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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夜情感美文

发表时间:2020-11-25

《鸭窠围的夜》沈从文

关于情感方面的文章很多,情感这件事我们永远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鸭窠围的夜》沈从文,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鸭窠围的夜

沈从文

天快黄昏时落了一阵雪子,不久就停了。天气真冷,在寒气中一切都仿佛结了冰。便是空气,也像快要冻结的样子。我包定的那一只小船,在天空大抱撇着雪子时已泊了岸,从桃源县沿河而上这已是第五个夜晚。着情形晚上还会有风有雪,故船泊岸达时候便从各处挑选好地方。沿岸除了某一处有片沙¥宜于泊船以外,其余地方全是黛色如屋的大岩石。石头既然那么大,船又那么小,我们都希望寻觅得到一个能作小船风雪屏障,同时要上岸又还方便的处所。凡是可以泊船的地方早已被当地渔船占去了。小船上的水手,把船上下各处撑去,钢钻头敲打着沿岸大石头,发出好听的声音,结果这只小船,还是不能不同许多大小船只一样,在正当泊船处插了篙子,把当作锚头用的石碇抛到沙上去,尽那行将来到的风雪,摊派到这只船上。

这地方是个长潭的转折处,两岸是高大壁立千丈的山,山头上长着小小竹子,长年翠色逼人。这时节两山只剩余一抹深黑,赖天空微明为画出一个轮廓。但在黄昏里看来如一种奇迹的,却是两岸高处去水已三十丈上下的吊脚楼。这些房子莫不俨然悬挂在半空中,借着黄昏的余光,还可以把这希奇的楼房形体,看得出出个大略。这些房子同沿河一分房子有个共通相似处,便是从结晶构上说来,处处显出对于木材的浪花费。房屋子既在半山上,不用那么多木料,便不能成为房子吗?半山上也用吊脚步楼形式,这形式不必须的吗?然而这条河水的大宗出口是木料,木材比石块还不值价。因此,即或是河水永远长不到处,吊脚楼房子依然存在,似乎也不应当有何惹眼惊奇了。但沿河因为有了这些楼房,长年与流水斗争的水手,寄身船中枯闷成疾的旅行者,以及其它过路人,却有了落脚处了。这些人的疲劳与寂寞是从这些房子中可以一律解除的。地方既好看,也好玩。

河面大小船只泊定后,莫不点了小小的油灯,拉了篷。各个船上皆在后舱烧了火,用铁鼎罐煮红米饭。饭焖熟后,又换锅子熬油,哗的把菜蔬倒进热锅里去。一切齐全了,各人蹲在舱板上三碗五碗把腹中填满后,天已夜了。水手们怕冷怕动的。收拾碗盏后,就莫不在舱板上摊开了被盖,把身体钻进那个预先卷成一筒又冷又湿的硬棉被里去休息。至于那些想喝一杯的,发了烟瘾得靠靠灯,船上烟灰又翻尽了的,或一无所为,只是不甘寂寞,好事好玩想到岸上去烤烤火谈谈天的,便莫不提了桅灯,或燃一段废缆子,摇晃着从船头跳上了岸,从一堆石头间的小路径,爬到半山上吊脚楼房子那边去,找寻自己的熟人,找寻自己的熟地。陌生人自然也有来到这条河中来到这种吊脚楼房子里的时节,但一到地,在火堆旁小柏树凳上一坐,便是陌生人,即刻也就可以称为熟人乡亲了。

这河边两岸除了停泊有上下行的大小船只三十左右以外,还有无数在日前趁融雪涨水放下形体大小不一的木筏。较小的木筏,上面供给人住宿过夜的棚子也不见,一到了码头,便各自上岸找住处去了。大一些的木筏呢,则有房屋,有船只,有小小菜园与养猪养鸡栅栏了还有女眷和小孩子。

黑夜占领了全个河面对,还可以看到木筏上的火光,吊脚楼窗口的灯光,以及上岸下船在河岸大石间飘忽动人的火炬红光。这时节岸上船上都有人说话,吊脚搂上且有妇人在黯淡灯光下唱小曲的声音,每次唱完一支小曲时,就有人笑嚷。什么人家吊脚楼下有匹小羊叫,固执而且柔和的声音,使人听来觉得忧郁。我心中想着,“这一定是从别一处牵来的,另外一个地方,那小畜生的母亲,一定也那么固执的鸣着吧。”算算日子,再过十一天便过年了。“小畜生明不明白只能在这个世界上活过十天八天?明白也罢,不明白也罢,这小畜生是为了过年而赶来,应在这个地方死去的。此后固执而又柔和的声音,将在我耳边永远不会消失。我党得忧郁起来了。我仿佛触着了世界上一点东西,看明白了这世界上一点东西,心里软和得很。

但我不能这样子打发这个长夜。我把我的想象,追随了一个唱曲对清中夹沙的妇女声音,到她的身边去了。于是仿佛看到了一个床铺,下面是草荐,上面摊了一床用旧帆布或别的旧货做成脏而又硬的棉被,搁在床正中被单上面的是一个长方木托盘,盘中有一把小茶盏,一个小烟盒,一支烟枪,一块小石头,一盏灯。盘边躺着一个人在烧烟。唱曲子的妇人,或是袖了手捏着自己的膀子站在吃烟者的面前,或是靠在男子对面的床头,为客人烧烟。房子分两进,前面临街,地是土地,后面临河,便是所谓吊脚楼了。这些人房子窗口既一面临河,可以凭了窗口呼喊河下船中人,当船上人过了瘾,胡闹已够,下船时,或者尚有些事情嘱托,或有其他原因,一个晃着火炬停顿在大石间,一个便凭立在窗口,“大你记着,船下行时又来。”“好,我来的,我记着的。”“你见了顺顺就说:会呢,完了;孩子大牛呢,脚膝骨好了。细粉带三斤。”“记得到,记得到,大娘你放心,我见了顺顺大爷就说:会呢,完了。大牛呢,好了。细粉来三斤,冰糖来三斤。”“杨氏,杨氏,一共四吊七,莫错账!”“是的,放心呵,你说四吊七就四吊七,年三十夜莫会要你多的!你自己记着就了!”这样那样的说着,我一一都可听到,而且一面还可以听着黑暗中某一处咩咩的羊鸣。我明白这些回船的人是上岸吃过去时“荤烟”了的。

我还估计得出,这些人不吃“荤烟”,上岸时只去烤烤火的,到了那些屋子里时,便多数只在临街那一面铺子里。这时节天气太冷,大门必已上好了,屋里一隅或点了小小油灯,屋中土地上必就地掘了浅凹火炉膛,烧了些树根柴声。火光煜煜,且时时刻刻爆炸着一种难于形容的声音。火旁矮板凳上坐有船上人,木筏上人,有对河住家用的熟人。且有虽为天所厌弃还不自弃年过七十的老妇人,闭着眼睛蜷成一团蹲在火边,悄悄的从大袖筒里取出一片薯干或一枚红枣,塞到嘴里去咀嚼。有穿着肮脏身体瘦弱的孩子,手擦着眼睛傍着火旁的母亲打盹。屋主人有为退伍的老军人,有翻船背运的老水手,有单身寡妇,借着火光灯光,可以看得出这屋中的大略情形,三堵木板壁上,一面必有个供奉祖宗的神龛,神龛下空处或另一面,必贴了一些大小不一的红白名片。这些名片倘若有那些好事者加以注意,用小油灯照着,去仔细检查检查,便可以发现许多动人的名衔,军队上的连附。上士,一等兵,商号中的管事,当地的团总,保正,催租吏,以及照例姓滕的船主,洪江的木牌商人,与其他各行各业人物,无所不有。这是近一二十年来经过此地若干人中一小部分的题名录。这些人各用一种不同的生活,来到这个地方且同样的来到这些屋子里,坐在火边或靠近床边,逗留过若干时间。这些人离开了此地后,在另一世界里还是继续活下去,但除了同自己的生活圈子中人发生关系以外,与一同在这个世界上其他的,却仿佛便毫无关系可言了。他们如今也许早已死掉了;水淹死的,枪打死的,被外妻用砒霜谋杀的,然而这些名片却依然将好好的保留下去。也许有些人已成了富人名人,成了当地的小军阀;这些名片却仍然写着催租人,上士等等的衔头。......除了这些名片,那屋子里是不是还有比它更引人注意的东西呢?锯子,小捞兜,香烟大画片,装干栗子的口袋,……#p#分页标题#e#

提起这些问题时使人心中很激动。我到船头上去眺望了一阵,河面静静的,木筏上火光小了,船上的灯光已很少了,远近一切只能借着水面微光看出个大略情形。另外于处的吊脚楼上,又有了妇人唱小曲的声音,灯光摇摇不定,且有猜拳声音。我估计那些灯光是同声音所在处,不是木筏上的牌头在取乐,就是水手们不商人在喝酒。妇人排长指上说不定还戴了水手特别为从常德府捎带来的镀金戒指,一面唱曲一面把那只手理着鬓角,多动人的一幅画图!我认识他们的哀乐,这一切我也有份。看他们在那里把每个日子打发下去,也是眼泪也是笑,离我虽那么远,同时又与我那么相近两年。这正是同读一篇描写西伯利亚的农人生活动人作品一样,使人掩卷引起无言的哀戚。我如今只用想象去领味这些人生活的表面姿态,却用过去一分经验,接触着了这种人的灵魂。

羊还固执的鸣着。远处不知什么地方有锣鼓声音,那一定是某个人家禳土酬神还愿巫师的锣鼓。声音所在处必有火¥与九品蜡照耀争辉。眩目火光下必有头包红布的老巫师独立儿旋风舞,门上架上有黄钱,平地有装满了谷米的平斗。有新宰的猪羊伏在木架上,头上插着小小五色纸旗。有行将为巫师用口把头咬下的活生公鸡,缚了双脚与翼翅,在土坛边无可奈何的躺卧。主人锅灶边则热了满锅猪血稀粥,灶中正火光熊熊。

邻近一只在船上,水手们已静静的睡下了,只剩余一个人吸着烟,有时时刻刻把烟管敲着船舷。也像听着吊脚楼的声音,为那点声音所激动,引起种种联想,忽然按捺自己不住了,只听到他轻轻的骂着野话,擦了支自来火,点上一段废缆,跳上岸往吊脚楼那里去了。他在岸上大石间走动时,火光便从船篷空处漏进我的船中。也是同样的情形吧,在一只装载棉军服向上行驶的船上,泊到同样的岸边,躺在成束成捆的军服上面,夜既太长,水手们爱玩牌的各蹲坐在舱板上小油灯光下玩天九,唾既不成,便胡乱穿了两套棉军服,空手上岸,借着石块间还未融尽残雪返照的微光,二直向高岸上有何光处走去。到了街上,除了从人家门罅里露出的灯光成一条长线横卧着,此外一无所有。在计算中以为应可见到的小摊上成堆的花生,用哈德门长烟盒装着干瘪瘪的小橘子,切成小方块的片糖,以及在灯光下看守摊子把眉毛扯得极细的妇人(这些妇人无事可作时还会在灯光下做点针线的),如今什么也没有,既不敢冒昧闯进一个人家里面去,便只好又回转河边船上了。但上山时向灯光凝聚处走去,方向不会错误。下河时可糟了。糊糊涂涂在大石小石间走了许久,且大声喊着,才走近自己所坐的一只船。上船时,两脚全是泥,刚攀上船舷还不及脱鞋落舱,就有人在棉被中大喊:”伙计哥子们,脱鞋呀!”把鞋脱了还不即睡,便镶到水手身旁去看牌,一直看到半夜,──十五年前自己的事,在这样地方温习起来,使人对命运感到十分惊异。我懂得那个忽然独自跑上岸去的人,为什么上去的理由!

等了一会,邻船上对那人还不口到他自己的船上来,我明白他所得的必比我多了一些。我想听听他回来时,是不是也像别的船上人,有一个妇人在吊脚楼窗口喊叫他。许多人都陆续国到船上了,这人却没有下船。我记起:“柏子”。但是同样是水上人,一个那么快乐的赶到岸上去,一个是那么寂寞的跟着别人后面走上岸去,到了那些地方,情形不会同柏子一样,也是很显然的事了。

为了我想听听那人人上船时那点推篷声音,我打算着,在一切声音全已安静时,我仍然不能睡觉。我等待那点声音。大约到午夜十二点,水面上却起了另外一种声音。仿佛鼓声,也仿佛汽油船马达转动声,声音慢慢的近了,可是慢慢的又远了。像是一个有魔力的歌唱,单纯到不可比方,也便是那种固执的单调,以及单调的延长,使一个身临其境的人,想用一组文字去捕捉那点声音,以及捕捉在那长潭深夜一个人为那声音所迷惑时节的心情,实近于一种徒劳无功的努力。那点声音使我不得不再从那个业已用被单塞好原空罅的舱门,到船头去搜索它的来源。河面一片红光,古怪声音也就从红光一面掠水而来。原来日里隐藏在大岩石下的一些小渔船,在半夜前早已静悄悄的下了拦江网。到了半夜,把一个从船头伸在水面的铁兜,盛上燃着熊熊烈火的油柴,一面用木棒槌有节奏的敲着船舷各处漂去。身在水中见了火光而来与受了柝声吃惊的四窜的鱼类,便在这种情形中触了网,成为渔人的俘虏。当他人把这种捕鱼方法叫“赶白”。

一切光,一切声音,到这时节已为黑夜所抚慰而安静了,只有水面上那一分红光与那一派声音。那种声音与光明,正为着水中的鱼和水面的渔人生存的搏战,已在这河面上存在了若干年,且将在接连而来的每个夜晚依然继续存在。我弄明白了,回到舱中以后,依然默听着那个单调的声音。我所看到的仿佛是一种原始人与自然战争的情景。那声音,那火光,都近于原始人类的战争,把我带到四五千年那个“过去”时间里去。

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落了很大的雪,船上人细语着,我心想,第二天我一定可以看到邻船上那个人上船时节,在岸边雪地上留下那一行足迹,那寂寞的足迹,事实上我却不曾见到,因为第二天到我醒来时,小船已离开那个泊船处很远了。

相关知识

夜,夜,夜


【一】

这个时候,算是我想念你最强烈,你不在身旁,靠想象接近你,这似乎不太困难。死去的时候,我大抵以为还活着,这样在你心间就不会永远被抹除。陪伴你是永久的,这也是我所企盼,我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正常和你谈恋爱,拥有着一段平凡的爱情,我不至于半夜从噩梦中醒来失眠,然后心有余悸,迟迟不敢睡去。夜晚是苦涩,许多苦衷却难以说出口,不奢望你能够理解,不指望你会心疼我像心疼自己,心碎了一地。还不会严重到这样的地步,我俩的关系从分开的那一刻起便开始僵持,我的倾诉你是听不进去的,你就这样保持沉默,这样让我始终琢磨,却终究没有琢磨透了。让我还静静的想你吧,这也是我愿意的,尽管得不到安慰,我甘心这样度过夜的漫长难熬。我是这样苦着过来的,一天天过去,你决心去的已不会再回来。我流泪了,我承认自己此时很脆弱,全然没了人前的谈笑风生,这也才是真正的爱你的我,谁也看不出来,我也故意不让任何人看出来,假装我还若无其事的样,过活着日子的新鲜。可你,却在我的心里翻了好多遍,占据了我失眠的所有时间。夜色笼罩下,那些真实的表情,全都不入眼。

【二】

我若真的能够路过你的窗前,我恐怕会停留半晌,仍不忍离去。除非最后你赶我走,如果能够被我发现,无论怎样我也要和你说上几句话,哪怕寥寥几句,来不及道诉心底的对白。你就执意撵我走吧,我执意要留下来,多对你说几句真心话,不然我心有不安,时光难捱。要永远停留在你身旁的那一刻就好了,我也就不会无故地思念,让我整日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我有很多的话想要对你说,一时说不到结尾,也不管你有没有时间和耐心,总之,我一定要把话说完,让以后不留遗憾。倘若我是真的爱你,你会怎样,当然,我又不知如何证明,况且,我是真的爱你,爱得一败涂地,爱得心碎一地,还要拼凑憧憬,你能够重现在我的面前,我以为这已经就是在续前缘,多么难得,而且,我已经学会了珍惜,你在我的身边,这便是最好的见证。我能拿出所有的证据,证明我是:真的爱你。

【三】

那三个字的久违,让我时常会想起你。这夜是阴郁得可怕,我怕转眼就会忘记你。我已经学会了失去你,想念是属于两个人的温馨一个人的回忆,那些十指相扣的盟誓,你还记得吗?不会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吧!我还字字句句都记得。多么真切,多么感人啊,我们的感情不会就这么潦草得就结束,还要追求一个怎样的结果。

我问你爱我什么。

你所说的,我一直都在坚持,而且,让自己做得更加完美,要在你眼中活出漂亮的样子。如今你去了,我还美吗?我还能去问谁。我都闭口不谈,当然不会有任何人知晓,这是疼痛的结局,让我夜夜揪心。我也当垂头丧气地回归到自己的位置,默默挨过这睁眼不见天色的时光吧。除了这样,为这段感情,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做点什么,由此,羡慕那些把酒言欢说誓言的浪漫,那才是真的爱情吧。不然,也当在虚渺里暗无天日了。像一个被判了重刑的死囚。

2015-6-6

夜的随想


立冬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了,可气温才在这几天逐渐趋于寒冷,若不是古老的节气作见证,我还以为秋天仍在这里停留呢。这样寒冷的夜晚,让本就不怎么热闹的小城市更加寂寥。只有一些无所事事的人或流连于酒馆、网吧,或游荡于街头,继续着他们的夜生活。当然,还有些为生活而忙碌的人,忍着寒风的侵袭等待着下一位顾客的光临。

夜,渐渐深了,世界变得好安静。只有书桌上的时钟不知疲倦地滴答作响以及偶尔从远处传来的汽笛声叩问这份安静。沉浸在这样的夜晚,我的心蠢蠢欲动。于是,执笔涂鸦。可任我任何努力也无法勾勒清我与黑夜这段不解的情结。

我放下手中的笔,走到阳台,任寒冷的夜风滚滚地向我袭来,凌乱我的发丝,穿透我的胸膛。我本能地紧裹身上单薄的外套。

我放眼遥望远处的山峦,山的半腰仍有灯火闪耀。难道那儿有位老禅师也未眠吗?也许,他正用他那历经沧桑的睿智的双眼遥望彼端的这处灯火。我不由地肃然起敬,这是对智者的敬仰。

继而,我的目光转向了夜空。今夜的星斗稀疏,天的一角为淡黄的灯光所笼罩那下边是一条不知通往哪里的公路。我突然很想知道那里是否还有车辆飞驰而过。我在这儿,等待什么?我思索

远处传来隆隆的汽笛声和车轮撞击铁轨发出的声响,把我从冥想中惊醒,牵动着我的心弦。今年,好友是否会从那里返乡?当久别重逢后,我会有怎么的感触?我会用一个默契的眼神诠释彼此间的情谊,还是以一个拥抱替代所有的问候?何当共剪西窗烛,我想起这么一句话。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岁月从我指尖滑落,留下一段段记忆,或悲或喜。

回想起当初的凌云壮志,对应当下复读的境遇,不觉中,我赧然而笑。笑自己的自以为是,笑自己的年少轻狂,也笑自己对现实的无能为力。曾经斑斓的梦想,多半让自己践踏成了而今不合时局的现实。

如今这没有好友陪伴的生活,让我深感窒息。每当伤心、彷徨的时候,在这里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衷肠的人。偶尔几行自我慰藉的文字,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有时候真的很想痛哭一场,可泪水早已被我遗忘在了童年时代。曾经也想过大醉一场,可醒来后终还是要面对的。最后,我只有一次又一次地沉沦。

或许,这也是生命不可或缺的一段凄美吧。

夜的遗书


夜悄悄的降临了,所有麻木的神经开始活跃了,所有死亡的气息也开始骚动了。他是死亡前期的遗书,他将会安排好自己的后事,他将会痛苦的挣扎与勃勃的生机和美好的远大的前程永远的决别。夜与死亡也许是一对难兄难弟。夜的降临也预示着死亡的到来。你看夜里静悄悄的,墨色的夜幕下,冷精灵却刺透进人们的心骨,让人清醒,让人理智的害怕。你听万物在疯狂的嘲笑着我愚蠢的思维,他们大声的谈论着我那荒唐的行径,他们笑我的仁义道德,他们鄙视我的远大理想。满嘴荒唐言,一心卑鄙事,这是夜对我的总结。伤心之余我追逐着夜,我要向他询问究竟,为什么给我这么苛刻的评价,这时夜说,不必问我,看看我的遗书你就明白一切了。突然天空飘下一张白白的 判决书 .

夜的遗书

我有无限的遗产,在此严重声明我将我的遗产留给我的继承人,没有提到的亲属,对不起,你们将得不到这份应有的荣耀。请不要嫉妒,试想一下,一个没有尽到孝道的儿女能配拥有遗产吗?这是一个道理,我希望我的律师能够公平正直的给予我的继承人以合法的遗产。

在夜间爱思考的高尚人儿是我第一大继承人,他将拥有我百分之五十的遗产。我将人类最理性的智慧给予他,我将同时能体察两个正好相反的深渊的伟大的包容能力付与他,我给予他最最灵敏的听力,去倾听夜间人们绝望的哀嚎,和歇斯底里的绝望。去辨别夜间人们卑鄙的计谋。我将给予他最最明亮的双眼,去看夜间人们那扭曲的面孔和那害怕而失魂的落寞,去了解真正的人性,我将赋予他既能看清自己又能了解别人的能力。

夜间里常常想触摸我的灵魂的人儿。你将得到我遗产的百分之三十。我将赋予你多愁善感的可人的模样,了解夜的忧伤,了解人世的无奈。我将那神圣的寂寞给你,不要以为他没什么用,那可是通向真理的渠道,好好珍惜吧。我还要将所有的才华给你,让你学富五车。

夜里常常忧伤的人儿,你将得到我遗产的百分之二十,因为我将给予你梨花待露的美貌,还要给予你结束忧伤的最有效的方法--死亡。不用害怕,你有资格来使用他,让你结束尘世的酷刑。

好了,希望我的律师能如实履行我的遗嘱。

看了后我笑了。因为我找到幸福了,因为我不必在夜的来临时心里痛苦的纠结了,不必在伤心的流泪了,不必在害怕的不知所错了,原来我是夜所选中的继承人,我是多么的富有啊!原来我生命的归属地是死亡。是死亡。是理智的死亡,是彻底解脱的死亡。当你最富有智慧,最富有理性,最富有感情。有最明亮的眼睛,有最灵敏的鼻子,还有谁能比你看破红尘,还有谁能比你承受更多的痛苦呢?夜啊,你的遗嘱里留下的是死亡,你欺骗了我,我以为你死了,夜将不复存在,可是你的遗嘱里依旧是黑暗,这令人发指的死循环。呵呵呵,这是最大的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