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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架现1.2米高神雕,小龙女杨过隐居实锤?!

发表时间:2020-11-18

【www.qg13.com - 守护神情感语录】

关于情感方面的文章很多,情感这件事我们永远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神农架现1.2米高神雕,小龙女杨过隐居实锤?!,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考试后的心理状态对应的成绩:“我一点都没复习”——80“我昨天才开始复习”——82“玛德真不好做”——85“我差点没做完”——90“最后一个差点做出来”——95旁边啥话不说赔笑的——98“fk”——60“这次稳了”——59每次感觉自己发挥的好的时候,都没考好每次感觉自己发挥的不好的时候,嗯,至少感觉是对的@白子菌遇到什么问题都不要怕,微笑地写下“解”剩下的一切,与我无瓜姑娘恋爱8年素未谋面发现“男友”竟在自己身边近日,上海宝山警方破获一起网络诈骗案。今年10月,一名叫依依(化名)的女生到上海宝山公安分局杨行派出所寻求帮助,她向民警哭诉称自己的男友远在国外,病重需要手术,男友的领导让依依汇款,但是她已经没有钱汇给对方了,警方通过询问,发现依依口中这个所谓叫阿峰的男友,疑点重重据依依讲述,男友阿峰是一名海员,她与阿峰相恋八年素未谋面,甚至连电话都没打过一个9月,阿峰告诉依依近期就可以回家和她团聚,还托朋友帮她准备了一个惊喜可随后,等来的却是阿峰病重的消息,这些年为了给阿峰治病和打点关系,依依花了近五十万,恋爱的前三年依依还向父母借了22万民警通过依依汇款的收款账户查到,这22万的确是汇入了一个名叫阿峰的男子账户中,民警联系上阿峰,发现阿峰人就在上海,也没有生病,而依依这段8年的网恋却远不止这么简单阿峰向民警反映,八年前他经朋友介绍,的确认识过一个叫依依的女孩,恋爱了近几年,阿峰也从未见过依依本人,后来时间一长,阿峰便没再管了也就是说,或许是有一个人同时扮演了依依和阿峰,双向行骗。民警通过排查,锁定嫌疑人小蕾,她既是依依的闺蜜,也是阿峰的同学。8年前,她牵线过阿峰和依依,两人聊了一个月因矛盾分手,后来阿峰又回头向小蕾打听依依,小蕾因欠下巨额债务,介绍给阿峰的一笔投资理财也全额亏损,她便以双重身份分别和依依阿峰聊天,从依依手中套钱,后来阿峰因为无法见面的缘由中断了联系,小蕾便继续单方面同依依“谈恋爱”,为了让这段恋情更逼真,小蕾前后扮演过小蕾的舅舅、阿峰、阿峰的父母、主治医师、领导以及同事等,她还掌控了依依的社交圈,不让她工作,即便偶尔工作,也是与小蕾在同一家企业上班。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可以给小蕾颁发个金鸡奖最佳导演奖吗?自导自演骗八年为什么这么死心塌地的傻姑娘都被骗子遇到了!!不见面不打电话都能谈8年,谈恋爱这事看来是我不配关键别人8年没正经工作,居然还有20多万存款,我彻底不配了第一次见恋爱还有中间商赚差价的干点什么不好,把这8年的心思用在正经赚钱还贷款上,剩下的钱买点吃的它不香吗女孩救下小奶猫养了两个月带它就诊发现是只美洲狮两个月前,阿根廷女孩弗洛伦西亚和兄弟将两只无家可归的“小奶猫”救回家,其中一只最终存活了下来,弗洛伦西亚为它取名为蒂托。两个月后,她带着蒂托去看病,被告知它并不是小猫,而是头美洲狮。据悉,这种野生猫科动物通常生活在美国南部和中部,擅长爬树和游泳,会吃青蛙和鱼类,并不适合被当成宠物来饲养。最终,弗洛伦西亚把它送到阿根廷动物救助基金会,小狮子完全恢复后将被送回大自然。女孩: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养过狮子美洲狮并不是狮子,美洲狮其实是大象,只不过长的像狗,所以才叫美洲猪本来是“一只”,看完病就变成了“一头”这么萌萌哒,揍一拳我可能会哭很久吧终于知道为什么人们会养大型犬却不见有人养大型猫因为现阶段的宠物猫体型,是人类所能承受的上限,再大点,就不知道是你养它,还是它养你了底座爸爸和“不倒翁”萌娃近日,陕西一位刘先生给孩子做的真人“不倒翁”走红。刘先生表示,因看了西安大唐不夜城的不倒翁表演而触发灵感,自己平时工作忙,只有晚上才能陪陪女儿,便拿来宝宝最爱的被子给女儿做了裙子,让女儿骑在他的头上做了这个不倒翁表演这模仿太到位了,就是有点“费爹”换个儿子试试?对爹来说,棉袄怎么穿都贴心,糊脸上也开心爸爸:我只是一个不配露脸的工具人罢了这是什么绝世可爱小甜心,我疯了,我又想生了湖北神农架现1.2米高金雕11月25日,湖北神农架太阳坪生态保护中心工作人员在查看红外相机数据时,发现一段“神雕”猎食猪獾的视频、图片资料。经核实,确认图中“神雕”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金雕,高约1.2米。道理我都懂,但这雕为什么这么大1.2m我也懂,但是它怎么看起来像2.2m因为沙雕无忧无虑心宽体胖踩着猪獾像踩着小鸡崽儿,这大高个,坐公交车都得买票了你知道吗估算一下地理范围,应该没错,神农架离襄阳不远。襄阳城破之后,杨过小龙女可能隐居神龙架图谋大业,但是对外要声称不问江湖之事。姑姑和过儿婚后隐居神农架实锤了!已知,金雕高约1米2,求姑姑和过儿的身高为多少女乘客外放音乐被司机拖出车外殴打11月20日,美国加州一名网约车司机将女乘客粗暴拖出车外,并推倒在地,女子想返回拿东西,遭司机拳打脚踢阻止。随后,路过的司机纷纷下车阻止了该司机的暴行,据悉,该女子是一名英国模特,她表示她在车内外放音乐引起司机不满,二人因此发生争执,女子浑身多处淤青,随后接受了脑震荡治疗,该司机已被网约车平台永久除名首先,暴力行为完全垃圾打人没得洗其次,公共场所开大音量外放真的……就……蛮讨厌我寻思耳机也不贵,实在是必须要外放的情况,声音关小一点不可以吗?一定要全车厢的人都知道你在看“这是高手,这是高手”吗大家坚持坚持,再等半年!papi酱旗下美妆博主被家暴警方已介入11月25日下午,凭模仿蒙娜丽莎妆容成名的美妆博主宇芽通过微博发布视频,写道:“我被家暴了。”并表示对所有话语负责。

她表示,电梯视频是她第四次被家暴时,中途逃跑,却被男友拽了回去接着打,施暴者是她的前男友@沱沱的风魔教,她与沱沱于20XX年1月认识,该男子44岁,离过三次婚。

不过事发后,该男子显得十分“淡定”,还晒出美食照

对于少数网友质疑此举涉嫌炒作,papi酱公司回应称::并非炒作,支持她目前,重庆江北警方已经对该事件启动核查程序。还是那句话,所有通过暴力解决问题的行径,都是垃圾,看看他事后的反应,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甚至还很得意,着实令人恶心家暴只有0次和无数次,我们静待恶魔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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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手锤


家中的那柄小手锤不见了,翻箱倒柜寻找了好多遍依旧一无所获,蓦然生出几多失落和惆怅。

那是一柄很普通的手锤,它是父亲留给我的遗物。这柄父亲用了几十年的谋生工具,做工精致而又小巧玲珑,由于长久的使用,它的木质锤柄被磨得极为光滑细腻,轻轻握在手中,似乎还能感觉到父亲手中的余温,就像握住父亲那双温暖的手。

父亲是个补锅匠。他精湛的手艺在小镇上是很有名气的。自从父亲所在的那家集体小厂倒闭之后,父亲主要就是靠这柄小小的手锤来维持家中生计的。曾经有无数块裁割好的白铁皮在他那柄小锤的敲打下变成一个个锃zng亮美观而又经久耐用的洗衣盆、水桶、垃圾匣等日常用品。而镇上的人家倘遇到饭锅漏了面盆破了什么的需要修补,大多都会来找父亲。在我童年的记忆中,父亲那把手锤在铁砧zhēn上丁丁当当的敲打声,是那么的清脆悦耳,就像一首重复了千百遍依旧优美动听的乐曲。

我是父亲的养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最初父亲对我所抱的期望,就是在我长大后能够子承父业,接过他手中的那柄手锤做一个安分守己的手艺人。在他看来,做个手艺人虽不能大富大贵,却也不至于衣食无着。历经坎坷的父亲积他大半辈子的人生经验,总结和印证着一句颇含哲理的俗语:饥荒年饿不死手艺人。

然而随着我年龄的增长,父亲似乎慢慢发觉,他对我的那份期望也许将要落空了。因为自从我上学后,对于书籍的兴趣与渴求逐日递增,尤其对那些五花八门的课外读物,更有着一份天生的痴迷,以至于为了看书,常常连饭都忘了吃。

识字不多的父亲在平日里是十分敬重文化的,那时家中墙壁正中悬挂的四幅书法条屏就是例证。然而父亲寄予我的期望却是极其现实的,这也源于我身有残疾的条件限制,他不相信也不奢望我整日里啃那些闲书能啃出个什么名堂来。况且由于长时间看书用眼过度,我的视力也在逐渐下降,这对于学任何手艺都是一种障碍,因此,父亲对我的沉迷于书极为反感甚至很恼火,先是苦口婆心,继而喝骂呵斥,最终又怒不可遏地将我那些心爱的书都付之一炬,试图逼我从那些梦幻般的书堆里钻出来。然而当时已辍学好几年的我正处于顽劣反叛的青春期边缘,我的冥顽不化和执迷不悟最终让父亲彻底失望了。无可奈何的他常常用一种莫名的神情望着我,就像眼看着一块锈坏了的铁皮在他手中终究敲打不成有用的器具般沮丧而又惋惜。

不久,父亲早先积劳成疾落下的胃病复发并且再也难以治愈,我知道,父亲留在世上的时日已不多了。一想到与我相依为命的父亲将要撒手人寰,孤零零的我将独自去面对人生,我的心中就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直到那时候,我才仿佛明白了父亲对我的良苦用心,但一切似乎都已太迟了

父亲辞世后,孤单的我在人生的河流里独自漂泊了许多年,饱尝了人世间的酸甜苦辣之后,脆弱的我也渐渐学会了在磨难中让自己变得坚强起来。但在我自认为已坚硬粗糙的内心中,却始终有一块最柔软的地方属于父亲。每每想到父亲我就脆弱得一碰即碎,我怀念父亲那宽厚的胸膛和温暖的手,怀念他那块曾经无数次为我拭泪擦汗的、带着他淡淡气息和体温的手绢每到此时我就会拿起那柄父亲的手锤一遍遍摩挲着,不知不觉中已泪流满面 也许我终究只是块未能被父亲的手锤敲打成器的废铁皮吧,所以至今,仍旧生活得清贫而寂寞。唯能聊以自慰的,便是时常能够用一支笔,就像父亲的手锤一样,将许多心情和感悟敲打成一篇篇既不美观也不实用的作品。望着一天天多起来的那些粗浅文字,我忽然发觉,也许我读过许多的书,但却始终未能来得及读懂父亲和父亲的那柄手锤

寂寞实归


风飒飒地吹动我的秀发,一个紫色双肩包,一条黄白黑相间的裙子,一双蓝色水墨的高跟鞋,平刘海,娃娃脸这就是我,一位徐步漫行在青春之旅的女孩。有的人问我,青春是什么?它该是什么颜色的或者潜藏着怎样的滋味?我笑着回答说,你难道没有过青春吗?如若你想在我这得到答案,我想青春就是我吧,我是所有人群中央,秀丽斑斓的青春中的一种。你看着我,看着我,也许就能找到你胸中深藏的一抹,青涩朦胧的甘甜和寂寞无奈的迷茫。

我认为青春应该是三十岁之前,对梦想的执着,对现实的迷茫,对爱情的期待,对所有思想的摇摆不定后的笃定从容。这些潜移默化的成长,与一个人的意识经历有关,也与一个人的后天感知天赋相关联。我今年二十三岁,我觉得我的前二十年仅仅是用来回忆的,回忆那些懵懂无忧,回忆所有叛逆的不谙世事,而真正富饶精彩的青春,是离我最近的三年,不是因为我对过去的自己不满意和平淡无奇的岁月的否定,是因为,这三年,我真正的对自己用心了,或者说,它是被刻着深邃的印痕,值得怀念的。

有些时候,一个人静静的走在大路上,寂寞的观赏湛蓝天空下,飘过来的几朵洁白无瑕的云彩;有些时候,我会觉得眼前的夕阳特别诗情画意,意境动人;有些时候我在狭小的房间内,孤单的揣摩着些消磨时间的小说,喝着冷汽水或者因为最近一件关于自己的事情,独自狂喜,悄然难过。我会想,这些时候,怎么没有一个人会明白你的心情呢?或者,我怎么也没有深入走进过别人的世界呢?

我会暗自安慰自己说:等待吧,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会为你打开一扇窗,你们的世界之窗互相相通,可以径直的在对方的心灵世界驰骋。你不是在垂涎别人的喧哗,你只是在认真的等待心灵的真正归属。宁可在孤独中等待,也不愿在众人的敷衍中寂寞。

有一天,我会天真的以为,那个人真正的来了,我们是认识不久的新知,我们可以互相望着对方的眼睛,互相投注怜爱的关怀。可是当我发现我把真情真正全部流露的时候,我会悄悄地问自己,他真的给了你满意的期待吗?是不是,这一次,又无邪的把童话压注在了一个陌生人身上呢?等我不想轻易向人表露心怀的时候,我会觉得那个你等待的人,一直就是那个陪伴你十多年的朋友,曾经你们一起静卧青草,说及人生常态和梦想。曾经说好的一辈子做最亲的朋友呢,可是人生转流,命运分散。多年后再见,我依然毫无掩藏说起你的惊喜与失落,可是当我潸然泪下,喜极而泣的时候,她给我投掷的只是清浅的问候,甚至看我满脸泪眼婆娑,轻轻的问一句真的有那么难过吗?刹那的雷电轰鸣,是呀,人生更改,你无法要求岁月如初,或者是要求你的朋友,给你一个同当年一样深情的拥抱。风雨无法同船,世界不一样,友谊的改变,也怨不得经年。

我会觉得高贵的友谊在远距离拉长,也许友谊无法像爱情一样,事事做到,尽可能的关怀备至。因为我会觉得,爱情是亲爱的人之间互相给予的,鼓舞的,就算有时候,什么也赋予不了,至少我觉得,当我走路很累,高跟鞋把脚磨着很痛的时候,他会为我施展厚实的背梁,将我的疲劳担负起,与我分享。又或者夕阳与日出的来临,我不会一人游走,漫无目的。总归爱情会陪伴我,所有的忧伤和喜悦。于是,我希望得到爱情,得到超越友谊的情感。我在人群中央寻寻觅觅希望得到这种情感,真的有人就这样如期而至的走进了你的世界,可是一段时间过后,我会觉得自己当初怎么会接受喜欢这样的人呢,甚至当初为了在一起,抛弃所有,奋不顾身。之后,我才幡然醒悟,寂寞,是青春之花。开得沉静,实质绚烂。卑亢交加,风雨聘婷。

以前,我也会像书中的安多纳德一样,怀揣着美好的憧憬与信念,想着公主王子的爱情故事,以为生活就是在好天气时与恋人相依漫步那样美好。如果能有一个同甘共苦的忠实的朋友,他为她而警醒,让她躺在他怀中休息一会儿,那是多么的幸福啊。现在,我意识到无论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我们都必须学会忍受寂寞,因为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和生活,你无法要求别人无限走进你,去获得一种理想状态下的关怀,如同你无法无穷走入别人的世界一样。耐得住寂寞,方能驰骋人生。

其实,很多事经过时间的沉淀和平静之后,你会发现,有些事不需要别人明白,有些话不需要别人知道,有些情绪不需要别人的分担,即使分担了,你也会觉得,真正挺过去的,无外乎靠的是自己的意志与坚强。这倒能让你热闹不少,至少,你的内心,在日后遇到诸如此类事情的时候,不会立刻想着需要别人的一番关怀说服,而是自己也能淡定的对待,并且处理得很好。

寂寞中,我会认真的观察走在阳光下,树影是如何逐渐拉长的,远方的斜阳是如何渐渐爬上我的窗沿,蓝天下的花朵是如何安静的绽放,然后又静默的凋落。寂寞中体会万物的常态,甚至慢慢的我觉得寂寞是一种美丽的享受。我可以无需有等待的烦恼,立马踏上去远方旅行的火车,看着沿途的风景,安静地听着耳塞中传来的歌曲。人生,不过如此,能得一知己故好,斯世当以同怀视之,但大多时候,大多数的人,需要经历忍受寂寞,聆听人生,找到那个最美好得自己。寂寞实归,风雨聘婷。

我的青春,我还是那个背着紫色双肩包,穿着黄白黑相间的裙子,蓝色水墨的高跟鞋,平刘海,娃娃脸的女孩,宽宏的岁月与历程,更让我从容的走在青春,荆棘不定的旅途上,我并不孤独,我在真诚陪伴成长的寂寞,寂寞实归,风雨聘婷。我一直在往前走,风雨聘婷。

米荷


人生在世,最难摆脱的是命运,最常提及的还是命运。有人相信命运:一生坦然自如,自认生老病死、贫富贵贱,都是命中注定,无力更改。有人一生都在与命运抗衡,想要改变命运。

二零一五年三月二十五日。

米荷这两天一直都在思考命运这两个字。按理说,四十九岁的女人,丈夫事业有成,身居本县房地产大亨。俩个女儿:大女儿大学毕业,已有稳定工作,半年前嫁于本县某局长的公子;二女儿在南方某城市读研。一百五十八平米的大房子,装修豪华奢侈,每天有大把的时间和金钱可供挥霍,这样的生活正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可望而不可即的,再和那些每天站在超市里看人脸色,或在农贸市场卖菜的,卖小吃的,卖小百货的,把青春剥蚀得所剩无几的女人相比,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米荷自认这一切都是命,就像上天赐予她这张漂亮的脸蛋,魔鬼的身材一样。

时间是八点一刻。米荷斜靠在沙发上,顺手拿起遥控器按了个点播。可她一连点了好几个节目,都无法静心看下去。电视剧、电影、综艺、体育、生活,所有的节目在她看来,全是粗制滥造,一切全是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编剧为吸引观众眼球在那里胡编乱诌。一切全是假的。转身看了一下摆在书房里的电脑,这东西她很少去动,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想动。听说有人坐在电脑前十几个小时不吃不喝,连小便都失禁了,真是令人费解。现实生活中,有时连同床几十年的人所说的话到都分不清真假,还指望那小方格里连面都见不上的人能给你说什么真言,那些人看来头绝对是放门缝给夹了。

老公已三天未回家了,听说在忙什么招标。你说招标就招标吧!白天你招标,晚上睡觉难道也在招标?怪不得有人说:成功的男人一离家,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到外面撒不够欢,是记不清自家的门的。大女儿萍萍下午还在街上碰上过,说一有空就来看自己。这“死女子”一出嫁,就变得贼精贼精,嘴上说话像抹蜜,为人处事像抹油,甚似她那个做妇联主任的婆婆。下午六点,约摸二女儿莉莉在饭堂的工夫,米荷给莉莉打了个电话。莉莉在电话中说:“妈,我现在正准备考托福呢!正在一边吃饭一边看书,每天忙得连上卫生间的时间都没有。你女儿的目标是留洋女博士,将来还要带你到大洋彼岸旅游呢!......”听着女儿这些不着边际的废话,米荷一下就把电话挂了。她自言自语道:“一年三四万从我这里拿钱,有空也不会打个电话问问看我死着吗活着?好不容易我给你打个电话,你尽说了些不中听的废话。你妈命贱,仅就是一个农村妇女,只是想自己女儿了,不会跟你去什么大洋彼岸享那个洋福。”米荷越想越是生气。

门口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人。米荷以为是老公回来了,便去开门。门一打开,楼道一个黑影一闪,不见了。她回头往门上一看,门上贴了一张二十四开纸:“寂寞求陪。”后面是电话号码。字体是打印上去的。这不是流氓吗?她一把撕下纸来撕得粉碎,真想打电话报警,但想了一下又放弃了。她不想在林县再造什么花边新闻。她太累了。

二十七年前,也就是一九八八年“五一”节这天。中国西北林县田湾镇供销社院内,张灯结彩,人声鼎沸。供销社主任田志义,正在为儿子田水生大办婚事。新娘呢,名叫米荷,河南人,据说是田湾镇绝无仅有的漂亮女子。提起这位米荷及这桩婚事,在田湾镇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且有一段传奇的色彩。

田湾镇地处山区,两条国道交叉而过,当地人多以种植药材为生,便利的交通条件和众多药材商贩的聚集,使田湾镇在林县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镇。在药材商贩当中,有一个名叫米粒的河南人长年租用供销社的一个库房。一来二去,这米粒便和供销社的职工们混得厮熟,特别是和供销社主任田志义,几乎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每次米粒来田湾镇收药材,一有空便会和米粒泡在一起。

有一年,米粒收了一车药材后好久都未再回来。田志义琢磨:这老米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这房租都到期了。忽然一天,米粒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姑娘。米粒告诉田志义,这是他女儿,名叫米荷,今年十九岁。田志义从米粒口中得知,米粒家确实出事了:米粒老伴去世了,就是因为料理老伴后事,所以才耽搁了好些日子。米粒又说,老伴走了,自己也不打算再做生意,此次回来就是把田湾镇的一些旧账清了,同时带女儿出来散散心,还有......米粒欲言又止。几天后,田志义才晓得米粒那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米粒告诉田志义,他想托田志义在田湾镇给女儿找个婆家。

米粒要给女儿在田湾镇找婆家的事一经传出,便成了一条爆炸式新闻,迅速传遍田湾镇的街街巷巷。人们都在议论米粒的女儿米荷无论从身材还是长相是如何如何漂亮,同时还期待不知谁家的小伙能有如此艳福,把田湾镇绝无仅有的漂亮女子娶进家门。就在田湾镇人惊叹米荷漂亮的同时,米粒又放出话来。米粒说,她给女儿找婆家有三个条件:一、女儿相不中的不要。二、不能给女儿解决城镇户口,安排不了正式工作的不要。三、彩礼五万元,以为自己养老所用。三个条件,乍听起来,样样在理,细细琢磨,个个苛刻。许多原本想向米荷提亲的人家,多半都打了退堂鼓。有人说,这老米父女八成是骗子,五万元彩礼一拿,跑回河南老家,到哪里找人去。又有人说,老米人实在,在咱田湾镇收了十几年药了,有时咱把药赊给他了,下次他都会一分不少把钱给你送来,从没坑过谁呀。

然而,数天之后,有关米荷的又一条新闻在田湾镇炸响。米荷和供销社主任田志义的儿子田水生订婚了。

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在供销社院内响起。三年了。三年来,田志义利用自己二十年来当供销社主任的所有人脉和关系,施尽浑身解数,打通了县上的一道道关卡,兑现了米粒的三个条件。他把米荷河南的农村户口转成田湾镇的城镇户口,招进田湾镇供销社,成为国家正式合同制工人,和儿子水生一样,当营业员。原来,自从田水生见到米荷的那天起,这“魂”便被米荷勾掉去大半。天天缠着他爸给他去说这门亲。田水生认为,他爸是田湾镇最有能耐,最了不起的人,只要他爸出面没有办不成的事。米荷呢,说起来也和这水生挺投缘。俩个人几乎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只待水到渠成。如今,田志义的渠修成了,米粒的水也到了。事实证明,米粒兑现了他的诺言,他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了田家,和田志义结为亲家。虽然田志义为此落下一万多元欠账,可是田志义感觉他是快乐的,高兴的。他比任何一天都快乐,都高兴。

时间已到了一九九五年十二月三十一号下午三时。已为两个孩子母亲的米荷正一手拉着大女儿萍萍,一手拉着二女儿莉莉走出了田湾镇幼儿园大门。街上人真多,学校和单位都放元旦假了。

时间想起来真快,转眼米荷已经结婚七年了,她从河南老家来田湾镇已整十年了。十年间,她由一个涉世未深的懵懂少女变成两个孩子的成熟少妇。大女儿六岁上幼儿园大班,小女儿四岁上小班。三年前,她的父亲去世了,这使她当时痛苦了好一阵子,但很快,她又便从这痛苦中解脱出来。她有两个聪明伶俐的女儿,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一双体贴入微的公公婆婆。虽然三年前,随着改革的深入,田湾镇供销社解体了,她和丈夫双双下岗。但经过公公地努力争取,他们全家承包下昔日工作多年的镇供销社,而且生意相当红火。这对从小出生在农村,且受过许多苦的她来说是满足的。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淡淡,相夫教子,走完自己的一生。但是,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田湾镇的男女都是这般的古怪而离奇。每次走在街上,男人们总会用那种直勾勾的目光盯着自己,女人们常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说她的坏话。这让她很是反感和烦恼。女人们说,米荷长了一双狐媚眼,专勾男人的心,将来不会有好下场的。其实,米荷也很想在田湾镇的女人中们,结交一两位谈得来的朋友。然而事实告诉米荷,多数女人平时见她,脸都绷得紧紧的,不愿搭理她,少数有几个女人倒也喜欢在她面前东家长西家短的拉拉家常,承诺愿和她做朋友,她们在米荷面前夸米荷人长得漂亮,性情温和,将来定会大富大贵,米荷的男人水生将来一定也会做大官,然而过不了多久,镇上便又会风言风语传出许多米荷的许多坏话来。最后米荷才知道,所有那些添油加醋,凭空捏造的坏话都是那些米荷所谓的朋友们说的。

在田湾镇,男人们闲暇时最爱做的事就是打麻将。不大的田湾镇,人口不过三千,可大大小小的麻将馆却不下二三十家。麻将馆内,烟雾缭绕,浓茶四溢。男人们围坐在一起,谈牌运,谈女人,说谁家的女人胸高奶大屁股翘,说某某媳妇背着自家男人和别人钻被窝。而被谈论的女人次数最多的恰又是米荷。他们谈着,笑着,用最粗俗的语言宣泄着彼此内心的空虚和无聊。水生好赌,只要一有空便会魂丢似的溜进麻将馆,把店里的事扔给米荷和他爸。在牌桌上,常有人拿米荷在水生面前开涮。“水生,你把这么漂亮的媳妇放在家里就不怕出事,小心米荷给你戴绿帽子。”“我家米荷对我是十二分忠心,你们就放心吧!”水生答道。一天,水生在麻将馆输了钱。那债主拍了一下水生肩膀,笑着说:“水生,今晚让你米荷陪我一宿,咱俩的帐一笔勾销?”水生大怒,冲上去就要厮打,及时被众人拉开。

水生回到家,已是晚上九点。此时米荷正在给两个孩子辅导作业。

“你今晚咋回来这么早?饭在锅里给你热着。”米荷说道。

“我回来早晚管你屁事,倒是你以后放自重一些,少让别人在背后指三道四。”水生心里本来就窝了一股火,被米荷这么不冷不热地一问,一下火冒三丈,把一股脑的火全洒在米荷身上。

“你说我怎么就不自重了,我每天除过看店,还洗衣做饭,管了老的管小的,忙得团团转。你倒是好,饭一吃,麻将一打,啥事都不管,你既然这么爱打麻将,下辈子赶紧变成麻将永远也不要回来了。”米荷无缘无故被水生这么一骂,心里一时委屈难忍,边说边呜呜哭了起来。

水生自知理亏,赶紧换了口气,迎了笑脸,来劝解米荷,给米荷赔不是。一场风波才算化解。

米荷带着两个女儿踏进家门。水生一脸沮丧,见米荷回来,竞嚎啕大哭起来。米荷问水生家里发生啥事。水生哭着说道:“咱爸被检察院人带走了。”“为啥呀?”“还不是为你转户口和工作的那些事。”

米荷一下惊呆了。她不明白:为啥所有的事都和自己有关呀!

下午,田志义坐班车从县城回来了。他对家里人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情原来出在自己所承包的供销社上。县商业局一个副局长的小舅子,名叫林伟民原来是田湾镇供销社会计。自供销社解散后,一直在家待业,无个正经事干。他看田志义一家把供销社承包后,生意红火,心生觊觎。便给反贪局写揭发材料,说田志义在七年前,给儿媳办理城镇户口和招工一事上曾向县某位领导大肆行贿。检察院在接到举报材料后,经过多方调查取证,证明田志义当年在为儿媳转户口和招工一事都在政策范围之内,行贿一事也只是曾向上级领导赠送过较为贵重礼物而已。念田志义一家三人都属下岗职工,属于弱势群体,不予追究刑事责任,仅做行政处罚:罚金两千元。针对此事,林县商业局和供销联社一致做出决定:终止田志义的承包合同,限一月搬离。今天县检察院带田志义做了笔录,并宣布了处罚决定。

田志义已记不清,他是怎么被检察院人带走的,又是怎么搭班车回来的。自十六岁初中毕业,他进供销社当学徒工,到三年前供销社解体,四十年了。四十年来,他以供销社为家,每天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这期间,他已记不清得到过多少次奖励,受到过多少领导的表扬。他热爱自己所从事的这行工作,虽然三年前供销社解体,使他的情绪曾一度低落,但很快他又承包下供销社,且从低落中走出。而这次.......田志义感觉,自己确实完了。

烟雾缭绕,灯火通明,划拳声和吆喝声响彻一片。每逢夜幕降临,位于林县永兴巷的夜市就格外热闹,家家生意火爆,客宾满座。而生意最好的还是要数田水生和米荷两口所开的这家烧烤店了。半年前,田志义终止了田湾供销社的承包合同,回老家养老。田水生携媳妇米荷接转下这家烧烤店。大女儿萍萍在城关一小上一年级,小女儿上幼儿园中班。开烧烤店是田水生早有的打算。他好赌,且嗜酒成瘾,每每看见别人脖子一扬,啤酒咕咕下肚的样子,他就会感到莫名的亢奋。所以,他爸的供销社摊子一了结,他便带着媳妇娃娃在县城开了这家烧烤店。人常说,想啥成啥。田水生命里注定就是干烧烤的料。他的烧烤店一开张,便出奇火爆,夜夜人满为患,累得他两口筋疲力尽。田水生打电话,让他爸来县城给他帮忙。田志义一口回绝,说他此生再也不会去县城了,他没脸了。吃客熟了,有人便开始和田水生开玩笑:

“水生,你知道你生意为啥这么好?”

“因为我烧烤技术好呀!”

“你只说对了一半。”

“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是你媳妇的脸蛋好呀,大家不是为吃你的烤肉,而是为看你媳妇的脸蛋,就像我每天不来看你媳妇,这晚上连觉也睡不着。”田水赶紧拿了块肉堵住了那食客的嘴。

水生烤肉,做菜。米荷打酒水,收钱,招呼客人。一桌客人吃完了,饭钱是一百五十二。米荷说:“都是老熟客,给一百五算了。”

为首一人打开皮夹。取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米荷说:“既然是老熟客,五十元不用找了,让哥亲一下,完事。”那人边说边去拉米荷的胳膊,脸也向米荷的脸凑去。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那人脸上。这一巴掌是米荷打的。米荷急了,不知所措。

“婊子货,你敢打人。”那人摸了一下挨打的脸颊,骂道。

烧烤店一下乱作一团。水生赶紧过来把米荷拉在一边说:“有事冲我来,不要和女人动粗。”

那伙人一下把水生团团围在中间,摆出一副打架的姿势。

米荷迅速冲出人群,掏出手机和一张名片,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二分钟后,一辆丰田轿车风驰电掣般地驶来,停在了夜市旁。车上跳下四个穿着考究的中年人,为首一人大喊一声:“谁在闹事?”

“他!”米荷边说边领着那四人,顺手狠狠地指向挨过她一记耳光的那位客人。为首那人三步并作二步,一下冲到米荷所指的客人前。左手一把抓住那人领角,右手一个黑虎掏心,然后“嗵!嗵!”两拳直打在那人脸上。客人被打得打了个趔趄,满嘴流血。

“你谁呀?”

“刘福军。”

“唉,原来是刘老板呀!”有人赶紧上前劝架,且恭谨地递上一根烟来。

“我妹子、妹夫刚从乡下来,到林县县城混口饭吃,听说今天有人找茬,和他们过不去。我今天倒要看看是和我妹子妹夫过不去,还是和我刘老大过不去。”

“误会!误会!都是朋友嘛!玩笑!玩笑!”许多人都走上前来附和。其中一人拉着满嘴流血的客人前来向刘福军道歉。

“刘哥,对不住了,兄弟有眼不识泰山,动了您的驾。还往见谅!”

“好!既然你兄弟这么有诚意,那今晚这事咱就一笔勾销。这钱你拿去看病去!”刘福军顺手掏出一百元钱,往那人手心一放,和他同来的那三个人开着车扬长而去。

夜,寂静的夜。两个女儿轻轻地打着微鼾,可田水生和米和两口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此时已是凌晨一点。

“你和他是啥时认识的?”

“谁呀?”米荷心头一怔,明知故问。

“就是你那位英雄救美的哥呀!”

“其实我也不熟,他经常到咱店里吃饭。一次吃完饭,他留下一张名片,说以后有事就找他。我一看,上面印着某某开发公司经理。我想,咱刚来县城,人生地不熟,也没个亲戚朋友。也许还用得着。今天咱受坏人欺侮,我一时不知咋办,就打了他的电话。”

“哼!”水生猛地一翻身,给米荷给了个脊背,把头深埋进被子里,不再言语。

眼泪“唰”地一下涌出米荷的眼眶,一股无尽的委屈和酸楚涌上她的心头。今天,她受到流氓欺侮了,虽然有人为她解了围,可此时她多么希望丈夫能安慰自己一下。然而,丈夫不但不安慰她,还用一种极为不信任的态度冷漠她。她的心似在滴血。

米荷的童年,基本上都是在屈辱和心酸中度过的。从记事起,爸爸便很少回家。人们都说他在外做药材生意,赚了大钱。还有人说,爸爸在别的地方还有一个家,还有别的女人和孩子。可她从未见过爸爸给家里拿过什么钱,带回过什么粮食。全村人都盖新房了,唯有她和妈妈住在三孔旧窑洞里相依为命。爸爸每次回家和妈妈不是打就是吵。爸爸骂妈妈是只不下蛋的鸡,没给他生下一男半女。妈妈骂爸爸为啥要捡回个赔钱货,扔在家里又不管,害自己。米荷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捡回来的没人要的野孩子。八岁那年,米荷顺着一条山路一直往下走,她想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可走着走着她就害怕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于是她又从原路回到了家。妈妈问她干啥去了。她说,寻亲爸亲妈去了。妈妈骂她:“你亲爸亲妈早死了,要不为何把你扔下来害我。”妈妈虽然骂米荷,但有什么好吃的都尽米荷先吃。家里的活一般都是妈妈一人在干。妈妈给别人干些杂活,赚些钱,给米荷交学费,买新衣服,自己却总是穿别人接济的旧衣服。妈妈把米荷一直供到高中毕业。然而,就在那一年,妈妈却去世了。

第二天下午时分,米荷和水生照例出摊。这时,刘福军来了。刘福军给水生发了根烟自我介绍道,他是本县南屏镇人。原先搞运输,现在拉了帮人搞建筑,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如不嫌弃,愿和水生交为朋友。水生大喜,昨天对米荷的误解一下烟消云散。临走时,刘福军又说:

“看你两口生意那么好,为何不雇个帮手?”

水生说:“倒是想找来,可人生地不熟的,一时也找不下个合适的。”

刘福军说:“我认识几家中介公司老板,回头联系一下,给你指一个过来。”

水生和米荷连连向刘福军表示感谢,且张罗着留刘福军吃饭。刘福军连连摆手,说他工地里还有事,吃饭一事,下次再说。说完便钻进自己的小轿车,不见踪影。

“鑫源开发公司的老总刘福军结婚了!”

“新娘哪位呀?”

“听说叫米荷,前段时间刚离婚,还带了两个拖油瓶。”

“这刘福军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听说给他介绍十八、二十的黄花闺女都不要,偏偏对这离了婚的二茬子女人感兴趣?”

“你不懂。听说那女人漂亮得厉害,人称:赛西施,胜玉环,男人个个见了涎水能流二里半。”

.......

米荷确实离婚了,也确实又结婚了。和她结婚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为她解过围,在困难中帮了他一把的刘福军。而这相对那天来说已近过去了整整半年。半年过去了。她由林县夜市摊上给人端茶送水的女招待,华丽转身成为林县首屈一指鑫源开发公司的老板娘。她原先是烧烤店田水生的媳妇,现在是鑫源老总刘福军的夫人。街头巷尾所有的人都在议论她,议论着与她相关联的一切人和事。有人骂她虚荣,背叛了自己结婚八年的丈夫。有人同情她的处境,说她的丈夫不学好,出轨在先,庆幸她现在遇上了好人,嫁给了刘福军。还有人说,田水生好赌成性,欠了刘福军一屁股赌债,只好把媳妇卖出去还了债。众说纷纭。米荷呢,自感仿佛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充满罪恶,思起来让人心惊的梦。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那天,刘福军说给米荷两口介绍个雇工,确真没有食言。两天后,一个红黑皮肤,大眼睛,圆脸蛋,梳着两根小辫,身材稍矮的女孩来到水生的烧烤店,自称名叫小红,二十五岁,是刘总介绍来的。而就是这个小红的到来,彻底改变了米荷的命运。

一个月前,在水生和米荷所住的出租屋内,水生、米荷、刘福军、小红,展开了一场谈判。

水生说:“事已如此,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米荷,我承认自己犯浑,对不起你,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孩子,对不起整个家。但你从来都没想过你自己的错吗?说句心里话,你的确是个好女人。你漂亮、善良、能干,天下好女人所有的优点全被你占全了。可就是因为你太好了,太完美了,而使我不知该如何珍惜你,也不会珍惜你。人常说,漂亮是女人最大的资本。同样,漂亮也是女人最大的缺点。认识你之前,我们家在田湾镇是何等的显赫,人人恭敬,人人巴结。而自从你踏进我们家门那天起,一切全翻了个底朝天。为了娶你,我爸搭上了他一生的积蓄,而且还负了债。自从娶了你,全镇没有一个人给我们家好脸色看,唾沫星子简直能把人淹死。就连那狗日的会计林伟民当初对我爸是何等的恭敬,最后竟然也在背后使黑枪。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太漂亮了。红颜祸水呀!如今,我和小红既然走在一块了,那我就要对她负责到底。在此,我求求你了,咱们还是离了吧!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小红说:“米荷姐,我给你跪下了。都是我的错,我鬼迷心窍,一时犯下这天理不容的错误。你对我那么好,视我像亲妹妹一样,而我却惹你伤心了。我不该和水生哥好,但爱一个人不是错呀!我爱水生哥,水生哥也爱我,求求你,成全我们吧!下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刘福军说:“米荷,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这么耗下去,对大家彼此都是一个伤害。覆水难收,强扭的瓜不甜。既然水生和小红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你也就不要再抱什么希望了。路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碰壁了,走进死胡同了,又何不掉个头,换个活法呢。五年前的一个冬夜,也就是我刚进县城创业的第三个年头。我和你嫂子去河道拉沙子,车翻了,你嫂子被压在了车身下,去了。你嫂子和我是一个村的,结婚时连套像样的家具都没打,只因家里太穷了。我对你嫂子说,我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然而,现在日子好了,人却没了。五年来,有好多人都劝我再找个,也为我介绍过不少对象。可怎么说呢,我总是提不起那个神,也过不了你嫂子那道坎,同时还害怕对我伟志不好。自从认识你后,我心里竟然产生出一种莫名的冲动,感到你好亲切好亲切,就像见到一个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如不嫌弃,我愿此生默默地把你照顾、陪伴,一生一世,无怨无悔。”

米荷说:“别说了!别说了!你们都别说了。现在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谁也不想见,谁的话也不想听。等那一天,我想通了,再答复你们。”

尾声

若干年后,四十九岁的米荷去开发区一家蒙古餐厅吃饭。在门外的烧烤区,碰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在烤全羊。此人正是水生。

“米荷呀,我好后悔呀!后悔得肠子都悔青了。我当年是上了那狗日的刘福军的当了,是我亲手把自己这么漂亮的媳妇送到他怀里的。你不会想到吧!后来我老婆小红一次酒喝多了,说漏了嘴。说她本就是刘福军花钱买的一个托,专门来离间咱俩关系的,谁料想最后竞弄假成真了。人常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老婆和我一样,烟瘾大,酒瘾大,牌瘾更大。”水生说道。

米荷说:“命,一切都是命呀!”

“爸,你咋又在背后说我妈坏话呢,让她听见又要拧你耳朵了。”

米荷回过身来,一个二十来岁,清清瘦瘦,长相极像水生模样的男孩正站在她的身后。不远处,一个矮矮胖胖,脸上长有麻子的中年女人正向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