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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陋的女人

发表时间:2021-04-07

【www.qg13.com - 男人喜欢的女人】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丑陋的女人,欢迎阅读与收藏。

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

一天,江帆突然接到公司王总经理的指令,马上前往武昌光谷一家中荷合资企业修理仪器仪表。

照理应派公司专职售后服务人员,可这次不知怎么搞的,先后去了三批次人,自诩都是技术骨干,精兵强将。

江帆是这个公司的工程师,以前还有的放矢为他们上过课,进行过经验传授和技术辅导,这次传感器,转换器也分别调换,可想不到教的曲儿学不会,依旧搞不定,难逃铩羽而归、无果而终的缩命。wWw.qg13.COm

王老板实在一筹莫展、无计可施,只好搬出江帆这个杀手锏。

要知道这是与上海绿野仪器仪表成套公司中间商做的第一笔生意,如果出师不利,开局砸了锅,那么合作势必中途而废、无疾而终,损失不可诂量。所以,王总对江帆这次出差,分外开恩。声称宾馆住宿费可放宽到500元一晚。

夜里23点左右,江帆从武昌火车站下车,仗着有老板的尚方宝剑,下榻在附近的豪华的大中南酒店。

这个酒店气宇轩昂,高耸入云,约有30多层。虽号称四星级,但价格并不昂贵。江帆登记选了一个九楼的标准间,

他本想打个浴,洗去一路风尘,然后美美睡上一觉,谁知这天夜里却发生了一件让江帆难堪的怪事。

就在江帆洗嗽完毕,准备上床安寝之时,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服务员大多下班,值班的服务员也不可能这个时间段打扰旅客,就是实在要进来,她们也有开门的钥匙,为了谨慎起见,江帆没好气地问道:谁啊?我睡啦!

大哥,对不起!我的钥匙忘在里边了。果然是一个怯生生女性的声音,请你开门,让我进来找一找。懊!女同胞,江帆紧绷的神经稍有放松,随手就将门打开。

谁知事态的发展完全超过江帆的予料,那女人仿佛幽灵似的飘进房间,立即将门关上,用手指指着自已的嘴,摆了摆,示意江帆不要出声。然后,神情慌张地悄悄地说:我正遭到黑社会的追杀,在你这儿暂避一时,大哥,过了这道生死关,马上就走,决不连累你!

这种富丽堂皇,戒备森严的高档酒扂竟然会混进黑社会伺机作案的杀手,简直开国际玩笑!说出来鬼也不相信,她也太低诂了江帆的智商与判断力!而且,没进门之前她胡诌什么找钥匙,进来以后,马上又改口遭人追杀,显然,她在撒谎。

这女人30岁左右,根本就不像服务员,因为她没有带胸牌的工作服。可当时江帆看她神色慌张,头发凌乱,似乎正经历什么人生的劫难,他不禁动了怜香惜玉的侧隐之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容他多想,当时不知可否地说:就待一会儿,你马上就要走啊!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暂时就安分守已地坐在沙发上。江帆这时才发现她长得并不算漂亮,但不胖不瘦,身材修长,还算端庄。

她操着并不标准的普通话说:我就待一会儿,保证不让你为难。倏然,让江帆大跌眼镜的是她竟从身上掏出一支香烟,悠然自在地吞云吐雾。

江帆印象中大凡抽烟的年青女人都不是啥好鸟,再说他最怕烟熏,可以说对抽烟者深恶痛绝。所以他立即厉声喝道:将烟熄掉,否则,你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谁知她不依为然,不抽就不抽,对女人何必这么凶呢。然后话题一转,含情脉脉地说:大哥,你寂莫吧?让小妹陪陪你

还没等江帆反应过来,她巳手脚麻利地脱去了上身的衣衫,尽剩一件女式汗衫,丰满的乳房依稀可辫,接着又要脱下牛仔裤,噢!原来这是个操皮肉生涯的卖**,江帆一向作风正派、生活俭点,从来没有沾花惹草的习性,更容不得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对这女人煞费苦心的一番丑态表演,他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既厌恶呕心,又十分气恼,拿出手机声色俱厉地命令道:你马上穿上衣服,滚出去,否则,我打110报警!

谁料她似乎有备而来,并不惧怕:你打好啊,我就说你要强奸我!房间就我们两个人,我看你怎么向警察解释?

是啊,既然不是邀她进来的,那么江帆怎么轻率地开门呢?岂能自圆其说?“本文来自”但他反过来又想: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邪不压正,我怕她做甚?

兄弟,我也不为难你,你不玩也可以,但你多少也放点血!她见江帆犹柔寡断,一下镇住了,似乎左右为难,嘻皮笑脸地指点迷津:我这碗饭也难吃,你给我100元,我立马走人。

你想得美,我凭什么给你钱?江帆还算镇定,并未被她的明目张胆的敲诈乱了方寸,你别想从我这里讨得一分钱,你走不走?不走我喊人啦!

说着江帆将房间门大开

她一看江帆并非省油的灯,并且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阴谋败露,猪八戒照镜子,自找难堪。识时务者为俊杰。三百六十计,走为上计,迅速穿个衣服,像兔子的孙子,灰溜溜地的逃走了,看着她狠狈不看堪的背影,江帆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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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陋矿工娶到了一个性感女人


她是一个苦命的女人,三十来岁带着个傻闺女嫁给了他。他很丑,是个矿工,虽然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可他还是爱的全心全意。

她三十岁,人俏,白白的皮肤,细细的腰。不过,她命不好,先是生下傻闺女,再就是,二十九岁那年,丈夫死了。后来,她选择再嫁,嫁给了比她大15岁的男人。她吃不了苦,何况还有傻闺女。重要的是,他是矿工,收入高低不说,如果出了事故,一般矿主会赔三四十万元。

她穷怕了,不然,为什么这么水灵会嫁给腿脚有点毛病的人。他又老又难看,眼歪嘴斜。他也知道自己不配,可还是像得了宝一样。他挣的钱,半分不少地交给她,可一个月也不过是1000元,除了吃饭穿衣剩不下多少。她不甘心哪,傻闺女将来得用钱,自己不想一辈子跟他这么过。到处是矿难,为什么他就遇不上呢?她想的是那三四十万元,如果他死了,她就卷钱走人。这是很恶毒的想法,却是最真实的。

她买衣服胭脂粉打扮自己,和邻居的男人打情骂俏。有人说他,瞧你媳妇,拿你的钱打扮了和男人鬼混!他只嘿嘿笑,她闷得慌,让她玩吧。其实,他心里是疼的,是不愿意她这样疯的。她说了一句想吃红橘,他就去镇上买,当然,去的时候没有告诉她。

不久以后,他忽然觉得胸口疼,做一小会儿事,豆大的汗珠就落下来,于是偷着吃止疼片,一块钱十片的那种,一吃就是五六片,可心口窝子还是疼。他偷着去镇上看大夫。大夫说,肝癌,晚期,最多活三个月,想吃啥吃啥吧,别委屈自己。走到街上,他把带来的钱全花掉了,买了好多东西,她的新衣服,闺女的花褂子,胭脂香水,却没有给自己买一样东西。

第二天早上,他说,他打算还到矿上上班,老板找他了。她说,不去,太容易出事,不去,坚决不去!他还是嘿嘿笑,到底还是去了。他对老板说,给我难的活,累我不怕。老板当然愿意,把他派到井下最深处。疼的时候,他就在黑暗中叫着她的名字。

第三天上班,井下开始渗水,他本来是有机会跑掉的,可他想,有了三四十万元,她和闺女一辈子就够了。于是,他没跑,也没呼救。得知消息后,她头都没梳就跑来了,用手扒着井口,手流了血。看着他的尸体,她叫着他的名字,咬牙切齿,我不让你来,不让你来,不让你来呀!从他的口袋里翻出医院的诊断书,她才明白,男人是以自己的生命最后爱了她一次。

女人四十,四十的女人


总以为自己还是从前的那个青涩的千千少女,还会留恋一些路过的风景,少不了一些自恋轻狂。爱美最终是女人的天性,锁住的镜头终是女人发挥不尽的创意。相约某个聚会,几乎忘乎所以,谈天说地,海阔天空,云里雾里,任自己无需遮挡,肆无忌惮地疯上一回。忽然之间,忘记自己的年龄几许,忘记自己已为人妻,为人母,依然闪烁其中,乐不思蜀。不知不觉,也会为眼角的细纹出现而擦点眼霜;也会为脸上多了几个斑点而想尽办法去斑;也会为鬓角出现两道斑白而感叹岁月不饶人。所以,再忙,也会抽点时间去做做头发。再晚,哪怕坐在电脑前,也不忘记往脸上敷张面膜贴。

尽管如此,虽然过去许多时光,我们还会一直为生活充满希望,为爱疯狂;还会一直为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努力前行,通往生命的这条路上,我们依然潇洒地走过。走过二十岁的羞涩曼妙,经历三十岁的艰苦创业,迎来四十岁的平和丰盈。更是一个美丽不失典雅,大气不失精致,丰盈而不失感性的美丽女人。

四十的女人,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见解,有自己的处世态度。行走在时代中的女性,总是最忙的。忙完工作,还要照顾老人和孩子,留点时间给老公,剩下的时间才是自己的,给自己的不同爱好充电。享受一天下来最安逸的闲暇,或感受一片寂静,把孤独饮尽,读书看报,徜徉文字,浸染墨香,是一种雅兴;或出门散步,静心思考,寻找一种回归自然的恬淡;或载歌载舞,给内心释放减压,裙袂翩翩,流益飞彩,舞出魅力人生。

四十的女人,善于思考,善于交际,善于总结,尽量把每件事做得尽善尽美。一个聪明、美丽、魅力女人想要成就事业,也许不依赖男人,但绝离不开男人的默默支持。

四十的女人,可以没有年轻的脸蛋,但不可以没有年轻的心态。拥有一颗年轻的心态,那深藏其中的美,由内向外的焕发,犹如陈年的老酒的醇香,越品越有味;犹如一朵花开茉莉,散发淡淡芳香。拥有一颗不老的青春,永远都是老公手心里的宝。

人生其实就是一场修行,一种境界,一种挑战。无需太多烦恼,太多忧虑。做个潇洒浪漫的女人,唱着情歌,舞出精彩的人生;做个美丽韵味的女人,就像春天绵绵细雨,渗透老公的心田;做个温柔体贴的女人,穿上美丽的嫁衣,做老公一生的情人。

好好感受年轻,才不会感叹时间都跑哪儿去了,释放能量,燃烧女人四十的激情,丰盈岁月。

女人四十,四十的女人是一朵花,一朵耐看的花。

保护男人的女人——坚强的女人


“放开我老公,你们欺人太甚了。”

早晨,我刚进菜场,便又传来了小燕的大喊声,这是我进菜场常见到的场面。

这个叫小燕的女人,年纪虽然不大,但人生经历却非常坎坷。

记得第一次买她菜时,觉得这个小女人很和气,说话温温柔柔的。而且称菜的时候,动作麻利。更让我高兴的是,买完她的菜,她居然给我一个大椒。买菜的人都知道买菜时,除非你和摊主要大椒,摊主才会给。这还是个好说话的主,不好说话的摊主,不仅不给,还会啰啰嗦嗦说难听的话。

正因为如此,我每次只要进菜场买菜,都会跟小燕买菜,就这样我成了她的忠实客户。从逐渐熟悉到慢慢了解,我了解小燕的一些家庭情况,也才知道了她的不容易。

开始小燕并没有和我聊她的家庭,我也没有刻意的问。只是有一次,看到有个精神不正常的男人,总围着她的菜摊转圈,还时不时拿她抽屉里的零钱。我觉得奇怪,盯着那个男人看。因为不知道是谁,没有敢乱问小燕,只是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她。

“是我老公,”小燕见我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个男人,表情有些落寞的说。

“哦,那他……”我想问她老公是不是有病?但那个男人突然转到我身边,痴傻的看着我。吓得我本能的跳开,话题也打住了。

“嗯,他精神是有点失常,但你别怕,他不伤人。”小燕一脸苦涩的说。

我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等待小燕的讲述。

“唉!”小燕深深的叹口气,把她的故事讲给我听。

原来,小燕的老公本来很正常,还当过兵。只是因为一次家里盖新房,他坐在别人的拖拉机上去买材料,谁知半路吓大雨。他没有躲,而是继续坐在拖拉机上面,一直淋雨到家,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他一回到家,便不省人事,大小便也跟着失常,送到医院也无济于事。就这样他虽然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命,但却变得痴痴傻傻起来,什么也不知道,处处要有人跟着,要不然就容易闯祸。

当时的小燕正在市里上班,而且工作还不错,但为了照顾孩子,看护老公,她忍痛辞职回了家。在小燕的多方努力下,终于在镇上的菜场有了一席之地。之所以选择在菜场卖菜这工作,是因为这工作比较自由,小燕可以随时把老公带在身边。时间也比较短,每天只做半天生意,其余的时间她可以照顾家庭。

这些年小燕的苦是谁也无法体会的,既要照顾好年幼的孩子,又要看护好老公。尽管曾有人劝她离开这个家,因为她还年轻,完全可以另找幸福,但小燕始终不离不弃的守护着这个家。

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渐渐长大成人,老公在小燕的精心照料下,也恢复的不错。她老公现在知道陪她半夜起来拿菜,会步步紧跟,还会帮助她抬很重的东西,也许他理解老婆的艰辛。他经常在大街上低头捡钱,捡到的钱,也会第一时间交给小燕,也许他体谅老婆赚钱的不容易。

每当这时小燕即心疼,又欣慰。但她老公的病还会常常发作,一发作就会做错事,为此老公常常被人打骂。而小燕每次都会尽力保护老公,不让他受伤害。菜场里知情的人都很敬佩她,觉得她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女人。

今天可能老公又犯病了,做错事被人家误会,人家可能不依不饶的,这时小燕只能厚着脸皮跟人家吵架,同时也请人家原谅。

“放开他,怎么可能?他打破我的东西。”被打破东西的摊主气愤的说。

“我赔还不行吗?”小燕说完把钱包拿来,把早晨刚做的钱递给摊主。

旁边看热闹的人都知道小燕家情况,纷纷劝生气的摊主,让他做好事放了小燕的老公。生气的摊主其实也很同情小燕,只是刚才在气头上打了几下她老公,现在见人人都劝自己,只好原谅了他,

小燕把老公拉回自己的摊位前,眼睛有些湿润,看见我来了,苦笑了一声问我:“今天打算买什么菜?”

我体谅的看了看她,告诉她,我要买的菜。她熟练的帮我备好,然后依旧像往常一样,给我准备好了一个大椒。我感谢的看了看这个女人,这个保护男人的女人,是值得人敬佩的女人,但愿这世上好人有好报。

春天的女人


冬天,在我上班的路上新开了一家早餐店,室内很暖和,环境收拾的也很干净,早餐样式虽然不多,但对于饮食上没有过多挑剔的我来说,已经足够。自然,这里就成了我每天早晨吃早点的地儿。虽然吃早点的时间也就是短短的10来分钟,可我还是喜欢选择靠近橱窗的那一排座位,宽大明亮的玻璃窗,总给人一种非常透彻的感觉。坐在这里,虽然无花无草,却能在每个早晨,让我看到窗外不一样的风景。

当然,坐在窗边,更多的看到的还是人。偌大的玻璃窗,就如同一个宽阔的大屏幕,把行色匆匆的路人,一一展示在在我的眼前。只是那冬天的场景,总是一成不变的频道,总是一如既往的灰蒙蒙调不起颜色,每天早晨在屏幕上表演的角色和节目,让我觉得单调而沉闷,就像是电视节目中插播的无聊广告,不能给我每天千篇一律的早点样式,增加更多的食欲。

当这个春天悄无声息的来临的时候,那一天早晨,还是坐在这样的窗前,一个无意识的一瞥,竟让我看到了窗外别样的景象。还是每天早晨那样行色匆匆的人群,仿佛一夜之间变换了频道,一个又一个从眼前走过的,竟然全是些打扮的靓丽光鲜的女人,诧异于从冬天到春天不经意之间的转换,不但悦心,而且养眼。

原来,在这家早餐店的楼上,是一家保险公司,每天早晨,都会有很多的保险业务员按时到这里来上班。我知道,保险业务是一个以女性居多的行业,或许是这个职业更能够让女同胞们攻关夺隘吧。冬天,在厚厚的棉衣的包裹下,从这里经过的这群女人,都暗淡在了那深沉的雾霭和灰色的天空里,让我们淡漠和忽视了她们的存在。

都说,女人是对季节最敏感的动物,当人们还穿着冬天的衣装迟钝的等候春天来临的时候,对春天翘首以待的女人们,早已经用她们对美丽反应迅速的神经,嗅到了春天的味道,当河边的柳枝还未及冒出第一片绿芽的时候,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脱去把她们像蛹一样缠裹起来的冬衣,换上被锁在橱柜里寂寞了一个冬天的春装,像花蝴蝶一样,满世界飞来飞去了。

听我在保险公司工作的朋友说,做保险业务,是个很有挑战性,也很辛苦的工作。或许,就是这份工作的不容易,才使得这些女人们要把自己打扮的更加漂亮,每天出去跑业务时,不但给自己多一份自信,也给客户一个端庄秀美的印象。或许,就是为了每日的这种忙碌而打扮自己,源于内心对生活的热爱,用美丽的外表慰藉自己的心情。

春天,是属于女人的季节,愿女人比春天更美丽!

女人的手


中巴车到一个小村上让一个拉着三四岁小女孩的女人拦下了。我从窗上看到那女人,估计她是小女孩的奶奶。

小女孩先上了车,回头唤那女人:“妈妈!”女人应着,跟了上来。我微微抬了抬眼皮,看了那女人一眼,很难相信女人是小女孩的母亲!女人至少有五十多了,虽然乡下女人干粗活容易显老,但我的感觉一般不会错。女人结实,脸上刷了很厚的化妆品。我闻到化妆品的气息就会恶心。那女人与我有仇似的偏偏坐到我身边的空位上。

女人不漂亮,穿着黑色的迷你短裤,套着肉色长袜,腿上肌肉绷得紧绷绷的,这种肌肉往往是粗活干得多练出来的。我与她之间的座位很狭窄了,因为我也长得横。我中学时同学们叫我“螃蟹!”我努力地将身子往窗边靠。

小女孩站在女人跟前,小嘴巴不停地说着,还热情地叫我“爷爷”!我笑了笑,暗想:你叫这女人妈妈,最多叫我“伯伯”!她妈妈肯定是过五十的人了。

女人伸手将小女孩抱到自己腿上,我看到她那双手确实说得上苍老,很粗糙,一条条皱纹像翻耕过来的田板,手指上裂开一条条缝,缝隙间还藏着一丝丝不明显的难以洗去的油迹。这女人很有可能除了长时间在田里干农活,还在轴承厂里打工。我这边轴承类的小厂随处可见。我十六岁离开学校,砍柴、耕田,什么农活都干,不过我的一双手迄今还没有变得很粗糙,因为我没有上轴承厂做过工。有这样一双手的女人,还拼命地刷一张脸!唉,既然命运捉弄,只是一个干粗活的女人,那就少粉刷那张脸了。

这种女人我十分厌恶,死要面子!

她直愣愣地盯着我看,我让她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心里暗想这么大年龄的女人,要是有气质一点,雅致一点盯着我看,倒是我的幸运了。我还没有想得太有下文,她突然笑着骂我:“你个螃蟹,我这么久才认出你!戴上一付眼镜,我还真不敢认了!”

她原来是“母猪”!我知道她是“母猪”,差一点点大笑起来。她是我初中时的一位老同学。那时一帮野小子们暗底里给她取了个雅号“母猪”。同学间发生争吵,就公开地以“母猪”辱骂她。她与一些漂亮的女生发生争执,班主任也是一边倒地帮着漂亮女生的。

我想起往事,嘴角上浮上一层笑。坦率地说在我少年时代的意淫中,也不会出现她的影子。

我忽的想起六年前在晚报上看到的一篇报道,连她那股化妆品的味道也变淡了。我温和地对她说,到城里请她吃个饭。她说还是她请我,她早听老同学们说我过得极不顺心!

我淡淡地笑了笑,人过了五十,看淡了名利,也看淡了自己走过来的坑。

我们到县城下了车,相互留了手机号码,就各办各的事去了。

快到响午时,我的事情办妥了。准备打电话给她,她却将电话打了过来。

我们在一家清静的小餐馆里见了面。坐到包厢里,等菜的时候,她埋怨当年老师就因为她长得难看一点,家里穷一点,她在理的事,也成为无理的,要不是老师的不公正,她不至于连高中也考不上。她要是上了高中,就是另一番命运了。

我点点头,同意她的观点。我在中学里念书,也是因为老师在一些很细小的事情上不公正的伤害,心灵上有了很深的挫折感,所以现在我非常注重自己的言行,一个不起眼的眼神,也有可能像匕首一样割伤他人的心灵。

她说她现在打扮起来也不算太难看,她要让女儿看到妈妈还年轻,有活力,充满了自信!女儿长大了万一在外形上像她,也不会因为外形的伤害,割伤了心灵。她以前也是以身作则教育儿子的,她的儿子是充满阳光,充满自信的。

她说起儿子,眼圈无法忍受地红了,但她努力没有流下泪来。

我又点点头,不敢贸然出言,以免触碰到她的伤痛。当然,我不是指她长得肥了一点的伤。这种伤,对于她来说我想早就结茧子了,我担心的是她在女儿面前深藏起来的伤——六年前她当消防兵的儿子,在湖南怀化,抢救一起高速公路液化气槽罐车侧翻泄露事故时,槽罐车爆炸,烈火将她二十一岁的儿子融化进湖南那块土地上……

善良的女人


有一则这样的小故事,她结婚两年了,丈夫在一次车祸中去世,她忍着悲痛,办完丧事后,守着曾经的家,过着没有他的日子。还不到一个月,一个年轻的女人带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找上门,说她是她丈夫的情人,小女孩是他们的孩子,现在,她们共同的男人走了,她不能让小女孩成为拖累,就把孩子扔给她,独自走了。

在看到这对母女的一瞬间,她接受不了深爱的丈夫早已背叛她的事实,几乎崩溃。但看到门口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的小女孩,善良的她,洗湿了毛巾,帮她洗了脸。看着眼前的她,眉毛,眼睛,嘴唇,整张脸的五官,就是他的翻版。她心里清楚,女人说的话是真的。她轻轻搂过小女孩说:从此,跟着大妈过日子,只要大妈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受委屈。她给小女孩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小暖,从此,她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好心为媒的亲朋好友,没再结婚了,与小暖相依为命。在小暖十八岁的那一年,她的生母回来,想把小暖带走,被小暖拒绝了,她紧紧地抱着清瘦的她,对生母说:我只有一个妈妈,你走吧!

看了这个小故事,我心是感动的。为这个平凡而又伟大的女人,为这个不幸而又幸运的小女孩,佛说:真正的善良,是你可以去伤害他人的时候,而不去伤害。无疑这个女人,是真正善良的。她放弃追求自己的幸福,而拉扯着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女孩,而这个小女孩,偏偏是她丈夫与情人的私生女,这需要多大的勇气与宽容来面对,小女孩的存在,犹如一根尖锐的刺,时时刻刻刺在心上,提醒着她,丈夫的背叛,这对一个全身心爱着丈夫的女人而言,是何其的残忍?我猜想,这也有她对离去的丈夫,深深的爱吧,爱屋及乌,丈夫走了,小女孩来了,这为她无处可寄的爱,弥补了空白,她把爱顺理成章地,延继在小女孩身上。多深的爱,竟能让女人,到了如此忘我的境界。同为女人,扪心自问,又有几个人能有如此气量,能做到如此大度呢?

然而,这个善良的女人,她直到死的那一天,也不会再知道,她的丈夫因何而死。那是因为在风雨交加的深夜,只因他的情人,也就是小女孩的妈妈抱着他,在他怀里撒娇说想吃糖炒栗子,他便唯命是从地,驾车绕过几条街为她买栗子而出车祸的。这个可怜又可恨的男人,也许到死也不曾体会到,人世间真正的爱是什么?真相就是如此的残忍。看到这个男人的死因后,我的心再次被揪疼了,眼泪再一次情不自禁地流下来,为这个蒙在鼓里的,不明真相的,善良的女人

飞走的女人


近来,她一坐到窗前,看到窗外炫目的阳光和不安分的风,就有一种飞走的欲望。她也知道自己是飞不动的,就希望能在窗外看到会飞行的鸟儿。她生出这种念头的同时就注定了失望,鸟儿需要栖身林间,而窗外都是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眼前除了人家的窗台上伸出的一两株孱弱的花草之外,根本看不到一丝绿色。

在她的生活圈子里,让她适应不了的东西越来越多。

年轻的男女在骚动、在盲动;在苦闷、在蹉跎;在挥霍透支着生命的精髓。她喜欢用一种昆虫来比喻一类人,那么,那些年轻的男女在她的比喻里,就是一群不问结果奋身扑火的飞蛾。婚姻中的女人们大都终日枯寂着一张脸,忙于上班、买菜、做饭、带孩子,忙于半夜三更和乐不思蜀的丈夫窝气,窝着无头无尾、只要不分手就永不会有结果的气。第二天带着重重的眼袋和疲惫,仍得忙于上班、买菜、做饭、带孩子……陷入一种恶性循环。她们应该是作茧自缚的蚕,或者是永也逃不脱自己织成的那张网的蜘蛛。成熟之后的男人们,在为所谓的事业前途踏破铁鞋、挤尖脑袋之余,不约而同地热衷着你宴我请、歌舞麻将的应酬,也不会忘记见缝插针地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那些男人们应该是一种无头乱撞的苍蝇。

她弄不懂,是自己和世界越来越格格不入了,还是整个世界都堕落了。她越来越承受不了周围的浮躁和虚伪,同时,她也太敏感于日常生活背后隐藏着的、不宜暴露于光亮之下的东西。所以她病了。她开始出现胸闷、疲倦、失眠、头晕、食欲不振等症状。

她知道自己的病不是用药能治得好的,但她丈夫逼着她进了医院。丈夫面对她的表情常常是焦躁、无奈,甚至有些厌恶的,她不知道该怎样缓解丈夫的不快,他们有意逃避沟通已经多年了。在医院检查的那个下午,她的心沉重得像秋日阴霾的天空。

医生开了很多药,医生总能开出药来,不管对不对症。她每个月都要去医院做复查,然后拿回一大袋各种各样的药瓶子。

她休了长期病假。没有了工作,就得学会坐在家里杀时间。她的丈夫和许多做惯了丈夫的男人一样,认定花时间陪老婆就是浪费时间。她和丈夫一天之中见面的时间多是深夜(丈夫间或彻夜不归的除外),并且有他沉重的酣声相伴。

分散注意力的东西很少,她的耳膜把所有的城市噪声都放大了:汽车轰隆驶过的声音、高分贝的卡拉OK、永无休止的建筑噪声、响彻昼夜的麻将声、小孩子的哭叫声、成人的争吵打闹声……它们一刻比一刻锋利深刻地划过她的耳膜。成堆的药丸没有治好她的病,反而,她开始出现心痛和幻觉。

她又被领到全城最好的心理医生面前。她被心理医生诊断为“自我幽闭症”。

心理医生建议她最好远离熟悉的人群,去清静的地方疗养一段时间。

她丈夫对心理医生的处方表示激赏。他如释重负地把她送到那个处于海边小镇上的祖屋——一幢石头根基上长满青苔的二层小楼里。

小楼原是没有阳台的。在关于疗养的家庭讨论会上,她提出在小楼上建一个阳台,被一致宽容地通过了,因为花钱不多。小镇不会给人提供很多花大钱的机会。

秋日的午后,她坐在那个新建的、种满杜鹃花的临海阳台上啜饮咖啡。望着面前无边无际蔚蓝色的大海,她的心也陡然间像杜鹃一样,开出粉红色、白色、紫色的鲜艳繁复的花儿。她相信,对着这海与花,她的病一定能转好。

她想起了那个每天必从阳台下经过的年轻男人。在她眼中,他的与众不同并不是他雄壮的脚步、年轻的身姿,而是他对衣服的品味。她没有学过美术,但她对颜色有一种天生的敏感。他又从嘈杂混乱的码头那边走来了。他穿着湖蓝色上衣,稻秆灰色长裤。那是本季城市服装专卖店里最流行的货色。那两种颜色的搭配,刺激得她站起身来,将脸伸进杜鹃枝条的缝隙里,费力地望着。随着他的走近,那两种颜色越来越清晰地在午后的阳光里闪耀,晃得她虚弱的心都在咚咚狂跳。他已经穿过了那片茂密的椰林,离她越来越近了,几乎来到了小楼的脚下。她可以看到他乌黑的头发随着身体的节奏,在额前活力充沛地晃动。

她被他发现时,已经想痴了一张脸。他友好地“嗨”了一声,她竟吓得激凌凌地打个寒噤,周身的血都冲上了头顶,脸热辣辣地发起烧来。“自我幽闭症”的主要症状之一—交流障碍,又来折磨她了。她想赶快逃到卧室,关上窗帘,在卧室里古老笨重的落地摆钟旁靠上一会儿。但转念一想,他并不知道她有病,他一定会把她的举动看成是一种小女孩似的动作。

她勉强向他招招手,表示了礼貌。然后就开始盼他赶快走开,结束这场交往过程。他并没有立即就走的意思,他的脚步在泄露着他的思想,迟疑地挪动了一次,又重新站得稳稳的,皮鞋底轻轻陷入了细绵的沙地。

“来小镇半个月了吧?度假吗?”他可能也是为了掩饰陌生的窘迫,点上一支烟,也不吸,就让它在手中指间袅袅地烟雾缭绕着。他颇有自信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女人还来不及回答他的问话,病态的幻觉就来了。她把海幻想成大背景,把午后金色的太阳当成了舞台上强烈的光柱,她和阳台下那个男人正在上演一幕关于爱情的戏。有些像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又有些像中国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她心里开始荡漾起一阵久违的羞涩和感动。她竟真的站在自己的舞台上了!活到现在,她从没有真正走上过自己人生的舞台,没有自己主宰过自己的命运。童年期,她被粗陋的生活忽略;青春期,她被忧伤彷徨的感情忽略;成年后,他又被快速懈怠的婚姻忽略。

她几乎要对他感激涕零,早就被他注意到了。她声音颤抖地对男人说了声“谢谢”。尽管她的回答不合适到了极点,男人似乎很自然地领悟了。

以后的日子,他再经过阳台时,总是不忘记和阳台上的她打个招呼。她也意识到自己是在等待他了。要不是自青春期就养成了捍卫“矜持”的习惯,她会邀他上楼坐坐。

终于到了一个不能拖延的午后。她听到陈旧的木楼梯上,保姆轻巧的脚步声中,突出着另一种陌生亲切的脚步。他被保姆引到了阳台,坐在她对面的长藤椅上。保姆又拿来一个咖啡杯,准备注入咖啡时,女人要她退下了。亲手拿起面前的电咖啡壶,把滚烫的咖啡注满了他的杯子。

他被她倒咖啡时低眉敛首的母性温柔震撼着。在阳台下面,他从没有把她看得这么清楚。他真希望咖啡能被她永久地倒下去,他能永久浸泡在她美丽恬适的母性光辉里。

1)你这个低眉敛首时分外美丽的女人,像极了她,她只存在于那张泛黄发脆的照片上,那张照片一直被我珍藏在抽屉最深处。你们都有乌黑如锦锻的秀发和丰满如樱桃的嘴唇。对我这样一个个体来说,可悲的是,你不是她。你绝不会是她,我六岁那年她已经像你这般年龄了,并且,她的生命已经永远停驻在那个年龄上。

也够了,遇上了你,足以让我从你身上找回对她的眷恋了;同时,也因为对她的眷恋,我才有了和你坦然交往的可靠理由。

2)你额角上显露出淡青色的细小血管,只有皮肤白皙的女人才有这么性感的特征。那不是肉的实实在在的蛊惑,而是魂魄的灵性弥漫。她被定格在一张黑白照片上,因此,我无法判断她的额角有没有像你这样诱人的血管。你,使茫然虚幻的她变得真实可触。如果我能触摸到你,也就等于触摸到她了。

他的目光痴了似的停留在她的额角。是额角上有什么不对吗?她用手下意识地在额角上摸了摸,什么也没有。她用声音把他的痴迷引散了:“你每天都到码头去?”他说:“我在这个小镇上有生意,常常要和码头打交道。”“你从哪里来?”“和你住在同一个城市。”女人的心被他的话宽慰着。她又想起了她的病,在这种时候,那些莫名其妙的症状似乎倦怠了,暂时开了小差?她的身体出现了久病之间少有的舒适感,那舒适感激活了她的欲望。她的思想已游离在世外,忘记了自己在人世间所扮演的角色,以及存在于思想深处的种种规范和约束。她清晰地感到自己在等待着一种温存、热烈、把整个软弱的身体都支撑起来的力量。她的盼望已经从眼角流出来了,那是一团热乎乎湿洇洇的液体。

活动在他们周围的空气,已被目光烘烤得极其灼热。他的右手先是压在她的左手上,继而又双手把它紧紧握住。她被紧握一霎的力量惊得周身痉挛了一下,那个痉挛也牵动了她身体最为深邃、最为枯寂的地带。牵出了一种陌生又极有挑战的痛感。她看见自己被紧握着的左手指尖,青白得没了血色。她又将目光移向他的眼睛,他眼睛里充满着一种让她迷惑不解的情绪,她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一种情绪。

3)六岁的我还喜欢被她牵着一只手,走过令我眼花缭乱的大街小巷;走到幼儿园、公园的游乐场或者医院的白色的走廊。偶尔失去了她手的牵引,我就心急如焚,甚至会嚎啕大哭。等她匆匆又拉住我的手,羞着我挂满泪珠的脸蛋时,我又笑了。我是陷入她掌握的一只风筝,只要她不放弃手中的线,我就不会失去舒适的安全。尽管,我的潜意识很清晰,你不是她,绝对不会是她。但此刻,我眼前的人只有你,你起码已经错乱了我脆弱的视觉。

一只粉红色的杜鹃花瓣飘飘悠悠地落了下来,被风吹得犹豫着,终于落在她轻微张开的胸衣花边上。她没有动它,他也没有,就那么让花瓣在胸前挂着。

彼此的身影都暗淡下来,太阳已变成了一个金色的球,漂浮在海水之上,天空被映出万道霞光。这时候是一天中最为暧昧、神秘、脆弱的时候,无边无际的海景、漫天落霞、四顾无人的侥幸,容易使单独相处的男女入了歧途。

他终于将那个粉红色的杜鹃花瓣从她胸前拂开,然后坐到她身边的长藤椅上。

并轻轻解开了她透明的胸衣钮扣。她的双乳立刻从胸衣间跳了出来,沉甸甸理直气壮地悬于海风之中。女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感觉着他把脸埋在她的双乳之间。

4)那是一片温暖的阳光地带,那是一片花瓣般柔软的乐土。我也喜欢着那一片被捂得像鱼肚一样的皮肤颜色、充满生机的弹性和温暖甜香的味道。

5)因我的出现,她才将胸脯骄傲地袒露。遇到外界给予的快乐时,我喜欢把脸埋在那里笑;遇到伤害时,我会将脸埋在那里哭。我的情绪稍有变化,她必定会让我把脸轻轻埋在那里,用手百般呵护地抚摸我、安慰我。

女人更加绝望地僵坐着,等待着承受必然要到来的所有天堂的快乐和地狱的劫难。他躲在了她的怀里,嘴衔住了她左边的一只乳,右乳被他的双手轻轻地捧着。

6)我终于从你身上,找到了躲在她怀里的那个最初的经典姿势。

7)我的嘴衔着她的一只乳,双手贪婪霸气地抱着她的另一边乳,生怕被“假想敌”分享了。只有浸泡在自己安全的标准里,我才能自由吮吸。我自由吮吸时的表征之一,就是眼睛自在而弥漫地东张西望。

8)你的乳头皮肤好滑润,因为你的乳只被男人吮过,最多是被男人下意识地吮痛过,或者留下男人的几个齿痕,你就痛得尖叫着挣脱开了,然后嗔怪男人一番,或者在男人的怀里撒上一阵娇。你看,我的吸吮刚一用力,你就开始痛得皱眉头了。

9)她曾经被我长久吸吮甚至用锯齿般锋利的牙齿咬得流了血。她宽容地忍耐着,等着看我将她的乳头松开后的满足。致使后来,她的乳头变得粗糙丑陋。在她的乳头之上,我找到了弗洛伊德泛性论所说的“口唇期”时的最大快感。

10)此刻,我对你充满感激、充满眷恋。在你身上吸吮的重复中,我得到了久违的、属于弗洛伊德所说的“口唇期”的原始快感。

悬浮于海水之上的太阳隐没到了海水之下,万道霞光变成了蓝紫色的暮霭,漂浮游离在海天相接处,很快就被夜色的黑暗吞没了。两个人的面孔在周围的黑暗和眼光的迷离里,变成了一团模糊的白。黑夜也抹去了两个人的窘迫和畏缩,躺在长藤椅上的女人,在男人面前把自己完全袒露了出来。

在她躺着的那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卧室里古老的落地摆钟。那只浑圆的铜摆在黑暗中不急不慢地摆动,把她摇得像是躺在一条随波逐流的小舟里,向千万年以前或千万年以后、让人无从想象的时空隧道行驶,那个隧道里充满了神秘和诱惑。

那条随波逐流的小舟,就是此刻承载着他们的阳台,被粉红色、白色、紫色的杜鹃花装饰、被海风一次又一次亲吻着的阳台。他们将要在阳台上做一桩生命中最重要、最伟大、最圣洁的事情。起码对于他们枯寂的生命来说是那样的。那条随波逐流的小舟终于颠覆了,她被抛在波涛汹涌的海洋之上。或者不如说,她已变成他身下的一片汹涌澎湃的海洋。

11)我进入了你的身体,进入了你的密密实实滑润着、漆黑着的一个通道。你助我如此滑顺地进入,就像二十四年前,我作为一个精子,从一个男人最亢奋的身体里迸发出来,带着几分好奇、几分调皮、几分任性地成功进入了她的身体。当时,她根本没感觉到我在她体内千回百转的行程,她甚至根本没意识到我的存在。我到达她的温暖开阔的子宫时,她还不经意地慵倦在那个男人的怀抱里呢。

12)她的子宫里有一个名叫卵子的小东西,它住在一间透明如玻璃般的房子里。

我进入玻璃房子的小门,为的就是寻找那个名叫卵子的小东西。我们在玻璃房子里得意地、矫情地窃笑。所有的,她都浑然不觉,她不知道她的身心和命运正被我们巨大地改变着!13)我进入她的身体时,她刚刚告别处女之身。周身毛茸茸的我在行进过程中,通过某个关卡时,身体被粘上了细小的血丝。你当然看不到她子宫里那个玻璃似的透明的小房子,我来告诉你,我进去后,小房子的外观就和一个带着血丝的鸡蛋差不多。当然,那个小房子比鸡蛋小得太多了。

14)那个男人在她身上得到的快乐,和我在你身上得到的快乐很相似,又有些微的不同。那个男人的快乐是攫取了处女最初的财富。而我呢?自从我六岁那年,她一去不复返之后,我第一次从你这个女人身上,找到了长期困扰我的“恋母情结”的释放体。

第一回合已告尾声,夜变得风平浪静。她仍然闭着眼睛,回味着他给她的、从午后到夜晚的长久的震撼。她感激着他的耐心:感激着他铅一般凝重的爱情。他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爱抚都真挚得像是滴着鲜血。

他走了,走到木楼梯口时回过头来,对她意味深长地挥挥手。风,把他浅色的衣袖灌得鼓鼓的,他的笑容在风里显得稍纵即逝。“等着我,再来看你。”他的身影终于消失在黑暗的楼梯口了。

他走了,把精液留在她的身上。她并不急着走进盥洗室把自己冲干净,风,适时地送来让她深深颤栗的味道,她依恋上了那种味道。

在她的婚姻趋于腐朽的前提下,她好像已经找到了理想的婚外情:温暖、长远、有情有意。他的相貌、才情,甚至年龄都令她满足,最重要的,他没有把她当作短暂的“露水情人”或者长期的泄欲工具。

这天午后,他们又有一个幽会。她在焦急等待的当儿,把床头柜抽屉里的大堆药瓶,一并收进了垃圾袋里。事实上,她已经许久没有碰过那些瓶瓶罐罐了。多久了?她回忆着,大概从他第一次来到临海的阳台上开始。她没病,她一开始就没病,她根本没有患“自我幽闭症”。

他来时,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有病,我把那些药全扔掉了。”“我就是你的药。”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紫红色锦锻面的首饰盒,里面是一只白金镶钻的戒指。她惊愕地张大眼睛,望着手捧钻戒的他不能说话。他把爱情弄得隆重了。

他说,“收下这个戒指。”她慌乱地拒绝了。她从卧室逃到阳台上,又觉得逃得不够远。她从未那样强烈地感到他目光的重压。她一直被淹没在偷情的危险快乐中,还从未清醒地想过结果。

她历来认为,打破婚姻的现状是艰难的,不然,她不会等到他的出现。起码现在,她还没有勇气再把爱情铤而走险地带入婚姻。并且,她认定一个二十四岁的男人向一个三十岁的女人求婚是不理智的。

女人对着冰凉的海风哆嗦着,“别忘了,你才二十四岁……”“我的爱情根源很深很牢。”他有些无奈。

这回女人真的完全不懂了。“你才二十四岁,你的感情根本没有成熟。”打那之后,他们谁都没有再提起过将来。但她开始感到爱情里有了沉重的负担,他脸上也常挂着令人不安的忧郁。以后的许多日子,在临海的阳台上,他们又有了许多个回合。他们也试过室内的角角落落,都没有在阳台上海风的吹拂和黑夜的笼罩里来得尽兴淋漓。

他们都把自己当成了小镇的客人,他们都把这个小镇当成了世外桃源。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小楼之外已响起声势强大的流言。

很快,她被丈夫召了回去,回到了那个喧嚣的城市。尽管她做了最大限度的努力,试图逃避丈夫的追问。可她的丈夫还是挑起了一次面对面的白热化激战。

“你装病,想背着我在外面找野男人!听说你在那里活得骚着呢。”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响地听着丈夫对她的侮辱。

“我本想把你们两个狗男女捉奸在床,杀了你们其中的一个。”他说,“但你们还不值得我那样做。”“狗男女,”在女人听来像是一把锥子,疼痛地刺进了她的心脏。她此刻才真切地感到,她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情和俗不可耐的现实遭遇了。现在,从那三个字里,她感觉出爱情旁观者的麻木和恶毒。她绝没想到,这辈子,那三个字还能用在自己身上。在丈夫的暴怒里,她走了神,走神之后,她的心痛缓解了许多。

她想起那个临海的阳台、阳台下风平浪静的海洋、阳台上永不停息的轻柔海风;海风里惬意震颤的花枝、落在她轻微张开的胸衣花边上的粉红色杜鹃花瓣。她想起那个年轻俊朗、热情如风暴般的男人;想起自己,那个熨帖如海洋的女人;她想起海洋的深蓝、黄昏的金色、夜的黑;皮肤的蜜色、花瓣的粉红、胸衣的淡紫;那些空气中淡薄的腥咸、衣服上轻微的皂香、还有精液的说不清的诱人味道;她想起那些温柔、热烈或感伤的眼神,那些被感动被伤害的笑与泪,那些因冲动因满足而生成的一声声喘息……都应该是美丽的、纯真的,都应该与“狗男女”三个字没有关联。

丈夫的声音像是从屋顶上压下来,“如果你认为协议离婚可行,我很快就会找律师拟好《离婚协议书》!”她的住处仍然被各种各样的城市噪音充斥着:汽车轰隆驶过的声音、高分贝的卡拉OK、永无休止的建筑噪声、响彻昼夜的麻将声、小孩的哭叫声、成人的争吵打闹声……世界的浮躁和虚伪、生活的平淡和琐碎……一切一切,很快像泰山压顶似的,把她彻底围困了,她甚至没有清静的心情,来回想那个相处了整个秋天和冬天的年轻男人。

她又开始疲倦、头晕、失眠、食欲不振、幻听幻视……“我的病又犯了。”她对丈夫说。

“又犯了?离婚之后,你就可以找那个野男人治好你的病。”她比听到“离婚”二字时更加心寒。

那个全城最好的心理医生打来电话,要她到他的心理咨询中心去一趟。

她坐在心理医生对面的椅子里,异常平静地说:“我那病不打算再治了,也治不好了。”“他能治好你的病,你也能治好他的病。”“你在说谁?”“你在小镇上认识的那个年轻男人。”“他有病?”“他童年时就有了强烈的‘恋母情结’。他必须和一个像他母亲的女人建立亲密长久的关系。”她的心像是坠了个大石头,沉重得喘不过气来。她想,他们原来是两个患了心病的人。或许,他们两个人的爱情都当不得真。

“他来我这里就诊,倾诉了他与你之间的事。”她再看心理医生的眼光就有些怨气。

“放心,我会保密,别忘了,我是全城最好的心理医生。”“我不敢轻易对我和那个男人的婚姻下注。”一个湿冷的冬日,女人在丈夫出差的时间里,从家中逃了出来,来到那个海边小镇上。她提着行李袋在码头上打听那个年轻男人。女人提着很大的心劲儿,脸孔被满心的希望憋得露出不正常的潮红。她有一个非常神圣的愿望,要找到他共同谋划。谋划好了,她才有勇气在那张《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有人告诉他,他早从这个小镇上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的心立即坍塌了,这一辈子不可能再见到他了,她从来都相信自己直觉。她疲惫不堪地来到小楼前,保姆接过了她的行李。

“太太,要茶还是要咖啡?”“把酒柜里的那种红酒拿上来吧。”她虚脱地走到楼上的卧室,倚到阳台上。

她满意地看着阳台上的两张洁静的长藤椅和那只藤编小茶几。杜鹃花开得依旧热闹,热闹得让她有一种与人分享的欲望,这种想法一出现,她立即萎靡下来。在海边昏黄的夕阳里,她感到了生命里前所未有的落寞和枯寂。

保姆把那瓶红酒送上来,连同两只杯子一起,放在茶几上。她看到两只杯子,着实感激了保姆好一阵。保姆还不知道,他可能永远也不会走到这个阳台上来了。

她的眼睛在酝酿一种湿润温热的液体。她忙把身体转向大海,对保姆说,“我叫你的时候再送饭上来。”一瓶酒快要喝完的时候,女人变得幻觉重重。她先是看到了那个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年轻男人走来了,走到了阳台上,在她对面的长藤椅上坐下来。先是长久地看着她的额角,然后握住了她的手。当一朵粉红色的杜鹃花瓣落在她微微张开的胸衣花边上时,他将花瓣轻轻拂开,然后婴孩般偎在她的怀里,在一个经典的姿势里吮吸着她的乳。最后,他们终于完成了相爱的男女之间最后的、最神圣的仪式,他留下了令她深深颤栗的精液的味道。女人在那个长长的虚幻过程里,又一次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放松和满足。她终于长出了一副鸟一样的翅膀,从她早已招架不了的尘世间飞走了。

她的丈夫带着捉奸的目光,半夜三更来到小镇,轻手轻脚地上了木楼梯,然后悄悄潜入掩着的卧室门。他看到女人躺在阳台的长藤椅里,全身的钮扣都被解开,不知羞耻地袒露着身体,在黑暗里熟睡。有一瞬间,她的丈夫甚至有些歉疚,责怪自己长时间忽略了女人的美丽。但很快,他便痛恨起自己来晚了,让那个野男人干完事之后逃之夭夭了。

他狠狠地把睡得香甜的女人拖起来,才发现睡着的女人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