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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媳妇逛街

发表时间:2020-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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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在文章中总是美好的,情感这件事我们永远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到底有哪些优质的情感美文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陪媳妇逛街,欢迎阅读与收藏。

妻子天性爱逛街,每有闲空,必死缠硬磨地要我陪她上街转转。我生性懒散,宁愿在书房中闭目与李白、杜甫神游,也不愿做这种走得腰酸腿疼,饱了眼睛,饿了钱包的愚蠢举动。怎奈总是经不住妻的威逼利诱,于是只好腋下夹一本书一同前往,到了商店,妻去闲逛,我便蹲在门口看书,双方虽不能尽遂心愿,但仍不失为一种最好的折衷办法。

星期天一大早,便被妻子强行押解出门,说是天热了,需买件合适的衣服,于是勉强答应充当妻的临时出纳。并答应她这次一定帮她选件漂亮的。妻听后欢呼雀跃,同时搜查我的身上,确信这次没有带书,才挽着我走上街头。连走了几家商场,没有中意的,我已累得气喘吁吁,便劝妻子凑合选上一件。妻或许看我今天表现出色,竟然说由我来选。我恶作剧地随便指了一件女装,妻根本就没看上。

我与妻同属工薪阶层,一到月底便捉襟见肘。一赌气我便指着一件标价为2870元的女装说:就这件吧!心想:就咱每个月这百八十块大洋,今天恐怕又要两手空空打道回府了。没曾想妻眼睛一亮,赞我一句:好眼力!便伸手取下那件女装,对做工,面料检查一番后,装出一副内行样对满脸堆笑的摊主问:能不能便宜点?摊主满脸布满了诚实:不瞒您说,这衣服最流行,二位眼力不错,看来也不是外行,这样吧,今天刚开张图个吉利,2200元批发价,不挣你的钱!我一看妻真心想买,脱口而出:1800元行不?没想到话出了一半,便被妻用手势止住了,妻平静而大胆地报出了令我难堪的价:400块!

摊主吃惊了小姐不是穷疯了吧?

妻神色坦然我们真的很穷,你如果不卖,我们换地方!

摊主突然笑了:小姐真是内行人,这样吧,1800!妻也笑了:400元多一分也不行!摊主望着坚定的面孔,陪着笑相继报出1500元、1000元、800元三个价,我忙扯妻示意她买下,可妻并不买账:最多450元!。

摊主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算了!算了!今天当我交个朋友500元!你要还不满意这笔生意我宁愿不做!妻笑咪咪地答应了,从我兜里掏走钱,出人意料地又说:太对不起了,我只带了480元,你看?

摊主望望妻子,一跺脚:算我倒霉,480就480吧!

扩展阅读

陪父亲喝酒


又到农历十月一,默默的跪在父亲坟前,手捧着为父亲斟满的酒慢慢洒向坟前,伴着我的思念和倾诉飘起淳香的时候,儿又一次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来陪父亲喝酒了作者题记

对于喝酒,我是不讨厌也不主动,除了应酬等特殊情况象征性地喝一点外,平时几乎不与酒沾边。但每次回老家,我都要破例地与父亲喝上一两杯。

父亲是个地地道道的乡村农民,终年四季都在自家的那块土地上脸朝黄土背朝天地劳作,整日被农事捆绑着的父亲,没有什么特别的喜爱和嗜好,但每天吃晚饭的时候,他都要搬出他泡制的烈酒,满满地为自己斟上一杯。用父亲的话说,每天晚饭时喝上一杯,不但能解除整日劳作的疲惫,可以睡个安稳的觉,这还是一种享受,一种乐趣。

父亲初次让我陪他喝酒,是在我参加工作第一年放寒假回到家的时候。坐了一天的长途车终于在晚饭前赶到了家里,晚饭刚开始,父亲就搬出了他的宝贝。说:三儿(家里排行老三)难得回来一趟,今晚咱爷俩喝上几杯,高兴高兴。现在参加工作了,可以适当地喝一点了。如果一点不会喝,在社会上也难以适应。但一定要学会节制,不能喝过火了。我接下父亲递过来的杯子,把里面的酒一口气干了下去。父亲则把着酒杯,放到嘴边只轻轻地抿了一口。他说:这酒呢,要慢慢地喝,这样才能品出味来。如果喝得太急了,不但容易醉,而且也品不出味来。白白把一杯好酒糟蹋了,那多么可惜啊!

没过多时,父亲脸上就泛起了红晕。在一旁的母亲开始了唠叨,父亲瞪了母亲一眼,说:三儿难得回来一次,我怎能不和他高兴高兴?喝酒也要有合适的人,你不见我平时一个人喝,一点味都喝不出来。今晚难得三儿和我喝上几杯,我那个高兴啊!我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说了你也不懂。渐渐的我也感觉酒劲上来了,看我面红耳赤,父亲满脸的笑容将原本沧桑的脸挤得更皱,却依然相当清醒地让我平时不要过度饮酒伤身。

我忽然觉得,父亲的内心其实是多么的孤独和寂寞。而作为他的儿子,我自始至终是他最大的安慰,哪怕是陪他喝上一杯酒,他的内心也会觉得温暖。从此以后,每次回到家,我都要陪父亲喝上一两杯,尽管我不喜欢喝酒。

随着时间的推移,结束了单身生活的我也结束了每年寒暑假固定时间的回老家,陪父亲喝酒也变成了无固定期了。但是不管多久回家,每次陪着父亲喝酒依然是十分的惬意。

突然一天,姐姐打来电话,说父亲查出来了胃癌,让我抓紧时间赶回老家。第一眼见到父亲显得明显瘦了很多,为了不引起父亲的注意,好隐瞒父亲的病情,我们都装作没有事情的。晚饭的时候,父亲也许是预感到了自己身体的状况,主动的召集我们姐们一起吃饭,不住的说不看了,不让你们花钱了,这种病看不好的,你们不说我也知道的,就是噎食(当地认为吃不下饭的一种病),我和姐姐们极力的劝说父亲,就是一种胃病,动完手术就好了,不要紧的,天明之后跟着我去大医院治疗一下很快就好的。经过一个晚上的劝说父亲终于答应了来看病,那次我端起酒杯陪着父亲喝了一次撒谎的酒,而父亲只是抿了一点点。

经过住院治疗,病情没有根本的好转,突然一个晚上父亲的大吐血,让他意识到了留下的日子不长了,为了不给我们增添麻烦,也为了落叶归根的老传统,父亲坚持回了老家。虽是远隔千里,每周末我都按时坐车回到老家。

也许是父亲感觉到了对于他是昨天越来越多,明天越来越少,当我第三个周末回到老家吃晚饭的时候,父亲拖着瘦弱的身体,搀扶着来到饭桌前,示意斟上酒,语言极其不清的安排着自己的后事,把父亲搀扶到床上躺下的时候,再次回到桌前,豆大的泪水夺眶而出,酒水泪水交织在一起,一股脑儿咽下了肚,而父亲酒杯中仅仅的一点点酒丝毫没有动,我小心的把父亲的酒杯端到大桌上慢慢放好。

就在第四周周末我准备起身回老家的时候,接到了父亲去世的消息,子欲养而亲不待,那怕几个小时父亲也未能等候儿子的到来。

如今每年的农历十月一我都要如期回家,在父亲的坟前为父亲斟满酒,为父亲敬上一杯酒。

陪母亲散步


这个月中旬,女儿回来探亲,说几年没有见祖母啦,时值中秋节,应该去看看祖母。于是,我们一家三口人动身去了一趟抚顺。

母亲与弟弟一家生活在抚顺。母亲说习惯了抚顺的生活,哪也不愿意去。我只好暗自打消了接母亲一起过的想法。

母亲转过年的正月十五就八十岁了,身体渐渐地削弱,还患有糖尿病、小脑萎缩等疾病,从她现在的境况上丝毫看不出来她曾经是讲台上一名优秀的教师,一位严明的中学校长。

母亲衰老的形态我都不忍心看,身体消瘦,白发苍苍,面无表情,反应呆慢,行动迟缓,少言寡语,旁若无人,已经丧失了争辩是非的能力

也许,是简单的生命欲望,增添了母亲的坚强,她每天还坚持下楼散步。

见母亲手拿坐垫下楼,我起身随之。

母亲执意要自己行走。她手扶栏杆,一步一挪,一步一踮的下楼,还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我,那意思表明她的身体还行。

母亲已经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的散步了,她用脚尖向前挫着急切切的颠,脚跟很少着地,一步紧挨着一步往前奔,出门不到三十米的路,她就停脚,放好随身带的坐垫,坐在一个石头台阶上休息,无语地望着我,也就一分钟的时间,她起身继续向前走。

我觉得,这条路线,母亲特别熟知,走与休息的形式已经在她的行为中固化了。她就这样走走歇歇,沿着弯弯曲曲的小道颠到小区的体育运动场。

体育运动场很静,有一个坐轮椅的老者向母亲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还有一个中年妇女抱着的小女孩,向母亲摆着小手叫奶奶好!莫名,我想起《弟子规》里的一句话:亲爱我,孝何难;亲憎我,孝方贤。

母亲不是没有耐性,也不是不用心,她是想让我见到运动场的器械她都会锻炼。于是,母亲像走马灯似的,蜻蜓点水般的,骑马观花的给我演绎一番,眼睛有意无意的看着我,母亲也在我的视线中。其实,我心里明白,她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运动啦。

我扶母亲坐在一个石台上,周围开满我不知名的花儿,我取出相机给母亲拍啦一张照片,那些花儿好像特意为母亲而开放。我让母亲看看我给她照的相片,她很认真地看后,笑笑对我说:儿子,你看,这野菊花儿开得多好看呀!说完,母亲示意我回家。

我的眼睛一片模糊,眼前这位渐渐离我远去既瘦小又衰老的女人--她曾经是能歌善舞的大学生吗?是给我生命养育养我的母亲吗?是教我唱歌、领我走路、背我看病的母亲吗

表现孝心其实很简单,相互对视一下,陪老人散散步,陪老人说说话,这都是幸福的事情。可是,这样的闲情逸致,这样的机会对我来说却是很少。

母亲自顾自的按原路返回。运动场能留下母亲的脚步吗?野菊花儿能留下母亲的脚步吗?我能留下母亲的脚步吗?显然,都不能。

陪父亲过年


还是在母亲去世后的第一年,我回去过的春节。一晃已经又是四年,远在外地工作的我,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一年又一年把春节回家的愿望推迟再推迟。平时和父亲的联系只是在电话里,无奈父亲因年事已高,在电话里说话已说得不太明白。

今年下决心把一切都提前安排妥当,带妻儿回家过年。

父亲在老家江苏,母亲去世后一直由嫁出去的姐姐照顾,我平时所能做到的就是往家里寄点星星点点的钱。姐姐说 武子,不要寄钱,俺爸生活上花不了几个钱,知道你一直忙,等有时间回家看看俺爸就行,现在他咳嗽的厉害,平时说话不多,经常会念叨你

嗯,姐,我知道,今年一定回家过年 我一旦听到姐姐这么说,心里总是一阵酸疼。 电话里这样答应老姐,但我还是害怕会兑现不了我一次又一次得许诺。

无数次在深夜里,我看着夜色迷离的窗外,想着过世的母亲和远在江苏的父亲,冥冥一丝念想时刻缠着自己,自己知道那是一种无法割舍的亲情在召唤着我,那里还有我的父亲和姐姐和地下的母亲。我知道,倘若我还是没有时间回去,日月依旧会那样,可终究会有一种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到的东西会永远丢失,那时谁会给我现在的那些牵挂?等失去了再回去,是不是在村前的大湾塘前,只有面对那些微风中的水纹时,才能模模糊糊的幻象出父母的影子!

二月十五号早晨,妻把早已把买好的东西塞满一车,儿子显得很兴奋,车里车外的跑,嚷着说要去看爷爷了,作为生在银川的他来说,江苏的老家显得那么神秘遥远,爸爸的爸爸在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心里又该是什么模样,也许他现在不知道他的爷爷也有过和他爸爸现在一样的年轻,也有过带着儿子去看太阳落山的情景。

我把车子开出小区的时候,太阳刚刚照红了东边的天空,看着便有几分温暖。身边的妻子一脸的安静。

出了银川上高速,车内暖气开的正好适宜,儿子在后排便开始撕开他的零食,玩起iPad,我和妻沿途看着风景,尽管冬季,但对于我们平时根本没有时间走动的人来说,一次旅程多少有些新奇,看什么都是新鲜的。东方的太阳,暖暖的在天边挂着,顺着车窗看过去,落尽叶子的树枝一闪而过,偶尔看到远处的村庄,会升起一股白蓝色的烟雾,我便把它幻想成农家的炊烟。此时的外面完全没有灰冷冷的高楼,完全没有急匆匆擦肩而过的上班族,完全没有那些看着热闹却又透着孤独的城市人群。

从银川到江苏宿迁,到老家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午后。车子拐进村庄,一切还是几年前的样子,只是好像多了一两条小狗会突然跑出来,冲着车子,扛着尾巴,盛气凌人的叫唤着,儿子趴在车窗上欣喜的对着小狗学着狗叫,又回头喊,嚷着让他妈妈也看。

妻和我结婚以来没回过几次老家,自然认不得老家的人。我早已把车窗打开,三姑二爷的打着招呼走走停停,妻也笑嘻嘻的对庄邻点头。

车前,隔着几家,我看到自家的老院,矮矮土院墙黄褐色的土,冬天的萧瑟仿佛尽写在墙上。墙头长满了草,稀稀拉拉的枯萎在午后的阳光里。我停好车,下来,后面妻子和儿子被家旁二嫂拉着手说话。我好似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只是想快一点再快一点推开院门,推开那扇院门,我就能看见我的父亲。

木门吱呀呀的推开,仿佛打开了一个世界。那不是我的父亲吗?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坐在堂屋门西旁的小凳子上,花白的胡子,戴着一顶棉绒帽,蓝色的棉袄灰蓝色的棉裤,眯着眼睛晒着太阳,仿佛我的开门声并没有惊扰他,倒是惊醒了父亲脚边的一条小黑狗,小黑狗忽地一下起身,却胆怯的躲在父亲的身边冲我叫嚷起来。

我已到了父亲身边,不知道是小黑狗还是我把父亲叫醒,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我,一点点的惊愕。

啊大,是我,小武子回来了 话一出口,酸涩直涌上心。我半跪在父亲身边,把父亲拿拐杖的手拉过来,紧紧的握住。我分明感觉到父亲的手在微微的颤动,他开始看着我,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不知道八十二岁的老父亲能不能看清我的脸,看清自己儿子的脸,我看见父亲浑浊的眼睛里仿佛一下子变得更加浑浊,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父亲的老泪。

父亲抽出右手,颤颤巍巍的摸着我的脸:是小武子?小武回家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孙子呢? 父亲微微的点着头。

他娘俩在外面和二嫂说话呢,一会就进来 我很惊奇,父亲竟然不问我别的,倒是惦记着他的孙子!

晚上,姐姐和妻把一桌香喷喷的饭菜摆在桌子上,父亲在饭桌上位落了座,我们和姐夫一家围在桌子周边。今年的天气不是太冷,但桌旁还是生着暖暖的炉火,这是从我小时候就知道家里的这个习惯,也成了我们家的传统,每到年根,母亲便会在家里点上炉火,我每次从外面回家,家里总是暖暖的。桌边的炉火映红了老父亲的面庞。我打开一瓶老洋河,先给父亲倒上一杯,姐姐却让我不要倒满,说父亲咳嗽的厉害,酒还是少喝点,而父亲却执意让我把酒斟满。

父亲话不多,只是笑着,一边端着酒杯小咪着酒,一边看着孙子从凳子上爬下来爬下去的捣蛋,我看见父亲吃的也较少,精神却比中午时好了许多。姐姐把一些容易吃得动的菜往父亲面前端,而这样的举动都会被父亲制止。

一家人说笑着,聊着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说话间父亲的酒杯也干了,我不顾姐姐的阻止又往父亲的杯中倒了一点。

我看着父亲,发现这么久,但我又不知道有多久,我都没有仔细看过父亲的脸,仿佛父亲的脸还是停留在当初我离开家到外地工作时的样子,那时父亲用独轱辘手推车把我行李推到车站,车子开动的时候我隔着车窗回头,回头看到父亲,那个画面一直定格在我的脑海中,直至今日,我再也没仔细在意过父亲的脸,如今这个夜晚,红色的炉火映红着父亲的面庞,白色的胡子,多么慈祥的眼神。

我忽然对妻说,今晚我和父亲睡。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有这个想法,成年的我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和父亲一起过过夜,大概还是儿时,我曾一夜又一夜的蜷缩在父亲的怀中,那时,父亲的胸膛是何等的宽大安全,我的头顶着父亲的下颚,抱着他,一夜一夜流着口水做着各色各样的梦。

儿子也嚷着要和爷爷睡。我吓唬他:爷爷胡子夜里扎人,你和妈妈睡去。小家伙一脸不高兴,但可能又真的怕爷爷的胡子会扎他的脸。

父亲的卧室是向南开着一扇大大的窗户的,姐姐说冬天有风的时候父亲坐在房间里也能晒到太阳。今天白天的时候,我看到窗台上有一盆不知道名字的花,现在已经枯萎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我在父亲的脚头脱了裤子坐在床上,父亲也半倚在床头,手里托着他那支长长的烟袋在吸着,屋里只点着一盏小瓦数的台灯,我看着父亲的烟袋锅,随着父亲一吸,烟袋锅里的烟草便发红起来,父亲吐了一口烟,不知是呛着还是怎地,一阵咳嗽。

我下床给父亲倒了杯水放在床头。 武啊,你还是回你房间里睡吧,我夜里咳嗽,别嘈了你 父亲看了看水杯说。

我没有说话,又掀开被把腿放进了被窝。其实父亲啊,我过了年就要走了,走后我想听你的咳嗽也许都会很难,儿子在小时候撒泼耍懒时躺在地上哭,母亲要打,你却一把抱着我跑。我今夜伴你,我或许会想起那么多好像被我逐渐就要淡忘的一些事。你是否还能记起?那年寒天,我和三黑驴到村外的池塘边玩冰,冰碎了,我一下子把脚滑到了水里,回家后,妈妈恰好不在家,你把我棉鞋脱了,生了堆火烤,把我冻的发红的脚抱在你的怀里。

床前的地上,那只小黑狗蜷窝在父亲那头。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看父亲和我。

问父亲:阿大,家里不是有只猫吗?

那只黄猫啊?自从你妈去世后,回家就越来越少了,原来都是你妈喂它,整天跟前跟后的喵喵叫,一等你妈坐下来,就跳到她身上打呼噜 父亲顿了顿又说 :你妈过世那几天一直没注意过它,后来看见它好像瘦了不少,我喂它,它也只是吃几口就跑了,那时它夜里老会在院墙上叫,跟哭的一样,几天过后,声音都哑了,现在看到更少了,差不多几天还有十几天才回家一次,也是到老屋里遛一圈就走了,唉 父亲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不知道父亲这声叹息是在想猫还是

大年三十,按我们本地风俗该上坟给母亲烧纸。过年了,阳世的人用炮仗渲染着喜庆,坟前,我们却用一把纸告诉另一个世界上的亲人也该过年了。父亲也要跟随我们一起去,被姐姐拦下,说野外的风很大,等暖和了,清明时再去吧。父亲没有执意,只是双手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看着我们开车离开。我在车里不敢揣摩父亲的心思,假如我们带着父亲去,到母亲坟前,那一层厚厚的土隔开了两世,父亲是不是也会像我们一样看着那些飘飘忽忽的火苗就像看到母亲一样,可终究母亲在一个遥远的世界,我们的手再也牵不到母亲

一个年,快乐的陪着父亲晒太阳,快乐的用车带着父亲去看了宿迁的骆马湖,看了项羽故里,看了泗阳的妈祖。时间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我消费,每一天都是饭桌前说笑,然后听着鞭炮声和庄邻侃着彼此的故事,暖冬的天空一样的蓝,心情也如晚间烟花一样绚丽,陪着父亲,旁边有姐姐一家,我的妻儿,还有时不时来串门的乡亲,儿时伙伴,几杯酒后,心暖的能开出花。

春天真的就像在身边一样!

一个年,说是要过了正月十五才算结束,但我必须过了初五就走。初六的早上,车子后备箱又像来时那样被姐姐塞得满满的,头一天晚上就告诉父亲第二天离开的时辰,父亲依旧吸着那支长长的烟袋,吸了几口,轻轻地把烟袋锅往凳子上磕了磕,慢慢的说:回去吧,不要担心我,有你姐在,我身体还好,你就安心工作,下次在回家时不要忘记把孙子也带来,我要看看孙子又窜高了多少

长长的沉默,我和父亲相对无语。

初六天气真的很好,姐夫和我在车旁和出来的邻居说着话,妻的手也被姐姐拉着,父亲站在那扇矮矮的土院墙的木门前,双手握着拐杖逗他孙子说话。

终究要离开,我把车发动响,招呼妻子儿子上车,因为此时再多的叮嘱都显得那么苍白,不如什么都不说。妻子坐到车里,儿子也钻了进来,这时儿子却突然打开车门滑出车子,一下子跑到父亲面前,拉低爷爷的手。我看见父亲弯下腰,儿子飞快的亲了父亲一下,然后跑了回来。

我们走了,又要离开我的故乡,离开我的父亲姐姐还有长眠于地下的母亲,离开一些亲戚和邻居。后视镜里,父亲还是双手拄着拐杖看着我逐渐开远的车,我不敢在上车时看父亲的眼睛,我只是这样在后视镜里看着父亲在老家的土墙前看我离开。这时我突然看见父亲身边的土墙上有只瘦瘦的老黄猫坐在墙头,也像父亲一样在看着我们。

身后的一缕阳光晃了我的眼,在我拐过村庄时,再也看不到父亲的身影和那只土墙上的黄猫。

儿子从后座上站了起来,趴在妻的耳边:妈妈,刚才我看见爷爷哭了!

2015 02 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