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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要人陪

发表时间:2021-01-25

【www.qg13.com - 关于野菊花的情感美文】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弟弟要人陪,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在给弟弟办头七时,天下大雨。那天刚好我有时间,我就一个人骑着摩托车穿梭在雨中,不时停下来买妈妈交待的祭品,还要小心不让祭品淋雨。

由于我是下午去的,到了殡仪馆都快3点了。一个人都没有,心中好毛,总觉得好像要出事一样。

房间内有好多的台子,台子上有还没放到棺木内的尸体,身上盖着布。我一边走一边看,到走廊拿水,边说:打扰一下,拿个水。一边心想,原来还没入殓是这样,不知道它们会不会起来走路,管理员会不会怕?

依照礼仪师教的程序做,放祭品、换脸盆水、烧莲花和金纸、上香,等过一段时间要用两个铜板,问弟弟吃饱了没有。如果是两个面一致,就是弟弟吃饱了;如果不一致,就是没有,那么我就不能走。

半小时过去了,天暗了下来,工作人员准备要关门,可是两个铜板落地时始终不一致。

我开始感到焦虑,手持香对着弟弟说明大家都因为什么事无法来,让他不要跟我开玩笑了,我时间还没到,不可以留下来陪他,人家也要关门了,让他乖乖待着,并告诉他明天带大家来看他。

于是终于得到了两个面一致的结果。我收好祭品,对着弟弟的牌位说:我明天会再来的。

我故作镇定地走出去,和工作人员打招呼,骑摩托车出了殡仪馆后,马上加速再加速,一路上好怕摩托车出故障,情绪更是又怕又舍不得弟弟,沿路哭回家。WWw.qg13.Com

我回家后对着妈妈大叫:下次不要叫我自己去殡仪馆了,我差点儿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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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身陪君醉


二十二岁,是一个传奇

这一年,我二十二岁,一个已经告别二十岁春秋的年龄,也告别了十八岁逝去的青春,这时的我,不再是当年那一个坐在教室里面认真听课的孩子,不再是过去守在父母身边听话的儿子,这一年我二十二岁,一个自认为是传奇的年龄。

不知道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开始变了许多,旁边的一切事物变得让自己抓不住重要的东西,心不在随着身动,同样的,身体也不再受心的支配,人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是失去更多,在实间来回之间,二十一岁的青春不经意间丢在了时间的轨道中,因为太匆匆,所以抓不住,因为太懵懂,所以留不住,因为太孤单,而疲于奔走。

周一的一个晚上,而她一个电话让我从天津就飞到贵州,我们周四周五没课,你过来我们一起玩儿吧.二十二岁的我,前一个晚上还在宿舍过着这属于我自己的校园生活,而后一个晚上我就已经坐在飞往贵州的浪潮中,这样的冲动,这样的年纪,做着一件事儿。

这或许是我这么多年以来,做过最疯狂的事儿吧,也许以前有过比这疯狂的事儿,但是,二十二岁的我,早就不记得他的存在,我只记得眼前发生的事儿,对于以前的事,好像早就消散在了二十二岁钱的岁月中,就这样,不声不响的,不留痕迹的淡退出我的记忆。

二十二岁,本是一个早上七八点的时间,正是人们要出门的时候,这时候,都充满着该有的朝气和该有的激情,而我,就这样,在自己的人生当中画上厚厚的一笔,连自己都没有来得及去思考什么,就消失在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中。

生活的气味儿,好像就是这样弥漫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没有预先的通知,也没有过后的总结,他就这样,悄然的发生在最深处,摸不到,猜不透,感受不清楚,我尝试着去拥有或是贴近什么,才发现,自己没有寻找的方向。

旅途的生活应该属痛苦的,坐着嫌弃不舒服,站着感觉心不踏实,它就像是生活的一样,停下来,会有或多或少的过失,在路上,又感觉自己太过孤单,这样的旅程,又会是怎样的一种风景,不再去想,不再去计较。

二十二岁的我。身处校园之中,对自己的想法总是有太多的不确定,害怕丢失什么在人生的轮回轨迹中,舍不得放手去拥有什么,以前的我是青春的稚嫩中夹杂着阵阵的伤痛,现在的我是现实的生活中伴着丝丝的不甘与无可奈何。

二十二岁的年龄中悄悄地偷走了很多人,只是在那么一瞬间,所有的回忆都消失不见,带着曾经有梦想的我,快速消散在这青春的时期,剩下的只是生活中孤单的我,或许有一种孤单叫做与众不同,又或许是这一种孤单叫做孤身自立,这两者之间又会有怎样的一种经历,也许痛苦,或许幸福,可能平淡。

二十二岁,一个具有传奇的年龄,二十岁的我们模糊了时光的记忆,十二岁的我斑驳了青春的高墙,二十二岁的我,丢失了所有的安逸与自由,剩下的是自己一个人,在路上。

这样的路,是怎样的一种生活。

这样的人,是怎样的一种态度。

这样的我,是怎样的一种孤独。

20xx/4/2

小弟弟和小姐姐


小弟弟拉着小姐姐的手说:自从妈妈死了之后,我们没有过过幸福的日子。继母天天打我们,而且只要我们走到她的跟前,她就用脚把我们踢开。我们每天吃的都是硬梆梆的剩面包皮,连桌子下面的小狗吃的都比我们好,因为她常常丢一些好吃的东西给它。愿上帝可怜我们,让我们的妈妈知道就好了!走,我们一起逃出去吧。

他们在草地、田野和石岩中整整走了一天。突然天下起了雨,小姐姐便说:看哪,天在和我们的心一起哭泣呢。傍晚,他们来到了一片大森林,由于伤心和饥饿,再加上走了这么长的路,他们累坏了,便钻进一棵空心大树,躺在里面睡着了。

当他们第二天醒来时,太阳早已高高地挂在了天上,温暖地照进了这棵空心大树。小弟弟说:姐姐,我口渴。要是知道哪里有条小溪,我就去喝点水。我好像听到小溪的流水声了。弟弟站起来,拉着小姐姐的手,走过去找那条小溪。可是他们那坏心肠的继母是个女巫,知道两个孩子逃跑了,便和所有的女巫一样,偷偷地跟在他们的后面,把森林里所有的小溪都使了妖术。

看到有条清亮的小溪正在岩石间流淌,小弟弟便想过去喝水,可是小姐姐听到小溪的流水在说话:谁喝我就会变成老虎!谁喝我就会变成老虎!小姐姐赶紧叫道:好弟弟,我求你千万不要喝这水,要不你会变成一只野兽,把我撕碎的。小弟弟便忍着口渴,不去喝那水,但是他说:我忍着等找到第二条小溪的时候再喝。

当他们来到第二条小溪前时,小姐姐又听到这条小溪在说:谁要是喝了我,就会变成一头狼!谁要是喝了我,就会变成一头狼!小姐姐于是便叫道:好弟弟,我求你千万不要喝这水,不然你会变成一头狼,把我吃掉的。小弟弟没有喝,说:我忍着等找到下一条小溪。到时候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是要喝的,因为我实在是渴坏了。

当他们来到第三条小溪前时,小姐姐听到小溪在说:谁要喝我就会变成一头鹿!谁要喝我就会变成一头鹿!姐姐便说:好弟弟,我求求你,千万不要喝这水,不然你会变成一头鹿,从我的身边跑走的。可是弟弟一见小溪就跪了下去,弯下腰去喝水了。嘴唇刚碰到几滴水,趴在那里的他就变成了一头小鹿。

看到可怜的弟弟中了魔法,小姐姐哭了起来,小鹿也坐在她的身边伤心地哭着。终于,小姑娘说道:亲爱的小鹿,别哭了,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她解下一根金袜带,系在小鹿的脖子上,然后又拔了一些灯芯草,编了一根软绳。她给小鹿拴上这根绳子,牵着它向森林的深处走去。

他们走呀走,终于来到了一座小屋前。小姑娘朝里面望了望,看到里面是空的,便想:我们可以留下来,住在这里。于是,她找来许多树叶和青苔,给小鹿铺了一张柔软的床。她每天早晨出去,为自己采集草根、浆果和坚果,还给小鹿带回来一些嫩草。小鹿吃着她手里的草,总是高兴地围着她跳来跳去。到了晚上,累了一天的小姐姐做完祈祷后,便把头靠在小鹿的背上,像靠着枕头一样安静地睡觉。要是她的弟弟还保持着人的形状,这种生活倒也挺美!

他们就这样孤单寂寞地在野外生活了一段时间。一天,这个国家的国王来到这片森林里打猎。森林里到处都是号角声、狗吠声和猎手们的欢笑声。小鹿听到了这些,非常想去看一看。哦,它对姐姐说:让我去那里吧。我实在忍不住了!它左请求右请求,姐姐终于答应了。她对它说:可是你晚上要回到我的身边来。我很怕那些粗野的猎人,所以会把门关上,你回来时只要敲门说:我的小姐姐,让我进去吧!,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要是你不说这句话,我就不开门。小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家,来到屋外的世界,它感到真是又舒服又开心。

国王和猎手们看到这头美丽的小鹿,便追了过来,可他们怎么也抓不住它。每当他们以为一定能抓到它时,它总是跃进树丛不见了。天黑后,它跑到小屋那里,敲了敲门,说:我的小姐姐,让我进去吧!门立刻便开了,它跳进去,在柔软的床上好好睡了一晚。

第二天,围猎又开始了。当小鹿再次听到号角声以及猎手们发出的呵呵呵的喊叫声时,它再也安静不下来了。它说:姐姐,让我出去吧!我一定要出去!它的姐姐给它开了门,对它说:但是你晚上一定要回来,而且还要讲那句暗语!

当国王和猎手们再次看到这头带着金项圈的小鹿时,他们又一起朝它追去,只是它对他们来说太快、太机灵了。他们追了一整天,终于在黄昏时把它围住了。一个猎手还把它的脚射伤了一点,它只好一瘸一拐地慢慢向前跑。一个猎手悄悄跟着它来到了小屋前,听到它说:我的小姐姐,让我进去吧!猎手看到小屋的门开了一下,小鹿进去后便立刻又关上了。猎手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回去后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国王。国王说:我们明天再去打猎。

小姐姐看到小鹿受伤后害怕极了,她给它洗去了身上的血迹,在它的伤口敷上药草,说:亲爱的小鹿,快去床上躺下,好好养伤。但是那伤口很轻,小鹿第二天早上就没有任何感觉了。当它又听到外面打猎的叫喊声时,它说:我再也忍不住了。我一定要去那里。我不会让他们轻而易举地抓住我的。姐姐哭着说:他们这次肯定会杀死你的,然后就剩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无依无靠地在这森林里,我不能让你出去。那我在屋里会憋死的,小鹿说,当我听到号角的声音时,我仿佛感到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做姐姐的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带着沉重的心情为它打开门。小鹿快乐地朝森林跑去。

国王看到小鹿时,对报信的那个猎手说:你过来。带我到那座小屋去。到了小屋前,他敲门叫道:我的小姐姐,让我进去吧!门一打开,国王便走了进去,看到屋里有一位他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姑娘。看到进来的不是小鹿,而是一个头上带着金王冠的男人,姑娘很害怕,可是国王和善地望着她,向她伸出手去说:你愿意跟我回去,做我亲爱的妻子吗?愿意,姑娘说,可是小鹿得跟我一起去。我离不开它。国王说:它可以永远呆在你的身边,而且什么也不会缺少的。就在这时,小鹿跑了进来,姐姐给它拴上灯芯草绳,牵着它,跟着国王一起离开了林中的小屋。

国王把这可爱的姑娘放到马背上,把她带回了王宫,并且在那里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她现在成了王后,和国王一起幸福地生活了许多年。小鹿受到了细心的照料,在王宫的花园里跑来跑去。

可是那个邪恶的继母,自从两个孩子因为她而离家出走之后,以为小姐姐肯定在森林中被野兽撕成了碎片,小弟弟也肯定被猎人们当做小鹿射死了,可现在听到他们生活得很幸福、很美满,嫉妒和怨恨像两把烈火在她的心中燃烧,使她片刻也不得安宁。她成天盘算着怎么再次给姐弟俩带来不幸。她自己的女儿丑得像黑夜一样,而且只有一只眼睛,这时也责怪她说:她当王后!这种好事应该属于我!

别闹,老婆子安慰她说,等时候一到,我会让你如愿的。

不久,王后生下了一个漂亮的男孩,而国王碰巧外出打猎去了。老巫婆便打扮成一个使女,走进王后的卧室,对她说:来吧,洗澡水已经烧好了。洗一洗对你有好处,能使你恢复精力。快点,不然水就要凉了。

她的亲生女儿也在旁边,于是母女俩把虚弱的王后抬进洗澡间,把她放进澡盆,然后锁上门跑了。她们在洗澡间里生了一堆熊熊燃烧的旺火,不一会儿就使年轻漂亮的王后窒息而死。

然后,老婆子拉着她的女儿,给她戴上一顶睡帽,让她躺到王后的床上。她还让她的女儿有了王后一样的身材和长相,只是她无法给女儿一只眼睛。为了不让国王看出破绽,她只好侧着身子,向着没有眼睛的那一边睡。

傍晚,国王回到家中,得知王后给他生了个儿子,心中非常高兴,马上要去床边看看他亲爱的妻子。可是老婆子立刻叫道:千万不要拉开窗帘!王后还不能见光,需要好好休息!国王走了出去,没有发觉床上躺着的是个假王后。

可是到了半夜,当所有的人都睡着了时,坐在婴儿室摇篮旁独自守夜的保姆看到门开了,真的王后走了进来。王后从摇篮里抱起婴儿,搂在怀里给他喂奶。然后她抖一抖孩子的小枕头,把孩子重新放进摇篮,给他盖上小被子。她也没有忘记小鹿,而是走到它躺的角落,抚摸着它的背,然后才悄悄地走出房门。第二天早晨,保姆问卫兵晚上有没有人进过宫,可卫兵们都说:没有,我们谁也没有看见。就这样,一连很多天,王后总是在夜里来到这里,但她从来不说一句话。保姆每次都看见她,可又不敢把这告诉任何人。

这样过了一些时候,王后有天夜里开口说道:我的孩子怎么办?我的小鹿怎么办?我还能再来两次。以后就再也不能来了。

保姆没有答腔,可等王后一走,她立刻跑到国王那里,把一切都告诉了他。国王说:啊,上帝呀!这是怎么回事呀?明天晚上我要亲自守在婴儿身旁。

晚上,他进了婴儿室。到了半夜,王后真的又来了,而且说道:我的孩子怎么办?我的小鹿怎么办?我还能再来一次。以后就再也不能来了。

她像往常一样给孩子喂了奶,然后就走了。国王不敢和她说话,可第二天晚上仍然去守夜。只听王后在说:我的孩子怎么办?我的小鹿怎么办?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以后再也不能来了。

国王听到这里,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他朝她跑去,说:你肯定是我亲爱的妻子!她回答:是的,我是你亲爱的妻子。话刚出口,她就立刻恢复了生命,而且,靠着上帝的恩典,她变得非常健康,脸色非常红润。

她把那邪恶的巫婆和巫婆的女儿对她犯下的罪行告诉了国王。国王立刻命令审判她俩,对她们作出了判决。女儿被带到了森林里,被野兽撕成了碎片;老巫婆被投进火里可悲地烧成了灰烬。就在老巫婆被烧成灰烬的一刹那,小鹿也变了,重新恢复了人的形状。从此,姐姐和弟弟一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至白发千古。

“神奇姐姐”和“平庸弟弟”


为了看看孩子们现在的阅读水平,方便给他们挑选读物,我昨天让他们参加了一个小小的阅读力测试。(不要问我是什么测试,这也不是软文,请参考《中国父母的“拿来主义”》)

收到成绩单的那一刻,我忽然发现我有点问题。

弟弟的成绩明明挺好的,阅读水平超过了96%的同龄人,为什么我还是提不起劲呢……?

答案是,因为我觉得他姐姐的成绩明显更好。

那一刻,我觉得我这个做妈妈的真是有点毛病。

很感恩,最近有很多时间可以和儿子在一起(见《我发现我儿子很爱哭》)一文,对他也多了很多了解。

其实道理我都懂的:

每个孩子的恩赐都不一样;

每个孩子都是上帝创造的独特的个体;

不要把弟弟和姐姐去比较;

有个优秀的姐姐老二压力会很大;

男孩子的语言能力本来就和女孩子不一样……

这些我都懂。我也是一直很努力地在家里这样践行的。

但是今天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可能是无意识的,但我其实给他们两个各自贴了个标签:

姐姐就是“神奇姐姐”,弟弟就是“平庸弟弟”。

上帝可能是怜悯我们,老大小时候虽然各种闹腾,吃不好睡不香,但是长大以后,老大成为了一个挺让人省心的孩子。她有爱心,爱努力,对圣经也算是熟悉。

很多事情发生在她身上的时候,对我们来说都是头一遭的新鲜,比如:“天哪,原来孩子在幼儿园大班的时候就可以读懂这么复杂的东西了啊!”“天哪,原来孩子可以这么顺服帮我们一起做家务的啊!”“天哪,原来大孩子可以陪弟弟妹妹读书的啊!”

我们都把这些归为上帝的恩典,毕竟我和她爹两个学渣小时候都不怎么爱学习……久而久之,我就在她身上贴了个标签,她就是个“神奇姐姐”。

神奇姐姐总是给我们很多惊喜,我还记得她小时候我写过《杨小姐的趣事几则》几篇。其实后来弟弟妹妹也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但是我好像都没有再这样专门写一篇文章了。

所以再看弟弟,我没有那么多惊喜的感觉。因为心里总有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姐姐小的时候真的强多了”。

可实际上这个观念是错的。

最近我们一起在读一个分级阅读,我发现弟弟接连犯了好几个错误,恰好这个软件还保留着姐姐当年读书的录音,然后我们就点开一起听一听——特别有意思的地方是,我们发现在姐姐小时候的录音里,居然和弟弟在同样的几个地方,犯了一模一样的错误。

所以实际上,姐姐一点都不比弟弟强。真要说起来,弟弟读那篇分级阅读的时候的月龄,比姐姐当年还小一些。

可是在真实的生活里,因为姐姐比他大了两岁多,各种神奇,我下意识就给弟弟贴了一个“资质平庸”的标签。

看上去我对弟弟的要求就比较松,都不如姐姐那么严格——但实际上,这种“接纳”,都是建立在某一种“论断”上的。

我觉得这种贴标签式的论断还蛮伤人的,看上去是接纳,其实根本就不是。

——就好像你和一个姑娘说:“哎呀,虽然你长得一般,但是我一直觉得小姑娘难看一点没关系的,我不是一个注重外貌的人。”

姑娘肯定要给你一个白眼啊:“谁说我难看了?你才难看呢!你们全家都难看!”

不止给儿子贴标签,我也爱给老公贴标签。

我给老公贴的标签有“懒惰”、“爱打游戏”……

虽然几乎每天早晨杨先生都起得比我早……但是我还是觉得他懒惰……

虽然有好几次我觉得“杨先生肯定在打游戏”的时候,我发现他其实在读圣经……

——但是这标签贴上去了,我好像就不太愿意撕下来一样。

之前有个特别搞笑的事儿。我们教会有几个姐妹组了个“使丈夫得自由”群,这几位太太的另一半都是爱打游戏的弟兄。有一天,这个群里忽然开始相互比惨,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老公打游戏的时间是最多的。然后我们就决定等等把老公打游戏的照片拍下来,有个姐妹说:“我从来没有在一个比赛中这样充满自信。”

结果那天,所有的老公居然都没有打游戏,以至于我们觉得我们这个群是不是被监控了?有在家里整理衣橱的爸爸;有给孩子讲课的爸爸;有晚上吵着要洗碗的爸爸;杨先生也“令人失望”了,他那天不但没打游戏,还居然破天荒地带我们全家一起祷告了。

后来我们都觉得,其实“老公可能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爱打游戏”——那个群自此就沉寂至今了。

——怀着那样的标签,就算老公打游戏的时候我都很“接纳”,老公能感受到我的接纳吗?我觉得根本就不能啊!因为在接纳前,我根本就是先入为主给他戴了一顶莫须有的大帽子嘛!

回到姐姐和弟弟,其实这样贴标签的潜意识,不但对弟弟不公,对姐姐也不好——姐姐也有很多资质普通的地方,可我对她要求都挺高的。

讲到底,不都是论断嘛?

为什么要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呢……想想就觉得有点内疚。

我儿子哪里资质平庸了呢?我儿子不但聪明,而且长得也很帅啊!

愿我以后都端正态度,看他为神给我的至宝,也教养他走当行的路,到老也不偏移。

致弟弟的青葱岁月


在2005年最后一个晚上,我曾告诉自己:2006我会更好!

2006,我就这样走过!

我去了河南洛阳,第一次坐火车出省门很亢奋;见到了真正的大型企业很惋惜;见到了我将来类似的工作场所很平坦;见到了将来我要操作的机器很兴奋;见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模具很激动;见到了一个个没有激情的生产工人很悲观;见到了牡丹却不是很喜欢;见到了世界文化遗产龙门石窟很壮观;见到了黄河却没有长江的感情!

我认识了一个网友,并且她要做我女朋友。我不知道我当时是以一种什么心态答应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认真的!我可以肯定我只是觉得好玩,有个人聊天是件很快乐的事。有时候觉得感情真的很美妙,从没见面的两个人,就几张照片几句话几段字可以说天长地久,缠缠绵绵!我慢慢感觉我爱上了她,每天等待和她聊天,喜欢听她唱歌,她唱过的歌我都会下到电脑上,再听的时候会想着她!一个月后,我决定和她在一起,跟别人说着我和她的故事。虽然没多少人看好,但是我感觉到了幸福,那就好!

我找到了工作。第一次去参加招聘会,并且是世界500强。

当天去面试的时候,主考官问我为何穿得如此休闲,我心里很紧张!本以为没有什么机会了,我又参加了两家企业的招聘会。在等待消息的日子里,我等到的是深圳富士康的录取。那一刻,我特高兴。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喝醉了。

我曾认为我可以和一个女孩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她让我觉得男女之间除了爱情还有真正的友情!我曾一度很享受和她聊天的感觉,没有任何约束和拘谨!我们之间什么话也说,她不开心我会拼命的安慰她,我不快乐她会给我带我快乐!她曾为了她的感情在和我打电话的时候哭;她曾让我觉得她是如此的脆弱却伪装得很洒脱!她很懂事,又很有趣,她很女人,又很可爱!

我有一群朋友。我知道我和小卞同时被富士康录取的时候,我跳了起来。小林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我们陪着他,安慰他。他知道他被上海一家企业录取的时候,看得出他很兴奋。那天晚上我们三个虽然没喝酒,但是吃得很开心满头大汗。两年多来,我们一直在一起。有很多时候,我们不分彼此。

在这最后一学期,我们都很珍惜。明年我们就要为工作忙碌,没有这样的清闲,没有这样的随性。我们即将面对的是冰冷的机器和冷漠的人际关系。

我终于敲打我的小说。今年看了几部小说,唯一深深吸引我的是《北京蓝玫》。看着书中的女孩,才发现那才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女孩。

我现在可以肯定我的女孩是一个活泼,聪明,单纯的爱闹鬼。为了一段记忆,我决定写我的小说。已经七万多字了,看了又看,改了又改,只想让它看得更完美!虽然和以前的想法不同,但是我想现在这样才最真。

2006年,我应该感谢的人很多。感谢爸妈把我养这么大,感谢哥哥三年来的关心,感谢家人!感谢我的朋友,感谢那些爱过我,伤过我的人,感谢你们走进了我的生活!

2007年,我会更加努力!

弟弟,天堂里可否有大学


在我3岁那年,父亲患了一场重病,没捱多久便去世了。那一年,弟弟两岁,母亲从此没再嫁。

6岁的时候,母亲将我和弟弟一起送进了小学。从此,我和他形影不离。初中、高中,始终在一个年级,一个班,我们总是相互鼓励、共同进步。

1994年夏天,家里同时收到了两份大学录取通知书。全村都炸开了锅,我们一家人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可是没兴奋多久,母亲便犯愁了。近万元的学费,对于我家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母亲卖了家里所有的猪、鸡、粮食,又翻山越岭东家西家去借,直到报到前几天,才凑了4000多块。

一天夜里,母亲把我和弟弟叫到一起,还没开口眼泪就流了出来:娃儿啊,你们双双考上大学我很高兴,可是,家里这个经济能力,即使娘去卖血,也只能供你们一个人去念书了

我和弟弟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默不作声。许久,弟弟低声地说:姐姐去。我看了看弟弟,他的脸涨得红通通的,一副义无反顾的模样。母亲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没有做声。

我对母亲说:还是让弟弟去吧,我始终是要嫁出去的。我知道自己说这话有多么的言不由衷。上大学是我们农村孩子的唯一出路,我做梦都想跳出农门。

弟弟说:还是你去吧!我在家里多少算个劳动力,还能够帮娘下地干活,好供你读书。如果我去了,你们两个在家能够供我吗?

争论了很久,还是没有决定。那个夜晚,外面很静,静得可以听见屋内每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声音。

第二天,弟弟很早就起了床,他站在堂屋里说:娘,还是让姐姐去吧,她上了大学,将来才可以嫁个好人家。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屋里的每个人听得流泪。

我和母亲起床后,在桌上发现了一堆纸末是弟弟的录取通知书,已经被撕得粉碎。他帮全家人做了一个最后的决定。

送我上火车的时候,母亲和我都哭了,只有弟弟笑呵呵地说:姐,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啊!听他的话,好像他倒比我大几岁似的。

1995年,一场罕见的蝗灾席卷了故乡,粮食颗粒无收。弟弟写信给我,说要到南方去打工。

弟弟跟着别人去了广州。刚开始,工作不好找,他就去码头做苦力,帮人扛麻袋和箱包。后来在一家打火机厂找了份工作,因为是计件工资,按劳取酬,弟弟每天都要工作十几个小时甚至更长,这是后来和他一同去打工的老乡回来告诉我们的。弟弟给我写信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每个月,弟弟都会准时寄钱到学校,给我做生活费。后来干脆要我办了张牡丹卡,他直接把钱存到卡上去。每次从卡里提钱出来,我都会感觉到一种温暖,也对当初自己的自私心存愧疚和自责。

弟弟出去后的第一个春节,他没有回家,提前写信回来告诉我们,说春节车票不太好买,打工返乡的人又多,懒得挤,而且春节的时候生意比较忙,收入也会相对高一点。我知道,他哪里是嫌懒得挤车,他是想多省点钱,多挣些钱,好供我读书啊!

弟弟后来又去了一家机床厂,说那边工资高一点。我提醒他:听说机床厂很容易出事的,你千万要小心一些。等我念完大学参加工作了,你就去报考成人高考,然后我挣钱供你读书。

大学终于顺利毕业了。我很快就在城里找了份舒适的工作。弟弟打来长途电话祝贺我,并叮嘱我要好好工作。我让弟弟辞职回家复习功课,准备参加今年的成人高考,弟弟却说我刚参加工作收入肯定不多,他想再干半年,多挣一些钱才回去。我要求弟弟立即辞职,但弟弟坚持自己的意见,最后我不得不妥协。

我做梦都没想到,我的这次妥协却要了弟弟的命。

弟弟出事时,我正在办公室整理文件,电话铃响了,一口广东腔,隐隐约约听得出那边问我:你是黎兵的姐姐吗?我说:是,你有什么事吗?你弟弟出事了。请你们马上过来一趟。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赶忙问出了什么事?那边说,由于机床控制失灵,黎兵被齿轮轧去了上身半边,正在医院抢救。

我和母亲连夜坐火车赶赴广州。当我们踉踉跄跄地闯进医院时,负责照顾弟弟的工友告诉我们,弟弟已经抢救无效,离开人世了。母亲当时就晕倒在地上。

在医院的停尸房见到了弟弟的遗体。左边肩膀、胸部连同手臂已经不在了,黑瘦的脸部因为痛苦而严重变了形,那种惨状让人几度晕厥。

弟弟生前的同事告诉我们,在医院抢救之际,弟弟还要我们千万别通知他的家人,他说不想让我们担心。

清理弟弟的遗物时,在抽屉里发现了两份人身意外伤亡保险,受益人分别是母亲和我。母亲拿着保险单呼天抢地:兵娃啊,娘不要你的钱,娘要这么多钱干啥啊!娘要你回来!你回来啊

还有一封已经贴好邮票的信,是写给我的:姐,就快要过春节了,已经3年没有回家,真的很想念你们。现在,你终于毕业参加工作了,我也可以解甲归田了

弟弟走了很久,我和母亲都无法从悲痛中走出来。不知道天堂有没有成人高考,但是每年,我都会给弟弟烧一些高考资料去,我想让他在天堂里上大学。

弟弟,我无法不对你残酷


弟弟第一次到北京读大学的时候,与我当年是同样的年龄。在父母的眼里,17岁,只不过是个孩子,而且,又是没出过县城连火车也没有见过的农村少年。母亲便打电话给我,说:“要不你回来接他吧,实在是不放心,那么大的北京,走丢了怎么办?”我想起这么多年来,一个人走过的路,很坚决地便拒绝了。我说:“有什么不放心的,一个男孩子,连路都不会走,考上大学有什么用?!”

弟弟对我的无情很是不悦,但父母目不识丁,他也只能依靠自己。我能想象出他从小县城到市里坐火车,而后在陌生的火车站连票都不知道去哪儿买的种种艰难,但我只淡淡告诉他一句“鼻子下有嘴”,便挂掉了电话。是晚上12点的火车,怕天黑有人抢包,母亲提前五个小时便把他撵去了车站。他一个人提着大包小包,在火车站候车室里坐到外面的灯火都暗了,终于还是忍不住给我打了电话。我听着那边的弟弟几乎是以哭诉的语气提起周围几个老绕着他打转的小混混,便劈头问道:车站民警是干什么的?!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我睡觉,明天车站见吧。弟弟也高声丢给我一句:车站也不用你接,用不着求你!我说,好,正巧我也有事,那我们大学见。我举着电话,听见那边嘈杂的声音里,弟弟低声的哭泣,有一刹那的心疼,但想起几年前那个到处碰壁又到处寻路的自己,还是忍住了,轻轻将电话挂掉。

弟弟是个不善言语又略略羞涩的男孩,普通话又说得那么的蹩脚,扫一下眉眼,便知道是乡村里走出来的少年;亦应该像我当初那样,不知道使用敬词,问路都被人烦吧。他一个人在火车上,不知道厕所,水都不敢喝。又是个不舍得花钱的孩子,八个小时的车程,他只啃了两袋方便面。下车后不知道怎么走,被人流裹挟着,竟是连出站口都找不到。总算是出来后,一路上挤公交车,没听到站名,坐过了站,又返回去。等到在大学门口看见我笑脸迎上来,他的泪一下子流出来。看着这个瘦弱青涩的少年,嘴唇干裂,头发蓬松,满脸的汗水,额头上不知哪儿划破的一道轻微的伤痕,我终于放下心来,抬手给他温暖的一掌,说:“祝贺你,终于可以一个人闯到北京来。”

临走的时候,只给他留了两个月的生活费。我看他站在一大堆衣着光鲜的学生群里,因为素朴而显得那么的落寞和孤单,多么像刚入大学时的我,因为卑微,进而自卑。我笑笑,说:“北京是残酷的,也是宽容的,只要你用心且努力,你也会像姐姐那样,自己养活自己。”我知道年少的弟弟,对于这句话,不会有太多的理解,他只是难过,为什么那么爱他的姐姐,在北京待了只是几年,便变得如此的不近人情?他之所以千里迢迢地考到北京来,原本是希望像父母设想的那样,从我这里获取物质和精神的多方支持,却没想到,连生活费,都要自己来挣。

一个月后,弟弟打过电话来,求我给他找份兼职。我说:“你的同学也都有姐姐可以找吗?”他是个敏感的男孩,没说什么话,便“啪”地挂断了。顷刻,母亲的长途便打过来。她几乎是愤怒地说:“你不给他钱也就算了,连份工作也不帮着找,他一个人在北京,又那么小,不依靠你还能依靠谁?!”我不知道怎么给母亲解释,才能让她相信,我所吃过的苦,他也应该能吃,因为我们都是乡村里走出来的孩子,如果不自己走出一条路来,贫困只会把所有的希望都熄灭掉。碰壁,总是会有,但也恰恰因为碰壁,才让我们笨拙的外壳迅速地脱落,长出更坚硬的翼翅。

我最终还是答应母亲,给弟弟一定的帮助。但也只是写了封信,告诉他所有可以收集到兼职信息的方法。这些我用了四年的时间积累起来的无价的“财富”,终于让弟弟在一个星期后,找到了一份在杂志社做校对的兼职。工作不是多么的轻松,钱也算不上多,但总可以维持他的生活。我在他领了第一份工资后,去赖他饭吃。他仔细地将要用的钱算好,剩下的,只够在学校食堂里吃顿“小炒”。但我还是很高兴,不住地夸他,他低头不言语,吃了很长时间,他才像吐粒沙子似地恨恨吐出一句:“同学都可怜我,这么辛苦,自己养活自己。别人都上网聊天,我还得熬夜看稿子,连给同学写封信的时间都没有;钱又这么少,连你工资的零头都不到。”我笑道:“可怜算什么,我还曾经被人耻笑,因为丢掉50元钱,我在宿舍里哭了一天,没有人知道那是我一个月的饭费,而我,又自卑,不愿向人借,可还是抵不住饥饿,我在学校食堂里给人帮忙,没有工资,但总算有饭吃。你在现实面前,如果不厚起脸皮,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的。”

那之后的日子,弟弟很少再打电话来,我知道他开始“心疼”钱,亦知道他依然在生我的气,因为有一次我打电话过去,他不在,我说:“那等他回来告诉他,他在大学做老师的姐姐打过电话问他好。”他的舍友很惊讶地说:“他怎么从来没有给我们说过有个在北京工作的姐姐呢?”我没有给他们解释,我知道他依然无法理解我的无情,且以这样的方式将自己原本可以引以为傲的姐姐淡忘掉。就像我在舍友们谈自己父母多么的大方时,会保持沉默且怨恨自己的出身一样。嘲弄和讽刺,自信与骄傲,都是要经历的,我愿意让它们一点点地在弟弟面前走过,这样他被贫穷折磨着的心,才会愈加地坚韧且顽强。

学期末的时候,我们再见面,是弟弟约的我,在一家算得上档次的咖啡吧里,他很从容地请我“随便点”。我看着面前这个衣着素朴但却自信满满的男孩,他的嘴角,很持久地上扬着,言语,亦是淡定沉稳,眉宇间,竟是有了点儿男人的味道。他终于不再是那个说话吞吐遇事慌乱不堪的小男生,他在这短短的半年里,卖过杂志,做过校对,当过家教,刷过盘子;而今,他又拿起了笔,记录青春里的欢笑与泪水,并因此换得更高的报酬和荣光。他的成熟,比初到北京的我,整整提前了一年。

我们在开始飘起雪花的北京,慢慢欣赏着这个美丽的城市。我们在它的上面,为了有一口饭吃,曾经一次次地碰壁,一次次地被人嘲笑,可它还是温柔地将我们接纳,不仅给我们的胃以足够的米饭,而且给我们的心,那么切实的慰藉和鼓励。

没有残酷,便没有勇气,这是生活教会我的,而我,只是顺手转交给了刚刚成人的弟弟。

陪母亲的后一夜


五年前的冬日夜晚,下着雨,刮着风,天冷冷的,接到母亲病危通知仓促赶回家,衣着较薄,格外清冷。母亲已卧床月余,不能言语七天,弃食四天,一天不如一天,看看不行了。按当地风俗,卧床已移到客厅,门开着、灯亮着,家人守着。

母亲一头银发,脸色红润,双眼紧闭,如若睡觉,手暖暖的,很柔软,只是呼吸长长的,像是在喷气,发出声响。下半夜,其他人去休息,我留下守护,在母亲床旁摆了一张长椅,加上一些铺盖,与母亲并排而卧。

听着外面不紧不慢的雨声,看着母亲安详的面容,长长地吐着气,手摸着母亲的额头,仍是暖暖的,觉得母亲走得不会那么快。母亲来自本镇乡下,系秦姓兽医的小女儿,六月十七生日,属牛,二十四岁嫁于父亲,跟父亲学缝纫手艺,育二子二女。

母亲个子不高,做事一向麻利,干净利落,害怕落人后。听说怀上我时,挺着大肚子在头罾盐场抬盐做苦力。母亲一生勤勉不张扬,不怨天尤人,不叫苦叫累,小毛小病忍着,有困难扛着,相信苦日子总会过去的。母亲很善良,富有同情心,喜欢帮助人,人缘很好。邻居需要缝缝补补或做件衣服,母亲总是乐于接受,加班加点,非常仔细地尽快做好。自己遇事则怕麻烦人,常考虑别人的难处。

母亲善持家,从不乱花一分钱。小时候家里穷,人口多,镇上供应计划少,舅家常送一些山芋、玉米面等粗粮来贴补,母亲会回送一些米,这样一家人就有得吃了。母亲常将自己年轻时衣服先改给我穿后,再改给妹妹、弟弟穿。为了建房子,母亲曾带着我们,到灌河边卸载的黄砂船上,清扫船舱剩下的黄砂,再设法运回家,积累了几年,终把房子建起来。

母亲手很巧,会做许多手工。做姑娘时跟村上老艺人学会剪纸,我们兄妹结婚的喜庆字、雀鸟图均出自母亲之手。四邻八居子女婚嫁布置婚房,母亲总是有求必应,欣而往之,巧手细工,锦上添花。逢年过节,母亲总要连续加夜班,为我们兄妹赶做新衣服、绣花鞋。特别是端午节,母亲会为我们做各式各样的香荷包,扣上精美的绒线,这让邻家的小孩很羡慕。

雨在下着,凌晨3时,母亲喘气开始变短,频率加快,仔细观察,头、手温度正常,其他无异常,祝愿母亲今夜平安,母亲的生命已进入倒计时了。人们说,人走之前,总有一段清醒的时间叫回光返照,期盼着母亲回光返照。希望她能坐起来,睁开眼,同我说几句话,那怕半句也好。

那年春天,母亲四肢无力,不想吃饭,到响水县医院住了一周,出院后仍不见好转,左肋疼痛不止,后背又生个瘤。我们夫妻回家探望,劝其来盐治疗,就是不肯。夏天病重,小妹又哭又闹又劝,终于来盐看病。

检查结果是,肺上有多处肿块,腹腔肋骨处有多处肿块,骨头上有癌,医生认为是骨转移肺癌,已扩散多处,病因与2009年检查结果一致。医生要求做活检,母亲深知自己的病情,舌苔已无,左后背肿块渐大,她认为癌已扩散到体表。她说,我现在已知道得的什么病,这就够了,开刀和活检不能除病,反添病。拒绝医疗,坚决要求出院。

中秋节回家看父母。母亲精神又差了、又瘦了,说话有气无力,很少走动,大多卧在床上,母亲精神垮了。吃团圆饭时母亲被请到桌上,她什么也不吃,只是看着大家。晨起向母亲问安,她坐起来说一夜没睡好,怎么也睡不着,一脸无助的样了,母亲大不如前,心里很难过。

平日院子里的花草红的、绿的,总是生机盎然,是我们家的一道风景线。现在母亲无力服侍了,花草凋零了。母亲说你去浇浇水,这花已前开得多好,我给你们收了点种子带去种种。一阵心酸,眼中噙泪,母亲这个时候还在想着我们。

小雨如丝,屋里很寂静,只有母亲短促的呼气声,屋外雨滴打在铁皮蓬上发出短促的声响,其声沉闷,其音急迫,像追命的鼓点。看着垂危的母亲,一步一步走近死神,即将阴阳两隔,不由得一阵心酸,潸然泪下。母亲今年78岁,24岁生我,母亲与我均属牛。想起母亲养育54年的恩情,想起母亲这么多年的关爱,泪如泉涌,欲禁难止。

国庆节期间女儿回到盐城,一起回老家,母亲很高兴,与我们一起用餐;一周后我们夫妻回家,临行母亲送我们到门口;三周后爱人同学聚会,同学陪同探望母亲,母亲还能说说谈谈;11月1日回家,母亲卧多立少;8日回家,母亲只有如厕下床;22日回家,母亲已不能下床,如厕要人抱,夜间讲胡话。母亲走的前一天,我在母亲床边喊妈妈,儿子来看你了,母亲嘴角动动,但未说出话来,后又睁眼朝我看了一眼,撕心的最后一眼。

外面雨声渐大,已是凌晨4时,父亲起床看望母亲,母亲还在短促的呼气,摸摸母亲的脸和手,父亲知道母亲已灯干油尽了,只有一点小火苗,摇摇晃晃,随时会熄灭。转头对我说,你睡吧,明天还有事。

母亲病重时间常对我们说,这么多年,你爸待我很好,对我从没有一句大声。比比鞋帽厂老职工,许多人不如我,我知足了。此言悲怆,我等垂泪。

母亲很刚强,白手起家,一生勤勉,随父学得一手好缝纫,建起五间房子,四子女相继婚嫁,成家立户,可谓功德圆满。

母亲多磨难,四十五岁子宫根除,五十三岁腰腿疼痛,五十九岁左肾肿瘤切除,七十三岁骨转移肺癌,七十八岁肺癌扩散。

凌晨6时多,大表哥起床来到母亲身边,仔细端详着母亲。7时母亲突然呼吸更短促,大表哥手搭着母亲的脉搏,大声说道小姑奶不行了,家人一阵慌忙,按既定方案铺设灵床,给母亲擦洗身体。7时20分母亲去世,双眼流下了辞亲泪,她脸色红润,神态安详,像睡觉一样,母亲真的走了,永远地离开我们了。

妈妈,儿子不能再陪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