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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途

发表时间:2020-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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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佛途,欢迎阅读与收藏。

秋风瑟瑟,残阳如血,一片残垣断壁之中,一个乌发飘飘双手合十的英俊男人坐在蒲团之上,纹丝不动,似在坐禅。面前是个破败不堪的佛像,只听男人口中喃喃自语了什么,满布尘灰的佛像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照耀在他脸上。男人缓缓睁开双眼,他已修行十世,是得道的佛子。不知为何却不曾有师傅愿为他梯度,一直让他以俗家弟子的身份代发修行,连法号都不曾有一个,还叫着俗家姓名顾乘风。如今,古庙倾倒,僧人尽散,我佛不在,他不知道还有何人能帮助自己梯度,皈依佛门。故此,特来求问我佛。

我佛慈悲,佛祖告诉他,他虽修行十世佛法,有盖世修为,行的却不是佛门一道。十世轮回,岁月流转,变化万千,他早已忘记那惊鸿一瞥,须到凡尘历练,方能寻得自己遗失的道,至于他最后是否能皈依我佛,佛祖只是笑而不答。

拜别我佛,顾乘风独自一人来到凡尘俗世。他一路冥思苦想,忆起十世以来苦修的点点滴滴,却丝毫不记得有还未修到的佛,还未了完的因果。在凡尘修行数十年,直到有一日,他与道修之人联手追击一个妖修,不料却被一个红衣妖人从中打断。红衣妖人功法奇特,竟以妖之身修慈悲佛法,与顾乘风相斗也丝毫不落下乘。言谈之间,顾乘风不难发现,红衣妖人对佛修的憎恶。可他不明白,对方明明深谙佛法,为何又如此仇视佛修。

之后,他们又相遇几次,有时是敌,有时是友,虽不是生死大仇,却也是斗的不可开交。独独有一次,红衣妖人有求于他,红衣虽不喜佛门中人,却觉得顾乘风尚是个值得托付的好人。他们一起到了一处小秘境,进入之后,顾乘风才知道此处是红衣妖人的家,也是他成长化形的地方,他此次回来是为了度过雷劫。来到此地之后,顾乘风莫名其妙的有一丝熟悉之感,却又说不清楚为何会突生其感。

红衣渡劫引来九天神雷,云翻雨滚,电闪雷鸣,天地震荡。妖灵精怪化形谈何容易,稍有不慎便会落到个身死道消的结局。顾乘风帮助他护法之际误入幻境,在红衣的幻境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不知是自己的哪一世,天下大乱,妖魔横行,遍地饿殍,枯骨成山。前世修行至此,见状心生悲悯,以无上佛法渡孤魂厉鬼,化妖魔恶徒向善。前世穷尽气力,最终剩余一股魔气浸染荒山,草木生灵枯死无数,独剩一棵牡丹,一息残存。前世见牡丹坚忍不拔,挣扎求生,力抗妖邪魔气,便将它带回寺庙,精心照料,每日对它念经诵佛,希望它能好好活下来。来年,牡丹花开,天香国色,前世甚是欢喜,日日以诵经养花为乐。

人生苦短,白驹过隙,匆匆不过百年,凡人终有一死。前世老迈之际,为牡丹寻得一处灵气浓郁的秘境,将其留在此处,并告诉它有机会会回来看它,然后前世回到佛寺身化舍利。最终他食言了,再也没有回来看过这棵自己养的牡丹。红衣守着这个承诺,在这秘境之中修行了不知多少岁月,终于牡丹化成人形,才有了今天的大妖红衣。

顾乘风一直以为自己忘记的是一段情缘,未曾想到竟是一朵摇曳生姿的牡丹花。看着远处含苞待放,勃勃生机的牡丹花,顾乘风心里竟生出很多滋味,凡花成灵多有不易,他比幻境中的牡丹花还要美的动人心魄。十世轮转,他的小牡丹不再是孱弱的样子,可能已经忘记把他带到此处的人是谁,但却记得那人交给他的佛法经卷,以妖之体,修炼佛法,最终成就了他的道。

我佛慈悲,顾乘风此刻才明白,为何师傅不愿与他梯度,为何佛祖但笑不语。他修的是佛法,是十世佛子,行的却不是佛道。就如红衣一样,他修的是佛法,行的确是妖道。佛在心中,无需介怀走的是什么路,只要一心向佛,无处不佛。WwW.qg1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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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 途


我的家乡位于陕西南部一个偏远落后的山村。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开始,村里的青壮年每年都挤破脑袋到山西、陕北的煤矿去揽工,村里成了老人,妇女和儿童的驻地。近年来,出去的人更多了,相当家庭都举家外出,村里一年四季空荡荡的,难得见到个人影。

然而,寂寞的山村在年关和春节的那几天却是十分闹热的。山村民俗十分浓厚,村子里的人每年无论身在何地、无论光景如何,除夕前都要赶回来在老屋吃一顿团圆饭的,即便那些全家外出的家庭也不例外。

用父亲的话说,在这个山村,只有我是一个例外春节一年又一年不回家过年。

回家,春节回家,走上这个工作岗位的第一天我就下定了回家的决心。

单位除夕前一天才放假。买好飞机票后,我急忙把回家的消息告诉了父母。娃要回来过年啦,老伴,赶紧灌点香肠给熏起,我听到父亲在电话那头兴奋的对母亲吩咐到。

我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考上大学虽然在大学扩招后,不算难事,但在我们那闭塞落后的小山村,我有幸的被写进了村史。毕业三年了,我一直北京、上海、广州奔波着,换了很多份工作,体会了很多种不同的生活。直到今年10月份,我考上这个城市郊区的一家事业单位,总算彻底的安顿了下来。

飞机票的时间是晚上11点45分。来这个城市快1年了,我第一次来这里,机场三栋航站楼大的就像三座气势宏伟的迷宫。拖着行李箱我转了许多个来回,才找到机票登机口的位置。时间刚好晚上9点,离飞机起飞的时间还有差不多三个小时,我迫不及待的进了候机室。

候机室比火车站的候车室安静多了,一排排干净整洁的座椅上坐着零星的几个人。我贴着候机室的玻璃欣赏着机场上哪一架架等待起飞、即将起飞和正在降落的飞机。

黑色的大幕已经完全笼罩住了整过天空,气势宏大的机场独自在夜色中孤孤单单的矗立着,飞机的起飞和降落变成了像萤火虫儿一闪一闪的点点亮光。

一看该死的时间,才9点50分,我百无聊奈的椅子上用手机浏览起了新闻。浙江农民工骑行大军、农民工讨薪无果步行回家过年,一条条回家的新闻几乎同时占据了新浪、凤凰等网站的头版。新闻都没有更新,大多是我在办公室和来机场的路上浏览过的。我再一次的把目光投向了机场上斑斑驳驳的灯光。

又一架飞机起飞了,轰鸣的声音持久的响在机场的上空。快点飞吧!我焦急的等待着。候机室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对面刚才还空荡荡的咖啡屋瞬间添了一群新的客人。

咚咚咚,突然一个长相甜美,穿着时尚的女孩微笑着,径直朝自己座位的地方走了过来。

嗨,峰哥,峰哥。女孩一边走一边微笑着喊到。是在叫我吗,我惊讶的朝四处瞅。

你是xx村的文峰哥吗?女孩停在了我的面前。

是是的我是你是,我一脸茫然的望着女孩。

哎呀,真是你,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走,喝咖啡等去,没等我反应过来,女孩就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不去了,飞机快开了,我的箱子,我赶忙一边拒绝的说着,一边用手去扶自己的箱子。

走嘛,起飞还早呢!这趟飞机常晚点女孩边说着边把我拽到了咖啡屋门口。

你是?我再一次满脸疑惑的询问到。

哎呀,大学生你太健忘了,不认识我们这些农民了,我们一个村的,我是阴坡杨家的杨静,女孩有些失望和吃惊的大声说道。

哦哦,你好,长高了,漂亮了变得有些不敢认了,我为自己刚才的眼拙有些愧疚的小声解释着。

女大十八变嘛,你还是没咋变,和以前一个样,杨静一边笑嘻嘻的说着,一边把我硬拽进了咖啡屋。

这是我哥哥,名牌大学生呢!杨静自豪的抱着我的胳膊向眼前一群和她岁数差不多,穿着时尚的美女们介绍到。你哥哥?美女们望着我们,张大了嘴巴。在得到我沉默的默许后,快坐,美女们几乎共同为我腾开一个他们放包的位子。

喝点什么?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女孩微笑着对我说道,随便喝点吧,我窘迫的答道。

那来杯咖啡吧,服务员,来杯不加糖的咖啡。杨静替我做出了决定。

咖啡屋的温度比候机室要高一些,加上刚才一直被杨静拽着,我的额头和手心都渗出了汗珠。热吗?把外套脱了吧!,杨静边说着边要帮我脱掉外套。我赶紧用语言阻止她那已经搭在我肩上的双手,不用,不用,我迅速扯开拉锁,可因穿的太厚,外套的袖口又有些小的缘故,最后我还是不得不在杨静的帮助下才顺利脱掉。谢谢,谢谢,我一边小声说着,一边赶紧从杨静的手中抢过自己的外套。脸早已红透了,红到了脖子根,滚烫烫的,旁边一直瞅着我们的美女们,看到我窘迫的模样,都捂着嘴巴咯咯的笑出了声。

我有意把凳子朝后挪了挪,杨静也跟着挪了挪。我们和其他叽叽喳喳的谈论的美女阵营就瞬间分了开来,形成了我们二人的独立王国。杨静似乎是为了在姐妹面前表明点什么,还有意无意地把凳子一点一点朝我这边挪,直到我们的凳子紧紧的挨在了一起。我内心就像即将燃烧的火海,脸一直滚烫着,杨静却像一只兴奋的麻雀,不停的向我描述着家乡的变化。

飞机晚点了,直到晚上12点才起飞。我和杨静的位子本来隔得很远,但杨静却找到我旁边的男士,以我女朋友的身份请求换了座位。哪位男士开始还极不情愿的,当弄清楚换后的位子是被美女包围着时,笑呵呵的走了过去。

飞机离开跑道后,就开始大幅度颠簸,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紧张极了。当飞机平稳飞行后,我发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间开始紧紧的抱住了杨静的胳膊,杨静的双手也搂住了我,就像一位母亲在安慰怀中受惊吓的婴儿。我急忙从杨静的怀抱中挣扎了出来,怀着歉意的表情小声说道:不好意思,第一次坐这,杨静带着不可思议、温柔而尴尬的表情笑了笑。

夜已经很深了,飞机上的乘客或仰着、或趴着、或靠着,歪歪斜斜的睡成了一大片。一眼望去,整个机舱中大概只有我和杨静还醒着。天空中一片漆黑,机翼上灯光在轰轰鸣鸣的夜色中闪闪烁烁,远处偶尔划过去一道同样的灯光,一错而过,像划过去了一道道耀眼的流星。

经过几个小时的平稳飞行过后,飞机开始降落,又开始了惊心动魄的颠簸,杨静又像先前一样,半搂住我。

当我们乘坐出租赶到汽车站时,寂静的天空中露出了朦胧胧的白色,多么熟悉的车站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熟悉的味道。经过一个夜晚的折腾,我们这群飘落的游子都分头搭上了清晨第一班开往家的汽车。

汽车在朦朦胧胧的夜色中飞快的奔驰着,经过了广袤的关中平原,进入了悠长的隧道和狭窄幽深的山林,整个山林都还处于一片空寂当中,只有偶尔穿过的汽车。一辆辆汽车前后灯的光束连接在一起,就像一条金色巨大的蟒蛇在山间徐徐爬行。

夜越来越淡了,第一缕晨曦穿过山间透了进来,远处的山尖,近处的树木、河流,山坡上的房屋变得逐渐清晰起来,公鸡接二连三的啼鸣声、狗争前恐后的吠声和悠长的汽车鸣笛声交揉在一起,在山林灰白色的夜空中久久回荡着。

不知什么时候,杨静靠在我肩上睡着了,平静的呼吸热流缓缓的流遍了我全身。熟睡的杨静更加迷人了,两条宛若柳叶的眉毛下面,两只漂亮眼睛的轮廓清晰可见,微微张合的小嘴巴像一颗刚刚熟透的樱桃,娇娇欲滴。

到哪了?杨静挪了挪身子,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梦呓般的问道。还早呢,睡吧!我小声说道。这时杨静干脆躺在了我的怀里。

太阳已经完全从山峰中冒了出来,整个车厢都被照的金灿灿的,杨静一直躺在我的怀里,偶尔懒洋洋的挪动下身子,或者美美的伸个小懒腰。车窗外的山峦、房屋、河流愈发的变得亲切了。快到了!我轻轻的摇醒了睡梦中的杨静。

美丽的家乡,我们回来了,杨静歉意的扯了扯我被她压得皱皱巴巴的衣服,手舞足蹈的拿出手机,拉着我对着窗外的山峦不停的自拍。

熟悉而亲切的山峦,多么像等候我们回家的亲人,正张开着博大的胸外欢迎游子的归来。我的脑袋里再一次闪现出小时候与母亲一起在村口等候外出打工的父亲回家过年的情景。为了供自己上学,父亲每年过完年就跟随村里人外出打工,家里常年只留下母亲一个人。今年,父亲还外出打了几个月零工,10月份才回到家里。

村里的变化很大,简直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三年前的泥巴路硬化成了水泥路,道路两旁原先稻田里一栋栋漂亮的小楼房错落有致的矗立着。时间已经过了响午,道路上很难见到一个人,家家户户都在忙碌着准备年夜饭,一缕缕炊烟在房顶上空自由的飘舞着,道路两旁楼房已经贴好对联的大门都敞开着,部分光景好的人家还挂上了红灯笼,偶尔有几个顽童在门前的鞭炮渣子堆里搜寻着。

文峰引洋媳妇回来了,一群在路边玩耍的孩子发现了我们,竞相奔走呼喊着。瞬时,那一排排刚才还相对安静的楼房大门口就挤满了人。这女子不是阴坡杨老三的大女娃子吗?眼尖的村民很快准确的认出了杨静。真是女大十八变,杨老三的大女娃子出落的这么漂亮了,文峰这娃咋跟杨家女子处上了呢?怪不得都两三年么着家呢?文峰,杨静,你们的娃娃咋没带回来呢?乡亲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呼喊着,我局促的和乡亲们简单的打着招呼,旁边的杨静羞红了脸。文峰,这娃大学白念了,真是念过大学有个球用,几年不着家,还找个那样的女娃子。一些村民在我们走过之后继续议论和叹息着。

杨静家已经从阴坡搬到了村头公路边,一座村里最气派的三层小洋房,粉色的瓷砖从墙角贴到了墙顶。杨静的家人显然早早的等在路口迎接她了,父亲和弟弟妹妹远远瞧见就争先着跑过来抢着拿过了她的行李。杨静的父亲还要抢过我的箱子,被我硬推着拒绝了。

我家还在原来的山坡上,左邻右舍都搬到了公路边,原来的大院落孤零零的立着我家三家土瓦房。离开杨静后,我加快脚步朝家走去,到家的时候,母亲一人站在院门口,一边望着我,一边抹着眼泪。

妈,我回来了!妈,爸呢!母亲没有说话,默默的接过了我的挎包。

走进家门,父亲正在堂屋的神龛下摆放已经煮好的猪头,爸,我对父亲喊到。父亲微微的把头抬了一下,黑着脸,没有支声。

妈,爸怎么了?我扭头询问着母亲。

峰娃,你和杨家大女子一起回来的,你们?母亲小声对我说道。

哦,在路上遇到的,我惊讶的望着母亲。

娃他爸,峰和杨家那女子是在路上偶然遇到的。母亲高兴的对着父亲喊道。

陌途不见花开


晚风正好,扫遍每个窗口。郁奚伏案而睡,仿佛所有的不美好具涌,她心里像被火炉焚烧,火燎火燎的生疼。劲力的风打在衣袖间,如同一线平面的刀口直指疤痕。睡着睡着,乍地一声,所有的痛似溃堤的坝涌了出来。郁奚起身出了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觅不见他的踪影,一切仿佛历历在目,轻触的过去,指尖一碰就碎了一地。

若问世间的荒谬,没有比明明得到了而又莫名的失去更为荒谬。

郁奚是个成绩平平的学生,出没在校园就像草丛的蝉虫无影无迹。或许没有那个人的出现,她的世界就如紧盖地玻璃瓶,永远都是那股空气在打转。

小慧,你等等!下课的铃声刚响,高三(4)班的小慧像饿死鬼投胎一般溜得比兔子还快,却被追上来的龚甫流堵在了校门口。小慧两眼铮铮,盯了龚甫流好一会儿,然后才恍过神来,刻意后退了两步以保持一定距离。哎呦,平时大大咧咧的你居然也有害羞的一面,难得啊!龚甫流似笑非笑的说道,让小慧感觉如此狡黠。你有什么事吗?赶紧说!小慧不耐烦的继续往前走,避开这个耍流氓的家伙。哎,哎,我还没开始说呢,等等我啊。龚甫流紧步尾随,在小慧的耳边叨叨不休。

风吹叶落,摩沙的枯叶随风卷在一堆,远处的郁奚站在树下,风打落的叶子恰碰到她的衣襟滑入她的手心。叶纹朝上,叶心贴着手心。而高处谁也不知,正有一双炯炯有神的清澈眸子正盯着下面的她。一切都是预谋,也正是这样,所有的故事都蒙了一层纱,神秘且诡异。正当郁奚要瞧个仔细的时候,突然,叶子抖了一地,有折断枝桠的声音,随后上空便有个男生摔了下来,乍把郁奚魂都吓飞了似的,赶紧把腴黄且略带发青的叶子夹在记事本的最后几页,蹲下身子去扶他。同学你没事吧?郁奚轻蹙眉头忧心的问道。落地男生双眉紧锁而又嘴角微扬,惹得郁奚哭笑不得,结果两个人都杵在那儿傻傻地笑了。站起来的男生拍了拍尘土正要开口,这时,姜雨迎面走来,急匆匆地要求郁奚陪她去逛书店。郁奚欲说又罢,回头望了他一眼也就匆忙地走了。

日子跨过五指,也就是一刹那的事情。光阴在掌心里划了一道道或浅或深的纹路,写着我们每个人的故事。

然而,青春总是来得那么地猝不及防,又或悄无声息。自从龚甫流那天找过小慧,龚甫流就老喜欢来四班的窗口等小慧一起回家。郁奚和姜雨,小慧都是同班同学,郁奚就坐在小慧的后面,每当小慧想伸懒腰要往后桌靠的时候,郁奚的同桌姜雨就会快速地拉后桌子,姜雨就是这样,宁可自己挤死,也不希望别人侵犯自己一丝一毫的东西,郁奚抿抿嘴克制了笑。听说小慧的男朋友长得挺帅的,而且就是我们隔壁班的,姜雨用草稿纸写道,且轻轻挪给郁奚,两眼稍稍一瞥老师的身影。郁奚写道:没见过。姜雨又写道:下次叫小慧带我们去看!郁奚眼眸一扫点了点头。

夕阳依旧西下,染红了天际,一切晕红晕红,圈点着每一天的记号。郁奚,走!看龚甫流打球去姜雨边说边拽。郁奚很牵强,说道:我还有好多功课没做完呢!姜雨可不管你三七二十一,兴冲冲地说道:你就陪我一次嘛,作业可以缓缓,不着急的。最后郁奚还是去了。龚甫流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几根汇成一股,紧紧地贴在额头上,瘦瘦高高的影子在余晖下尽情地舞动,弹跳着青春的音符。操场上有很多人都在看球,或坐或蹲或倚或靠或挽,每个女孩都是为了自己心目中的男神而去,欢呼雀跃,只有夕阳依旧这么安静,依旧这么落下。

怎么,我男神还可以吧?小慧突然从姜雨的身后冒出来,着实吓着姜雨了。你丫的能不能走路有点声音啊,吓死我了,姜雨额头一阵发冷,右手拍了拍胸口平息着。郁奚右手紧握了一下姜雨的左手,眼神志笃地看着姜雨,似乎想说,别怕有我呢!随后小慧一手掀上姜雨的黄色帽领,笑道:翻滚吧,牛宝宝。一个闪躲就溜到郁奚身边,姜雨可把脸气得又红又肿。行啦,消停会小慧。郁奚盯着淘气的小慧那无辜的小眼神。三个人都傻笑了起来。

龚甫流现在已是汗流浃背,汗水打湿了睫毛,脸蛋红通通的,可以跟苹果相媲美了。龚甫流后面尾随着一位皮肤白皙,身材修长的男生,与龚甫流相比,他还是略显微瘦的。

流,怎么样?人还没走前,小慧亲自迎上说道。还行。她就是林郁奚吧?龚甫流边擦着汗边问道。顺眼望了下前面右边那个衣着蓝色衬衣的女孩说道。小慧点了点头。谁知龚甫流后面的男生先上前一步与她们搭上了话。你们好,我是高二(三)班方琪,方棋面带微笑和善地说道。姜雨两眼格外睁得大,痴痴地盯着方棋,轻声细语地回了一句好!,此时的郁奚心里仿佛驻着一只小兔,扑通扑通乱蹿,脸上一股燃烧的热气,直至滚烫的小脸蛋。郁奚羞涩的说道:你好,我叫林郁奚,她是我的朋友姜雨。郁溪边说边蹭了蹭旁边花痴般的丫头!姜雨憨厚地笑着,搞得郁奚和方琪也难为情的陪笑着。

小子,你够快的啊!龚甫流贼贼地说。龚甫流盯着郁溪说:我是高三(五)班龚甫流,有事随时欢迎找我。郁溪笑了笑,只见姜雨激动地点头说:好啊!好啊!小慧上前笑咪咪道不愧是我弟哦姜雨瞬间惊讶地看着小慧问道:你什么时候有个弟弟?小慧白了白眼说道:你以前也没问我啊!堂弟。姜雨心里放着嘀咕随大家离开了操场。

其实很多的相遇都暗藏着一个阴谋,有的会由阴谋转化为感情,也有的会转化为伤害!

至从上次的相识,他们走得格外近。龚甫流总会在下课的业余时间去跟四班的那三个女孩扎堆!偶尔也会脑洞大开教她们学习,然而方琪就像跟屁虫似的!天天混在他们中间。他们一起掏钱吃饭,一起学习玩耍,下课晚点了就一起等候。像亲情似友情

高考就像五指山挡在他们的青春路上,片刻松懈便是跌落山脚的仰望。方琪就像一个神奇宝贝,总能给他们带去减压的乐趣;但又像个小油瓶,一个友情尾巴下的小可爱,总被需要和被接纳中。还好,姜雨不腻味方琪!给他送夏天的可口雪糕;给他带秋天的御风薄衫!她喜欢他,而他只认为是友谊的关爱。

小巧可爱的小慧天天都忙着攻克她的死穴,数学已经榨干了她所有的脑细胞。往往脑子短路的时候她只好去求助龚甫流,因为男生似乎更有魅力去唤醒一个沉睡的女神经。只是,他有所爱,而她只是一张白纸上的铅笔,一个局中之外的人。

时间爬过高考的坡沿,郁奚忙得焦头烂额,可偶尔还是能看到耍泼的龚甫流扯嘴皮子,乐不可言,这给彼此的生活都增添了很多很多记忆。龚甫流喜欢静静坐在远处看着她们认真做事的样子,谁的手握着谁的笔;谁的擦皮入了谁的手;谁的书搁在了谁的桌!吵吵闹闹想想也疯狂。尤其更有意思的是,郁奚喜欢手握两支不同颜色的笔交替写字,不禁令人生笑。

后来,高考的最后一天,他们约定假期一起好好聚聚,那种激动又忐忑心情溢在每个人的胸口。方琪胸有成竹地说:林郁奚,我一定要考你在的那所大学!郁奚迎合道:好啊。等你来。龚甫流捶了锤方琪的胸膛道:够可以的啊。忽然小慧提议道:大家放假了放松放松一下吧,都来我家聚聚怎么样?我不介意!姜雨第一个争先答道,一想到是去方琪家姜雨心里就美滋滋的。大家呵呵笑了点了点头!

然而聚会的那天,却少了一人。姜雨围着方琪转,而方琪和龚甫流都在迫不及待地等一个人,小慧打着圆场说她回来的。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随着怦然心动的青春岁月,随着聒噪的夏天,她和她的家人都去了另外一座城市。青春就是这样,一旦断了联系,什么感情都会脆弱起来。

郁奚,龚甫流留给你的。小慧拿着折叠好的信封递给郁奚漫不尽心地说着。两人坐在附近的长椅上,而她们的见面却已隔了三年。酸涩和久违油然心头!郁奚安静地问道:龚甫流在干嘛?小慧平静地答道:那天聚会等了你很久,你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后来他去当了兵,很好,只是黑了很多。去年的夏天C城市发生水灾,水太急了,为了救别人他被水冲走了。小慧的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打在她的头上。郁奚保持着镇定,强锁心中的泪水,渐渐,有些再见真的就再也不见了。

熟悉的字眼映入眼帘,干劲而略带柔和的字符跃于纸间夹杂着陈旧的气息。信里写道,

林郁奚:

你犹如春雨后地一股清溪

吐纳清新,浸润心情

愿天角相随,只为倾你心

静静地看着,看着。似乎有一股暖流流进心里。郁奚红着眼圈提笔写道,

龚甫流:

你是匆匆流水

每一寸的土地都有你的急性子

仅是划过的美丽

有种感觉叫后知后觉,全然不知却有人在远方守候,那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其实离开的那个时候,郁奚是有跟姜雨提前说的。只是因为私心,害怕方琪对郁奚的恋恋不忘,断然断绝了他们男生和郁奚的联系。当郁奚再回到曾经的那个地方,早已是物是人非,觅不见当年的踪影。

后来了解到,姜雨一直陪伴着方琪,姜雨就像春雨一样滋润着他干涸的内心,相守不相离。即使方琪始终忽略着她的存在!姜雨电话里告诉郁奚,方琪写过很多的信件给她,只是没有标注的清晰地址都被退回来了而已。姜雨提醒道,所有的缘分都是因为一片叶子。一片叶子,郁奚思索着,翻到了陈旧发黄的笔记本,那些过去旧时光的叶子抖了一地。有片独特的叶子,叶面蘸着墨黑的字迹,写道:打开的闸门,注水成流入你心龚甫流。很多错过都是在无意间的转身,这是生活告诉郁奚的道理。

天暗下去了,风凉起来了,不是每一条路都会花开。斜阳拉长了郁奚离去的身影......

吾心向佛


不懂得什么是佛语,也不知道该如何将诚心练就,当一些善念存在心底的时候,就会被一些不该离去的人和事提前离去而伤痛一时。看着枯死的枝叶,就知道在大地上栖息的时日已经渐尽,当一切都随着风沙和雨滴沉入棺底的时候,就不会再有任何的怨气和怒意。

枝头上的果实渐渐地褪去了诱人的青色,一些还未曾来得及绽放的花朵,已经被雨水冲刷了下来。即便每朵花都是带着灵气来到这个世界的,谁又能将其作为天使般供奉呢?

石榴花开了,开得那么羞涩,像将要掀开红盖头的新娘,在繁茂的枝头上静息。也许,在她的世界里所信奉的就是留下些许的后嗣,在这个自然界里默默地书写着自己平淡的一生。

昏睡的头脑,永远赶不上清晨的脚步,当布谷鸟已经响彻整个院落的时候,黎明时分的阳光已经撒播在大地的征程上了。

推开窗户,远眺之处也许就是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当汽车疾驰于高速公路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接近了佛祖居住的地方。那个曾经留下了很多人的足迹带着一颗诚心,双手持着虔诚的念珠,不远千山万水的路程,来此朝拜的人们都已经被山间的庙宇的主人传颂着。

佛门的清净似乎已经被凡间俗人所打破,一直觉得山高之处,才是高深的佛祖安身之地。远离喧哗的闹市,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世俗的繁缛礼节,心存慧根的僧人在雾霭间穿梭。如今,看到的佛门弟子似乎已经摒弃了古老地束缚,不曾听见念经诵佛,打禅的模样。晃入眼底的是一些衣着僧服,而最抢眼的是那些在身上熠熠闪光的黄金珠宝首饰,夺去了整个真诚寺庙的光彩。

双脚顺着人流拾级而上,踏入殿宇之时,看着威严而透出慈善目光的佛祖被众人推崇的模样,不由会想起一句话:佛法无边。佛在人们的心目中是法力无穷的,孰是孰非,似乎在佛祖的眼里早就辨析明了,要不那西湖边的雷峰塔不也在佛祖的掌控之中吗?那断桥下的故事不也无视于千年蛇妖的魅力而落入了佛祖之手。

传说中的凄婉与美丽,总是带着点滴的疼痛。不管是哪里的佛,想来,那位创始人--释迦牟尼是不是会想到,如今有这么多的人来朝拜他,传颂他的佛家学说呢?人总是在最失落和无助的时候,想到了一种精神寄托,也许佛的意念已经在我的脑海里浮现过多次,金光灿灿的佛身就足以说明修身的途归之处。那些前来朝拜的人群中,想来不也是为了某日能图个还自己一个真身,在这世间走一遭,即便是浮在脚面的尘土也想在身上的某个地方暂存一时。

古人所认为人生几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在今日我想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些,人总是在欲望中起步,也于欲望中止步。心有杂念是真,心无欲望是假,但是任何事情夹杂了私念就会显其十足的功利性。

看着那些雕像,在不同的殿宇里,显示着不同的法力,刻在旁边的文字已经对他们的前生和今世做了很好的诠释,没有谁去质疑这些佛身是不是也带着某些功利性而来的。当人们热衷于某种事物的时候,就会倾尽自己的钱财去做一回亲善大使,也许这就是一颗虔诚地向佛之心吧?

离开正殿,在回廊上轻步,那些整洁而雪白的偏房也许就是僧人们打禅念佛的地方。在不远处的空地之处有一棵银杏古树,枝繁叶茂,上面挂满了一些红绸带,上面写着一生平安。这棵古树每年都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人去人留,自有安命之所,也许它就是这座山,这方殿宇的守护神。郁达夫的那句:一粒沙里看世界,半瓣花上说人情。可能在这棵老树的身上体现的更深入而透彻。

(二)念佛

当年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修成正果,成了佛家的佳话,然而菩提树也成了佛家不可缺少的树种之一。能与佛家结缘之人,在芸芸众生之中是何其多,能让后人念念不忘之人却少之甚少。许是佛门这清净之地不是凡夫俗子所能久居的,即便是削了发,行了礼,没了几分的佛缘,少了菩提之心,恐怕也是图得了个名号罢了。

想必,藏经阁里的经卷依旧是落落大满,如此这般惹得那些高僧每天为此而诵经念佛,抄的经卷,将一些佛门之语用一种独特的形式传播着。那些身披袈裟,手持念珠之人都是镀了金身,行着普度众生的使命;那些虔诚的敬仰者,每天都会做些善事,也算是行了一些功德而慢慢的减少世人所留下的孽缘。

偌大个院落,被匆忙的脚步而覆盖着,如同在闹市里的车辆般如此繁忙。布衣、官人、僧人有些时日都是为了一天三餐而奔波着,像一些满腹经纶或是儒雅之士落入佛门也是一种无端的幸事。

那年的风依旧温和,那年的水依旧潺潺,那年的人却因一些即将远离而抛家弃子之人却断了衷肠。不知弘一大师在断食之日是不是想过自己的家室,一个在本乡,一个在上海孤寂的女子守着空荡荡的房屋,即便是一心向夫,又得了哪些福分呢?

这些红尘里的烟花,一朵朵在尘埃里绽放,又在尘埃里凋零,就像被风吹向岸边的浪花一样瞬间融入了阳光里。纵使她有千般风情万般豪迈,一身的才艺又如何?在没有责任背负的男人许是轻了自己一时地念想,被曾经琉璃的岁月所包裹了,即便是一颗即将破碎的心,也不能就这样行上陌路,拂袖而去。

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是留有几分念想的。那些特殊的年代,造就的英才许是有了常人所不具备的思想,沾染了一身的才气,也得了后世的良言。许是,透着骨子里的那份忠诚和善心谁也不曾知晓,也就如此这般地让那些已经僵死的肌肉在身体里开始腐烂,有时候是带着血肉之躯,伴着呻吟之声,寒了冬的丫枝,也寒了半生的情。

当自己的另一半交给一个深信不疑之人,你坚信他会在冬日里给你带来暖阳;在他宽广的胸膛里将丝丝柔发揉进这带着温度的胸膛时,谁还能说你不幸福?静坐在菩提树下的善念都被一点点的温情所花开,点点滴滴地渗入彼此的血脉里。这用呼吸来温暖对方的幸福是何其的美好。

本能的一丝想法,似乎都是被佛祖点化了的。一种极端总是存在于这个世界,幸与不幸始终都是并存的,只因那个有着名分而并没有拥有丝毫爱意的俞氏,又怎能比得了粉墨场里的杨翠喜,又何同于有着墨香气息的李苹香?缺少了爱情的婚姻毕竟是一个女人的不幸,也是因李叔同身体里流着李筱楼的血脉,由此而沿袭这档子的家私。

后人的评说,多少是根据自己所看到的那点不足挂齿的文字描述罢了。貌似得了真神般,容我在此乱语一番。有些故事永远都是故事,别人只能带着自己的情感去小心翼翼地走入你所崇拜人的精神世界里,我觉得有了这份心思,似乎就已经足够了。谁又能将其与自己的人生作比,生搬硬套的去描摹一番另一片洞天呢?

我只能摸着自己的胸口说:远去的尘土,飞扬的沙,在这个情洒天南地北的年代,没有纯净的天空也没有清净的乐土,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在菩提树下与释迦牟尼再度相遇。

(三)问佛

不是参佛之人,却总是心系佛祖,是看透了这世间的哀怨多于愉悦,还是心外蒙了一层不可戳破的纱幔?这些问题从出生的那一天,就有了告知的心里,但是只是迟迟未曾找到能够解释的根源。

由此,即便有些话是自己与自己的对白,想来也是一种陈述的方式,如今也就随了我的一份心思,任凭其说去也。

有一天我走了,谁会记住我的存在,谁又会知道我来过?从一张看似稚嫩的面孔里,散发出了疑惑的目光,那疑惑的神情中引发了无穷的思索。

对曰:世上的万物,存在了就有自己的理由,不管它居住多久,终究是要把一切都交付出来的。一个浑厚的声音这么低诉着。

那么,我们存在的意义何在呢?只是为了完成某个既定的使命?他问。

如此的答曰:悲痛与欢乐是并存的,没有了嘶声力竭的呼喊,哪能知道温婉如润话语的亲切。人的痛与乐都源自于内心的一种需求,这种需求满足了,那么再大的痛楚也会化作欢快的河流。

问曰:那么,人在不知不觉中死去,世界在不知不觉中消失,这些存在的事物和人,会被抹杀得一干二净的,不留任何痕迹?

不会的,雁过留痕,心过留迹,人是思维的苇草。即便你地思考停止了,还有千千万万个与你心灵相通的人或物,会考虑远古时代,那棵树是因什么缘故而消失,动物是因什么原因而移居。似心所答。

新生命地诞生,如同地平线出生的太阳,当光线不存在了,那么地平线也就消失了,是不是人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即使我接受了,那些远去的身影是必然的过程,那谁来填补我心灵的空缺?

每段有生命的记载,是不是存在几千年以至于上万年之后,以书本的形式载录下来,让人们去回味它的存在,它曾经的光芒和没落?

我依恋这个世界,怕他消失,是因为我爱的太深太深,没有了爱,我还将依附与谁。

醒来,世界或许顿然消失,自我也或许将不复存在。

心在叹息

想来,佛祖在心的时日也是如此的无奈

人总是在不断的问自己,问他人,问自己的今生,问他人的来世,但是凡事人之所不能回答的问题,也许佛祖所能解答。也许,抱着一颗无问之心,所谓的问题也就不是问题啦,正如《金刚经》所言: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阿弥陀佛


隆冬夜深时分,庄严的县纪委监察机关办公楼,静谧得能够听到缝衣针掉地的声音。

接待群众举报办公室的大门,陡然“咚,咚咚”地骤响,惊动了值班室主任,从睡梦中醒来,听着墙上“嘀哒”的挂钟走动,不禁打了个寒颤:心思,怎么,这么晚了还有人敲门,问是谁,也不吱声,难道是强盗在摸盗口;是被处理者,思想不通,想搞报复;是哥们在闹恶作剧?最终,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使其不容多虑,便迅速起床,批上大衣,戳着拖鞋,用茶几抵起门板,缩手缩脚地,洞开门缝,看个究竟。

见是哥们,主任便张开嘴巴,长长地呼了口气,走拢使劲打了对方屁股一巴掌后,虎生虎气地道:“哼!原来是你个夜猫子,在捣洋鬼唆,我还以为是强盗,在探虚实呢。大冷天的,快,快进屋坐坐。”

“咳,实在对不起哟,恁个晚,恁个冷的天,还把你老人家,从热烘烘的被窝里,造起来受罪,真是太不应该啦。不过,看在铁哥们的份上,顺便来拜望你,也没有啥子不礼貌噻,你说呢。”哥们进屋间,一手握着主任的手,一手搭在其肩膀上,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曰。

主任边砌茶边笑吟吟地说:“那是,那是,我知道啊,你近来是大忙人,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如果你不是大事,急事,难事,肯定不会下这桌棋的,谁不知道滴水成冰,吐气成雾的味道,时间就是金钱的道理。还是热被窝里养人啦。”

“真不愧是知我者,哥们也。说句老实话吧,如果这时不来会见你,肯定整晚睡不好觉,因为我这个人啊,看到肮脏的东西,不吐不为快,这件事啊,好几天了,一直在自己和自己心海打架,谁也不服输,搞得人焦头烂额,心老发堵,早就想来,给你聊天,求个支招,求个明白,走出阴影,走出思维的胡同。就是呢,怕说不准确,被你个大智慧者,大知识分子,笑话,批评,所以,思来想去,就恍恍惚惚地找上门来了。”哥们双手放在膝盖头,满眼睛搭拉着,了如指掌地讲。

主任爽朗地言:“呵呵,警告你个甜言蜜语的臭小子哈,如果再说客套话,奉承话,当心吃我一拳,白挨死揍哦。”

“既然这般,我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不来弯弯绕,打开窗子说亮话吧。”哥们说着起身关紧窗户,把办公室门闩倒了下来后,贴近主任耳朵,一五一十地讲:

“我们单位,我的直接头儿呢,表面上看来,说话客气,做人低调,做事高调,穿着朴素,开支节俭,可是,行动上还有哇,事先声明,不知道是在考验他们双方的关系,是否真诚呢,还是思想一时间,长了毛,还出现了行有(贿)受有(贿)的行为呢,你看可以举报不?”

主任顿时,心中“咯噔”一下,耳根‘嗡嗡“作响,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差点喷笑出声音。暗暗思肘;怎么,居然还是位老中专生,为啥就一时间,糊涂得贿有不分啦,究竟是故意搞笑,还是确实读错了?便试探性地发问;

“嘿嘿,你刚才谈的行有(贿)受有(贿),是听人家讲,是自己凭感觉,空穴来风,捏造事实报私仇,还是亲眼所见,确实有这样的事实呢?“主任暴笑着问。

哥们摇了摇头,立即撇起脸道:“哼,说来我们还是多年的好朋友,老交情,啷个那样不相信人呢,未必你把我看成无中生有,道听途说,捕风捉影,栽桩陷害的混世魔王了,不是自我标榜的话,尽管有点缺钱,缺文化,但是,做人的道德底线,还是不缺的噻。”

“那,照你娃这么说来,硬是有行有(贿)受有(贿)的把柄,在你手里握起的哟。”

“是噻,不但有,可以说是十拿九稳咯。”

“好,既然如此,你个老稳当,就请如实招来,本人掂量掂量,看是不是够得上有(贿)受有(贿)的份儿嘛。”主任绷着鼻子对完了话,突然,哥们话锋直转:

“怎么,你个老伙计,在偷偷地,捏着鼻子笑,笑啥,难道是笑我衣服穿孬了,这不可能,样子长丑了,更不可能,有可能的是,我前面把什么话说错了呀,给你说清楚哈,请你不要听得倒明不白的,扛起半截就开跑哟,我说的行有(贿)受有(贿)啊。”稍隔片刻,哥们接着解释说:

“不是做一会儿,就得一会儿的意思哦。哎,当然一看别人做,自己就能够学会哟,别人伸手给,自己伸手接,莫说还是脑瓜儿空套,掌握些印把子的达人,就是普通老百姓,泥巴脑袋,即便平时,怎么不注意学习都会做呢。”

主任满面笑成大寨田地应声:“恩,是,是是,平时生活中,哥们之间,开玩笑的时间,也可以朝那个方面理解嘛。”

“哎,暂时委屈一下你,不要插话,要得不?我说的有(贿)受有(贿)啊,更不是行动的时间,特别短暂咯?你在暗笑个猪屁。是一会儿出手,可以是现金,支票,贵重物品,还可以是购物卷,房产证等等,马上就收回来的内涵。如果伸出的时间长了,次数多了,说不准,会让接的人,即或多大的头目,多大的本领,多大的贡献的好人啦,说不定,也难得逃脱,滑落饭碗,跌落人格和尊严,跌进牢房,甚至跌上西天的厄运呢。”哥们昂起头,不断“嘣嘣”地拍着面前的办公桌子,咬牙切齿地发表高论。

主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恩恩,你说的中心思想,我完全明白了的,不会朝你说的方面去笑的。”

“那,你个疯子,刚才怎么一惊一诧的,搞得我莫名其妙,心惊肉跳,无地自容的!,是不是吃错药了,对不对?”哥们趾高气扬地反问。

“嘿嘿,不好意思,首先说清楚哈,本人在你面前,没有什么资格,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取笑的,只是天生的性情中人,爱笑,请你千万不要介意哈。我只是觉得好朋友,必须要有互相学习和帮助的诚意,义务,下面想说的纯粹属于斑门弄斧,或者叫端公面前耍大刀哦,我想把你刚才说错的那个字,纠正一下呢,可以不,一定要莫生气,莫得罪,莫想歪了哈?”主任结结巴巴地开腔。

哥们忽闪着眼睛,急忙跟话:“哎,总是为我好才说噻,感谢都来不及,还要得罪,我才不是那种针鼻眼心田咯。是不是?哪个字嘛?”

“当下,世面上方才兴起的新词语,好象是叫行贿受贿,不叫行有受有呢,你崽儿是故意说错,在考试我的识字能力,是语言速度过快,我听变了音调,还是确实是中国人尖,(方言,聪明之意)认字认半边呢。”主任看作哥们的脸色渐好,掏起心窝子道。

哥们听毕,等待脸上刚才尴尬时,泛起的红晕,基本消失以后,才放下开水杯,油腔滑调地讲:“说句老实话,那个字究竟读什么,意义是什么,我呀,从来没有用心,想搞多么明白,你看,现在的大学生,博士,硕士,研究生,比比皆是,多如牛毛,一旦念错了,人家自然能够听明白。并非自圆其说哈,因为有读不完的书,杀不完的猪的说法噻,何必去自找苦吃,给自己过意不去,硬去钻那个牛角尖,叫那个真儿,有什么用意呢,你说是不是?”隔会,哥们朝天花板望了望又说:

“你不要白眼我哈,当年读望天书的时候,由于随时调皮捣蛋,成绩名落孙山,经常和严厉的老师的竹子教鞭呢,亲热,总是觉得那时读书哇,完全是什么浪费就业,找钱的宝贵光阴,毫无必要,到时间,在工作岗位,鲜炒鲜卖,绰绰有余。现在呢,方才晓得锅儿是铁造的,当初的想法多么幼稚可笑,尝到缺少文化的苦涩滋味呵。当然哈,我说不清楚,未必你大文化人,还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对不对?”

心急的主任,抬抬手腕,看了看手表发话:“哎,对不起,老朋友,夜色这么深沉,还是请节约时间,长话短说,直接奔入主题,好不好?”

“好!首先说哈,下级旅游归来,给自己的头目的办公室,送去点点外地的罐头,核桃,枣子,花生一类的土特产品,这个,一般说来,没有什么不应该的,品尝品尝鲜味,人之常情,体现官兵情意,上下情深嘛,无可厚非。关键是给大包,大袋的烟,酒等贵重的东西,也笑纳不误,这个,就很难说清楚啦,既可以说是生活习惯,道德觉悟问题,也可以说是思想品质,党性原则问题呀。不给给惩罚,成什么体统,会不会今后,公开地打着什么旗号,或者秘密地,话为其所说,权为其所用,利为其所谋吗?是不是可以往权钱交易,行贿受贿上靠呢。”哥们眼巴巴地盯倒主任,边叹气边挥起拳头谈。

主任挪了挪身子,微笑着,一本正经地答复:“这个呀,话分两头说哈,如果按照目前,有的地方或者国家的做法比较,是靠你讲的那个谱的,因为他们那里,明文规定,只要是国家公职人员,在职责范围内,接受了他人的好处,不管物品多少,金额大小,一经发现查实,都根据性质,作为违规行为,严肃处理,但是,从本地眼下,有的实行的情况来看,就要打蛮大的问号,值得探讨和期待了。不过,从防微杜渐,关心帮助同志的角度,严格要求的话,可以诫免谈话,防止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啊。哈哈!”

“哦,倘若通过诫免谈话,就能够成为帮助解决,腐败问题的灵丹妙药的话,那就,太,太阿弥陀佛啦!”哥们搓了搓掌心,如释重负地说。

佛说我说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佛又说:在一个合适的地点,一个合适的时间,那一个合适的人恰恰在你不经意的回眸中,幸运之神垂青了你,这种相遇就是美丽的缘分

佛还说:相遇时彼此一个眼神的交集,心门已悄然敞开,感觉似曾相识,仿若前世旧识今生再见,彼此不需太多语言,已是知己无疑

佛再三说:生命本是一场漫漫漂泊的长旅,遇见了谁都是一个美丽的意外与惊喜,而你的出现却可以让我漂泊的心找到驻足的地方,这种际遇就是缘分

......

终于,

在N次罗嗦重复的强调缘分这个东东的美好,奇妙和珍贵之后,佛,圆满地修成正果上西天去了.....

于是乎,

我说:初见你时,在黄山火车站,大一的国庆,我去合肥,你在送人。同样的等待,不一样的队伍,两条平行的直线......

第二次见你,校园外的理发店,剪艺空间里的又一次邂逅,我去理发,你,坐在那里等人......

第三次相见,虽是无意的校园偶遇,却从此开始了一种莫名的留意,彷佛冥冥之中有种期盼,在某个灿烂的午后,我遇见了你,来到你的身边,一句问候便开始了彼此的烂漫......

紧接着,无数个不知名的日子,无数个无意中透着一些悸动的相逢,让我从此铭记了属于你美丽的身影,甚至有时候想了,就在人群中找寻......

我很庆幸,从你encounterme的表情看,你也是熟络我的,那种惊讶于表的显露都会让我内心一阵窃喜,起码,你我之间不是那种茫茫人海里擦肩而过后的的君不识......

黄山学院有三万多师生,我与你遇见的概率是三万分之一,很微小的数字,然而终究是遇到了。四年的时间里已不记得那个让让自己心然怦动的理由多少次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只知道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都在那里,依然在那里,等待着与你的相遇......

喜欢张爱玲的一句话: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哦,你也在这里吗?

只是,我与你之间,遇见了也能够这样的说一句吗?

佛由另说


从前, 有个才华出众的晚生秀才叫何尚,被厚请在一员外家做塾师。他看上了这家闺女红尘的美貌和温柔,总是背着员外向红尘姑娘献殷勤。久而久之,红尘姑娘被感动得情窦初开、如痴如醉,两人好不偷来暗去、如胶似漆。事情透露后,员外恼羞成怒,当即将何尚赶出了塾门,一气之下又把女儿仓促地嫁给了岭外山下的一个生意人。

何尚燃情难息、悲痛万分。为了抒发自己对红尘的忠贞不二和精神寄托,默默地赶到岭外村后的山上,在乱丛中搭起一间草棚,掘开一块田地,与红尘的新家依邻相伴、可望而不可即,从精神上满足和安慰着自己的无奈和现状。何尚总是隔三岔五下得山来,多麽的希望能在这个山镇里看上红尘姑娘一眼,可他每次走尽街头、等到日落,从未瞅见过她的半个身影。他没有失望,一直坚持着自我的习惯和做法,不见红尘心不甘

一天,何尚打听得知红尘的丈夫出外经商不在家,便等天黑下了山,偷偷地翻过这家后墙,正巧碰上夜厕归途的心上人,红尘急忙将何尚拉进房间,关紧门窗,两人好不紧怀相抱、热泪相沾,悲喜交加、痛快一场。只恨时间飞快,不等天明,红尘便将何尚从后门偷放出去。打这以后,凭着天黑与山街地形的天然屏障,每逢天赐良机,便是何尚与红尘的花烛蜜夜。

却说,以上偷情之事一旦败露,按当地的风俗和当时的法律,这对男女定遭酷刑、必宰无疑。 尽管,何尚与红尘彼此十分清楚这一四乡无人不晓的童叟皆知,可就是每每情不自禁得让人明知故犯。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一天佛晓,这种事让红尘的丈夫碰了个正着。只因此人特别心疼自家妻子的美貌,面对这等奇耻大辱并非深感惊讶与无措,也不愿意惊动乡绅与官府。他静下心来听完何尚的陈述和辩解,倒觉得事出有因、有情可原,只是绝对不愿意让此等事情类同再犯。他便对何尚说:红尘以前是你的恋人,以前是永远都不会复返的过去;现在红尘是我的妻子,我们必须面对当下的事实。你一知书达理的秀才,总不能拿着过去的黄历现在用。我作为一商人以和为贵,也不想大开杀戒,今天放你一条生路,望你好自为之、类事不二。若否,别再怪我手下无情!为了让何尚保持清醒的头脑、长住记性,他唤来管家,剃光了何尚的秀发,并用烧红了的香烛,在何尚头顶前烫了九眼烙印,表示让他永久记住险丢性命的羞丑与教训。

何尚有惊无险一场,万幸的回到山上。他对红尘丈夫以和为贵的说法甚是赏识与感谢,也被颐和弃械的不杀之恩所感动。他暗暗的琢磨,正是这个和字挽救了自己的性命;他想,何尚啊何尚,这麽多年了,倒是以和为尚才出了结论,当即将自己的姓名何尚更改为了和尚;为了使自己始终不再盲目冲动和任性出错,又决定终生下去每隔半月剃发一次;为了悬崖勒马、痛改前非,他还将自己的居棚迁筑到了山巅险要的悬崖上,并在门顶巨幅大写了一个佛字,佛,人、不的意思,始终提醒自己不再犯戒。

由于和尚的出家行为除了他一单人和自己身上的衣服之外,几乎清贫得一无所求。为此,他将自己的意境觉悟为一衣字与一个单身的禅。后来人们便将佛家寺院号称为禅院。

从此,和尚除了少量的田间劳动,终日深居佛门,专心觉悟和创研世间生灵的至高境界与学说。虽说远离红尘,更有乐在其中。

奚健斌手稿 2012.9.5.西安(2013.12.30.补充【提示5】)

文中提示:

1:和尚与他剃头的来历。

2:佛庙为何大多在山上,村子在山下。

3:许多佛寺因何建在险要的悬崖上。

4:佛因秀才推字取意而诞生。

5:禅因出家人的生活表现而得名。

佛曰不可说


层层叠叠的花朵,染成一片迷蒙,仿佛寂寞的烟花,在碧水蓝天点燃。

师父的每次出场,不知为何,都让人感到孤独,即使一身繁华,浩浩汤汤。

“今天是你褪凡身入仙班的日子,师父来……给你壮个胆。”

无寒轻笑,抖落沾满一身的花瓣,“翎姬师父今天怎么了,如此这般,倒是比徒弟还紧张。”

“没什么,徒弟出师了嘛,师父高兴!”

“不过三道摒天雷,摒凡之贪嗔痴,不足以惧。师父你待我入仙班,继续同你一道修炼,你便不会寂寞了。”

无寒像往常一样去牵师父的手,可是师父却躲开了,瞳孔里还闪过一丝慌乱。

“徒弟大了,再不是师父心目中的小孩童了。这段天南山的路,为师陪你一起走上去!”

无寒看着师父绝美的容颜,点了点头。

师父,你不知道无寒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年。

无寒,你不知道师父有多希望这一天能永远都不要来。

野径无人,空山无语。两人无声地对视,仿佛深陷一个亘古繁华的梦,千年不醒。

与以往不同,这一路上,师父一直默默地走在他的身后,每当他回过头时,看见的都是师父温暖的笑容,可就是这笑容,让无寒莫名地心慌,因为他从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缥缈和幻灭。这种感觉是那么不真实可又……那么真实。

天南山,人间通往三重天的唯一途径,每十年显一次真迹,凡人肉眼根本无法看到。想要得道成仙入天庭的也须得徒步登上这天南山巅经受住三道摒天雷,褪去凡人之躯后,才有资格上得了三重天宫。

………………………………………………………………………………………

“第一次发现,高过天空的,不仅仅是鹰,还有天南山。”

站在窄窄的山巅,无寒由衷地感叹。

举目四望,头顶是一种人生,足下又是一种人生。

“师父,前二十年是你一直陪着我,教我术法。接下来的千万年,让无寒来陪你,无论沧海桑田,此志不渝!”

所以翎姬师父,无寒要选择有你的一生。

“无寒,师父有你这句话……此生无憾……”

千年的鹤影,随一声空灵的长鸣,在山巅栖落。三雷摇曳,如约而至。

第一道雷,摒弃凡之贪念。

“喂,这位俊俏公子,不知尊姓大名,家住何方,是否娶亲?”

“姑娘有何事?”

“本姑娘看上你了,正巧我们家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个上门女婿。你看我这姿色,配你,绰绰有余了吧?”

“姑娘,我乃仙人,此番下凡有要事在身,请姑娘莫要开玩笑了!”

“仙人?那更是正好,实话告诉你,我娘是被贬下界的巫女,所以我也会仙术,你娶了我,咱们切磋切磋!”

“姑娘,这……”

“这什么这,走啦!”

于是贪一念凡尘,放任缘起。

翎姬师父?为何是翎姬师父的模样!为什么?这些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的记忆如此真实?

第二道雷,摒弃凡之嗔念。

“卿和,我说了,以你的根骨,随我入仙道,不过区区几载之事。你又何必执迷不悟!”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神仙又不能谈情说爱,你还不如跟我在凡世浪迹江湖,逍遥快活呢!阿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休得胡言!我断不可能入这十丈红尘。你是成仙也好,继续做你的凡人也罢,都与我再无干系!”

“别啊,我修炼、我修炼还不行嘛!”

于是嗔一己私欲,铸成因果。

呵呵,圣离,你劝她成仙,难道就没存半点私念?

第三道雷,摒弃凡之痴念。

“圣离殿下,卿和仙子,你们贪恋十丈红尘的情爱,已违反了天规。佛祖罚殿下即刻前往天外天面壁思过百年。至于卿和仙子,打入天道轮回,永世不可再为仙!”

“且慢,圣离愿代卿和仙子入这轮回之中。卿和成仙尚不过三载,圣离愿将自己的功德修行悉数赠与她,我佛慈悲,圣离自愿去领略凡人生老病死,喜怒哀乐等无常。请佛祖恩准!”

“不行!圣离,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样做我会恨你一辈子的!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佛祖你不要听他的,卿和愿意受罚!”

“南无阿弥佗佛。一方一净土,你且去便是!”

“谢佛祖!”

“卿和,我从未后悔认识你,与你相恋。你本性善良,根骨极佳,若以后的日子勤加修炼,定能成佛,等你成佛了,别忘了,替我去看一看三十三重天的样子,那是我曾经的一个遥不可及的愿望……”

“不!!圣离!……”

最后痴一段情往,却道参不透禅机。

……………………………………………………………………………………

三雷已过,天庭里的梵音响起,点亮了黑暗中的心灵。

“圣离殿下,欢迎重返天庭!”

两生两世,所有的记忆都重拾。

翎姬师父,原来你我的缘分前世就已注定。

“卿和,我是圣离!卿和,我都记起来了!”

无寒捏诀飞到翎姬面前,整个天南山都能感觉到他那无法抑制的惊天地的喜悦。

此时此刻,他只想拥他的卿和入怀。

可是,伸手,却是一片空……人还在,笑还在,他分明看得到她,为何,却触不到她?

“卿和,你莫要再跟我开玩笑了!”

“终于……有人唤我卿和了。圣离,你终于回来了……”

卿和笑中含泪,“其实,这二十年……是我奢来的。当年你纵身跃入六道轮回后,佛祖告诉我,那是你的劫,你命中只此一劫,待你渡劫成功,便功德圆满。而我天命并不属于三重天之上,终究还是要回归肉体凡身。但我不愿再历经世世轮回,更不愿忘记你,所以要那凡人之身又有何用,于是我就向佛祖讨了二十年的时间了前世的因果情缘,待你重返天庭之日,就是我,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之际。今日,便是二十年大限……”

“你在说什么?!不可能!我还要陪你千千万万年呢,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忘了吗,我想成仙,就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你不要吓我好吗?”

卿和苦笑,虚幻的人形如一道青霭,穿过了圣离的身体。

良久,一山空寂。

“现在你相信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圣离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是他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卿和真的只是一个幻影,一个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的幻影。

“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再孤寂,我说过要陪你……可是,为什么你不等我,为什么偏偏是我重返天庭之日,为什

么你不早说……”

“圣离,其实何来陪不陪之说,你本就属于天宫,而我,始终不属于这里,多少次轮回,也注定是一样的结局。”

“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这些……卿和,前一世,我没有听你的话,在仙途上执念太深。这一世,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你快回来,我们一起去浪迹江湖,好不好?”

“就是说啊,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当了二十几载的神仙就已经厌了……也倦了……”

幻影的光越来越微弱,卿和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圣离想掐诀帮她恢复,可是末了他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卿和连人的躯壳都没有……

“不要,不要,你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回来,卿和,你不要这么狠心……”

“要说狠心,前一世你让我独守轮回盘,那才是真的狠心……你说的三十三重天,我至今没有上去过……圣离,答应我,一定要亲自上去看看。还有以后的日子若是难熬,就前去忘川,听闻忘川之水,能斩断情缘……”

“不……卿和,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卿和,你等着,我去恳求佛祖……”

“不用了,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圣离,听我说,认识你,与你相恋,也是我这一生最不后悔的一件事……”

余音还在耳畔,漫天的花却已纷落。

圣离双膝跪地,任泪水潸然满面。

山空了。心也空了。他和卿和从此没有生离只有死别。是谁把相聚谱成一首离别的梵音,在心的岸边低吟……

他不懂,为什么两世的苦痛都换不来一世的安稳。

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

雪落的声音,如花,开放在万壑千山。

圣离第一年来的时候,就震惊了,原来,三十三重天,也有冬季。

“佛陀,卿和姑娘的魂灵已经有了意识。”

“原来,都三百年了……”

三百年前,佛祖告诉他,在他历劫的二十年里,卿和累积了很多功德。最后助他回归仙位,终于功德圆满。所以佛祖重聚了她的魂灵,安放在了三十三重天之上,等到三百年后,自会重塑回人形。

………………………………………………………………………………

圣离成佛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美丽只属于一个人,就像有些花朵,只属于一个季节。但是,人只不过是大千世界里一粒微小的无色的尘土,一朵清晨绽放又在风中突然消失的无影的花,没有谁注定是谁的宿主,所以,一切,随缘即可。

江无声,雪不语。

“佛陀师父,你在钓什么?”

圣离看着经历涅槃,空灵绝世的卿和,笑了笑:“我在钓一段失去的岁月。”

“需不需要我帮忙啊?”

圣离轻启薄唇,淡道:“佛曰:不可说。”

(终)

佛曰,不可说


[一]

“禅玑有罪,私下凡间,还请我佛惩治……”女子一袭红衣跪在佛前眉心的一点朱砂痣让她多了些本不该有的妩媚。

佛说:“你既去了,那可曾为你得来你想要的?”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也许一切皆是我的痴念……”

佛说:“我佛慈悲,赐你孟婆汤,愿你放下痴念,助你成佛可好?”

“纵使皆是痴念,我也愿将它存在心中……”

“阿弥陀佛……既是如此,便罚你永生看守三生树。你且自去吧……”

禅玑双手合十一身素衣跪于三生树下。她微闭双眸虔诚的诵着一篇大悲咒。佛经从她口中诵出随后缓缓的飞入三生树中。

——纵使前程往事你皆忘却,我也仍愿守着你我的那份薄缘。我将日日守在三生树下,祈求我佛佑你永生——离苦得乐。

——姑娘,你从何而来又欲往何处去?

——佛曰:不可说

[二]

江城的市集中立着一棵桐树,绿色的枝桠上缀着簇簇微粉的桐花,花间隐约透出些树上本没有的红。仔细一瞧原来是一红衣美人正坐在枝桠上,那花间便是她衣裙的颜色。

禅玑一身红裙坐于簇簇桐花中,本是个清丽佳人可眉间那一点朱砂痣却又叫她生出几分佛家本不该有的媚色。

她本是西天如来座下唯一的女弟子,只因一日机缘巧合听了斗战胜佛说起在人间的见闻心中早已是向往无比,于是便称着今日佛祖去天庭讲禅偷溜下界。

这人间的一切在她眼中皆是新奇,但在这些“新奇”中却只有那一人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画师,他的画摊摆在离桐树不远处。他手执画笔轻沾墨砚随后笔尖在画纸上动起来,他身后的几副山水图上用朱文印盖着江离二字,想来应是他的名字。他低头作画,双眸时不时向桐树瞟去,也不知是在画甚。

江离看见坐在树上的禅玑时着实吓了一跳,原本执笔的手不禁一颤笔尖点在了刚画好的一副山水图上。本想拿笔补救,可低下头却又忍不住抬眸向禅玑看去。

这世间竟会有如此女子,坐于高枝上却无半分惧色,素净的脸上染着笑意,一双灵动的眸子在市集中流连,那眉间一点朱砂痣红的靓媚。她坐在点点桐花中恍惚间像极了花间仙子。

江离从未见过有女子将那一身红衣穿的如此不俗,本该是一副色泽艳丽的红花图可却又混着水墨画的明清。

他拂去案上的山水图,更一张新纸执笔将树上美人的样子在纸上勾勒。

禅玑望着低头作画的江离嘴角微微上翘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她饶有兴趣的盯着他好一会,全然未发现身下的绿枝已快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

“咔嚓——”那绿枝终是支持不住断了。

禅玑只觉身下一空,随后整个身子失去支撑如折翅的蝴蝶从空中坠了下去。她本可略施法术将身子稳住但奈何这是在凡间,只得让自己的身子向下落去。

她原以为自己定会摔得十分狼狈,但下一刻她落去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知是谁接她入怀,霎时间丝丝旃檀的香气萦绕在她鼻尖。那人身上旃檀的幽香混着方才她在树上染上的桐花香竟化成一股奇特馨香,那袅袅清香叫人迷醉。

禅玑不禁伸出手圈住那人的脖子,随后将头抬起,一抹阳光穿过桐树的枝桠在那人俊朗的脸上晕开——江离抱着禅玑,双眸微低静静的凝视怀中的人。方才为了能接她入怀,江离几乎费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及时的来到树下让她落进自己怀中。

那一刻不知为何禅玑喜从心来双眸染上深深的笑意。清风拂过卷落朵朵桐花,那一刻两人四目相交一丝不同寻常的情愫在眼眸中浮动。

朵朵桐花落在二人发间,她看着江离巧笑倩兮道:

“佛祖曾言: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换个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那你且说说我们前生是回眸了几眼,才有缘分换得这样一场相识……”

[三]

在禅玑以“孤身一人,初来江城,不熟世事”为由的一通胡言乱语后,江离终是答应了待她回家,美其名曰:“收留”。

江离的住所远离市集,在一片桐树林中。两人走了许久才来到桐花林。

此时已到了桐花盛开之际,簇簇桐花聚在枝头,朵朵桐花白如莹雪,清风拂过花瓣分扬如下了一场小雪。踏上着铺满落花的绿地,周身萦绕着沁人的幽香禅玑觉得人间再美也不过如此了。

“佛祖言:这世间处处皆缘。而你我的相识亦是场缘分,你我不过是顺着缘线相识相交所以你不必如此愁眉苦脸不与我说话!指不定明日我们的缘分便尽了!”禅玑抱着江离画摊上的几副画卷看着身旁的背着画具默不作声的江离。

“姑娘,我别无他意……只是我们素昧平生……我不知要说些什么罢了。”江离抬手拂去落在肩上的落花。“对了,”江离转头看向禅玑“姑娘,你从何而来又欲往何处去?”

禅玑听后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待已超出江离三步远才转身看着江离笑答:

“佛曰:不可说!”

一缕阳光穿过簇簇桐花倾洒在她清丽的脸上,为绾起的乌发缱卷着片片桐花迎风飞扬。

那一刻她眼中似有星光汇聚让江离挪不开眼,只想着一步步向她走去。

“见你画上的印着江离二字,那可是你的名字?对了,你可以叫我禅玑!”

“取的可是参透禅机之意?”江离踱步到她面前。

禅玑腾出一只手打了个响指,笑道:“聪明!”

两人并肩向桐林深处走去,路上欢声笑语风一吹便伴着桐花的香气散了……

[四]

微风轻抚石阶两旁的杨柳,青青柳条清扫石阶仿佛与地面轻轻一吻。江离带着禅玑慢悠悠的顺着石阶向上走去。

“江离,你这是带我去何处啊!”禅玑在江离身后停下,白皙的额头上挂着晶莹的汗珠。昨日赖着他放下画摊带自己去游玩,没成想竟是来爬山!她哀怨的盯着江离,心中一遍遍的用诵佛经。

江离笑了笑说昨日见她懂得佛语像是信佛之人,而着山上正好是江城最出名的佛山便带着她来了。

江离从怀中掏出手绢欲递给禅玑,却未发现面前的人早已变了脸色,下一刻他的手被一把抓住。

“佛寺!我不去!”禅玑向山顶望了望。她这是私下凡间,若真的到了那佛寺被寺中诸佛瞧见想必她在人间的好日子也便结束了!她还未看遍这人间美景;品遍这人间美食;更未见过净坛使者口中那带着淡淡的苦楚与微微桃色的情爱。

江离不解,觉得已到了半山腰不去实在可惜便张口问:“都已到了半山腰,为何不去?”

“问那么多做什么!佛

曰:不可说!”禅玑不便说出其中原由便又搬出佛语来将这个问题搪塞过去。

许是天助,方才天色还是一片清朗可这会儿竟飘下几滴雨滴,雨水落在禅玑脸上带来一阵清凉。“下雨了!走吧!”不等江离答话她便伸手拉住江离的手拽着他向山下跑去。

雨越发的大了,雨水打湿两人的衣衫。身上的湿衣使禅玑微微发冷,但不知为何拉着江离的手是暖的,那暖意顺着手掌蔓延到心里……

下了山,一路上都未看到有避雨之处,直到快近集市才找到一处八角凉亭。

到了亭中,禅玑送开江离的手双手撑腰弯着身子大口的喘着粗气。水珠顺着她已湿的乌发一颗一颗落到地上,在地上留下浅浅的水渍。冰冷的雨水透进她的红衣湿湿的贴在身上,方才跑时还不觉冰凉,如今停下了才感觉凉意沁人。

待她匀了气息才缓缓直起身子抬眸去看亭外的雨势。雨仍旧淅淅沥沥的下着,雨雾氤氲着亭外的青黛远山,雨意朦胧中不知从何处走来一双男女。

只见那两人打着伞,走在雨中,那女子手拉男子衣袖看着男子一脸的宠溺红了双颊。路过凉亭时女子停下步子,抬手轻柔的拂去男子额上的水渍。随后两人相视而笑,相搂着离开了。

禅玑看着那两人看的出神,久久都未将目光从两人身上移开,直至一个东西触到她的额头才叫她回过神来。

江离一脸怜惜的立于她面前,抬手为她拂去额上残留的雨水,那一双水墨般淡泊的眸子中似有一点星光升起吸引着她与他相视。

“春雨微凉,你一个女儿家可别病了,”江离脱下身上的月白外袍轻轻披在禅玑身上,“虽然也是湿的,但披着总会好些。”

他的话好似一阵清风轻撩她的耳根,随后顺着耳朵一路飞进心里去。下一刻她上前一步伸出手猛的抱住江离将额头抵在他胸口:“佛语曾言一切皆空,那这样抱着又怎会有感觉呢?”

她将头埋在他怀里,纤手紧揪江离的衣衫。自来了这凡间看着凡人们因一些小事的喜怒哀乐总是困惑无比。还有那人间的情爱又到底是什么,是真像佛祖说的一切皆是痴念;还是如凡人戏本子中那样是令人陶醉的美酒。在这人间许多事,她越想却越是参不透。

江离的身子僵了僵许是被禅玑的举动惊住了。少顷,他身子软了下来“若真是一切皆空,那着世界的一切爱恨嗔痴又有何意义呢?”江离为怀中的人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袍子,“禅玑,用手相拥是不会何感觉的。只有用这——才会觉得暖,觉得欢喜。”江离用手握住禅玑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到自己心口正跳动着的一颗心。

“禅玑你可想试试这感觉”

“三日,就试三日,……三日之后一切如烟……”禅玑抱着江离,三日以后一切都如烟散,这样便不算破戒了吧……

[五]

江离说要为禅玑画一副丹青,于是一大早便开始准备。他拉着禅玑坐在镜前想为她绾起一头青丝,可奈何手拙最后无法终是放弃了。随后在院中的的一棵百年桐树上为她扎了个秋千。待她坐到秋千上江离抬手折下一朵桐花温柔的为她带着发间。

待一切都准备好,江离拿起画笔细细的在纸上勾勒起来,“两日后东湖边有一场河灯会,你可想去?”他微微抬眸。

禅玑低头扶弄着手中的一朵桐花头也不抬的便答应了,她初来人间没见过什么河灯会,这样的新奇自然不能错过。“三日后……”她呢喃了一声,“是最后一日了……”话毕她手情不自禁的收紧。

清风轻拂,桐花送香。不过一注香的时辰坐在秋千上的人便睡着了。只见禅玑坐在秋千上,头微微低垂,那三千青丝随风纷飞几朵桐花落在她发上风一吹飞了,纤手仍捻着一朵桐花无力的放在腿上。周围飞花杳杳,落满她裙身覆在她艳红的衣衫上。

待江离画好了,抬眸见她已睡去便笑笑放下手中画笔起身来到她面前用手轻轻拂去她红衣上的落花,他附身轻轻将她抱起送入屋中。江离嗅着她身上似有似无的桐香心口隐隐像有一手拨动着他的心弦。

那一刻他只望她能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那一晚河灯会,是江城一年一次的热闹事,整个东湖都围满了人,五颜六色的河灯铺满了湖面,潋滟湖面被盏盏河灯渲染的五光十色。人群中江离悄无声息的拉起禅玑的手以防两人被这人群冲散。

两人找到一处人少木堤,站了许久。禅玑缓缓蹲下愣愣的看着湖面的盏盏河灯。若她也有一盏河灯她会求什么呢?

她恬静的脸上映着河灯的光彩,眉间的一点朱砂似血一般艳红。那一瞬深色的苍穹染上烂漫的烟花,江离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大手一伸揽她入怀,吻毫无征兆落在她眉心的朱砂痣。“禅玑,三日不够!我方才已向河灯许了愿要你一辈子陪在我身边,你说这个愿可会成真?”江离搂着怀中的禅玑,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颈间。那一刻她明白自己要求什么了……

“江离,佛曰:缘分有三,善缘,孽缘,过客。于你们不管是哪种,如今我只求缘不断,情不灭。”

自此她再不是从前那个只会诵经坐禅的佛家弟子了,此刻起起她心甘情愿为了面前的这个男子将从前无论如何都要守着的清规戒律抛之脑后。

原来人间话本子说的一点没错,这情爱似坛烈酒饮醉之后便不愿在醒来……

[六]

江离一本正经的开始准备成亲用的东西,因为江离父母早逝又没什么亲戚所有的事情便一切从简。

大婚那日他牵着禅玑来到桐林最深处说是以天为高堂,花为媒聘。

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要行跪拜之礼时天空中骤的出现一道金光,霎时间桐林吹起一阵大风。大风猛的吹去禅玑头上的红盖头吹落了她绾发的簪子,那一头乌发倾泻迎着风飞扬。

天空中聚起大团云朵,缕缕金光透过云层落在禅玑身上。刹那间禅玑的脸变得煞白,握着江离的手不觉的紧了几分。下一刻她猛的跪倒在地看着头顶的那团金云双手合十哀求道:“禅玑知罪,但求我佛慈悲再给我一炷香的时辰了了这尘缘!”

话音刚落缕缕金光慢慢消失,但头顶金云却仍未散去。禅玑冲着金云拜了三拜随后缓缓起身看向一旁的江离。

“江离……我要走了……不必难过,也许你我之缘注定只是过客……”她有些艰难的吐出一句话,话毕她上前一步拥住面前人,心骤的痛起来。听佛说“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从前她不信,可如今纵使她心如刀绞眼中却始终未落下泪来。

“你……”江离看着面前的女子恍然大悟若她这般脱俗的女子这人间又怎么有呢?他早该想到

了。

良久,他伸出手为她撩了撩她额前的几缕乱发“禅玑,你究竟是何人啊!走了,可还会回来?”

江离笑笑那笑似一杯新泡的茶水带着丝丝苦涩。

“佛曰,”她拿起食指放在唇上,“不可说……”话毕她抬起放在唇上的食指轻轻的停在他唇上。

“也罢……既是不可说,那便不说吧。你且放心我在这桐林等你,纵使此生等不到,来生亦不忘却。”

“傻瓜,凡人日后是要饮孟婆汤的……”禅玑红了眼眶,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哽在喉中。

“不必担心,孟婆汤又如何?纵使来生我一切皆忘,但我会记得要到市集街头等一个身着红衣,眉心有一点朱砂痣的女子然后娶她为妻。”江离笑着揉了揉禅玑的头。

周围飞花万点,香气如海。禅玑一身红衣无风自动,她握住江离的手,十指相扣金光从指缝泻出。待他们在将手分开是两人手心出现了一颗掌合痣。

古书中有云“掌合痣是前生立下了盟约,要在今生续下前缘”既然今生无缘那便来生再续。可真的能有来生缘吗?

一道金光透过云层再次落到她身上,下一刻她身子轻轻飞起一身红裙在空中飞舞红的惹眼。

“禅玑,我会等你!至死亦不休。”话毕他笑着松开手,让她离自己远去。他眼角落下一滴清泪,久久看着那逐渐迷糊的身子,直到她彻底消失在天际……

[七]

五百年弹指一挥间,当初禅玑被带会西天被罚看守佛灯五百年如今五百年终于过去了,在她出佛灯殿的那一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他!

她知道他已转世但心中仍记得他从前说的那番话。她再一次私下凡间,从湖堤到山巅只为找到那张熟悉的脸。

最后她在一座佛寺找到了他,只见他身边伴着如花美眷正笑着从大雄宝殿中出来。可刚一出门那女子便返了回去,许是落了什么东西。

禅玑来到他身后,久久的注视着他,一双秀美的眸子沾满了泪水。他终究是忘了,娶了别的女子为妻。

他像是察觉可身后的那道目光缓缓转身,只见一女子站在不远处正红着眼眶看着自己。那一瞬他的像被炸开一般,生生的疼,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他捂住发痛的心口,步步向她走去,他好像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姑娘,我们从前见过?”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剩这一句。

霎时间她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泪从眼中涌出,她抬起被泪沾湿的双眸看着他哽咽道:

“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不,可说……”他重复着,脑中猛的出现一红衣女子站在桐林中的画面。“……”刹那间他好似想起却又始终叫不出名字。

伴着他的那女子,从殿中出来唤了声“相公。”他握紧了手缓缓转身向自己的妻子走去,每一步似有千斤重。

“……他果真忘了,凡人终是抵不过孟婆汤的力量……”话音刚落她的身子变得虚幻,好似一阵青烟风一吹便散。

离开佛寺时他低头看着自己手心,一枚掌合痣躺在他手心如火星中一点点的灼烧他手掌,侵蚀他的心。

“我今日可是参透了着禅玑了!”不知是那个佛家弟子说了一句。下一刻他猛的转身像那已快消失的人儿飞奔而去。

“禅玑——”大声唤着她的名字,可却已如尘烟一般消失的无影无终。他跪倒在地,看着手心的那颗红痣哭的撕心裂肺。他的妻子不解的向他跑来,一身红裙在风中飞扬,额前的发被风掀起露出了眉心的一点朱砂痣……

[尾]

一素衣女子躺在三生树下,枕着树根睡了过去,那眉心的一点朱砂痣红的惹眼。

她做了一个美梦,梦中有人问她:

——姑娘,你从何而来又欲往何处去?

她看着他巧笑倩兮的答道:

——佛曰:不可说!

佛曰:回头便是岸


从《那一世》我便爱上了仓央嘉措的诗集,他那情怀的坚守与灵魂深处之真情流露的那份自由归宿感,都深深地打动了我。

为此我查遍了所有关于布达拉布宫的资料,千年前的松赞干布在这山崖之巅修建他的王宫。日后,便在那红宫殿他迎娶了最宠爱的文成公主开始,就注定了不平凡。其文成公主则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在远嫁藏王的途中她自己携带了不少的佛像、经书与重要佛学论著,后来被藏传佛教宣称为文成公主便是绿度母的化身,并得以信奉和供养到了自今。

机缘巧合以至于千年后的五世达赖喇嘛再重新搭建完成布达拉宫殿白宫等的扩修,则是依山垒砌,群楼重叠,气势雄伟,红白黄相间,琼楼玉宇,煞为风尚。这在当时也巩固了政教合一的地位与统治,让藏传佛教弘扬与宣传也奠定了基础和有大大的改善。可时不久五世达赖就圆寂了,之后仓央的出生被秘密的指定为他的转世灵童之姻缘。

直到仓央嘉措诗集的浮现与追捧,人们说是佛成就了他,我也可以说是他的出现渲染了佛法。可以说他情深至红尘,也可以说他是红尘里最深的修行。

因为他没有徐志摩的追逐自由恋爱的放荡不羁,也没顾城两全相拥后的粉身碎骨。且依有着菩提心之前所牵绊的烦恼心路。

仓央嘉措,这个名字!他就是他,若是要说深情就是他这身最大的错, 那就没有后来劫缘菩提心之后的觉悟。

所以有了他:我信缘,不信佛,但缘信佛,他不信我之后的人生感悟。

在那苦难的岁月里,历经种种磨难的一生他认为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红尘的笑柄,佛前的孽障。乃至于他放下过天,放下过地,却唯独对爱执念与放不下,且在孤独的红尘道路匍匐着前行。

佛曰:有情便是苦,有生就是灭,别说缘浅福薄。有烦恼便有参悟,渗透之后的觉悟便是大乘法立地成佛。无欲无求,无悲无喜。众生苦他便苦,众生笑他便笑。

如果说仓央嘉措就是松赞干布千年后的转世,那么当年他对文成公主的那份深情,与生生世世的追寻,又说到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在途中与你相遇。因此,他在回忆录诗中便这样写到:我用世间所有的路

倒退

为了今生遇见你

我在前世

早已留有余地

我坐在菩提树下

默默不语

你和我之间仅仅隔着一场梦

没有谁能够解梦

解梦的是风

嫩芽飞絮 春秋轮回

谁的宝剑能气贯长虹

清晨怀揣着经文超度草木

诞辰之日从铁碗延伸到剑锋

饱受哀悼

到底谁配这言归正传

前世今生 患得 患失

从哪来回哪去

月亮照回湖心

野鹤奔向闲云

我步入你

一场大雪便封住了世间万物!

而此时的文成公主早已成了绿度母的化身,一心来度化他走出苦海红尘。

关于仓央嘉措曾经青梅竹马的恋人则是尺尊公主的化身,关于玛吉阿米则是其他宫苑千年前的纠葛。也有种说法就是说,玛吉阿米是藏文如母是众的道法景象。无论哪一种说法都是如梦似幻的泡影,一切都是姻缘的聚会,一切都是宿命的终结。

所以,他便问佛:为什么不给所有女子都闭月羞花的容貌?

佛曰:那只是昙花的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

后来政治原因他被流放,途中的苦难与窘迫折磨着他的肉体。艰难曲折的岁月里他仍然在讲经修行中度过了这残缺悲苦的一生。直到生命的最后,他终于从渐悟走向顿悟,参悟了苦便是人生觉悟,缘起即灭,缘生已空的境界。

那时的莲花生大师便对他

曰: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 相爱

寂静 欢喜。

那一刻在青海湖终于成就了自己的真身,化作了佛前的那朵莲,所以他便说此后佛便是我,我便是佛的欢喜结局。

禅语佛音不解月


石桥烟柳,古镇小楼,旧巷里谁家儿郎纵马风流?一针一线的情意慢慢绣,花影下煮茶又温酒,竟惹你一瞬回眸。琵琶切切诉相思不休,闲敲棋子落定经年守候,碎步轻移下帘钩。只盼你在杨柳飞絮的渡头,为我驻足又停留。

悄悄拿香扇掩了初鬓下一抹娇羞,帕绢里一丝一缕的温柔,你欲走却回首,恰好瞥见我倚门把那桃花轻嗅。薄汗轻衣透,花影下石阶。今生与我约定执子之手的人,可是拾到了我前世故意遗落在月老庙的绣花鞋?一匝红线慢慢绕,绕紧我与谁惹人艳羡的姻缘。

你赠我一座铜雀楼,里面锁着我年少时光不知愁。薄被沾寒露,为谁忧?胭脂堪比花容瘦。连天烽火绘春秋,杀伐不休。战胜的喜报贴满每个路口,洋洋洒洒多少篇幅,不抵你二字平安的家书。

老巷里夕阳依旧,我一人唱完采薇等在门口,没等到记忆里熟悉的眼眸。好像已经过了很多个年头,那些约好的天长地久,就这样没有了以后。我一人走过时光里的孤独,与自己说好相伴到白首。

欲跪佛下莲台为你诵经超度,又不信你我的缘分就此走到了尽头。或许前生的罪孽深重,才让佛罚你为一座荒冢,又惩我入万劫不复。素笺怎寄红豆,经文不解相思,我细数着念珠禅唱,轻轻的和上木鱼敲打的节奏。点一盏长明灯,守一个不归人,凝心度发断不了爱恨痴嗔,一袭袈裟上身割不下紫陌红尘。

双手合十道一句慈悲我佛,不求如来怜悯众生般度我,只愿佛一语点拨,情字勘破。我于菩提下坐化皈依,又写下一句不负如来不负卿,把与你的故事托付给光阴诉说,又或是不忍相信后会无期,我才选择就此别过。春风过苏堤,提笔写柳绿。我们的故事里有可循的因果,亦有禅心不解的寂寞。

山脚下茅舍里化斋饭一钵,只余下半生一心向佛,是否足够求得来生与你死生契阔。流年里刻上爱你的执着,所谓上穷碧落下黄泉,只因想让你看见我也曾嫁衣如火,回忆中带上泛黄的枷锁,所谓梵音寂寞,只因忽而又忆起那年桃花灼灼,于是便由得我散了七魄,一念入魔,不怪佛,怪我不觉深情也是错。

斜阳照莲台,念珠惹尘埃。我诵经自雕花窗前过,不觉燕来燕去已几载,半季花开,跪坐佛前蒲团,虔诚叩拜,有些过往终于能释怀。放下自在,不负如来。

忽忆花影落石阶,禅语佛音不解月。(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