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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向老街

发表时间:2020-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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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会有很多的文章去描述情感,而每个人对情感的看法的都是不一样的,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西向老街,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东边的太阳似扛着重担,一步一步地向上爬,远瞧,旭日如血,在东边的天空里有如画龙点睛。雾霭里,烟海杨波,环绕在四季如春的乡村,远山、近冈、树木与竹林,沐浴在轻纱里。随着太阳刺破烟海,灿烂的光芒刺向乡村,故乡的面貌渐渐地清晰起来。站在老屋前,西向美丽有如少女般的如花似玉。

一条公路宛如一条绸带,在故乡穿越古今。故乡人的清澈的眼波里,老街如此亲切,如此熟悉,也如此恬静。在平时,公路不断与村里人打交道。走在路前一段里,两边的秧苗青翠无比,扑入眼帘,随着吹拂的风,秧苗一浪接着一浪,在风中舞蹈、卖弄与撒娇。

老街应该是从落坡处的古井起。一段公路两旁,零落的建筑物这里一片,那里一片。淳朴的乡音,一句句不时在耳边响起。温情的眼波在传递着友好,在酝酿着理解。老街在风雨中飘摇,经历了许久的年代。从纯真的童年到成熟的中年,在我心中,老街到处是温情,处处是热火的乡音。

西向老街,呈丁字形。坐落在龙美村与美寨村的交界处。一些建筑物已有些年代,比较陈旧的面孔,古老的风格,朴素的色调,十五六座三层的楼房有些清冷地屹立在一起,电器维修店、杂货店、手机销售处、理发店等等一间间排列着。早晨,几处肉铺还算热闹,不时有人光顾。大约十点多,街道上人更少,老街更显得寂静、苍凉与古朴。

幼儿园新建不久,比较崭新,落落大方,与邮电局对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不时传来。纯真的言语,稚嫩的嗓音,活泼的场面,在园里沸腾着。偶尔一个老师的手脚在舞动着,孩子们依葫芦画瓢,跟着手舞足蹈、旋转,上下蹲立。下课钟声一响,整个幼儿园热闹起来,给老街多了一种活跃之美,多了一种祥和之气,多了一片生机勃勃。

邮电局深蓝色的玻璃成片地展露着,恰似一片巨大平滑的镜子,展露着鲜活的外表。几棵绿树在楼前巍然站立,葱郁的树冠透出一股清新。邮电局除了邮递书信和货物,也送报纸和杂志,也兼职收电话费和电费,还兼卖饲料与农药,有一些五花八门、杂乱无章,不像城里那样,整洁、清新和秩序井然。

往上,镇人民政府威严地挺直了胸膛,坚忍不拔,精神抖擞。它在镇里位于突出的位置,管理着仙夹镇,在老街上格外醒目。一些迎风飘扬的彩旗,在眼里异常鲜艳,诉说着对国旗的仰慕,对祖国的热爱,对人民的关心。

乡村里人安居乐业,不少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有不少人到处谋生。出国的侨胞,打工的乡亲,为官者,舞墨者,富裕者,他们都在为生活四处奔波,基本能过上幸福而较富裕的生活,成为乡里人的家长里短。

镇政府大楼面前,是一个公园。那里绿草如茵,美化了视野。健身器材错落有致,不少人喜欢在上面运动,在公园里散心、闲聊。一个标准的篮球场鲜明地摆着。黄昏时,一些学生,一些下班的工作人员,在打球,在投篮。生命在于运动,身强体壮的运动者在抢球,运球,在比赛这给老街注入了一股活力,一股生气。老街夕阳无限好,显得神采奕奕,活力四射。

在老街的交汇处,沿岔路而走,立马可见仙夹卫生院,两座崭新的楼房,映入你的视野。在平时,小疾小病,感冒发烧等等的人们走进里面。医生轻松对症下药,往往用不了几个钱,立马药到病除。当然,老街上还有两家卫生所,为保乡人的健康,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卫生院的左侧面,侨联鲜红、耀眼和辉煌地亮出自己的身姿。适宜的装修,漂亮的脸孔,包含着浓浓的乡愁,侨胞们的思乡心切,这都凝聚在一颗颗心里。仙夹镇历来都是一个侨乡。一些华侨回国探亲,捐资捐款,支持着侨乡的建设与教育,令人尊敬,令人向往。一股股情系老街的乡思长久,一缕缕诚恳的乡情绵长。在许多人的心里念着,想着,谈论着。这一切可说威名赫赫,老少皆知。

纯洁的中学校园就是卫生院的右侧邻居。美丽的校园,粉红色的围墙。华侨们善心佛意,会场气派非凡。前面的两棵铁树四季长青;台阶两边的绿树花草在风中点头,以曼妙的芳姿点缀着会场。教学楼、图书馆、汾阳楼和食堂,在学生们的朗朗读书声里益发动人。那一片读书声,那一声声铃声,都在扣动师生们的心弦,激励着师生们努力地工作,学生们勤奋地学习。宽敞明亮的教室,整齐的桌椅,寂静的气氛,良好的环境都在前进的步伐里震醒灵魂,撞响时代的钟声,一个个求学的学子们孜孜以求。

西向老街,仿佛日久生情的情人,一个与我相处了几十年的地方。它也是我时刻想起的老友,与它亲昵,与它会晤,与它形影不离,不时唱响温暖的歌曲,陪我一路到各处。每逢人在异地,却心系老街。西向老街,真挚的祝福投入你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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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余老街


青石街,木板房,瓦楞草疯长。

这里是乐余老街,各种店铺中规中矩。排列两行,一串红灯笼悬挂在屋檐下,有些褪色了,但仍然把整个街道打扮得红红火火的。

老街是喧闹的。当当当,白铁铺子在给新制的秤杆包上铁皮,噌噌噌,理发师傅在粗帆布上钢着剃刀,哐当哐当,开店的老板们正忙着卸门板排货品,咔嚓咔嚓,裁缝师傅拿着一段时新布料,尺一量,线一划,一把大剪刀就忙乎开了。

老街也是有人气的,啪啪啪,一个小孩脚步匆匆,笃笃笃,一双高跟鞋袅袅婷婷,玎玲玎玲,一辆自行车停停走走。滴滴滴滴,一辆电瓶车也毫不客气地弯了进来。早上八九点,逛街的人们陆陆续续来了,老街的店主们早早打开店门,给新老主顾送去一张张笑脸。

老街还是世俗的和鲜活的。鲜是鲜得嘞,张家熬了老鸭汤,左邻右舍先满足了嗅觉。小乌头今朝考得好啊,李家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喜庆的消息从街头传到街尾;剥毛豆三个一群,灌喷头(一种香水喷嘴)五个一伙,有困难大家帮忙,有快乐大家共享:今天到镇里厢听锡剧,明晚到广场里看演出。

老街店铺也是各有特色。文静的是钟表铺。修理钟表,可是一个细心活,难怪老板娘总是低着头绣花一样。自豪的是裤子大王。老板为人精细,进货挑剔,老板娘性情豁达,出货爽快。热闹的是那几个包包店、内衣店,蹲店的小娘大多一张巧嘴:你的身材好,你的气质好,你穿上登样,你挎上神气一个赛一个甜言蜜语,让顾客掏了腰包,心里还美滋滋的。实诚的是两个白铁铺子,几十年的老店了,童叟无欺,西边这家做家什,东边这家做杆秤。边角棱角分明而圆润,都是老师傅,慢工细活,心里可是有一杆秤。实惠的当然是老街的理发店。一口小木箱,一套理发工具,两三张老式摇椅,几十年的老铺子,修面推拿接骨楔榫,最难的是掏耳朵,老鼠须,竹耳勺,小毛刷,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小玩意,一大套精致的工具。理发自然是最拿手的活儿,一梳、一剪、一推,老主顾头发就变得清爽有型。价格6块8块,比外面的发型屋美发室动辄20、30元的技术好像也差不了多少。

服装店是老街的主打,你是常熟货,物美价廉,我是上海服装,式样新颖,你那里卖海宁皮装,时髦高贵,我这边进韩版最新,紧跟潮流。老街的裁缝店自然不甘示弱,冬天的涤纶夏天的丝绸,琳琅满目,仿佛告诉来往顾客,时装样式年年变,都只是花头经,我这里才是实打实的真材料、真手艺。

老街有杂货铺也有修理铺,东西家什,用用总归要坏掉,这时再到修理铺打个转身,还可以用到三五年。过日子嘛,总归要算计算计。所以,修理铺的小伙子总是稳坐钓鱼台,空调、电视机你不放心咱,电风扇、电饭锅总归要送到我这儿来吧。

老街也有寿衣店,和儿童服装店紧邻。而且都是五颜六色的祥和欢快。一生一死,总归要闹上一闹的,在老街人眼里,生命既然来得轰轰烈烈,走,也应该走得排排场场。

老街后面,是一些人家的院落,两丛美人蕉,三株水梨树,不是收获季节,但已经有几分收获的气象在院子里面乘乘风凉,空闲时间也到老街遛遛弯儿,这也是饭后茶余的一大消遣吧。

老街的对面,是宽大豪华的乐余新街,一些国际品牌已经很有声势地进驻进来。人们总是追赶潮流,社会总是向前发展,但老街人却表现得很淡定:光鲜时髦过后也需要平常日脚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乐余老街缓缓流动的辰光,犹如布衣汗衫,只有穿在身上的人,才会感受到它的体贴和舒适。

故乡的老街


故乡对于每个人来说,是一个难以忘怀的记忆。那些留于脑中的印记可能只是一座光秃秃的山坡,也可能是一望无垠的原野。或许也都不是,只是你童年玩耍时穿过的一个小巷,偶遇暴风骤雨时临时躲避的一间草棚。这些久远的记忆大都是在童年时期形成的,而且似乎还要远得多。它们已经深深依附在每个人的血液中,随着年月的增长也不会衰减,一旦发作总会让你浮想联翩久久不能释怀。我的故乡在美丽的洪泽湖畔,那里河道纵横,水碧鱼肥。因此我的童年记忆总会联想到一条河,一汪水塘,它们虽没有大海一样的波澜壮阔,但在我心里却总是那样的白茫茫,银亮亮。幼时的清苦生活虽已过去,但那些曾经的感受和印象却没有丝毫退减,它似乎是一种朦胧意识的缥缈存在,想说也说不清楚,只能无由地听任它神秘又长久地笼罩着我的思绪。

自从我十几年前离开老家,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故乡的老街与围河,昨晚听弟弟来电话说老家街道上的房屋已经开始拆迁,问我可否近一二天回家一趟去看看。其实我是最反对老街道拆迁的,多年前我还曾因为此事辞去了村委会主任。现今看来这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我心里倏间产生一种说不清的理由,索性计划近几天回家看一看吧,也好向故乡老街,围河道个别。卢集是历史悠久的古镇,据历史学家在位于卢集南老元村的洪泽湖边考证,这里最早可以追述到新石器时代,可见它亦是华夏文明早期汇聚地之一。传说洪泽湖在未形成以前叫石花县,县城美丽繁华,一望无际的原野同样碧绿茂盛。卢集老街虽然地处偏僻,然而却拥有这么一片富有传奇的湖水作伴,不能不说是老天造化安排。关于古老石花县那些久远的故事与古镇的繁华程度现在已很难想象,但村庄居民的一排排房屋和熙熙攘攘的街道我想还是有的。他们或许操着与我们差不多的口音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生活着。

夕阳西下,朔风缕缕。路边树上的繁茂树叶正轻柔地拂动,将隐藏在叶间的鸟鸣连成一片,如飘逸的乐曲萦绕于林木之间。一转眼,自已把二十几年的目光都丢在了异乡,现在的老街已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者,似乎看见久别重逢的亲人不断地向我摇手示意。我站立于童年时期曾经站过的那些方位上,打量着色彩斑驳的老街门楣,静听着多年来没有丝毫变化的风声鸟声。童年的憧憬画面没了,社场间说书的老者也走了。现在老街也要离我而去,我想自已每天匆忙地往返于城市间的繁华,欣赏着花草林荫的公园景色,而心中一直怀念的情感却落在这片孤寂荒凉的村庄。看,那些残垣断壁,昔日的记忆像一缕缕烟尘漫漫地湮没在无际的原野。听,老街四周的围河、依旧清澈潺潺,声音悠长而苍老娓娓地飘向遥远的天空。那割舍不断的纠葛,无法言表的伤感都隐隐闷在心中。一蹙眉,一抬手,一院树、一抹斜阳

老街的村庄四周是围河,河外便是田野。广阔的田野间一片绿油油青梗梗,再远了就是洪泽湖,那里有成片的黑森森芦苇荡,微风起伏,芦荻翻滚。湖上的天是异常的蓝,把白云显得轮廓分明。蓝天白云下是一望无际的湖水,一丛丛荷叶在水面上左摇右摆,其间的莲蓬一根根亭亭玉立,清新秀丽。在酷暑的日子里,那里总会透出一片银光一丝清爽,绿影在湖水间漾动,湖光在绿波中流连。湖光与绿色交相辉印分不清芦苇和荷花与湖面的界限,只有在傍晚,在暮色压境的时候,荷花与芦苇荡间就可依稀看到飘出一缕缕薄薄的雾气。那些雾气浓缩成一弯弯乳白色幕帐将远方湖上的渔船桅帆映衬得犹如海市蜃楼般仙境。清晨,白茫茫的湖水在曙光中连成一条银亮亮的丝带,村民们或挑或背在光带中蠕动,在亮闪闪的水线间跳跃,像音符,也像远山。他们更像一条连绵起伏的山脊,像一条连绵不断的曲线,也许正是这条线让我知道了天地之大,并领略了注定长久包围我的生命文化意识,更像是连接我童年记忆与乡村文化意识的纤脉。我时常杵在那里发呆,对此充满无尽的遐想广袤的田野尽头是美丽的洪泽湖水,哪里有一条隐约小路通向遥远的石花县城。

终于看到了我家老宅的草屋,想起寒冬时盖满白雪,炎夏间蓄满虫萤,守着屋前流连忘返的燕子,房顶飘起的缕缕炊烟从城里回老街,十几年,寥寥数次。看故乡的景观,一次次,陌生又迷茫。心中总是带着眷念与怅惘,像游子与亲人的挥手离别,像长途苦旅者又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故乡作为一种幼时的记忆正在逐渐锐减,也在慢慢被人遗忘。漫步于老街曲折的小道上,耳边悠然响起一批大诗人大文豪的放达脚步声,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当年与小伙伴玩耍的社场还在,常于杨寡妇家门口捉迷藏的土墩早已倒塌,街头淦大爹家屋后那颗老桑树却依旧虬髯苍劲。我当年离开家到外面读书时母亲就送我到那里,我当时骑着一辆破旧自行车,拖着一口袋初中课本跌跌撞撞骑向远方,车已走了好远我还依恋地回过头去,桑树下母亲还站在那里向远方遥望,苍老的脸上似乎还挂着湿湿的泪痕。如今老屋已成了伤心的废墟,那来自内心的寄托与情感枝节,已无处寻觅。

故乡的房屋大多是泥坯草房,屋顶用一根根圆木或毛竹做成椽子,然后用苇草糊以泥巴再修葺一层麦秸秆做成房顶。泥土农村有的是,自然不用花钱。而木材与毛竹倒是需要从县城买来,房子虽是简陋些,但在农村能建上这样的房子已属不易。村里比较阔绰些的人家也就是多建一个厨房和牛棚或是再多磊一圈土围墙,马马虎虎形成一个三合院,农村人也叫它三活头。这种房子在关于抗日战争的老电影中比较常见,对于乡村老百姓来说能有个蹲身避雨的地方也就知足了。我小时候正是处于农业社大集体时期,乡下人的生活穷困清贫,一日三餐总是不离红薯与玉米糊糊,粮食是比较紧张的物资,生产队分得粮食少的可怜,如不精打细算就必然挨不到年底。为此家家多多少少靠挖点野菜或种点拾边地勉强凑活。有些特别节俭人家还经常吃一种食物叫酸浆,那是用红薯碎片发酵而成,喝到嘴里又酸又涩很难下咽。然而对于这种清苦生活乡村人却也感觉快乐惬意,当时乡村的农民总有着一股满腔热忱与生活激情,有着知足常乐的生活评判标准,虽然每家每户生活艰苦,但却认同存在普遍经济平等的意识,使广泛劳苦大众都产生一种莫大的生活力量。

我们这辈人对于这种穷困的生活总有一种复杂的情感纠葛,以致一生都难于逾越这道坎。读小学时,我穿的棉袄是二个姐姐穿过留给我的,待到我穿时衣服已没有了纽扣,没办法将父亲一件旧外套罩在上面,里面的棉袄用布带一扎外面衣服扭起来也就有模有样了。穿的棉裤露着白棉花,脚上再穿上芦花编成的毛窝子就上学了,小伙伴们顶着凛冽的寒风依旧唱着民歌快乐地嬉戏着。小学在北圩队澡堂门,每天上学必然会经过街北的古桥,从那里向西望去便可见到西场队的社场,放学后孩子们常常会跑到那里等待着上工的社员们回来,那时耳边总会飘入一句句清晰又婉转的嘞嘞声音,我知道那是赶牛的社员驾着水牛回村了。那种嘞嘞的声调似乎是农村辛苦劳作的象征,模糊难懂的哼吟总是将童年的思绪从现实拉向飘渺,从童话走向荒蛮。家乡的土地广袤稻田特多,逢麦口插秧的清晨,委婉悠长的嘞嘞传来总是将我从梦中惊醒,我会立即起身沿着街心的小道飞快地跑到牛棚。看牛的七麻子早已套好牛套牛担,等待驾牛的社员过来牵牛。孩子们等着上学,来不及了,就挎著书包随着运牛的社员走,看着驾牛的社员挥着大鞭,听着喝喊的嘞嘞慢慢走向田野,走向学堂。那悠长的嘞嘞声像蒙古长调也像佛乐梵音传的很远一直传向天际。#p#分页标题#e#

老街的虫扣家有杏树一棵,果实成熟时老街的孩子们总会流着口水投以歆羡目光。虫扣家大门紧闭拒绝孩子们溜过去,我与伙伴张小十常常站在他家的院墙外望着老杏树发呆。树高大苍老,树冠开阔,有一二个枝桠伸出墙外,上面挂满累累果实。小十子拿着砖头高高抛去,立时会掉下来几个杏子,我们随即捡起便跑。鲜红的果实,既甜又酸,捧着它反复摩挲着很是舍不得吃。于是坐到草垛边,望着天上的云,听着潺潺的流水细嚼慢咽起来。有的孩子捡不到杏子,便会到淦大爹家后的桑树上摘桑葚,桑树很高桑叶肥大,满树都是深紫色果子。地上显然也会跌落下不少,但大部分已经毁坏,地上只留下零零星星的黑紫色污迹。我弟弟擅长爬树,这棵桑树比不上虫扣家的杏树自然没人管,只要能爬上去就能尽情摘取。童年的我的体格偏胖上不得树,只能一味央求弟弟摘一点下来,但弟弟每一次总会在树上吃个够才会怏怏地下来,他最多也只是带下来一把桑葚,果子仅有五六个而已。孩子们很多,摘得人多了果子自然也就快没了,最后只有处在高处的枝叶间才能看见零零星星的果子,可那里有着一个偌大的马蜂窝,四周马蜂嗡嗡直响,吓得无人敢摘。

姥姥家在围河的北边,她家院中也有桑树,而且枝叶茂盛结满硕果,待到淦大爹家后的桑树果子没了,我就会去姥姥家。姥爷在中年时就过世了,姥姥带着我的三个舅舅加上我母亲与二个姨妈一共六个孩子,辛辛苦苦的捱着,一直熬到七十多岁,终于熬到母亲姊妹几人都已成家了,而姥姥却喜欢一个人单过,她就住在二舅家边屋。姥姥敦厚苍老的脸上总是挂满笑容,她穿着蓝色有大祜棉袄和大腰棉裤,她没有裹脚所以步履轻快。我幼时常常一个人溜到姥姥家,每次去她总会拿来一些糖果给我并且讲很多故事给我听。小孩子对于故事自是痴迷,我们那里的孩子好像就生活在故事的海洋里,村子里老婆婆会讲故事,赶牛的社员也会讲故事,那些古稀老者更会讲故事。说到讲故事老街上的王武成最有名气了,他是个身材瘦小而不修边幅的人,他穿的土布棉衣前襟和袖口一直油光瑧亮,显然是许久没有换衣洗涮,他喜欢蓄着山羊胡须,那是有学问的像征,他知识渊博据说曾经是秀才,老街上的人对他的了解大都是在社场上听过他的说书。夏夜,广阔的社场间坐满一圈圈大人与孩子凝神静气倾听着王武成评说古今。我至今还记得他说的封神演义故事久远而神奇,他说书时指天划地晃动身姿,俨然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孩子们自然觉得什么都好奇,守在家里安静不下来,每天夜色刚一落幕,他们便搬着长凳拖着苇席匆忙地跑到社场去纳凉,等待这种乡村文化的熏陶。从宏观来说,这种乡村文化也许是民族文化一种拓展。一部分博览文史的乡村学者在清贫艰苦的岁月中抽身出来,利用茶余饭后的闲暇时光抚弄一下传说,调侃一下古今。的确能给偏僻的乡村增添许多色彩,给孩子们的童年增加一种回味悠长的回忆。

举目四顾,寒冬已近,路边早已不见花红柳绿。很想找到一处童年的去处,好好地回忆一下,定一定心弦。不过什么也没有。街头的影剧院原本是全乡镇的文化中心,现早已改换门庭变成了基督教堂,我走过那里时,教堂内正在吟唱赞美诗,声音优美而响亮,一直响彻整个街道。我沿着街道向南走去,看到钟二爷与二狗胜家中间那条偏僻小径,童年玩耍时经常穿过这里。这条路很窄,已经荒废多年,好些地方已被树枝荆棘拦断。我拨开枝桠勉强进入,不远处记忆中的水塘还在,只不过早已干涸,河床间却栽满了一排排意杨树。这里是整个村庄围河的终点。树行间横七竖八堆放着一些草垛干柴,西边有一堵塌驰土墙,墙内有草房两间,门框虽已腐朽斑驳,但仍透露出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这些景观让我心潮涌动,隐隐约约找回了当初的自已。我曾经就是在这里,在这二间草房内倾听姥姥给我讲的故事,听着老街小贩的吆喝,听着委婉悠长的嘞嘞。现在那些久远的记忆与情感早已随着一阵寒风,几声鸦潮消逝在缕缕寒风中,消逝在一片莽莽苍苍的原野。

现在的乡村已被拆的伤痕累累,房顶被挖掘机豁开,道路被连根拔起。这已成为一种趋势,也就是这几年从县城到农村一栋栋房屋都换成由钢筋混凝土构成的冷肃面孔。我想不需多久,就再也见不到花草林荫的乡村景像,再也见不到清澈见底的围河。上天也不会眷顾这里,萧瑟的寒风将带走这里最后一缕生气,厚厚的混凝土路面也会掩盖去这块土地最后的绿色。现今老街已开始拆迁,我想明年回来后再也见不到童年的印象,我就会像一个失去家乡的流浪汉,只能带着茫然的眼神留在异乡的街头徘徊,失去了家乡,失去了精神归所。事实上,现在的我已成为真正背井离乡走向迷茫长途的人。

已是暮色压顶,我还在满眼萧瑟的废墟中徘徊,行走于乡村古老蜿蜒的道路上,重新看看老宅的土墙,路边的桑树,村头那个古桥。但愿老街以后依旧水绿交融,林茂草萋,让在外游子的心里永远记住老街,老宅,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