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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叹那一抹的情感美文

发表时间:2021-06-08

那久远的久远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那久远的久远,欢迎阅读与收藏。

他驻守在穷乡僻壤的大山里。

她生活在繁华喧嚣的大都市。

他是一位军人。

她是一名教师。

两个年轻人虽然相恋已有三个春秋了,但相聚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爱,还是那么的浓;痛,确也还是那么的痛人心扉。

那天。两人相约,她去他驻守的军营看望他,以解两人相思之苦。

那天,她起得很早,五点多就摸黑搭了车。

车,摇啊摇就像小时候躺着的小摇篮,真舒服啊!

在路上,虽然她很累,但她看着路边的一切,她却像是喝了甘甜的泉水,心里甜丝丝的,美滋滋的

哦,这就是他生活的地方噢!那他每次经过这条小路的时候会不会也是像我这样,静静地看着窗外,心里面却在偷偷地想着我呢?呵呵,想到这,两片醉人的红霞早已悄悄爬上了她的脸颊

车,摇啊摇;她的心儿,也飘啊飘

天,是那么的蓝;空气,也是那么的甜!

她闭着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有他淡淡体味的空气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呵呵,准是他等不及了,在催我呢!

喂到哪了?

呵呵,马上就到了,用不了十分钟了呢!

嗯那个我可能不能出来了,部队突然有紧急任务,一律不许外出,我也是刚下哨才知道

喂,你听我说,你

别解释了!我们分手吧!挂掉电话之后我就把卡扔了,你以后照顾好自己,我们后会无期了

她,泪如雨下

为什么她会说分手呢?为什么会这么仓促的作出决定呢?

是因为不爱了么?

不!相反,是爱的太深了

多年的委屈,一刻间犹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至

相爱却不能相见,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边!

为了深爱的人,她努力克制自己,更多的时候强迫自己用理智去处理这段感情。

但,凡是能用理智去收放自如的情感或许就不是真诚的爱恋了

这些年,他们闹过、吵过、哭过、笑过,有过伤,有过痛、有过泪

或许是爱的太深了吧,所以才不能容忍爱被这样一次次放空,放空到最后只剩下一颗孤独冰冷残缺不全的心

他是一个热血男儿,他是铁血雄鹰,他属于苍穹的天空!他不应该被自己所羁绊!没有了她,他更可以全身心投入在事业上!他聪明勤奋,将来会有大好的前途!

爱了,散了

她缓慢的闭了双眼,两行晶莹剔透的泪花缓缓下滑,最后狠狠的砸在了她手中折断的手机卡上,被摔得粉身碎骨

东流逝水,叶落纷纷,荏苒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慢慢地消逝了。一年又一年,又是一年芳草绿,又是一年寒烟翠,看似年年同,却道物是人非。或许我们可以掌控这世间的一切,却唯独捉不住从指间的缝隙溜出的时光。

若干年后,他们偶遇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此时的他,已经荣身为一名上尉了,而她也已是一个三岁小男孩的母亲了

你,还好吗?他问。

还好,你呢,你还好吗?她问,

我也还好。他说。

其实,其实当年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为什么不听我把话说完?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分手?其实我只用了不到20分钟就忙完了,给你打电话打得我手机都发烫了,还是打不通!我跑出去找你,大街小巷到处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来了为什么都不见一面又跑回去?你为什么这么绝情?这么狠心?他脸憋得通红,气喘个不停。

她,愕然了!泪水夺眶而出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到他那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在满世界的找她了

可她当时是那么的伤心,那么的绝望,她一个人走到他的营区大门口,在寒风中,就那样看着大门上那个鲜红的五角星,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塑似地,任凭泪水洗刷自己的脸颊,然后,怀揣着一颗被伤的七零八落的心,带着遗憾,带着眷恋,带着绝望,最后毅然决然的在那个雪虐风饕的冬天,踏上了返程的客车

就这样,两人擦肩而过了。

在他疯狂地找寻她的时候,她却站在他的营区,苦苦的翘首期盼奇迹的出现!

如果自己当时冷静一点听他把话说完,如果自己当时不那么冲动,也许

也许?可是,这世上什么都有,就是不可能时光倒流,不然人生在世一场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了

呵呵,真是造化弄人!哦,不!或许,这就是有缘无分吧!

她用手擦了擦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溢出的泪花,慢慢地抬头看了看天空,雨后的天空是那么的美!天蓝的沁人心脾,云朵白的纯净!听,还有鸟儿在歌唱,一切都是那么的美!

爱过了,错过了,还剩下了什么?

有时候,我们错过,不是因为我们爱的不深,而是我们爱的太真

有时候,我们想停在梦开始的地方,但时间却如同小河里的水,看似不动,其实在静静地流淌,推着我们不断前行。朝花夕拾,捡的却尽是枯萎

有时候,我们一路走,一路找,一路丢,得到了什么,我们不知道,但失去在记忆深处的那份最纯真的笑容,却是那么的挥之不去,欲忘不能

我们每一个人总是在人生的答卷上努力地画着我们心目中的那个完美的圆圈,可生活有时并不能如我们所愿,也许会有一点遗憾,一丝伤感,但或许就是这些,才让这份答卷更隽永,也更久远

我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同样,而你也只不过是我岁月中的匆匆行者,来来往往的人,谁认识了谁,谁是谁的刻骨铭心,谁又是谁的心灵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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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街角,那小摊,那老人


新买的浅口单鞋只上脚第三天,便大得迈不开脚了,走起路来一扭一拧,实在费劲。算了,今天务必找个鞋摊修理一下。

路遇一熟识,恰好坐在一家修鞋店门口,说让我进店去。我摆摆手:还是去支持一下街角老头的生意吧。

鞋摊就在前面不足百米,拐过弯就是。这是一家超市的拐角处,一棵大柳树下面。

修鞋的老头今天不在,换了个老妇。我脱掉鞋讲明了意图,便坐在小凳子上耐心等待。至少需要三道工序:把坏鞋跟换掉;给鞋底粘上一层底子;加个绕脚脖的鞋带。

先是换鞋跟。这是一件相对容易的活计。老妇熟练地铺好牛仔布的垫子,拿了锤子和钳子准备开始了。可谁知我这双鞋的构造实在有点坚实。她先用钳子夹住钉帽,想拔出钉子,可是,钉子似乎纹丝不动。又拿出锤子一下一下地敲,敲了几下,可能是感觉到钉子有些松动了,便拿出钳子用力往出拽。眼见得她使出了浑身气力,却还是无济于事。于是,她又拿出锤子敲。边敲嘴里便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我估计是说这双鞋不好弄,便笑着回了一句:你的力气太小了,呵呵。看她敲呀拽呀地反复几次,不知几个回合后,才把左脚后跟的钉子拔了出来。

第一只出来了,第二只只要如法炮制,应该是相对容易些。我不由松了口气,把右鞋递了过去。可谁知,右鞋却更为顽固,无论钳子拔、锤子敲,用力拽,可未见得有半分松动。她又把鞋子转了几个方向,却毫无进展。眼看着把固定钉子的小钢管都拔出来好大一截了,钉子还是无法从钢管里弄出来。老妇的头上开始冒汗了。我于心不忍,想帮助她,可是我更无从下手。我开始想对策了:如果真的今天拔不出来,我怎么将就着穿回去?那一刻,我甚至万念俱灰:本来鞋子就大,现在再加上铁钉摩擦地面的声响,我不就成了街头的另类了吗?

幸而正想着,那颗钉子被拔了出来,虽然鞋子细细的后跟黑漆有点擦破了,可终归是出来了。

接着,她开始找替换的鞋跟。她弯下腰在小推车里面拨拉着,不时拿出一个鞋跟比划着。也许这双鞋的制作真的是不合规则吧,我看她拿出了四五个都不太合适。最后,凑合的那个稍有点大。

我想给鞋子加上一个绕脚脖的鞋带,以解决鞋子不跟脚的问题。可是她翻遍了所有的口袋,也没找到。说是老头子不知放哪儿了,亦或是他拿走了。我问:那他去哪儿了?她说是赶集去了,赶集人多,挣得相对能多一些。

在她的絮絮叨叨中,我渐渐了解了她的一些情况:她是四川人,来灵宝十多年了,靠补鞋为生。有三个孩子,最小的儿子就在灵宝上高中。她的摊位本来在道南那边,只因为最近道南那边人少,生意不大好,她便搬了回来,和老头一起在步行街这边。遇到有集市的时候,老头四处赶集,她就守着这个摊位。

说话间,对面小区里出来了一个中年妇女,搬个凳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坐在柳树下乘凉。走了之后先后又来了一个小伙子和两个美女,我以为是补鞋的,可他们坐了一会起身走了。原来是走路累了,借个凳子歇歇脚。

这时,我仔细看看了她的鞋摊:很简单的一个柜子式的小推车,一个铁架,几个凳子,两双棉拖鞋,都很破旧。尤其是那几个凳子,五花八门的。一个像是爱迪生做的那种最古老的,一个是宽面的竹凳,可是掉了一竹片,成了破洞;还有两个三条腿的圆凳,一只凳面完全坏掉了,用不规则的木板代替,很显然年代久远了,边已经磨得很光滑;唯一一个好点的圆凳子,凳面也是伤痕累累。这就是她的全部家当,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黑、脏、旧。

她很瘦,中等身材,脸被晒成了古铜色,粗糙的双手,穿一件酒红色的夹克上衣,披的是这个行当人经常用的军绿色的布裙,垫的牛仔布上锈迹斑斑,刀子划出的痕迹随处可见。

看到我一直找话题说,她便不设防地谈到了家庭。我问他:你一年回去一次?她说,平常是,去年可就回了三次。一次是过年,一次是她老娘病重,还有一次是自己家有事。就这两次把她们一年攒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她说老头在家是老大,虽然还有三个兄弟姐妹,可是家里有事都是找她们。本来挣得就不多,这一来二去的,根本就攒不到钱。

她还说,当初找老头时,因为婆家经济条件不好,家里不愿意。可是她就相中了他的人:老实,干活不惜力,对她也好。就包括上次老娘生病,他忙前忙后,尽孝送终,瘦了好一圈。虽然和他的生活很辛苦,可是她认了。

我见过她老头,秃顶,矮胖的个子,同样黑黝黝的皮肤。

轮到粘鞋底了。她拿出一块皮子四处比划,想找一种最合理的、最省原料的方法。最后粘好的鞋底有点不规整。可是我没有怪她,我知道她的不容易。

补完鞋问问价钱,30元。我没有搞价,付了钱就走。

次日经过鞋摊,看到老头老妇坐在街角的鞋摊上,因为当时没有生意,他们有说有笑。因了笑,他们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可是,仿佛每一条皱纹里,都暗藏着深深的幸福。

读过许多文章,每看到描写社会底层人群的幸福时,我总是对那些分吃一块热红薯怀里揣着一个热包子之类的情节嗤之以鼻,很不以为然。当社会上俊男靓女的情话打动不了我们时,作家们就会杜撰一些类似的故事来赚取人们的眼泪。可是今天,我信了。修鞋的老妇老头,他们,同样也有幸福,就在同修一双鞋时,就在共同享用一棵柳树的阴凉时。

那乡,那雨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那乡,那雨,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在干旱了50多天后雨终于来了,这场雨显然算不上好雨,因为好雨是知时节的。上班的路上,人们并未因为久违的秋雨而放慢忙碌的脚步,车流依旧川流不息,水花依旧飞溅,几个躲雨的行人依然是一脸的焦急。

家乡的雨可不这样。那里的雨格外的慢、格外的静、格外的喜悦和实在。

下雨后,一切都被放慢,一切都那么安静。所有的忙碌都不得不结束,各自躲在自家的屋檐下打发着在自家数来无聊的时光,男人们偶尔会聚在一起下下象棋,打打扑克,或者是串串门喝点自家酿制的米酒,猜拳的声音被拉得很长很长。女人们早已经习惯了在家的日子,一样的操持家务,偶尔操起家里的行头,收集屋檐下的雨水。纺棉线、纳鞋底,女人们用一针一线数量着雨后的时光。顺着屋檐的留下雨水,也总能理顺简单的心情,日子也如雨中溅起的水珠,时而跳跃,时而平静,时而柔软。下雨天最快乐的要数孩子了,光着的脚丫总是痒痒得很,等不到雨停,便迫不及待的玩起了修水闸的游戏,南瓜叶的茎是最好的泄洪管道.雨后的慢变得那么自然,那么优雅。

家乡的雨是喜悦的,下雨后的乡村安静得出奇,雨水从屋檐上滴落的声音无线被放大,飘起的炊烟也被没有方向的风吹的七零八落。儿时总喜欢守着爷爷的木马,盯着爷爷在上面用稻草编织草鞋,粗糙的双手那时显得那么灵巧,一根根稻草来回几搓,一根根结实的草绳便挂在了房廊之上,母亲再把金黄的玉米、鲜红的辣椒搭在草绳之上,是世上最美的色彩搭配。偶尔在爷爷高兴的时候将两根草绳拴在粱上,绑上一块木板,这简易的秋千便成了我最值得炫耀的玩具。那时还不会发呆,还没有学会伤感,雨水带给我的总是喜悦,总能在雨后等到父母放下农活小聚,惬意而快活。

当然,家乡的雨还很是实在,虽少了江南雨巷的幽怨,也少了诗人般悲雨感怀的诗意,但却没有修饰,没有雕琢,知时节而来,知时节而去,如村庄里的男人女人,憨厚直爽,来时是为浇灌为润物。急性点的庄稼人便披上蓑衣,赶上水牛在雨中肆意泼墨挥彩,人与牛与雨何尝不是这天底下最美的画卷呢。庄稼人实在,不会吟诗作对,但却懂雨,懂得每一个时节每一场雨的意义。立春三场雨,遍地都米、三月雨,贵似油;四月雨,好动锄、六月下连阴,遍地出黄金.除了他们还有谁敢视雨为知己呢。雨的生命之舞也许只有这些最朴实的庄稼汉才能懂得。

现代人不懂雨,没有交流只有利用,偶尔隔窗听雨也不过是在释放繁杂的内心,雨滴也因人的忧伤而不再跳跃、不再灵动。千里的默契便成了一场误会,玻璃窗上拉长的雨珠像是再流不进人心。

雨停了,多了些许伤感,而窗外的树木却比先前摇曳了许多。

那江 那鱼 那人


我的童年是在图们江边上的一个小镇上度过的。镇子很小,只一条街,从这头能看见那头。不过,在镇子的北边,有一家几千人的工厂,那里有一座小山,山下是工厂,山上是一栋栋连成片的家属房。小山在临近图们江的一侧,有一处陡峭的石壁,石壁下面修一条铁路,隔着铁路便是江堤。

工厂在图们江上筑了一座大坝,这使得一路奔波的图们江平缓下来,江面也宽阔了许多。江水缓缓的向坝上的几个排泄口流去。到了排泄口却失了耐性,突然便狂暴起来,疾速的朝坝下冲撞下去,水声,风声汇成一股让人震撼的咆哮声

这便是我记忆中童年时的图们江,坝上波光粼粼,坝下涛声阵阵。

每年春天,惊蛰前后,镇子上刮春风了。先是缓缓地,柔柔的,悄悄的便荡漾起来,欢快起来当你终于意识到春风刮起来的时候,那风已经奔腾起来,喧嚣起来,铺天盖地的搅动着小镇上的一切。风声中,草青了,树绿了,图们江苏醒了。它喘息着,呐喊着,在冰面上挣开了一道道的裂隙终于,有一天,冰层彻底的炸裂了,一江的冰块松动了。

跑冰排了整个镇子都嚷动了。不多功夫,小山的石壁上面,和石壁下面的江堤上便站满了人。此时的图们江正经受着剧烈的阵痛,一块块崩裂的冰排拥挤着,碰撞着,像一群奔跑前行的怪兽,挣扎着,吼叫着,从岸边,从上游朝江中流聚拢,再随着激流朝坝上拥去。在轰然作响的碰撞声中,不时地溅起一团团的水雾,弥漫在江面上。因为要冲破下游石坝的阻挡,小镇上跑冰排便别具了一番轰轰烈烈的场面大块的冰排在已经苏醒了的图们江的怂恿下,朝着石坝冲撞过去。前面的冰排被挡住了,后面的冰排依然不依不饶的涌上去,冰排越积越多,越垒越高大坝似乎再难承受这不断的冲击和重压,观潮的人群躁动了,有人尖叫起来。

这时,那由冰排叠加而不断垒高的冰山终于坍塌下来,随着轰然的响声,落到了坝下。溅起的水雾遮住了人们的视线,待水雾散去,那些落下的冰排早已随着急流远去了。然而,坝上的冰排并不气馁,它们源源不断的重新聚拢,前赴后继的朝石坝发起了新的一轮冲击。人们重又绷紧了神经。随着不断垒高的冰排再次被冲到坝下,人们再次欢呼起来。渐渐地,江水显露出来,江面越来越宽,两岸再见不到崩裂的冰排,只上游还有冰排断续的飘下来。西坠的太阳又红又大,将一江春水染成了桔红色。

真正意义上的春天终于来了。随着惊蛰的雷声,细细的雨丝落下来,大地一片春意盎然。这时节,图们江里会有一种鱼,成群的逆流而上,寻找产卵之地。那鱼红头,红尾,红鳞,红翅,只脊背呈黑色,十分惹眼。在晴朗的午后,西斜的阳光照着波光粼粼的图们江,坝上,坝下时而能见到突然跃起的红鱼,披一身霞光,在空中打个旋,潇洒的落下去。引得人们齐呼:走紅鱼了!

在我的记忆中,红鱼群总是每天下午才聚到坝下,这也许是因为遇到了那条石坝的阻隔,亦或是因为长途迁徙十分辛苦,鱼儿也需要休息一下吧。坝下的红鱼越聚越多了,已经能听见鱼儿唧唧的叫声,看得见翻滚的浪花中一条条红色的身影。重新积蓄了力量的鱼群,向着坝上开始冲刺了。它们跳跃着,贴着水皮疾速的朝坝上的排泄口冲击,在飞流直下的激流中腾挪,跳跃。跌下来,再跃上去,一次比一次勇猛,一次比一次顽强。西斜的阳光照着,看得见成群的红鱼在排泄口湍急的激流中高高跃起,落下时,鱼尾只在水流上一击,便重又弹跳起来,这样三蹿两跳的竟然跃到了坝上。

越接近傍晚,排泄口下聚集的红鱼越多起来,像一个个争抢着一试身手的运动员,争先恐后的随着激流翻滚,腾跃场面煞是好看。每当这时,坝下常会聚许多人,随着鱼群一次次的冲刺,喝彩声不断。终于,太阳落山了,坝下的鱼群刹时不见了踪迹。人们轰然一声朝坝上跑去,争抢那些误落在坝上的鱼儿。

图们江走红鱼实在是难得一见的景致,这么多年,我只在北京的皇家园林中见到过成群的红色的鱼,这便勾起我对故乡,对图们江的记忆。然而,细看那些鱼儿,又让我失望了。那是些观赏鱼,都乖乖的呈现着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比较我记忆里的红鱼,少了一份灵性,少了一份洒脱。

不知什么时候,坝下岸边上钓竿排起了一溜长阵。钓红鱼的竿都很讲究,竿要长,且粗壮。坠儿要重,要在激流中稳得住。不装浮漂,只在竿头上装个铃铛,鱼儿上钩,铃铛喤喤的响,钓鱼人手中的竿并不扬起,随着鱼儿在水中的力,缓缓地向岸边游弋,当见到上钩的红鱼时,手中的槽捞子迅速的向水中一兜,一条斤把重的红鱼便钓了上来。钓鱼的场面总能吸引许多人,加上看红鱼跃坝的人,坝上,坝下人声喧哗,江流阵阵,鱼影翱翔,一派热闹。

我那时正读小学四年级,每天放学后总要跑到坝上去,不为钓鱼,只为看鱼。我们那栋房子的人家都不钓鱼,却有鱼吃。因为有邻居老于头。老于头新近才退休,他年轻时喜欢钓鱼,后来改用网,捕的鱼多了,便分给邻居们。我们到江边去,为了看热闹,也是为了帮助老于头抬鱼。

老于头来到坝下,并不急着撒网,先点起一颗烟。沿着岸边走,和那些垂钓的人搭话,眼睛却在瞟着水面,他是在选下网的水域。在太阳快要落山时,他手中的网抛撤成了个圆弧状,朝水中落下去了。我们见了便跑过去,跑到跟前时,老于头已经开始收网了。水中不时的有浪花溅起来,那是有鱼儿被网住了。渔网拽上来时,我们便帮着择鱼。

一网一般总能捕到两三条或三四条红鱼,也有落空的时候,网里只有几条小鱼,都被老于头放生了。不过,因为红鱼个头大,用不太久,桶快装满了。我们朝老于头喊:水桶要满了他笑眯眯的不答话,手中的大网又撒了下去。不过,这一次他却变了脸色,表情凝重起来,手中收网的速度也慢下来,缓缓地,轻轻的,像是在呵护着什么。我们凑过去,老于头不吭声,也不理我们,注意力全集中在渐渐收拢的网上,眼见着那网慢慢的出了水面,猛然间,网中一条鱼蹦起来,夕阳下看的亲切,那鱼好大呀!

老于头不再犹豫,将网纲交给我,吩咐道:拽住,不许松手!我点头,庄严的接过网纲,在腕上缠了两圈。老于头扑通一声跳到了水里,朝还沉在水里的大半截渔网趟过去。不大工夫,江水已经没了膝盖,这时,网中的鱼许是受了惊吓,再窜动起来,只是摆脱不了大网的束缚。老于头瞄个机会,俯下身,猛然间,连鱼带网一起抱了起来。我悬着的心放下来,紧着收网。岸边几个瞧热闹的人都叫起来:好!好!好大的鱼!

那鱼被老于头抱上岸来,兀自蹦跳不已。夕阳晃着,一身红色的鱼鳞,煞是动人。老于头浑身都湿了,气喘吁吁的,却很兴奋,对围观的人说:这家伙,在水里好大的劲,抱着像摔跤岸上的人都笑了。

最后一抹夕阳在江面上跳了一下便消失了,我和伙伴抬了那条大鱼,老于头用一截木棒当扁担,挑了网和大半桶鱼,回家了。

老于头捕了条大鱼,惹许多人来瞧稀罕。这时,老于头便有些得意忘形,他一边吩咐我们几个伙伴往各个街坊邻居家送鱼,一边得意的对围观的人说:我就瞧着那片水里有鱼,都说红鱼好动,喜急流,可它们逆流跳坝,也需要体力,几次跳不过去,也要有个休息的地场那你是找到红鱼的休息室了邻居们打趣他。老于头吸口烟,笑着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又吹起来了这老鬼说话的人也跟着笑。这时,凑过一个人,却是我们学校的教务主任。个子不高,精瘦,戴个眼镜,一脸书生气。他端详着那条大鱼,搓着手说:这怎么是吹吗?这是事实吗一口南蛮子腔,惹得大家都笑。

不大工夫,鱼送完了。只教务主任没有分到鱼,老于头便和主任分那条大鱼。老于头要鱼头部分,给主任鱼尾部分,主任不同意,嚷着说:不成,不成,我还是要鱼头的,俗话说:宁吃鱼头一两,不吃鱼肉一斤,鱼头有滋味的老于头有些恼,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就是事多,哪儿来的那么多俗话可主任还是坚持着。其实大家都明白,主任是不忍给老于头留下个鱼头。争执的结果是两家共吃一条鱼,由主任拿回去做。主任拎着那条鱼,一边往回走,一边笑眯眯的回头对老于头说:瞧好了,俺做水煮鱼可是拿手的啦

天光一刻一刻暗淡下来,早升在空中的一轮弯月明亮起来。平日里,我们那栋房子吃晚饭时就喜欢将饭桌摆出来,今天有鱼,大家便将桌子朝老于头家门前凑过来。一时间,饭桌摆了一长溜,桌上的鱼有炖的,有煎的,还有清蒸的-大家都拿出看家的本事,将那鱼整治得各具特色,摆在一起,像个鱼宴。老于头笑着客气:我今天没动手,算是白吃了邻居们都乱纷纷的坐下来,其中有人说:哪儿是您白吃了,是我们白吃了主任刚好端着一盆做好的鱼走过来,将盆子放桌上,接着话茬说:咱们都白吃了,俗话说:白吃谁不吃,不吃白不吃的啦逗得大家都笑。主任掀开扣在盆子上的盖子,将一把汤匙拿给老于头,得意的说:尝尝我的手艺,正宗的四川水煮鱼老于头舀了一勺汤,品了品,脱口说道:好!好!有滋味主任觉得脸上有了光彩,拿起筷子点着鱼头说:您老再尝尝这鱼头,俗话说:宁吃鱼头一两,不吃鱼肉一斤老于头笑了,说:又来了不是,哪儿来的那么多的俗话,来,大家一起吃老于头招呼着大家。这时有人拿了酒来,大人们有用碗的,用杯子的,也有用搪瓷缸子的,倒了,喝起来。

我们小孩子贪嘴,早吃起来,很快便吃饱了。跑一旁去嬉闹。女人们饭后也都回各自家中忙活去了。只有男人们,喝了酒,没完没了,海阔天空的。那时候,国家正从三年自然灾害中走出来,又爆炸了原子弹,大家都觉得日子有了盼头,议论起来,滔滔不绝,一个个慷慨激昂的。

夜色渐浓了,有蚊子在头上飞。有人便去街边上拔了苦艾草,点起来熏蚊子,一时间,门前烟雾缭绕的,空气中弥漫着艾草苦香苦香的味道。这给我们这些孩子增了情趣,我们围着两堆篝火追逐,一个个跑得满头汗,渐渐地疲累上来,便都偎在自家大人身旁,似懂非懂的听他们议论。(网 )

夜色越加深沉了,大人们酒喝完了,话更多了。一个个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灭的不知啥时,我倚在父亲身上睡着了。朦胧中,听见老于头对父亲说:轻点儿,别弄醒了我略略张开眼,看见月亮斜了,星稀了,觉得艾草的苦香味淡了

在故乡,我读完了中学便离开了。但小镇上那条江,那群鱼,那些街坊,却永远的留在了我的记忆之中。

那夜、那事、那情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那夜、那事、那情,欢迎阅读与收藏。

那夜,雨下个不停,如同怨妇的眼泪掉个没完没了。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雨点打在窗外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对面山坡茂密的松林间,偶尔传来一两声无家可归的野猫凄惨的叫声,这夜更显阴森恐怖。

我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的雨点打在瓦片上,又沿瓦沟凝聚而下,不断冲击着地面。好似极具节奏感的摇滚乐,刺激着我每一根大脑神经,使思维异常的活跃。这样的夜,只能是孤独者更孤独、寂寞者更寂寞,如同杀人于无形的刽子手。说孤独其实也并不孤独,孤独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不孤独是至少还有雨声、猫头鹰的哀鸣陪伴;说寂寞其实也不寂寞,寂寞是心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可牵肠挂肚的人,不寂寞是因为在我的内心深处永远藏着那些不能遗忘的人和事。

那事,也是发生在一个雨夜。今秋总有人惹老天不快,今儿不知是谁又惹了老天,阴沉着脸泪就流个没完没了。我的心情也不觉沉重起来,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与其这样煎熬不如索性起床,打开电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网友的留言:我就要解脱了,这个可恶的世界!永别了,我最信任的人!时间显示是:2011年9月27日23:45分。看看时间,即将0点,急忙中拨她的手机关机!报警!但我不知她所居住的具体地址和门牌号。情急之下,我叫醒了熟睡的同事,借出了他们所有的现金,我怀揣五、六千元的现金,骑上摩托车冒雨赶往60多里之外的市区她的租住屋。

她是我两年前在网上认识的一个很不幸的女人。刚满20岁的她,就被老妈逼着嫁给了邻村一个家境富裕但她并不爱的男人。一年后,他们可爱的女儿出生了;再一年后,由于种种矛盾被丈夫毁容而离婚。就这样,她一个人离开了那带给她心灵创伤、阴影恐怖的家。在市区租了一间完全属于个人的能修复心灵创伤的小屋。她为了生活,在小餐馆做过服务员、在酒店做过清洁工、发过传单、推销过商品,最后在一服装店做导购至今。随着对她了解的不断深入,由最初的同情在不知不觉中演变为现在的关爱。对她的这些了解,只是一个表面,至于她在离婚的这六、七年里具体怎样,那是个人隐私、我无权过问。我能感觉到:每次和她在一起,她总是努力的拿自己最好的那一面对待我。我很欣慰,作为一个朋友能做到这点就很不错了。我不想走入她的内心世界,因为她的内心如同我的一样,满是伤痕。我不是一剂良药,我不能完全修复她内心的创伤。在一次的聊天中,她说:男人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只有你是真诚的。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一个男人可依赖和相信,唯一能使我有安全感的就是钱。我不依赖她,但我相信她,相信她的心是善良的,相信她会有一个幸福的未来。也许就从她离婚的那一刻起男人这个词在她人生的字典里的解释就变成了恶魔,而感情则成了恶魔诱骗她上钩的饵;在这鱼龙混珠、纷繁复杂的社会中历练六、七年,得出这样的结论很正常

夜,还是漆黑一片。冰凉的雨水无情的打湿了我的衣服,头顶的雨水沿着脖子流进胸膛,那可沸腾、跳动不止的心却没有感到凉意;雨水沿着裤管汇聚鞋内也毫无感觉。呼呼的风声中夹杂着无数的雨点迎面打在脸上针扎般的疼,此时的疼对我来说是那样的麻木。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的身边、以最有效的方式来挽救这颗即将消失的生命。挽救生命是一种责任,更何况我们已是朋友呢!

凌晨1时许,我终于到了她的楼下。抬头一看,她在4楼的小屋一片漆黑,不祥之感使我的双腿有史以来第一次发颤,努力地迈着千斤重的双腿爬上了4楼,艰难的抬起无力的胳膊敲响了她的房门。咚咚,没有人回应;咚咚咚,还是没有人回应。正准备撞门时,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

谁呀!

我!没事吧?

我没事,你赶紧回去睡吧!

此时,我深出一口气,浑身感觉轻松了许多。幸庆之后,又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哀怨、惆怅中:她一反常态,到底在玩什么呢?

我拖着疲惫的身心、迈着灌铅似的双腿,走进了一家宾馆。脱下湿透了的衣服,拧掉那冰凉的雨水,蒙到空调上一件件烘干。什么也不愿想,瘫倒床上,一觉醒来,已上午10点多。

我带着早点,急匆匆的去找她,想探个究竟。她显然也刚起床,穿着睡衣,给我开了门。她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对我说:你傻呀!我问道:为什么?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呀,不说我们是朋友,就连法律也不允许。她突然抬起头来说道:我要嫁人了。我茫然的看着她,她又道:这样的信息我同时发给了三个人,这三个人都是我想嫁之人,一个有权,一个有钱,一个就是你有义有情。但是,你傻呀!就你一个人相信了我的话。我真琢磨不透傻对我而言是何含义?看着她是笑非笑的脸还有那双哀怨无神的眼,我不想再追问什么,只是无语。

那情,也许就此成了一个句号。那情,也许就此没了,但我的内心没有丝毫的伤感。那情,也许会伴随那有权、或有钱人,但我并不羡慕。只想默默的为她祈祷:一生幸福!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时,一个大约40多岁,西装革履、手拿公文包的男人肆无忌惮的走了进来。大声道:你没事呀?我想你才不会那么傻。他一边说一边打开公文包,拿出一把百元大钞,趾高气昂的说道:这5000你交房租吧,这3000你交网费吧,还有这5000你拿去买衣服吧。说完,一叠人民币丢在了她的面前。我看着她阴沉的脸,能感受到她的心似乎在滴血!你们聊吧,我好累,想睡会。说完他脱掉自己的鞋,如同在自己家一样钻进了那还有余温被窝。看着他那老练而熟悉的动作,我似乎清醒了许多。

从那以后,她如同人间蒸发。电话空号,QQ永远的灰色!

那弯浅浅的月,那滩浅浅的水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那弯浅浅的月,那滩浅浅的水,欢迎阅读与收藏。

漫步于这幽静小道,闻到了故乡熟悉的味道,辗转多少年了,独在异乡的我,又再一次投入到故乡的怀抱了,这月,这水还如当初。

残风席卷了那醉人的落叶,眼泪掩饰了那笑得悲伤的微笑,我不留恋,是因为会不去了,我不悲伤是因为眼泪全部留在昨天了,那淡淡的忧伤留在昨天的剧本,昨天的思恋。那个冬天离开了家乡,走在那冰凉的小路上,别离了那弯浅浅的月,别离了那滩浅浅的水啊。不是永别,却分离了。

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这颗留恋故乡的心回家了,顺着这条童年走过的小道平静的走着。犹如那失了航的船找到回家的帆。这一路走来。我的童年伴侣们已经焕然一新了,但它们都还认识我,一路走来,如此热闹,它们都在向我问好。

头顶上那要弯的月还是那么美丽,它如一个初出尘的女子,一尘不染,出落的清新脱俗。十年了,它还是安静的守护着山下的几百户人家,它害怕他们在黑夜里找不到回家的路,会迷失方向,那弯浅浅的月是我童年亲密的伙伴。

儿时,最喜欢上山找柴,放牛。每当夜晚归家时,听到周围奇怪的声音,想起了村里老人讲的那些传说,心里吓得直打抖擞,怕成为传说中不幸的那个女孩。

有一盏灯亮了,它是我那弯浅浅的月,它微笑着,温柔的打开那束光,驱除了心中的畏惧,它一直陪伴着我归家,回到那温暖的家。它陪伴了我九个春秋。后来呀,我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每当在黑夜中找不到路时,我想起那弯浅浅的月。它照亮了我前行的路。

如今,头顶又是别了多年的那弯浅浅的月,在它的目光下,我看到了那滩浅浅的水,它还是慈祥的在那里躺着。多年不见,我欲流泪。言语是不能够表现我的心情的,只有独自微笑或落泪才足以把内心的情感表达出来。

这滩浅浅的水是大山的恩赐,它在大山的怀抱里歌唱,我不是诗人,我永远无法道出心中的那份爱,一中有音乐和图画的美。这里有我童年的影子,每一滴水都记载着许多美丽的传说,每一滴水都记载着我童年的欢乐时光。我不能爱上长江和黄河,也不能爱上丽江。

因为我心中有滩浅浅水,大山下的人们在它的滋润下,拥有一颗心纯洁的心,那片土地因为它而非常绿,而越发活力。

这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我的生活也发生了变化。然而,头顶着那弯浅浅的月,眼睛注视着那滩浅浅的水,这两样我所钟爱的东西,和十年前不是同样吗?我看不出有什么区别。反而是让那浮躁无穷的心得到平静,得到安慰。就是这浅浅的月没有让我在尘世的黑暗中迷失那叫方向的东西。就是这滩浅浅的水,没有让尘世的花红酒绿把我的心沾染,在这里得到了超脱,得到了镇定,我要虔诚的感谢他们。

这弯浅浅的水,哺育的不仅仅是我,或许梦里从来没有出现过我的影子,但是我仍然爱着它。这弯浅浅的月,照亮的不仅是我通向光明和前行的路。当有孩子在大山里迷了路时,它会引导她们回家。当远行的丈夫没有归家时,它也会照亮他们回家的旅程。

久别了的故乡安静如初,想个熟睡的孩子。我再次走在乡间的小路时,竟成了一个游子,一个别离了故乡十年的游子。可是我爱着这土地,它是是我留恋,是我的支柱。这里的人们是那么的淳朴,是那么的善良,就连空气里的余热也有他们的体温。爽朗的笑声,真切的热情,让你想有拒绝的理由也没有拒绝的心,这是一种永恒美。

那弯浅浅的月,那滩浅浅的水,重新唤起我沉淀内心多年的激情澎湃。不是回不去,而是舍不得。多想是一个诗人亦或是画家,把这种美收录到艺术。

那弯浅浅的月,那滩浅浅的水,我回来了,多少次在梦里与你们重逢,现在我把心留在这里,永远埋藏在故乡的温暖里,静静守护这片土地!

那年那月那石磨


想起石磨,一幅老旧的黑白照片就在眼前铺展开来。

因为距石磨的年代有些久远,就从对石磨的不专业的介绍入笔吧。石磨的主体是叠合在一起的两爿青灰石的短圆柱形磨石,上爿是转动盘,下爿是不动盘。磨石相互叠合的两面凿有排列整齐的凹凹凸凸的斜磨齿,用以磨碎粮食和向外运移磨成的粉或浆。两爿磨石之间有磨脐相连(铁轴),以防上爿磨石在转动时掉下来。托着两爿磨石的是面积更大的、粗糙的圆形石坯,边缘一圈是凸起的,便于接住和盛放磨好的粮食。一边留着凹陷的磨嘴,便于粮食粉、浆流下来。垫在大石坯下面的一般是几块圆柱的或长方体的大石。这就是一盘石磨的大体样子了。再说说细部。顶部的那爿磨石留着拳头般大小的两个圆圆的磨眼,用以漏下粮食;侧面相对的两边各凿了一个眼,分别按上了短木橛。木橛套上结实的绳套,磨棍放进去,一头抵在磨石上,一头抵在人的腰部,人推着磨棍用力往前走,上磨石就转起来了,磨好的粮食就哗哗地从两爿磨石之间流出来了。所以我们这里一直泛称所有的磨面活动为推磨。磨石的另一边也可以安排上一个推磨的人,这是双人推磨的形式;当然也可以由蒙着眼睛的驴子代替人来拉磨。

这样的石磨,不少农家小院里都有。碎石的院墙边,高大老梧桐的斑驳树影里,袅袅炊烟的投影下,有这样一盘石磨跟墙角倚着的锨、镢、锄头呼应起来,这小院才算有了正宗农家院的味道。扒着墙头的草垛边,几只矮胖的母鸡在啄食;再旁边的的猪圈里,肥猪懒懒地卧着,时或哼唧一声。拙朴,静谧,散淡,从容,像一幅黑白旧画,透着醇厚的乡土气息,这就是石磨时代的小院最完整最经典的样子。

石磨散落在各家各户,没有石磨的人家经常来借用,小村的人淳朴厚道,石磨主人大都很乐于给乡邻提供方便。我常跟随母亲去北街的大婶家借磨。那个时候磨面有了磨面机,我没见着用石磨磨粮食的情景。大家磨得比较长远的是黄豆浆,用村里人的话说是推馇沫,因为磨好的豆浆是用来加在菜里做馇的,就是城里人说的小豆腐。母亲挑着担子,一边的水桶里搁着泡得白白胖胖的黄豆,还有两个葫芦做的瓢;另一边的桶里是刚挑回来的澄澈清甜的井水。扁担吱呀呀地唱着有点沉重的歌,早晨的淡橙色阳光把母亲矮小的身影投在高高低低的黄土路上,我追着母亲的影子,欢跳着跟在后面,仿佛要去参加一个盛大的仪式。

到了大婶开裂的旧木大门前,母亲示意我扣打黑铁门环。门没关,进来吧!门缝里透出大婶温和的回应。我转动门环,啪嗒一声,转开的门关儿落在门后的横木上,门吱呀呀地开了。走进院子,大婶从灶间门口探出来的胖胖的笑脸迎了上来:娘俩来啦!她招呼一声就去忙她的事情了。母亲卸下担子,喘口气,我们就要开始磨黄豆了。

母亲把黄豆倒出来,堆放在上磨石的一边,再舀一盆水搁在另一边,两扇瓢都扣在磨石上,又把磨得油光黑亮的磨棍套在短木橛上的索套里,就开始推着磨棍转圈了。石磨异常沉重,似乎堆积了很多年月的艰辛,瘦小的母亲必须使出全身力气。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每天差不多都是这样走着的,她的双肩似乎勒着无形的纤绳,她就是个坚毅不拔的拉纤人,生活的巨大磨石,在她沉重而坚定的步伐里呜呜哼唱着,一点点艰难向前。母亲用拉纤的姿势和精神推着磨。她一边行进,一边还把少许黄豆推进磨眼里,另一只手则舀起半瓢水,按比例洒进另一个磨眼。很快,白花花的带着细碎泡沫的馇沫儿就从两爿石磨间缓缓流出来,小院理顿时豆香四溢,连阳光都充满豆浆的芳醇。母亲也不停下,又拿起另一扇瓢,放在两爿石磨的叠缝间,瓢随人走,大部分馇沫儿就被刮进瓢里了。瓢满了,母亲就顺手把馇沫儿倒进旁边放着的空桶里。如此工序,一遍遍轮回,直到把黄豆磨完。这期间,我多少也能帮点忙,比如刮接渣沫儿,不过我做得远不如母亲利索,接不住的馇沫儿会掉落到大石坯上。我也会帮她推几圈磨,但走歪歪咧咧几步腿脚就像灌了铅,头发晕,于是撂了挑子了。所以母亲也不指望我做些什么。她一个人忙,忙一会儿就累得腰酸背痛、气喘吁吁、头昏脑胀了。她就停下来扶着磨棍大口喘息一番,再继续她的工作。推着沉重的磨石,碾展开艰难的岁月,不放弃不厌倦不停息地迂回向前,这是那些年月母亲和父亲在我心里如雕塑一般鲜明的形象。

黄豆全部磨完,母亲就转着圈儿把没刮干净的馇沫儿刮一刮,把落在石坯上的馇沫儿收一收。然后拽着上爿磨石两边的木棒,把上磨石移开一些,再把里面的馇沫儿收一收。收得差不多了,就舀上水,洗磨。一边一边地收、清洗,直到把磨底清洗干净。收拾好东西,我们向大婶告别。为了表示感谢,母亲舀起满满一瓢馇沫儿,诚恳地要给大婶留下。大婶哪里肯,说,我家有磨,要吃随时可以推,你推点不容易。推让了一会儿,母亲只好作罢。挑着担子,走出大婶暖暖的笑容,她心里还老大地过意不去。

馇沫儿挑回家,倒进锅里,用旺火烧滚,加上蔬菜,通常是老白菜帮子,萝卜叶,萝卜丝,或者是某种野菜,再加盐,就是母亲最喜欢的馇了。新出锅的馇有着黄豆的醇香味儿,每个人都会吃掉一钵子。剩下的,母亲一般是用葱爆爆锅像炒菜一样炒着吃,这样的馇吃起来有种葱油的香味。

我不怎么爱吃馇,因为大都是老菜叶子做的,小的时候最让我觉得难以下咽的就是白菜帮老菜梗。我比较喜欢的,是加了馇沫儿贴的玉米饼子,这种饼子比一般的饼子细腻、松软、香。我更喜欢的是做馇时家里的喜气样子:父亲叼着他心爱的旱烟斗烧火,火光映着他黑红的脸膛;锅灶上蒸汽缭绕,母亲在其间挥舞着锅铲。那情景,我看得心里好快活。

母亲每年除了要推几回馇沫儿,蜢子虾下来的时候还要推一茬虾酱。她从虾贩子哪里买回成桶的小虾。虾里面往往会混着很多小蟹,母亲不喜欢,螃蟹多了推出来的虾酱皮多粗糙,吃起来糠巴巴的。但孩子们喜欢,我会不厌其烦地把小蟹挑进钵子里,顺便还挑些很小的小鱼。我只是喜欢挑拣的过程,吃倒是没多大兴趣,这蟹太小,水煮了吃除了壳没多少肉,母亲还嫌浪费。她有办法,她加点面粉糊糊把蟹拌起来,做成蟹饼,饼两面烘得焦黄,咯嘣咯嘣嚼着吃就可以了,连腿也可以吃掉。这东西乍吃好吃,又香又鲜,吃多了却反胃,头疼,所以我不怎么喜欢。至于那些小鱼多是不了了之,被倒回去磨成了虾酱。最让人不待见的是小虾虎,磨虾酱净是皮,扔掉了又可惜。那时候,没人会想到虾虎身价倍增、人们高价争食的今天。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只要是填不饱肚子的东西,都算不得好东西,谁能料到虾虎们居然会有那么辉煌的未来。

磨虾酱是比磨黄豆艰辛得多的工作。虽说工序差不多,但那刺鼻的腥味,要引得母亲呕吐多次,直吐到翻江倒海胃肠错位才能把活儿干完。但是她每年都要坚持磨一次。蔬菜稀缺的年月,制作各种咸菜就是每家主妇的必修课了。芥菜腌的咸菜疙瘩家里有大半缸,除此之外冬天母亲要做几坛酱豆(高温发酵的拉丝的黄豆)腌白菜,再就是储备几坛虾酱。虾酱磨好了,加盐密封在瓷坛里,过些日子发好了,就可以吃了。放小碗里蒸熟吃是最通常的吃法,加点油蒸那就太香了,再加个鸡蛋拌起来蒸那就好吃得没法形容,就着玉米饼子最对味,让人觉得那简直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煞风景的是玉米饼子也得计划着吃,蘸地瓜干吃也凑合吧。哥哥嘴馋,会吃些花样,他有时候会央求母亲炒着吃。用大葱爆爆锅,加个鸡蛋一翻炒,用现在的话说,那是好吃得不要不要的。

说到这里突然流出泪来了。如果不想想磨石,似乎忘记了,活着在某些年代是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事情。那个年月,父亲母亲们肩负着沉重的责任和使命,承受着无法估量的艰辛,用修炼到近乎本能的隐忍和坚毅,推着生活的磨石,一寸寸走过没有尽头的苦难。

如果不想想磨石,也许还会忘记什么叫幸福。那个年代的人们,似乎更善于在贫瘠的生活中找寻和创造各种各样的满足和快乐:那时候的舌尖,能尝出最细微的甜香;那时候的眼睛,能看到不易察觉的美好;那时候的心房,能体察到最简单的幸福。后来人们拥有的多了,反而因挑三拣四、妄图攫取更多而患得患失。

石磨不仅记录了一个时代的艰难和酸辛,也代表一种拙朴、天然、单纯的生活状态。

我愿意时常想起石磨石碾一类跟土地跟父老血肉相连的事物,以便让自己不因忘记土地、忘记根本而活得贪婪和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