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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走了

发表时间:2020-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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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同事,名传亮,姐弟排名老五,平时都喊他五哥。

听到老李病故的消息,还正在北京。开始不信,两月前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再说,这样的玩笑怎么随便开?况且是一向本分实在的同事,李三哥电话告诉的,还郑重严肃的告诉了具体的殡葬日期,我不得不承认了这消息的真实。并且,很为老李的仓促离世,感到十分的悲痛和惋惜。

因为,老李参加工作几十年,年满六十岁,刚刚办完正式退休手续,一个月还没到,就听到了让人难以接受的噩耗。还没有来得及享受退休的生活,还没有静下心来陪伴爱妻牵手夕阳无限的晚年,还没有开始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就撒手人寰离开了亲人同事和朋友。

老李的身体不好,好像是前年年底,单位查体时发现的,当时并没有在意,只是复查时,在医生的建议下住院观察,那时应该发现了问题的不妙,似乎老李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在家人朋友的劝说下,去了趟省城医院,本来定的动手术,后来手术中途停下来,老李又回到单位若无其事的上起班来,问他康复怎样,老李也只是笑呵呵的说句,没事。

与老李认识于十四年前的工作调整,来到了现在的工作单位,但从没有在一个科室共过事,很长一段时期,双方都各自在基层工作,见面也只是打个招呼,看上去是一个很容易接触,没有多大架子的乐呵呵的人,

逐渐的与老李熟起来,也是近六七年的事。两人先后都回到机关大院,在同一座楼上工作,可以说,抬头不见,低头见,见面的机会多了,说话交流的时间就多了起来。我们两人年纪相差几岁,对于占大多数年轻人的机关来说,同属于老同志的二人,有了更多的共同语言,这样两人就慢慢的聊的投机,而且,成了无话不谈的老哥俩。

后来的工作微调,我们二位先后都来到机关一楼的不同科室,见面说话的机会更多了,见面多,只是相对的,工作期间是互不串门的,只是在走廊厕所或食堂吃饭时见着面。

不长时间,老李因工作需要,开始了长期驻京工作,以后的两年几乎就不长见面。只是后来工作上的安排,我有机会每年去北京两次,这时两人在工作上就有了交集。也可说是,在不同的岗位,开始干同样的工作了。

两人真正的工作合作是在二0一五年,七十周年大阅兵时候开始的。同时,一块工作的还有李三哥,是和老李同龄的生日小于老李的老同志。真正的了解老李,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这一年,我们三人几乎有半年的时间在一起。

老李是工作认真的一个人。在北京期间,领导安排的工作,都会有条不紊的去干好,有困难克服困难也要完成,从不给领导提条件,出难题。接到任务,本来是几人轮流去完成,但他常常是让你休息,他起早贪黑一人去处理,在这一点上,他从未有怨言。WWw.qG13.cOm

老李是一个性格直爽,而且有点倔强的人。每个人的性格脾气,除了来自遗传,大概就是后天的环境造成的。听李三哥说,小时候的老李,几乎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出身城市家庭,父母都有体面地工作,上面有四个姐姐,他是老小,而且是唯一的男孩。是在吃不愁,穿不愁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有些任性倔强是很自然的事情。当然,他的任性是耿直爽快中的任性,表现在工作上就是认真,表现在日常的琐碎上,就是一般听他的安排,他说了算,这样与他共事,倒省去了不少操心。

去年驻京的工作调整,领导考虑老李身体的原因,只是作为机动,平常在单位适量工作。这样,驻京的任务很自然的落在我和李三哥的身上,二人每月一轮换,既然是组织安排,虽然有些清苦,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更难能可贵的是老李的敬业精神。自去年起,老李主动向组织请缨,驻京工作,来缓解我和李三哥的工作压力。开始领导有顾虑,但知道老李的倔强脾气,也只好如此。一年先后在京坚持四个月,在最后的一个月里,身体明显不如以前,驻京领导心疼老李的身体吃不消,多次劝其回家静养,老李也许感觉到身体的异样,在去年年底,不得不提前几天从北京回家。

没想到,病来如山倒。刚刚迎来新的一年,老李就被肺癌送上了不归路。也许老李的不良饮食,好喝酒,猛抽烟,饮浓茶,饭食不均,过早送走了老李的一生。

老李在单位是一位兢兢业业的好同志,荣誉表彰无数。在同事眼里是个乐观耿直倔强的五哥,在家里是好丈夫,好父亲。

老李走了,撇下了不舍的红尘,撇下了亲人,撇下了朋友,撇下了同事,撇下了一块驻京的弟兄。

祝老李一路走好,天堂有酒,有烟,有茶,记住要适量。

二一八年五月二十九日(留文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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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和他的拖拉机


其实老李不老,大家开始叫他老李的时候也就三十出头,之所以叫他老李,是因为老李的脸总是黑着,极少见他笑的,胡同里的孩子见了他就跑,用老李他娘的话说就是一鸟进林,百鸟哑静。

老李不是家中最小的,上头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他爹在他13岁的时候生病去世了,是他娘把他们姐仨拉扯大的。由于小时候身体不好,老李是家里最不听话却最受宠的一个。也许是这惯出了老李的怪脾气。家里生活不好,老李娘好不容易扯了点花布为他缝了件新衣服。老李起初挺乐呵的,穿着新衣服去上学,邻居看见了说:老大上学去啊,怎么穿了件花衣服啊?老李以为在取笑他男孩子穿花衣服,气哼哼的把衣服脱下来,扔进下水钩子里去了。回家的时候,娘问他衣服哪去了?他只回答了俩字丢了。

姐姐和弟弟都爱念书,就老李总逃学,逃了学自己去打猪草喂猪,到生产队里挣工分,贴补家里。老李脾气不好,一次老李打猪草回来的途中正遇上姐姐放学,老李远远的看见姐姐朝他走来,把镰刀和草篓往地上一扔,骂骂咧咧的走回家去了,那架势就像他为家里做了很大贡献似得。

为了生计,老李年轻的时候卖过冰棍,那时儿子五岁,女儿刚出生。在长方形的白杨木箱子里垫一层厚厚的褥子,里面装满老冰棍,放在二八自行车的后座上,走街串巷的吆喝。下午收工的时候,他总会把剩下的没化光的冰棍给儿子留下,看着儿子使劲吸冰棍,恨不得把里面的甜精全吸进嘴里时,老李额头上因疲劳而紧皱的眉舒展了。走到屋里,看见熟睡的女儿,老李把拇指和中指扣在一起,轻轻的在女儿额头弹了个脑崩。女儿把嘟嘟的小脸转到里边去接着睡,丝毫没被她爹这个脑崩弹醒。

晚上,老李躺在床上睡不着了,他在琢磨生计问题。现在儿女双全了,光凭卖冰棍好像不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老李想买辆拖拉机,12马力用手摇的那种,他到农机站观察了好几天了,村里除了生产队里有一辆50外,社员好像还没有人拥有拖拉机。老李是队里第一个买14寸黑白电视机的人,这件事情让他风光了好一阵子,现在他还想风光一下,成为村里第一个买拖拉机的人。

几天后,拖拉机开回来啦,蓝色的车头和车身,车头前面还有两个人眼一样闪亮的车灯。坐在驾驶位上的人正是老李,脸还是黑的像包公。为了能把这个大家伙开进院子里去,老李特地把西边的院子整了整,正好能使大家伙在院子里面绕一圈。把拖拉机在院子里停好后,老李让媳妇去村头的供销社扯了块红布,绑在了车头上,图个吉利,又在院门口放了挂最响的大地红。

就这样,老李也成了名副其实的司机。有一天,儿子拿着学校里发的表格问老李:爹,父母职业这一栏应该填什么?老李喷了一口烟圈,眉头紧皱,吼了一句:我的那个空里填司机,你娘的空里填农民。

农闲时节,村里谁家盖房子需要个水泥、石子的,老李就会开车给他们拉回来。说实话,老李挣得就是个辛苦钱,轮上拉石子还好,因为到了才是山上,有铲车直接往拖拉机上装,一旦拉红砖,老李就得凌晨三四点钟起床,到40公里开外的砖窑里排队,轮上自己的时候差不多也早上七八点钟了,老李就和媳妇一起往车上码砖。说起码转,这可是个技术活,有的精明的人能把3000块砖硬硬的码成3500块,这样除了运费之外,里外里就多赚了500块砖的钱,其实老李知道他们是怎么码的,但是他从来没干过,按老李的话说就是都乡里乡亲的,让人看出来了还不够丢人的呢。

陆续的,村里买拖拉机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有像老李这样只会开拖拉机的,还有以前的泥瓦匠改行的。很多人与老李成为了车友外加酒友。有的人家里大门小,开不进去汽车,就把车开进老李家的院子里,最多的时候,老李家停过3辆满载的拖拉机,这让老李很自豪。有个姓布的和老李关系最好,不管谁有了活计,俩人都会合伙干。老布能侃,每次他来,总会给老李家里带来一些欢声笑语,所以孩子们也喜欢他来,至少能让老李的黑脸不那么恐怖。

如果是没人找他拉货的时候,老李也会到砖窑里拉上一车砖,到建材贸易市场去卖。夏日的一天,老李想带着女儿一块到城里看看,于是让媳妇和女儿坐在砖车上出发了。市场上买主很少,直到中午才有买主来询价,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讨价还价,终于以老李的让步而谈成。老李把车开到卸货地点,和媳妇一块一块的把砖从车上卸下来认真帮买主码好,就像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买主很高兴,多给了几块钱的零头。老李抬头看日头还早,点了根烟,吐了几口烟圈,愣了几分钟,拿起摇把麻利的摇了几下,烟囱里冒出一股黑烟,车子启动了。老李让媳妇搂着女儿做好,开车走了。天公不作美,还没到家,就轰隆隆的下起了瓢泼大雨,把老李三人浇的全身湿透。于是老李决定,要给他的拖拉机装一个驾驶室,其实也就是请村头的电焊工给他焊一个带门的铁箱子。

转眼间到年底了,亲戚们都互相串门,俗称看亲。老李的姐姐也带着孩子们回娘家来了。老李爱面子,觉得他是男丁中的老大,一般家里来了亲戚,都是他招待的。这次也不例外,他准备了满满一桌子菜,特地到村东头的馒头铺子换了2斤馒头(用麦子换馒头)。老李很喜欢外甥,吃饭的时候看小男孩不怎么吃饭,就老往外甥碗里夹菜,最后热情过头了,把一个馒头放到了人家的汤碗里。男孩看了看老李严肃的表情,以为给他的就必须全部吃完,吓得哇一下哭了。这顿饭吃的也就以不愉快而告终。

年后老李依然拉货,卖货,卸货,机械的重复着这一连串的工作。虽说单调乏味,但是老李认为日子只要不闲下来就足够了,老李最怕没有活计的时候,没人找他拉货就意味着没有收入。然而,好景不长,秋日的一天晚上,老李出事了。他开车经过路口的时候撞上了一辆疾驰而来的摩托车。对方以为撞倒了个有钱的主,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5万块。5万块在老李眼里简直是个天文数字,他的全部积蓄加起来也就2万块吧。本来就沉默的家里更加寂静了,全家没有一个人敢张口说话。老李吧嗒吧嗒一颗接一颗的抽烟,头发在半个月里白了一半。

老李出事那段时间正赶上村子里的庙会,那是全年中除了春节外最隆重的日子。十来岁的儿子牵着妹妹的手到庙会上转了一圈又一圈,硬是一样东西也没买,哪怕是一毛钱一袋的糖豆。

经过东拼西凑,总算把钱给凑够了,而老李家里却又回到了解放前。老李家有两个院子,他娘住东院,他住西院,为了方便,两院之间是通着的,没有院墙。经过这次事情之后,老李娘特地请神仙奶奶看了看,神仙奶奶说这次祸事是因为他们家的院墙没有堵上造成的。老李第二天就请来工匠把墙给砌上了,为了方便,墙的两侧各放了把梯子。就这样,全家人也都练就了一身本事,翻墙就像走平地似的。

说起来,老李的两个孩子还是挺懂事的,只是老李和儿子的关系不太融洽。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父子俩的矛盾也不是一天形成的。儿子上初中之前是淘气,老李脾气也暴躁,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孩子不打不成器,只要看孩子不学习,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这就给父子俩的关系铺下了一层荆棘;儿子上初中之后是叛逆,老李的棍棒对儿子不起作用了,所以打架逐渐简化成吵架,后来就演变成了儿子摔门而去的冷战,不但荆棘未除去,又来了一堆玻璃碴,于是父子之间的鸿沟越来越难跨越了。

儿子初中毕业后不想考高中了,想做点小生意,老李是保守思想,不是四平八稳、板上钉钉的事情,他一般不会冒险,于是他不愿给儿子投资,说:你要是干什么,就凭你自己的本事去做。儿子留下一句不混出个人样来,我就不回这个家了,摔门而去,那年儿子15岁。

与儿子比起来,女儿在老李看来是比较听话的,平时老李让打狗,她从来不敢去撵鸡。所以老李平时很少打女儿,只是也从来没露过笑脸罢了。

儿子出门后,老李的拖拉机也罢工了,不是油箱漏油,就是启动不起来,总是毛病不断,而且马力也不够。老李觉得它的寿命也到头了,于是换了个马力16的新车头,又让村头的焊工把车厢给加高了一层。

把拖拉机翻新以后,老李的劲头更足了,这倒不是因为换了新拖拉机头,而是儿子年龄大了,该思考成家立业的问题了,但是村里谁家儿子结婚,不给准备个新平房,添置些家具什么的,而老李家还是那三间瓦屋,外加他娘的两件土坯房。这对全村第一个买14寸电视机,第一个买拖拉机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个打击。

老李发现近年来,人们盖房子用红砖的少了,一些人改用空心砖,一则因为空心砖个头大,盖起房子来快;二者来说空心砖比红砖成本低。老李和许多拖拉机司机都都把心思放在了空心砖上面。但是空心砖可比红砖重多了,一块空心砖得有20多斤重。想赚钱,吃苦是必须的。这是实理,而老李也就认这个实理。

经过卯足了劲的卖力气,老李和媳妇终于攒够了盖新房子的钱。于是拆掉了他娘的那两间土坯房,改建成了4间宽敞的平房。老李他娘不愿住新楼,就搬到了老李放拖拉机的西院。

新房盖好了,万事俱备,只差儿媳妇了,老李就拜托亲戚朋友给儿子介绍对象。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儿子在外地谈对象了。虽说老李给他介绍对象,他也去见面,可每次都挑三拣四,不愿意。老李在第十次相亲以失败而告终后终于忍无可忍了,他点了一支烟,猛吸了两口说:你以为你是电视明星啊,挑了一个又一个,你别以为我不知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丑话说前面,你在外面谈的那个对象我不同意。儿子也表明立场:你给我介绍对象,我见了,还想要我怎么样啊?我也把话说在前面,不找一个我爱的人,我是不会结婚的。日子就这样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吵闹闹中度过了。

转眼到了2003年,2003年对于国家来说是平凡的一年,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但对老李家来说可以用祸不单行来形容。这一年,老李的姐姐在车祸中不幸去世了。老李他娘整日以泪洗面,不到半年也因病去世了。没有让他娘在有生之年看到孙子结婚,抱上重孙子是老李的心结,他认为这都是因为儿子不听话造成的。于是催促儿子结婚成了老李心中的头等大事。为了让儿子结婚,老李的标准降低了,由原来的娶个本地姑娘变成了外地的也行,但是必须孝顺。

终于,儿子结婚了,娶了一个他心仪的外地姑娘。心也就跟着去了外地。儿子结婚那年老李已经50岁了。50岁是不服老不行,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年纪;50岁是老李的头发几乎全白了的年纪;50岁是需要和媳妇两人才能把拖拉机摇起来的年纪。村子里一些原本开拖拉机的车友又都把拖拉机卖掉,改回老本行去了。老李也想卖掉他那堆铁家伙,可是一来他不舍得;二来他卖了不知道该干啥,他只会开拖拉机。于是他还开他的拖拉机,只不过决定再换一个车头,因为他听说有一种新拖拉机,不用手摇,用电就能把车启动的那种。

50岁的老李变了,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老虎,不再那么有威严,脾气也快被磨没了。他渐渐的学会妥协,儿子不让他吸烟,他点头答应会少吸,儿子去他手里夺烟,他也只是尴尬的笑笑。偶尔也会发发脾气,让大家知道他还是原来的那个老李,只不过是偶尔。

几年后,儿子有了儿子,在儿媳妇的家乡有了自己的生意。于是,这一年儿子、儿媳妇没回家过年。大年三十,老李还是和往年一样,贴春联,摆贡品,放拦门棍,放鞭炮形式还是那个形式,不一样的是老李叹气的次数多了,额头的皱纹更多了,地上的烟头多了大年三十晚上老李没说话,直到春节联欢晚会结束,新年的钟声敲响,老李把烟头一扔,说了句:这过的叫什么年啊?

春节之后没多久,老伴被儿子接走了,说是要帮忙看孩子。老李不想让老伴走,可是衡量了一下还是觉得孙子重要,于是开着他的拖拉机把妻子送到了火车站。

53岁的老李变了,变得爱唠叨:爱给老伴打电话嘱咐她认真看孙子,别让孩子饿着、冻着、病着了;爱给儿子打电话告诫儿子要诚实的做生意,不要想着坑别人,也要多长个心眼,别让别人坑了;时常也给上大学的女儿打电话,让她好好学习,弄出点成绩来,别让村里人笑话。

6月,收麦子的季节到了。老李打电话叫老伴回家收麦子,特地嘱咐说:把孙子给我抱回来啊,我一边照看他一边收麦子。

10月,收玉米的季节又到了,老李打电话让老伴回家收玉米。

春节前夕,老伴、儿子、儿媳、女儿、孙子都回家过年了。老李最爱抱着孙子出去串门,逢人就说:这是我孙子。

村子里年前的最后一次集市最热闹,也叫年集。老李天没亮就去赶集,第一趟买回了20斤猪肉,嘱咐让老伴剁馅,转身出去了;第二趟买回了排骨和鸡,把排骨洗洗炖上后,他转身又出去了;第三趟买回了酒、各种青菜、水果,在院子里转了两圈,走了;第四趟买回了瓜子、糖果和鞭炮,急匆匆的把东西放下后,说了句我忘记买对子了,就小跑着出去了,第五趟回来后,老李终于没有再出去。这次儿子、儿媳出去了,回来的时候一人拎了一桶可乐。老李看见了说:买那干啥,浪费钱。

除夕夜,一切准备就绪,吃年夜饭的时候,老李喝了口酒说:这才叫过年嘛。而后催促儿子、儿媳多吃菜,还追问儿媳他炖的排骨好不好吃,儿媳说:挺好吃的,不过我们那边会放藕片一起炖。老李嘀咕了一句:那有什么好吃的。

正月十五过后,家里又只剩下老李了。他从这间屋子转到另一间,就这样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圈,终于明白,人都走了,留下的只是没有生气的家具。其实,儿子这次回来是想说服老李卖拖拉机的,顺便把家里的两亩地也转出去。但是老李死活不同意。他觉得他还能再干几年,赚个酒钱。老李依旧与自己的拖拉机一起工作,多是拉一些不用装卸的货物,偶尔也会去砖窑拉砖,虽然家人劝过他好多次。

55岁时,老李变了,变的爱流泪:看着孙子调皮的照片他会流泪;看着女儿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照时会流泪;看着他娘在世时的照片也会流泪。55岁时,老李最重要的变化就是,他想通了,不知道是想孙子还是害怕孤独,还是真的干不动了,总之老李想通了,他把2亩地转手给兄弟种,把宝贝拖拉机头开进堂屋里以后,就买了张火车票去看孙子去了。

这一年的春节是在儿媳的家乡过的,这里没有集市,老李特地到超市里买了儿媳喜欢的藕片和可乐。大年三十,不用贴对子,不用摆贡品,不用放拦门棍,不用放鞭炮,唯一相同的就是全家人坐在一起边吃年夜饭,边看春节联欢晚会。老李抿了一小口酒说:这过的叫什么年嘛,在家里光喝凉水都比在这里吃山珍海味强。

虽说是终于看到了孙子,可老李还是不满意,他不习惯这里的甜食,不习惯这里的潮湿,更不习惯一家人都围着儿子转,全然不重视他这个一家之主的存在。于是家人都说60岁的老李变了,变得像个淘气的孩子,会因为吃饭的时候儿子没叫他而发脾气;会因为儿媳给老伴买了件衣服而吃醋;会因为女儿没给他把想看的电视节目调出来而骂人。然而老李也变得容易满足:她会耐心的教女儿练车,当女儿夸他真厉害的时候,他会满足的笑;当女儿看见他把拖拉机头开进屋子的照片时,夸他技术高超的时候,他会自豪的说:我都开进去好几回了。

谨以此文献给天下所有的父母,并提醒所有子女: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你注意到父母的变化了吗?他们其实只是想引起你的重视,哪怕只是一点点。

时间走了向左,你走了向右


爱情,像一阵轻风,冉冉地来到身边,总是那么的不经意。尔后,用它的微凉,去唤醒那颗沉睡的心,施以一点滋润。只是,它的离去,更是那么的不经意,像来时一样。或许,当风铃响起的时候,便是在宣示着它不再停留。

每个人都会有段不期而遇的爱情,在那一个角落,在那一个街口,向着你招手,走进你的生活,迈入你的心田。曾经,在这喧嚣的尘世,我以为孤独会是此生唯一的陪伴。但是,你的出现,乱了我这个念想。你用你的笑,告诉了我,一个人的寂寞是不明智的,只有两个人的相伴,才能看到七色虹彩。所以,我的心跳,在那一刻变得真实,更确信爱情的存在。

与你相遇,没有华丽的邂逅,也没有浪漫的场景。只是一次很简单的偶然,站在陌路左边的你,和站在陌路右边的我,像两条平行线突然交叉到一起,便在那交叉点迎面而见。我不信命,但对于你的出现,总感觉冥冥中就有种安排。

我不知道为何会喜欢你,更不明白为何会爱上你。若真的要给个理由,可能是你那把如天籁的声音,每次总会在我受伤失落的时候,用它的温柔和安慰抚平我的伤口;可能是你那娇小玲珑的身影,每次总会让我想好好地去守护,用那不算粗壮的臂弯挽在怀中保护。

对于一个简单的人来说,爱情自然不会复杂。所以一直以来,我的爱情幻想都极其简单。只想在工作累回到家时,看见你用心张罗好的一桌子饭菜,然后用微笑为你嘉奖;只想在偶尔空闲时,牵着你的手漫步海边,然后用手轻轻为你整理那让海风吹乱的长发;只想在你感冒生病时,坐在床边为你递上一杯水和一片药,然后看着你乖巧地服食;只想在每年放假时,带着你去一个我们没去过的地方,然后来一场爱的旅行;只想在我和你白发苍苍时,相互搀扶着来到阳台,然后让你靠在我的肩膀上看那夕阳的美。

然而,这一切不再是幻想,而是变作奢想。时间偷走了我们初始的爱情,现在我和你,生命里不再有交织。别说从前的甜言蜜语,就是那后来的争争吵吵,都是一种想起会甜美的回忆。如今,你过着你的生活,我过着我的沉沦。彼此,成了彼和此,没有了相互的存在。

如果说,我们的爱情只是昙花一现,当初为何又要绽开?如果说,我们的爱情只是一场游戏,当初为何又要投入?如果说,我们的爱情只是流星划过夜空,当初为何那么的璀璨?如果说,我们的爱情只是作了个梦,当初为何那么的真实?

内心深处,不甘是那么的强烈。但是任何的挣扎,我们都回不到过去。如同断线的风筝,它只会向前飘去,不会在原点落下。可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想你的时候不要太用力,这样便不会太痛,那样就会慢慢地淡忘。

时间走了向左,你走了向右,我站了在原地,守着彷徨和无助。然后,在每个夜深,点上一根烟,盛上一杯酒,执笔,写下那些关于你和我的故事。

父亲走了


父亲走了,走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走在我们阵阵心痛之中。父亲走了,我们日夜兼程也追赶不上他的脚步。父亲走了,走在勤劳了一辈子的忙碌之中。敬爱的父亲没有留下片言只语,更没有一点嘱咐。尽管我们对他那么依赖,可是他还是丢下我们走了,走得那么悲壮,走得那么天地动容。

就在这一刻,犹如天塌下来的我骤然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眼泪止不住地流。尽管自己已是三十几的人,然而在这一刻,我只觉得自己成了一片飘荡的落叶,从此没有了方向。不知所措的我有了前所未有的渺茫,恐惧与痛心。我木然地被左邻右舍的长辈按排着祭奠父亲,所有的跪拜与叩首,所有的哭喊与泪水都挽留不了渐行渐远的、疼爱了我们一辈子的父亲。满目青山皆戴孝,一条隽水全含悲。所有的村人,所有的亲戚朋友,所有的花圈,所有的挽联都留不住与人为善了一辈子的父亲;所有的香烛、鞭炮都唤不醒沉睡着的辛勤劳动了一辈子的父亲。

悲痛欲绝的我不知自己的记忆能到达多远,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世上停留多久,因为一切世事都不可预料,就像父亲与世无争、勤劳善良地做人,结局竟然这般仓促惨烈。我不再天真地相信那句好人有好报的鬼话,苍天有眼也只是懦弱者的自欺欺人。尽管我不会去做一个坏人,毕竟父亲生前的教育,我不会去忤逆,但是我一定要坚强得犹如家门前的山峰。

在外流浪的日子,总是会把亲人与家事打包封存在心灵深处。父母妻儿,一家老小全部安然地镌刻在记忆幕墙上。他们时常会成为我在外忍耐屈辱的动力,总以为还会有很多很多时间孝敬父母,养育后代,总以为美好的的生活就在不远的将来。然而就在这个寒冷的季节,就在这个所有的人都热闹着的新年门槛,我那封存的包裹一下子被抽空了一大片父亲走了!以前塞得满满的心房,倏地变得那么空虚;以前那么多明媚的希望,忽然变得那么苍白。

我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苦难,才算完满;就像我不知道还要走多少路程,才算结束一样。我清楚地知道:只要一天走在路上,苦难就会时刻相伴!日子仍会一天天地流逝,漠然的四季风仍会不咸不淡地刮过憔悴的脸庞!父亲走了,他不再受着人世的苦难,也不在享受着我们的呼喊!爸爸的称呼从此消失在我的口中,只是心灵会因了这个称呼变得异常伤痛!尽管时常会痛彻心扉,然而我还是得伤心地去忆起我的父亲,得一遍遍地温习他那苦难的过往,得认真地书写我的怀念与感恩。因为我不能忘却,我的后代也不能忘却!

父亲走了,但他永远走不出我的心坎!我和我的后辈永远都会怀念可亲可敬的他!我知道父亲走时很痛苦,所以我要虔诚地祝愿:父亲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