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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好我的方法

发表时间:2020-08-18

你不曾远去——怀念我的曾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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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又梦到我的曾祖母了。熟悉的、因为消瘦而布满褶皱的脸,和蔼而慈祥的眼睛,一头永远灰白的发。我像只小猫,依偎在曾祖母的身旁,紧紧抓住她干枯却温暖的手,不舍离去。

曾祖母离开的那年,我正上初中。应该是秋末冬初时节,因为天气是寒冷的。记忆里,曾祖母是家族中第一位离世的亲人,以八十七岁高龄无疾而终。象她在的时候一样,默默的活着,静静的离开,不曾对家人有任何的烦扰。

我对曾祖母的记忆片段大多在幼年时期,上学以后倒变得淡了。或许是学业繁重,或许是心智开窍后,贪恋尘世的玩乐,和曾祖母的交流少了,对曾祖母的依恋也少了。那时不曾觉得,直到曾祖母离开多年后,那些幼年的片段竟如丝丝甘泉般从记忆的深处时时渗出,那是几十年层层岁月重压下久远而纯净的回忆,却依旧温暖、清晰,恍如昨日。

我出生的时候,曾祖母已经七十多岁了。那时家族的经济状况不好,所有的人都在为生计而忙碌,除了年老的曾祖母。我幼时的记忆就是从曾祖母的背上开始的。穿过一个低矮、狭窄的拱形门,走过一个土墙砌的穿堂,再走过一个有着黝黑墙壁的天井,便看到我家的祖屋了,这样一段不长的路,不知道年老的曾祖母背着幼小的我走过了多少遍。始终记得的是她每次跨越门槛时的停顿;记得她哄我不哭时琐碎的絮叨;记得那段时隐时现的幼年的蓝天。

村里的人都说曾祖母是个幸福的人,她孕育了一个大家族,却并没有付出太多的艰辛,因为她有一个爱她的丈夫,还有两个孝顺懂事的儿子。而我知道,她的幸福更多的来自她乐天知命的性格和与世无争的心态。父亲常说,每次,曾祖母看到他们忙碌的时候总要叫他们歇息会,不要着急做事,慢慢来。她总是很慈爱的对待每一个人,没有苛求只有关心。父亲说,小时候,曾祖母最喜欢我也最疼我,我对曾祖母也特别依恋。有一次,曾祖母要去远在山西的叔公那边住一段时间,当时只有三岁的我硬是追出好远,两三个大人都没抱住,哭喊声惊动了几乎整个的山村。多年后,在回家乡遇到村里的老人时,他们都还能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而我,当然更是无法忘却的,因为那是白纸般的纯净上第一道离别的伤痕。

我的记忆里,曾祖母身体一直都很健康,没有得过大病,甚至连感冒之类的小病都很少有,她是很会保养的人。年轻的时候爱美丽爱漂亮,年老之后爱干净爱整洁。她的屋子总是很清爽的,没有任何老年人的异味。曾祖母一生受的比较重的伤有两次,都是骨折。一次是七十多岁时,爬凳子为我拿挂在天花上的苹果,摔断了手;一次是八十七岁那年去二叔家吃饭,在水泥台阶上摔断了腿。第二次摔伤后,曾祖母再也没能站起来,直到去世。

曾祖母的离去,似乎并没给家族人带来多少的忧伤,或许是大家真的太忙了,或许是大家早已习惯了她的安静。我独自落泪难过,却也没有想象中那般悲伤。在一个有霜冻的清晨,我和叔叔、父亲一起送了曾祖母最后一程,将她葬在我从未谋面的曾祖父的墓旁,撒上一掊土,跪拜后,便匆匆上学去了。而一段彻骨的亲缘也从此深埋心底。

延伸阅读

怀念祖母


祖母是我在这个世上离我最亲近的人中,使我不能离开的人。然而祖母已经故去十多年了。

祖母在世的时候我甚至想他老人家如果不在的话,会什么样子,我该是如何一个痛心,诚然我是伤心欲绝的。我爱我的祖母,不想祖母过世的日子也来了,来的很快。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远比想象的要痛苦的多。是的你也可以想一想,我只能提示我当时感觉,一位从小就疼爱你的人,她不在了,永远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对你的微笑,永远,永远。想在记忆中了。也许等我自己的生命消亡时什么都明白了。

爷爷连我的父亲都不认识,在父亲的记忆中可能就有一点,说是看见大人们忙忙碌碌抬了口棺材,说是爷爷从建筑工地的高空坠地,人不行了。其它的他记不清了,他也记不清爷爷长的什么样子。也没有照片。至今我也没有问过伯父,伯父十多岁就含着恨去接爷爷上的班了。父亲兄妹四人,不幸的是,爷爷死后不久,我老太(爷爷的母亲)由于悲伤过度,上吊自尽了,随之父亲的姐姐也因病死去,父亲妹妹我的小姑听父亲说,都没想到她能活命,在旧的年代没吃没喝的。男老太(爷爷的母亲),祖母,伯父,父亲,小姑,就是这样一个家庭。

父亲是1955年出生的,就是那个年代,祖母凭着她的坚韧,勤劳,慈爱,大度,带领这个家庭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岁月,直到1999年去世为止。作为一个女人,我很难体会到祖母这一生是如何度过的,孩子都这么小没了丈夫,一家老小的吃喝。也不象现在这么物资这么富足,就是现在这个年代也是如何的不容易啊。

在我的记忆的,祖母一直都是很慈祥的,到她去世时都是那种慈爱的面孔,大伯接爷爷的班,在市里上班,很少在家。伯母也在家里,我们一直是个大家庭,大伯家四个孩子,我们兄妹三个,总共七个孙子。直到后来大伯调回县城,我们才分开家。大伯家境相对就好一些了,祖母就偏爱我们这边一些。我依然能清晰的回想起祖母音容笑貌,仿佛她还活着,从不曾离我们而去的。祖母知道我爱读书,可我小时候却很顽皮,不大听话,祖母后来,总爱对我说,你小时候,是个最不听话的小家伙了,爱打你的姐姐(我同龄的堂姐),说完就笑了,接着会说,谁知道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也不爱玩了。在祖母的记忆里,我就逃了一次学,也不是逃学,就是第一次送我去学校,我被吓哭了,第二年又送我去学校,再也没想着不上学了。因为在他七个孙子当中,我排行第四,我的姐姐哥哥后来都不上学了,她觉得我不厌学就是很好的事情了。

在我上初中,高中期间,每次回家,祖母就是从她的小抽屉里,拿出一些小香饼,葡萄干等一些她留给我的一些好吃的东西,这些可能是我大伯或看望她的亲戚带给她的。她舍不得吃留下来的,有的甚至都放坏了。那红漆木的桌子还有祖母住的屋子,现在都让我很敏感。我怀念那些有祖母抚慰,挂念的日子。这日子沉积久了,愈沉愈让人思念。

还记得,我上大一年关回家,思念家乡,想念祖母的心情就不用提了,没有电话经常联系,都是书信来往。一回到家门,离老远,看见老祖母,已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眼泪止不住掉了下来,冲到祖母近前,她老人家一把把我抱在怀里,也心疼的落下了泪水。此情此境,我终生也难以忘记的。后来,祖母看了我半天,说我人瘦了,刚蒸好的菜包子,她急忙拿给我吃,我当时真有点饿了,做了一天的车,走了不少的路。她拿一个,我吃一个,记得一口气,我吃了六七个,祖母一边看着疼着,一边开心着看我这边嘴馋着吃着。祖母啊,我还记得啊,这温暖也会是一生的,可我多想再回家看看你老人家。吃你做的包子,天啊,但愿在天堂里,祖母能听到我的声音。

我毕业那年夏天有一天,祖母有一天塞给我一些钱,说让我上县城给她买点药,她有慢性心脏病,也就是冠心病,一直在吃药,估计有一年多了。可能她心疼钱中间有一段停药了,这几天感觉不太舒服才让我去给她买的。当天我就把药买给她了,祖母第二天觉得越来越不舒服,我守候在祖母的床前,大家都想着不会有什么事的。下午,不想祖母开始抽搐,样子吓人。以前父亲说她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我没见过,我心里很急,催父亲去找大夫。大伯家里人现在都不在乡下,伯母也去县城了,他们在县城。我摸着祖母的手,她的手一会儿热,一会儿凉。她的脉搏,如果一分钟在三十几下就要抽搐一次,只到脉搏恢复正常,她的呼吸才能正常,身体才能正常。我焦急的等待大夫,也担心害怕。家里当时只有我和母亲。我邻村的一位老大夫过来了,她看了看祖母的曈孔,把了一下脉。出了祖母的卧室,老大夫说,准备后事吧,恐怕是不行了。说完他就要走了,我拉着他的手,多想把他留下来,救救我的祖母的,已经什么都晚了。我握住祖母忽热忽冷的手,多想让她永远的温暖。

接下来,村子人都知道,找村子唯一的一部电话,打电话让大伯家人回来,让姑妈她们一家过来,让祖母的两个弟弟,我的大小舅爷过来,伴随着祖母一次次晕过去,大伯老屋子,已哭声一片,我经历着这个我最爱的祖母生命在我眼前的消逝,时间在这里凝固,时间也倍感珍惜,又不能停止,等待一个死亡。祖母的力气越来越小,可直到过了一个夜晚,祖母还在生命的死亡线上挣扎,家里人就把祖母送到县城医院里,在医院里,靠着心脏助搏器,和氧气。脸色渐渐好了。我还记得祖母的最后一次微笑,挂着氧气瓶,对我最后一次的笑。最后医生说,只有换心脏了,这已是不可能的。祖母又被抬回去了,最后坚持也没有。她安静的离去了,她躺在亲人的中间,我们觉得好象从没有离去。痛哭还没开始,当祖母被装入棺材,埋入地下,亲人们都哭晕了。姑妈也虚脱了,我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哭的死去活来。

祖母去世的记忆,就像雕刻在石块上印记,在我脑海中,从不曾挥去,后来,我的兄妹几个在一块,大姐问我,你当时陪奶奶最长,奶奶给你有什么遗言没,我说有啊,她们都问奶奶说了什么。我心如苦水,淡淡说了句,不能告诉你,谁让你们不多陪陪奶奶啊。我当时甚至恨伯父,恨父亲没给奶奶多些钱,让她买点药,纵然迟早要离世,也可以使她老人家多活几年。而我又能做些什么呢,还没有找到工作,当时安排我到一个中学教书的工作还没着落。也许她老人家能活到现在,我去尽我的孝心,恨自己,奶奶她活着我也没给她带什么好吃的东西,都是她对儿孙的不尽的爱啊。

老家后园里,是一个菜园子,祖母你的身影,也常常在我的脑海里,一位老人弯着腰,摘草。

老家的房前是一颗大杏树,你倚着树干,望着树上果子,等待为我们采摘。

老家的村口你在守望,你知道的你的儿孙这两天就要回来了。

老家你的屋子空了,没有给儿孙留下一点累罪,走了。

有个老人的家庭就一定会和和睦睦,家庭就会倍感温暖,有依靠,有安全。祖母在的时候,家里出了什么事,一家人围倚在老人身边,就什么时都不会有,也没有越不过的坎。家里的每个人都有力量,听祖母讲一次次过去的生活,生命也是精彩的。仿佛有了委屈都可趴在祖母的怀中哭泣,祖母在家庭里什么事都见过了,都能承受。我想就算是一个普通的,从容的,在我目睹,耳闻的,这个老人在她的一生里却从不简单,她是一个伟大的女性。她做了,做好了她应做的事,没了丈夫,近半个世纪,把一个家庭养活下去,给了这个家庭坚韧,博爱,勇气,带领这个家庭走出困境,过上好日子,走完了自己的一生。我们刚过上好点日子,她却离去了。

再一呼唤,奶奶,奶奶,这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叫了还想叫的声音,我想你听到了,在清明节前夕写此文表达我对你老人家永远的思念。愿你在天堂里过的好。

温暖,不曾远去


<这个浅春,有点微寒,三月的北方依旧温润在一片寂静洁白的世界里。独自静默在清寂的小院,任丝丝微风轻轻吹过脸颊,多少不可触及的人和事,已渐行渐远;多少不离不弃的亲情,已成追忆和怀念。记忆是流动的风景,总是在失去后才渲染出温暖的曾经。那些美好的片段,那些温馨的话语,那些无私的关爱,会在亲人离去的一瞬间浮现在脑海。一梦花开,一梦花落。

当我听到姨妈去世的消息,大哥开车已在赶往姨妈家治丧的路上。放下电话的一刻,湿润的泪水早已倾巢而出,晶莹玉润,瓣瓣泪珠都雕琢有姨妈曾给我温馨的爱。遥望夕阳沉默西山的余晖,心情再也无法平静,温良贤德的姨妈,终于走完了她平凡而又让人敬仰的一生。

印象中的姨妈总是面带微笑,慈眉善眼,温言少语,干着永远也干不完的活。姨妈的贤惠梓里皆知,小时候我经常去姨妈家玩,一住就是十天半月,记忆中姨妈家有一大家子人,除了姨妈的两个孩子,还有姨妈的小叔子一家也一直和姨妈他们生活在一起。

长大后才知,原来姨夫同父异母的弟弟,在一岁多时母亲就去世了,姨妈那时已和姨夫结婚一年多了,自己的孩子夭折,就把她的奶水喂给小叔子吃,一直把小叔拉扯长大成人。自己受苦受累在小镇上买饭供小叔上学,小叔最终没有辜负姨妈的养育之恩,考上大学做了医生。所以,即便小叔成家立业后也一直和姨妈生活在一起,一家人和和睦睦,不离不弃。

这样的生活一直维持到姨夫去世后,表哥把姨妈接到城里,才和小叔分开各自生活。常言道:老嫂比一母。更何况姨妈的无私奉献精神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所以小叔一直把姨妈以长辈的身份孝敬着,直到她百年。

母亲比姨妈小十几岁,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因病丢下年幼的我们撒手西去。不善言辞的姨妈因母亲的离去而苍老了许多,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用默默的行动和付出帮扶着我们兄妹长大成人。在那缺吃少穿的年代里,姨妈宁愿自己吃野菜,啃窝窝头,省下米面供我们吃。冬冷了早早给我们缝好棉衣,夏热了用满是老茧的双手给我们做好千层底的布鞋,默默无闻的为我们做着她力所能及的一切。

记得哥哥小时候经常咳嗽不止,那时候也没有什么特效止咳药,唯一的办法就是喝甘草与杏仁熬的汤水。姨妈急在心里,不知从哪得来一偏方,在柿子成熟的季节里,用身上仅有的钱买上一大盆柿子,去皮捣烂之后撒上白砂糖放在一个大坛子里密封,埋入地下一个月后再取出来便成了柿子酱,每年制作好让姨夫给哥送来,哥哥每天会吃上几勺,三年后,哥哥的咳嗽奇迹般的就好了。姨妈那不动声色的爱,在多年以后,依然温暖在我们兄妹的心里。

小时候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心海,几年之后,我们长大,立业,忙着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偶尔会想起姨妈,也因为种种借口很少去看望她。直到那一年我毕业在市医院实习,那时的姨妈已被表哥接到城里,学习妇科的那半年时间里,我一直和姨妈生活在一起,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已快七旬的人了还保留着她勤劳

我的祖母


关于情感方面的文章很多,而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说自己真正看得透情感,最全的情感美文都有哪些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我的祖母",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我的祖母是任和义的女儿。任和义是解放前我们虹螺岘乡最有名的掌柜。全乡人都叫他任掌柜。既然是掌柜,少不了家业。任掌柜早年在乡里开过两个店铺。一个在东街财神庙旁开了座和义客栈(现在叫旅馆);一个在西街集市口旁开了座和义清塘(就是澡堂子)。任掌柜的夫人叫姬秀清,故把澡堂子取名和义清塘。一些过往的豪绅商客在客栈和清塘里面休息、洗澡、剃头、修脚、谈生意、抽鸦片,当地寻常百姓根本不会去的。这些事情都是我小时候听祖母和太姥(任掌柜的夫人姬秀清)讲的,估计能有这么回事。一是两位上了年纪的长辈怎能跟她的孙辈说谎呢?再就是我父亲家现在还有一根草花梨大秤杆,牛毛纹,能有拖布棍粗细,秤杆上面用铜线锉的任铺两字。这秤杆是太姥传下来的,可惜没有秤砣了。

后来,解放后土改。土地大规模转让,任掌柜家的客栈和清塘全都拆除了,任家产业也就衰落了。此时,任家的大小姐任玉兰已经嫁给了老官堡乡刘家的四少爷刘长荣。任玉兰和刘长荣就是我的祖父祖母。

祖母虽然是大小姐出身,但并没有娇纵惯性,却是一个性格恬静温和,勤劳能干的人。五十年代初,祖父已在城里工作,当时全国正搞肃反运动,他经常到外地出差搞调研。祖母一个人在乡下伺候公婆爹娘,照管我父亲和叔叔姑姑们。白天她到田里割稻子,打场,晚上回家还要烧柴,做饭,舂米,磨小豆腐,洗涮缝补,绣花样。祖母绣的花样在乡里乡外很有名气,南北二屯谁家要是嫁闺女,都请她在嫁妆的枕巾上、荷包上、鞋垫上、围裙上、绣个花花草草啥的,讨个吉利,也很好看。我曾亲眼见过祖母晚年在缝纫机的帷子上面绣一个三娘教子的图案,她绣人物的眼睛真是活灵活现。她绣的针法不是平针,而是回针。绣了第一层,第二层的针脚插进第一层的针缝,这样颜色就可以由深到浅,不漏痕迹,有立体感。

六十年代中期,祖父在城里马杖房有了房子,祖母便带着孩子们也从乡下搬进城里。由于家里人口多,生活困难。祖父就托人给祖母在马杖房锌厂下属的一个小硫酸厂找了份工作。记得七十年代末,我跟父亲去过一次祖母的厂子。父亲那时正开解放汽车在锌厂拉煤球,我当时还是个孩子,整天跟着父亲开车一趟一趟坐着玩。有一次拉煤球途中,正好路过。父亲把车停了下来,对我说:走!下车,看看你奶去。小硫酸厂低矮、阴暗、潮湿,更带一股刺鼻子的硫酸味。几个女工们戴着防尘帽和口罩,穿着防酸碱的水裙大褂,一大盆,一大盆地往池子里泼绿色的硫酸亚铁。祖母看到我,格外地高兴,急忙摘下口罩,俯下身,把我搂在怀里亲了又亲。然后对我父亲说找妈有事吗?若没事快带孩子走吧,这地方呛人。临走时,祖母塞给我十元钱,笑着说:留我大孙子买冰棍吃,刘学,路上慢点开啊!

可以说我整个童年,都是在祖母家度过的。念书时的寒暑假期,一年当中的时令节日,没有一次不去的。记得腊八一过,离年根就近了,祖母就开始准备年货了,鸡,鱼,肘子,牛肉,粉条,冻豆腐,冻秋梨,蘑菇,黄花菜等等。年货都备齐了,祖母就开始包粘饽饽,因为祖母的老儿子刘斌(我二叔)最爱吃粘饽饽。祖母在集市上买来大黄米,然后让祖父骑自行车去玉皇阁磨面。有时在我的央求下,祖父也会带着我一同去,回来时我的小手小脸冻得红通通的,不过手上自然也会多几串糖葫芦。祖母把磨好的黄米面发在缸里后,开始煮红小豆,洗苏子叶。第二天黄米面发好了,祖母就在炕上包粘饽饽,祖父蹲在柴锅旁烧水,接着把包好的粘饽饽放屉上蒸。不大一会,屋里弥漫着白蒙蒙的蒸汽,粘饽饽的香味顺锅盖飘出来了,真香!

腊月二十三小年一过,我二叔二婶带着我的堂弟刘志鹏从天津就该回来了。我父母和我的三个姑姑、姑父们,加上我们这些晚辈孩子们,全家二十多口人欢聚一起过大年,真是热闹。大年三十晚上,我母亲,二婶,三个姑姑在外屋包饺子。我父亲,二叔,还有三个姑父在里屋玩扑克。祖母把准备好的几根绿叶大葱,用红纸条缠好,放到每个屋门的梁框上,寓意门庭兴旺,郁郁葱葱。祖父烧香祭灶后,就给我们几个孙辈们发压岁钱每人一张崭新的大团结。我和堂弟表妹们接过压岁钱后,都高高兴兴的跑到院子里去放鞭炮纵情的欢笑。

过完年,二叔每次离家走的时候都是坐早晨五点多的火车,马杖房去锦西这段路由我父亲开车去送。二叔临走的早晨,天还很黑,祖母四点钟就起来,戴着白帽子扎着围裙在厨房做饭。二叔二婶在屋里收拾行李,堂弟大概还没睡醒,懒洋洋的穿着衣服。祖母把饭做好后,自己就在厨房里背着身不出声的抽泣年年如此。我每年寒假都在祖母家过年,所以这悲凉的一幕我始终难忘。一九九一年到一九九三年,二叔出国去大洋洲的西萨摩亚工作。我祖母想儿子,不知悄悄地流了多少眼泪。

一九九一底年,我从部队建平复员才得知,祖母已经患了肺癌晚期。当我赶到病房去看她的时候,祖母已经很虚弱了,正在昏迷。我握着她的手说;奶,大孙子看你来了!祖母微微睁开眼,看看我,长时间含泪的微笑。自祖母病后,我每逢星期礼拜都去看她,给她买对虾,买驴肉,买柿子,这些都是祖母爱吃的。我谈恋爱期间,我和女朋友走遍市里所有医院和药房,给祖母求医问药。买沙棘油,买灵芝粉,买各种防癌保健品,但病情还是不可逆转。一九九四年十月三十一日,祖母永远的去了。任凭我哭的天昏地暗,地暗昏天,祖母却再也不能劝阻我的哭泣,再也不能唤我一声大孙子了。

祖母和我们永别,瞬间已近二十一年,人们都说时间可以冲淡哀思,但我一直没有忘记宠我、爱我、疼我的祖母。每年清明节,我和妻子都拿上几束鲜花,来到青山绿水的英山公墓,看看我的祖父祖母,顺便再看看任掌柜和我的太姥。我想祖母在九泉之下,也一定会欣慰的。今年是我祖母去世二十一周年,同时也是她老人家诞辰八十八周年。我谨以此文并代表全家来表达对她深深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