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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理情感故事

发表时间:2020-08-07

命(1)

情感在文章中总是美好的,情感这件事我们永远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命(1),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也许你会问我为什么不去干活为什么?对,我是在干活,我只是时间性地出去巡检一下机台的运行情况,然后记下一些数字就好,这活的确很轻松,就是有点寂寞,寂寞得想要发疯。

也许这就是命,命中注定你要在这个时间段寂寞你就得寂寞。

我曾算过命的,在我出生之前就有算过,这是我父母亲告诉我的,他们说那时候我本来是要被扼杀在娘胎里的。那时候我娘天天都挺着个大肚子去乡卫生院排队等着做手术,只是由于动那种手术的病人特多且又离家较远所以才硬把我娘放最后了,就这样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的,到最后就拖到过春节医院放假了。那主刀医生对我娘说:凤,你先回去吧,等过完春节再来。

于是我娘就回去了,当时我爹乐得要命,我爹一乐就要请客,请客就要打酒。我爹平日里是不喝酒的,准确的说是他根本就喝不了酒,打酒只是为了请客,请客只是为了请我玉伯,为什么要请我玉伯,因为我玉伯会算命,而且是闻名于当地的铁算盘,可我爹又信命。他本来是不相信命的,我娘就特信,我爹很多时候都说我娘太迷信,但是这一次他也开始相信了,因为玉伯对我爹所说的话,差不多到现在都已得到了证实,但是他又宁肯不愿去相信,因为还有很多没到时间去证实的事情里面牵连着很多痛苦,很多悲凉。但是没办法,这是命,这是来世就已经注定的,就像自己来世就是地主家的后代一样,虽然解放后自家一无所有了,但自己却仍逃不过是地主成份的头贤,所以说话和做事还是得要小心翼翼,老老实实。

一吨饭过后,我爹又向玉伯询问了很多

问题,然后在我玉伯的指点下又是烧香又是拜佛地折腾了一个礼拜后才背上行李离家而去,去做什么呢?当然是去外地帮别人编织晒席。

我爹是本地有名的竹匠,他的手艺在本地堪称一绝,很多人家十里八外的都会来找我爹去编织箩筐或者修补晒席,出门那天,我爹就把我娘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仍家里了,那时候我最大的那个姐姐也只有六岁,所以我娘是很辛苦的,除了要照顾好她三个孩子以外还要防止肚子里的我不要受伤。

快年三十那天,我爹回来了,挣了好几十块钱,她把那些钱全部都交到我娘手里让我娘安排过年的年货,可都快年三十了,街上很多铺子都是关了门的,我娘在街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总算是买到了一两斤猪肉回来,除夕那夜,我娘刚把肉抬上桌子就被几个孩子抢光了,她是一口肉都没有尝到这个年就算过去了。我爹又在家里守候了我娘几天,见我迟迟没有下地就又背着行礼外出挣钱去了。

农历正月二十二日凌晨五点半的样子,我出生了,听娘说我刚下地的时候哭得特别厉害也特别大声,声音吵醒了我的左右乡邻,最先听到我哭声的除了我娘就是我二奶了,当时我二奶一进我娘的屋子第一句话就是骂我爹不懂事,说什么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不知道怎么处事,明知道自己的老婆就要生孩子了还要往外跑。我娘只是笑笑,却没有说什么。也不好说什么。

我奶死得早,我奶死的时候我爹只有半岁大,后来我爷又取了一个媳妇,可不到两年我爷就随我奶而去了,留下我小奶,也就是我爹的后娘她硬是把我爹四娣妹含辛茹苦拉扯大,结果终于抵不过劳累也跟随我爷而去了,那时我爹只有八岁,所以从那以后很多事情都是由我二奶来帮忙着我们家打点抄劳。

二奶见我娘没说什么她也不再说话,只是拿来剪刀在煤油灯上熏了一下然后再粘上桐油把我的肌带剪掉了,之后又烧来热水,找了一些香叶放在里面然后把我洗净,等一切都打理完之后她才回房打了几个鸡蛋给我娘送来,我娘当时只是把蛋汤喝下了,剩下的蛋全都分给了我的哥哥和姐姐,二奶当时看在眼里心里却是泪,没办法,那年代物质缺乏,几个鸡蛋都还是二奶生病时她的一个亲戚送的,她一个都没舍得吃就全给我娘端来了,现在鸡蛋全被我哥哥和姐姐吃了,二奶只好又去给我娘下了一碗面条回来,本来我娘是还想要分给我哥哥和姐姐吃的却被我二奶制止了。二奶对我娘说:你一点东西都不吃那刚出生的孩子怎么办,你拿什么喂养他啊?于是我娘才又想起了我,然后一口气把那一碗面给吃光了,之后二奶就带着我那哥哥和姐姐出去做饭了,留下我娘与我在漆黑的屋子里面,因为二奶出去时候把煤油灯给吹灭了,她怕煤烟太重熏坏了我,我娘看着这一切,默默地哭。

我爹是过完正月才回的,回来时看见我娘正在给我清洗尿布就笑呵呵地对我娘说:吆,还真是生了,让我看看,嘿嘿,还是个大胖儿子呢!。

我娘听到这话就有点生气了,她说:都给你带过几次信了你怎么就现在才回呢?你知道二娘她这几天有多苦,天天都来帮助我们母子几个做饭冼衣,你到好,一个人在外面逍遥快活,带了那么几次信都不回来。我娘这里说的二娘其实就是我二奶。

我爹并不生气,却仍嘿嘿地辩解说:我在家里守了你那么久你都不生,偏偏我一走你就生了,这能怪谁呢?还以为你骗我的呢!

我娘却不再说话,她知道只要我爹回了就好,人都回来了还有什么好争吵的呢?多少年了,难道还没吵够?现在只要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可以了。

取名字了没有?

还没有呢,就等你回来取,你看就叫顺冶怎么样?这名字好,也正合八字。

不好,一个皇帝的名字,要那么大八字干麻,玉兄不说嘛,他八字大,命大,既然这样,那取什么名不是一样,你看我们大儿子叫建富,叫建豪怎么样?这名字叫起来哥俩也很顺的。

可是?我娘还是有些犹豫,她担心这名字八字太小,压不过我的生晨八字。

别再可是了,显然我爹此时又不相信命了,我娘拗不过我爹也只好作罢,从此,我就有了这么一个名字建豪。

二月的乡村总是充满着忙碌的气息,这时候往往每家都在忙着田地里的农活,翻田,播种。

我家也不例外,只是因为我爹从外面挣钱回来得晚,所以,当大多数人家都已经在 开始播洒谷种的时候我爹却还在平整田地。

我家的田地是挨着五发家的田地的,我爹从小就跟五发玩得很好,那时候无论是放牛还是割草都是两个人一起,等后他们各自有了家庭后,五发就开始在家搞起了小铺生意,店面不大,生意却特好。我爹比较诚实,心也特好,不管做什么事他都是要认认真真地把它干好,就拿刚开始在生产队里来说吧,大冷的冬天里,同样是犁田,别人一块田只犁两次,他就要犁三次,说这样会保水一些,的确,天干的时候,别人犁的田地里都没水了,我爹犁的田地里都还会有很多的水。后来我幺爷看我爹诚实,除了干农活之后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所以就收他为徒跟他学做了竹匠。但竹匠不是每个时候都可以有事做,也就是快收割稻谷的季节里生意才会好一些,所以渐渐地,我爹与五发的关糸也就不再那么好了。平日里也不再有那么多的往,只是在路上碰面了彼此打个招乎而已。

今天我爹刚好平整完田地坐在田埂上吸着焊烟就看见五法提着谷种往他田地里走了,边走还边笑,似乎心情特好。

吆,这不是大全嘛,啥时候回来的啊!听说你媳妇又给你生了一大胖儿子,挺高兴的吧?都买啥东西给她补身子了啊?

大全是我爹的名字,我爹一听说补身子这才想起确实得为我娘买点东西来补补了。以前是没钱,生三个孩子都是在家吃的白米饭,青菜汤。这还算是吃得好一点的了,要平时的话一般都吃的玉米饭,没办法,那年头收成不好,老百姓本来就不够吃,还要每年上交几百斤公余粮,所以只得靠一些杂粮填补肚子。如今现在挣钱了,再怎么说也得给我娘买点什么,可买什么比较补一点呢?

我爹从出生到现在除了猪肉之外就再也没有吃过更好的东西,所以在我爹的意识里只有猪肉是最补的,可现在温死猪肉又特多,我爹听说过一般孕妇和哺乳期的妇女是不能够吃温死猪肉的。到底吃什么好呢?我爹忽然想起他在外 面请他编晒席的那家弟媳妇也是坐月子的,她婆婆每次都是顿鸡汤给她喝,于是我爹问:你家有鸡卖吗?

鸡?一一五发露出了一个嬉笑的表情,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说:没有,不过有鸡蛋卖,一毛五一个,很便宜的,你如果要的话就去拿,我家里有人。

那么贵?我爹在心里想着,大米还只一毛五一斤呢!自已辛辛苦苦帮别人一天编一张晒席也只五块钱,这还是在当地开出的最高的工钱了,能买几个鸡蛋啊。不过转念一想,管他的,先买到五块钱的再说。

好的,我这就回家去买。我爹一边回答一边忙准备着收拾一些工具,然后赶上牛就往家走。

我爹刚走田地就看见我五娘急匆匆地往我家田地这边赶来,我五娘家在这边没有地,我爹猜她肯定是来找自已的,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我爹有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实,我五娘离我爹都还有一百多米的距离呢就在那开始向我爹招手喊停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爹越来越觉得纳闷,脚步却并没有停下来。

等我五娘走进了她才气揣吁吁地说:你停下先别回去了,家里那些搞计划生育的来了,就等着你呢!我们跟那些人说了,说你出门挣钱去了,还没回来,你放心,只要你不在家里,她们不敢对凤儿怎么样的,有我们呢。我五娘话还未说完就听见后面不远处一个声音响起:都回了咋就不回家去呢!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计生办里新上任的副主任孟文,这人做事一向都很奸诈,也是,这年代在官场里混无奸就做不了官。他刚开始就发现我五娘表情不对,所以心中就已确定我爹己经从外面挣钱回家了,只是暂时不在家里,所以他就跟踪了我五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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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之命


冬月下旬,有客来家,集市购土鸡预烹之以待。时辰尚早,随手放五楼梯步间。

四点水沸,上楼捉之,也无踪影,沿顶楼围栏四周顾盼,在邻家后院,猜测从六楼飞跃而下,四面不通,无奈弃之。

返市重购,烹之。

晚间天色将黑,疑想栖息之故,飞另邻一楼瓦面,适逢工人修补瓦面,请代捉,然人一动,鸡则往原后院方退,如此两次作罢。天大黑,鸡退至瓦面外侧,蹲伏楚楚状,工人抱还我。感谢不尽,邀来家共晚餐,婉拒。

将鸡放养兔笼内,预暂喂,择时而用。

小女每多剩饭,弃之可惜,留之无用,此鸡一来,矛盾顿解,由是十余日,惜稼穑之艰辛,感生命之不易,有不愿早烹之意,待过年再做计划。

旧岁年末,江城新冠疫发,惶惶然,初二夜宴,接通知明日上班。初四,因小城发一例新冠病而封城,街上数辆宣传车轮番广播,不时救护车凄鸣,小城气氛尤显沉重,由此初五家中网上办公,无需街上行走,外出染疫虑消。

耄耋泰水,蹒跚小女,江城回家大儿,一家五口,斗室中唯手机、电视、电脑、一日三餐也。全国病例渐多,举国抗疫,坐小屋而思国事,想国之发展,叹民之苦痛与艰辛,每每心伤,由是十数日,每晨每午闻鸡引吭高鸣,家中生气顿增,每餐投鸡以剩食,时久,亦视之为家中一员。

集市停市,虑菜不足,充分挖掘资源,变换菜样,节约而打造各式菜。家中有小米、排骨,制粉蒸肉,连吃三顿,剩部分小米,倒大半与鸡食,晚间再喂见所剩尚多,回头谈起,被讽几句,言食盐中毒。

心生悔意和内疚,忙准备酸水与红糖,我一手握翅膀,另一手起喙,叫儿子喂之,不情不愿,约服三两。

次日晨如旧法,请妻喂,亦是不愿之意,另再收得数落几回。

天气亦寒,看鸡之瑟瑟发抖,不忍再置笼中,放梯台自由游逛,台有一盆本地兰草,一盆德国宽叶兰,偶尔鸡跳入盆中,脚抓泥土,想有思虑之生命,比无思虑之生命重要,由之。

楼上摘野草种子,撒地,鸡啄之;楼下摘菊花残体,撒地,啄之,感其精神稍好,但仍无食欲,米、饭皆不食。不几日杂草、泥土、粪便、残花、米饭、花生壳布满一地,为彼之寿延,遭骂声数回。

三日不见愈,嘱早日处理,一解鸡之苦,二做食之材,想两月来晨鸣不辍,惶恐时期增些许生机。己之不慎,致其如此,心有不愿,尽力而治,若终不愈而亡,当琵琶树下掩之,不必食其身。

求子求妻有不愿之意,己独又不胜任,哄小女,示范小女,虽浪费许多,然毕竟比无为而好。想羹勺饲喂,于幼稚呀语者诸多不便,忆胶囊吸管方便,翻箱倒柜终搜到,再教小女,方便许多。

其后再饲喂黄连素与黄糖水数次,投之面条、花生、杂草,任由其梯台漫步,满台杂乱脏,由他,所幸逐渐好转,能吃少许大米、面条。

阴寒初春,天偶有大晴之日,气温有所回升,至卯月食量基本恢复平常,食槽净如水洗,与初来相似。

人之处于顶端,有取诸物为食之资、为用之器,众生不等,然天之道、心之归,肉身消亡终归黄土,一切有为亦可无为。

随笔1


情感在文章中总是美好的,而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说自己真正看得透情感,最全的情感美文都有哪些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随笔1",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总是会在夜深人静,就比如现在周围漆黑又安静的时候,头脑因为突然想起的一件事而变得无比清晰。没记错,今天竟然刚好,外公去世一个月了。

我刚刚想到,把这篇文章的题目命为失去后才追悔莫及,后来马上又觉得这样命题不是很合适。确实是有没有在外公还在的时候陪他多说说话的悔恨之意,也有许多对于外公发自内心的心疼和不舍。 外面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虽不似春雨的缠绵,但对我来说一旦雨一落下,人就会跟着变得多情,思绪也跟着飘啊飘,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候我大概只有三四岁,因为爸妈都在外地上班,外婆又要带比我还年幼的妹妹,只好让外公带我回老家上幼儿园。

那天在回老家车上的几个小时,直到十多年后的现在我仍然记忆犹新。我记得那时因为舍不得外婆,我在车上的几个小时里手上拿着外婆给我买的大大卷还是一直在哭,坐在外公的腿上由大哭变成了小声的哽咽,哭得我眼睛都是又痛又肿,而外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才好,只是一直抱着我。

后来慢慢的当然也习惯了外婆不在,我和外公两个人的生活。那时外公好像还是在做着些农活,而我就是上学,回家,上学,回家这样重复着。你想来这日子过得应该也不难,但我忘不掉外公一个人干活的同时还要照顾一个年幼无知的小女孩的细心和辛苦。

有一次外公帮我洗头时,怕水太烫,先用手浇出水来给我洗,我问外公为什么不用毛巾,他才说怕水太烫,烫着我,这是我记忆最深的事情。叫我吃饭,给我扎头发,关心我学校生活上发生的事这些不是义务,是沉重而又赤裸裸的爱。

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时间飞逝,我一点一点的长大,外公也在悄悄的变老。我以为他和外婆一样能等到我工作以后好好的报答他们,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病魔会缠上我的外公。即使再强大的内心,也不可能不受影响吧?看到外公依然对人都挂着笑的脸,我甚至不确定生病后的两年多来,夜里同样寂静无声的时候外公的内心是否也难受挣扎过百次千次?这两年里的手术,放化疗外公都没有说过一次痛字,直到最后一次,痛得已经全身不能动弹,汗水浸湿了衣服,连水都咽不下的时候才叫过两声痛。痛,可我们谁都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外公躺在床上任由病魔无情的侵蚀全身,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那时我没有大哭,我一直让自己的脑袋处于一种放空状态,只有这样眼泪才不会在那么多人前肆无忌惮。只是偶尔突然想起,特别是思绪又开始往回慢慢走时,还是会忍不住的红了眼眶。但还是只有就比如现在这样一个人的时候,我才会很想很想外公,想得心里很痛很痛。也只有在这样的夜里,我才会任眼泪流。安慰外婆时我说,其实这最后的结局对于外公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这句话应该可以安慰我所有的亲人,也包括我。

这人世间从此少了一个勤快,朴实,善良的人,夜晚的天空从此多了一颗闪亮的星。您会照亮我前进的道路,也愿您在天堂一切都好。20XX.4.17 凌晨

相依为命


自那夜后,月亮的影子在变幻时,不知不觉会流下一滴泪。

可是今夜我看不见月亮,却遇上了寒冷的雨。走在雨水堕落的夜,在风声掠过身旁时,我看见匆忙的影子也跟着掠过,偶尔一缕轻烟飘起。我与弟弟一路上沉默,避过了雨水的冷漠,我们回过眼来看背影后面的景色,只看见隐匿得接近完美的雨水,在自以为隐蔽里轻狂地演绎着冰凉。弟弟笑了,笑声被冻僵在风声里头,裂开的笑容裸露出一种无法言语的苦涩。

踏上公车,凝视一眼车窗玻璃上的寒雾。有时觉得时光就是用那么一层隔膜,隔开了人情与冷暖,却隔不开同样的气温。

在车上,我多么想聆听一段曾经某个时候很喜欢的音乐,但我知道我没那个机会,因为此刻我被一种喧闹吞噬掉。

这种喧闹来自每一双有意无意投下在我身上的目光,看似安静地,躲藏着这个冬日最淋漓尽致的埋怨。且不说那妇人接近更年的埋怨的影子,隐约可见魔鬼在她的瞳孔里头,在舞动着双爪。再看那妙龄的少女,那羞涩的目光,让人误以为她是来自单纯的雪景,拥有雪人白璧无瑕的笑容,然而她眼角却隐藏了尘嚣,隐藏得接近完美,我一度因她的善于掩饰而感到迷恋。还有那看上去很可怜,只穿一件单薄马甲的老人,他和蔼的神情里头,沧桑不言而表。而谁也不知道,他在接过旁人的施舍时,嘴角会维持十分之一秒的笑。再不说司机那木讷的表情,后座老妇人打瞌睡的昏沉

事实上,我很清楚,我是开始不相信这个世界,认为一切都是假的,虚伪的世界。

就连那夜发生的事也一样,只是暂时出现在眼前的假象。可是,很无奈的,我每晚都在梦见一个女人,她活在我的人生轨迹里,在一些我经历过的场景里,她就出现在我身旁,告诉我小时候的故事。我记得多么清楚,她就是我的母亲,那么真实,所以我觉得这个世界很虚伪,明明我的母亲还在我的身边,在替我回忆起小时候经历过的故事。怎么世人都当她已经离去,荒谬里带点讽刺,细想之下,讽刺里却又若隐若现出一些自欺欺人。我的母亲,妈妈,请告诉我,这个世界在循环着一个虚假的画面,你依然存在,并且看着我最终成长。

于是,我们经过了仿佛漫长的路程,下车时,一滴雨落下在我的肩上。

我对弟弟说,那是一滴叫人怀念的雨,曾经何时也曾这样渲染了我的身心,也曾叫我不能自我地哭泣。

弟弟说,我们到了,今晚总得要喝醉。或许是吧,只有这样,我们才真正的确信这个世界确实是虚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十一月时我跪在永别的路旁,哭得不像人样。

我们首先看见一张张的笑脸,看上去会让人觉得不止这个世界在虚伪,就连一些维持着的关系也在虚伪。我们喝酒,分一杯白酒又如何,老实说,这还不足以让冷却了的心肠重新变得灼热。可是啤酒却是冷的,倒下喉咙时会叫人感到冰冻的痛。这种痛只会维持一杯酒流进肠胃的时间,在酒精沉淀在肚腹时,我感觉到了,那种永远属于忘记了自己的痛。只能是这样,我的朋友,一些我平时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心事,此刻我感觉到,心事就像是一杯酒洒进了肠腹,你听那结冰似的寒冷的痛,是否允许我不说话,而你也能听见我的心在呼喊。

然而,我知道一些事情,用酒也不能尽释。有些事情喜欢习惯性的栖息在脑海的一个角落,任你如何挖掘,它不会发出一句叫喊。

所以我举起我的酒杯,敬我或许深知我痛疼的兄弟,这一杯酒内,有我长年的隐匿,与被虚伪渲染了的豪爽。

弟弟此刻也斟满一杯,我知道他想的或许也与我一样,所以我看见晶莹的酒液流向他的喉咙,会莫名的感到疼痛在我心中的定义又深了一层。我的弟弟,须知这杯酒我永远也会替你喝,但我知道,你也如我一样,永远也不需要别人替你分享这杯酒。于是你看上去慷慨地干了一杯,在你那个半皱着眉头的表情里,我看见了我的一些牵挂。

如此,就再喝一杯吧,流向不知方向里,只剩下一条铺满了心事的轨迹。

哪一个吝啬于酒量的人,借感冒为不能喝的理由。我其实不屑于这样的人,觉得他跟这个世界一样虚伪,虚伪得不如那杯被他拿在了手心的酒。所以整个晚上,我无意与他碰杯,就连他那在这个年代,特别是这个寒雨飘渺的季节里显得特别尊贵的轿车,我也不屑于踏上我自认为真实的脚步。弟弟知我意,他说在自己有这个能力时,他不想求别人。于是我们独自走开了。

街上车流如龙,只是我觉得寒冷在我与弟弟的决然与豪气里,只不过是哈一口白气的回事。

不知路向的出租车司机在这个寒冬的夜里,载着我们浪荡出一种属于寒夜的颓废,在到达目的地时,我感到自己特别想揍他一拳。

可是我没有这么做,尽管有时我觉得,这个司机或许也是虚伪的,他只是人生开的一个玩笑。

分手时,雨水有点放肆,它把坠落在地面时发出的声音提高了分贝,让人错觉,认为这个夜里的确一切都显得凄清无比。我看见弟弟单薄的背影哆嗦在冷风里,一辆看上去很嚣张的轿车在他身旁驶过,骄傲地吠出那一声划破了冬夜的喇叭。弟弟躲开了雨水,却躲不开那声停在耳里似是矜贵的吠声,他闪在了一旁。我看见雨水毫不留情地落在他的肩膀,渐渐地冰冷了赤子的心。我感到一阵忧伤扑过来,在我身上,它放肆地侵蚀,将我的躯壳腐蚀为一只仅看见悲伤的鬼魂。

世界仍然是虚伪的,这天夜里,梦在深处呻吟,告诉我:母亲活在我的真实里,她用唏嘘的记忆告诉我,未来的路要走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