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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枣树

发表时间:2020-09-03

【www.qg13.com - 关于野菊花的情感美文】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沙枣树,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我生活在西北边陲的一座城市,这里是宁夏平原的一角,贺兰山下是我的第二故乡,大漠、 边关 、石山是这里的生态特点,昔日荒凉的戈壁有荒漠不长草风吹石头跑的景象,在几代人艰苦卓绝的奋斗中,不知不觉以变得花枝招展风景怡人,于是便喜欢上了这座小城。

沿着巍巍贺兰,踮着轻盈的步伐,顺着山石小道而去,眼前满山遍野的树木层林浸染,花花草草争奇斗艳,不时激起爱慕之情,武当庙不远处那条清水泉,溪溪不知疲倦的流经了岁月沧桑,流经了人间冷暖,不知流了多少个岁月年华,滋润了这片贫瘠的土地,让昔日沙漠变成了绿洲,看那山石陡峭的岩壁上长出了很多不知名的草和树木,但有一种树叫沙枣树,她不知疲倦的长在石头缝隙和沙土里,习惯了她自己的环境犹如孩子依恋母亲般那种深情,不知怨言的美化着我们的环境,由衷的让人产生了敬畏,敬畏她那顽强的毅力,敬畏她那含蓄的姿态,是的,沙枣树以她独特魅力渲染着一种精神,春天她总会开出黄色或淡红色的小花看上去美丽极了,虽然花开的时间短暂也有风沙来过,但她还是如此的坚强!冬天来临大地显得有些荒凉,暴风雪来临她依然生长在严寒里,生长在人们的期盼里! 我喜欢沙枣树,喜欢她美丽的风情,喜欢她结出的果实,红红的圆圆的 真好看,真美!真美!喜欢她对这片土地的眷恋亦或是眷顾,象征着这里淳朴的人们,努力建设着自己的家园,一代又一代朝朝不息的那种精神,而今和谐社会的建设和发扬,不正需要这样的沙枣树般的精神吗。

那些美丽的沙枣树历经了风霜雨雪,见证了社会的发展,见证了风雨沧桑,也见证了人们的自强不息和那些斑驳岁月。 你是沙枣树,你是人们的期盼,在期盼里追索着理想追索着希望,并收获着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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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树


我家门前也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枣树的前面摆着一具不知名的尸体,尸体不远处徘徊着的一位故人,早已满目沧桑。

我家门前还有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微风徐来,碧波荡漾。不远处的衢江,波光粼粼,光彩照人。它们在下游相遇又相知,携手同行,奔流到海。

过了几年,工业化进程迅猛而来,河水开始变的浑浊,江水也不在清澈,垃圾、病毒压的它们透不过气,肮脏和腐朽成了它们的代名词,但庆幸的是它们还能在下游交汇,一同奔流到海。

又过了几年,城市化建设如火如荼,河道被拦腰截断,河水干枯,河床裸露,活像一具尸体,一具干瘪了的尸体。老朋友江水,虽还不至于死去,但早已面目全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交汇处昔日的同伴已然死去,再没有一同奔流到海不复还的豪情,疼痛在心中弥漫,江水决心复仇。

每年端午节后,雨季如约而至。电闪雷鸣之下,大雨倾盆而来,连绵数日,江水水位暴涨,机会终于来临。

曾经的江河交汇之地,江水们蓄势待发,一声怒吼过后,浩浩荡荡沿河床逆流而上,将整个村庄团团围住,又慢慢的逼近。

无情的江水来势汹汹,所到之处无一幸免。很快,门前水泥地被攻克,不一会儿,一楼地面也随之沦陷,肮脏与腐朽一拥而入。

我搬上板凳,登上楼顶,点上香烟,心情坏到了极点,默默地鄙视着这无情的江水。于是猛的几口,心中突然又有渴望;渴望狂风,渴望暴雨,渴望洪水来的更猛烈一些!

沙枣花


又是一年的春天,五月前后,对于大 西北的小城金塔,春天在这个时候才 显得明了一些。为数不多的那些老树 也披上了久违了的绿衣,草儿也耐着 炎热,吃力地往高长。偶尔也会得到 上天的垂怜眷顾,下上几场春雨,让 那些饱受干旱的弱苗由奄奄一息顿时 变得神气起来,舒展开那稚嫩的身 子,贪婪地吸吮着雨露,享受着阳 光,好不自在!而沙枣树或在地埂, 或在荒滩,有水没水,它们总是倔强 地生长,五月地时候,还能开沙枣 花,方圆几里,清香扑鼻。

文扬是这个小城里地农村男孩, 他也是刚从偏远的大山来这儿不久, 因为离开他十多年的父母在这座小城 的一个村子里扎根安家了,落叶尚且 归根,孩子终须回到父母的身边,所 以他终离开了赐予他五彩童年的大 山,痛别了养育他十多年的奶奶。

文扬的门对面也是一户从外地迁 来的人家,家里有个女孩叫枣花,他 们慢慢相识了,每每到了五月以后, 枣花就带着文扬去看那片沙枣林,他 俩依偎在树旁,沐浴着阳光,闭上眼 睛,静静地闻着花香。沙枣花没有牧 丹富贵气派,也没有荷花那般有绿油 油的大叶子,大花瓣,它只是一种小 小的黄花,麦粒儿大小,却清香怡 人,文扬和枣花每次牧羊回家,总会 折上那么几个沙枣花枝,或插在墙 上,或插在装有水的酒瓶子里,使得 整个屋子都芳香四溢。

过几天要上学了,文扬要去乡镇 上的那座陌生的学校念书,他开始很 不适应,听不懂老师和同学的方言, 所以他在班上时常是一个人,没有人 和他搭话,他向来孤僻,也不愿去理会别 人。不在一个年级的枣花总会抽下课 的工夫来看他,事事都帮着他。

那年冬天,学校的教室要烧火炉 了,每次到了文扬烧炉子的时候,枣 花总会早早来敲他家的大门,她叫上 文扬,头顶着淡淡的月光,伴着一两 声犬吠鸡鸣,穿过几亩犁过的空地, 走过一段长满杂草的荒滩,顺手拾上 一小捆柴枝,家里的柴火他俩从来都 不舍得拿。来到学校,天还没有亮, 整个学校被月光笼罩着,除了他俩, 再无其他人,枣花来到文扬的教室, 帮他烧着炉子。文扬很依赖,因为在 这个地方,除了枣花,在没有其他人 那样照顾他了,他很感动,可是一个 孤僻腼腆的男孩,还真不知道用怎样 的方式向枣花表达他的那份感动!。还记得那个秋天,家家都忙着割麦 子,摘棉花,一个个脸上都充满喜 色,而文扬却高兴不起来,枣花偷 偷告诉他她不能再上学了,因为家里 有姊妹三个,虽然她比文扬小一岁, 却是家里的老大。两小女儿也在上 学,经济上负重太大,她家里的人死 活不让她再上了。枣花是个懂事的女 孩,她深知父母的苦楚,文扬也心里 万分焦急,可他一个十五六的孩子又 能改变些什么呢?后来的日子又是文 扬一个人了,枣花留在家里干着农 活。他俩只有在傍晚的时候才能见见 面,说说话。文扬从学校回来做饭、 吃饭,枣花也从地里回来做晚饭了。 在这个季节,九点多的时候家人还在 地里摘着棉花,因为天还没有完全 黑。文扬从后门出来拾柴的时候正好 看见枣花在大门旁的菜园子摘菜。

枣 花,文扬叫了一声。

枣花听到文扬在喊他,只是神 色忧郁的望着他,没有说话。文扬跑 了过去,问她怎么了,她的泪珠儿在 眼眶打转,还是低头不语。这时文扬 急了,扯着嗓子说:

枣花,你到底 咋了,给我说呀。

以前文扬还从未 这样冲动过,枣花擦了擦眼角的泪, 缕了缕额前凌乱的头发,低声 说:

我父母要把我送到城里当保 姆,我想留在家里。

文扬听了,心 凉了半截,他开始有一些隐隐 的害怕,她怕枣花进了城就是城里人 了,就看不上他这个土男孩了,也再 不会和他说话玩耍了;他还怕枣花在 物欲横流的城市会遭人欺负,他甚至 怕枣花会跟着城里的一些女孩子学 坏。他总是以一种自我弱视的姿态去 看待一些事情。果不其然,在第二天 下午,文扬刚从学校回来,他看见枣 花门前停着一辆黑色小轿车,他心里 知道那肯定是来接枣花的,随后穿 了一身新衣服的枣花从屋里缓缓出来 上了轿车。文扬的心跳个不停,他欲 大声的喊枣花,却终没有喊出来,他 躲在自家的大门后,透过门缝,眼巴 巴地望着轿车驰过,留给他的只有渐 渐远去的喇叭声。在没有枣花的日子 里,文扬一个人上学、回家。周末在 家的时候,他总会去看看那片沙枣 林,只是深秋之际,草木凋零,万物 萧杀,沙枣树上时不时会有叶子飘飘 而落,有的也被大风刮,逢寒霜冻, 勉强的在树枝上瑟瑟发抖。沙枣花早 没了,叶子也几乎落尽了,只有那红 红的沙枣还紧扎在枝头不肯落下。文 扬看到这种景象,又想起了以前和枣 花来这儿的情景,那时正值深秋,地 上的活收拾的差不多了,他俩就赶上 家里的羊群来沙枣林,羊儿吃着累积 在地上的干叶子,他俩却用棒打起了 树上的沙枣,枣花总是这么细心,她 从家里带了一个旧床单,铺在树底 下,这样就省事多了。枣花一边拾着 沙枣一边对文扬说:

文扬,等我们 把沙枣拾回去,我给你做沙枣馍吃, 好不好?

好啊,好枣花。文扬乐滋滋的说。

文扬刚说完 话,枣花的脸一下子红了,本来就被 风刮的彤红,这下子就更红了文 扬想了很久,终被几声鸟叫惊醒了, 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并没有羊群, 也没有枣花。

唉,原来 自己白日做梦了。文扬叹道。

最后,他孑然一 人,失落地回了家。

没有枣花地陪伴,文扬整天郁郁 寡欢,在学校也更加孤僻了。就这样 过了几个月,终于快过年了。这时的 文扬既欢喜又略带惆怅,让他欢喜的 是快过年了,枣花要从城里回来了; 让他惆怅的是枣花从城里回来,不知 道有没有变,她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 贴心照顾他?文扬的心思顿时焦虑杂 乱起来。快放寒假了,文扬回到了家 里,地里也没有了农活,有时帮母亲 做点家务,更多的时候无事可干,作 业也不想写,只是在院子里来来回回 地走。有时听到门外有车声,就飞快 地跑出去,站在大门上望一望,看是 不是枣花回来了,可每次都不是,他 失望地进了家门。

不知在哪一天,门外又有车声响 起,文扬三步并作两步地飞奔出去, 到了门旁又停下了脚步,透过门缝向 外瞅了瞅,黑色小轿车果然停在枣花 家的门前。他日思夜想的枣花回来, 他应该跑出去见枣花的,可此时却没 有了勇气。他从门缝看到一个女孩下 了车,她下身穿着乳白的牛仔裤,浅 黄的长筒靴子,上身穿一件短夹克, 头发是盘起来的,脸比以前白净了不 少,看起来特精神,这也是文扬喜欢 的。没错,她是枣花,文扬目不转睛 地盯着枣花,她的父母和妹妹出来了, 枣花回头望了望文扬的家门,文扬暗 想:枣花是不是看到自己了,当他再 去探头看枣花时,她们已经进去了。 年临近,文扬也没让母亲给他买新衣 服,只给他年幼的弟弟买一套就好 了。无论在学校还是家里,他总是穿 着那件洗地发白的黑色旧西装,这是 他小叔前些年来这边打工买的,由于 太小了,就给了文扬,他很喜欢,平 时也穿的很小心。在刚过年的几天 里,文扬和枣花并没有好好说过话, 因为过年头几天是不能串门的,再者 他们有时还会被父母领去拜年。 而在元宵节那晚,他俩终于相处了一 会儿。在那时,村里几个大小伙在巷 道旁的那块空地搭起了秋千,一户人 家还把大音响放在了大门口,放上了 富有动感节奏的歌曲,这是那些年轻 的孩子颇为喜欢的。文扬正在后院烧 炕,听到了动人的歌曲,真是他喜欢 的那首刘德华的《忘情水》。他迅速 进了家门,换了那身西装,他很清瘦 的个儿也不高,西装不是很合身,只 是他喜欢。文扬来到秋千跟前,几个 孩子欢快地荡着秋千,在淡淡的月光 下,他看到了一张恬静的脸,是枣 花。她还是刚回来时的那身打扮,她 转过头来,看着面旁削瘦但目光无比 坚定的文扬,她起初有些吃惊,而后 慢慢地走了过来,哽咽着问文 扬:

好久没见了,你还好吗?

还 好,只是没有你的日子里有些孤 单。文扬忍着泪勉强说道。

文扬刚 话音未落,原本哽咽的枣花却泣不成 声了。文扬知道他们还小,村里的闲 言碎语足以把他们极轻易地吞噬。他 不能用手去擦拭枣花眼角的泪水,也 不能温暖她那冻的彤红的手,他更不 能奢望拥抱她。文扬总是这样少言寡 语,他看着伤心落泪的枣花却不知所 措,后来他的嘴角终于迸出了一句 话:

你坐到秋千上,我推你。

枣花 用手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而后坐 到秋千上,文扬从她身后小心翼翼地 推着,深怕惊着枣花。他一边推一边 说道:

枣花,你可抓紧了。

枣花向 他笑了笑,她笑得很甜也很灿烂,仿 佛五月盛开的沙枣花,在荒漠中无人 问津,平凡到了极致,却经历住风吹 雨打,再难也要绽放。枣花从秋千上 下来,拉住了文扬的手说:

文扬, 你抱着我一起荡吧。

听了这话,文扬的脸有点 红了。他就是这样腼腆,可他也不忍 扫了枣花的兴致,于是低声说:

我 先上去,然后你坐到我腿上。

枣花 嗯了一声,随后坐到文扬的怀里,这 是他们相识以来最亲密的接触了。枣 花的手抓在两边的绳索上,一阵寒风 袭来,文扬感到丝丝冷意,他看了看 了看枣花,犹豫了片刻,双手略带颤 抖的放在了枣花的手上,然后紧紧地 握住。围观的孩子随之推开了秋千, 文扬抱着枣花荡漾在秋千上,那一刻 对于他们而言是弥足珍贵的。

荡完了秋千,枣花邀请文扬跳 舞,在电视上看到的一般是男士邀请 女士的,而且要手拿鲜花,可在他俩 身上完全颠倒了。

我不会 跳舞。文扬说。

没事儿,我也不会,只是在 城里当保姆的时候,看别人跳过。

大门的音响正好放起慢节奏的舞 曲,好像是专门为他俩准备的一样, 文扬拉起了枣花的手,脚步笨拙的随 枣花移动起来,很多次还踩了枣花, 而枣花只是淡淡一笑,仿佛在鼓励着 文扬。文扬在枣花身上闻到了熟悉的 味道,是沙枣花香,是的,他也一直 坚信只有枣花身上才会有这种味道。 这个元宵夜给文扬留下了很深的记 忆,他后来还在一首歌中写道:

那一 夜,元宵夜,那是一个不再孤单的世 界;那一夜,元宵夜,那是一个没有 忧愁的季节。就在元宵的那一夜,你 我相逢的那一夜,秋千在风中摇曳, 载满了爱你的情结。就在元宵的那一 夜,你我相知的那一夜,舞步在月光 下穿越,第一次牵了你的手。我知 道,今夜的风花雪月,明朝又是离 别。恋你的心不会泯灭,梦中再与你 缱绻

年过完了,这意味着文扬的寒假 生活结束了,也意味着枣花又要离开 了,枣花还去城里当她的保姆,文扬 去学校念他的书,以后的以后便少了 联系。文扬在一次放假回家的时候, 从母亲口中得知,枣花过些天要结婚 了,听他母亲说,枣花在当保姆的时 候,认识了一个打工的异地男孩,相 识不到三个月,经她父母同意,便招 成了上门女婿。文扬听后,心如刀绞 般疼痛。老舍说:爱与不爱,穷人 得从金钱上决定,情种只生在大富之家。可枣花你起码找一个家景好 一点的,这也是文扬愿意看到的。只 是在农村,爱情的苍白与脆弱往往让 人无可奈何。

在以后的日子里,枣花在文扬的 世界里渐渐隐去,虽然他们 门当户对,可还真不能用门当户 对这个词了,曾经的那段韶光,经时 间推移,已渐化为泡影。只有到了春 天,文扬无意中到了那片沙枣林,沙 枣花又盛开了,花香依然如故。在这 个时候,文扬就会响起枣花,想起和 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光阴荏苒,人事易更。也不知那 片沙枣林开过几次,败过几次,结过 几次沙枣。文扬已经历了高考,考上 了一所一般的学校,由于家境的变 故,学费的高昂,父亲染疾未愈,他 在高考后的两个月外出打工,本来要 去建筑队的,挣钱多一些,只是父母 担心儿子,不让他去。因此他去了一 个种植葵花的农场,白天锄草施肥, 晚上去地头浇水,在那漫长的黑夜,一袭瘦影拿着生了锈的铁锨,在田间地埂来回穿梭,细碎的脚步掠过疯长的芦苇草,发出飒飒的响声。当年轻人打亮戴在头上的照明灯,随着光束望向周遭,砖渠的水清晰地流淌着,使得这夜格外寂静,静的有些恐怖,这让文扬呼吸显得急促,不止一次的回想着曾经有关鬼魅的梦魇。这样的日子习惯了就好,也不是任何人可以夜晚留守地头的,文扬在厂子里认识了一个三十左右的老大哥,他很能干,对这儿的人事都非常熟悉,文扬多次在他手下干活,他对文扬很照顾,因此有了夜晚留守加班的活儿,他总会通过自己的关系留给文扬,文扬很感激他。老大哥上学的时候成绩很好,尤其是历史,他研究的比有些老师还透,只是因为各种因素,他没能够完成学业,辍学后便来了这个农场,而一干就是好多年。有一次老大哥喝了酒回来,他们在毡房里聊到很晚,他给文扬讲了他的故事。有一句话让文扬至今不忘,他说:

人者,有两种东西一定不要向人透露,一是财富,二是目标。

以后的忙碌中, 有老大哥帮衬,文扬做什么都得心应手,他干着比别人多一倍 的活儿,为了多挣点学费。虽然他身 体上很累,但精神饱满亢奋。每每把 一份份的工钱送到父母的手上,他总 感到踏实欣慰。

八月初,葵花要受粉,农场要加人 手,很巧的是枣花也来这里打工。同 在一个场子里,总有碰面的时候。在 一次采粉的时候他们分到了一块地 里,两人相视无言,尴尬了许久。只 是到了后来,他们慢慢也能搭上几句 话,在谈话中,文扬知道了枣花已经 有了一岁多的孩子,文扬也把他打工 挣学费的事情说给了枣花。枣花喜欢 文扬听文扬唱歌,每当他们干活走到 一块儿,文扬就会给她唱刘德华那首 《来生缘》,文扬唱的很动情,枣花 听的很入神,她时而脸色凝重,时而 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每次收工吃过 晚饭,文扬总要叫上枣花去农场的小 道上走走,月光很皎洁,星星还眨着 眼睛。文扬能够清晰地看到枣花的面 庞,比起以前,脸上少了些光泽,也 因生过孩子不久,体形还没有完全恢复,略显臃肿。他俩并着肩小步走 着,文扬不时的会转头看枣花,他想 牵枣花的手,而手伸出去又收了回 来。枣花始终没有回头,也许她没有 感觉到文扬的所想,也许她在默默地 等待,也许走了一段小路,他们又 转过头往回走,因为夜色太暗。也许 他应该去牵枣花的手,也许他还应该拥 抱一下枣花,毕竟这个女孩给了他许 多美好的记忆。可是他没有,枣花也 是个苦命的孩子,他很快就要离开 了,绝不能轻易的伤害枣花。

两个月 很快就过去了,文扬要去大城市,上他梦寐已久的大学。文扬走那天向枣花道了别,枣花帮他收拾了行李。就这样,文扬的打工之旅暂告一段落,他挣了四千来块钱,将近一半的学费。文扬离开的时候心里暗暗说道:再见了,我心爱的枣花。 以后,文扬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活,他渐渐没有了枣花的音讯,只是在一次翻行李时,文扬意外地发现:在包的最里层,有一双绣满沙枣花的鞋垫,针脚很细腻,甚是好看。文扬仿佛又看到了那大片的沙枣林,闻到了阵阵花香。

时间真是个琢磨不透,没有套路的家伙,它从人们身上偷走一些东西的时候,又往往随意安插了另外一些东西。让一个纯粹的人变的复杂,让一个原本安静的人痴恋着街道的霓虹,让一段怦然心动的告白,在嘈杂歌声中乱了方寸,失了初衷,随着烛火闪烁,最后熄灭,深藏心底。也让一个很怀旧的小子渐渐淡去了昨时的回忆,直到偶然翻出某种东西,才会若有所思如梦初醒。原来那种东西,不能用在身上,只能永久的保存,还是在行李箱最底层,在最隐秘的地方,在自己内心深处。

还记得曾经那个文扬麽,在他心里有一处憩园是沙枣林,还有位女孩像沙枣花一样,清香可人。时间快的抓不着尾巴,文扬叹着气从包裹最里层,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双绣着沙枣花的鞋垫,轻轻地抚摸,注视了许久。可是此时,文扬的脸上并没露出些许欣喜,倒是有一种无以名状的失落,好像有锥刺之类的东西,很容易地穿过体肤,直扎在心里,隐隐作痛。文扬暗暗地问自己:枣花还好嘛!又到冬天了,那片沙枣林现在该是何种景象呢?好些年没去,有的树已经倒翻在地了吧,根的大半裸露在外围,到底经历了多少岁月雕琢,才让整个树身龟裂的如此过分,就仿佛是一个肌肉开始萎缩,连带着各种伤疤的老士兵,在垂危之际,用仅存的气力与命运做最后的抗争。尽管如此,红红的沙枣泛着白点,有些耷聋在干枯的枝头不肯坠地,凛冽的西风吹过,漫卷起黄沙,有些零星地散落在稀疏的荒草丛中,有些则被风沙吹到更远的地方,不知去向。是的,它们足够的渺小,就像是沙子中的一粒,荒草中的一根。要说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似乎现在也说不上来。那它们会不会从此消失在茫茫戈壁,或许吧。只是许多年后,当牧羊人走过荒滩,无意间发现吐露新芽的沙枣树苗,我就会想到它的过去,是上天的苦心经营,也是命运的有意安排,它终于扎根于戈壁的一隅,从此不再漫无目的的流浪。同时,我也能想到它的投奔,那是一个大梦初醒的金色五月,沙枣花香弥漫着整个荒滩,惹得羊儿吃什么都淡然无味,醉了牧羊人,忘记了渐行渐远的羊群。直到现在,便又结了沙枣,引来小伙伴们争相前来,一如当年的文扬和枣花,做着他们喜欢的事儿 一次文扬收到枣花的信息,他总是心事重重的,是啊,也只有枣花, 才可以重新给他打开生活中的每一页日历,也可以连续几天叙述被他遗忘了的萍踪岁月。尽管枣花没有出现,但那几条短促的信息,分明是枣花无声的诉说,他甚至可以体会到,枣花费尽周折问到他电话后的欣喜,可在给他发短信时的踽踽独行,欲言又止,噙着的眼泪,颤抖的双手。想到这些,文扬的内心怎么可能平静若水波澜不惊呢。还记得当初,一个冬日的午后,文扬和枣花赶着羊群进了沙枣林,两人依靠在枯老的沙枣树下,文扬看了看枣花,阳光照在她那冰凉的脸上,温软而红润。只那一瞥, 文扬用最精细的聚焦,摄取她周遭的整个气氛,捕捉一切衬托身边这个女孩儿美的东西,以此成为白昼为她想象,黑夜以她入梦的丰富素材。文扬甚至觉得,身边这个女孩就如她名字一样,每到五月前后,沙枣花高傲地盛开在枝头,散发出诱人的清香,需要他仰视,靠近,怜惜。自己可以是她随身所带上好发条的怀表,暗地里耐心地为她计算着时间,且用它那听不见的跳动的心脏伴随着她,就算她只是在它嘀嗒千百万次的某一刹那,才会有意无意地瞥上那么一眼,他已知足。文扬知道枣花不会这样不近人情,沙枣花盛开在盐碱地里,与其作陪的是荒烟枯草,漫卷黄沙,这样的花儿坚强不低头。沙枣花把清香送给了荒凉的戈壁,它从不争香斗艳。不光这些,它还可以结沙枣儿,用来做沙枣馍哩,想到到这儿,文扬脸上扬着笑意,甜甜的回忆溢满心头。

有的时候真想沉浸在某种遐想中不愿醒来,因为一旦醒来,就会物是人非,事与愿违。文扬又何尝不是如此,那种落差太大了,大的足以挫伤一个年轻人的神经脉络。

有那么几个夜晚,文扬总会梦到沙枣花,它们不惧风雪,一反常态,竟然开在文扬所处的城市,整个大街小巷都弥漫着阵阵花香,让行人痴迷。这梦是不是在冥冥之中告诉文扬,枣花会不会来到自己所在的城市呢。

红色沙枣花


每当沙枣花盛开时节,似乎总看到他还在沙枣树下徘徊,痴情的望着清香馥郁沙枣花,不时的自言自语:唉!若兰,我还是没有找到红色的沙枣花,给你折两枝白色的或是黄色的吧?他没有等到他所说的若兰,两年前他的儿子把他从南方送了回来,那是沙枣花盛开的季节,他儿子捧着他的骨灰回到了一生痴迷的地方。按照他的遗愿把他埋在了编外连靠近沙枣树的地方,与别的死者不同的是他的棺材里摆满了刚开花的沙枣枝,他的骨灰镶嵌在沙枣花丛中。

若兰来了,本来她发誓不再踏进这里半步了。曾经的初恋、背叛、伤害都发生在这伤心之地。直到又遇到了云萍这个让她恨之入骨横刀夺爱的女人,她才改变了自己的看法,耄耋之年又急匆匆地回到这终身难以忘怀的地方。

若兰是在看病人病历时发现了云萍,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恨也会慢慢淡化;或许是想知道那个曾经的他近况如何。便平静地走进云萍的病房,看到这个年轻时妖娆,老了尚有几分媚姿的女人,心里就燃起了一股无名的妒火,但很快又熄灭了。于是上前轻轻问道:你还认识我吗?云萍认识云萍的回答让她很纳闷,竟没有一点羞愧和惊恐的样子。云萍顿了顿说,我早就知道你是这家医院最好的教授,也是全国著名的肿瘤专家,我故意在填病历时写上,去新疆支边一条就是想让你认出我。我没有勇气去你家里找你,又不想把那些秘密带进棺材里,如果再不告诉你真相,恐怕我死不瞑目。若兰惊问道:真相,什么真相,你快说。

云萍看了看若兰身边的医护人员,若兰明白就让其他人员都出去。云萍那干涩的眼里流出几滴忏悔泪珠,哽咽说:若兰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肖振江。哪孩子不是肖振江的,是当时***小组长的,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我一次。若兰又是一惊,然后又轻轻摇摇头。云萍就详细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你知道我是一个虚荣心很强的人,以为到了新疆可以进机关或学校工作,谁曾想竟是整天与土地打交道,恶劣的天气,令人生畏的蚊虫折磨得我一天都不想呆在哪里。城里又没关系和路子,我只好求当时的***小组长帮忙,看着他用色咪咪的眼光盯着我的胸部,晚上还是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想用自己的身体换一个回城的指标,早日离开那鬼地方。可是那贪婪无耻的家伙为了长期占有我,总是推三阻四不给我弄指标,看到别人有关系的渐渐回城里去了,我就去问他因为什么不履行承诺。他威胁我说只要敢把这事说出,就把你搞臭。你也知道他的岳父是农场革委会主任。不知他老婆从那里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让他解释清楚我与他的关系,如果真的有染,她就让她父亲把我调到戈壁滩上的牧点去放羊,一辈子也休想回城里去。就在我们急于没有办法的时候,肖振江来找他,求他给你弄一张回城的指标,肖振江说,自从你接到家里的来信,知道你母亲身体不好,一直暗暗流泪。看到你伤心的样子,肖振江很心疼,就暗暗发誓要给你弄一个指标。给一个反动学术权威的子女弄一个指标,困难可想而知。

小组长看到肖振江认真的样子就说,要想让若兰回城里去,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免谈。当肖振江知道条件是必须承认云萍怀孕是肖振江所为时,骂了一声无耻摔门而去。可是过了两天肖振江又找到了小组长,双眼布满了血丝痛苦地说,愿意背这个黑锅,唯一的条件就是要让若兰快点回去,他不想看到若兰伤心。于是才有派出所来人抓走了肖振江说他是强奸犯,你也顺理成章的拿到了指标。你哭了好几天,一开始你根本不相信肖振江是那样的人,直到肖振江自己都承认,你才彻底崩溃。你简单的收拾一下行李,连看他一眼都没有你就回城里去了。

唉!你走后两个月,小组长骑自行车出去喝酒回来掉进大渠里淹死了。单位又来了个领导是肖振江的战友,找到我说他不相信肖振江会做出那样的事,就在出事前的一个月战友聚会,还炫耀他和农场最漂亮最有文化的知青处于热恋之中,战友们问他是谁,他说一个特别喜欢沙枣花的女孩,要一辈子都给她送沙枣花。领导给我做思想工作,让我说实话不要害人家一辈子,一生都在监狱里度过。我心里也清楚小组长死了我就没了依赖,以后还要生活就咬定肚里的孩子是肖振江的,再说当时哪个姐妹不是把肖振江作为偶像的,根红苗正又帅气,心底特别善良。我就给领导说我们是谈恋爱不小心怀孕的,怕单位处理我们才商量好,他一人承担全部责任。领导还笑我们幼稚,真正谈恋爱组织上是关心支持的。就这样领导又托了好多关系才把他放了出来,我也就顺理成章成了他的女人。他出来时我已经快临盆了,我们就分开睡,有人时说上一两句话,没人时整天不说一句话。记得孩子四个月的时候,我问他为啥一下都不碰我,他淡淡地说他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不会再碰另外一个女人了。再三追问是不是若兰,他点了点头。我痛苦的哭了为什么拥有你却得不到你得人和心。虽然我们没有话说,但他对儿子很好,下班回来总是抱着哄着,甚至儿子只要看见他在就不再理我了。这样的日过了一年多,我拿走了他全部的积蓄五十六元钱,把儿子留给他我回到了城里。早些年听那里的朋友说,儿子考上了大学,在南方工作挺有出息的,他一直还在新疆。

若兰手里的纸巾已经湿了几张,嘴里喃喃地说,振江这是为何?你为什么不与我解释啊?这么多年我总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却是我辜负了你。云萍,你们现在还联系吗?能不能把电话给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云萍叹了口气说,那里的老人有的不在了,有的回内地了,最后一次联系也近十年了。

垦区的五月乍暖还寒,虽然不像内地初夏的繁华,但也绿意盎然。若兰走在这阔别近半个世纪的大地上,仰望着郁郁葱葱的沙枣林,嗅着那久违的沙枣花清香,仿佛又回到了那火红的年代。在知识青年要上山下乡的大潮中,她和同学们从东部沿海的大城市,来到了大西北这个正需要她们的地方。现实总爱与理想开玩笑,在好奇心过后就要塌实的面对现实,地窝子,煤油灯,牛粪取暖,肆虐的蚊虫以及狂风暴雪的恶劣环境中生活了两年多。为了打发那无聊的日子,喜欢坐在地窝子的煤油灯下看书,在沙枣盛开时会折一两枝插在装有水的酒瓶里,地窝子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也是年轻人最感浪漫和开心的时候。

最难忘的是若兰一人去沙枣林里,想去近距离的享受大自然恩赐,欣赏蝶蜂怎样游曳在沙枣花间,刚进树林就隐约看见一条狼在吃东西,吓得扭脸往回跑去,嘴里大声喊着有狼,就在附近浇水的肖振江扛着坎土曼飞跑过来问狼在那里,若兰用手往后一指,肖振江仔细看了看笑道:我以为你遇上狼群了,这是只独狼,喜欢在里面逮野兔吃,一般不伤害人。你既然害怕狼为啥还来这里?若兰看着单位里最帅气的小伙子那认真的样子,小声说:想折几枝沙枣花放在卧室外面那么多干嘛跑到里面出了事情咋办?肖振江关心而责备地说。若兰狡辩地说:沙枣花那么让人喜欢,美丽的花蕊,淡淡的清香。外面的都是白色的或浅黄色的,我想里面一定有粉色的或红色的沙枣花。红色的沙枣花一定很美,就往里面寻找啊其实若兰心里明白根本没有红色的沙枣花,只是想给憨厚的帅小伙多说几句话,逗逗他。不曾想肖振江认真的说,只要你喜欢沙枣花,我会天天给你送一些过去,尽最大努力给你找到红色的沙枣花。你一个人可不许再进沙枣林了。从此以后,每到沙枣开放的季节,若兰每天都收到送来的沙枣花,都羡慕若兰房子里沙枣花开的最早,时间最长,香味最浓。姐妹们都夸若兰有福气找了一个好的护花使者,就连自己也得意的说:幽兰香渐远,尚存沟壑间。此花清香溢,缕缕暖心田。

此时的清香再也无法暖若兰的心田,她的心就像被这葱郁沙枣树遮住了,看不到一束阳光。她已经从单位领导哪里知道,振江已经走了,抱着他一生挚爱的沙枣花走了。她来看他来了,没有别的祭品只有几枝沙枣花静静摆放在墓碑前,她轻轻地对他诉说着。她已经没有了眼泪,而她的心在滴血,滴在沙枣枝上,沙枣花慢慢地变成了红色。张小娴语录:深情是我担不起的重担,情话只是偶然兑现的谎言

一棵枣树


一棵枣树就种在这条巷子的一个小菜园里,菜园很小,菜园的四周用木板围起,小菜园里种的都是些普通的蔬菜,这棵不是很起眼的枣树就挺立在菜园的角落里,在它的脚下是盛开的粉红色的玫瑰,它在这条狭长的小巷里是不会引人注目的,除了我,谁也不会去关注一棵小小的枣树。

那条狭长的巷子是我去上班的必经之路,每当从这里走过时,我总会抬起头看看这棵纤弱的枣树。一年四季我可以领略到它不同的风姿。春天时,我从它的身旁经过,我看见它又黑又光的枝干上已开始冒出了星星点点嫩绿的小芽儿,小芽儿嫩嫩的、绿绿的、毛茸茸的,在初春暖暖的阳光里,看着便是满心的欢喜。到了七月末,那些嫩芽在春雨的滋润下,悄悄长出了细小的绿叶子,绿叶中还开着许多纯白色的小花朵,那些小花朵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从巷口远远得,就能闻到。

一朵朵洁白的小花朵彼此紧挨着,夹在绿叶中,愈显得她的娇小和纯洁,相对于那些色彩艳丽的花儿,我更喜欢这些纯白色的小花朵,看着是舒服,养眼。十月间这些纯白的小花朵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颗饱满晶莹的绿色果子,一颗颗高高的悬挂在纤弱的枝头上,不停得诱惑着你,向你展示着喜人的秋天。冬至降临时,在寒风和冰雪的无情摧残下,曾经满树的辉煌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那是怎样的一棵树呀?枝干光秃,干瘪而没有水分,黑黑的、弯弯的,如一位走进暮年中的老人,而我却喜欢这种凄凉的美。

不知是什么原因,我总是喜欢看这棵枣树,看春天里那些嫩绿的小芽儿,心中满是欣喜。看夏季里那些细小纯白的小花朵,欣赏秋季里那些晶莹饱满的果子,冬天里弯曲光秃的枝干。一直怀着虔诚和敬仰的心去欣赏,看着一棵卑微的小树在你的面前慢慢得发芽、开花、结果,一年又一年重复着生命一个又一个的轮回,一年又一年总是以最美的姿态迎接着新的生命起点,看着它,就会想起人生,人生不也是这样一棵小小的枣树吗?

从小小的婴儿长成少年,从少年又长成青年,从青年走向中年,又慢慢步入老年,那不是一棵树吗?树能经得起风霜雪雨的无情摧残,待到来年,又重新延续新的生命发芽、开花、结果。而人生呢?那短暂的人生呢?无情的疾病、事故、时间都能掠夺你的生命,时间愈走得快,却愈感到生命的无比脆弱,那种无奈与伤感,只有生命的脚步踏入了中年,才能深深得体会到。

四十多岁的堂姐病了,堂姐的脖子上长了一个瘤,尽管诊断书上写的是良性肿瘤,但面对疾病还是让人恐慌。看着曾经一个健康红润的女子,如今却被疾病缠得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的人儿,那一刻,心无比伤感。医生真是伟大,躺在病床上的堂姐只轻轻说出了这句话,我知道那句话里含有多少的分量。是的,生命真得很脆弱,谁也无法预知明天能够发生什么事,而我们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好好珍惜拥有的每一天。

仰望春天里那棵吐绿芬芳的枣树,我用手一遍又一遍轻轻抚摸着那些曾经沧桑的枝干,我不知它是否和人一样,有着许多的烦恼和忧愁树无语,只是在风儿吹来时,发出一阵阵的沙沙声,在这样一个阳光灿烂的美好季节里,我就这样静静得仰望着一棵树,一棵小小的卑微的枣树,我只想做这样一棵小小的树,小小的、无人仰慕的树,即使暴风雪雨无情的肆虐,即使没有鸟儿在枝头上高声吟唱,即使无人欣赏,可我仍要独自一人快乐的歌唱,因为我还要灿烂得开放。

老家门前的那棵枣树


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那棵枣树,而且心里一阵难过,那是思乡之情,还是忆起了一路走来的艰辛,自己也说不清楚!

打记事起,旧堂屋前面有一棵大枣树,还有很多小的枣树苗,问大人才知道枣树是可以生出许多小枣树的,就好像猫会生很多小猫。这只是朦胧的记忆。后来,爹把旧堂屋拆掉翻盖新房,那棵大枣树就有点碍事,可是爹还是执意把枣树留了下来。

这棵枣树可是我们家的摇钱树。尽管一年摇一次,还是摇出希望,摇出快乐,摇出了不时之需。小时候,枣子成熟了,爹都舍不得让我多吃,他要拿到城里卖。感觉大部分的枣都甜了,有的一点点红,有的裂开口,爹会挑个好天气,把枣树下面及周围的地打扫干净盆盆罐罐都收拾掉,水缸呀鸡窝呀等不能移的,就用包棉花的单子盖起来,房门关起来。然后举起长木杆,用力在枣枝上敲打,我跟娘则在下面把枣捡起来放到盆子里。捡满后再倒进买来的不知用什么东西编制的大簸箩里。

枣捡完了,抬头一看,枣树上叶子已经很稀落,枣也没了。再看地上一层叶子,一片狼藉,可怜的枣树,你疼吗?你难过吗?再看看手,黑漆漆的,脏兮兮的。看看我们的收获,当然让人开心得不得了。我怕被爹发现我的私心,老早趁爹不注意藏起来砂枣子。

娘把满地的叶子扫到一起,然后跟爹从簸箩里往外捡那些小的或者打破的枣。刚刚捡的时候图快会不注意的。爹说,不能因为这些差的卖不上好价钱。捡到他们自己满意为止。

爹几点起床,怎么骑自行车载上一百多斤的枣,到五六十公里的市里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盼望爹回来。终于爹回来了,他只会给我买饼干之类的东西,在他看来,饼干没有水分,买来划算。这对我来说已经很不错了,能吃上爹买的零食,一年也就这么一次。吃着饼干,听着爹讲卖枣的故事,看着爹数钱的喜悦,我想,都是那棵枣树的功劳。卖的钱虽然不多,可在那个年代,几十块钱不少的了!它可以是浇地的水费,也可以是零用钱,反正,那钱能派大用场。

日子一年年好起来,爹不用再骑车到城里去卖枣了,人家骑自行车来收了,这样省了时间,也省了力气。再后来人家开三马车来收。卖枣钱的意义也在变,开始可以说是救命钱,到后来好像就成了外快。渐渐地,枣树也不再是我们心中的摇钱树,但是我心中还是很惦记的。漂泊异乡,每每给老家邻居打电话,总会提到那棵枣树!这次回老家,枣树依然枝叶茂盛地长在那里,只是没有了主人,一切的环境都显得有点凄凉。枣树,曾经我们这个家的恩人,你现在好吗?你有没有感到孤独?有没有想着我们?

琚玉霞 浙江义乌上溪镇四通西路36号 15268661230 1

故乡,是一棵酸枣树


那棵酸枣树,是否,如我的乡愁一样。只要春雨一过,就滋生出来,发出一身油油的绿,缀满嫩嫩的新叶,换上春天的新妆,静待花开,俨然成一道风景。

故乡的印象,我以为,我已经把它藏好,藏在我深不可测的心底。可是,只要一闭上眼睛,一棵酸枣树就在我的睡梦里枝横桠伸,蔓延开来,与记忆缠绵。

离开故乡三十多年,我以为,只要我绝口不提,那棵酸枣树,就会消失,成为一个秘密。昨天母亲的一个电话,说家里的酸枣熟了。又勾起我无穷无尽的思念。

一个人,怅望故乡,而故乡,仿佛如那棵酸枣树,兀立悬崖峭壁,正向远方的我招手呢。此时,月色恰好的柔,又恰好的清,夜色正浓,母亲或许端坐老宅前望月。月亮踩着一片薄薄的云絮,轻轻滑过母亲的门前,被一棵酸枣树挂起。那是母亲点亮的一盏心灯,照亮我回家的门。灯下的母亲,应是霜发如雪,额前布满沧桑的山川,曾经的青春火热早已熄灭。

云絮好象被月亮踩疼了,躲藏开来。天空是片寂静的蓝,就在人们不经意间,狡猾的月亮悄悄地溜走了。今夜,无法入眠,夜仍旧那么长。异乡的我,无法返回母亲的怀抱,我将怅望一一收拢,卷起,一切与清愁有关的词语,装订成册,存放心底一隅。

那棵酸枣树,是否,如我的乡愁一样。只要春雨一过,就滋生出来,发出一身油油的绿,缀满嫩嫩的新叶,换上春天的新妆,静待花开,俨然成一道风景。

当初,是怎样的缘故,它投身这片悬崖峭壁,已无从考究。或许是一只苍鹰从千里衔来,它不甘坠入鹰的腹中,于是,奋然一跃。或许是一阵狂风从山外挟来,它不甘坠入长河,于是,拚死一挣。一道悬崖峭壁救助了它,一捧贫瘠泥土养育了它,在这里生根、发芽,长叶

最初的发现,是随母亲收拾这片果园,旁边的峭壁一丛杂草小树遮住了果园的阳光,母亲准备挖掉它们。我正挥舞柴刀,也许是它不甘身死根绝,也许是它不甘烈火焚身,才忍无可忍,用坚硬的刺向我猛刺。母亲说:这是棵酸枣树,留下来吧,来年或许有果子吃。于是,这棵酸枣树逃过一劫。

那年的冬天,风雪很猛很烈,足足下了三天,以严寒来摧折它乖乖就范,以凛冽来逼迫它低头折腰,以雷霆来驱逐它逃逸远遁。果园里许多果树倍受摧残,没有熬到春天。当第一缕春风吹来的时候,酸枣树竟奇迹地活下来了。先是睁开松醒的睡眼,接着羞羞答答捧出黄茸茸的小尖芽,像触角一样,试探春天的信息。晨风中,阳光侧着身漏了进来,摸过树影下的脚趾。躺在叶片上的露珠,阳光下一闪一闪,玲珑可爱,象一颗颗翡翠珍珠。

在狭缝中生存,在磨难中挣扎的酸枣树,终究,高不过及米,阔不足盈怀,干细枝弱,叶疏花迟。母亲说:要想吃枣子很难,必须堆土施肥。于是,在母亲的带领下,我捡来石片,围着酸枣树筑起一道石墙,一担担肥泥沃土,在母亲的接引下,堆叠起一棵树的家园。从此,一棵酸枣树,在这里安家落户,日日夜夜,年年岁岁,不为雾迷,不惧雨抽,不畏霜欺,不稍风摧,安然成长。

一个春夏秋冬奔向又一个春夏秋冬,一年又一年轮回,重复无数次新生。酸枣树终于顽强地活下来,长大起来,茁壮成为一树参天的风景。上演自己生命的美丽,点缀季节的变化。春来,换上翠绿的新妆,清婉的容颜,玲珑如少女。初夏,酸枣树挂起了无数含苞欲放的花苞,那黄黄的、米粒般大小的酸枣花,在绿叶的映衬下,像深蓝色的天空缀满了小星星。一颗颗小酸枣,由青变绿,由小变大,晶莹如玉。孩子们的期望也一天天膨胀起来。

到了深秋,枝头上一颗颗熟透了的酸枣,红红的,亮亮的,像玛瑙,像珍珠,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像一片浓缩的丹霞云霓。母亲用她的小竹筐一颗颗拾起,一片片裁剪回家,吃着母亲洗过的酸枣,酸酸甜甜,清凉的滋味,至今不忍触碰。那是故乡春光秋色日月星辰的馈赠,那是母亲倚门眺望凝泪的结晶。

今夜的故乡,那棵酸枣树,应被无情的岁月点缀上了无痕的沧桑,枯瘦枝干里写着遒劲。有谁能透过它那粗糙褶皱黑黑的老树皮,读出了它昔年的茂盛与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