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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01-05

长尾巴的大款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长尾巴的大款",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长尾巴的大款,只有其父母知道他长有尾巴的隐私,其他世人一概不知晓。我始知他有尾巴是与他在那处高级宾馆同居时。现在回想起来,回味那个恐怖的宾馆之夜,我还心有余悸。

长尾巴的大款儿时家里并不富裕,他出生时,有一件事情令其父母十分震惊:其母乳头硕大,乳头上面的奶孔有米粒大小,且奶液中含有许多细小的孑孓状活物,不痛不痒,而大款小时候还最愿吮这种含有异物的奶液。其父母一直瞒着别人,始终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给任何人。

大款一天天长大了,可怪事又出现了:大款居然长出了一条长约一尺的肉乎乎的尾巴。其父母每天看子、想子色变,十分恐惧、忧愁其事。此时大款已懂事,已知晓自己的这种隐私,将对自己以后的前途、事业、生活有不可估恻的影响,实在不能与外人道也。于是在其父母绝对保密的情况下,其于生活中的各种细节末枝都谨小慎微:不敢脱衣睡觉,不敢与人撕打混闹,不敢住在集体宿舍里,不敢涉闲一步公厕,仿佛他是一棵地窑里的马铃薯,永远也见不到阳光一般。这种畸形的生活,使大款心里明白了这样的一个道理,人有了钱就有了一切,于是他拼命地挣钱。

大款突然暴富,成为名付其实的大款。大款心里高兴的是现在有了钱,他就要有了一切了。

那个夜晚,在豪华的歌舞厅里,他把大把大把的钞票分享给每一位吻了他的女士、小姐们的时候,他甩给了我一张一百万元的支票,携着我来到了一处高级宾馆。如果现在谁还认为我为了钱卖身的话,他简直是全世界最大的傻瓜。我凭自己的色相,纵便有倾国倾城之色,能一晚上挣上一百万,简直是天方夜谭,想都不敢想。何况我只是一个分文没有的舞女?!可就是在那个与大款交欢的夜晚,我几乎被吓死过去。当时大款闭了灯紧紧地压在我身上,几乎令我喘不过气来。我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为什么要闭灯呢?后来,我的手触到了他那条肉乎乎的尾巴时,我吓晕了,这不是一个妖怪吗?惊醒时,房间里仍然关着灯,他坐在床沿上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烟,仿佛要把这整个世界都要吞进他的裹腹中。我已经恐怖到了极点。他说,你不要怕,其实每个大款都长有尾巴,只不过别人的是无形的,自己是有形的而已。在我为自己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大款而奋斗的春秋里,商场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官场上的阿谀奉承、暗箭难防;赌场上的孤注一掷、凶相毕露等等简直比自己再长十条尾巴还要痛心。于是他讲了自己的尾巴……。

他说得很多,烟也吸得很多。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烟雾。我没有想到他那么有钱,那么华丽的外表竟掩藏着一条令每个人都要十分震惊妖怪似的尾巴。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逃回家的。那种惊怕,好像是自己也长了一条尾巴似的。这种惊悸、这种忐忑一直苦苦地折磨着我,虽然我得了一百万。直到一个月以后,我在一张晚报上看到了大款死讯的时刻,我才稍觉宽松些:大款不死,我一定会精神分裂的。

那天,我带着惊惧的心理,矛盾着参加了大款的送葬仪式。他的那些大款朋友,外表穿着富丽堂皇,他们的心理是怎么想的呢。

哀乐响起,在我的耳边似乎又传来了大款的声音:他们那样的悲哀,不是为了我,是唇亡齿寒;他们也长有尾巴,只不过是无形的而已。他们商场、赌场、官场苦苦追求,真的要比长十条真正的尾巴还要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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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和尾巴


腊月进城来看尾巴是在夏天的一个下午。

腊月红朴朴的脸蛋像熟透的苹果,鼻尖上淡淡的毛挂着一层薄薄的汗。腊月的头发上满是尘土,脸上也有一丝疲惫,但那饱满的胸脯,丰腴的臀,却让修车的表叔老板眼睛看得发直。表叔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其中一些必要的细节,对尾巴眨眨眼:尾巴,下午没什么活要做,你就领人家到处溜溜……腊月和尾巴同一个村子,一同读到初中毕业。刚进学堂的时候大家手牵着手常在一起做游戏,个头一天天长高,男生女生的界线也渐渐明晰,连多看对方几眼的胆也没有了。后来彼此有了一些好感,隐隐约约把对方的影子藏在心里,却已经离毕业没有几天了。当然,谁也没有去把这层关系捅破。直到初中毕业,尾巴去城里帮表叔修车,尾巴爹托了尾巴的姨妈做月老,才把这层关系建立起来。

要建起这层关系,在乡下其实一点也不复杂。大年的前几天,尾巴的姨妈领着尾巴娘儿俩带了些糖果到腊月家去了一趟;腊月母女择了个日子,也是让尾巴姨妈领着,到尾巴家看了看,这就算相亲了。虽然一点也不浪漫,但是尾巴却在腊月的心里种下了。后来尾巴在城里给腊月写了几封信,尾巴的形象在那几句话的滋润下,就在腊月心里渐渐生了根,发了芽,怎么也抹不掉了。腊月就在家里帮着父母忙着把地里的庄稼种下去,才编了个借口来到城里找尾巴。

尾巴让腊月洗了脸,把腊月带到一家小饭馆里吃了一碗面,就领着腊月到处逛。

尾巴和腊月一前一后走在街上,还隔着一小段距离。腊月不住地用手绞着手帕,一双眼睛在那些店里的商品上逡巡着。

远方的太阳被夜幕吞下肚去,街灯也不知不觉地亮了起来,街上的人也不知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一对对男男女女,亲亲热热,搂腰搭背,尾巴心里就漾起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

尾巴放慢了脚步,伸手就去捉腊月的手。腊月犹豫着,躲了几下,手还是被尾巴牢牢地捉住了。腊月的手像一只小雀,软绵绵地躺在尾巴的手里。两只胳膊贴近了许多,话自然也比先前多起来。当然,说的也不外乎都是家长里短的话,外人听上去一定觉得没有半点味道,但两个人都觉得非常有趣。两人手牵着手,一直到街上人影稀疏才回到尾巴住的汽修厂里。

尾巴住的房子很小,也很简陋。里面靠窗的地方安了桌子,椅子,还有一张床;外面门进去放了一座破沙发,堆了一些杂物,中间用一块布帘隔着。尾巴把腊月让到里间的床上坐着,自己就坐在腊月对面的椅子上。小屋里弥散着俩个人的气息,都觉得活了一小半辈子说的话加起来才有今天说的多,都觉得还有很多的话要说。

但是说去说来,总不可能今天晚上就全部能说完的。尾巴说,腊月,晚上你是喜欢到旅社里住,还是就住在这里?……要是不怕,你在这儿睡,我去旅社里睡。……随你,你愿到哪睡就哪睡。腊月微微低着头。

腊月,你一个人在这怕不?怕啥哩,你天天晚上一个人咋办?我不怕。

我也不怕!尾巴到门口看了一眼,说,那等会儿我就去旅社里去了。尾巴说着就把门关上了,尾巴说,门还是关上的好,屋里一开灯,蚊了就飞进来了。

腊月扑哧一笑,说,哎哟,你看你,那窗还大开着哩!就不怕蚊子什么的飞进来啦?……尾巴笑了笑,没有搭腔。尾巴说,腊月坐了半天车,又逛了这一大晚上,累了啵?腊月说,才来城里几个月,就变得娇气了不是?在家里说不定这个时候还在地里忙哩!你晚上这么早就睡了?……尾巴说,哪个这个时候就睡了?又不是鸡变的!尾巴说着,就挨着腊月坐了下来,乘势抓住了腊月的手。

热不?不热。

热。

不热……就不热。腊月含着笑,脸上有了一丝羞涩。

腊月,困了就歇着吧,我走了。

不困。

歇着吧,我走了。

去吧去吧,……腊月有些不高兴。腊月脱了鞋,就靠在被子上。

尾巴当然也没有马上就要走的意思。尾巴挨着腊月坐在床沿上,眼睛呆呆地看着腊月。尾巴放开了腊月那只软绵绵的手,捋着腊月那长长的黑发:腊月,你这头发真好。

不好。

好。

尾巴说着,顺着耳垂,摸了腊月那张滚烫的脸。

尾巴有些紧张。尾巴咽了一口唾沫:腊月……你脸好烫!腊月抿着嘴,什么也没说。

尾巴的手摩挲着那张滚烫的脸,腊月轻微地闪了一下,轻轻地抓住那只手,微笑着,就微微把眼睛闭上了。

尾巴摸着那发烫的脸,看着那双微闭的眼睛,心里就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尾巴轻轻俯下身子,贴上自己同样滚烫的脸,那双滚烫的嘴唇也饥渴地探了过去。

腊月的手下意识地一推,但没有收到实质性的防御效果。那张嘴也只是躲了一下,一声含混的呻吟,就将两张嘴笨拙地粘在了一起。

屋子里很静,蚊子嘤嘤地叫,从窗子里飞进来的小虫子调皮地撞得白炽灯叮叮咚咚地响。

尾巴嘴上动着,手就从腊月的身后伸了过去。尾巴把腊月搂在怀里,身子也顺势伏了上去。身子下面那两砣软绵绵的东西硌得尾巴飘飘欲仙,腊月推了推,就让他那飘飘然然的感觉继续保持下去。

两张嘴笨拙地合了一阵后,都试探性地把舌头利用起来。两条舌头就像两条鱼,在一条小溪里追戏。尾巴把伸在后面的那只手稍稍用了一点力,身子下面就有了一两声轻轻的呢喃。

外面喧闹的世界渐渐静下来,夜风从窗外带了几丝凉意,凝重的呼吸中弥散着青春的气息……不过,这样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尾巴抬起头,把一张嘴雨点一样啄在腊月那张滚烫的脸上。

尾巴坐直了身子:月,你好好睡吧,我要……嗯。

把门拴好……我走了。

嗯。

明天早点起来,别让咱表叔笑话。

嗯。

腊月黑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尾巴。

尾巴欠了欠身子,紧紧攥住腊月的手:睡吧,我真的要走了,等会儿哪里找旅社去……尾巴终于站了起来。尾巴看了看窗外黑古隆咚的天,说,晚上蚊子多,你千万要把蚊帐关上。

嗯。腊月使劲地点着头。

尾巴伏下身,把嘴贴了过去,两条舌头又紧紧地绞在一起。

尾巴一手紧紧地搂着腊月,一只手从腊月的衬衣里伸了进去。

腊月轻轻地哼了一声。

腊月微微笑着,微微张着的嘴里很惬意地啊了一声,呼吸就急促起来。尾巴把脸贴在腊月脸上,尾巴只觉得他贴着的是夏天里在太阳下曝晒的瓦片,炙得他的脸火辣辣地疼。

尾巴的手从那对饱满的乳房上游弋开去。尾巴的手摸到了那圆圆地凹下去的肚脐,滑腻而平坦的小腹……尾巴得陇望蜀。尾巴刚想乘势而下,却被腊月那双手坚决地抓住了。

不!腊月推开尾巴,眼睛里有了一丝惊恐。

尾巴有些尴尬,极不情愿地缩回手。

睡了吧。

睡吧。

明天早点起来,一大早就有人来取货。……嗯。腊月趿上鞋,说,要不我送送你……尾巴没有说话,和没有站稳的腊月抱成一团。

外面黑古隆咚的,远处的街灯也不像先前那般辉煌,喧闹了一天的小城早已经沉沉地酣睡过去。

腊月笑了笑:这大半夜了,那里找旅社去?……要不,你睡,你明天还要早起哩!我就在这儿坐着看书。

不,你睡。你坐了这半天的车,逛了这一晚上的城……你先睡!不,你先睡!俩人说着又抱在了一起。最后,还是尾巴提出了一个最好的办法:腊月在里边的床上睡,尾巴抱床毛巾被到外面沙发上睡。

都赌咒说发誓再也不说话了,洗了脚,就各自到自己睡的地方睡下了。

尾巴躺在沙发上就是睡不着。尾巴平时可不是这样,尾巴只要头一靠着什么东西,马上就会有轻微的鼾声把他的梦口水扯起多长。可是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里面的腊月也一定没睡着,腊月每翻一次身,尾巴都听得清清楚楚。

尾巴实在无法再睡下去。尾巴蹑手蹑脚地下地,拉亮灯,掀开了腊月的蚊帐。

腊月见尾巴把蚊帐掀开,就一骨碌坐起来:不好睡?不想睡。……尾巴脱了鞋,就要爬上床来。

你睡吧……腊月的脸有几分羞涩,就要挣下床来。

别……不!腊月说着,就穿上了外衣。

尾巴揽住腊月,俩人在床上相拥而坐。……第二天一早,尾巴忙着帮表叔修车,腊月就自己上街买了些东西。尾巴中午花着张脸回来,一进门就愣住了:寒碜的窗户上已挂起了一幅粉红的窗帘!吃了午饭,腊月就要回家去了。临出门,腊月悄悄对尾巴说:瞅空补补瞌睡……腊月说着,扑哧一笑,脸就先红了。

再见,我的青春的尾巴


蓦然回首,三年时光如白驹过隙,位于南国闹市中的师院,可谓是使我灵魂得以净化的第二个乐土。

高考之后远赴他乡求学,此后多方辗转,客居南方至今已渐有十年矣。20xx年阳历新年伊始,彼时的我如同大多数本科毕业后投入社会中的新人一样,历经两年风雨,却依然身处社会染缸中挣扎求存,快节奏的生活以及工作的压力都使我不堪重负,辗转反侧深思熟虑之下,毅然背负了工作和家庭的压力奔赴了考研的队伍,皇天不负,终得偿所愿。于我来说,这三年的时间,仿似我向命运偷来的一般,弥足珍贵。

师院位于广西首府繁华之地,于闹中取静:春有紫荆铺成灿烂烟霞,凄迷如画;夏有芒果枝头惹人生津,亦园亦家;秋来多雨,侵润皴染得似一副写意之卷;冬日阳光流泻,玉兰幽芳之中自有一番倦懒娇憨之态。我从来都不知道,曾经感觉印象中的蛮荒之地,可以美得这般惊心动魄。没有繁华都市的浮日喧嚣,相较于云南西藏的原始野性更少了一分粗犷,在这里谈四季似乎都带了点玩笑的味道,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地方,成全了如今的我。

丰子恺曾说:使人生圆滑进行的微妙要素,莫如渐;造物主骗人的手段,也莫如渐。对于这个渐字的理解,最为确切的莫过于时间。于时间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渺小而卑微,没有人能够敌得过这个强大的操手。

走了,过了,回头了,了悟了,才发现渐的过程中原来有这般多的复杂的情绪纷扰,一点一滴的堆积之后,实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时空错乱。于我而言,前二十五年的记忆,在这个渐字背后似乎太过于平顺,或者说太多被动的承受,怎么走过,想来记忆总有一点缺失。只有这三年,似乎每一天,我都在真切地感受这个渐。也终于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在这个动量的背后总有那么一个推手来操纵这个渐一个契机,恰当的时间,没有因由的因缘际会,便足以实现戏剧性的逆转。

我开始相信命运,相信人跟人的缘分或许冥冥之中皆有定数,在什么样的时间,遇到什么样的人,决定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便成就一个何种不同的我。也终于明了,原来生活可以是这样的:一种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修行,一种动如脱兔、静若处子的处世,一种化万物与我而为一的存在,一种我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看我应如是的达观,抱着这样一种态度,生活原来可以这般多姿多彩。

年小的时候,总觉得可以肆意挥霍的东西很多,始有了一切随心的洒脱;稍稍历了些人事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舍与得总是成正比的,才讲了一个万事随缘;等到可以参悟一些世情之后,才明白心中一些期望并不能万无一失的等价交换,方做了一种皆随势走的选择。这么一讲,想来有些悲观,不过可喜的是,尚有选项可选。有悔有惊,携喜掺悲,忧怖有历,知乐方嗔,这样的人生,才是真实的造化。感谢命运,在将近而立之年,赋予我如此这般的泰然。

走了大半个中国,是我这前二十几年最大的收获;有一群挚友知交相伴,是我这一生最为得意之硕果。如今离别,真是应了戏文里的那句曾经的天南地北,霎时间月缺花飞,手执着别离杯,眼搁着别离泪,刚道得声保重将息,痛煞煞教人舍不得。我宁愿相信,所有的离别,都是为了成全多年以后的久别重逢。

感谢这三年的光阴,让我成为一个不同于过去的我。

再见,我的青春的尾巴。

20xx年7月1日于北上火车中

抓不住幸福的尾巴


有些人肆无忌惮的闯进你的生活里,却又悄无声息的离去,有些人注定用来成长,有些人却用来失去。有些人就在你身边,你看到了,也懂得,却不愿去珍惜,而有些人明明虚无缥缈却活在了你的梦里

本以为不去接触了就不会念想,不想占有了就不会自私,然而善念却让我难以割舍、不能忘怀管你做或者不做,只要你们曾经出现过我并不虔诚,只是,心存善念。

湖畔柳絮朵朵,满载他乡思恋,它,是来自那久别的故乡或是正欲飘向那遥远的地方?是啊,好久没回家了

星子漫天,随风闪烁,像灯笼,像流萤。风起云动心不动,斗转时移星不移。那奇异的星式可还是年少时父母口中的神物,或者,它们早已成为浩瀚宇宙中平凡的一员了吧!时过境迁,父母那乌黑的双鬓早已斑白,你我也已踏上那无期的征途。曾经院前院后的呼喊已然成为如今楼上楼下的漠然弹指一挥,恍若隔世

风吹草动,树影摇曳,骄阳似血,赤霞如火,又是初夏时节

风如热浪大地如炙,隐隐飘散着泥土烤焦的气息。水中嬉戏的孩童,烈日当空全然不顾,大汗淋漓挥汗如雨他们是快乐的精灵,他们生活在天堂,快乐是他们的必修课,他们纯真,他们是无罪的,时间啊,请不要伤害他们!然而,看苍山红日依旧,人面全非

曾经的我们也是快乐的精灵哈,却是从何时起隐没了悲情,不是没有了悲伤,而是学会了掩埋。何时起,我们便已被社会收入囊中,避无可避

午夜梦回,愁肠满腹!想起当年骄阳如渡的午后,睡眼朦胧梦醒时,一切变的无知,陌生如初见,傻傻的走出房间,年轻的母亲坐在斜阴的长廊,满脸幸福的笑着。我坐在母亲身边,看着被太阳拉长的树影以及被渡成金黄的大地,清澈的天空透明如洗,心里简单的幸福着,只道身边的那个人是上帝赐予的天使,别无所思亦无所想。简单的场景,朴实的渴望,曾经触手可及的幸福却如今生再无法实现的奢望时间是公平的,成长必然要以逝去为代价。即便我们万般努力,却始终难以触及曾经那幸福的尾巴

夜深人静,静静躺下。渐渐地,又入人间仙境,故景重现。骄阳更甚,树影如初,清风拂面,暗影金渡。我傻傻的踏着微风,轻轻的走向那个天使,静静的望着清澈如明眸的天空,紧抓魂牵梦萦的幸福紧闭双眼,不舍睁开。很清楚梦境如是,却固执的不愿醒来

时间给了你美好的梦境,遂又给了你残酷的现实。你索取了快乐,必然奉献心底的忧伤,无论你醒或者不醒来

时过境迁流水过,水月镜花此一生!再也抓不住那傻傻的幸福的尾巴,除非,除非有一天那个傻傻的孩子变成了那个一生守候的天使

我只记得它叫“狗尾巴草”


人就是这样,对现实善忘,对过去又是念念不忘,就像是狗尾草,即便忘记了它的名字,仍然记得住它的模样。

题记

中午吃了饭,和同学到处走走,在墙缝里看见那株顽强的狗尾草,我顺手将它抽出来,在手头把玩。随手拈来的狗尾草,总该有一段过往的故事,穗子在手上转动着而自己却是陷入沉思:

小的时候,这狗尾草随处可见,它有着鄙贱的名字,有着平淡的一生,但却是出现在每个美好的回忆中。

每一次跟小伙伴们,奔跑在大山的道路上,路边最多的就是狗尾巴草,顺手拈来成了一种本能。大片大片的狗尾草,长满了空地,也给我们这些孩子提供了一个玩耍的好地方。总是三五成群的,进到里面冒险。

漫山遍野的杂草,踩在脚下,没几种能叫的出全名的,狗尾巴草也是如此。细长的叶长在细长的杆上,细长的杆上又顶着穗。因为穗子毛茸茸的,像是狗的尾巴,想必也是因为如此才有了这鄙贱的名字吧,同样也有着鄙贱的一生。

那个时候,最感兴趣的便是一睁眼就有好玩的事发生,追逐打闹间的来到山头,因为一只蝉,一个果子而大干一番,奔跑间踩扁了脚下的那丛狗尾草。

长而细的杆儿,被风出的倒向一旁,没有人知道它承受了多少力量,但是总是那么顶着那毛茸茸的尾巴。但凡是注意到它的人,都忍不住把它抽起,茸茸的尾巴,或是编成了兔子,或是做个戒指,或是编了顶帽子。但最简单的便是把狗尾草的穗,一分为二做个胡子挂在嘴上,总能赢来一句笑声。

清晨,当晶莹的露珠还在沉睡,温和的朝阳已悄然升起。草地上随处看见的狗尾草,压低着头,然后又慵懒着起身,享受几缕阳光。悲凉的秋风扫过脸颊,枯黄的狗尾草,随风摆动着。正午时分,太阳是最好的,阳光毫不吝啬的照向大地,狗尾草虽是枯黄,但因成片成片的,光晕下满载神光。秋季是金黄的,即便麦子果实早已采摘,还有这满上的狗尾草,装饰着秋季的成熟。

记起那个时候,最美的是傍晚过后,月亮刚刚挂起,环视周围,在静默的草地,风把草吹的嗖嗖作响,夜露盖住了漫山的狗尾巴草,神奇的事就要在此闪烁。静静地看着,静静地听着。有一阵风,在头上拂过。吹动满山的狗尾草,哗啦啦的声音,惊起了萤火虫,紫蓝色的光点慢慢的往上浮动,也分不清那是眨眼的星星,那是神秘的萤火。面朝着家的地方,闭上双眸,脑子里我飞进大山,坐在那草地上,随手抽来那些狗尾草,看着天空,看着现在的我们,说起那些踩在狗尾草上的童年。

烟柳长亭,小桥流水,暮霭斜阳,秀山明光,这些华丽的词语也许太过于堂皇,但联想到过去又让人感到无比欣慰。相比而言,青山绿水,斜阳明光,长上几株鄙贱命运的狗尾草,让景致又变的自然了。狗尾草,总是在装饰这美好,而没有人记着它们能带来的纯真。

回忆带回了现实,看着这早已枯黄的狗尾草,甚是高兴。

把它拿起轻轻的抚着自己的眼角,茸茸的穗子在脸上,这就该是对过去的那种念念不忘吧。看着这狗尾草,奇迹般的从墙缝里冒出来,又机缘巧合间被我采起,赞叹它的生命顽强又怜惜生命的可贵。

狗尾草,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知道会长在哪里,生来便没什么性子,能够装饰别人的梦,也许是让它感到最自豪的。鄙贱的命运,不屈服的生长,有被别人的不经意采起,有不知道会消失在哪里。

狗尾花的花语是暗恋,长长久久的爱护,随处可见的每一株狗尾草,在角落里,在墙缝里,在杂丛中间,却能代表着一丝默默地情感,我愿意采上一大把狗尾草,用来祭奠那些充满美好的过去,送给记忆中,念念不忘的你们。都说你生来鄙贱,也不见你落过泪,更谈不上有人会为你流泪。花儿总是因为花瓣的凋谢,而变得忧伤面对你也只能就是随心所欲的无辜的捻动在指尖。

狗尾巴草,不雅,进不了童话中,成不了王子们向公主求爱的花朵。回头想想我们本就是一些随意的人,就是在凡俗的世界交叉成长的人,若是真的要用花朵祭奠我们曾经的的童年,哪有什么比这狗尾巴草来的还要自然,还要从中感触。

顺着香味,找到了美丽的花朵,顺着回忆寻找,你才能找到属于家乡的狗尾草。狗尾草的暗恋,长得随意,生的随意,爱的却是如此的刻意。一株狗尾草当信手拈来,注定一辈子只能暗暗地守护一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还会过多少年,山上依旧还是随处可见的狗尾草,我们玩过的草地也不知又经历多少那个年纪的孩子,狗尾草也是一片又一片的枯去新来,若往事终将化作泪水,我想,这才是我们这些人对狗尾草的眼泪吧。

如今的生活,人就像是玻璃珠,个顶个的圆滑,通透又是那么的难以看清。

其实,我们这些人就像这满山的杂草,都想一个劲的往上长,一个劲的想开花,一个劲的想有所作为。.到头来,殊不知自己连最简单的狗尾巴草都算不上。对,就是眼前这成片的随处可见的狗尾草,要长成这样一株鄙贱的草,也须付出一番艰辛。

漂了好久的心,因为一株草而找回最初的向往之地。纵使年华不复,仍难忘昨日你我情谊。天涯游子意,难忘故人情。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也是对狗尾草一生最美的评论了。无论你现在是异乡求学,还是固守着家园,该老去的总会老去,不要疲惫现在脸上,当你见到故人,谈起过去,说起梦想,心中该有一株满是祝福的狗尾草。腌臜之地,找一处净土,长满了狗尾草,躺在茸茸的穗子上,看着蓝天,痴痴地随便的想些什么。

任四季变更,人的随着心情在变化,狗尾草也从未打破它的原则。我愿化作一株狗尾巴草,在风中摇曳飘荡,愿被随手抽起把玩,狗尾巴草的花语,坚持艰难的爱着,这爱也许就是一种所谓的长久的祝福。

还有一年,我差不多就离开此处了,对于潍科,我就像是这满山遍野的杂草中的一株。像是狗尾草吧,不经意的长在这里,又被人不经意的抽走了。潍科到头来留给我的是四年的回忆,而我留下的又会是什么

《如果,愿意,来生做株狗尾草。》

如果,愿意,

来生,做一株狗尾草,

有一个鄙贱的名字。

随风摆动,傲然挺立。

如果,愿意,

来生,做一株狗尾草,

就发芽在你的坟前。

随意生长,长相厮守。

如果,愿意,

来生,做一株狗尾草,

信手拈来任人把玩。

随心所欲,百折不屈。

如果,愿意,

来生,做一株狗尾草。

生长在心中的故乡。

随遇而安,风光旖旎。

童年的故事:我的童年我的幸福


几年前,央视主持人拿着话筒在大街上拦住行人问你幸福吗,要大哥大姐大爷大妈对着摄像机说出我很幸福,还要上电视给全国人看。当时我就在想,怎么可以这么问呢?幸福是可以问得出来的吗?

在我的认知中,幸福是自己内心的秘密,只有他或者她自己想说,才说得出来的,或者说,那样子说出来的,才是真正的幸福。

幸福是不需要附加太多的条件的,更不需要用很多的概念、假设、比较来作前缀或者后缀。幸福就是幸福,简简单单,也平平淡淡,但事后回味起来,则一定心潮澎湃浮想联翩,眼前再多的烦忧,因此而变得渺小。

在回忆童年的思维游荡中,我一次次地体会着幸福,哪怕重复了千百遍的场景,也会让我心潮澎湃,有时竟难以入眠。童年的幸福,正是那种没有附加条件的,没有被很多的概念、假设、比较绑架过、俘虏过的幸福。

我不是作家,但我想,如果若干年后,要我写童年的事,我一定能写成一本书。篇幅所限,再说现在我也还没那么老,暂且就分镜头式地写写我的童年故事吧。

一、哥哥

中文字的博大精深,实在巧妙而深刻。说兄弟是手足,实在太贴切了。我和哥哥,形影不离地长大。

哥哥大我两岁,等我大概七八岁的时候,两个人身高上的差距就不是很明显了尽管我从来没有高过哥哥。在去做客的路上,有点认识父母的人总是半开玩笑半当真地问咯两个小人是双双子啊?

和哥哥一起做过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那些经典的,也数不胜数,就说说装鳝鱼钓吧。

记忆中,家里传下来就有一些鳝鱼钓,大概有一篮子多,很讲究,不是用芦苇杆,而是用干枯杆做的至今我都没考证过这个干枯学名叫作什么。我们总觉得还不够多,哥哥带着我到大概两里外的干山上,用父母割草的节子(方言,指割草割水稻用的小镰刀)割来干枯,再走到钟管街上买来很牢的白线、大头针,新做很多的鳝鱼钓。

诱饵当然是最经典的曲蟮(蚯蚓)。早春的下午,哥哥把铁耙架在肩膀上,我端着一个盆,或者干脆拎了提桶跟在后面,一起到桑树地里垦曲蟮。只要地上满是新鲜的曲蟮粪便,一铁耙下去肯定有不少曲蟮等着我们眼疾手快有时还哇哇乱叫地去抓进盆里或者桶里。

回到家,曲蟮就被我们腰斩,还斩成四五段甚至更多。现在想来,好像有点不够友好,一点曲蟮道也没有。我们给每个鳝鱼钓装上一段曲蟮,整整齐齐码放在提篮里。有点腰酸,赤着脚,踏着晚霞,手上满是还没来得及洗掉的曲蟮汁液和腥味,我们来到田野里,沿着一条条田埂,一对对地把鳝鱼钓放在脚下的水田里、秧苗边。

收鳝鱼钓是最令人激动的事了,因为那意味着收获,且从来不知有几成,每次又不一样。

我们不愿错过收鳝鱼钓的最佳时辰早晨天大亮之前,因为据说天大亮了,已经上钩的鳝鱼会用尽最后的力气挣脱逃走。哥哥总是把爷爷养蚕用了几十年的铁皮闹钟架在我们和父母四人合睡的西式木床一头,开好了几点让它闹。因为太兴奋,太急切,有好几次,没等闹钟响,他已经在另一头把我踢醒:快点快点,收鳝鱼钓去!有一次他正要踢我,我就知道了他的动静,我竟已经早早地醒了在等着他叫我。

我总是跟在哥哥后面,他拎着提桶。到了田埂,就改成我拎提桶,他在前面收鳝鱼钓。他的理由是收鳝鱼钓蛮不好弄的,言下之意是他大,应该他来收,我从没有提出异议。看到被拖走一段距离的鳝鱼钓,或者那根干枯杆子一半沉入水里的,我们就知道多半有鳝鱼上钩了。哥哥手法确实很好,他总是轻轻地提起来,试着查看鳝鱼吃得牢不牢。如果很牢的样子,他就直接拎起来,放入我已经摆好在边上的提桶里,用右手中指紧紧地钳住鳝鱼的中断,左手提起鳝鱼头,把它的身体别在水桶的边沿上,使劲地几个来回,鳝鱼吃进肚里的大头针钩子就被别直后拉出来了,鳝鱼就乖乖地落入提桶中。如果发现鳝鱼吃得不够牢,哥哥就直接用右手的中指,箭一般下去直接钳住鳝鱼抓到提桶里。也有一些鳝鱼钓找不到的,应该不是被鳝鱼拖沉到了水底,就是被拖到了几米以外,不见了踪影。这时候我们总是很焦急,一来丢了一杆鳝鱼钓,二来很有可能错过了一条大大的鳝鱼,俗话说鳝鱼总是逃掉的大嘛。如果发现鳝鱼钓原封不动在原地,我们总是悻悻地直接收起,甩好线头投进提篮里,再说一句又没咯!。

等到天色大亮,我们的鳝鱼钓也往往收完了。哥哥提着满满的两提篮鳝鱼钓,我的木提桶已经沉甸甸的了。有时候会有半桶,再不济,也会铺满提桶的底。

东隔壁和西隔壁的奶奶看我们赤脚提提地提了提桶回来,总是说:这两个小人真会得弄,今朝屋里又有好菜蔬吃了。

杀鳝鱼、烧鳝鱼,就是爷爷的事情了。等我们长大一些,也帮着爷爷杀。爷爷总是用大蒜头红烧鳝鱼筒,放点糖,在灶头上用柴火烧很长时间。那个味道,不是现在的饭店里的红烧鳝筒好比的。父母从田里回来,吃了我们捕来爷爷烧好的鳝鱼,总是说好吃好吃,但也总是不厌其烦地告诫我们,早上去收鳝鱼钓一定要小心,不要被蛇咬了,也不要碰到电线。

等到上了初中,我们这样捕来的鳝鱼,除了留下一点自己吃,就拿去钟管街上卖钱了。哥哥骑着28吋的重磅脚踏车在前,我骑着26吋跟在后面。过新桥的时候,因为桥很高,哥哥总是先把他的28吋停好,回头过来,在后面帮我把26吋推过桥,他再回来拿自己的28吋。

鳝鱼多半是在轮船码头边上出手的。我们好像没有和买鳝鱼的大人讨价还价过,大概只论大小两个等级,价格是整条街上都统一的吧,我们也不懂。拿了用鳝鱼换来的钱,我们就到学校上学了。有一次,买家是一个老太太,她说没带钱,要到家里拿,要我跟着去。我紧随其后,没想到一路跟到了学校里,原来老太太是退休老师,就住在学校宿舍里。于是,被陆老师发现了,好在他也没有批评我不来早自习却在卖鳝鱼。这件事,现在陆老师还会经常和我说起,我们总是哈哈大笑。

上个月,我带儿子去了洋山岛,那里的山上有不少干枯。无论我再怎么动情地解释,儿子大概也不会体会到,这种看上去再平凡的植物,曾经以鳝鱼钓杆子的身份,在我的童年中,扮演过多么重要的角色。

和哥哥在一起,记忆深刻的好玩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抢茅坑也是一桩。爷爷多次和我们说过,以前,家里还没有衰落的时候,条件好,连茅坑都分大小,大的边上有一个小的,专门给孩子们用。是啊,家里通往后屋那高高的木门上,有两个门闩,一高一低,大概有小孩的时候就用低的,这样孩子就可以自己开关门了。想想,早在那个时候,家里就已经是那么的温情满满了!

大概是叫手足的关系,上茅坑的时间也经常会碰到一起去。不是我等哥哥,就是他要等我。一个在有那扇有低门闩的木门下龇牙咧嘴,一个端坐在茅坑上嘻嘻哈哈。等的实在憋急了,就下最后通牒我数到10!于是开始一、二、三地数,被等的就加快速度结束战斗。

分糖也是一桩。现在想来,那时我应该是三年级。我们村小学,五个年级,分作两个教室上课,一共就只有沈老师和陆老师两位女老师,学生大概不超过六十人,一、二、三年级在一个教室,四、五年级在隔壁。这就是复式教学,城里长大的同龄人应该没有经历过。哥哥尽管比我大两岁,但因为上学第一年时,在床里和我打闹时腿受了伤治了很久,所以推迟了一年再上一年级,于是只比我高一个年级。

不知从哪里得了一颗水果糖,大概是沈老师分的吧。我攥了那颗糖,下课后找到了隔壁的哥哥,要他先咬掉半颗。哥哥毕竟大了,大概在众人面前显得难为情,或者,他就是要让给我吃,于是,他数落了我一顿。我悻悻地走回了,但心里还是高兴的:反正是你自己不要吃的!

猜广播里的话,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了。上学前,我们开口说的都是原汁原味的家乡方言。那时候,应该是因为水乡地方交通不便,人际交往不多,以至于我们那里的方言的地域区分度,可以精确到一个自然村落。走在钟管街上,听不同的口音,就可以知道谁来自哪个村坊。我们尚博行政村的北墩和南墩,当中只隔了一条并不宽的河,还有一座桥可以过,两边的方言中,就有一些词语或者语调是不同的,我们一听就听得出来。

因为方言占据了绝对地位,再说也没有电视看,以至于我们上学前,全然听不懂普通话。村里的水塔上有一只高音喇叭,每天在那里哇哇乱响着。我和哥哥经常互相问:喇叭里在说什么呀?有一句话我们听得最多,于是忍不住去猜了后来有文化了,才知道那是广播里在播时间:刚才最后一响,是北京时间点整。我们俩长期在想,这句话什么意思呢,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说一遍呢?想啊想啊,哥哥终于告诉我:好像在说,刚得来(方言,刚才的意思)真好白相我点点头,觉得好像也是这个意思。是啊,我们那时的语汇里,除了白相,本来就没有别的了么!

二、国良

也是奇怪,小时候一起结伙玩的,都是光郎头,没有女孩子和我们一起玩的。大概和我们同年纪的女孩子也确实没有,或者,更确切的是我们不愿意和她们玩,不是嫌她们胆子小,就是怕她们向大人告密。

和我一起玩的最多的,除了哥哥,就是国良、阿伟、国秋、小小四个人。他们四个人分别有绰号:尖头、蛔虫、鳅瓜子、大腿。我的绰号叫嘎来菩萨(方言,弥勒佛的意思),据说是因为我小时候坐在坐车里,在门前一天到晚不哭,总是咧着嘴对着路过的人笑,只要爷爷给我吃饱。那时,村里绝大多数男人都有绰号。这些绰号,绝对精确无比地描述出了每个人的最大特点。有的叫眯细眼,有的叫白眼,有的叫白头发,也有的,甚至用最不文雅的词语作绰号,但大大小小的都习惯于叫,被叫的人也从来不会以此为羞耻。我常在想,如果现在也流行绰号,大概就不会发生见了面却忘记对方尊姓大名而万分尴尬的事情了吧。

国良家就在我家西隔壁的隔壁,他家里说话我们家里也听得到。国良最大的特点是老实,在我们的队伍里,算他最老实了。但尽管他很老实,我们也不会怎么恶意地欺负他,多数情况下,我们总会想法子让着他,比如在吃旁东的时候。所谓吃旁东,就是一起摘了桑果、蚕豆之类,堆在一起,我们席地围坐一圈,一起大快朵颐。吃旁东是有规矩的,大家从来都严格遵守,极少违犯。摘来堆在一起的蚕豆,会提前在其中几颗比人数少一,插入小竹片或者木片,然后混入一堆中,再起底翻身拌一回。接着大家一二三开始吃,谁吃到了暗插好的竹片或者木片,就会主动说啊,我吃到了!于是他就必须停下,不可以再吃,只好留着口水看其他人继续,直到下一个倒霉蛋来陪他流口水。那个一直没有吃到暗器的人,就可以把最后的蚕豆消灭干净,然后大家嘻嘻哈哈地回家。

和国良一起做过的有趣事情,很多,其中,捕蛇那次,应该是印象最深刻的。二十多年后,国良来上海,和我多年不见了,我问他,还记得那次捕蛇吗,他不假思索地说当然记得啦!

去捕蛇,是为了去钟管街上卖钱。现在想来,小时候我们真的有勤劳致富的精神,塑料纸、废铜烂铁,我们都会去捡了卖。夏天,我们潜到水底挖出珍珠蚌,也可以卖钱,五角一个呢。

那天想了很久,我和国良终于下定决定去捕蛇了,但不敢告诉大人,因为是肯定不被允许的。我从家里找到了一个化肥用完了的蛇皮袋,叫上国良,去了。那天天还挺热,我们沿着小河一直往南,绕过九学兜,来到了叫作上其王郎的地方,那里对于我们而言,已经是很远的半径了。朝南的河滩上,经我们用桑树条捣腾,偶尔会钻出一条条蛇,主要是水蛇,毒性不大。国良比我胆子大,一个箭步上去就把蛇踩在脚下,然后死死捏住它的头,提到我早已在边上张开好的蛇皮袋里。等我们走到龙山桥,蛇皮袋里已经沉甸甸的,足有好几斤了,于是我们背着斜阳,回家了。

当天已经来不及去钟管了,于是把蛇皮袋扎紧,偷偷放在我家前屋里。第二天,等我去拿下蛇皮袋,发现竟然少掉了一大半,原来,蛇真的有伸缩功,从我紧紧扎住的口子里逃跑了。没报告大人,也不管所剩多少,我和国良就去钟管卖蛇了。

现在从家里到钟管街上,走路应该不超过半个小时,如果开车,发动机还没热就可以到了。但在那时,到钟管可是要绕来绕去,沿着河走过很长的石板路,再走过田野里很长的弯来弯去的烂泥路,过新桥、五福桥,走过高高的堤坝,再走过一片大大的田野,路上应该不会少于两个小时。

收购蛇的,钟管街上只有供销社一个地方,店面朝北开的。那里的大人告诉我们多少钱一斤,我们反正也不懂,就把蛇皮袋放在磅秤上给他们称。记不起来究竟是九毛钱一斤,一共一斤一两,还是一块一毛一斤,一共九两,反正店里那个人最后拿给我们的钱是九毛九分。我算反应快的,问他,能不能给我们一块算了,因为我们要两个人分的,九毛九不好分啊。但那个大人就是不肯,九角九就是九角九!是啊,那时候,一分钱还可以买两颗水果糖呢。

我拿了钱,和国良就回家了。本来很开心的时候,我们两个都有点闷闷不乐的。我在后面,国良走在前面。我心里在盘算着,九毛九,怎么分呢?我想国良大概也应该在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

就这样两个人有点郁闷地走回了村里。等到快要过大会堂的时候,我想问题总要解决啊,钱总要分啊。于是,我终于开了口,对一直没有说话的国良说,你拿五角,我拿四角九好了。国良说,好的呀。于是,我们就把用蛇换来的钱,分掉了。两个人一下子变得雀跃起来了。

三、阿伟

阿伟家和我家前门对后门,稍微有点偏,他只比我小十几个小时,尽管我是初七他是初八的生日。他从小长得快,个子高,又瘦,伟和蛔读音又相近,于是得了蛔虫的绰号,当然,我们有时候也叫他长脚怪鸟。阿伟话不多,脑子转得倒快。他父亲在村里或者乡里干活,大概有工资拿,所以家里条件在我们几个人中算好一点。

阿伟经常从家里拿出好东西(方言,基本是好吃的零食的意思)分给我们吃。他奶奶给一对杭州的夫妻带过他们唯一的女儿青青,那对父母大概偶尔来看女儿,估计也会带些糖果什么的来,于是我们也跟着享福吧。

阿伟很大方。记得比较有趣的是,阿伟家常常有一罐一罐的蜂蜜,不知道哪里买来的。这玩意,对于我们其他几个,可绝对是稀罕之物。阿伟于是常常从家里抱出蜂蜜罐,用小勺子舀了给我们一个个吃。有一次,只有我和阿伟两个人在一起,他用蜂蜜罐de盖子,倒了一些蜂蜜从家里后门溜了出来。我和他躲在稻草堆边上,伸出舌头,你一口我一口地舔着吃蜂蜜。那次从蜂蜜中飘出来的清香,我现在还想得起来。

阿伟在学堂里做数学题,打草稿的是村里或者乡里什么单位的便签纸,薄得透明的那种。家里没有上班的,就没有这种草稿纸用,只好买八分钱一大张的白纸,自己用剪刀裁开了打草稿。每次我向阿伟讨他的草稿纸,他总是很大方地扯下一叠给我,呶,拿去!

阿伟的打弹弓水平,在我们几个人中,是最好的。他的弹弓,做得也很精致,形状规整,橡皮筋也多,最多时候应该是二十四条,或者三十六条,中间夹子弹的是真的牛皮,是从村里皮鞋厂的废角料里捡来的。

在阿伟的带领下,我们每个人都装备了自己的弹弓,多数都是用老虎钳剪了家里的粗钢丝做的。子弹多数是小的圆石头,也有用爬到栎树上摘下来的种子的。一年之中,我们玩的道具也随着季节更替而变化,有三角包、弹珠、电池盖、竹箭、高跷、瘫牌位、跳绳、康角码、曲儿,等等,但弹弓似乎是我们常年的装备,一直在身上带着,大概这玩意最能显示出男子汉气概吧:谁也不要欺负我。

我们玩弹弓终于太过分了,因为我们把弹弓还带到了教室里,下课了还拿出来炫耀给女同学看。陆老师实在不能容忍了,大概她最怕的是弹弓的子弹打到同学头上或者眼睛里,那是很危险的。陆老师于是下了命令:明天把弹弓统统上缴!

这下子麻烦大了,没有弹弓怎么过日子?!阿伟还是脑子快,说,我们自己另外做几把交给老师,真的不交出去。于是,第二天,我们几个交给陆老师的弹弓,只是我们临时用很软的铅丝做的假的,形状歪歪扭扭,毫无生气,橡皮筋也是少到不能再少了,大概只有四根或者六根。陆老师照单全收,竟没有一点点怀疑我们已经偷梁换柱了。现在想来,那时陆老师是不可能不知道我们那点小伎俩的,她只是不愿伤及我们的自尊心,也不愿真的剥夺了我们的童年。

放学的路上,阿伟露出一排牙齿,对我们说:那(方言,你们的意思)看,听我咯好否啦!于是,我们又钻进路边的树林,打绿豆子(方言,指一种羽毛绿色的小鸟)去了。

四、吃冷饮

自从八十年代初水田和桑树地分到各家各户后,父母就一刻不得歇息。上有爷爷,家里共五口人,分到的近八亩水田,要种三茬子(方言,指一年三季作物,两季水稻,一季油菜或大麦),还有四亩多的桑地,一年要养四季甚至五季的蚕,最多的四张种,最少的一张或者更少。爷爷也会帮衬,他当过生产队里多年的蚕桑指导员。

生产关系的改革,真的解放了生产力。记得那次,现在想来应该是八十年代初,父亲在晒谷场上,用掼稻场打稻谷。爷爷看到一大推稻谷,语气凝重地说:想不到,同样的田,同样的人,可以出这么多谷!尽管父母和爷爷如此辛劳,且没有遇到大灾或者倒霉的境况,粮食和蚕桑收成也不错,但那个时候家里的经济收入还是很低。

然而,尚不会帮助干活,或者大了一点后也只能帮着干点轻便活的我们兄弟俩,似乎在这种大人们始终处于繁忙劳累中又没有多少钱花的日子里,竟也体验着一丝丝的快乐和满足。其中,卖了稻谷在钟管街上吃一次冷饮,便是极大的一桩乐事。

早稻收好、扬干净、晒干,七月底或者八月初,就要用船载了运到钟管街上的粮管所去卖。因为叫作卖,我便曾几次问摇着橹的父亲:阿爸,这一船谷好卖几何(方言,多少的意思)钞票?父亲几次都同样回答我:一分洋钿也没有的!于是我还要问个为什么会一分洋钿也没有。父亲于是一次次和我们说皇粮国税的道理,尽管我们似懂非懂。父亲会接着告诉我们,等公粮卖完了,还有稻谷的话,就可以卖余粮了,就有钞票了。

现在想来,那应该是卖完了余粮后的福分。拿到分分角角的一叠钞票后,父亲就会对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我们兄弟俩说:去,吃冷饮去!母亲则总是不愿去,说她吃了冷饮要牙齿疼的。其实,那时是骄阳似火的夏天。

父亲于是带了我们兄弟俩,走到位于钟管街上唯一的位于东首拐角上的冷饮店里。店员会爽快地推开躺在地上的冰柜的盖子,要我们选,吃绿豆汤,还是冰牛奶现在想来应该是用炼乳冲的,还有清凉汤,一碗应该在一毛钱上下。我们父子三人每人要了一碗,坐在那里的吊扇下,慢慢地喝完。我总觉得那一高脚碗的冷饮实在是少了点,但也不会央着父亲买第二碗。没有空凋,头顶的吊扇足以把滚烫的温度降低很多,家里可没有电风扇。

那碗只有卖了余粮才有得喝的冷饮,实在是太好喝了。至今,我还记得那冰牛奶的香气。

母亲,则总在粮管所那里的树荫下,等着吃好了冷饮的父子三人回来,一起再摇船回家。

五、吃肉

老家的方言里,有很多非常达意的词语。其中,有很多用吃来指代某件事情的。

吃豆腐,是指人去世后办的丧事。至于为什么叫吃豆腐,大概一来是豆腐白色,显示出悲情,二来那时经济条件不好,这种餐桌上,豆腐确实是主角,而荤菜绝对只是搭配和点缀一下。吃粥是指吃早饭的意思。由于大人要下田干活,体力消耗大,所以老家那时一天都是吃四顿的。第一餐早饭就叫吃粥,也真是名副其实。每家每户都是吃粥的,最多外加一点咸菜过着,算是一顿早饭了。条件好一点的人家,或者包产到户条件好一点后,偶尔会用米粉做些糕点,大人们吃了不至于很快就饥肠咕噜了。

吃肉可是一件大事情。吃肉的意思是指喝喜酒。至于为什么这么称呼,大概是因为只有在喜酒上,平时荤腥少有的人,才有机会吃肉了。要知道,那个年代逢年过节,也不是经常有机会吃肉的。家家户户招待客人,主打的几个硬菜无非是红烧肉、肉圆、鸡肉、千张包、囫囵蛋等几样。主人会热情地给客人夹菜,把那几个硬菜分给客人们吃。但客人们心里都明白得很,小孩子也是严格执行大人在出门前作出的教导,不会轻易真的去吃掉主人已经给夹到碗里或者面前的这几样大菜,而只是盯着那几个小炒菜和素菜吃,最经典的是芹菜、包菜、茨菇、粉皮烧咸鱼等。等到客人吃完,主人收拾台面,就把那些已经分发出去的大菜,再夹回原来的碗里,等着下一餐继续吃。如此循环往复,一直要到正月底。

于是我们小时候很喜欢正月底做客。出门前,父母会一改教诲,意思是:如果肉夹到你碗里,主人说正月里没有客人来了,你们就吃掉好了,如果不说没有客人来了,就不要吃。正月底这样吃到的肉圆,基本上都是已经收缩得很小,也很干的样子了,但味道确实很香很香。开学后,我们还会带这种肉圆到学校吃。那个香喷喷的味道,至今难忘。等到肉圆吃完了,我们就吃咸菜,一连三天。

外婆是最好客的人,也是世界上最疼爱孩子们的老人。她不但要围着桌子给我们夹菜,还会把肉圆、鸡蛋捣碎,这样我们就不会不吃了。

上了岁数的人,都说现在的肉没有小时候的好吃了,我没有考证过原因何在,也不知道现在的肉是不是真的不好吃了,但我想,是因为那个时候肉少,所以好吃。至少,这是主要的原因。

其实,其他的一切东西,不也都是少的时候,才显得好么。

六、结语

读书年代,尽管成绩总是名列前茅,但我是最怕写作文的,每次写出来的文章,自己总是不满意,老师也不表扬,但有一次例外。那次,就是我在初三时写了《我的小伙伴》。

在这篇《我的小伙伴》里,我写了上面写过的国良、阿伟、国秋、小小,写了和他们一起上山下水、捕鱼摸蟹的故事。他们各自的特点,我也写得淋漓尽致。当时的语文老师是副校长房老师,他郑重其事地当着全班的面,表扬了我的这篇作文。我还记得,他说,尽管文章的头起得很长,但因为后面的内容很翔实、很丰富,描写很风趣,所以也不显得臃肿。

等我上了高中,假期里从湖州回到钟管,老师们还在说,我的那篇文章还在被当作范文讲给师弟师妹们听,一直讲了几年。只可惜,这篇作文现在已经无从找寻了。

想在想来,不是我那次的写作水平突然提高了,而是因为我写的是自己的童年故事,在那里,有我刻苦铭心的美好往事,在那里,幸福,是很简单的事情,从来不需要修饰,那个时候的幸福,是没有附加条件的。

同样的道理,如果这次我是用笔在稿纸上写的话,纸面上只有很少的修改痕迹的,因为,这篇文章,尽管有点长,我也基本是一气呵成的。

然而,我还是在担心。尽管写到这里,我自己还意犹未尽,也已经心潮澎湃,但我还是担心没有触动读者的心弦,读者依然无动于衷。

如果,作为读者的你,看到这里,有所心动,有所浮想,那么,也请你拿起笔,把你的童年,写下来,因为,那也一定会打动我。

让我们,一起找寻童年的幸福。那种幸福,我们可以享用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