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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听秋

发表时间:2020-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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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老屋听秋,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久居城里的喧嚣,对季节的感觉本来迟钝,加之每天从睁眼到合眼都在为饭碗忙碌,是不会有什么过多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偶尔像诗人,激活几颗悲喜愁怨的细胞,往往是在回家,走近那百里之外,送走我童年、青年,伴着母亲六十、七十、八十越来越旧的老院子、旧房子和弯枣树。

这次回家两件事:一是十月一要扫墓上上坟;二是冬天马上要来了,给老母亲平安越冬做做准备。一阵寒流,几行雁阵,给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浓浓的秋意,回家的路自然也不例外:农家秋播的繁忙早已过去,棉田的颜色已变得暗紫,几垄懒割的玉米棵,叶子在秋风中飘摇,路边的杂草已全部失去水泽,白杨树上的叶子在一片一片地飘落唯一的例外,是那片片刚播种不久的麦田,已经有了许多绿意,似乎在对季节进行着顽强抗争和挑衅其实是无助的,冀东南这片操劳了多半年的土地行将冬眠,不过是早天晚天而已!

老家老屋,一院树、一群鸡和一只比读高中的女儿年龄还要大的老鹅是其典型的生态特征。每趟回家,离门口很远的时候老鹅那嘶哑的叫声就隔墙传来,然后是微抬着翅一晃一晃,领着耳聋眼花的老母亲迎出门来院落,在晚秋时节有几分萧条:那棵弯枣树,叶子已稀疏发黄,枝杈上长长地吊了两串母亲自种的红辣椒;西窗台前的石榴树,无精打采的叶间还挂着五六个红得发紫的石榴,是奶奶给孙女专门留下的,这次就要摘走;母亲用篱笆圈起的小菜园,葱葱郁郁的景象已经消失,茄棵、柿棵还在那儿勉强地长着;挂在篱笆上的扁豆秧,细细的蔓子已经裸露出来,间或有一两小扁豆顶着发蔫的紫花;半院子的北瓜蔓,叶子已全部落尽,只有两个干黄的老瓜种还连在上边,院内的其他物种,在晚秋夕阳下都无一不疲态尽显。

老屋也进入它存续过程的晚秋:初建于清光绪初年的几间老屋,距今已有120多年,期间上世纪70年代虽然返修,但一应物料,包括梁檩铺材、砖瓦门窗,除少许补充,俱都没变,重建格局也一如原样。这样的房子,目前农村已经很少,使用价值几乎尽失,剩下的也许只是20世纪初平原农舍这样的建筑学意义。可是,老屋的晚秋之于我,毕竟不是平常,是硕果累累之后的晚秋:在它悉心守候100多年的院落里,粗大了无数弯枣树、老槐树,肥壮了无数牛马羊,猪犬鸭;当年宽畅的大门洞下,迎来过一个又一个媳妇,出嫁过一个又一个女儿,屋内的土坯炕上,诞生过一代又一代子孙;特别是春节家谱两侧挂的那幅配联礼仪早树克勤克俭、书香传家唯耕唯读,更是几代人自强本分、守业治家的凝华!而今,老屋的门窗、梁檩已旧得漆黑;房顶上的老草,陪伴岁月不知枯荣了多少回;西窗棂上挂的蜘蛛网,随风摇摆;房根下的滴水砖,深浅不一地打上了滴水的印记;正堂屋内,房梁上的燕子早已不知去向,挂在窝窠下的,是被灶烟薰黄的燕屎痕迹这样的场面,的确给人带来几许失落:想来难怪,这日渐肃杀萧条的晚秋,昭示着一年一度的春色已远不可及,轰轰烈烈的夏日也已化作过去,于这春夏秋冬的演化中,人的皱纹平添了,物的刚性变散了,院前当年那湾波光四射、菱荷满塘的水塘干涸了总之,一的一切和一切的一都已经和正在化为消失!

自古以来,文人雅士多以见凋花而落泪、望冷月而伤感,在他们那儿所听之秋,多是日夕凉风至,闻蝉但益悲、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秋风秋雨愁煞人,寒宵独坐心如捣,把自己种种失意和无奈定格于一个秋字,以至感染得多少后人一想起秋就仿佛听到季节的哭泣。然而也不尽然:唐刘禹锡曾有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的高吟,宋辛弃疾亦有沙场秋点兵的豪放婉约也罢,豪放也罢,在文人雅士、达官显贵那儿,我想,际遇永远是制约他们观照周围世界的桎梏,这一点,他们也许远远不如目不识丁的老母亲!

母亲在我心目中,不像季节的变化,永远是那个样子:头发全白,一脸皱纹,脑袋不住摆,耳朵依旧聋,如果说一年四季有什么变化,主要是衣服的薄厚。这次我进家来,母亲正在斜阳下戴着老花镜,整叠她那套送老的衣裳那套衣裳是母亲72岁那年做就的,当时她老人家还很健壮,我并不赞成她这样预备,但母亲执意要做,说明年七十三闯头年,不预备好怎么行!又12个年头过去了,母亲依然健壮。自从有了那套送老衣裳,在母亲的心里除我们这些儿孙外,又多了一份凝重和牵挂:每至春秋末季,老人家就要挑个晴好天气把它从箱子那半截平端出来,小心翼翼地解开包,取走樟脑球铺开,边晒边一个一个地数线拘,晒好后再放上樟脑球,整整齐齐地叠好珍放原处。

在母亲那里,我仿佛又听到了这样的秋:世上万物都像一出戏,是有头有尾、有始有终的。是季节就得春归夏至,秋去寒来,有春天的盎然,夏天的葱郁,秋天的收获,冬天的沉积;是人,就得有生有老,苦乐年华,有孩提的烂漫,成年的有为,老年的思考,终年的无悔!至于季节变了,晚秋带来寒意,更没必要大惊小叹,加件衣服足矣如此看来,也许母亲才真正是超凡脱俗,直面人生、无悔人生的。qG1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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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


人生短短数十载,想记住的有时候记不住,想忘记的却偏偏忘不了,唯有文字对回忆是最有形的写照,诚实的存在。二十几年来蜗居在一个破旧但是很整洁的小泥屋里,与其说是破旧不如说那是那时候的风格,代表着一个地方的历史,现在他已真的退出人们的视线,如若是现在还有这样的房子存在那定是落后的象征。我们家的老房子就是泥巴砌的,而我们的住的规格就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小家庭的标配,外加一个半吊楼没有楼梯,上下靠云梯,不用时可以随意挪开的那种。现在我想用文字记下这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故事,只是怕多年后我会不记得它的样子,忘了它的故事,然后它沉没在我记忆之海的最深处,想挖也挖不出来,或许再挖出来的时候,已不是它原来的样子。我想着趁我还记得的时候,将我珍惜的回忆慢慢珍藏,用我自己的方式。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说法放在以前实在是个有趣的形容,放在这土坯房的身上好像也不蛮合适。若放在以前我肯定不会这么风趣的来调侃它,因为我并不以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觉得是件多么开心的事,但是那些年好像还是很开心的过来了。细说来这还不属于我家的房子,房子是老头建的。那时候还没有我,我妈也还不是我爸的老婆,后来老头的几个儿子结婚后就一间一间的分了,至于分配原则我不清楚,我想大概是按结婚先后顺序来的,按需分配,结果分到老四这就没两间房了,不是说不需要,而是房子不够了,好不合理的分配,当然这里也还轮不到我说话,大人的事你莫管,他们如是说其实在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大的规格。我爹二十六岁结婚,二十七岁生的我,分给他的时候真的就是两间房一张床一口锅,如此而已,什么都没有,算是家徒四壁吧!究竟有没有这么惨我不清楚,没什么记忆,但后来渐渐的什么都有了,多到两间房太小快放不下了。即便如此艰难,但我印象中我好像真没过过什么苦日子,吃得饱穿的暖,还有爹妈爱。既然这样,那咱就把话往好听的说,两间房改称为一室一厅吧!至于后来那一卫(其实就是一圈猪的房子,顺带茅坑)是哪一年分过来的我依旧没什么印象,再大点,家里添了人丁,估计实在是挤不下了,我父亲又向老头申请了一间房,即后来的一厨(灶房),在此之前这一厨是在厅里的(算堂屋吧),可算的上脏乱差啊,但娘亲总是会保持它的整洁,这两句话其实并不矛盾,因为烧柴火做饭的时候确实没办法干净。虽然房子多了两间,但并没有改变他泥造的本质,掉灰土是常有的事,青瓦盖顶,不像现在的琉璃瓦,漂亮耐用,悠闲的猫在屋顶稍一兴奋,或者说他们经常是兴奋的,踩滑了瓦片,遭罪的就是住在这屋檐下的我们了,下雨时不可避免的漏水,母女几人便动用家里的锅碗瓢盆全部用来接水,而今想来,几个女人在家真真是极其心酸的,顶梁柱在外务工一年难得回家几次必做的事就是修葺这千疮百孔的屋顶,说来我很感谢我的父母,那时虽然有点艰难,终归没让我沦为留守儿童,过的真的还算幸福,房子虽破,人心不凉。好吧,再说回这房子,四间房子是一样大的,厕所甚至比卧室还要稍微大那么一点点,那时我也跟我娘感慨过妈,猪崽子住的都比咱宽敞,想想有点可笑,我竟跟猪争上了风,吃上了醋。我娘说没让你拖个麻袋去讨米你就该谢天谢地了,我是该谢天谢地,每个人都该感谢你这当下所拥有的一切。前面我说过这房子不属于我们,毕竟是父辈的父辈在人情世故的推动下,理所当然的分给子女的,算是家产的分配。对此有件事一直让我耿耿于怀,有一年过年,具体那年我已记不得,老头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拄着拐棍在门口大喊要赶我们一家出去,我已忘了那时他的模样,和这么气势汹汹的缘由,我只记得那时自己的气愤和委屈,有种小宇宙爆发的咆哮,令我难忘的是握着酒瓶嚎啕大哭的父亲,生来第一次见他这样伤心,在我印象中他是一个挺孝顺的人,对老头也好,老头有事也找他说,而且只找他说,只要他说我爹定会给他做好。只是那次我们都不知道原因,不好的原因我也并不想知道,想一个中年男人被自己的父亲当着妻儿亲友的面驱逐,确实伤心。那以后我便不再觉得这房子与我有什么关系,估计是留下了阴影啥的。我并不怨恨老头,只是觉得做得确实是有点过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后来我渐渐觉得其实老头老太挺可怜,房子分给子女们后自己便只剩一厨一卧,说白了就是两间房而已。再后来老大要起房子了,旧房子就得拆,可两家人又不能同时进行,因为经济条件并不允许,或者说那时候我爹还没有起房子的决心。后来在大家的商讨下,老大拆一半我们家住一半,四间房仍旧没变,只是外观上像是震后幸存的断壁残垣一般,不同的是旁边耸起一幢新楼,显得剩下的半截特寒酸,酸到掉渣。当时觉得自己挺豁达看得开,住啥不是住,现在想起来其实内心深处还是蛮在意的,不然现在也不会再提起。而老头老太的两间房这时候就成了两处房,总觉得有那么点不美好,可是不美好也那么过来了。再后来也就是两年前我们家也准备拆了,就在那期间老头老太相继辞世,或许从小对二老没什么感情,为难的时候他们没伸手拉扯一把,最难的时候都过来了,对于自顾不暇的二老实在也没什么可挑拣的,入土的时候还是默默流了好久的泪,没让别人看见。我不知道是同情还是里面也有点亲情。里则林在《像狗一样奔跑这本书里有句话说他会很容易原谅伤害过他的人,因为他习惯牢记每个人对他友好的时刻。跟我有点像,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我始终相信每个人在对你好的时候还是善良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毕竟是好过嘛。其实说到底我还是有点没良心的,说严重点有点像白眼狼,都说大眼睛没良心,我眼睛够大,说不定是因为这个。大概是一年前吧,过年我们的风俗过年要给逝世的长辈放鞭炮,我爹要我一起去,我不想去,后来我就真没去。回来后他再一次让我震惊了,驱逐之后第二次见他这样,没有直接说我不是,怨我娘使了坏没把我教好,真的掌脸很不是滋味,比直接来一顿还不是滋味些。我觉得去与不去都一样生前感情不深刻,何必在死后惺惺作态,可是我觉得只是我觉得而已,大人们并不这么认为,该有的祭拜少不得,少了就会有人说三道四,就算是作态有时候还是要的,人心不古别人说的有多难听你不听根本不知道,想想真的很天真。再有一个原因,算是自己强加的吧,像庙堂坟地这种充满灵异色彩的场所我天生有点敬畏,本身不是个什么严肃的人,笑点极低,若哪天因为什么原因得罪了神灵我如何担待,对于这些地方我通常是避而远之,有时候我怀疑若真有前世,那我是不是什么妖怪之类的角色。扯远了,再说回这房子,随二老的离世,老房子也就正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新房子起好后,我常在梦里还梦见老房子,毕竟是二十几年的遮风避雨,也算功成身退吧!往前倒三四十年,这房子是地主家的豪宅,可现在它只能存在于人们的回忆里。

梦中的老屋


年前就听母亲说,我们村要拆迁,老屋要拆了,当时一听还挺开心的,感觉家里的房屋年代久远,破旧不堪,如今拆迁搬新房可以让父母好好享受住新房的幸福时光,但今天真的要拆了,当房前屋后的树一棵棵挖起,当家具一件件搬出老屋,我鼻子一酸,往事一幕幕涌上我的心头。

母亲说老屋和我差不多大,盖老屋的时候,我那时才二、三岁,如今算下来老屋已经三十多年的光景了。母亲经常会深情地望着老屋的一砖一瓦,一栋一梁,沉浸在往事的岁月里,重复的讲着她不止一次讲过的故事:那时,哥哥才上幼儿园,有天放学回家,看见盖屋的人在家里吃饭,又哭又闹,说是吃饭没等他,无论母亲怎么哄都无济于事,于是就睡在地上放赖打起滚来,母亲气极了,抡起一根木棍便打起来,被打过之后,不哭也不闹,乖乖的坐桌上吃饭了。每每讲起这件事,母亲都面带微笑,神采飞扬,而我们每次听起都感到无比新奇,随后便狂笑不止。老屋留给我们太多太多的回忆。

老屋不大,总面积大概六、七十平方米,红砖蓝瓦,砖与砖之间是用泥土和的稀泥粘起来的,不像今天用的是水泥,屋内是木头梁,顶是芦苇缮起来的,屋内的墙壁是泥土和麦糠混合在一起泥的,上面刷上白石灰,由于年代久远,好多地方,墙坯已经掉落,屋内地面是用水泥铺的。母亲说,我们家是村子里第一个盖砖瓦房的,当时盖房的工头说给我们好好盖,做做榜样,所以地基打的特别牢固,水泥地铺的特别平整。听母亲这么一说,我倒是能想象的出,老屋当年也是风光旖旎,像正值青春韶华、风韵娇媚的少妇,在周围的土屋中鹤立鸡群,犹如众星捧月一般光彩夺目。

而如今,老屋贡献出了她的青春,她老了,老的以至于我们早就搬离了她,她只是用来放一起零碎的东西;她老了,老的以至于每次回家我都不愿意走进去。听说要拆迁,我突然想到老屋,这个曾经给我遮风挡雨的家,这个曾经养育我成人的家,这个曾经给我喜怒哀乐的家,这个曾经让我身在远方却心挂念的家,我怎能够忘记?我来到屋内,推开这扇我曾经推过千百次的门,门上的对联已经半旧,我还记起,每到过年,村里鞭炮噼里啪啦,厨房里饭菜香飘四溢,哥哥踩着板凳踮着脚尖贴春联,我像小尾巴跟在身后帮忙递春联,高举小手,用稚嫩的声音哥哥,给~~,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春联早已不需要我递了,而是换成了侄儿。进屋,抚摸屋里掉落的墙坯,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当年我刻的字迹:范~,是个大坏人。我噗嗤一声笑出来,还记得这是和哥哥吵过架,我的阿Q精神胜利法。右面窗户边,放着一张写字台,这是我们写字的书桌,曾经在这张书桌上我们读书,写字,画画,书桌上还留下斑斑墨迹。书桌的后面放的是个小粮仓,里面放的是我家一年的口粮。中间一间房,主要是老式的柜子,上面放一些生活用品,还有一张吃饭桌,东面一间主要是休息的地方。屋里家具全部是后来请专门的木匠来家打造,我还记得木匠是南方人,说话语速很快,我听不懂,一老一幼,我家管吃管住,值到家具做好,才离开。

院子左面是三间东屋,院子里铺上水泥地,这些都是后来才建的,之前一直是泥土垒的院子,院子里只有一条从堂屋通向大门的石板路,路的左面搭建的草棚,里面放置一些农具,每到夏季,上面爬满了葫芦、丝瓜的藤蔓,郁郁葱葱的叶子中点缀着无数朵黄的、白的小花,引来无数只蜜蜂翩翩起舞,而在浓密的绿叶下常常会躺着果实,母亲经常会摘来做菜,或分给周围的邻居。石板路的右面是一个葡萄架,夏季来临,架子上坠满珍珠玛瑙般紫的、青的葡萄。那个夏天,母亲带着我们在院子里乘凉,那晚,虫唱蝉鸣,月影幢幢,母亲摇着芭蕉扇,给我们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我完全沉浸在这凄美的爱情故事当中,意犹未尽。母亲见状,又笑着说,七月七日当晚,如果躲在葡萄架下遥望月宫,会看到牛郎、织女相会的场面,但是如果你看到之后,眼睛就会瞎掉。

为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母亲一本正经的说。

我竟真的信以为真,冒着瞎眼的危险躲在葡萄架下,透过密匝匝的叶子缝隙之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月儿,那晚月儿白静的如出水芙蓉,天上没有云,满天星斗似乎都在等待牛郎织女的到来,它们不知道还有一个好奇的小女孩躲在葡萄架下和它们有着相同的期盼,我仿佛看到牛郎,织女踩着鹊桥相会,金风雨露一相逢,柔情似水,佳期如梦,我竟不知不觉已经进入梦境,第二天睁开惺忪的睡眼,竟不知自己是如何已经到了床上。

老屋承载着童年太多太多的往事,站在院子中间,环顾,回首,院子里每个角落,都留下我童年的身影。我仿佛穿越到了童年,再看一看那个曾经给我温暖怀抱的老屋,那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她每天放学回家搬着个小板凳在院子里写作业;她在周末早上起来给自己缝沙包;她在园子里摘个半青半红的番茄藏在被子里想把它捂熟了;她因为哥哥给的一块饼干而兴奋一整天;她还依偎的爸妈怀抱里撒撒娇;她还会割一篮青草喂给她最爱的小白兔;她还把死掉的那只不知名的鸟儿埋在屋后的艾草下,并在上面插上一朵不知名小野花如今,一切一切的往事都将会随时光埋在这断壁残垣下,像滚滚逝去的长江水一去不复返。

叽叽-喳喳我的思绪被两只小燕子清脆的啼叫声拉了回来,它们停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一会啄啄羽毛,一会抓抓脑袋,母亲正好从园子里回来说:唉~这两只燕子垒好了窝,可惜住不长久了,我不禁为之惋惜起来,它们见我盯着它们好像不好意思起来,竟双双飞进屋里去了,我跟着进屋,看到它们用泥巴垒的巢,眼睛湿润起来,它们躲在巢里时而露头看我,见我看它又警惕似的缩回,我叹口气说:燕子,你们也快搬家吧,这儿快拆了。我不知道燕子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但我相信它是有灵性的,它能听懂,过了一会,它们飞出巢,又停到院子里,叽叽喳喳起来,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下午,大队长来我们家催促母亲快搬,因为家前家后种蚕豆,快成熟了,母亲不舍,和他商量起来,请求宽限几天,队长说蚕豆值多少钱,我给。母亲用真挚的目光望着他诚恳地说:我不要钱,我只要把蚕豆收了就走。

天色已晚,要回去了,母亲把蔬菜给我装好放车子上,叮嘱我路上小心,坐在轮椅上的父亲,口齿含糊,让我骑车别超车,知道了虽语气生硬,但心里满满的幸福,无论多大,但在父母的眼里你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孩。慢慢的车子下了我家宅子,我扭头看看向我微笑的父母,又看看孤伶伶的老屋,依依不舍转身离开,泪水已划过面颊。

老屋~~永别了,你,已经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

老屋往事


打开那把生锈的锁,推开老屋的木门,环顾四周,墙壁上挂满了蜘蛛网,被烟熏黑了的房梁有些歪斜,房顶漏着雨,滴――嗒――滴――嗒,雨滴落下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个个深孔,那是岁月的印记。

我记得土地板上有个老鼠洞,老是从里面钻出老鼠,姥爷就叫我和堂姊妹们用水灌,灌了一大桶水,也没有把洞灌满,老鼠也没有被淹死。可如今,洞已被岁月的灰尘填满,找不出踪影。

后墙上的纸画,那是昔日过年时贴的,一张张积累下来,很厚很厚。墙上的报纸也已发黄,看不清字迹了。记得那时姥姥但凡弄到报纸都会叫孙儿们搅上面糊,一起贴报纸。这时兄弟姐妹们便玩开了,各自挑起面糊模抹在别人的脸上,抢过报纸折小船、折灯笼,孩子们的笑声荡漾在整个老屋。姥姥却不生气,只是笑着说:不许胡闹!

可如今,姥爷、姥姥已去世多年,老屋早已冷清、荒凉了。但美好的记忆还在,姥姥、姥爷慈爱的脸依然还清晰。不敢在看,不敢在想,只怕心会更伤。退出屋,带着痛将那扇木门再次紧锁,以往的那些啊,就这样被锁在屋里,被记忆沉封。

老屋后面有一片很宽很宽的茶叶地,那是儿时伙伴们的天堂。大家经常相约赶上牛羊到茶叶地里汇和,那时最常做的游戏便是找草蜂。因为大人们说牛吃草蜂巢长得壮,草峰的蜂巢小、数量多捉起来很有趣,既使被草峰蜇到也不会太痛,所以伙伴们很喜欢找草蜂。谁要是找到一个草峰巢,就像是得了宝贝似的,向伙伴们炫耀一番,然后自豪地拿给自家的牛吃

可如今,茶叶地早已被烧尽,伙伴们也早离开了曾经的天堂,挤到学校,为各自的将来奔忙,曾经的那些欢声笑语,只能流浪在漆黑的夜空,成为一个只可遥望再也无法起及的梦。

如烟的曾经,飘散了,再也无法找寻;如雾的往事,弥散了,再也不见踪影;昔日的美好啊,无限的思念,不尽的回忆,永留于心。

老屋情思


狂风卷着暴雨,象无数条金色的鞭子,猛烈地抽打着门窗,不锈钢的防盗门嗡嗡地响,第六感觉告诉我,老家那老屋,这回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日降雨量300毫升的大暴雨,不说我们这一代,就是从爷爷的爷爷那一代人算起,恐怕也是第一次。古诗云:久雨藏书蠧,风高老屋斜,再好的房子如果没人住,尽早也是要倒塌的。老家那房子,自从父亲走后,10多年来,便孤独地承受着风雨的侵蚀,几年前,墙体便出现了裂缝,接着,一根檩子断了,房顶的一角露了天,遇上这样的特大暴雨,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了。

清明时节,我回到老家,给父母上完坟后,来到老屋的废墟旁边,目睹着老屋的残砖断瓦,默默感受着老屋淳厚温暖的泥土气息,我突然有一种现实被抽空的感觉,一种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

老屋究竟有多老?父亲没说过,我也没查过。我只知道从我懂事的时候起,我们这个李姓屋场就有新屋老屋之分,老屋比新屋地势稍高一些,中间隔着一口蒿笋塘。随着子孙的繁衍,房屋不断扩建,蒿笋塘被填平了,新屋和老屋便实行了无缝对接。老屋原来有上下两个堂屋,叔父成家后,上堂屋那边的房子给了叔父,父母和我们六兄弟住在下堂屋的三间房子里。现在的老屋,实际上是在原来老屋的宅基地上改扩建的,年令比我还小。

对生长在城里的孩子们来说,老屋似乎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它不过是傍山而建的一栋普通农舍,土墙青瓦,杉木门窗。既没有青山环绕,碧波荡漾的美景让人流连;也没有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供人欣赏,更没有叹为观止的文化古迹让人演绎,即使不倒,也卖不了几个钱。但是,在我们心中,感情这个东西是无法估价的,就象儿不嫌母丑一样,老屋不但寄托了父辈对儿女福佑和期盼,而且也凝结了我们这代人的心血和汗水。老屋扩建的地基是我们一担担土从烂泥塘里填起来的;老屋的砖瓦,是我们挖土拌泥一口一块做出来的;老屋的木料,是我们一步一颤从几十公里路远的山里买来的。老屋的一砖一瓦,一木一梁都注入了我们的灵魂,它和父母连在一起,成了一种血浓于水的情节,不管你走多远,不管你漂泊多久,他都会牢牢牵住你的心。可是现在,它已经容不下从前------这样的故事了。

老屋倒了,它倒得悲壮。

它来到这个世上,本身就先天不足,没有钢筋的支撑、没有水泥的庇护,除了半截经过火炼的红砖外,几乎都是原生态。赤身裸体迎击狂风暴雨,霜刀雪剑。几十年来,尽管伤痕累累,它把眼泪藏在心中,坚持屹立不倒,这次,它拖着摇摇欲坠的病体,与百年不遇的强敌决斗,终于倒下了。就象一个身受重伤的战士,面对力量比自己强大数倍的敌人,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打出了枪膛里最后一颗子弹,然后倒下了。他是英雄!

老屋倒了,它倒得其所。

它本是水田中肥土层下的一层粘土,被主人发现后挖掘出来打造成合适的形状,用到了合适的地方,便成了屋。为报主人知遇之恩,它以有限的空间,接纳和承载了主人家三代人,在这里,它送走了两位坚持与自己相伴终身的老主人,在这里,它见证了少主们一个个成家立业,从为人子女到为人父母;在这里,它见证了第三代人的出生成长,然后看着他们一个个走出家门。它为主人一家付出了自己的一切,直至他们搬进新居才了无牵挂地倒下,它已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来之于土又归之于土,这是它最好的归宿。

老屋倒了,它倒得刚义。

老屋知道,它存在的价值,就是有人居住。没人住,毋宁死,这是它的生命信条。自从两位老主人去世后,它就知道自己的大限快到了,因为狭小的空间已经无法满足主人一家人子孙繁衍的需要,就象当初它替代原来的老屋一样,它也必将被新一辈所取代。它不想顶着落伍者的代号苟活于世,也不想用残缺不全的病体博得世人怜悯。士为知己者死,能够读懂自己生命密码的就是躺在不远处坡地上的两位老主人,于是,它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回归。

老屋倒了,它静静地躺在大地母亲的怀里,与离它不远的二位老主人相依为伴,默默地注视着从这里出发四处闯荡的子孙后代,它带走了寂寞与忧伤,留下了质朴与纯真。它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把一股浓浓的乡情注入了它所承载过的游子心中,让你牵挂、让你眷恋、让你回归。这种乡情将伴你一生并延续子孙,直到永远。

老屋的记忆


一直不想面对岁月的流逝,可是奶奶满头的白发见证了岁月的印记!

-------题记

站在老屋前的路上,思绪万千,一晃就是20几年,我已经从一个天真幼稚的小丫头变成了如今的28青年,门前泥泞的小路如今也是明晃晃的水泥路---回想小时候我们每天就在这条路上玩耍追逐,弄得一身泥,那时候就想如果我家门前有一条水泥路就好了,这是我小时候的念想,不过从没有放在 心上,奶奶说现在社会越来越好,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就这样嘻戏打闹,眼前就如电影般的场景在我眼前拂过,那些年的故事犹如昨日,不知不觉我的眼角湿润了,才觉我也站了许久。从前放学都要走这条小路,每跑到转角可以看到家的时候就开始大声呼唤奶奶,奶奶总是走出来应着我,小三妹你总是天天都要都要这样,以后奶奶不在了,你还喊吗?我排行老三,村里人都叫我小三妹,我喜欢他们这样叫我,奶奶这样说的时候,我总是嘟着嘴说,我要陪着奶奶一辈子的。

小时候家里穷,父母一年四季都在外打工,所以从小都是由爷爷奶奶带大。哪些时光犹如潺潺流水一去不复返了。

我记得那时候我最喜欢陪着奶奶去卖菜,我们家乡有赶集会,赶集头一天奶奶从自家地里采摘新鲜的蔬菜,我会帮着洗洗干净,然后一把一把的扎起来,我记得很清楚是卖一毛钱一把,买完菜奶奶都会给我买几个包子回来,包子2毛钱一个,在我的记忆中包子是最美味的东西了。

小时候还有一种味道是甜甜的麻糖,那时候卖麻糖的会背着麻糖到我们村里来叫卖,每当我听到丁丁叫卖 声,我就会飞奔回家,拉着奶奶的袖子给我买,奶奶一直都很疼爱我,每次都会给我几毛钱,然后就是美美的享受麻糖的美味。

我呆呆的站在小路上,想呼唤奶奶,不过喉咙就如有刺一样,我叫不出来,我走到院坝空荡荡的满地的落叶,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我们已经搬走了,可执拗的爷爷奶奶不愿离开老屋,我想因为这里有他们一辈子的记忆,到此刻我渐渐明白根的归处,人到了一定年龄便想回归自然,回归家乡,因为这是人性的落叶归根。

爷爷在今年4月份离开了,留下奶奶一个人,以前虽然爷爷老的走不动,都是由奶奶照顾,奶奶虽然经常唠叨,不过她是幸福的,至少还有一个人陪她唠叨,老伴老伴,老了有个伴就是最幸福的晚年了。如今的生活,年轻人都外出打工,留下的都是老人,身边有个伴,有人吵,可以唠叨是不是最美好的呢?

老屋的情怀


身处繁华,久居闹市。若说寻找一种归家的潜意,那就是走进故里的那间老屋。

--题记

世间浮华的东西,往往掩盖了记忆中的怀旧,如同一件时隔多年的往事,在不经意之间突然想起时,已经在流经岁月的怀抱中,褪去了繁华过的色彩,斑驳已寻不回最初的模样。而恒古不变的,只是记忆中的点点滴滴,注入在回忆的脑海,从未老去,至今犹新。

我对过去的事情,喜欢深思,也喜欢追忆,怀旧哪一种来自质感的唯美,更喜欢去琢磨和探讨,即使岁月的答案告诉我,流逝的往昔老去,故事遥远,可无法搁浅我对记忆中的怀旧和追念。习惯了在一个人的时候,想一切记忆中走过的东西和事物,一件物体,一份情怀,顿感强烈的氤氲在情感中画片里。

每当奔跑在岁月的长河里,经历繁华,走过沧桑,无数记忆中的走过的回忆,我唯独深记的是故里的那间老屋,那间在风雨中傲立的老屋,更是深情。它的样子,多年在记忆中不曾褪去,烙印在脑海的是,成长中经历的点点滴滴,质感来临的时候,是那么的强烈,是那间老屋;占居了回忆里的所有。

老屋是一种精神的信仰,是岁月变迁,光影流动的,时光斑驳的记写。它如同一个时光的宝盒,里面装满过我所有的美好。成长路上的欢颜笑语,青春里的磕磕碰碰,跌倒过爬起来的样子,童年走过的无数快乐和懵懂。老屋是岁月苍老中的一本经书,诵读了我多年来的脆弱和坚强。

童年的时光,与老屋结交成一道无法斩断的情怀。相连的碎片,都是儿时的活泼弄影,欢乐过和忧伤过的碎碎念。美好的事情,一度就是放学回家,轻轻迈进老屋的门槛之后,闻见母亲早已为自己做好的饭菜,晨起的阳光照进老屋窗子的玻璃,疾驰的赶往学堂的样子,月夜里,被月光覆盖的老屋,坐在写字台前一个人独立完成所有的作业自己。

至今,老屋仍在,在岁月磨蚀无情的风雨中,依旧饱受风霜,在光影斑驳中,呈现着被时光洗礼的青砖瓦片,一层层褪去的油漆柱子,显得如此疲乏,像一位风雨中的老人,那脱落的墙皮,承受了多少岁月的无情和洗礼,总是给予人,一种卑微而不堪的心灵错觉,老屋如此安详地睡着

老屋,没有城市高楼的雄伟和高大,也没有金碧辉煌的庄严,彩绘夺目,一种古朴的风韵,酝酿着岁月这杯苦酒的涩涩浓浓。在扶风淋雨的笼罩里,展现着一种熟知,当靠近时,涌动心情中摩挲的柔情依依,像及了一种离别的不舍。当清风佛起,飘飘摇摇的风雅,给人一种寓意凝然的质感,充斥着内心凄凉与清幽。

我对老屋交加熟悉的,更是有着难以叙述的情感独白。老屋写照着记忆里的画片,刻画了父亲多年来,穿越在风雨中为家打拼的艰辛一幕幕,在崎岖的人生道路上,他的坚强和刚毅,从未被困难击败的执着,成为我生命里最真实的参照,在飘渺的风雨中,指引我人生的正确道路和生命真谛。

其实;老屋不老,在他沧桑的容颜背后,有为我点亮了人生之明灯的光芒,照耀我一路前行,风雨兼程,不畏困难所惧怕的顽强。纵使他真的老了,而这盏灯,一直照耀我前行,长明不灭。

老屋是心的温暖,是多年来,流浪在外,心中最温馨港湾,只要靠近它,我才意识的,那便是正真的回家了,回到我温暖的家了。老屋是年华里的明亮的镜子,它浮现这母亲多年来,持家的一点一滴,播放着母亲为了柴米油盐犯愁的皱颜,拉扯我在风雨中奔跑的寒酸,为我在风雨飘渺中,撑起大伞的样子。

其实:老屋老了,在她满是皱纹的双鬓间,我看见那被岁月夺走的年轻,她不再是儿时撑伞时的容貌了,满手形如枯槁的老茧,让人不得不感到,岁月啊!你为何这般无情

此时,已是秋暮时分,夜风将至之际,随着一股随风而来的凉冷,我坐在老屋的房檐下,感受着老屋被光阴蹉跎的肃穆和静谧,老屋依旧安详地睡着,它怕被繁华惊醒,它不习惯川流不息的噪音,老屋喜欢做安静的梦,不被打扰,不被浮华惊醒。

老屋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繁华的吵闹。它好像早已习惯了,在岁月的风烟中,静静地熟睡。听黎明响起的汽笛,听鸟儿在树枝欢悦的唧叫,看勤劳的父老乡亲,一个个晨起,下地耕耘的样子。它从不羡慕浮华的闹市熙攘,在阳光明媚的照射下,巍峨的匍匐着身躯,更显得无比清幽而宁静。

老屋是父亲用心血,铸造在岁月里的形象,它的一窗一棂,有着父亲奇苦无比的杰作,那些老旧的椽子和梁木都是父亲几经周折,建起来的辛苦。一砖一瓦的厚墙,更是父亲在苍老中竖起的一面石壁,藏着父亲的憨厚和耿直,老屋是岁月的形象,更是父亲的形象。

老屋是生命里的一首歌,它唱给岁月的,是坚强,犹如树立在风雨中不倒翁,不管狂风暴雨侵袭而卷打,他依旧不会动摇。不屈不饶的样子,教会我,坚强,教会我,没有过不去的风风雨雨,没有走不完的坎坷崎岖,教会我坚韧不拔,教会我为人处事,光明磊落。昂立于天地,行沧桑正道。

老屋有着一种不与世无争的思想,老屋从不攀比雄伟的大厦,老屋的样子,始终保持着它那种旧古的苍茫,它破败的呈现着,现实里的物欲横流,车水马龙。喧嚣不息,好像与它全然无关。可它又展现着自己拥有沧桑,一份伤怀的流逝,是对流金岁月的逝去的叹息吗?

老屋是灵魂的归宿,老屋是记忆里的色彩,老屋是家的标志,老屋有温暖的幸福,老屋是斟给岁月的一杯酒,一杯酝酿在光阴里多年珍藏的陈酒,用浓香的酒味,沉醉了古朴的老去,觉清醒了昏睡的年华。让青春奔跑在现实与繁华之间,绽放生命无比绚丽的年轻价值,在风雨中摇曳着的期盼,盼浪迹天涯的游子回到温暖的家。

岁月流逝渐远,光阴匆匆似水。而老屋依旧在风雨中,那般感受着苍凉和风雨的吹打,它容纳了光阴里的一切故事,贮满了所有我对思乡的情怀。珍藏着我对往昔的美好回忆,它蕴含着生命坚强的意义,诉说着年华苍老的倍感伤怀,它依旧品味着人生这杯苦酒的浓烈酸涩。

癸巳年十月六日

老屋故事


许多次了,只要一入寐,老屋那摇摇欲坠的瓦片和歪歪斜斜的廊柱就在眼前影影绰绰,屋后的杨柳树又在风中张扬着满挂的枝条,儿时的我又在屋前屋后欢快地奔跑。醒来后,心头就蔓延着一种说不出的痛。

而今,老屋早已易了主人,新的主人又将它承租给了一户做竹椅的人家。在满街鳞次栉比光鲜亮丽的新居间,老屋象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战战兢兢地蜷缩在大街的角落,倦怠而又落寞。无数次从老屋经过,我都会忍不住回头看上两眼,从屋檐缝隙处漏下的稀稀疏疏的阳光中,总坐着个神情木然专心辟竹子的男人,男人的头上吊着个硕大的蜘蛛。老屋的沧桑、老屋的凄凉、老屋的满目疮痍,总让我有一种揽它入怀的渴望,亲吻它、抚摸它、温暖它、改扮它。

老屋还是祖父母健在时就修建的,那时祖父是教三字经的先生,祖母是个精明能干的小作坊主。靠着小本经营的微薄盈利和左邻右舍的投工投劳,这才有了老屋。老屋靠几根大木柱中间穿厚实的方子作支架,墙壁用扎实的竹编结构糊上泥巴再抹上白白的石灰做成,顶上用厚薄均匀的木板隔出了阁楼,再在瓦角料子上盖上整齐密实的青瓦,宽敞明亮、冬暖夏凉的老屋就此落成。

我没有见过祖父母,等到有了记忆的时候,老屋原先宽大的堂屋已被逢中隔破,一半堂屋和左边厢房归了父亲,另一半堂屋和右边厢房归了伯父。于是,老屋那乌黑锃亮、威风霸气的两扇大门就再没有开启过。迫于生计,父亲去了远处当兵,后来又转业到地方工作,直到六妹出世后,父亲才千辛万苦辗转回到家中。

记忆中的老屋,总是与父亲醉酒的样子和母亲忙碌的身影联系在一起。父亲爱喝酒,每晚一茶杯,喝到青筋爆涨后必定把我们统统召拢来齐刷刷跪在跟前,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养活我们有多么艰辛,或者就与母亲昏天黑地的吵,直至大打出手,弄得家里鸡飞狗跳、鬼哭狼嚎。母亲娘家在农村,自己在队里有田土的时候,母亲就每天拖儿带崽在田土里忙活。到后来举家转了居民,母亲就天天在土改时分得的那一小块菜园子里拨弄,一时栽上苞谷、一时又种上了白菜。靠着母亲的辛劳,我们每顿都能吃上新鲜的菜蔬,几姊妹也毫无缺乏营养面黄饥瘦的样子,出落得还算秀气大方。

老屋对面是镇里新办的幼儿班,后面有一大坝绿油油的田。年幼时我尤爱趴在幼儿班的窗户上偷偷跟老师学唱歌,或者就在大田里一整天一整天的疯玩。每当和伙伴们在大田里捞蝌蚪儿、抓蚂蚂尖、躲猫猫面,或者躺在高高的谷垛上看蓝天白云打瞌睡时,就要等到母亲尾音拖得长长的呼唤声传来,才肯慌忙飞跶跶地奔跑回家。那时候家里负担重,大姐、二姐每日除了在学校里参加红卫兵搞点小运动,多数时间都在家帮着料理家务和照看年幼的兄妹。要不时就背了菜园子里打的猪草或母亲做的豆豉颗等小副食去卖。

因为当时正打击投机倒把,要割资本主义的尾巴,大姐、二姐只能将背篼盖得严严实实,偷偷摸摸躲在别人家的窗户下低声叫卖。每当任务完成归来,就会像凯旋的将军,得意洋洋把母亲奖赏的些许零用钱用手帕包了小心压在枕头下。母亲转居民后没了田土,父亲的工资又如杯水车薪,我们每顿只能吃苞谷或红薯与大米一起蒸煮的两兼饭。偶尔锅里有点油水,也要争先恐后把饭倒在铁锅里焙了又焙,生怕晚来一步沾不上油的香气。母亲终日忙进忙出,偶有空闲就担了茅厕里的粪水去浇淋在自家的菜园子里。

大多时候,我和六妹只好在大姐和二姐的膝盖上打发时光。那时候的小镇不像如今这般灯火通明,家里用来照明的煤油灯芯总被母亲用剪子减得又细又尖。每当月朗星稀的夜晚,便连煤油灯也省了,一街的人都抬了板凳来坐在自家门口,我们就会听到许多好听的龙门阵,什么毛狗精变了女人报恩、大妹、二妹智斗熊嘎婆,每次都要听到毛骨悚然才肯拉着姐姐们的手去睡。大姐那会儿是全街的明星,从小人长得清秀,歌又唱得跟百灵鸟似的。每当大人们的龙门阵摆完,就要怂恿着大姐来一个,那当儿大姐就骄傲地立在人堆中,拉开架势有模有样地清唱道:天上布满星,月牙儿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伸

到我入学以后,父亲总算调回了镇里,并开始学做些粮油生意。老屋临街的窗户改成了铺面,母亲每日就早早起来打开柜门卖些日杂用品。父亲说:好了,如今可以光明正大做买卖了,你大姐、二姐不用做贼似的卖豆豉颗了。那一二年,家里的客人忽地多了起来,父亲经手的粮食、麻袋等隔三岔五就有货车从远处开来拖走。父亲每日拉了客人在家吃菜喝酒,猜拳行令的声音吼得全街都听得见。

没过三两年,就有匠人来推翻了后院原先作茅厕的土墙房,新起了座一楼一底的青砖房。砖房底下隔了两大间宽敞的猪圈,楼上一大间屋子摆了几张三抽桌和木床。每天晚饭吃过后,父亲就将我们撵进大屋子,在那里,三姐、哥、六妹和我相继完成了数十年的寒窗苦读。

大姐、二姐年龄已大,不能再读书,父亲就给安排学了缝纫,每天在家中埋头做些加工活。母亲抽空买回猪仔来喂,到了年关,总有三两头肥猪出槽。渐渐地,我们的饭桌上就餐餐有了肉,身上有了新衣穿,过年还有了花不完的压岁钱。家里的陈设也越来越新了,电视机由黑白换成了带彩的,洗衣机由单缸换成了双缸,还吃上了自己冻制的冰棍。父亲依然爱喝酒,醉了照旧把我们召拢在跟前,然后使劲掰开母亲的手掏出大把的零钱往空中抛掷,我们就东推西攘嘻嘻哈哈地抢成一团。

青砖房的后面有棵高大的杨柳树,春来,满头满枝的嫩芽,秋至,瓦房顶和院子里总铺上一层枯黄的柳叶。杨柳树离砖房后边的窗户很近,坐在靠窗的三抽桌旁一伸手就可以抓住一把柳枝。父亲担心杨柳树的根撬了屋基,曾好几次化了许多胆巴水倒在柳树根下,还把柳树皮环着拨了一截。

可每次到了来年春天,杨柳树还是又倔强地发出新芽来。一来二去,父亲便失了信心,索性就任它疯长了。读书时我和哥都爱弄点文字,屋后的杨柳树那一身青绿的美丽和茁壮顽强的生命曾带给我们无限的遐思和灵感。在旧时稚嫩的日记、作文中,在青春萌动时写给心仪恋人的小诗里,处处都可以寻找到杨柳树隐约的踪迹。在大屋子里伏案苦读的无数个夜晚,窗外魅影婆娑的杨柳树和大田里此起彼伏的蛙噪声,陪伴我们一道度过了那躁动不安的几多月月年年。

忽有一日,父亲郑重其事地宣布,家里的那块菜园子地势方正,不如将老屋卖掉另起新居。想着马上可以住进高大堂皇、时髦现代的新楼房,我们欢呼雀跃、兴奋不已。

卖老屋时,我们都懵懵懂懂参加了签字画押,还为意外地分到一份红而兴高采烈。母亲一直在絮絮叨叨,说我们几姊妹成绩好是因了老屋的风水,再说不定祖父母在哪个角落埋了碎银子或老钱什么的,叫别人占了去岂不可惜。临到搬家的时候了,母亲还磨磨蹭蹭地不肯离开老屋。父亲一边呵斥着母亲一边把最后一包杂物装上人力车,而我们全然不顾母亲眼里的留念,打仗似的纷纷冲向新楼房去占领阵地,把曾经留下过全家人喜怒哀乐和酸甜苦辣的老屋毫不留情地抛在了身后。

岁月像一条静静的小河无声地流淌。而今,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家。父母一直居住在后来修建的楼房里,那楼房已不再崭新,有了岁月的痕迹。几姊妹回家短聚时父母常念叨:如今什么都好了,却显得冷清,还是住老屋那会儿热闹。我们也爱谈起老屋,谈起老屋就会忆起小时候的事。老屋的确是老了,满街的旧房都拆来重建过了,只留下老屋形单影只斜靠在别人家的楼房上。

老屋顶上原先密实的青瓦如今变得破旧稀疏,有几处还用了石棉瓦来镶补,一副身染重疾苟延残喘的样子。老屋对面的幼儿班扩建成了全镇最大的幼儿园,每天有音乐声和孩子们的打闹声从围墙处传出来。后面的大田也不见了,变成了好几幢商住楼和人来人往的农贸市场。听父亲说屋后的杨柳树不知什么时候枯死了,他去看过,只剩下光秃秃干枯的枝桠,他原先拨皮的痕迹还清晰可见。姊妹们都说,做梦爱梦到老屋,梦到老屋就会梦到屋后的杨柳树,我也是这样想着。

还有那一大坝绿油油的田。哥有一次就表态,等有了钱,要把老屋买回来重新修建。

文/赵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