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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表叔数不清

发表时间:2020-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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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我家的表叔数不清,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国庆节学校放假,爸爸让他的小车司机王叔叔送我到乡下姑婆家小住两日。

姑婆年届六十,爱好京剧,前些天刚刚报名参加了乡里举办的中老年京剧演唱大赛,她的参赛曲目是京剧《红灯记》里的唱段《我家的表叔数不清》。那天上午我到姑婆家时,她正拉开架势独自站在厅堂里演练:我家的表叔数不清……

午饭后,姑婆出门找人交流、切磋演唱技巧,邀我一起去。我没答应。我宁愿留在家里看动画片:平日读书没完没了地做作业,做梦都想无忧无虑地连续看它几个小时动画片过过瘾。

节假日动画片就是多,打开电视机,我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最最喜欢看的日本动画片《樱桃小丸子》,正看得起劲,忽然走进个中年男人来:“小燕来了呀,我是你望财表叔啊!”

我转过脸看看他,两个颧骨高高的,鼻梁有些塌,和我爸爸比较象,就猜出他没说假话——以往常有乡下表叔去我家托爸爸帮忙销货,他们差不多都是这个模样。我顾不上和他多说话,回转头继续看电视。

“给,小燕,表叔的一点心意,你拿着买玩具去吧!”望财表叔说着把三张百元钞票塞在我手里。

“谢谢表叔!”我随口敷衍了一句,目光始终停留在电视荧屏上。

也没留意望财表叔是什么时候走的。

没多久,又来了个进财表叔,也是颧骨高高的,鼻梁有些塌,他给了我两百块钱。

接着来的思财表叔,同样高颧骨、塌鼻梁,同样塞给我两百块。

再后来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都自称是我的表叔,都往我手里塞钱。我对他们总这么打断我看《樱桃小丸子》烦得很,于是只顾看电视,懒得理他们,反正有钱塞来就收着往口袋里装。

姑婆哼着“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回来时,电视里的《樱桃小丸子》也刚好播完了,我正掏出口袋里的钱在那里数。

“小燕,哪来这么些钱啊?”

“表叔们送的。”

“都是哪几个舅公家的表叔?”

“搞不清,我只记得开头给钱的望财、进财、思财三个表叔,后来是谁就不记得了。”

“这孩子,都读小学五年级了,还这么懵懵懂懂的,——送多少钱给你了?”

“总共两千二百块。记得送三百块的有两个人,剩下的好象都是两百块。”

姑婆听了便扳着指头自言自语起来:“大哥家栽桃树的望财、包鱼塘的进财;二哥家种西瓜的思财、贩菠萝的保财;三哥家种花生的得财……”但琢磨半天,还是拿不准第十个人究竟是谁,于是又问我:“小燕,你想想看,今年你爸爸单位上都发了些什么水果呀?”

我说:“我也记不清,反正隔不多久,王叔叔又要大筐小篓的拉来一些,因为吃不完,好多都烂了。”想想又说:“前不久就烂了大半筐南丰蜜橘,妈妈把它扔到垃圾筒里去了。”

“对对对,剩下的一个肯定是有财!”姑婆幡然醒悟,拍着脑门说,“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他今年做起了蜜橘生意呀!”

然后姑婆便叮嘱我记住这十个给了我钱的表叔,并告诉说还有谁谁谁可能会上门给我钱,叫我回家后别忘了把这事告诉爸爸,免得无意中瞒去了人家的人情。

为了检验我记没记住这些人,接着姑婆又叫我一一说一遍他们的名字,可我学着姑婆的样,扳着指头翻来覆去数说了好几遍,还是没能把人数齐全。数到后来,我头都炸了,于是气嘟嘟说:“不数了不数了,我数不清!”说罢丢开姑婆,拿起遥控器继续找动画片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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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小花


我家的小花,不是小猫,也不是小狗,而是一头小猪。

那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清明节刚过,母亲用积攒的一篮子鸡蛋,到集市上换回了一头小猪。它浑身黑黝黝的,点缀着一圈一圈的白毛,很漂亮,。母亲说它叫小花,一家人就这样叫了。

小花刚来时,很淘气,咴儿咴儿的叫着,满院子跑。我拿来窝窝头,小花、小花的叫着去给它吃,它也不领情,还是到处跑,并把我心爱的一盆花拱下来打碎了。我可气坏了,拿起木条就去抽它,母亲把条子夺过去对我说:小花刚摘奶,它这是在找老家和妈妈,要好好爱护它,过几天,它就习惯了。母亲煮了小米汤慢慢的唤着喂它,就像侍候一个小孩子,这样没几天,小花就熟悉了新的环境,不跑不闹了,成了我们家庭的一员。我放学回到家里,喊一声:小花,小花,它就跑过来,两只圆圆的眼睛瞪着,小尾巴一甩一甩,憨憨的样子,可爱极了。

小花稍微长大一点后,母亲就把它关进栏里养着了。那时的老家,户户的栏里都养上一到两头猪,这也是家里将来的主要经济来源了。因此,母亲对小花特别上心,每天早晨先把它喂饱以后再上坡干活,中午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喂小花;晚饭时,做的玉米稀饭她不舍得喝,总是留一碗,再加上刷锅刷碗水和糠菜给小花,由于多了碗玉米稀饭,小花呱唧、呱唧吃的很香,一直撑得肚儿溜圆,才不情愿的被赶回栏里。白天上坡干活休息时,母亲便去剜野菜,萋萋菜、苦菜、曲曲芽等,自然就是小花的美餐了。那时的日子大家都不怎么宽裕,精饲料很是稀罕,母亲便把生产队里分的十几斤豆子碾碎,每天晚上喂小花时,总是给它的食里添上一把。由于喂的好,小花长得比人家的又胖又大,才几个月就有几十多斤了。

到了夏天的一个傍晚,母亲干活回家后,没有听到小花的动静,急忙敞开拦门一瞧,只见小花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嘴里哼哼的叫着,伸手一摸,有点烫人。小花病了,母亲吃了一惊。父亲在外工作,我还小,刚放学回家,母亲毫不犹豫的说:看好门,我去请兽医,说着便急匆匆的走了。

那时的兽医站在十几里外的公社驻地,走小路要翻过一座岭,穿过大片大片的青纱帐,天又黑了,我一次又一次的到大门外望着,一会儿担心母亲夜晚走这样的路会不会害怕,一会儿又担心母亲安全不安全。就这样焦急的等了一个多小时,母亲回来了,只见她满脸是汗,褂子都湿透了,对我说:医生马上就到,锅里有煎饼,你自己吃饭吧,说完就到栏里照料小花。不一会儿兽医叔叔骑着自行车赶来了,他给小花诊断了一会儿,对母亲说:它这是吃了变质的东西,造成了急性肠胃炎,多亏你说的及时。他给小花打上一针,又留下一些药后,回了兽医站。母亲则一会儿给小花熬米汤,一会儿摸摸退烧了没,半夜里又给它喂药,一宿没合眼。两天后,小花恢复了健康,又咴,咴的叫了起来,母亲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转眼到了春节,小花也有二百多斤了,母亲和父亲决定把它卖了。其实母亲从心里舍不得,但家里的花销主要指望它,别无选择。这天一大早,母亲煮了小花最爱吃的食,边喂边说:小花啊,多吃点,你这是在家里吃最后一顿饭了,说着,声音竟哽咽了。到收购点把小花捆起来过磅时,它嗷嗷的叫,拼命挣扎着,母亲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转身回了家。接近中午,正在伤心的母亲突然说:小花回来了,我们出去一看,果不其然,小花在大门口咴咴的叫着呢。原来,在装车的时候,小花挣脱绳子跑回来了。不一会,收购站的两位同志来了,母亲对他们说:你们甭管了,明天我保证给你们送回去。第二天早上,母亲又给小花做了一顿好吃的,然后她在前面:小花、小花的唤着,小花则顺从的跟着,向十几里远的收购站走去。

这就是我家的小花,母亲喂养的小花。

我家的汤姆


汤姆是我家的狗,而且还是条狼狗,最重要的是,它是条母狼狗。为什么说这重要呢,因为自从我二哥给它取了这么个名字后,我就一直把它当作公狗看,直到3年后它下崽的时候我才知道是母的。对此我还曾经愤愤不平过,感觉像是被谁欺骗了似的。仔细想想一定是名字没起好,动画片《猫和老鼠》里面的猫就叫汤姆,也是公的,而且狼狗长得都魁梧,又凶猛。其实汤姆是公是母都无所谓,可是我认定了它是公的,你忽然说它是母的,这我在感情上就受不了,总得有个适应过程对吧。

所以这事就还得怪我哥,起什么名字不好,非起这么个名字。大概是那段时间看《猫和老鼠》看上瘾了吧。起就起了吧,可他们又不好好叫,人家电视里叫那只猫的名字就洋味十足,叫套姆。可到了我们家变成了完全汉化版了,叫汤木儿,而且那木的尾音拖得又重又长,听起来真是别扭。后来我侄女咿呀学语的时候,就自个儿把那不好发音的汤去掉了,直接叫木儿。倒是汤姆,不管别人叫它套姆还是汤木儿亦或是木儿,它都摇着尾巴颠颠地跑过来舔你的脚,这说明汤姆大度,不爱斤斤计较。

不仅这样,汤姆还特别重感情。记得汤姆是我高中快毕业的时候来的,后来我在外面读书,每半年才回去一次。可汤姆每次都非常热情地欢迎我,而且不管我走多久,它老远都能闻出味来。有次我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刚到楼下,就听见4楼的门开了,汤姆从里面跑了出来。妈妈正好要下楼,打开了门,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看见汤姆汪汪乱叫着,飞快地窜下楼去了。下去后才知道是我回来了,于是叫汤姆跟她一起出去,它竟不肯,只顾竖起前爪来扒我,又不敢把我衣服弄脏了。我上楼,它也跟着我上去,还跑到前面带路,并时不时地回过头来等我,然后汪汪叫两声又欢快地跑。到得屋来,它又在地板上欢呼雀跃地蹦跶,舔我的鞋子。妈妈追上来叫它半天,它才依依不舍地看我两眼后走掉。

我说它热情,你可千万不要以为它对谁都热情。如果陌生人来我家,它立马就给你来个下马威。一听见有人敲门,它马上就从地板上立起来竖起耳朵警觉地盯着门口。如果敲门声继续的话,它确认是有人来,那它就会冲到门口冲着门背后的那个人狂叫不已。门背后的人一听这叫声,先是畏惧了三分,连敲门声都不那么理直气壮了。等我们喝开汤姆开了门后,汤姆又冲过来朝那人乱叫,似要扑上去的样子。结果胆小的人早就尖叫起来,胆大一点的强做镇定,却也只敢躲在主人身后。这时我们常常拿一块骨头给它看,等它跑过来的时候就丢在阳台上。它一跑过去,我们就把客厅的玻璃门关上。汤姆一发现自己上当了,就丢掉骨头撞玻璃门,在阳台上冲客人叫嚷,过上好一会儿才渐渐止息。可这已经把来客给吓得够呛,半天回不过神来。不过叫归叫,嚷归嚷,却从来没发生汤姆咬人的事故。

其实这也只是在家里才这样,一到了外面,它的胆子比猫还小。院里有个老太太养了一只宠物狗,经常喜欢带下楼溜达。大约狗都是好斗的,俩狗在一起就喜欢斗法。其实这宠物狗身形娇小,汤姆的腿都比它高,更不用说重量了。总之,如果是拳击赛的话,两个绝不是同量级的赛手。大约汤姆也认定了这点,所以才在开始的几次较量中敢与之争锋相对,一较高下。可是一旦对峙上了,精神上的勇猛就变得异常重要,好比做丈夫的怕老婆,并不是力气上打不过,而是精神上先畏惧了。所以汤姆与那只宠物狗的较量总是在那只狗凶猛的眼神中败下阵来,然后落荒而逃。可是那狗并不就此放过它,呜呜两声后,张口就扑上去咬。于是汤姆就在前面没命地跑,边跑边狂吠不已,那情形就好像有个人在被别人追杀时边逃边沿路喊救命一样,可笑极了。可笑归可笑,到底我们还是觉得丢脸,哪有这么大的狗被个小不点满街追着跑的呢?全然不像在家里威风凛凛的样子,可见狗仗人势这话说的是对的。

还没说为什么我们家要养狗呢。家里在楼下开了个副食店,有三间门面大,地处街角,晚上不太安全,得有人守着。所以我二哥晚上就睡在店里,让汤姆作陪狗比人可警醒多了,可光有狗没人也不行。这么一来,汤姆每天的任务就是晚上到店里去睡,反正它爱嚷嚷,遇到有人来捣乱,这缺点可就是优点了。于是汤姆白天的活动就是把自己当头猪养着吃了睡,睡了吃。几年下来,直养得膘肥体壮,让别人难免不打它的主意。

有天晚上在店里乘凉,有一人跟我爸聊天,汤姆在旁边乱转着兜圈儿玩。那人忽然说了句:这狗冬天的时候来一锅慢慢炖着,再来几杯小酒,那滋味肯定爽得很哪!说完眼睛死瞅着汤姆,仿佛面前的汤姆就是一锅热气腾腾的狗肉火锅了。而汤姆却全然不知道它正处在危险中,只顾追着自己的尾巴跑。幸亏它听不懂人话,不然非把那人的手给喀了。于是我开始在思考汤姆的归宿。

我见过流浪狗,它们浑身脏兮兮地在垃圾堆里刨食,有时甚至为了半块发馊的馒头跟别的狗决斗。要赢了还好,如果输了的话,身上被对手咬一两口不说,还要继续饿肚子。结果别的狗也不愿理它,自己就孤独而饥饿地死去。我也见过许多宠物狗,浑身泛着绸缎的光泽,高傲地走在主人身旁散步。一日三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还常常有零食吃。同样是狗,命运却有天壤之别。类推到人身上,其实也一样,虽说人狗殊途,可最后却殊途同归。其实对于汤姆来说,它可能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的生前生后事,也许此时有饭吃,有地方睡就是最大的快乐。我的所谓担心也不过是杞人忧天而已。其实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忙忙碌碌地担心不如轻轻松松地开心,毕竟我们抓得住的也只是这一世而已。

我家的菜园


1982年,村里落实了土地承包责任制政策后,家里就有了菜园。那时起,父母不仅忙碌着田地里的活儿,更主要的是辛勤耕耘着家中的菜园。菜园子也成了我们全家唯一的经济源泉。

家中的第一块菜地是在村东头路南不远,老107国道旁边,离家有三百多米远。那时,哥哥刚刚考上大学在郑州学建筑,弟弟、妹妹都在家上学。我呢刚上高中,天天奔波于学校和家之间。因而很少去过菜地。随着村里人口的不断增加,1984年村里有人办造纸厂,菜地被占用。1985年调了菜地之后,那时我家的菜地在村南头,离家二百多米。那片菜地的西北角有一眼二百四十多米深的水井,供村里各家各户生活用水。随后生产队里用青砖和水泥灰建了一个不足十平米的井房,井房西面是一个大水池子。因而,没分到各家各户之前,那片菜地曾是一片稻田,随后变成了藕池。

家里有了菜地之后,父母实时种些时令蔬菜,或是黄瓜番茄,或是茄子、冬瓜、南瓜豆角,或是菠菜、白菜、萝卜,或是韭菜、玉米菜,拉倒城里沿街叫卖。家里有了经济来源。姊妹几个上学的花销也有了保障。只是父母更加辛苦了。种菜是很需要工夫的。翻地、平整、扒埂、踩畦,菜种上以后还要施肥、浇水、除草、施肥、松土、杀虫,苗稠了还要剔苗。菜长成时收获以后还要择菜、捆整齐。青菜一类的为了保鲜还要一捆捆放置有少许水的水盆里。种菜最辛苦的是要浇地。

夜里浇地离不开手灯,尤其是冬天就离不开胶鞋。浇地时,一会要看看水到头了没有,一会还要看看哪儿跑水了没有,最主要的是不要让水跑到别人家的菜地。2009年以前,每次浇菜地的头天晚上,父亲就会对我和弟弟交代一声:明天早上起来早一点儿,一块儿把水泵下到井里。虽然如此第二天早上,父亲还是早早地喊醒我们。因为去得晚了,别的人家就会早早占着井,不仅影响浇地,轮到晚上浇地,还会浇个通宵。那时我和弟弟也都会陪着父亲一块儿浇地。每次晚上和父亲一起浇地时,总觉得夜不是那么漫长,不知不觉天就亮了。因为浇地的时候父亲会给我们说一些种菜的学问。或许多做人的道理。诸如啥节气种啥菜,哪几样菜套种既能增产又不相互影响,啥菜喜欢啥肥料,哪些菜种时要注意啥问题才能苗齐苗壮等。这些看似简单的问题却蕴藏着许多农时、种子肥料管理等丰富的科学知识。土豆要在出九前种还要适度深些,土豆间可以套种茼蒿、小白菜等叶类蔬菜;灌水多少,灌水是否充足,直接影响土豆的长势。土豆秧刚出来,大量灌水,会把秧苗催得太旺,结果会是光长秧不长果。农谚说土豆开花,垄沟摸虾,也就是说土豆开花时节,水灌得越多越好。栽西红柿秧,要像架豆角秧那么高高地架起来,不掐尖不打蔓,任西红柿秧随意生长。种冬瓜要压枝。芹菜、黄瓜喜水;芫荽黄瓜最怕重茬;2009年以后,生产队队长把菜地里的每一眼井都下了水泵,并且用钢管接出了井口。人们再不用几个人一起每次拉着水泵去浇地了,只需拉着水管,到地之后,把水管对接好就可以轻松浇地了。随后虽然多年不与父亲一块儿浇地了,但忘不了与父亲一块儿浇地的时光。

1983年上半年,妹妹看看父母每天忙里忙外,不要说田地里的活儿,就是菜地里的活儿,父母二人都忙不过来。因而和父母商量辍学,首先是父亲不同意,父亲吃过没文化的亏,因而再苦再累也支持我们姊妹几个多读书,多学些知识。随后父亲对妹妹说:你不上学也中,到时候你会不会埋怨我们。妹妹说:大,哥哥弟弟都比我学习好,家里的活俺妈恁俩也忙不过来,就让我回来帮恁吧。你放心吧,不上学是我自愿的,我啥时候也不会埋怨你们。就这样才十五岁的妹妹为了父母,更为了哥哥、弟弟我们几个好好学习,主动承担了家中的农活儿。每天和父母一起早起晚归,风里来,雨里去。收拾地里的菜,和父亲一起拉着菜去城里沿街叫卖。

父亲每次去赶集卖菜,只要差不多就卖了。卖完之后赶紧回来忙菜地或是田地里的活儿:或是背着锄头锄玉米地里的草;或是给蔬菜或麦子打农药;或是晾晒麦子或玉米。而母亲去卖菜,总是想着多卖几个钱。反而往往是卖个倒上桥。老到天黑才回来。地里一有空白地,父亲就不失时机地往地里推些人粪尿。又因为父亲舍得投资,种番茄时每年都会买些芝麻饼上地里,因而我家的番茄每年都是个儿大、味美。每年那段时间,中午回到家中找些不好的或是没卖完的番茄,洗洗切到碗里,再加些白糖,猛吃一顿。真是唯美可口、凉甜解渴。傍晚到菜地摘番茄时,看到红得熟透的番茄时,不由得摘下一个在衣服上胡乱擦一下就猛咬一口,又沙又甜。吃了一个还想吃第二个。

1984年7月初,我放假后也每天帮着父母去菜地,擓着篮子穿梭于一畦畦黄瓜番茄地,帮父母摘黄瓜番茄,摘满一篮擓到地头,把崩口的番茄另外放一边,(拉回来后或是自己吃,或是给邻居。)没崩口的一个个放到铺有软布、有挡板儿的架子车上。第二天早上四点多被父亲叫醒,洗把脸就和父亲一起拉着一架子车黄瓜番茄或是去城里卖,或是跑近二十里地到乡下卖。那时乡里人家家户户还不是多有钱,有的是麦子或包谷。因而他们用包谷来换我们拉去的菜。记得那时的包谷是九分钱一斤。番茄呢也是那个价。我们拉一车番茄,跑二十里地,换回一车包谷,然后再跑十几里地把包谷拉到收粮食的地方卖了换成钱。从那之后的多少年里,每年冬天父亲都会忙着在用泥巴剁成的菜棚里育一些番茄、辣椒、茄子等小苗。育苗也是要工夫的要,那时候没有什么草苫,给菜棚保温全靠在四周压好的农膜上铺一层厚厚的麦秸。麦秸上再盖一层农膜并用木棍等压好,防止起风把麦秸刮跑。天好的时候要天天早上把麦秸挑了,好让菜苗见见阳光。傍晚时候再把麦秸铺在农膜上,再在麦秸上盖一层农膜,并压好农膜。到来年清明节以后开始把育好的苗子一锨锨铲起,装到架子车上拉倒地里开始栽种。刚开始种时,不知道种之前先压一层薄膜,这样可以防止杂草把菜苗给吃了因为野草的生命力旺盛于菜苗、庄家苗。随后压了膜后,不经蔬菜长得好了,也少了除草的工序。

1985年夏,不到十五岁的弟弟放假后也帮着父母收拾菜,每天也会拉着一架子车菜去城里卖。记得那年的8月24日早上五点弟弟和往日一样拉着一架子车冬瓜去城里卖。不想早上八点多,二叔看到了村东头路边的沟里的一辆架子车很像是我家的。并且沟里还有烂的、没烂的冬瓜。到家问了我父亲后,才知道那车确实是我家的,随后赶紧找卖菜的弟弟。市里的各大医院几乎跑了个遍,都没找到卖菜的弟弟。十点左右才听说弟弟早上拉着一车菜刚走到新修的107国道,就被一辆大卡车撞了。随后,那司机把车轮也撞到了车上,拉着弟弟在市里转了一圈,随后把受伤的弟弟丢在了西大街的一个医院门口就跑了。弟弟八点多清醒后捂着伤口、忍着疼痛从清虚街一步步走了回来。快到县卫校时,被邻居婶婶看到。随后婶婶领着弟弟去县卫校找医生给弟弟看病。弟弟的这次车祸,让我对社会有了看法,也改变了我的人生目标,让我立志学好文学。

1988年后,生产队里的菜地做了调整。我家的菜园也从南头挪到了北地,离家有一里多地。菜园东南角是一个土墙的破旧井房。菜地南边是一个东西向的长一百米的水渠。地里仍是一些时令蔬菜。两年后菜地又做了调整,我家的菜园离那井房有了距离。那时每个人有两分半菜地。有妹妹的、父母、奶奶的、加上弟弟和没过门的弟媳的一共一亩半。这之后二十多年来,菜地就没再做过调整。父母那时也种过几年葡萄,一夏天在地头搭上了一个棚子让舅爷(舅爷是个五保户,在离我们家东十六里的于庄住。1980年冬天,因烤火不慎烧毁了自己的房子。随后父母把舅爷接到我家。)在地里看管葡萄。只是那时没有现在的网可以遮挡鸟儿的啄食。因而每次和父母一块去菜地时,总会听到母亲响亮的吆喝声或是啪啪啪的拍巴掌的声响,借以驱赶地里的鸟儿。1993年舅爷去世后,父母也不再种葡萄了,仍旧是时令蔬菜。

菜园不仅成了我们一家经济来源的支柱,也成了一种四时不同变换的风景。春天里走进菜园,可以看到满树的杏花,幼小的葱苗、刚发丫的韭菜,长势喜人的菠菜、青青的蒜苗、父亲深翻的土壤,地头的香椿树上发的幼芽。刚开始时,母亲不知道香椿叶是越嫩越好吃,越受人喜爱,直到有一年母亲给表姐送了些长大的香椿叶时,表姐给母亲说了这道理后母亲才不再怪我们说:不等香椿叶长大就摘,那是害性命啊。夏天走进菜园,可以看到满树的黄杏,绿油油的韭菜、挂满指头的拳头大红红的番茄,翠绿的黄瓜、长长的豇豆角,黄瓜、番茄豆角都是要搭架子的,每年父亲都会买几捆竹竿,或是砍些树枝来搭架子。父亲摘蔬菜时也会留一些健壮的果实做种子,有时因为不知道而误摘了做种子的果实,也少不来听几句父亲的埋怨。秋天菜园里刚发丫的蒜苗、一个个硕大的冬瓜、黑瓜、满树的渐黄的柿子,一畦畦碧绿的菠菜、长得匀称的青青的蒜苗还有蒜地里间或种的一棵棵芫荽。以前种大白菜,入冬前人们都会用红薯梗或是草绳等把白菜包起来,这样白菜才会包心,长得瓷实。随后的白菜不用用绳子捆绑会自动包心,也省却了菜农的一道工序。冬天里,白菜收完之后。父母除了收拾菠菜,就是忙着深翻土壤,未来年的蔬菜备好耕地。

随着父母年龄越来越大,我们做儿女的也心疼父亲,不想让父母这么辛苦地劳作。但是父母却说:我们闲着也没啥事,种种菜不仅能供一家人吃菜,还能多些收入,再者种地的同时我们也锻炼了身体,也觉得活得有意思。种菜的过程也是一种生活的享受。用铁锹翻地,闻着泥土的清香,心里是快乐的;把菜籽撒向菜园,播种着希望时是快乐的;汗流夹背地锄完杂草是快乐的;给蔬菜浇水、施肥是快乐的;收获的时候更是快乐的。当你把种地当做一种生活的乐趣时,你就不会觉得劳累,种地的种种快乐其实是对劳动、对生活的热爱。因而,我打工之余,偶尔的也会去菜地帮父母干些活儿,或是剔剔草,或是尽情呼吸夹着泥土气息的蔬菜花香,享受着或是粉红、或是洁白、或是淡紫、或是淡黄的菜花缤纷绚丽,小黄瓜顶花带刺,白色的辣椒花,黄色的西红柿花吐露着芬芳,与紫色的茄子花竞相开放,蜜蜂和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加上如诗行般显示生命底色的翠绿,从而忘却生活中的一些烦恼,更体验着与父母一起像陶渊明那样晨星理荒秽,戴月荷锄归劳作的快乐。更体验到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在田野里辛勤耕耘的父母是多么的辛苦。

直到2010年12月16日,妹妹出了车祸后,没法帮父母干活儿后父母种的番茄也少了。弟弟考虑到父母的辛苦,也要回了他们的半亩菜地。剩的一亩菜地,父亲种了一半比较省力的韭菜。2012年10月,表姐不幸病逝后,父母就不再种番茄了。去年这时候,父亲对我和弟弟说:菜地我也种不了了,你们弟兄两个看看种啥请种了。尽管如此,父亲还是每天都拖着年迈的身躯辛勤劳作着,直到今年(20XX年9月2日早上突发脑梗晕倒在菜市场)。我的父亲!我的受苦受累为儿女操劳一生没享过一天清福的父亲!

种菜每年都有最忙的两个时候。一个是夏天收拾番茄、豆角、黄瓜,一个是立冬过后的萝卜白菜的收获。好在表姐每年可以帮助父母销一部分蔬菜。因为表姐是物资局一个下属门店的头头,因而父母种的蔬菜每年都可以卖给她单位里的员工一大部分。夏天往单位里送黄瓜番茄、茄子豆角,冬天呢又可往单位里送萝卜、白菜、菠菜等,表姐呢就权当是把这些蔬菜给员工们发福利了。每次往表姐那儿送菜,表姐给的价格不仅比市场价高,并且还都会多给一些,之后或是领我们去单位食堂或是附近的的饭店吃些饭。俗话说:小雪收萝卜,大雪收白菜。每年冬天的萝卜白菜的收获时节,妹妹没出车祸前,每年都会帮着父母出白菜,弟弟和我也会去帮忙。妹妹出了车祸后,弟弟也忙,因而每年只有我和父母一起出白菜。偶尔的,哥哥也会回来帮忙。那时,也会想起多年之后和哥哥、父母一起出白菜会是个奢望。因为城市在发展,我们的菜园不久的将来也会被占用。没想到还没两年,这奢望就真的成了奢望。因为做梦也不会想到八十二岁的父亲会在今年中秋节被意外的脑梗夺去了生命。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们。留下了没人管理的一亩多菜园。

父亲从突发脑梗,到永远地离开我们不到半个月。半个多月里,菜地没人管理,杂草丛生,还没长大的萝卜白菜被菜青虫啃食的不成样子,父母与往年一样适时种的蒜苗也被玉米菜遮得看不见影子。直到有一天问起母亲,时才开始动手除掉玉米菜。父亲不在了,母亲让弟弟和我平分了那一亩菜地。也许父亲生前就为我们安排好了,本来我和弟弟也想着把菜地种成麦子。但母亲说:东头的韭菜还是别动,也不费啥功夫,只是韭菜该收割时忙些。国庆节时我骑行出去了,是妻子在家忙着打踩畦,种菠菜种葱。割韭菜那几天,刚好赶上阴雨绵绵,因而第一次看到妻子冒着雨推回一车割了的韭菜时,我很感动。我何德何能遇到一位这么勤劳能干贤惠的妻子,我又怎么不心疼这样的妻子呢?第二天我下班回到家就往地里赶。那也是我多年来第一次与妻子一起在雨中收获父母给我们留下的蔬菜。

我家的菜园,给了我们全家人生活必须的蔬菜的同时,也成了全家的经济支柱,而这支柱的支撑点却是勤劳善良养活我们全家的父母。眼下又快到收获白菜的时节了,只是父亲不在了,看不到了像往年一样的又大又瓷实的白菜了,我再也不能和父亲一起收获白菜了!菜园给了我太多的营养,也给了我太多的记忆。父亲,我和弟弟会管理好您留给我们的菜园的,也会照顾好疼我们爱我们为我们操劳一生的母亲的!我们会用丰硕的果蔬告慰您的在天之灵!爸爸!我爱您!

我家的耕牛


好多年前,家里有过一头耕牛,只不知它替咱家犁了多少亩田地,驮了多少担粮食。却记得,农闲的时候,我时候牵着它在河边吃草。也有时候,我坐在它的背上,凭它漫步。

大概是春分后不久,耕牛啃食了邻家地里的青苗。邻家长老将此事说与祖母知道后,祖母大发脾气。便把耕牛关在牛棚里,折了竹丫枝恨恨地抽打它。还一边骂道:你这畜生,简直不通人性。耕牛在小小的牛棚里跳来蹿去,发出凄惨的低吟声。不知过了多久,祖母方才扔下手中的竹丫枝愤愤地走了。我跑到牛棚前,看见耕牛静卧着,脚跟上有暗红色的血珠浸出来。

某年吧,耕牛要产仔了。我见它食欲不振,便隔三差五地偷家里的鸡蛋来喂它。我对耕牛说:牛啊,你就要为我们生小牛了,吃几个鸡蛋可以补补身体哩!不料有一次,我刚把鸡蛋放到牛棚里,就被祖母发现了。祖母急步上前来,拿回鸡蛋,生气地对我说:你这个小鬼头,人都舍不得吃,你居然拿去喂牲口,看我怎么收拾你。不多久,耕牛产仔了。就在生小牛的那晚,是几位叔伯帮忙接生的。听说是难产,有人便说道:要是真的死了,一半拿去卖了,留一半咱自己吃。昏暗的牛棚里,传来耕牛的沉吟声。

最后一次记忆,是耕牛被卖时的情景。那天,家里来了两个壮汉,与祖母商量好价格后,便去牛棚里牵牛。刚开始,耕牛还摇着尾巴,跟着他们走。我就倚在门槛上望着。可是,到了即将消失在我视野的尽头处,耕牛站着不走了。其中一位壮汉,卯足了劲拉着缰绳,把耕牛的头和颈都拉成了一条直线。而另一位壮汉,拿着桑麻重重地抽打着耕牛的屁股。耕牛的哀吟声,刺破寒空,钻进我的耳朵,我不禁全身一颤,莫名地抖出一滴泪来。

一晃近二十年过去了,想必耕牛的肉和血早已被众人分食了。只愿那些食了耕牛肉和血的人,于百年之后,能把我家耕牛零碎的灵魂带往天堂。还它一个完整,在天堂里永安!

我家的大老槐


沿渭清公路过了洛河大桥,就进入澄城地界。驶上十里长坡,就到了我的家乡什二村。

我家居住在什二村窑科的深沟边沿。大门口除了一米多宽的进出道路之外就是深沟。大老槐,就生长在大门口沟沿的崖壁上。

它的根很粗很深,枝繁叶茂,形状像一个巨大无比的灵芝,把我家门口遮了个严严实实。曾经来过一个风水先生,说我家的大老槐是一颗吉祥树,遮挡了对面的空,保护了沟畔的崖,能避灾禳祸。所以我爷爷就很看重我们家的大老槐,虽然它枝干扭曲,难以成材,虽然它木质松软,被称为狗屎槐。

据爷爷说,民国年间,我们家还住在大老槐崖下的沟里。在老爷爷和爷爷们的努力下,不知用多少亩地或多少石粮食买下了这个有着大小不等三孔窑洞的沟边小院,在民国十八年(1929年)大饥馑来临之前,顺着这颗槐树爬了上来,才免于憋在深沟渴死饿死。在大老槐的枝杈上架上木杠,搭成梯子,棚上木板,安装辘轳,可以上人,可以吊物。这个场面我曾经见过,有一年爷爷这样吊过砖头,我想民国年间祖上的搬家大概也是这样。不管是怎样,大老槐总是帮忙拯救了我们家。大老槐是有历史功绩的。

槐荫下,大门口的右侧,爷爷安放了一块条石,孩子们经常在这里玩做饭过家家:拾几个瓷片作碟碗,捋几片树叶作菜肴;指定谁是爸爸谁是妈妈谁是孩子,一个临时的家庭就成立了,吃饭干活睡觉,基本的生活程序都具备了。玩的饶有兴致,玩出了和谐和睦与祥和。男孩子有时玩的极热烈,上到树上摘好多槐角,用砖头将其砸成胶状糊浆,用手揉成球状,拴上半米长的绳子。提着绳子的末端,像甩链球一样比赛谁甩得高。有趣的是,不管甩出多高多远,用槐角做的圆球总是摔不破,变形了再揉圆,经久耐用。大点的孩子可以顺着树杈上搭成的梯子下到沟里偷吃爷爷果园里的桃子、杏子、梅子。这种事我就干过,趁着爷爷或姑姑不在家,偷偷地顺着大老槐的梯子下去,再爬上杏树,骑在枝杈上吃饱了,再装满衣服的几个小口袋这才回家。有时也会被我那吝啬的姑姑发现,她们会用土疙瘩扔过来砸我(一般都砸不住),用不堪入耳的恶语骂我,我不理她,吃饱装满之后才回敬她们两句。姑姑们生气了,就会把大老槐上那几根木杠卸去,截断我下沟的通道,并狠狠地说一句:我让你下!

我们小孩子也常常站在大老槐下,望着沟对岸的生产队长打铃,集合社员下地扛着锄头,提着铁锨,掮着犁耙,赶着马车一溜一串,谝着说着,叫着喊着,慢慢地向地里走去。也在日落西山之时看着社员们急匆匆,慌忙忙,急不可待地往家里赶甚至跑。我们有时听到大老槐上鸟儿归巢前的叽叽喳喳,也急不可待地等待着爷爷、妈妈的归来。我们眼巴巴地向西望着高高的涝池沿上,一排排下地归来的社员在西天晚霞的映衬下变成了黑色的剪影,凭着剪影我们判断哪个是爷爷,哪个是妈妈。爷爷大多判断很准,妈妈就常常判断出错,因为爷爷人高马大,背的柴捆子也是全村最大的。

我们也常常在大老槐的庇护下干些调皮的事情。在两个小姑姑的带领下,齐声大骂沟对面的小伙伴,喊声之齐,声音之亮,骂辞之顺,是对面的骂手难以匹敌的,他们不得不败下阵去逃之夭夭。有时看见沟对面哪个人不顺眼,也会给他创编一套顺口溜,骂他个狗血喷头,无法招架。有一次看到沟对面的女孩名叫巧燕,穿着红袄袄绿裤子,就看她不顺眼,我们就集体创作了一套骂辞,齐声大骂:巧燕,尿罐,尿罐打咧,巧燕扯(cha)咧回环往复,直至巧燕大声嚎啕。巧燕她妈就瞅准了我们家的大老槐,来到我们家论理,我爷爷,我妈妈,没少给人家说好话赔礼道歉,并狠狠地教训了我姑姑和我们几个小不点。

冬去春来,星移斗转,我们在大老槐的庇护下,一天天长大,从小学上到了中学,一直到七八十年代,我们弟兄三人先后考上了大学,小弟一直读到博士,工作在中央机关,这在我们村我们乡是很少见的。有人就开始研究我家的庄基这么偏僻,这么破旧的窑洞,它能出秀才?甚至多年补习考不上大学的学生要租借我们家的破窑洞想沾沾灵气。大老槐默默不语。

现在,我们兄弟几人早已离开大老槐,分别住在了渥太华、西安、澄城,但我们心中老惦记着那颗遮崖护畔的大老槐。有一天我回到什二村看望了大老槐,三孔窑洞已复垦为平地,只有那颗大老槐孤零零地坚守阵地遮护着崖畔。没有主人看护的它,早已被贪婪槐米的人折枝损叶,光秃秃地失去了原有的灵芝外形。我站在大老槐下泪眼婆娑,大老槐也默默的向我诉说了自己的诸多不幸。

大老槐在一片土黄的背景下为我们点缀了浓浓的绿的生命的亮色,为我们小时贫弱的生命以遮挡和庇护,送给了我们成长的灵气与志气。这辈子,我们不会忘记这颗遮崖护畔的大老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