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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山是个石匠村

发表时间:2020-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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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会有很多的文章去描述情感,而每个人对情感的看法的都是不一样的,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凤山是个石匠村,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几年前,我去过黄平县谷陇镇的滚水村,我曾被那个村子的石板路、石板墙头、石板建筑惊叹过。深圳一位先生跟着我的文章去到了那里,他说:滚水是个撼人心魄的地方。他把图片和文章发到了社交媒体上,也同样引来了无数摄影爱好者。后来,我才得知,那些石头建筑的遆造者并非滚水的人,而是它邻近的村庄凤山。这撩逗了我去凤山的念头。

凤山在清水江北岸的一个大山脉之上,深秋的凉风从寨子的头顶上掠过,吹落了村子那棵枫树的叶,把呈灰竭色叶飘浮在半空之中,然后摇摇摆摆地坠落到很远的山岗之上。还是从那条804公路分岔行走,沿乡村向南行走一公里也便是凤山了。

此行有杨志成先生同行,他就是那个村寨的人,他对于凤山十分了解,是他介绍了这里的一些民情故事。凤山,原名崩山。崩山其名源于一次山体滑坡故名。苗名叫见松,写作苗文就是jeexdlongx,其意是梓木坪。

公路到达村头之后,也便宜消失了,余下来的就是分叉的入村小道。这是建在斜坡之上的寨子,地面是很平整的原生石板。为了通行,人们在这原生的石板之上,用凿子凿出了梯子形的道路。这些原生的石板色彩可十分的艳丽,在一堵大石壁之下,你能一眼就看出很多颜色出来,有红色、紫色、绿色、巧克力色、灰白色等等,而且层次十分明显。再仔细瞧一瞧,你才发觉这些岩石全都是化石层。化石的种类也多,都是一些水生软体动物化石。据说这些化石距今已五亿三千多万年了,具有极高的科学研究价值,应该是人类的珍贵遗产。我对于地质学虽然不懂,但如此多的化石群在凤山的出现,理应成为古生物研究和观摩的胜地。

凤山的村头有石桥,桥叫杨家桥,桥梁的一头有碑,碑文上面写作杨氏开寨鼻祖耇进的名字。据后来查其杨氏族谱方知,这支杨氏苗族是明代初年入黔的,他们是被捆绑着。耇山完几已75岁了,他拿出手腕对我说:你看,我们的手上还有捆绑的痕迹。他还说,我们这支苗族从江南来,有潘姓、杨姓、吴姓等,成家成寨的来,路上想解大小便就得让押解的人解掉手中的绳,现在才有解手一词。又还说,我们走路不同于江南的人,我们习惯背起手走路,也是因为那时手反捆形成的习惯。在施秉、黄平一带,我考察了好多的苗族村寨,我发觉好多地方都是有这种说法,除顾氏、石氏等少数姓氏曾是以将军先祖入黔之外,其他姓氏都说是从江西株柿巷捆绑来的。我是吴姓,我的父也曾对我这样说过,而且还说是耇吴之后,现在还沿袭子父连名。如此说过,黄平、施秉这支苗族难道真的是明代才开始入黔的吗?如果是这样,那有的历史得要改写之前有学者研究,认为苗族从都柳江,越过雷公山而入清水江、舞阳河一带的。如果他们是明代才入黔的苗族,那就应该是从江南进入贵州的最后一支苗族。这就有待专家考证了。

走近凤山,你仿佛走近一个石头铸就的世界,地基是石条砌的,入村的道路是石头上凿开的,墙基一般以大块条石堆砌,门槛是整块的长条石。在村子里,我们还能见到石头砌成的猪栏牛圈、厕所、水井、磨坊、桥梁以及石凳、石礅、石碓等石器。一些石块上还雕有人物、花鸟、龙凤等图案,雕工精细。凤山人把石头当成一种凝固的公共艺术来经营,村落由此成为石头的史诗。

耇旧山是个石匠,据他介绍说,他们这里有名的石匠很多,比较有名的有耇天沙、耇当几、耇久宝娄、耇几马弄、耇锁宝等等,这些匠人可谓名声在外久了。黄平、施秉、余庆、凯里、台江、石阡、镇远等地好多村子的碾米房是这里的匠人做的。其个数有上百个之多。有的碾米房做得很科学,一个加工房舍居然借用水力,碾米、推磨、舂碓一并进行,这可是那个时代的最高工艺水平了。

在谈话间,他们提到了施秉的鹅翅膀桥,这桥的砌桥技艺也是这里的匠人做的,鹅翅膀桥,位于老湘黔公路上,因其所处县境内甘溪乡刘家庄鹅翅膀而得名,建成于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该桥系山地单孔石拱型,长21米,桥面净宽6.3米,高11米,桥拱跨径6米;其建筑顺坡就势,公路从桥上通过后,又旋复往左呈螺旋状绕至桥拱下穿过,形似立交,构思精巧匠独具,故称螺丝桥。这可是中国第一座现代公路立交桥。还说,施秉西城的红卫桥、以及西街和正街的河堤也有他们的功劳。红卫桥我太熟悉不过的了,每天散步我都要到桥上走一走,这桥是1964年8月动工兴建石拱桥。这桥是在1966年11月竣工通车。石拱为两孔,每孔跨径20米,桥面长58米,宽7.2米,高11米,总投资13万元,因竣工时正值文革,时称红卫桥。1986年5月更名小河桥。我无法列出很多的实例,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不起眼的小村,何以与石器或石材建筑有如此多的千丝万缕联系?

但人们还是有几多的担忧,也就是石匠工艺面临着后继无人的问题。宝耶利是个石匠,现在五十多岁了,他做石匠也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他做过墓碑、地脚、擂钵,指路碑,也和老一代石匠做过碾米曹,小石桥等,他说,村中现在盖了大批新住宅,主要是以砖、混凝土等材料建造的房子,而那些运用传统石工工艺建造的老房子却被隐藏在了这些新房子的里面,不进村中很难体会到它们的存在。进村的路径都镶嵌了水泥,地基也不再采用石材,家庭里用的石器均被现代化的物件代替了,并被扫地出门了。在一家古旧的木房外面,置放着一个很精致的老石磨,白天黑夜都在那里日晒雨淋的。水碾代表着石匠的最高工艺,而如今都用电粉碎机,现在都已毁损。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已无意从事这门行当,石工传统工艺的丧失只是个时间的问题。维系凤山的传统石匠手艺,其路慢慢之远兮。几龙莱是个中年人,他与妻子在寨子的公路边架起了一个棚子,夫妻二人秉承着传统的手艺,到这里来开石材,这些石材可用作地基砌墙脚,价格并不看好,所以他们并不是靠这石材编织什么幸福梦,只因为家里有老人小孩,出去不了打工,才留下来的。

离开凤山,我在思考:是我们对石工艺的认识不够还是这项传统工艺必须要消失呢?我们能不能让石匠工艺融入泥水匠和装饰行业之中呢?当人们对一些司空见惯的现代饰物产生审美疲劳的时候,人们是否又要回归自然朴素的石材呢?不过,我会相信石匠工艺又有回归的那一天的,这就是轮回。黄平县旧州正在修复古城,如果给他们一个机会,我相信他们一定做得更好。

紫夏二0一六年九月十九日于偏桥古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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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宁村


“白月光,亮堂堂,身上裹件旧衣裳。只见新人笑,哪管旧人哭,日出盼日暮,岁月催人老,红颜白发生。鼓楼下,木鱼声,声声断人肠。天黑了,起风了,我来带你上路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嘴里唱着这首歌,捧着在清宁河边采的野花,边走边跳。

“小双,别唱了,快停下。”李大牛对着小双喊道。

“大牛叔,为什么不能够唱?”小双不解。

“不是不能唱,是不能唱这首歌。”

“为什么?”

“没为什么?小孩子家家哪来那么多话。天快黑了,还不回家。”

“哦。”看到李大牛生气了,小双也没有再问,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了。

“哎,看来清宁村又要出事了。”李大牛边挖地边叹息。

清宁村在老鹰山下,清宁河畔。这里土地肥沃,地势平坦,水源也好,村民们生活的相对富足。

可是清宁村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只要一有人唱“白月光,亮堂堂,身上裹件旧衣裳。只见新人笑,哪管旧人哭,日出盼日暮,岁月催人老,红颜白发生。鼓楼下,木鱼声,声声断人肠。天黑了,起风了,我来带你上路了……”这首民谣就会死人。

多年来,这首民谣已经成为了清宁村一个忌讳。没想到今天小双又在唱这首歌。

“死人了,快来人啊。”一大清早的就有人在井边大喊。

村民们闻声赶来,没一会儿井边就围了一大群人,随即把淹死在井里面的人捞了出来。

“这不是沈大娘吗?怎么淹死在井里了?”

“看样子是昨天淹死的,身体都有点发胀了。”

“那里还有个水桶,估计是打水得时候不小心掉进去了。”

“哎,造孽啊。”

一时间村民们议论纷纷。

“昨天我听见小双在唱那首歌?”一个村民突然开口说道。

“我也听到了,当时吓得话都不敢说。”

“话说小双在哪里听到那首歌的,村子里不可能有人教她唱那首歌的。”

“难道她去了黑木屋?”

提到黑木屋,村民们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恐惧之感。

2

黑木屋是一百多年前柳家的牛棚。在那时,柳家就已经是当地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拥有大片的良田和许多的宅子。

话说有天一个戏班来村里唱戏,柳老爷看上了一个唱戏的女子,名叫周清,就娶了做自己的小妾。

自从那个伶人周清进门后,深得柳老爷宠爱,慢慢的柳老爷便冷落了自己的大夫人。周清经常仗着自己受宠欺负大夫人。

一年后,周清为柳老爷生了一个孩子叫柳宗,第三年又生了一个孩子叫柳笛。

过了五年,大夫人也生下了一个孩子,叫柳音竹。大夫人也是命不好,生下孩子后便落下了病根,没多久就去了。

柳音竹从小生的可爱,很得柳老爷欢心。有柳老爷在,周清也不好对柳音竹做啥,就这样到了柳音竹十六岁。

及笄后的柳音竹生的十分漂亮,白皙的脸蛋,淡淡的柳叶眉,顾盼流离间皆是风华绝代,玲珑腻鼻,朱唇一点更似雪中一点红梅孤傲妖冶,简直活脱脱一个从锦画中走出的人间仙子。

十里八乡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优秀的公子哥。

柳老爷对自己的女儿很满意,寻思着把自己一半的家产给女儿当嫁妆,让女儿风风光光的出嫁。

这个想法和周清一提便遭到了反对,周清要把绝大部分的家产给她两个儿子继承,双方互不相让。

柳老爷也懒的和自己小妾吵,于是出远门做生意了,想多挣点钱给女儿做嫁妆。

自从柳老爷出门后,周清便开始虐待柳音竹,对她非打即骂,经常不给饭吃,还是柳笛偷偷地给柳音竹一些吃的。

七月半的晚上,柳音竹给她娘烧纸,瞬间惹火了周清,被周清关到了牛棚。

半夜,周清越想越想不过,怕柳老爷回来把家产给她柳音竹做嫁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柳音竹解决了。

这天夜里,周清来到牛棚外面放了一把火,把牛棚烧了。

听当时的人说,柳音竹在里面叫的十分凄惨,山上的老鸹也飞来飞去,在不停地叫,整个夜晚好不凄凉。

或许是老天爷看不下去,原本月明星稀的夜空突然间下起了大雨,把牛棚的大火给灭了,但牛棚已被烧的漆黑。

周清怕事情暴露,命人把柳音竹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绑了石块扔进了清宁河。

之后,周清下毒害死了给她帮忙的那个下人,和柳元合伙把人剁碎扔在了老鹰山上喂鹰。

周清到处对外散播说是柳音竹和家里面的下人私奔,连夜逃走了。

对于这个说法,村民自然是不信的,但是事不关己,何必去追究。

两个月后,柳老爷回来了,周清和他说柳音竹跟下人私奔了,他自是不信的。到处派人找女儿。

某天,柳老爷听到了两个村民的谈话,他不敢相信那是真相,回去找自己小妾对峙,哪只周清居然直接承认了,知道真相的柳老爷被活活的气死了。

柳笛对于母亲和大哥的做法感到寒心,在柳老爷死后就搬出来单独住了。

村里的人都在私下议论周清和柳宗心狠,但是没人敢到他们面前去说。

后来,听说一到晚上就听见黑木屋有女子在唱“白月光,亮堂堂,身上裹件旧衣裳。只见新人笑,哪管旧人哭,日出盼日暮,岁月催人老,红颜白发生。鼓楼下,木鱼声,声声断人肠。天黑了,起风了,我来带你上路了……”,那声音好不凄凉。

再后来,一天夜里,柳家大宅着火了,周清和柳元被活活烧死,熊熊的大火把整个天空都照亮了,火光中似乎能够听见一个年轻女子凄凉的笑声。

第二天,柳家大宅所在的位置只剩漆黑一片,诺大的一个宅子在大火中什么都没有留下。

人们都说这是报应。

此后,黑木屋便成为了清宁村的忌讳。

之后的这一百多年,每当有人唱起那首歌的时候,清宁村里面就会有人意外去世,所以这首歌成了清宁村人们心中的断魂曲。

3

沈大娘被沈家人带回去后,找了阴阳先生选了个坟地,挑了个日子,在三日后下葬。

沈大娘下葬这天,许多的村民都来帮忙,很是热闹。

王越从书院回来,听说了沈家发生的事情感到很惊奇,他自认为熟读各种书籍,虽算不上学富五车,但也还算有才华,不然也不会成为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秀才。

自小他便从不信鬼神之事,认为那不过是前人杜撰出来的罢了。没想到这次回家发生了沈家这件事情。

关于柳音竹的事情,他小时候还是听村里的老人说过的。他很同情柳音竹,但不认为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是柳音竹鬼魂做的。

沈大娘下葬这天,王越也来到了沈家。吃饭的时候王越便听到大家在议论说沈大娘运气不好,柳音竹索命找了她。

“李伯,你们都相信是柳音竹鬼魂做的?”王越小声的问。

“那还有假?每次有人唱断魂曲都死人,不是柳音竹鬼魂索命是啥?”李伯对着王越说道。

“对,那天我也听到了小双在唱那断魂曲。当时把我吓得哟,不说了。”李大牛说完看了他爹一眼。

“那小双是不是去过黑木屋?”

“这就不知道了,你去问小双吧。”

或去找小双问一下能够知道些什么。

下午的时候,王越在清宁河边见到了小双,当时的小双双手捧着野花一蹦一跳的,嘴里还在唱着“白月光,亮堂堂,身上裹件旧衣裳。只见新人笑,哪管旧人哭,日出盼日暮,岁月催人老,红颜白发生。鼓楼下,木鱼声,声声断人肠。天黑了,起风了,我来带你上路了……”。

可能是小双还小,这首歌被她唱出了几分的童真,听着倒也没有那么吓人。

“小双,是谁教你唱这首歌的?”王越走到小双的身边问她。

“啊,王哥哥,是你啊。”小双看见王越来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眉眼弯弯,很是可爱。

“那你能不能告诉王哥哥是谁教你唱的这首歌?”

“这首歌是一个漂亮姐姐唱的。当天我来河边耍,听见有人唱歌我就循着声音过去了。然后看见一个漆黑的小木屋,里面坐了一个漂亮的姐姐,当时她就在唱这首歌。”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进去了,然后跟着姐姐学唱这首歌。到了下午的时候,姐姐说天要黑了,叫我回家。”

“之后你还去过黑木屋吗?”

“去过,不过没有看见姐姐了。”

说完小双又唱起了那首歌,一蹦一跳的走了。

4

沈大娘下葬后的第二天早上,许多人来到了村长的家里面,村长家的堂屋被挤得满满的。

“村长,沈大娘死的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是是柳音竹鬼魂索命,我们还是请一个法术高深的道士把她超度了吧?”

“对啊,不然真的等她继续害人?”

“现在弄的大伙都人心惶惶的,我们还是去请道士吧。”

……

看着大家众说纷纭,王越忍不住说了一句“或许沈大娘的死是一个意外呢,沈大娘死的那天下午下了雨,路滑,不小心掉进井里面也有可能。”

“王秀才,你莫不是读书读傻了吧?天底下哪有这么多意外。”一个村民看着王越怼了一句。

“你认为是柳音竹鬼魂杀人,请你拿出证据来。”王越对他也是不客气。

“笑话,鬼魂杀人我去哪里找证据。”

“那你就是胡说,胡乱猜想。”

“王秀才,你这话就不对了,哪里是我胡乱猜想,你问问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怎样想的。”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这个观点。

对此,王越表示无奈,和这群人说不通。

“好了,我决定了,我们去请白水道长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一直不说话的村长终于发话了。

白水道长大家熟啊,即使没有见过,也听过他的大名。

据说白水道长通晓阴阳,活人问鬼事,死人询阳事,是仓岭县远近闻名的术士。

只是白水道长住在仓岭县城,这一去一来可能要花两天的时间。

村长找了两个年轻人和他一起出发去请白水道长,大家也都散了。

小双是个孤儿,是刘大爷两口子从清宁河畔的桃花树下捡回来的。

当初刘大爷的独子和儿媳妇意外去世后,夫妻俩很伤心,终日以泪洗面。后来在清宁河钓鱼的时候,听见婴儿哭声,把孩子捡了回来,取名小双。

对于小双,刘大爷两口子很是宠爱,觉得小双是老天爷送来陪伴自己的。

“听说白水道长来我们村里了,今天晚上就要做法超度柳音竹的魂魄了。”在吃饭的时候刘奶奶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情。

“说是超度,柳音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肯定早就变成厉鬼了,怕到时候只有打散魂魄才行。”刘大爷嚼了口饭说道。

“爷爷,什么是打散魂魄啊?”小双不解。

“就是魂飞魄散,不能够在做鬼,也不能够去地府投胎了。”

听了刘大爷的话,小双情绪很低落,一想到那个姐姐要被打散魂魄就难受。

小双急急忙忙的扒完碗里的饭,“爷爷奶奶,我吃完了,我出去耍了哈。”急忙的朝门外跑去。

“这孩子,饭都没吃几口就跑了。”

“老婆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双喜欢在外边耍,随她去吧。”

5

这天晚上子时,一大群人跟着白水道长来到了黑木屋前面。这天是十五,月明星稀,外面即使不打火把也可以清楚的看见周围的一切。

“道长,就是这里了。”村长对着白水道长说。

白水道长穿了一件黑色的道袍,上面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加上他瘦削的身材,花白的头发,看上去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这里没有怨气,也没有煞气,不像是有恶鬼。”白水道长不急不慢的说道。

“就是就是,我就觉得不像是柳音竹的鬼魂做的。拥有这么美名字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王越在一旁点头附和。

“道长,你不是村里人,这柳音竹可是从一百多年前就开始作恶了。”一个村民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在质疑我的判断?”白水道长声音冷了一分。

“不敢不敢。”他怎么敢质疑白水道长,只是随口说一下而已。

“我还是先做法把她请出来吧。我要开坛,你们帮我准备一下。”

听到白水道长说要开坛了,大家也都积极的帮忙摆祭坛。

祭坛摆好后,白水道长嘴里念念有词的烧了纸钱,点了香和烛,取出桃木剑,正要开始请灵,一个女童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不要伤害姐姐”,随即一个女娃走了出来。

“小双,你怎么在这里,还不回去?”李大牛对着小双说道。

“小双,你什么时候去屋里的?”王越开口问道。

小双没有理他们,径直的走到了白水道长身边,用几乎乞求的声音说道“道长,你不要伤害姐姐行不行,姐姐她是个好人。”

“我感觉的出她不是恶灵,只是想请她出来问下怎么回事,没事的。”

突然间,一个红衣女子凭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个女子肤若凝脂,凤眉明眸,发间别了一根木簪,活脱脱的一个月宫下来的仙子。

看见这样的美女,大家都惊呆了,和原本心里想的凶神恶煞的形象完全不同,这样一个仙气飘飘的女子怎么会是恶鬼呢?

“道长想问什么就问吧。”柳音竹开口说道。

“不是本道想问你什么,是他们要问你。”道长指了指身后的村民。

“你们想问什么?”柳音竹望向众人。

“不问不问,之前是我们搞错了才会觉得柳姑娘是凶手。”一个村民连忙摆手。

“对,之前是我们弄错了。”另一个村民附和道。

不得不说,有时美貌还是很管用的。

“你们是想知道最近沈家大娘的死是不是我做的吧?”柳音竹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

大家都沉默了。

“道长之前说了不是柳姑娘做的,是我们大家错怪了柳姑娘了。我们现在只是想知道沈家大娘的死是怎么回事。”村长对着柳音竹说道。

“那是个意外。”柳音竹当着众人说道。

“我就说嘛,沈大娘死是个意外你们还不信,现在信了吧。”王越傲娇的开口。

“谢谢这位公子相信我。”柳音竹对王越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不,不客气。在下叫王越”美人和自己说话,王越心里高兴极了。

柳音竹朝他点了点头。

“沈大娘是脚滑,自己掉进井里面的。”林音竹对众人说道。

“柳姑娘,那之前的一百年间每次死人都出现断魂曲是怎么回事?”一个村民开口问道。

“那些人不是我害的。我柳音竹害过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我爹的小妾周清,一个是柳宗。当年我死后,怨气难消,魂魄被拘在木屋不能够去投胎。我不甘心,在晚上放火烧死了他们。他们死后,我的怨气也就散了,但是地府却一直没有人来带走我的魂魄,我在这木屋一待就是上百年。一个人在木屋里太孤独,我就时不时的会唱歌来排解内心的孤独。”

顿了顿,柳音竹继续说道“你们所认为我害的那些人都不是我害的。第一个是被她婆婆掐死的,第二个是被自己老婆毒死的,第三个是和人偷情被丈夫逮到打死的,第四个是因为争夺家产被弟弟推下河的,第五个是……。那些人杀人后就说听见有人唱那首曲子,说是我的鬼魂索命,把一切推到了我的身上。”

“原来是这样。”

“我去,那些人太可恶了,自己害死了人还推到别人身上。”

“对,可恶,简直不要脸。”

……

“其实,你们仔细想想,这一百多年间,除了你们所认为是被我还是的那些,是不是也有别的人意外而死。只是被别人一误导你们就信了,没有去多想。”柳音竹说完望向了大家。

对于柳音竹的说法,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认同。除了那些人,也还有好多意外而死的人,只是都被他们忽略了。

“那柳姑娘以后打算怎么办?”王越看着柳音竹问道。

“我不知道。”说话间柳音竹显得有几分无奈。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黑木屋过了上百年,她也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曾经的她也想过白天去太阳底下,让自己最后见见阳光,然后魂飞魄散。但是一想到她的爹爹,终究是没有那么做。

“我这里有个聚魂珠,你拿去可以滋养魂魄。待在人间,你魂魄终有散的那一天,有了这个聚魂珠会好很多。”白水道长从怀里拿出聚魂珠递到了她手上。

“谢谢道长。”柳音竹接过聚魂珠后感到自己魂魄变的凝实了,这就是聚魂珠的作用吧。

“对了,如果有人愿意为你供奉香火三百年,机缘好的话还可能修成鬼仙。”白水道长补充道。

“那就不必了,我已死去多年,早已没有亲人,不用麻烦别人了。”

“我愿意。”王越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

村民都愿意为她供奉三百年的香火,这一刻,柳音竹是感动的。

“我愿意,我愿意……”一个七十多的老爷子在下人的搀扶下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这不是柳老爷吗?”

“是柳老爷,没错。”

“太姑婆我是柳元,我太爷爷是柳笛,我们柳家愿意为你供奉三百年的香火。”柳老爷看着柳音竹很激动。对于这个太姑婆他很小的时候太爷爷给他讲过,说太姑婆很漂亮,就像仙子一样。

“原来你是二哥的曾孙,你都这么大了,看来我也老了。”对于周清和柳宗,柳音竹是恨的,但是柳笛却从小把她当妹妹看,柳音竹还是认那个二哥的。

“太姑婆一点不老,比我太爷爷讲的还漂亮。”

柳音竹对着他笑了笑。突然间有一个这么大的后辈还是有点不习惯。但仔细算算时间,都过去了一百多年,二哥的曾孙是有这么大了。

6

后来,柳家在家族祠堂为柳音竹单独供奉了一个灵位,还派人修葺了黑木屋。

现在的黑木屋已不再是那个让人害怕的黑木屋了,大家都知道那里面住了一个仙女般的姐姐。

小双还是经常去找柳音竹玩耍,渐渐地村里很多小孩都跟着小双去黑木屋玩耍,孤单了上百年的黑木屋终于不再孤单。

有时候,从旁边经过还会听见孩子们读书的声音,据说那些书是王越提供的。

随着时光的流逝,孩子们一天天的长大,然后慢慢的老去,而黑木屋里面的女子还是那样的漂亮。

来黑木屋的孩子换了一批又一批,柳音竹又重新教他们读书写字,黑木屋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只有看到孩子们不同的容颜时,柳音竹才感觉到时间在流逝。

又过了很多年,听说清宁村出现了一个仙女,只要是心善的人诚心去许愿,都会实现。当初的那个黑木屋,现在已经成了供奉仙女的庙宇了。

柳音竹的故事也在清宁村一代又一代的流传着。

狮子村


来到狮子村,一大片金色油菜花映入眼帘。置身花海中,竟有点眩晕感,还能听到蜂群的嗡嗡声。不远处有游客正举起手机拍照留念。要不是同行的警官说起来,我怎么也不相信,这样一个村子会发生杀人命案,而且一起就死了两个人。

村委会就在穿过油菜花田不远处,一杆五星红旗被风吹得飒飒作响,映衬着湛蓝的天,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在这里定居。

“唉,我们也想不通,看起来老实的李瘸子会做出这种事来。我们更想不通,老村支书怎么跟刘桂花搞到一起了。”狮子村的村支书刘义年无不感慨的说,“把我们村的脸都丢光了。”

的确,走到哪儿,似乎都有人谈论狮子村的这起命案。死者一是老村支书刘富民,二是村里有名的寡妇刘桂花。令人津津乐道的,不只是李瘸子杀了他们俩人这件事,更多的是刘富与刘桂花两人的情事。

说来也令人可悲可叹。老支书刘富已年近7旬,家境殷实,本来大家以为他在村里能颐养天年,才不跟儿子到城里生活。平时他也乐善好施,在当村支书时,给村民留下不少恩惠。谁也没想到,在老到头的时候还晚节不保,被人发现死在了刘桂花家里。大家,猜测,极有可能是死在床上的,背后被李瘸子砍了几刀,流血而亡。

村民们一方面是感慨好人没得到好报,二也痛恨刘桂花,认为老村支书一定是被她引诱的。她没死之前,整天就化着浓妆,倚在门前,到处跟人抛媚眼,也不知道跟多少野男人上过床。村里人一直想赶她出去,本来她就不是本地人,可每次都碍于一些人的情面,不了了之了。没想到她也断送在了村里,人人都骂她活该。那些老相好也不敢在村里人的面前给她准备后事,还是村里草草地处理了一下,把尸体弄走了。

跟刘桂花无亲无故不一样,老支书的儿女们回来认领尸体的时候,也都觉得脸上无光。如果是正常去世,说不得要给他办上一场像样的葬礼。如今都不敢声张了,生怕自已家丢人丢得不够。

而杀人凶手李瘸子,至今下落不明,警方已经发布了通缉令,正在全力追捕。现今的村支书跟我们说,这也是命啊,老来还这么活,难不保会出事,不是现在,以后也要出事。他说起他们三人的逸事来,我才知道了其中的一点内情。

2

刘桂花是去年搬到狮子村的。狮子村里没有狮子,却有一座大山,远处看来正像雄狮卧在草原上,因此得名。沿着江,一排排民居,零零散散地落在“狮子”的臂弯里。每年这里油菜花开的时候,总能吸引一大批城里人前来游玩。

刘桂花是怎么来的,村民们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突然有一天,那个很久没人住的房子外面,突然挂起了几件女人的衣服,还豪不忌讳地把内衣都晾在外面,被风吹得奇形怪状,令人不忍入眼。村里的妇女们都极为厌恶,认为肯定来了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没想到她们一猜即着。刘桂花成天没事可干,搬了把椅子,端着盆葵花籽,一粒一粒往路边吐瓜子壳。那模样神气得很,把谁也不放眼里。村支书找她谈过几次,了解了下情况,也没打听出什么口风。不过既然已经住下了,没犯什么事,总不好没来由地赶人走。至于那间房子,破破拉拉的,啥也没有,也不知道是哪代人留下来了。她愿意住就住吧。

不知什么时候,刘桂花是寡妇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了。大家都说是村支书说的,他无奈地回应,没有这回事。可大家还是信,要不是寡妇,怎么看不到一个男丁,估计还不知道哪儿养着一群小白脸呢,给她送钱送命的都有,老房子要成淫窝了都。于是在背后,大家都叫她刘寡妇,名声越来越臭。平时在村里,妇人们经过的时候总要朝她门前吐一口唾沫。刘桂花倒沉得住气,她明白,这些村妇们只是嫉妒她。

刘桂花30来岁,跟村里的妇女朴实的脸不同,她生就一幅媚眼,似乎能把人的魂勾去。化起妆来更是毫不含糊,甚至跟城里的贵妇有的一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不是村里人。而且每天衣着光鲜,更让人看得光彩动人了。村里的单身汉们竟不顾人的眼光,倒是经常拜访,跟她调笑。她也开得起玩笑的,渐渐家里就热闹了起来。村民又传出去说村里好像新开了一家“妓院”似的。可刘桂花不以为意,甚至一点儿也不注意影响。

村支书为了村里的名誉着想,找过她几次,可一去,她就哭得震天响,说村里合起人来欺负她,一个住的地方都不愿给,又没真的做那些龌龊事。这倒让村支书不好意思了。于是也不再管她。那些年轻的男子们进进出出,也没讨到一点好便宜,似乎她正的刚正不阿似的,根本不像村里传说的那样淫荡不堪。

只有李瘸子是个意外。村里人常说,好几次看见李瘸子进了那屋,一整晚都没出来。传得越来越神,村里的单身汉们也不再去她家了,怎么跟李瘸子这种人搞在一起了,大家一幅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惋惜样。的确,李瘸子人如其名,一只脚一跛一跛的,走路一顿一顿,而且面貌也生的凶恶。要不是上一辈给他留了几亩果园,养了点家禽,怕是很难养活自已。而且已经接近50岁了,也没有讨过老婆。谁会看上他,那倒是出了奇了。偏偏刘桂花对他不赖,一点也没嫌弃他的样子。

正当大家以为他俩要成的时候,就出事了。

3

村里的老支书刘富69岁了,明年就该过70大寿了。老伴却在几年前已经撒手人寰,他还是不愿搬到城里住,只愿一个人过清闲的生活,每天钓钓鱼,喝喝茶,精神好得很。可整天跟一群老人家在一起,未免显得有些落寞了。

这一天,也是刚巧,刚钓完鱼回去,便逢天落大雨。乌云遮蔽,雨打在江面上,荡开了一圈一圈的涟漪。刘富不得不找屋躲雨,没成想正躲在刘桂花的屋檐下。此时正值下午饭点,刘桂花在房子的厨房里忙着些啥,也没心情顾得下了多大雨。老支书自顾自地坐了下来,雨看起来还要好久才能停。

刘桂花刚从厨房走出来,差点吓了一跳,惊惶地说道:“老爷子,你可要吓死我了。这可没做你的饭,你还是回去吃吧。”老支书瞥了一眼,桌上只端了一碗花菜,没点油水,饭也像刚蒸熟,心想,给我吃也吃不下。“给你条鱼,去煮了吃吧。”说着,把桶里刚钓上来的草鱼提了起来。

“看到没,刚钓的,起码有2斤重。”

“没想到您年纪一大把,人还这么有精神。”刘桂花说着,还是把鱼拿到厨房了,鼓捣了一阵,就出来了。“扔去煮了。你家里怕是也没人煮给你吃了。”

这倒戳到了刘贵的痛处。刘桂花也顿觉说错了话,忙补充道,“您要是想吃鱼,随时到我这儿来。我别的不会,煮鱼还是能露两手的。”

刘富也不多说,看起来,刘桂花并不跟别人说的那样不堪。不过生得的确漂亮了些,好像一个电影明星。刘富却一直想不起来是啥。

等鱼煮好,雨也渐停了。刘富也不等吃鱼,提起鱼具就走了。刘桂花刚把鱼端出来,就在后面喊,“老爷子,常来玩啊!”

“呸!”刘富往边上吐了一口唾沫,这人说话怎么跟古代的妓女似的,还常来玩,我像是那种人么。雨过之后,山里的空气更清新了,泥土的芳香一阵一阵地沁入老爷子的鼻孔里,有点痒。刘富打了个喷嚏,浑身抖了一阵,唉,身体老了,是越来越不行了啊。可是,经过刘桂花那么一句,身体某个部位似乎渐渐热了起来。

从那以后,刘富每次钓鱼回来,总要给刘桂花送几条鱼过去。可总是偷偷摸摸的,把鱼往她家门口一扔,也不管会不会被野猫叼走。刘桂花看到门口的鱼,后面竟有些吃不完了,晒成了鱼干。她明白谁送来的,也知道为什么给她送鱼,只是她没什么可回报的了。

李瘸子看见她的鱼,却不开心了。

“哪个猫闻着腥味了,又来给你献殷勤了。我给你送了这么多鸡,你还不让我摸一下。”说着便抓着刘桂花的手揩了一把油。

“是你自已要送的,我可没逼你成天过来。”

刘桂花对李瘸子也是说不出的厌恶,可是看到他送来的肉,又不好不收下。第一回是想拒绝的,可他丢下肉就跑了,总不能糟蹋了新鲜的鸡肉。何况,刘桂花也的确是没什么经济来源,到村里之后,瘦了不少。这一瘦,反而更显她的美了。

李瘸子总是盯着她,看得呆了,嘴里的口水都控制不住流下来了。可是他也没有勉强她做什么,他只知道对她好,说不定总有一天会软了她的心。他这一辈子,还没对哪个女的这么好过。他来得非常勤快,不过每次都没和老支书遇上,不然倒是有番说法了。

刘桂花自然也没希望他俩遇上。

可有时候,越不想发生的事,偏偏就要发生了。

这天,李瘸子早早地就待在李桂花家里,嚷嚷着要喝酒。突然门外一阵响,一条鱼蹦了上来。李瘸子看到鱼,气不打一处来,一只脚把椅子一踢,骂骂咧咧,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哪个王八羔子……”刘富刚想躲,还是被瞧见了,他当作没事发生似的,镇定地往家方向走。李瘸子也没追过去,暗暗好笑,七老八十的人了,一条腿都在棺材里了,还来凑这个热闹,真是越老越不要脸了。

小村里的消息,传得比冬天的寒潮还快,而且把人心都冻寒了。第二天,老支书就跟“老色鬼”这个词搭上了关系。李瘸子逢人便大开嘴巴,什么看见老支书每天给刘桂花送鱼,还硬要在她家吃饭什么的。村里人虽然不喜欢李瘸子,不过看他倒是个本分人,经营着自已的农活,也没惹过什么事。他们似乎更想看到,老支书的风流韵事,更想看到好人倒霉。

“老支书老婆死得这么早,有点想法也是正常的嘛。”

“再正常也不能找刘桂花那样的啊!老支书的条件什么样的老婆子找不到!”

“这你可就说错了,老的更喜欢年轻的,你看看我们村年轻的还有谁能跟刘桂花比。”

“老支书也是老得可以了,还想老来得子不成!”

村民们到处议论纷纷,“老来得子”的说法更是引得一阵哄笑。只是看老支书一来,又噤若寒蝉了。刘富自然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可他自觉行事光明磊落,没有什么可避嫌的,依然经常送鱼给她。这次再也不偷偷摸摸了,反而更光明正大了。

李瘸子见这招不管用,想着有鱼吃谁还不吃了怎地,便经常性地占着刘桂花家,分鱼吃。虽然李瘸子不要脸,村民们已经人尽皆知了,倒不指责他什么。反而一向德高望众的老支书,这么一送,却传得越来越厉害。

现在的支书不得不找他谈话,可是也无功而返,老支书似乎定了心,倒是真的像要跟李瘸子争一争的意思了,看看是他送的鸡有效,还是自已送的鱼有效。

村民们都哄笑,刘桂花可真厉害,啥也不干,鱼肉都不缺了。

老支书的孩子们自然也听到了消息,整天过来劝父亲,父亲却更是执着了。这种执着,谁也说不明白。孩子以为父亲是想要个老伴了,答应着到城里给他找个更好的。老爷子就是不肯,倔强地跟一头下了水的水牛似的。孩子们脸无处搁了,也不想再管他。

4

出事的时候是在一个夏天的傍晚,夕阳满天,染红了一江清水。老支书刘富钓着鱼,眼睛盯着浮标,心里却一直想着什么,两条眼泪就止不住地掉了。老伴的确去世了多年,以为自已不会动感情了。刘桂花那一句话,印在他的心里,怎么也忘不掉。晚上睡觉的时候,也经常做梦,梦到自已变成了年轻时的模样,依然年富力强,床上功夫也一点儿没落下。早上起床的时候,竟起了反应,这可算是“回光返照”了。

他越想越不对,提着没多少鱼的桶,就往刘桂花家里走去。那时候李瘸子刚好不在她家,还在忙农活。刘桂花一看见老爷子,竟羞红了脸,在刘富看起来更是明艳动人了。

“老爷子,你不必要这样的,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刘富二话没说,竟牢牢抓住刘桂花的手,一直在抖,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刘桂花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这老爷子年纪大了,力气倒还不小,挣都挣不脱。她看着老爷子眼里闪着光,看到的是满满地欲望,她有些害怕了,老爷子该不会真想干些什么出格的事吧。

好不容易挣脱开来,刘富也冷静下来了。

“给我做碗鱼汤吧。我想吃鱼了。给你送了这么多回,还没吃过一次。”刘富坐了下来,竟是一幅准备吃饭的样子。

刘桂花回过神来,忙把桶里的鱼拿到后厨,开始煮鱼汤。她有点不敢再进屋里去了,生怕会惹出什么事,不过又担心李瘸子这时候要进来。

幸好鱼汤煮好,李瘸子也还没来,希望老爷子吃完能赶紧走。

刘桂花寡女一个,本不想沾染这许多男子,可是又不得不靠男子生存。她凭着几分姿色,一直以来靠男人靠得都很好,只是从来没有遇到真心待她的。看着老爷子这幅样子,竟有些伤神了,要是他再年轻二三十岁,说不定……

“你这煮的什么玩意……”刘富咂咂嘴,似乎喝到了什么毒药,一口就吐了出来,“简直是浪费我的鱼!”

刘桂花吃了一惊。老爷子又提起一条鱼,竟自顾往后厨去了。

刀光闪动之下,起了大火,舀水,放调料,老爷子还是烹调的一把好手。他想起来以前他就爱煮鱼,煮给老伴吃,她最爱吃了。雾气腾腾之中,他仿佛看到了老伴的脸,泪又打湿了眼眶,满脸的皱纹,在一丝丝地颤动。

鱼汤做好了,果然鲜美无比,火候、调料恰到好处,虽然条件简陋了些,刘桂花喝完也不免连连赞叹。

这时候,李瘸子却一跛一跛地走进门来,边走边说,“老不死的又送鱼来了啊,还真香!……”待他一看到刘富坐在一边,刘桂花笑意盈盈地在吃鱼,脑子就炸了。

刘桂花更是蹦了起来,生怕他要干出什么事来。

“你宁愿要个半死的老头也不要我是吗!我就这么招人嫌?”他红了脸,用一只脚把简陋的桌子一踢,鱼汤洒了一地,浇到了刘桂花身上。

“好哇好哇,你们等着!”李瘸子又一跛一跛地往厨房走去,刘富还在想,谅他一个瘸子也干不出什么恶事来,看着他的背影,甚至觉得可笑,刘桂花怎么可能跟了这种男人,也太会做梦了。可他低估了一个人发起疯来的力气。

当李瘸子拿着菜刀出来的时候,刘富也笑不出来了。李瘸子脸上五官都扭得变了形,更是骇人了。刘桂花忙叫道,“把刀放下!”身子就拦在老支书前面,老支书用眼睛盯着李瘸子,仿佛在可怜他。李瘸子却失去了意识般地,他现在只知道,自已的老婆给自已戴了绿帽子。可是,刘桂花根本还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怎么能成了老婆呢。李瘸子不管不顾,大有武松杀嫂时的“气概”,恶狠狠地抡起菜刀,砍了下去。

没怎么挣扎,刘富与刘桂花两人就双双倒下了。看着方才用来杀鱼的刀沾满了两人的血,刘富眼里的光,方才那般充满欲火的光,终于也黯淡下去了。

李瘸子像往常一样,在如血花般灿烂地夕阳下,一跛一跛地往远方走去了,之后就突然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晚秋村晚


晚秋。就是天地一片肃杀的季节。晚霜已经降临,山野寂寥而廓旷。湛蓝的天空,偶尔也许还会传来一声寒鸦的嘶鸣,在低空萦绕。远处的天际,肯定还会有一两只飞雁铁铸的身影,感觉它们逃奔的艰难而枯涩。

不算遥远的北方。也许就是最平淡的北方,土地起起伏伏,到处丘丘岭岭。很少有一望无垠的平畴,似乎除掉丘丘岭岭就是沟沟壑壑,却也不见崇山峻岭、层峦叠嶂。似乎,那种山野的幽远神秘本身就是资源、资本。而这里,就是丘丘岭岭、沟沟壑壑、干干枯枯、单单调调,不算贫瘠,也不算闭塞,但是,似乎千百万年没有经历沧海桑田,似乎千百万年保持着依旧的容颜,似乎就沉郁着千百万年的尘封。看那土地的黄泛,看那岩石的纹理,看那树皮的结疤,似乎,这里千百万年没变。

小山村。说小,一是山小,就几个山岭,好像前人称之为九仙山,零零散散地一些山头,海拔大概不会超过200米,方圆也就是几十里面积,似乎就地跨两个小县的两个或几个公社;一是村小,大概几百户人家,就占据在左右山脊里侧的谷地,左右的山脊似乎是两只合摊的手掌,就将这几百户人家轻轻地捧在手心,化成它们怜爱的玩具。

晚秋。远远地了望山村,感觉山村如同工笔野画。也许树木枝繁叶茂的春夏,小山村一定掩映在树影婆娑之中,处处洋溢、弥漫青草的清新、山花的芳香。但是,秋冬,这里的山村一定天气肃杀,空气干枯,因为那岩石必定干彻得风化,因为土地很难积淀下山水。这个季节的山村,看起来枯燥、干瘪,缺乏生气。密密麻麻的枯枝秃杈更显得山村稀稀落落,斑斑驳驳的颓墙青瓦更显得晚秋的山村寂寥落寞。

傍晚。夕阳还没有落山,小小山村那些最高挺的古树稍还挂着金黄的暮色,远处的山脊上的枯树林还沐浴着那片亘古不变的圆融浑黄,高天的淡云似乎凝滞在安详与惬意的飘逸,一两只小鸟在树梢在喳喳嬉闹,似乎有天籁从穹宇的深出荡漾而来。

就在小鸟嬉闹的时候吧,不知不觉,夕阳似乎已经落山,西边的天空似乎凝滞出一道底黑上橙的挽带,厚重而沉郁,给我们的感觉神圣而空灵。此时,小山村西方的上空却变幻出一道特别的亮丽,那里呈现出一片淡薄的橙色,清晰、清亮而清澈,整个天空似乎溢满了肃清、肃杀、肃静和肃穆。

就在这肃静和肃穆里,小山村的树树杈杈间,家家的房顶屋檐,就溢出了缕缕、袅袅的炊烟。没有风,也没有沉云,这些炊烟丝丝缕缕、袅袅娜娜、飘飘摇摇,慵懒而闲散而弥漫开来,渐渐将小山村笼罩在朦胧的轻纱之中。一时间,天地间到处是烟草那甜而涩的味道,到处是松枝、缛香的芳醇,里面还飘荡着清醇的稻粮气息。

对啦,嗅到这绿色的饭香了吗?闻到这天然的炊烟了吗?我们究竟与这淳朴分离了多久?我们究竟与这自然隔膜了多长?

思念你啦,我的家乡。

怀念你啊,我的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