,在底部,软软的面里有一小团硬硬的东西。如果我没猜错,里面是母亲要给我们的钱。

把钱放在粮食里,是母亲很多年的秘密。

十几年前,我刚刚结婚,在郑州租了很小的房子住,正是生活最拮据的时候。那时,我最想要的不是房子,不是一份更有前途的工作,只是一个像样的衣柜。

就是那年冬天,母亲托人捎来半袋小米。

后来先生将小米倒入米桶时,发现里面藏着500块钱,还有一张小字条,是父亲的笔迹:给梅买个衣柜。

出嫁时,母亲给我的嫁妆中已有买衣柜的钱。后来她知道我将这笔钱挪做他用,便又补了过来。那天晚上,我拿着10元一张厚厚的一沓钱,哭了。

那些年,母亲就是一次次把她节省下来的钱放在粮食里,让人带给我,带给大姐二姐,在我们都出嫁多年后,仍贴补着我们的生活。

但那些钱,她是如何从那几亩田里攒出来的,我们都不得而知。这一次,即使她随我们同行,也还是将钱放到了面袋里,在她看来,那是最安全的。

面被带回来后,我把钱取出来交还母亲,母亲说,这是我给童童买车用的。童童是她的外孙,这段时间他一直想要辆赛车,因为贵,我没有给他买,上次回老家,他许是说给母亲听了,母亲便记下这件事。

2000块,是她几亩地里一年的收成吧,我们都不舍得,但她舍得。

记忆中,母亲一直是个舍得的人,对我们,对亲戚,对左邻右舍,爱舍得付出,东西舍得给,钱舍得借,力气也舍得花。有时不知道她一个瘦小的农村妇人,为什么会这样舍得。

母亲住下来,每天清晨,她早早起来做饭,小米粥、小包子、鸡蛋饼……变着花样儿。中午下班我们再也不用急赶着去买菜,所有家务母亲全部包揽,阳台上还新添了两盆绿莹莹的蒜苗。

有了母亲的家,多了种说不出的安逸。

母亲带来的两袋面,一袋倒入桶里,另外一袋被先生放到了阳台上。过了几天,我却发现阳台地板上的那袋面被移到了高处的平台上晾晒。

先生是个粗心的人,应该不会是他放的,我疑惑地问母亲,她说,啊,我放上去的,晒晒,别坏了。

我一听就跟她急了,那平台,一米多高,那袋面,六七十斤,身高不足一米五,体重不足90斤的母亲,竟然自己把它搬了上去。我冲她大喊,你怎么弄上去的?那么沉,闪着腰怎么办?砸着你怎么办?出点儿什么事怎么办……一连串地凶她。

她却只是笑,围着围裙站在那里,等我发完脾气,小声说,这不没事吗?有事就晚了!我还是后怕,但更多的是心疼。直到母亲向我保证,以后不再干任何重活,我才慢慢消了气。

母亲来后不久,有天对先生说,星期天你喊你那些同学回家来吃饭吧,我都来了大半个月了,没见他们来过呢。

先生是在郑州读的大学,本市同学的确很多,关系也都不错,起初还会在各家之间串门,但现在,大家都已习惯了在饭店里聚会。城市生活就是这样繁华而淡漠,不是非常亲近的,一般不会在家里待客了。

我便替先生解释,妈,他们经常在外面聚呢。母亲摇头,外面哪儿有家里好,外面饭菜贵不说,也不卫生。

再说了,哪儿能不来家呢?来家才显得亲。然后,母亲态度坚决地让先生在周末把同学们带回家来聚一聚。我们拗不过她,答应了。

先生分别给同学中几个关系最亲近的老乡打了电话,邀请他们周末来我们家。周末一整天,母亲都在厨房忙碌。

下午,先生的同学陆续过来了,象征性地提了些礼品。我将母亲做好的饭菜一一端出,那几个事业有成、几乎天天在饭店应酬的男人,立刻被几盘小菜和几样面食小点吸引过去。其中一个忍不住伸手捏起一个菜饺,喃喃说,小时候最爱吃母亲做的菜饺,很多年没吃过了。

母亲便把整盘菜饺端到他面前,说,喜欢就多吃,以后常来家里吃,我给你们做。

那个男人点着头,眼圈忽然就红了,他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他也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乡了。

那天晚上,大家酒喝得少,饭却吃得足,话也说得多。那话的内容,也不是平日在饭店里说的生意场或单位里、社会上的事。

很少提及的家事,被慢慢聊起来,说到家乡,说到父母……竟是久违的亲近。那以后,家里空前热闹起来。

母亲说,这样才好,人活在世上,总要相互亲近的。

母亲来后的第三个月,一个周末的下午,有人敲门,是住在对面的女人,端着一盆洗干净的大樱桃。

女人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送给大娘尝尝。

我诧异不已,当初搬过来时,因为装修走线的问题,我们和她家闹了点儿矛盾。原本就不熟络,这样一来,关系更冷了下来,住了3年多,没有任何往来。

连门前的楼道,都是各扫各的那一小块儿地方。她冷不丁送来刚刚上市的新鲜樱桃,我因摸不着头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的脸就那样红着,有点儿语无伦次,大娘做的点心,孩子可爱吃呢……我才恍然明白过来,是母亲。

母亲并不知道我们有点儿过节儿,其实即使知道了,她还是会那么做,在母亲看来,"远亲不如近邻"是句最有道理的话。所以她先敲了人家的门,给人家送小点心,送自己包的粽子,还送自己种的新鲜小蒜苗……诚恳地帮我们打开了邻居家的门。

后来,我和那女人成了朋友,她的孩子也经常来我们家,奶奶长奶奶短地跟在母亲身后,亲好得犹如一家人。

邻居们,不仅仅是对门,前后左右,同一个社区住着的许多人,母亲都照应着。她常在社区的花园和先生同事的父母聊天,帮他们照顾孙子。不仅如此,还有物质上的往来,母亲常常会自制一些风味小点,热情地送给街坊四邻,这也是母亲在农村生活时养成的习惯。

小点心虽然并不贵重,却因有着外面买不到的醇香味道,充满了浓浓的人情味。

有一次,得知先生一个同事的孩子患了白血病,母亲要我们送些钱过去。

因为是来往并不亲密的同事,我们只想象征性地表示一下,母亲却坚决不答应,说,人这辈子,谁都可能会碰到难事,你舍得帮人家,等你有事了,人家才会舍得帮你。孩子生病对人家是天大的难事,咱们碰上了,能帮的就得帮。我们听了母亲的。

在母亲过来半年后,先生竟然意外升职,在单位的推荐选举上,他的票数明显占了优势。先生回来笑着说,这次是妈的功劳呢,我这票是妈给拉来的。

我们才发现,最近我们的人际关系竟然空前好起来,那种好,明显地少了客套多了真诚。一个字都不识的母亲,只是因为舍得,竟不动声色地为我们赢得了那么多,是我们曾经一直想要赢来却一直得不到的。

再想她说过的话,你舍得对人家好,人家才会舍得对你好。于她,这是一个农村妇人最朴实本真的话;于我们,无疑是一个太过深刻的道理。

温煦的日子里,我很想带母亲到处走走。可母亲因为天生晕车,坐次车如生场大病,于是常拒绝出门。

那个周末,我决定带她去动物园。母亲说,没有见过大象呢。动物园离家不远,几站路的样子。母亲说,走着去吧。我不同意,几站路,对一个70岁的老人,还是太远了。

可她又坚决不坐车,我灵机一动,妈,我骑车带你去。母亲笑着同意了。我推出车子,小心地将她抱到前面的横梁上,一只胳膊刚好揽住她。抱的时候,心里一疼,她竟然那么轻,蜷在我身前,像个孩子。

途中要经过两个路口,其中一个正好在闹市区。小心地骑到路口,是红灯,我轻轻下车,还未站稳,却有警察从人流中穿过来,走到我面前说,不许带人你不知道吗?还在前面带。说完,低头便开罚单。

母亲愣了一下,攥着我的胳膊要下来,我赶忙扶稳她,跟那个年轻的警察说了声对不起,解释说,我母亲晕车,年纪大了,不能坐车,我想带她去动物园看看……

警察也愣了一下,这才看清我带的是一位老人,还不等他说什么,母亲责备我,你怎么不告诉我城里骑车不让带人呢?然后坚持要下来。我正不知所措,那个警察伸手一把搀住了母亲,大娘,对不起,是我没有看清楚,城里只是不让骑车带孩子,您坐好。

然后他忽然抬起手,向我认认真真地敬了个礼。接着,他转身让前面的人给我腾出一个空间,打着手势,阻止了四面车辆的前行,招手示意我通过。

我带着母亲,缓缓地穿过那个宽阔的路口,四面的车辆静止行人停步,只有我带着母亲在众人的目光里骄傲前行。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受到如此厚重的礼遇。因为母亲,因为舍得给予她一次小小的爱,一个萍水相逢的年轻警察,便舍得为我破例,舍得给我这样高的尊敬。

这礼遇,是母亲送给我的。

母亲是在跟着我第三年时查出肺癌的。结果出来以后,有个做医生的朋友诚恳地对我说,如果为老太太好,不要做手术了,听天命尽人事吧。这是一个医生不该对患者家属说的话,却是真心话。

和先生商议过后,决定听从医生的安排,把母亲带回了家。又决定不向母亲隐瞒,于是对她讲了实情。母亲很平静地听我们说完,点头,说,这就对了。然后,母亲提出要回老家。

母亲在世的最后一段时间,我陪在她身边。药物只是用来止疼,抵挡不了癌症的肆虐。她的身体飞快地憔悴下去,已经不能站立,天好的时候,我会抱她出来,小心地放在躺椅上,陪着她晒晒太阳。

她渐渐吃不下饭去,喝口水都会吐出来,却从来没有流露过任何痛苦的神情,那些许黑发依旧倔强地蓬勃着,面容消瘦却光洁,只要醒着,脸上便漾着微微的笑容。

那天,母亲对我说,你爸他想我了。妈,可是我舍不得。我握着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想握牢,又不敢用力,只能轻轻地。梅,这次,你得舍得。她笑起来,轻轻将手抽回,拍着我的手。但是这一次,母亲,我舍不得。我说不出来,心就那么疼啊疼得碎掉了。

母亲走的那天,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从村头排到村尾,除了亲戚,还有我和先生的同学、朋友、同事,我们社区前后左右的邻居们……很多很多人,里面不仅有大人,还有孩子,是农村罕见的大场面。

队伍缓缓穿行,出了村,依稀听见围观的路人中有人议论,是个当官的吧?或者是孩子在外面当大官的……

母亲这一生,育有一子三女,都是最普通的老百姓,不官不商。母亲本人,更是平凡如草芥,未见过大的世面,亦没有读过书,没有受过任何正规教育,她只是有一颗舍得爱人的心。

而她人生最后的盛大场面,便是用她一生的舍得之心,无意间为自己赢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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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福气 亲情文章


关于情感方面的文章很多,情感这件事我们永远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到底有哪些优质的情感美文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母亲的福气 亲情文章,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莫伊卡生下来就瘦小柔弱,母亲总是不无怜爱地看着他。莫伊卡所在的村子十分贫穷,家里更是穷得揭不开锅。

18岁那年,莫伊卡仿佛一株梧桐树,一夜之间蹿出老高,强壮起来了。那天,他在院子里整理篱笆围墙,叔叔来了。叔叔端详他一会儿,说:“莫伊卡,你该跟我出去见见世面了。”莫伊卡惊喜地看着叔叔,又看看母亲。母亲走过来,郑重地对叔叔说:“你得答应我,不让莫伊卡去找金子,就在你的饭店里做事。”叔叔点点头。

村里流行一个传说:遥远的布鲁塞山里,遍地是黄金。村里有很多男人都去那里找黄金了。莫伊卡的叔叔,就在布鲁塞山下开了一家饭店。

在叔叔的饭店里,莫伊卡大开眼界。去山里找黄金的男人每天都络绎不绝,可来年下得了山的男人,却寥寥无几,多数人都死在山里了。莫伊卡的收入不多,只够维持母亲的生活。看着母亲一天天老迈,莫伊卡心生歉疚。母亲却很满足,她用苍老的手一遍遍抚摸着莫伊卡,总是那句话:“你的健康与平安,是我最大的福气。”

莫伊卡恋爱了。女孩就住在布鲁塞山下,她对莫伊卡说:“为什么不趁年轻时试一把呢?那样的话,我们就什么都有了。”在女孩热切的凝视下,莫伊卡仿佛看到了母亲披金戴银、看到女孩做了他的新嫁娘……在又一批寻金者路过此地时,他加入他们的行列,女孩帮他收拾好进山的物品。

就在进山的前一夜,莫伊卡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母亲不无担忧地看着他。他惊醒了,醒来后反反复复权衡:如果我死了,母亲怎么办?她还能活下去吗?

第二天早上,莫伊卡没有跟那些男人进山。他被众人大大地耻笑了一番,女孩骂他是胆小鬼,从此与他断交。莫伊卡仍然在饭店里做着小伙计,一做就是十几年。虽然在外人看来他过着平庸的生活,但是他从母亲欣慰的目光中得到了满足。

莫伊卡35岁那年,母亲去世了。在家乡安排好母亲的后事,莫伊卡回到布鲁塞山下。人们发现,莫伊卡变了,眼神深邃,谁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在又一批寻金者进山时,莫伊卡加入其中。

第二年,莫伊卡下了山,回到家乡,买下一大片庄园。他成了这一带有名的农场主,娶了当地最美丽的女孩安娜。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说,莫伊卡要是早些年进山,母亲就能跟着享福了;也有人说,若不是母亲,莫伊卡早就发财了……这些话传到莫伊卡耳里,他默默无语。他知道,母亲并不怪他。因为在梦里,母亲总是含笑望着他,嘴唇翕动着。莫伊卡知道母亲说什么。他还知道,若不是因为母亲,自己早已葬身大山。因为寻金的过程惊险而残酷,财富从来不属于贪婪与鲁莽者,却更青睐于智者。是母亲用时间,教会他这一切。

一年后,安娜为他生下一个大胖小子,来贺喜的人不惜所有的溢美之词。有人说,这孩子长大能成为更大的富翁;有人说,这孩子能做大官……莫伊卡低下头,亲吻儿子粉红的脸蛋,轻轻说:“亲爱的,你的健康与平安,是我最大的福气。”

母亲的引领 亲情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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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三代单传,做梦都想有个儿子,可婚后表嫂生的偏偏是个女娃。而更让他几近绝望的是,由于身体原因,表嫂以后已经不可能再有身孕了。于是乎,表哥连同他的家人便视表嫂为扫把星,整天指桑骂槐,后来居然以传宗接代为借口在外面寻花问柳。终于将一个身怀六甲的打工妹领回了家,并向表嫂摊牌:你既然生不了了,就赶紧腾地儿!

表嫂没有吵闹,心平气和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只向表哥提了一个要求:我宁愿净身出户,但刚刚三岁的女儿必须跟我。表哥正巴不得呢,所以爽快答应。

当时,表嫂在一家国营理发店供职,薪水微薄。母女俩在外边租了一间小房子相依为命。不久,单位改制,她毅然辞职开了一家理发店,自己当起了小老板。十几年打拼,终于苦尽甘来,把一个不足十平方米的小理发店干成了在整个市区都赫赫有名的大型美容美发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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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业的成功固然令人折服,但更让人们佩服的是,表嫂还培养出了一个十分优秀的女儿。不但出落得亭亭玉立,而且从小学到大学一路都是师生眼里公认的学霸。从莫斯科留学回国后,顺利进入一家金融机构,现在已是这家银行的中层。

再看表哥,自从把表嫂和女儿赶出家门后,基本上就没得什么好。先是那个打工妹,倒是跟他登记结了婚,也如愿生了个儿子,可不久便惨遭打击,原来这个儿子并不是他的。表哥一气之下,又把这娘俩逐出了家门。

折腾来折腾去,最后反把自己弄成了孤家寡人。后来表哥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就连班也上不成了。

这期间,表嫂虽然没接受过表哥的一分钱,但并没有阻止他们父女的联络。不但不阻止,她还会适时积极撮合,也没有在外人,尤其女儿面前说过一句他父亲的坏话。她说:“夫妻因缘而聚,缘在时当好好珍惜,缘已尽又何必口出恶语!再说曾经一个屋檐下的夫妻,你把他说的那么不堪,甚至一无是处,那别人会想,你也定然好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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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年女儿去莫斯科留学,表哥曾让我陪着他去给表嫂送了三千块钱,我知道这点钱对女儿的学费而言,的确杯水车薪,但却已经是表哥当时能拿出来的最大额度了。没想到那次表嫂居然没有拒绝。

事后表嫂对我说:“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心意,无关数字大小,我不能拒绝,何况是在孩子成长中如此关键的这个节点。我要让女儿记住,他的父亲并没有遗弃她,不管她,只是条件和妈妈有些差距而已。虽然身边没有父亲陪伴,可不能让孩子心里也没了父亲,那样的话,孩子在人前就活得没底气,更不会快乐。”

当时听完这段话,我对表嫂不但佩服,更肃然起敬。

4

眼下,表哥已经六十多岁,女儿不仅给他装修了房子,还专门为他请了保姆,安度晚年。

更欣慰的是,虽然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但这个女孩心灵上却没有留下什么阴影。

人之初,性本善,我们丝毫不排除她肯定具有天生懂事的本性,但是除了这种与生俱来的本性,在她成长的过程中,还有一种潜移默化的力量绝对不可小觑,那就是母亲的引领。

时光啊,请等一等


向晚时分落了一场秋雨,太阳要落山了,却又从云里挣了出来。几片潮湿的树叶洒在弄堂小路上,颜色还是绿的,但边缘已有些黄了。眼前景象颇有古趣,让人觉得真是秋天了。我母亲在八岁这一年,得到了一件梦寐以求的新衣。是一件大红色的棉袄,扣子全部由外婆手工订制。她最喜欢的,是在右衣角上有一朵用丝线绣制的牡丹花,枝叶交织。正月初一的清晨,她穿着它同外婆去庙里上香。

人声鼎沸,南方人就是有一种欢乐的世俗生活态度。她是顽皮的孩子,香灰不小心落到红衣,母亲很是心疼得将它掸干净,差点哭出来。初春午后的庙里很安静,母亲好玩,和邻居小童去庙里游戏。她们看到巨大佛像,偷偷蹲下合掌许愿,那时听见后方传来悠长的钟鸣。如此钟声,是循着阳光的印记向上攀爬时,那样深沉厚重的声音,淡淡地在耳畔回旋。她清楚得记得她那时的愿望,最好最好,每年都有新衣服穿。我曾问过她,后来呢。母亲站在阳台上,笑着说,那个庙真是灵。妈,那件棉袄呢?我又问我记得我在外婆家总是看到外婆拿着一件红色的旧衣服,缝缝补补。快一年了,她还是没做好。有时缝好的地方还要重新拆掉。她戴着老花眼镜,我踮起脚走在复旧的木质地板上,橙黄色的木板深深浅浅的纹路交织出早已静默的过去。我将地板上无规则散落的凌乱线团小心翼翼的收拾起来,堆迭出厚厚一摞,然后放在窗边的梨木矮桌上。母亲在桌子上新铺上了一块亚麻色的桌布,乳白色的流苏顺着桌沿垂下,长长短短,就像外婆低头缝补时心底荡漾的温柔。

读中学的时候,我有一回和你外婆吵架。那时候,想想真的是不懂事,就把那件棉袄剪破了。她将我的灰色衬衫挂到衣架上。可是,你母亲却没有骂我。要知道,我那个时候,棉袄是多么不容易穿的到的东西。一直觉得温柔的母亲,原来也曾有过这样的岁月。反叛而自我。我记起自己每每同她争吵时,她极少骂我。最多只是闭口不答。这是她对我的呵护,同外婆对她的如出一辙。她们都在用一种极其细致的感情对待自己的孩子。一直很喜欢妈妈这个名字。因为喜欢听到唤这个名字时携带的那些细碎得像尘埃一样的尾音。当唇齿碰触的时候,细痒的摩擦会让温润的字眼吞吐而出。就是小时候,听到母亲暖和温柔的嗓音,我扬起灿烂的笑脸。慢慢成长的我,现在想起,会猝不及防跌入涓涓溪流般的回忆,就像柔软的白色蓬蓬的棉花,温暖之至。外婆重新缝好那件棉袄的那个傍晚,她对着那片红笑起来。我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她正小心翼翼地将棉袄折好。她看到我,招了招手,说道:囡囡,回去的时候,把这件衣服给你妈带去。那日夜里,母亲捧着这件由小时的红衣改大的新棉袄,擦了擦眼角的一片濡湿。外婆生日那天,母亲穿了那件红棉袄。父亲说很好看,她笑得特别开心。母亲买了条围巾送外婆。我们到的时候,舅舅们已在喝茶聊天了。

他们看到母亲的时候愣了愣。这和你小时候那件怎么这么像?妈新做的。母亲温柔地笑着走进里屋。外婆看见她身上的棉袄,仿佛皱纹缓缓地舒展开来。她拍了拍母亲的肩,似乎是要掸干净灰尘,又抚了抚衣角。老了,手艺差了,不中用了。她淡淡地笑,接着好像是轻叹了口气。妈,挺好的。都挺好。早晨美好的明朗透进来。我伸手揽下漫上面颊的阳光。外婆笑眯着眼睛,几片干枯的新叶覆在矮桌上,与半凉的清茶交续成一片温和的光绒。外堂说笑声此起彼伏。挺好的。外婆,母亲,我,一切都挺好的。那么,时光啊,请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