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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瓜记

发表时间:2020-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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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情感方面的文章很多,情感这件事我们永远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偷瓜记,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前段时间回老家的时候,听村里大喇叭上奏哀乐,这是我们那边新的民俗文化之一,就是遇到家里有丧事的不再挨门挨户的去报丧,而是用这种新设备通知四乡八邻的亲友们,我问母亲:我们村谁又老了?母亲回答说是村北头的四大爷,而后母亲怕我不记得此人,又加上一句,就是原来生产队看瓜的,今年八十多了,他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哦。我猛然想起那个老态龙钟的一个老人模样,母亲说得不错,我记得此人。说起来自从我上高中开始,已经近三十年不在村里常住,年轻的后生媳妇儿也就是附近的还算熟悉,而上岁数的在农村风吹雨打,样子变化很大,有时候在村里遇到给我打招呼的,我都是下意识回以微笑,但一点也不认识人家了,可是今天这个故去的老人却是在我脑海里印象很深,他是我在村里上学阶段最主要的敌人之一呢。

说起来也算是我幼小顽劣,上小学时候有一批和我差不多的同学都习惯于做些家长老师反对的事情,比如说和邻村小孩打架,比如说夏天去远处的水库游泳,再比如说去村里种瓜养杏的地方去偷瓜摘杏之类的坏事,当时小学五年,开始时候我们算是跟着大孩子瞎混,三年级之后我就有点孩子头的样子了,虽然我个子算不上高大,力气也只能列为中游,但有一个好处就是我胆子大而且智商高,不少村里年龄比我们大许多的都中过招。我对于一些调皮捣蛋的花招具有颠覆性改革,这个四大爷当时在村里负责看瓜园,那个时候属于工分很高、根红苗正才能干的职业了。

春夏之交开始就陆续有脆瓜、笨瓜、甜瓜之类的成熟,原来偷瓜讲究隐蔽,慢慢的从靠近瓜地的池塘里潜过去,摘到成熟的瓜后就果断撤退,虽然也偶有得手,但成功率不高,曾经有两个可怜的小伙伴刚从水里钻出来,就发现四大爷笑吟吟的站在他俩跟前,给抓了个现行,可怜的娃呀,被逼着每个人吃了俩不熟的甜瓜,要知道甜瓜没熟之前的味道可是苦的要命呀,俩傻瓜被释放后哭的死去活来,以后再也不敢接近瓜地半步。

据说这两位一直到现在都不吃甜瓜,可以想象当时的心理阴影有多大。当时在四大爷的震慑下,我们那个团队几乎都不敢越雷池半步了。后来我想了想办法,采取了引蛇出洞的策略,先让三四个跑得快的同学先故意在池塘里弄点动静让四大爷发现,等他追过来的时候就往回游,他肯定会到池塘对面去吓唬你们,只要他离开瓜地,我们几个就大摇大摆从篱笆门里进去,专门找成熟的甜瓜,连吃加拿,再弄点动静让他发现,发现老巢被抄,他必然赶回来,那个时候水里的哥们就从从容容在对面上岸,和我们汇合分瓜吃了。

不能不说我这一招让四大爷吃了大亏,那天晚上我们村里不少人听到村口大柳树上传来的拷打声,四大爷的声音:我揍死你,再让你偷我的瓜!然后是鞭子抽打的声音,同时一个声音在求饶: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别打我了。四大爷一点也不可怜人,仍是鞭子的声音,啪啪作响,同时伴随他的怒吼:再让你偷!我偏不饶你!这个事情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说是白天四大爷抓住俩偷瓜贼,给捆到大树上抽打了半个小时,差点给打死。家里大人开始警告我们这群小孩,说以后绝对不准再去接近那块瓜地,免得被那个疯子给抓住狠揍。

我开始的时候也担心不小,不知道那个同伴落入了敌手,但是按照我们老家的规矩,抓贼要脏,除非当场被擒,一般跑了就在不追究,否则我们也不会这般大胆,但下午去偷瓜的同学都没事呀,那晚上被揍的人能会是谁呢?第二天我特意去看了看现场,那棵据说绑人的柳树上有一块塑料纸,而且被抽的遍体鳞伤,刹那间我明白了四大爷的诡计,肯定这个老家伙一人扮两角,根本没有什么被逮住的贼。

再到后来,四大爷养了一只狗,用来守护夏天逐渐成熟的西瓜,那厮倒是不咬人,但就是耳朵太灵,稍微一靠近就汪汪乱叫,瓜地短暂的安全了一段时间,四大爷在村里走路也开始挺胸抬头,对我们这帮小孩有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高傲,我们远远看着西瓜慢慢滚瓜烂熟,心生痒痒,后来又是我的主意,趁四大爷睡午觉,在馒头里加了一个鱼钩扔给狗,那畜生吃馒头的时候被鱼竿勾住嘴,眼看我们进去抱了几个西瓜却丝毫叫不出声音,也算报了我们的一箭之仇,不过这个事情最后没有和平解决,四大爷告到了学校,我们在夏日炎炎中被罚站了一下午,于是又惹起了我们之间的另外一场江湖恩怨。那就另文再说吧。

后来联产承包责任制推广以后,村里就再没有这片瓜地,四大爷也就继续做自己的农民,再后来转眼几十年就这样过去了,我回家的时候碰到他每次都跑过去打声招呼,老人也每次对我都很客气,现在他老人家离去了,心里有点伤感。

相关知识

后的凉瓜


妈,我去给你买几根凉瓜。我对厨房里忙碌的母亲说。

不用了,你二叔过两天就从乡下过来了,奶奶托他给你带了一篮凉瓜。就别买了,自家的吃着放心。

好。我应了一声,洋溢着满心的喜悦。

我从小就爱吃凉瓜,也就是我们说的苦瓜,它还有许多其它的名字:锦荔枝、红姑娘等等。这些怪异的叫法都是奶奶教我的。小时候的我就是在奶奶的怀抱和苦瓜藤下长大的。

一阵湿热的夏风吹来,吹绿了青涩的凉瓜,一个个悬挂在瓜架上,晃晃悠悠,刚长成的凉瓜,通身翠绿,像一只只大块的翡翠,点缀着这个年轻的初夏。

再过一段时间,火热的夏风继续猖狂了一阵子。凉瓜们个个都酝酿着,翠绿的衣裳也渐渐厚重起来,变为墨绿。这同时也在给我们暗示,凉瓜已经成熟,可以摘了。每次奶奶去摘凉瓜时,我就像个小尾巴跟在后面。一会儿拎着篮子,一会儿玩弄着剪刀,跑前跑后。

远远地就看见凉瓜地了,一排排不太规整的凉瓜架挤占着这块土地。其实凉瓜的颜色很诱人,它的藤、茎、叶都是翠绿的,外边生有一圈细短的软毛,每当阳光倾泻,亮晶晶的,不仅感动了你的眼,更感化了你的胃。

一开始,我也会帮着摘凉瓜。其实,哪里是摘,不过是奶奶将凉瓜剪下来,而我只需要接过凉瓜放进篮子里。然而,这样闲适的任务,我也没有耐心完成。我一边抱着凉瓜,一边数数。奶奶答应我,摘二十根,就奖励我吃一根。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盯着晶莹翠绿的凉瓜,想着和奶奶的约定,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十七十八十九二十我大声地数着,声音随着数字的跳跃而激动起来。好了,可以吃凉瓜了!欢呼雀跃,挑了一根大的,简单清洗之后,便毫不犹豫地咬一口。凉瓜多汁,清苦的汁液溢了满嘴,嚼了一会儿,就开始回甘。那阵阵清甜唤醒了我所有的味蕾。人生中的苦尽甘来在短短几分钟内都在我的口腔中完成,怎么能不令人喜出望外?于是,意犹未尽地咬第二口。

以前我总是好奇,为什么奶奶不爱吃凉瓜?凉瓜味道鲜美,清热消暑,为什么劳作得大汗淋漓的奶奶总能经得住这样大的诱惑。她只会吃我尝够了剩下的半截。于是,我便故意咬几口就谎称不要了。因为我的小计谋,奶奶吃凉瓜的频率高了起来。我笑了,奶奶其实很享受凉瓜的美味。她抬头,对我微笑,脸颊和鼻翼上渗着汗珠,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华。

多年后,我终于懂得那泛光的汗珠里盈满了奶奶的辛勤与用心。它们就同根根凉瓜一样晶莹,它们是凉瓜最滋养的养分。

然而,在我领悟了凉瓜的秘密的今天,我已身在外地读书多年,只在长假期间回乡下。可惜,我极少能见到凉瓜爬满瓜架,只是奶奶脸上的皱纹日益深刻,让我更加思念拥抱着凉瓜的日子。

虽然母亲也常买凉瓜,但是这凉瓜已不再是凉瓜,它们分明是标了12元/公斤的货物,哪里是我的凉瓜?哪里是奶奶的凉瓜呢?

前几日,给奶奶打了一通电话。奶奶说,近年来凉瓜没什么市场,现在的凉瓜多是大规模的温室种植。即使是冬天,凉瓜也供应不绝。况且奶奶上了年纪,不宜过多操劳。我感慨,以后可能尝不到奶奶种的凉瓜了,但我没有说什么。我的奶奶勤劳善良,操劳了一辈子,老了,也该好好享享福了。

不由地,我十分期盼二叔的凉瓜能早日送来。那是奶奶送给我的最珍贵的礼物我的美好童年。

这最后的凉瓜,我必将一生追忆。

瓜地窝棚


记得生产队的时候,爷爷是个老瓜匠。每逢农历三月底四月初,爷爷就开始揣着瓜铲进瓜地盘西瓜秧了。盘西瓜秧是个技术活,整个几亩的瓜园,就我爷爷一人干。爷爷前面盘好,后面挑水浇的,倒是两个强壮的劳力。我打小光肚时就经常跟着爷爷,觉得这盘西瓜秧看着有些复杂,其实是很有条理的。它一般是先用瓜铲除去瓜秧周围的杂草,理顺瓜藤,掐掉旷头,再剜剜平平瓜秧下的生地,然后用瓜铲挖块湿土,双手握成油锤大小的疙瘩,在距离根部一尺多的地方压住瓜秧,瓜秧长的,还要压上两道到三道。

盘西瓜秧大约需要十天半月时间。等瓜秧盘得差不多了,那些乱长的酥瓜地瓜甜瓜秧已经扯满一地,嫩嫩的窜得老高的瓜头到处都是。早一些的酥瓜甜瓜满地滚,大的如拳头,小的如铃铛。翠绿的叶片间点缀着些黄花紫花,蝴蝶穿梭翻飞,微风吹过,让人很难分辨出哪里是蝴蝶那里是花来。

这时候,豆角荚也吐出了细长细长的须儿,刚压过不几天的西瓜秧得了水肥,昂起头来一个劲的长,很快行列连在一起。有些一夜之间,突出来一个浑身长满白毛的瓜儿,顶端的花儿娇羞地满头珍珠,在朝阳的映照下,一闪一闪的,发出明亮的光。这个时候,瓜园就要封园了,瓜地上搭起了窝棚,为了避嫌,除了支书队长会计等有些资格的,很少有人接近,而爷爷也更忙了。

爷爷种瓜兼看守瓜园,夜晚独自一人守住窝棚。有时候真是太寂寞了,有时候是我闹得很,爷爷偶尔也带我去过一两次,晚上就住在窝棚里。窝棚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了,整个窝棚很简陋,大体上可以分前后两部分。后半部叫窝铺,前半部叫凉棚。窝铺是用六根木棍两两呈人字形支撑起来,根基埋在土里。靠门前的两根稍长,撑起来稍高,往后面稍低,最后也就是卧铺的尾部,大人站着就必须弯下腰来。三个人字形的骨架靠一根通直的长木棍连接固定,再用几根细木条在这三个人字形的两腰三等分处横连,形成与顶端的通木平行的框架。框架外再缮上草苫子,整个卧铺就成了。

那时的草苫子,大多是用麦梃子织成的。麦梃子是小麦杆。麦子收割后,暂时捆起来,待响晴天晒过,再一把一把的在石板或硬东西上摔,将麦籽麦糠麦叶全都摔掉,剩下的就是洁白的麦秆。我们当地通常叫着麦梃子。麦梃子当年用处可大了,湿上水可以用它缮房顶,也可以用它拧成绳。用麻经子织成草苫子草垫子用处更多,这搭窝铺只是其中的一项。这里需要说明的是,搭窝铺草苫子一定得按一定的比例掩着,不然会漏雨。为了防止大风掀了草苫子,爷爷还常常在卧铺外拉上几道经子,下面缀上沉沉的老式砖头。

窝铺里面空隙很小,除了通常放一张兜状的软床外,只能供一人弯腰走到里头。床头距门口也就一两尺,常常放着一部喷雾器。在窝铺的前面,四角栽着一人多高的四根柱子,柱子顶端用横木棍将柱子两两固定在了一起,上面横竖很随意的蓬上几根棍,胡乱的扔上一些刚钝的带叶的树枝,搭成一个方方正正的凉棚。紧靠凉棚柱子,爷爷往往种上几棵葫芦或荀瓜,随着瓜园的繁盛,这些葫芦或荀瓜便悄悄的爬上凉棚,直到长大,猛的一下垂下来,像一只只小白猴在打秋千,非常有玩。

慢慢的,瓜园越来越繁荣了。地里的西瓜滚圆了,酥瓜地瓜甜瓜已经大下了,我也只能和小朋友一样远远地望着瓜园。这时候的瓜地里似乎多了些草人,每个草人伸直的手臂上,还多多少少地挂些红纸条,那是用来吓鸟的。鸟初开始害怕,不几天这些做样子的草人子,如同虚设,自由的鸟儿还是专拣一些大的熟得吃。说来也怪,干啥的不吃啥,种瓜的吃不吃瓜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没有见过爷爷吃瓜。

可是,每当小伙伴割满草蓝在瓜园边的树下休息时,爷爷总是用竹笠子端一些鸟叨的又脆又甜的白糖包(瓜名)和又面又沙的黑布袋(瓜名)向我们走来,小朋友高兴地跑上前去,挤挤扛扛,又争又抢。爷爷总是笑笑说:不争不争,都有都有。爷爷说话向来算数,一般正好,因为他事先已经悄悄的数好了人数和瓜数。如果真的不够,他一定会二回头再去寻找,摘了再送回来。爷爷一向喜欢小孩,不管是自家的还是别家的。

但爷爷种瓜有个怪脾气。不到开园,谁也不能在瓜地里趟来趟去,否则,他会不客气;卸瓜的时候,他总是赤着脚,一个人从瓜秧上把瓜摘下,放在一边,其他人才能往外运;无论谁到园里想吃瓜,都由他亲自去摘,他能保证摘得又熟又好吃,如果是你自己去摘,你也摸不到地方,很难找到合适的。因此,无论谁进瓜园,都是规规矩矩的。

瓜园虽然说是封闭的,但也不是绝对的,也有特殊的时候。记得瓜下来那阵子,正赶大热天,地上蒸发的很快,对流雨很多。有时人们正在田间锄地,看是晴空万里,忽然,一个霹雳,天边黑云翻墨,狼奔豕突,一阵乱风,还未等人们跑出多远,豆大的雨点嘭嘭地落下,爷爷不顾自己,高声大喊:这里来,这里来!人们一窝蜂似的跑进瓜园,钻进窝铺。这时瓢泼大雨倾天而降,大风呼呼地咆哮,爷爷的斗笠吹到了瓜田里,整个窝棚都在战栗之中,可人们却开怀大笑,爽朗的笑声和着风声雨声雷声,在茫茫的雨雾中飘荡。

不大一会儿,雷霆息怒,云开雨散。正当人们走出窝棚伸着懒腰的时候,只听爷爷说:稍等,帮帮忙!说着很快走进瓜地,不大工夫,摘了几个裂纹的又大又甜的西瓜,大伙急忙走上前去接过,也不用刀,掰着吃着,个个高兴得简直要蹦起来。爷爷悄悄地站在一旁,看大伙那高兴劲儿,自己也会心的笑了。大家吃过,一个个腆着肚子,抹着嘴,边走边说,当然也不会忘记夸赞和感谢,高高兴兴地离开了瓜园。每当这个时候,爷爷才开始整理属于自己的窝棚。

记得小时候,一年中,爷爷大半年都是在瓜园忙活,夜晚就住在窝棚里。晴天住在棚下,星月交辉,瓜园静悄悄的,这一片世界仿佛都属于爷爷;雨天住在窝铺里,雨打窝棚,发出淅淅沥沥或嘭嘭咚咚的声音,像音乐演奏,伴着爷爷的幽梦。

等到要罢瓜园了,我去接爷爷,爷爷一手挑着两串老豆角,一手拿个大纸包。我接过纸包,里面全是黑黑的饱满的西瓜子。爷爷告诉我;这是种子,明年用的!明年复明年,不知过了多少个明年,我长大了,那片瓜园却不再种瓜了,爷爷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走了,那个窝铺连同前面的凉棚再也没有了。

我怀念青青的瓜地窄窄的窝棚,我怀念童年那充满欢笑的美好时光,我更怀念一年四季忙忙碌碌种瓜而不吃瓜的爷爷!

偷点棺木


导语:这是一段真实的回忆,它埋藏在我记忆深处很多年了,我却始终不敢太深入地触摸,生怕碰破了我那脆弱的大脑神经细胞。

我清楚地记得,大约是在六、七年前,也就是我刚上初二的时候。那一天,我的语文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给我们,主题是关于母亲的。不知怎的,一见到这个字眼,我就变得感情汹涌。首先想到的便是几年前的那次我帮母亲偷取治病用的一味药材棺木的经历。

那时,我还在上小学四年级,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但为了我的母亲,我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哪怕是与死亡密切相关的东西。

记忆中,我母亲的身体一直都是不太好的,常年疾病缠身。我本对此一无所知的,而后也是在平常村中妇女之间的琐碎交谈中得知的,那是因为年轻时生活不好,受了太多的苦难,在陆续生下我们姐弟三人之后落下的病根。而印象中,我的父亲是一个脾气极不好的男人,他对我母亲的一些行径用旁人的话来说,是令人发指的。好比那次母亲病发,很是严重,按常理须得送到医院进行治疗,或者至少也得请一位医生过来看看。无奈,他自己就是不这样做,也不允许别人这样做。所以到最后,母亲只好背着他偷偷地去了一位老中医那看病,遵照老中医的土法来慢慢医治。当时,母亲拿到药方后就犯起了难,其他的药材都好找,只是棺木去哪里弄呢?总不能将别人的坟掘开,从中取一片吧!

说来也巧,或许是老天怜悯眷顾我的母亲,我们村里当天夜里就有一位老人去世了。丧事持续了几天后,那位老人的棺材就被搁置在一个小丘坡上丘着。这是我们当地的习俗,逝去的老人不能即刻入土,必须得在坟地旁搁置一段时间。这样一来,我母亲的药引子就有了,治病也就有希望了。我虽然也为老人的突然离世而感到悲伤,但逝者已矣,同时我又为我的母亲能够治病感到欣喜。接下来,我就在老人棺材搁下的那天晚上实施了我酝酿了好几天的计划偷棺木。

我的母亲是十分仁慈的,她绝不允许我们几个孩子做出什么有违礼仪仁德的事情,遑论去做偷窃棺木这样的事情。这种行为在她看来简直是不可饶恕的。于是我就背着我的母亲和家里其他的人,独自去完成这个大计划。

当天晚上,我匆忙地吃完晚饭,一反常态的早早进屋去睡了。可能是这几天太过劳累的缘故,母亲竟然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举动。姐姐和弟弟都在堂屋里看电视,而我一个人在屋里焦急地等待着天黑。那时,好像每一秒过得都比平时要慢很多。终于,等到了太阳落山,天黑了下来。我等他们都睡下了,就偷偷地溜进了厨房去拿菜刀,以便一会儿好砍下一块棺木。

进了厨房以后,由于屋内太黑,而我又不能使用哪怕一点点光亮,所以,一下子碰倒了厨屋门旁的菜篮子,之后就发出了声响。母亲在屋里喊了一声:谁?我当时吓得要命,生怕被发现,于是赶紧学了几声猫叫,喵、喵,之后就不敢再动弹,生怕再弄出声响。过了好一阵,待觉得母亲又睡下了,我才又慢慢地摸索起菜刀来。拿到菜刀后,我很激动,就像一个拿到武器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一样。

因为村子里有很多狗,所以我不敢站着走路,只好趴在地上一点一点爬行。每前进一步,对我来说都是巨大的挑战。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来到搁置棺材的地方。这时,我凝视着棺材好一会儿,也没有下手。我又环视了一下周围。这时,平时听到的一些关于鬼神的事情都在我脑海里浮现。我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向我靠近。我不敢睁眼看了,觉得整个人都要快窒息了。但我又想到正在受苦的母亲,我的心又颤动了一下,就狠下心来举起菜刀,一下子劈了下去。可能是由于太紧张的缘故,第一下并没有劈到正确的位置,当然也没有得到什么像样的大块棺木。我只好再一次举起菜刀,狠狠地劈下去,这次正好劈中,一块足够大的做药引子的棺木掉在了地上。我像对待一块奇世珍宝一般,小心地拾起那块棺木放进自己的怀中。

做完这一切后,不知怎的,我又突然害怕起来,我担心那位老人会突然从棺材里跳出来,责怪我动了她的居身之所。我越想越害怕,双腿都在发抖。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站起来拔腿就往回跑。这样一来就惊动了全村的狗,不一会儿,就全都吠叫起来。我跑到门口,一把推开了大门,就跑进屋子,跳上床,用被子捂住自己。这时,母亲被突如其来的吵闹声惊醒了,就跑出来看究竟是怎么了。期初,她还以为是来贼了。过了一会儿,狗叫声都停了。她回到屋里才发现,原来刚才是我出去了。她顺着那些一直延伸到我的房屋的带有泥巴的鞋印,走了进来,来到我的床边,将被子掀开问:冲儿,怎么了,刚才是你从外面进来吧!干什么去了?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妈又看到了丢在床边的菜刀,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就又问:你刚才到底去了?我低着头,嗯了一声。然后就从衣服里慢慢地掏出刚刚砍下的那块棺木。母亲没有接过去,只是看着它。这时,我偷偷地瞄了一眼母亲的脸,我分明地看到了母亲眼里噙着泪水。她说不出话来,我也说不出话来。看到母亲消瘦的身体,心里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涌起来了。突然,母亲将我一把揽入怀中,我们俩就这样一起低声地啜泣起来,只是怕将家里其它的人吵醒。

为了这一块棺木,我豁出了自己的勇气。而我的母亲也为此感动流涕。其实这一块棺木远不是一两种特定的情感能够解释清楚的。它蕴含了这世间所有的珍贵的情感。谨以此文献给我那逝去三年的母亲,望她在天之灵足以保持家里其他活着的人能够平安一生。

后记:因为那块棺木,我也吃了不少的苦,受到了母亲最严厉的责罚。我的皮肉之躯是痛苦万分的,但我的心里却是千百万分的欣慰。哪怕是母亲将犯了大错的我打到半死,我也毫无怨言,丝毫不在乎。因为我爱我的母亲,我尊敬她,所以她对我任何的责罚,都是理所应当的,我都将它们看作是我罪有应得。

母亲是我迄今为止爱过的唯一女性,我付出的是我作为一个儿子最真挚的爱。祈望能回报一点点母亲对我的无私、无尽的爱。这篇文章后来被老师拿来当作范文当堂阅读。当时,我的脸烧得火红火红,同学们都注视着我,向我投以热烈的掌声。他们可能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只是为了向我表示一点真意。而在我看来,却像是自己的什么秘密被别人无限制地抖露出来了一样。当时的我非常恼火。虽然在那时没有当场发作,但是在后来的日子里,我却报复性的专门与语文老师争锋相对起来。而老师却只是无可奈何的等待,一味的宽容我的任性。这也直接影响了我接下来的学习。

我想要不是那次发生的事,或许我的求学路会与现在有所不同。但是,人生不就是如此,错过了花儿,你还会收获一片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