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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哈拉的沙

发表时间:2021-03-22

【www.qg13.com - 人的情感的美文】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撒哈拉的沙,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初次见面

杜佑嘉第一次见萧雪楠的时候,刚好18岁,大一。

那时候,瘦骨嶙峋的杜佑嘉正被残酷的新生军训折磨得死去活来。还没来得及吃晚饭,黑脸教官就开始嚷嚷了,全体成员注意!一个半小时后在这里集合,不许迟到!

杜佑嘉彻底疯了。他在食堂里转悠了半天,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代理班长。10分钟后,他用三根鸡腿和声泪俱下的无辜表情收买了纯真无邪的代理班长。

请了病假之后的杜佑嘉,活蹦乱跳地跟着一大帮学长去了学校礼堂。那晚,站在台上主持节目的萧雪楠,身着淡紫色的晚礼服,美得像个仙女。

中场休息的时候,萧雪楠按照赞助商的要求做了一个有奖问答的活动。

台下哪位观众愿意上来?萧雪楠举着手里的粉色礼品盒子甜美地问道。

杜佑嘉几乎是飞着上去的。一个箭步跨上舞台,踩到一个半瘪的气球。

渔民梦想

深蓝色的气球,被突如其来的冲力胀得几近透明。瞬间,穿着皱拉巴巴迷彩服的杜佑嘉,像只大青蛙一般朝萧雪楠跌了过去。

出于本能反应,落在半空中的杜佑嘉将求救的手伸向了目瞪口呆的萧雪楠,不偏不倚,刚好拽住了她的宽大裙摆。

萧雪楠花容失色,尖叫着一把提住了礼服的腰带。顷刻,哄笑如凶狠猛兽一般,吞没了这间偌大的礼堂。

萧雪楠故作镇定,接着有奖问答,你好,看你这身打扮,应该是新来的学弟吧?请问,你的梦想是什么?wWw.qg13.com

渔民。杜佑嘉的回答完全在萧雪楠的意料之外。

什么渔民?能不能说清楚点?多希望杜佑嘉能换一个正常的答案。

还能是什么渔民?当然是台湾的周渝民啦!

顷刻,台下彻底失控。

冤家路窄

曾连续两次荣获校园最佳主持人的萧雪楠,自从此次爆笑事件之后,彻底遭到了校方的冷落。

周四,杜佑嘉故伎重施,谎称病假,悠哉乐哉地去商业城购物。

刚进美特斯邦威的地下商场,就被黑色系列的卡通衬衫吸引住了,他手忙脚乱地抱着两件T恤,一条牛仔裤,冒冒失失地往试衣间跑去。大抵是高兴过头,他竟没注意看门牌上的字是:有人。

嘭!用来闩门的廉价小铁钩,彻底被杜佑嘉撞得飞落在地。刚套上半截衣裳的萧雪楠,站在狭小的试衣间里,彻底傻了。

三秒钟后,清瘦的杜佑嘉和心爱的T恤一同被扔出了试衣间。

出于理亏,杜佑嘉只好悻悻地帮萧雪楠付款。不就一条连衣裙吗?有啥大不了的,可不能让这野蛮丫头看扁了。

收银员刚接过杜佑嘉的银行卡准备刷,萧雪楠就制止了。最新款的T恤,最新款的牛仔裤,萧雪楠各挑了三样。

此刻,故作绅士的杜佑嘉终于按捺不住了:姑奶奶,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实力演员

临近寒假那几天,大学城里的火车票代售点,日夜都排满了焦急的人。

萧雪楠裹着厚实的羽绒服站在冷风里,足足两小时,仍然是人山人海。杜佑嘉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美女学姐,你要回家啊?来,我给你买票,插队嘛,是我最擅长的事情。说,买到哪儿?看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萧雪楠恨不得再给他两耳光。但仔细想想,不太划算,让他站在冷风里挨冻不是更好?

西安。萧雪楠没好气地说。

西安?真是西安吗?你确定不是东安南安北安?天哪,美女学姐,原来咱们是老乡啊!

你也是西安人,哎哟,西安男孩里面长得像你这么励志的,真是为数不多。杜佑嘉没有理会萧雪楠的冷嘲热讽,转身混进了人群。

杜佑嘉一面神色匆忙地向前挤,一面朝着售票窗口的位置大喊,姐!姐!我来了!不到两分钟,杜佑嘉混进了前排的行列。没办法,戏都演到这儿了,不能停啊,后边那一拨人可都等着看他亲姐是谁呢。

学姐,行行好,我有个同学得了绝症,现在正躺在医院里,她想回家,但飞机票没了,我只好代表班里的同学来帮她买火车票。她说,生命的最后几天,她只想回家看看

动情处,杜佑嘉说得涕泪交流。前排的小女生们,直被他哄得泣不成声。

十分钟后,杜佑嘉大摇大摆地拿着两张回西安的卧铺车票出来了。

世界真小

火车刚过中途,萧雪楠就吐得翻江倒海。杜佑嘉吓坏了,拼命地往6号车厢挤。汗流浃背地折腾了足足半小时,终于弄到几片晕车药。

萧雪楠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兴许之前吐得太过厉害,下车时,整个人都脚瘫手软。杜佑嘉一声不吭地把她所有行李扛上肩头了。

萧雪楠默默地跟在杜佑嘉的身后。她忽然觉得,其实杜佑嘉除了不太正经之外,还是挺好的。

那是第一次有男生送萧雪楠回家。萧雪楠的妈妈,像盘查户口的警务人员,把杜佑嘉的祖宗三代都问了个遍。

大四那年冬天,杜佑嘉突发奇问,楠楠,你的行李怎么越来越轻了?是不是它也在减肥?

萧雪楠一直没有告诉杜佑嘉,有他相送之后,她都会提前把大批行李悄悄邮寄回家。

杜佑嘉清瘦的背影和扛着大包行李的狼狈的姿态,时常让她觉得心疼。

三毛荷西

临近毕业那段时间,萧雪楠有事没事就跟杜佑嘉说三毛与荷西的爱情故事。

杜佑嘉,你知道吗?当年是荷西追的三毛。不过,因为当时荷西只有18岁,所以,三毛并没有把这个事情当真。他给三毛一个6年承诺,说6年后,一定会回来娶她。三毛以为,这不过是位血气少年的冲动话,岂料,6年后,他真的来了。

每次说到这儿,杜佑嘉就要打岔了,姐弟恋啊?真够浪漫的,可惜,6年时间真的太长了。

杜佑嘉一直不明白这个故事的深意。他忘了,第一次见萧雪楠的时候,他跟荷西一样,恰巧18岁。他也忘了,萧雪楠比他大。

杜佑嘉没有那样的悟性。七月,他傻里傻气地把萧雪楠送到车站。跟两年前一样,他挤进人群买票,送她上车,安顿好行李,给她留下了一大包零食和晕车药。

他还是没看出来,萧雪楠这些天穿的,就是当年他在美特斯邦威买的那三套。

萧雪楠走后,他忽然觉察到一抹深深的孤独。他多想告诉萧雪楠,他愿意等她6年,如果6年之中,她没有找到自己最想要的幸福,他就会不顾千里地来娶她。

可杜佑嘉没有那样的勇气。第一次去萧雪楠家,他就不可避免地自卑了。他曾玩笑似地跟萧雪楠说:野丫头,你家真漂亮,一个卫生间就顶我们家两个客厅。

他无法让萧雪楠继续此等优越的生活。他惟一能给的,只是送她回家,时时等在电话的这头。既然给不了萧雪楠幸福,应该让她去寻找自己的撒哈拉。

这是萧雪楠告诉杜佑嘉的话。她说,三毛曾经给荷西写过一句话,每当我想你一次,天空就掉落一粒沙,于是便有了撒哈拉。

思念的沙

时间像冷漠的白鸽,哗啦啦地飞过头顶。转眼,萧雪楠毕业已近半年。偶然在网上看见她的头像亮着,杜佑嘉还是会心动,还是会呆坐很长时间。

临近毕业的时候,他把QQ签名换了。他说,就算我想你一千遍,天空也不会飘落一粒沙,因为这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撒哈拉。

7月,杜佑嘉去了北京。偌大的城市,竟没有一个人肯静下来陪他说说话。大家都忙,都为生活奔波得不可开交。

工作失败,房租欠缴。气急败坏的房东太太把他那间不到15平方米小屋的电源切断了。网卡上还剩几块钱,他打开电脑,终于鼓足勇气和萧雪楠说了一句话:楠楠,我想回家。

三分钟后,整个对话框里都铺满了萧雪楠焦急的应答。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儿?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你什么时候回家?

呆坐在电脑面前的杜佑嘉,忽然泪落如雨。原来,还有人在另外一个城市里牵挂他。

杜佑嘉第一次打开了萧雪楠的空间。她在西安开了一家咖啡店,里面到处都是三毛跟荷西的照片。坐在收银台里的萧雪楠,安静得像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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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心


【一】

那日,天蓝得仿佛能渗出水,炽热的太阳肆虐地灼烤着我的全身,我已在此度过八千八百八十一日。或许我没有发胶固定的发型,没有戴着酷酷的墨镜,脸上不涂防晒霜,甚至没有衣物可以蔽体,但是狂风让我躯体圆润,毒日给我金子的光泽,俊秀的眉目告诉了我年轻的信仰。无际的沙漠里,我是一个虔诚的朝圣者,日复一日祈求生命中的一次砰然心动。

那日,你终于出现了。在金与蓝的交界,你骑着骆驼戴着防沙帽,像古楼兰的美女出现了。远远的,这沙漠已沁满清泉,清清的,这沙漠便芬芳四溢。我像一个斟满葡萄美酒的高脚杯,在你经过的瞬间,在你唇角的一抹微笑里,独自敲响了清脆的声音。

为了在你身边停驻,我被骆驼狠狠碾压脚下,顺着它的蹄风,我摇摇晃晃地落在你的衣褶里。幸福就像你的味道,风尘仆仆中隐藏淡淡的茉莉香。你看到了我,你的指尖轻轻托着我,你惊讶我的圆润和光辉,说这是沙漠的魅力所在。一阵风拂过,我轻悠悠地飘落。

你会死去。风说,在无人超度的炼狱里,在永无止境的黑暗里,你的灵魂将不再重生。

我只遵从心的指引。

如果苍天不让我们成就一段姻缘,他何以让我们如此惊心动魄地相遇!

【二】

我一路追寻你的足迹,在人们抬脚的风里,我是一颗为爱飞翔的沙子。亲爱的或许你在考验我对爱情的忠贞,我可以做为你遮风避雨的房子。

我成了为你遮风避雨的房子。我的身体揉进了一堆坚硬的水泥里,我努力地探出了头,我要看着你,只要我的眼眸里还有你的影子,我在水泥里日趋腐烂的身子就不会痛地钻心。你笑了,在我眼睛上蒙上一层灰蒙蒙的石灰,你是喜欢白色的。白色一样纯洁的女孩啊,我的心为你燃着永远不灭的火。

灰蒙蒙的视线里我努力搜寻你的影子,这石灰竟会比太阳更毒辣,我越睁大眼睛看,它越要拿它尖锐的小爪挠我的眼。我警告它,小心我从水泥里伸出我的拳头。当然我不会那样做,我要做为你遮风避雨的房子啊。

灰蒙蒙的视线里我看到了你散着长发躺在摇椅里看书,在阳光下画一张色彩淡雅的画,你的早餐总是分一半给过路的流浪猫狗,春风扶柳的季节里你会给自己编一个灿烂的花环,秋叶落地的时候你总爱把那些枯萎的生命埋葬树下,你喜欢在清晨放几首轻缓的曲子揉揉惺忪的睡眼,你喜欢在暖洋洋的午后蜷缩着睡个小懒觉。

后来我便看到了你的悲伤,你的悲伤像一条小河,悄悄地淹没了这座房子,你不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只靠在我身边失声痛哭,我想搂着你颤抖的肩膀为你唱一首沙漠的歌谣,我的嗓子竟也嘶哑不堪。

你终究还是离开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身体已腐烂不见踪影,我想跟着你走,或许你想让我好好休息吧,你的脚下没有为我准备的风。

终于有一天房子塌了,推土机的钢铲顺着我的头皮刮过,把水泥摔碎在残垣上。

我自由了!

【三】

我向风寻问你的踪迹,我向泥土寻问你的踪迹,我向蝴蝶,向小鸟,向虫蚁寻问你的踪迹。

我等待了一场大雨,由它带着我去往你的国度。我带着我残存的身体义无反顾地扑进大河里。我在河岸停留,牙齿紧咬着潮湿的泥土,冰凉的河水从我身上流过,我希望它们把我修复成圆润的模样,散发着金子的光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遥望着拥挤的房屋,期待有一天能从哪个房门里走出一个我日思夜想的身影。苍天没有忘记这段未了的姻缘,你来了,太阳一般的笑颜,波浪一般的长发,只是眉间多了一份成熟与智慧,眼角多了几条细细的皱纹。你的手指轻拂河水,整条河都为此兴奋起来。你的眼睛看着我,你说这么圆润的沙子要是珍珠该多好。我记住了你的话,当你的影子消失在我的视野,我便开始寻找成为珍珠的方法。

去找蚌吧,她的身体阴暗寒冷,你将在那里变成珍珠。

或许你不相信,我真的找到了蚌,我钻进了她的身体,她扭动着想把我丢出去,我哀求着,躲在她身体最深暗的地方。很快一种白色的物质便将我围了起来,紧紧地包住了我残存的身体。寒冷,恐惧,我知道我成功了。

多少年后有人抓住了这只蚌,他撬开了她的身体,我感觉得到她的死去,那种气息像一条绳子紧紧缠了我的脖子。

天啊,快看,好大的一颗珍珠!他们说。

我被摆在了华丽的礼盒中放在城市的商城里。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的价值是让她看到我,让她因为我而开心地笑。我日夜哭泣,泪水藏在珍珠的躯壳里没有人发现。

就这颗吧!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说。

他的这句话改变了我的命运,我被带到了一个药味十足的地方,但是我竟从中闻到了一股茉莉香。这香是一直让我魂牵梦绕的香,我离这香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老泪纵横,心跳地仿佛还是多年以前的样子,她的手指抚上了我厚厚的躯壳,我多想脱下它去热烈地亲吻这双手,把它的每条纹路都刻在心里,让我每个白天和夜晚都不会被寂寞吞噬。

这颗珍珠啊,或许就是我在沙漠里遇到的沙子呢。她说,声音苍老无力。

【四】

我的世界又重新恢复了黑暗,但我这次再也不会感到孤单,我躺在她的手心里,伏在她的胸腔上,她的心脏已不再跳动,茉莉香永远沉淀在我的心底。在冷冷的棺材里我已不再感到孤单。

我只遵从心的指引。

如果苍天不让我们成就一段姻缘,他何以让我们如此惊心动魄地相遇!

沙年记


我记性不好,忘记了很多世人眼中本该的铭记,我刻意命名这断最懵懂的时光为沙年,如果这样,可能我真的会到老的那天才会忘记,沙年从秋天开始,因为,我居然动摇了我再也不相信的东西。

好吧,必须讲故事了,抒情起来确实很累人,而故事必须从一个叫Teefar小镇开始,Teefar冬天是有雪的,在秋末时Teefar的人们已经迫不及待的置办自家的炉子,虽然并没有到非生炉子不可的地步,但那里的人的乐趣就是围着炉子谈天说地,落城孤身一人来到了Teefar,因为Teefar镇是这个被遗忘的世界的最后一站,而落城的目的自然是寻找破解世界的钥匙,当落城走在已经被慵懒的人们踏的七拐八弯的路面时,一阵莫名的寒风凌虐过来。

落城小打了个寒颤喃喃道:既然没有任何线索,那么还是先搞个能睡觉的地方吧!

东张西望半天,发现一个巷口的墙上用着油漆歪歪扭扭写着住数两个大字。落城想了下,自己这种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的人,还是适合住在这种地方,于是便走了进去。巷道的尽头,落城看见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妇人正在用钳子搬弄着用麻袋装着的煤。

婆婆,这里可以住宿吗?落城问道。那老妇人停下工作,看了眼这位陌生的旅客,憨笑道:没错,就在这里面。同时用钳子指了指黝黑的门后。落城往里面看了两眼,还是决定进去再说。

在拐了2个弯后,看见了里面有炉火的光亮,加快速度再拐了个弯看见一个很像旅店前台的物体。该物体后有一男一女,约莫二十多岁,女的坐在男的的腿上,一起玩着烂透了的电脑,应该是一对情侣。女的看见落城来了,便用着极为标准的当地方言果断道:住宿,单间50。然后,那女的继续和男的打情骂俏。落城走近前台,然后问到:需要什么证件么?那女的停止和那个男的缠绵,然后装出正经样子,有身份证么?

落城把手往两边一撇,有点匆忙,什么都没带!女的看出落城是外地人,变转用极其不标准的普通话道:看你也不是个坏人,跟我来。接着便从腰包中翻出一窜钥匙往楼梯上走去。那个男的很不爽的的瞥了一眼落城,继续玩着烂透了的游戏。落城只好拖着行李,不紧不慢的跟上。

我们这是有规定的,不能接纳三无人员,看天那么晚了,你也找不到其他家旅馆了,就暂时住这里吧。但是我们很为难,所以住宿费要高一点,而且不是单间,和其他人混住。女的一边甩着钥匙链一边说道。

那需要多少啊?几个人混住?

80,不过你运气好,暂时没其他人住这间。

好吧。落城无奈的说。

在楼道的末端,落城被领进了一间较为宽广的屋子,里面虽然有4张床,但是确实没其他人入住。落城打量了下房屋,幸好有电视,这样晚上也不会过于无聊,然后和那个女的说:就这间吧,先住3天,这是钱。

那女的又将该房屋的各种完美评述了一次,接下钱便把钥匙给了落城,最后提醒道:晚上,可能还有其他人来,你也知道来这间屋子的,都是和你一样的三无人员,我们可不想弄出什么事,你们之间通融下啊!落城把那女的应付完后挑了个最接近电视的床,然后躺下自在的佯语着。片刻之后,落城爬起来看了看窗外,确认了下屋内设施,就打开电视,漫无边际的找着勉强能看下去的台打发时间。

过了几个小时,落城纠结道:这破电视只收的到7个台,全是新闻联播,这个世界没救了!而此时,楼道里传出人的脚步声。落城警觉的看着门口,同时意识到可能有其他人来混住了。

果然不出所想,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女老板和一个带着不着边际眼镜的女孩,女孩看起来估计和落城差不多大,落城有些尴尬的看了下那个女的,本来想着这最好能把那女孩吓走。那女孩看见落城反而笑了一下,这让落城微微觉得冷。必然,那女孩或许是无奈或许是另有所图也决定今晚住在这里。女老板走后,那女孩率先开口了,那张床是我的,你去睡其他的。

落城在晃了神后,笑道:我先来的,自然我想睡哪张就哪张,你随便挑另外三张吧。说完继续装着认真的看新闻联播。

那女孩一见不起效果,便把电视关了,然后把手上的包往荒城的床上一甩,柔声道:我今天才来的Teefar,好累啊,你身为男士就迁就下我嘛!落城听后觉得有点讽刺,冷笑道:这张床我睡定了,你要是觉得这张好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啊!同时心想,我这么说看你还怎么办。那女孩楞了一下后不怒反笑,似乎看出了荒城的伎俩,于是便说:你不要以为我不敢。于是真的往落城床上一躺。落城不想惹什么麻烦,在说了句你厉害之后只好卷起铺盖换了个靠窗的床。那女孩看落城一走,很是得意的打开电视,在换了几下台之后也觉得无聊不可收拾,便和落城聊了起来。

我叫观琴,你呢?

落城。

观琴在听到落城名字后若有所思了下,说道:名字居然还凑合,你为什么来Teefar啊?

我在找一个东西。

观琴似乎有点兴趣,继续追问道:什么宝贝,让你来这里啊?

确切的说,应该是一把钥匙。但是那个钥匙不是我们普通理解的那样的,它这个该怎么形容呢,很飘渺,能解开人内心的一种,你能理解么?

你找到后,我就会理解的。

落城也笑了下,我一定能找到的,而且必须要找到。你为什么来这里啊?

观琴看了一眼窗外,然后眼神微微紧了一下,缓缓说道:算是离家出走的吧!然后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

诶?

观琴继续道:我从小就被家人庇护着,同时自己的命运也被安排着,我从来就没走出过自己的家,有一天,我在家里的花园玩耍,却发现一只小老鼠跑上了花盆,当时我很胆大啊,就追着那个小老鼠打,结果小老鼠通过一个墙角的小洞跑了出去,我突然发现老鼠都能通过自身的力量离开这里,而自己却被父母关在了这扇门之后,我不甘于自己的生命被安排到死的那天。所以,我选择了离开,我当时以为,我逃脱的很好,连父亲都没能找到我,在经历很多饥寒交迫之后,我开始恨他们,恨他们为什么不努力点来找我,我那么小,肯定跑不了多远的,渐渐的,我开始熟悉了这个社会规则。开始慢慢不再过那种忍饥挨饿的日子,才发现假如离开了就真的很难再回头了,父母虽然担心我,但是我现在真的不能回去,因为我现在的自己什么都不是,一无所有,我必须要向他们证明自己,直到那时候,我才能回家看她们,我其实好想她们啊!

故事暂时就这样,所以直到最后我,想说下那个女孩了,突然发现我可以用通俗的世界观评价自己我怎么能用这种来评价她。

记忆成沙


阿楠,在某一个阶段我时常会回想起关于你的每一个细节,细细品味,像是里面包含了我所有的记忆。会想起那个夏天,阳光下你穿着白色的校服衬衫,笑得那么开心,温暖了我半个世纪的忧伤。那一刻沉睡已久的心,突然出现了不一样的频率。

那时年轻而敏感的心,总是做着许多言不由衷的事。明明很喜欢,却仍旧要当做陌生人一样,接受一次又一次的错过。只因为你是阳光啊,而我只是平凡再不过的一颗尘埃,你可以温暖整个世界,我却只能在某个角落里尘埃落定。

越是渴望越是求而不得,越是悲伤,无法言说。默默关注你的一切,却从不让你,也不让别人知道,我觉得我像是一个偷窥狂。理智不允许我这样,我表面依旧是那个不爱说话的学生,似乎对什么都不是很感兴趣,有人说我冷傲,有人说我文静。我不在意别人怎么评价我,可是我在意别人的判断会影响你对我的印象。

我觉得我就像一只傲骄的小兽,在理性与感性间拉开了一场持久的拔河赛。我会假装借到同桌的笔记本,然后细细翻阅,因为我知道里面有着全班大部分同学的摘抄留言,而你当然也在其中。我会特意假装刚好翻到你的那一页,然后说,这个是谁写的,字真好看。然后又像是不经意中,把自己的摘抄写在你的隔壁。对啊,多么的巧合。我有多么的欢喜,庆幸地告诉自己,还好从小爱语文的我,能够写的一手好字。这样,我们的距离,是不是又拉近了一点。

我承认在青春里我就是那个胆小鬼,看着被众人围绕的你,我竟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向前一步。即使,明明最光明正大的理由是,我们是同班同学。你总是那个最受欢迎的存在,不管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你从不会是那个孤单的人,因为你的身边一直都是一片热闹。而我平凡到都融不进你的朋友圈,这一点让我深深感到自卑。

我依旧喜欢把自己所有的心情都化作文字来舒解,在同学的本子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任性幻想。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留意那些文字,当你说,原来你的文笔那么好时,当你在之后的每次碰面都主动打招呼时,我竟不知道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这算是漫长的陌生人阶段中的一次转折么。我们会不会也慢慢变成朋友。我开始有这样的期待,不知道会不会成真的期待。

我想我愿意为这样的期待悄悄改变自己,只为了能够成为你众多朋友中的一员。我必须要忍住内心的激动,不能有任何脱轨的迹象,我要和平时一样,就那么安静地待着,默默融入你的圈子。有时,我竟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你以为演言情剧呢,真是一个有心机的女生。然后笑到想抽自己。在过去的十八年里,从不被情绪影响的我,就那么轻易的愿意为一个人做出改变,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那如同一潭死水般的生活,终究泛起了涟漪。

那时的我们都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抓住一种感觉,就像是抓住了一种新的力量之源,想要去探索,想要给自己一个答案。即使预料中的答案或许是悲伤的。我们用漫长的时间去怀念一个人,然后又用漫长的时间去遗忘一个人,那人却已经成为最不可磨灭的记忆。想让自己忙碌起来,这样就没空胡思乱想,可是那人已经在你的心中生根发芽。

我愿意相信这是一场上天的安排,请允许我任性一回。在高中的最后一年,老班居然把我们的座位调到一块。上课的你偶尔很认真,偶尔开开小差,传传纸条,下课喜欢和一堆人打闹,也会偶尔趴在座位上睡觉。就像一个小孩子。在沉默之余,我悄悄地关注着你,我特别害怕我关注的眼光被你碰到,我会不知所措。

我想你真的是有把我当朋友了。你会笑着跟我推荐哪首歌好听,哪部电影刚上映了,哪本书你觉得写的很好,你会把你从家里带来的零食和我分享。这样真的也挺不错,不是么。我不介意,即使你把我当兄弟看。

有一天,你很认真的跟我说,我们应该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说实话在此之前,我从未好好想过以后的人生要怎么过,从小到大,似乎很多东西都是被安排好的,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而我的职责就是负责坐在这里完成父母眼中的学业。对于学业,我从来都是不完全尽心,也不完全放任的状态。貌似,我现在的排名还是在你前面的,当然这并不能给我沾沾自喜的资本。如果是和你共同努力,我想对于大学的期待会更强烈吧。我觉得很欣喜,并不是因为要努力考大学的决心,而是和你有过的约定。

我一直觉得我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从小妈妈就这样评论过我,你还真是个冷血动物,像极了你爸。我觉得从小我妈就喜欢挑我刺,或许最大的原因在于我那张像极了我爸的脸。他们总是喜欢因为一点小问题就吵个不停,分居、离家出走。而我跟谁都不亲,因为我性子冷。高三的下半期,终于他们还是要离婚了,我并不意外,像是早已经注定的结局。亲朋们让我劝他们不要离,可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自己问自己,最终还是没有找到答案。高考对于我究竟是什么,我只记得那个约定了。

那晚我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喝了两瓶啤酒,对于未来我迷茫了。我很想打电话给你,可是我找不到理由,我就一直盯着手机里你的号码,连个短信都没勇气发。我觉得很搞笑,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阿楠,你可知,那时候的你对于我来说就像阳光,而我是那个渴望救赎,却一直没有走出自己设定的怪圈的人。你的一句关心就能让我感动好久,你不开心,我比你更难受。我很想像你一样,笑得那么阳光,那么自由。你是那种不受拘束的人,我想我真的只能以朋友的身份站在你面前,而不愿把自己悲伤的情绪感染给你。

高考过后,大家选择了不同的学校,不同的省份,各自拥有了新的朋友。我猜你肯定还是那个最受欢迎的存在。我们从最初的偶尔联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后来我删掉了你的号码,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始终是那种看似平静,内心却无比矛盾的人。我告诉自己我要忘掉你,我要开始新的生活,我不能总活在过去。我相信你在哪都不会过得孤单,都会有一群朋友陪着,这样就好了,不是吗。

我只要做绝决,就不会伤心,不会犹豫。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我们终将只能自己一个人成长。

时间如沙


海风吹着,海浪的声音响着,拍打着不远处的礁石,似乎在不断哭泣,也似乎在说着岁月的疲惫,也在慢慢地流泪。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风依旧有些冷寒;风抚动着衣角,而风声就像是在不断地哭嚎,在不断伤心流逝的时光,在说着日子里面的忧伤。天空的阳光,留下了一些惆怅,丝丝缕缕的炙热,在海水中荡着,就像是鱼鳞一样层层叠叠,在描绘着着岁月的凛冽。脚下的沙滩在无限地向前蜿蜒,在不断的纠缠,和海水进行着无休无止的纠缠。

伸手抓起一把海沙,那些海沙就从手指的缝隙间慢慢地挣扎,慢慢地流逝,慢慢地成为了记忆。这就是岁月的遗失,也是日子的失意。总是想要抓紧这些沙子,可是越是用力,这些沙子流逝的越快,越是不在手指的缝隙间徘徊。几乎是有些情不自禁的,让我有些忐忑,有些不安,有些不再淡然,因为我觉得这就是时光,这就是我曾经流逝的迷茫。无论我怎么用力,那些失意,随着过去的日子,被许许多多刀子刻在了岁月的素笺上,在慢慢地荡漾,再也不可能会在现实里面激荡,因为那些过去,已经成为若有若无的迷雾。

时间如沙,无论怎么用力,可是手里的沙,还是会继续挣扎,总是会不断从手指的缝隙间留下。这就是岁月的光华,也是岁月的风沙。并不想要让时光流逝,但是时光里面只留下了回忆。并不想为了那些逝去的时光哭泣,只想要更加珍惜岁月的消逝。心底有些叹息,只是想要面对着那些消逝的日子,只是想要知道岁月的涟漪,还有岁月荡起的失意,不知道是否曾经辜负了岁月的期待,还有那些时光是否在不断徘徊?

看着从指缝隙间流下的沙,看着随风飘荡的沙,本来并不想要去看看那些逝去的岁月,却不经意地回头看看日子里面的圆缺。曾经的一段时间里,总是想要很潇洒地对待着日子,开始在岁月的心上漫步,开始在岁月的心里踌躇,或者是故作的犹豫。因为我总是觉得时光许许多多,并不曾经在乎失落,也从来就没有在乎岁月的蹉跎,因为时光在围绕着我,在慢慢地围着我,为了我开始变化,为我而开始不断描画,为了我而不断改变,而不断的留恋。

却并不知道这些时光就像是手中沙,在我并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慢慢地流逝着,在慢慢地飞逝着。在我发觉的时候,就想把岁月留住在心头,永远进行保留,在不断长久。只是面对着镜子的时候,却发觉额头的纹,变得深沉,还有岁月的疑问。这是时光的清纯,还是日子浮现的白云?只是消失的沙子,从来就没有会迟疑,从来就不可能会迷离,从来也可不能执迷,只是留下了许许多多的凄迷,在我的心头开始展现着哭泣。

就像是梦里突然醒过来,所以我就不在等待,而是追逐着所有的未来。只是那些时光,在慢慢地流淌,从来就没有为我而留下希望。并不甘心,心头涌起多少疑问;却变得坚韧,也变得更加逡巡,也变得惶恐,也变得诚惶诚恐,更加想要抓紧时光,想要为自己拼搏,只是看到时光的坎坷,还有挫折,在不断吞噬着我的脚步;而我的路,应该怎么走?

叹息一声,时光如沙。

曾经的沙,流落指尖


记忆中,仍旧是那片海,停留在最初的时空,缱卷着不变的湛蓝色懵懂

曾经有那样一种单纯天真包裹了这颗心,自以为无所畏惧,傻乎乎地四处乱闯,新奇的体味着品尝着让自己莫名兴奋的味道,殊不知,命运已然为它打开了禁地之门,而这颗心,也无情的被甩进了无法自拔的泥沼中,沉沦或许,应该感谢带给这颗心这些味道的人儿,纵使想恨,泥沼中无力挣扎的心想必也来不及反悔。

时光真的是一剂最佳的补药,可以淡化那些轰轰烈烈的伤口,将你伪装在完美的皮囊之下,甚至还可以微笑着望着那幸福的面容心里默默地祝福着,然后落寞地转身,最后突然发觉自己的成长

人生似乎就是在一个个阶段中成长过来的。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每个阶段中,总有那样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或悲伤或喜悦,值得我们跌跌撞撞地去经历,去感受,去体味,去成长。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主角,唯有你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始终不变,面对着这些将来要被称之为回忆的人或事,此刻的我们还不知,此刻的某时也许在将来,就成为我们千方百计想要忘记的曾经。不知为何,突然认同了回忆像是一杯咖啡的说法,看上去精美诱人泛着香甜的泡沫,仔细喝下去才发觉它的苦涩。

曾经单纯的我们怀着天真的心,默默注视着带给我们悸动地他或她;

曾经我们放下我们的自尊,慢慢向他或她靠近;

曾经我们与他们成为了同桌,互相嬉闹,暗暗掩藏自己羞涩地心;

曾经我们听着他或她和别人的绯闻,心里莫名的疼痛;

曾经我们会一遍遍看着他或她的空间里每一条动态,每一条别人给她的评论;

曾经我们会因为他或她在微博上与别人暧昧的互动而独自失眠;

曾经我们望着他或她头像中另一个不知名字的异性而不知所措;

曾经

也许,时间是慢色调,不紧不慢地涂抹出无法忘怀的曾经,愈久愈艳,在我们试图屏蔽之时,给予我们最强烈的视觉冲击

也许,一切是因为缘分的浅薄,怪不得任何人。可每每想起和你有些幸福的时光时,你那时不经意说出牵动我心弦的话,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也许时间在我们前进的过程中开辟了另一条路,它让我们逐渐发现,幼时的我们什么都不懂,那些过往留在记忆中才最为美好吧

那些记忆中的人儿,不知你们是否还记得我们共度的曾经,不过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可以存在过我们的生命中,毕业季已在无数的抽泣声中消散,开学季又满怀着无数的憧憬到来了,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未来的我们不知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相见,可你们永远都会是我们记忆中的模样。

此刻也许是时候埋葬那些纠缠于我每个梦境中有你们的回忆,我也要重新整装待发,期待未来还有可以陪我一起笑一起哭的朋友,在开满迎春花的季节,和我一同挖出这些过往曾经,那时希望我是平淡恬静的,不再细数你微笑的次数,不再落寞望着你幸福的背影转身

记忆中,总有那样一片不含任何杂质湛蓝的海,它永远停留在你记忆中的那个地方,即使时间无数遍吹掠过,也改不了它对你的重要。

曾经的沙,就让它流落指尖吧,就让它装点你的记忆吧,因为你留不住不属于你的未来

我的心里都恰似撒哈拉通常,满地风沙


现在是夜里,校园里其他的人大约都睡了,校园是可贵的这样安静,只能听到不远处人家的犬吠声,间或两声缈远的鸡啼。

这两天气候猛然就冷了起来,这次回校园显得格外匆忙,厚衣裳也没有带回来,没用的东西却是带了成堆。一贯都是这样敷衍了事的,不晓得该如何照顾自个,有时分也觉得真厌烦。

这一周末没有回家,其真实校园也没有啥工作能够做,即是不想回去了。本年也不晓得怎样回事,每周回家的愿望比上一年淡了许多。记住上一年每到周五,回家的心境就反常的火急,在校园里简直一刻也坐不住,尤其是开会的时分,时刻会显得过火难捱,简直是坐立难安。

近来一直在练字,一方面是因为自个的字写得十分不好看,另一方面仍是想给学生们起个模范带头的作用。因而,每比着字帖临一页,就会贴在教室里的墙壁上。至于练字的作用,不提也罢让三自个鉴赏完练字前后写的字今后,有两自个说,反倒不如早年了。

下午放学之后,真实没有啥事,就骑自行车出去了,在动身之前其实并没有决议去哪里,仅仅出门今后习惯性左拐。猛然间发现,我已有好久没有出来游荡,自从琳琳脱离这个校园,简直就没有出来过。之前每周至少要出去个两次的,在校园超越三天,就会觉得压抑的快要喘不过气来。这学期却是很少有那样的感受,但也不是彻底没有。真实很思念那时分个琳琳在一起的日子。所以就爽性一路向北行来,到离别已久的大败陶看了一眼。其实,在来之前就晓得自个是不会买啥的,仅仅看一眼。便就在到了目的地之后,当即掉头回去,一刻也没有逗留。

天色已然有些晚了,路上尽是行色匆匆的归家的行人。冬天的天总是很快就黑了下来,刚方才天边还有晚霞的颜色,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大地已全然被暮色笼罩了。身旁不断有车辆超越我向前方驶去,车上的人大都包裹的很严,以抵挡北风,只显露一双双眼在外面。由所以骑车的原因,我的身上却是反常的温暖,乃至是很热,手上也出了一层薄汗。只要耳朵很冷,所以便竭力地把脖子向里边缩去,看起来能够有些诙谐,但我也顾不上这些了。

回到校园,天已全黑了。喊了几声,没人应对,各个房间的门都紧闭着,本来我这样孑立。把自行车推回房间,想四处走走,到了十字路口,却又踌躇了真实不知该向哪个方向走去不论哪个方向都是黑漆漆的。当下便觉得兴味索然,便又一步步向回走去,其实是很不甘愿的,但也百般无奈。

一自个着实没有啥工作能够做,围巾也不愿意再织了,便早早的洗刷睡觉还不到八点钟的姿态。但是,辗转反侧怎样都睡不着。腿上形似有一块地方生冻疮了,在被窝里一暖,真实痒得难过。无聊的紧,便给那***打个电话,其实也没有啥要和他说,所以很快便就不晓得还有啥是能够谈的了。但是,打电话的时分,最不能够中止,略微中止一下,那缄默沉静就好像格外明显,所以只好匆忙说了再会。

有些工作,沉着上明明晓得是不合适的,有时仍是拗不过脑残。自以为脑筋是明白的,其实早就彻底被豪情支配了。也不晓得啥时分才会遇上那个对的人,那个让我安心,不论在啥时分,不论我在啥地方,都会永久等着我的人。那人会把我作为宝物,捧在手心,细心安放,妥善保留,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那些随时会漂走的依托,我是不屑于寻觅的。

在极度安静的晚上中,听到挂钟秒针嗒嗒的行走声,竟有一些平白无故的惊骇。其实早晓得,有些成果定然是不会有啥成果的,便立刻又觉得有些好笑已然早就晓得是这样,那么又何须纠结呢?

天总算亮了起来。

淡淡的阳光照到咱们杂乱而又安静的房间里,外面现已能够听见有小孩子得吵闹声了,猛然间一抬头,隔着玻璃上黄色的纱布透过来的阳光,金灿灿的,晃得人目炫。孩子们的吵闹声干脆也听不见了,大约是到别处玩去了吧,校园里又康复了静谧。

其实,只要我自个晓得,不论有多少欢声笑语,我的心里都恰似撒哈拉通常,满地风沙。

曼珠沙华的传说


曼珠沙华(英文:Red;Spider;Lily )又名红花石蒜,是石蒜的一种,为血红色的彼岸花。彼岸花,传说中的引魂之花,冥界唯一的花。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曼珠沙华的美,是妖异、灾难、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触目惊心的赤红,如火、如血、如荼,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冥府三涂河边,开满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它的花香有一股魔力。可以让人回忆到自己的前世,守护彼岸花的是两个妖精,一个是花妖,曼珠,一个是叶妖,沙华。彼岸花花叶同根,却永不相见. 花妖和叶妖守护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是从来没见过面,因为花开的时候没有叶子,而叶子只在花榭时才出现。花妖和叶妖疯狂的想念着彼此,并被痛苦折磨着,在一年的七月,曼珠沙华偷偷的违背了神的规定见了面 。那一年的七月,彼岸花大片大片,鲜红如血.神怪罪了下来,把曼珠沙化打入轮回,并被永远诅咒,生生世世在人间遭受磨难,不能相遇。

从此,彼岸花也叫曼珠沙华,是开放在天国的花.它也是唯一开在黄泉路上的花... 曼珠和沙华每一次转世在黄泉路上闻到彼岸花香就能想起自己的前世,然后发誓再也不分开,却在下次依旧跌入诅咒的轮回....彼岸花花开彼岸,通向幽冥之狱...破解诅咒的唯一方法是找到真正的曼珠沙华,而它就是两个人的眼泪结成的,并且,要其中一个人所有的血液染红的那朵曼珠沙华....结局,曼珠和沙华在这一世还是没能在一起。

有的时候,你可以看到盛放的彼岸花,那鲜红的花朵像一只只对天堂祈祷的手掌,那么虔诚热烈而又绝望的幸福。这像火一样的花儿充满了哀伤却又燃烧着爱情的忠贞..

不完美的沙


我是一只小小鸟,一只丑陋的鸟,一只微不足道的鸟,想要飞却怎么也飞不高。但,我想:只要我汲取自身精华,也会成为凤之凰。

事实上,人是爱美的视觉xing生物。在这个看脸的时代,我,在某个冬天,在爸爸叹息声中出生了。从那一刻起,我就注定被列为难看这一行列。我很少拍照,不是因为不拍而是因为不敢拍,怕自己的照片让我变得更自卑。

一次在班长的竞选中,每个人都上台发言完毕,最后一个才轮到我,我拿着发言稿正想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有个同学用手比出低端的手势,并向我不屑地吐shetou,我好不容易拾起的信心就这样被摧毁。我大步地跑出教室,躲到一个角落里,抱头痛哭。

不知是谁,扔来了一本《意林》就急匆匆地走了。风呼啸着,刚好翻到了《意林》中的一篇文章,题目是《谁有资格嘲笑罗玉凤》。罗玉凤,不是那个正当任凤凰网主笔的人吗?我仔细地看着这篇文章,是啊!相貌不是决定一切的因素,就像罗玉凤一样,她虽然矮小,丑陋,但她挖掘了自己的潜力,把一粒不完美的沙华丽地转变成一克拉金。我的斗志被完全激发。

在以后的日子,不完美的沙子也在奋斗着,去寻找暗藏深处的金子,去寻找暗藏深处的智慧。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当我站在领奖台上,握住属于自己的那份荣耀时,我就是那一克拉金。当我鞠躬致谢时,分明听到了老师在台下一致地说:好!漂亮!我还是不喜欢拍照,但不是因为不敢,而是我坚信:自己就是金子,虽然不完美。当同学们在互相取乐时,当情书满天飞时,我很庆幸自己不被卷入他们的战争,可以静下心来努力奋斗,努力去发现自己的美,去发现自己的价值。

那个冬天,一粒不完美的沙诞生于人世间,但她努力诠释着,试着去挖掘自身的价值,去挖掘藏在自己内心的智慧,就像罗玉凤一样,努力让自己变成一克拉金。

素锦情沙


泼墨似的夜空如同一个梦魇,细碎的雪花一倾而下,没有风的陪伴,静静地漂满了我的思绪。我仿佛怀抱着一种信仰信步于漫雪的青海,寻觅仓央嘉措的足迹。

青海湖岸纷纷扬扬了一夜的雪,是谁带着心事惆怅而过?留下了一地眷恋,纷扰了我的记忆。

偎依在黄昏中的那个酒楼,被夕阳裹上了一层金色。多少个静寞的夜晚,你怀揣着满满的心事来到这里与她相见,你不顾佛家的规矩,也不顾众臣的劝阻,你只想与她长相厮守。她快乐,你就快乐,她幸福,你就幸福。一生一代一双人,这也许就是你想要的花常好,月常圆,人长久

朝圣的青海湖岸,我漫步独行。撩起一袖清水,荡起一阵微波,斑驳了一湖剪影。我的活佛啊,你此刻是否还在转动所有的经筒,佑你心中女子一生平安?你此刻是否还在布达拉宫凝听梵唱,免你心中女子一生哀愁?

你此刻是否还在树上挂满了经幡,祝你心中女子一世幸福?潜藏在你心中坚贞不渝的爱情,就像是巍峨高山的白雪,幽谷深处的鲜花,永不融化,永不凋谢。即便是分离,但你心中依然被一个女子填满,即便是痛苦,但你依旧频频思念。陌上花开独自享也是一种幸福。

恢弘的布达拉宫外,我一步三拜,长叩不起,用最虔诚的内心去触碰你的灵魂。我仿佛目睹了你从容释怀的容颜。你凝望那一轮蟾月,叹息感怀。佛家说:生是一场大梦,你任我一一告别你生命中的千山万水。历经沧桑之后,你勘破了人生无常,手持佛陀智慧的明灯,在无尽的黑夜里为人们照亮夜行的路。

那是漂泊的十年,生死、别离都不在使你失措,迷茫。你普度众生,传授智慧,感悟人生你用你的智慧去拥抱世人的迷茫,手持明灯,等待褊狭的人们;你用宽大的衣袖,拂去了子民的哀伤留下慈悲的面容;你用幸福,赠予万众情深感染彼此的幸福。净,亦或不净,静,亦或不静,都只是一种回归

佛缘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此花为谁开,为谁落?旋生旋死。如今君已去,带走的是生命,留下的是万世的信仰与坚定的信念。我们每个人都曾在内心深处筑过一座花冢,那里有我们一切不肯忘怀的过去和最真挚的深情。我们把爱,把痛,把心酸和回忆都藏在那里,任凭流年逝去。

爱情如沙雕


爱情如一堆沙子,没有了流动的空间就会板结、僵硬,甚至死亡。

1

我牵着我的影子来到海滩。这是2001年的秋天,风很大。我的风衣在寒意渐浓的风中飘曳,飒然作响,而我的影子随时都会离我而去,远走高飞。习惯了,一个人在孤独的周末到海滩走走,呼吸自由的空气,看自己身后逶迤而去的一串脚印,有些怀旧的意味,感慨而不伤感,回忆而不缱绻。这样蛮好,我觉得。

浪子很大,一波一波冲上海滩,这是大海的激动,只缘有风。整个大海像是一锅沸腾的水,而天空平静得近乎麻木。大海动摇不了秋天,如同某种恒定的东西,不会为外力所动。秋天真是一个好季节,尤其有风。

看不到春夏时节来这儿堆沙雕的孩子,当然也听不到了那些澄明顽皮的笑声。

这挺合我的心境。我站在逶迤的海岸线上,望风起浪涌,而闭上眼,心灵中却静如止水。

孤独真好。

放逐自己真好。

海浪的下面,该是从前的那些沙雕。那些沙雕千奇百怪,有的很粗糙,有的却很精致。这是最简单而又最具诗意的工艺品,朴素的劳作折射出人的想象力,有着强烈的理想化色彩。有一些风平浪静阳光流丽的日子,它们成了城市边缘的一道景观。但现在,我知道,它们是一堆废墟,海浪的手指轻轻一捻,它们就土崩瓦解。

它们的消失像它们的存在一样富有戏剧性,诞生和死亡只有咫尺之遥。

在这个新世纪多风的秋天,或许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一个女人,穿红色风衣,伫立在大海边,目光穿过海浪,像一尾鱼搁浅在沙雕的陈迹里。

然而也未必,没准还会有一个男人,耿耿于怀的样子,间或会向这里投来忧怨的一瞥呢。

那个男人是艾亮。

我苍白地笑笑。我这么一笑,想必你已心领神会,在这个故事里,艾亮是个顶重要的人物,而且是与我这个女人密切相关的人物。男人和女人的故事总也画不上句号,即便是在这个秋寒透胸的日子。没辙。

好吧,我告诉你。

2

认识艾亮是在我第三次应聘的公司里。我做文员,驾轻就熟的一份工作。艾亮就坐在我对面,皮肤很白,中等个,眼睛奇大,似乎可以包罗万象,而实际上清澈见底。但这些都未引起我的注意。我注意他是因为他的瘦,那种扒掉皮就见骨头的精瘦,猴似的。所以一个月后的某个轻松得意的时刻,我第一次叫他——瘦猴。

艾亮很幽默,是那种说出话让你笑得腹痛,而自己却不动声色的幽默。我不是个幽默感太强的女人,但那时我需要幽默,特别需要。艾亮偶尔的调侃会使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而且会解释我心中某种难以排遣的积郁。艾亮是个活宝,而我的生活中——起码是某个阶段——需要这个活宝。

后来几乎是在无意间,我发现我们成了朋友。一切都在不知不觉地改变,我,艾亮,两个萍水相逢的人。我们的交谈越来越多,最初谈工作,谈衣食住行,渐渐地就谈起了生活,谈心情,谈过往岁月里的心情故事。好多次我下班时工作还没做完,艾亮就陪着我,帮我上网查资料,或者出去买点快餐食品,为我补充给养。

“别这么鞠躬尽瘁的,也像我一样成了瘦猴。”艾亮说,一脸浅笑。笑里有种男人的温存。

“那倒省得减肥了。”我说。

“别犟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真理呀。”艾亮说,眼睛里有点逼我“就范”的意思。我心里一热,放下手里的工作,拿起食品,嘴却不软:“好吧,给你个面子。”我吃,艾亮看。

窗外的都市已经华灯大放,目光一伸出去,便跌进了一个灯红酒绿的海洋。

在眼前这方雅静的空间里,只有我和艾亮,像是悬浮于这个城市之上。我们似乎突然被封闭了,隔离了,与这个城市毫不相干。

艾亮的眼神里分明有风景飘移,零零落落地湮灭于岁月的雾中,只剩下记忆的漂萍沉沉浮浮。

“今天我特别有种倾诉欲。”艾亮说。

“怎么?你这个快乐的瘦猴还有什么要倾诉的?”我觉得“倾诉”这个词用到我身上才比较合适。因为我会心痛。

艾亮神色郑重,甚至有些伤感。

“我想起了我的女友。”艾亮说。

……我怔了一下,本能地,无端地。

“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好半天我才问。

“因为我不愿说。——我想把她彻底忘却。”艾亮的眼里有两颗星星在晃。

我的心颤了。那一刻,我读出了艾亮真实的忧伤。

“说给我听听。”艾亮沉默了好一会儿,好像在抑制着某种激动。

“知道吗?我是被女友逼出来的。”“为什么?”“她嫌我烦。”“这倒有意思。”我说,“像你这样的人,女友和你在一块儿该快乐才是。”艾亮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口气叹得长风过谷一般。

“恰恰相反,她不希望我老陪着她,——而我只想给她快乐。”“不可思议。”我说。我觉得艾亮这个人是个好男人,会带给女人幸福的男人。

和他在一起特别轻松愉快,倒是不见了他,让人难免惘然若失。当时我是这么想的,我这么想并没有把艾亮和我置于某种特殊的关系上。我说过,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潜移默化着。

“还是你理解我。”艾亮低低地说,挺动情。

我笑笑:“后来呢?”“后来……”艾亮努力回忆的样子。

“如何?没点一波三折的故事?”“什么都没有。”艾亮终于肯定地点点头,“有一天她打电话告诉我,我们分手了,从此谁跟谁都没关系。我如雷轰顶,我说别这样,我要见你,我无论如何要和你长谈一次。哪知她说,你再敢纠缠我我就报警!”天!我瞠目。

我得承认,我恨那个素昧平生的女人,我觉得她是个怪物,而艾亮的遭遇让我同情。我甚至感到了艾亮心中的痛。

“所以你一个人跑到了这里?”我说,我竭力使自己保持平静。

“是的,我必须走得远远的,逃离那个伤心地。”艾亮说。

我们沉默。

良久,艾亮看着我,忽然问:“你呢?”“什么?”“你的……过去。”艾亮有些吞吐。

“我没谈过朋友。”我说。

“那么,过去的经历,也给我分享些好吗?”艾亮那时的表情近乎恳求。

我别过脸,望窗外。我看到我昨天的故事就在外面的世界上云一般浮动。云很厚,有雨。

“你真要听?”艾亮重重点头。

“好吧。”我咬咬牙,说。

我知道,我的“倾诉欲”也上来了。我闻到了我潮湿的声带上咸涩的味道。

3

提起我的过去真有点尴尬。

大学毕业后我没去端政府的铁饭碗,而是只身来到了这个南方的海滨城市。这符合我的性格,当然,也是“挥斥方遒”的那份少年意气所致。我的兴奋和幻想很快破碎在了求职的艰辛里,第一家公司我只干了10天就自己炒了自己的鱿鱼,因为老板只认我的脸蛋而不在乎我的才干。“跟我搞公关。”老板说。“我不适合的。”我说。“我教你,很好做的。”“还是请您另换比我更合适的人选。”我严肃起脸。

“你怎么可以不听我的安排?”老板瞪起眼,目光像七月流火灼烈逼人。那一刻我已经作出了断然的决定:“因为我不愿意!”“你……”老板气粗了,呼呼地。我甚至有点好笑,仿佛自己是个胜利者:“从现在起我正式辞职,再见。”很显然,我离开这座办公大楼分文未获,但我不悔。不迎合、不屈就、不违心、不出卖人格,这是我的“四项基本原则”。

在走入第二家公司之前的那段短暂的时日里,我过得很狼狈,现在回忆起来像一匹狼,一匹雌性的、饥饿的狼。囊中羞涩,每一分钱都要抠成两半花。高跟鞋丈量着这个城市的面积,失望之余品味唯一的收获——脚底打起的水泡,痛彻肌骨。

我用针把它们挑破,积液淌出来,我的泪也落下来。有几次我真的打退堂鼓了,我想立马奔火车站买一张返程的车票,但最终我打败了这份软弱,我不能输给自己。

那会让我一辈子耻于见人。其实找一家普通的公司并不难,但我坚守自己的原则,不屈就。于是在一个阴阴的日子里我终于坐在了第二家公司的写字间里。环境、待遇、工作都好,老板也相当不错,矮矮胖胖的很和蔼,整天笑眯眯的,让人舒心。

应该说,我在那里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第一次领到不菲的薪水时,我的幸福大海涨潮般淹没了我。我一气喝了两瓶啤酒,吃了一盘大虾,好好地为自己庆贺了一下。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后来我想到了“命运多舛”这个词。人好像总走在劫数之中,所以才有了“在劫难逃”这个晦气而又无奈的成语。有一天矮矮胖胖的老板突然邀我晚上吃饭,他说有事要跟我谈。当时我心情不错,而且对这个半大老头毫无戒备,就爽快地答应了,甚至还有些窃喜哩:老板看得起我嘛。

下班时同事毛丽盯了我好久,眼神怪怪的,让我不明所以。当时我仍然没有多虑,现在想想,那个眼神已为我以后的“故事”打下了伏笔。

酒店里,老板殷勤地为我斟酒夹菜,秃脑门熠熠生辉。

“你干得不错。”老板说。

“哪里,差得远呢。”我谦虚道,心里却高兴得什么似的。没有什么比老板的褒扬更顺耳的。

“我准备为你加薪。”“噢……是吗?”我竟激动得把筷子里的菜掉在了桌布上。

“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回报。”老板说,两只眼睛或出于赏识或出于满意而笑成了两弯月牙。

“谢谢……谢谢老板!”我的嗓音有点颤。

“来,为咱们的良好合作,干一杯。”老板举杯,和我“叮”的一碰。我们都一饮而尽。

那晚我和老板都喝了很多酒。

走时,老板执意要用车送我。我有点飘飘的,就同意了。车上,老板突然冲动地揽住了我的肩,我一惊,酒意尽失。

“别……”我打掉他的手,心突突狂跳。

“你看不出吗?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才女啊……”老板的酒气喷到了我的脸上。

“你醉了!”我厉声说。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老板竟动情得变了调,“答应我,今晚去我的别墅。”“你再胡说,我真的生气了。”我别过脸,身子紧贴车门。

“算我求你了……你是我这辈子最心仪的。”老板的秃头抵到了我的腋下。

“不可能!”我终于爆发了,“请停车!”车依旧飞驶,街景一闪即逝。

“别不识相。”司机说。

“混蛋,没你插嘴的份!”老板有些气急败坏,像头发怒的狮子。

我的心揪成一团。

“好吧,好吧。”老板语气软软地说,“我不勉强你。不过无论怎样,请允许我送你回去。”我没答。

那晚我一夜未眠。此前的好心情被撕得粉碎,老板的形象大打折扣。想到往后还要在老板的手下听令,我感到恐惧。凌晨三时,我爬起来写下了辞呈。

第二天一进公司,财务处长就通知我加薪的消息。幅度相当大。我愕然,我原想昨晚的不快早把老板的许诺击成了碎片,不料他倒言必信行必果,还算个男人。

但我转念又想,没准这又是个更大的饵,在钓我这条“贪吃”的鱼。

我推开了老板的门,毅然决然。

“这是我的辞呈。”“不要这样,听我说。”老板站起来,一本正经,“为昨晚的事,我向你郑重道歉。你在这里工作,会有足够的施展机会。”我咬着唇,一言不发。

“你这样的女子我很钦佩,都怪我一时冲动,再次请你原谅。”还能说什么呢?我终于点了点头。仔细想想,老板还是有原则的。

本想一切恢复正常,哪料树欲静而风不止,倒霉事接踵而至。我的一份材料出现了严重错误,给公司带来了不小的损失。老板这次勃然大怒,我无可辩驳,尽管我知道这里面定有蹊跷。

那天,毛丽却高兴得做了新娘一样。

我留意到毛丽已很久没和我说过话,表情冷冷的,眼神怪怪的。我这人向来不在意同一阶层人的态度,你冷淡,我疏远,犯不着跟你低三下四。

可我却没想到这里面潜伏的危机甚至“杀机”。

离开公司那天毛丽竟破天荒请我吃饭,我更是困惑不解。

“让我设个辞别宴,为你送送行。”毛丽说。

“不用了。”我说。

“不,我必须设。”毛丽坚持。

“为什么?”我问。

“到时我会告诉你的,咱们走。”毛丽的语气不容置疑。

吃着饭,毛丽的眼圈突然红了。

“我是不是哪点都不如你?”毛丽说。

我一时哑然。平心而论,毛丽相当不错,气质、容貌、身材、能力都不亚于我。

但毛丽表现得有点露骨,少些内敛。

“怎么这样讲?”我说。

毛丽叹口气,而后逼视着我:“知道吗?我嫉妒你!”我一愣。

“既生瑜,何生亮呢?”毛丽苦笑一下,把一口酒灌下去,说,“是我害了你。”“你……你是说……”我脚底发寒,怆然和愤怒一齐啃啮着我:“你好卑鄙!”“是的,我卑鄙。”毛丽说,腮帮微微抽搐着,“所以我要向你道歉。你走了,我们不再是敌人。”我起身欲走。

“别……”毛丽情急地抓住我,“干了这最后一杯,让我们成为朋友。”我仰脖饮尽杯中残酒,头也不回地撞进城市喧嚣的河流。

我知道,我的心在滴血……

4

这次撒泪泣诉后我如释重负,心情彻底轻松了,而艾亮那天则听得双眸潮润。

“你在替我伤心?”我问。

“我忍不住……”艾亮说。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权当做了一场恶梦。”我说。

“可恶梦的阴影哪会那么容易消散呢?”艾亮的泪湿了睫毛,像说给我又像说给他自己。

“嗨,昨日已随烟雨去,过去的都过去了。”我故作轻松。

艾亮沉沉地,不语。

这会儿轮着我安慰他了。我觉得艾亮像个受了伤的孩子,需要母性的呵护。

“好了,别愁眉苦脸的,没事了。”我说。

“真的没事了?”他有些天真地看着我。

“对,一切都好了。”“都好了……一切?”“嗯哼?”我冲他做了个鬼脸。

艾亮笑了,那朵明亮的挂着泪水的笑让我也差点落泪。

周末,艾亮冲我低语:“明天有事吗?”“大概没什么要紧事。”我说。每个周末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过得一塌糊涂。

“那……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快说吧,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这样?”“我……我想带你去海滩。”艾亮的眼里闪着异样的神采。

“海滩有什么好玩的?”“那里有好多沙雕呢!”艾亮兴奋得像个孩子,“我们也去堆,保证会让你玩上瘾。”“真有这么大吸引力?”我半信半疑。

“去了你就知道了。”艾亮胸有成竹。

“好吧。”我说。与其说是去堆什么沙雕,倒不如说是为了满足艾亮的心愿。

但是海滩的确一下子征服了我。碧天流云下,大海无垠地汪洋着,博大,宽容,让人想到了地球的胸怀,或者某种温软的乳液。而绵延无尽的海滩构成了大海的底色,干净,疏松,质地纯粹。那是个好日子,只有一点点的微风,煦煦暖暖地在阳光中徜徉。不少孩子笑闹着,在用童真的眼睛和童话的思维堆着沙雕。我和艾亮俯身端详,城堡、金字塔、房屋、人物……不一而足,那是孩子们的世界,有着简单的创造力。

“怎么样?”艾亮笑着问。

“蛮好玩的。”我说。

“咱们也动手吧。”“学小孩子?”我笑。

“不,雕砌咱们的青春。”艾亮说了句文绉绉的话。

“好主意。”我赞赏。

那天我们整整堆了一天的沙雕。我堆房,艾亮就堆桌椅;我堆车,艾亮就铺路;我堆山,艾亮就雕出台阶;我堆一个人,艾亮就也堆一个人,不同的是,我堆的是男人,艾亮堆的是女人……最后,艾亮精心地堆出了一个围墙,护住了林林总总的“风景”。

“真不错,简直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艾亮欣赏着面前的杰作,说。

“真好。”我有着实实在在的满足感。

“这是咱们最完美的合作。”艾亮看着我,眼睛里浸着海水一样的蓝。

“算不算珠联璧合?”我逗他。

“世上恐怕找不到比我们更默契的人了。”艾亮说。

我读出了他眼中的意味深长。

我怦然一动。

后来我想我和艾亮的爱情就是在那天“雕砌”起来的,在此之前我们只是彼此有好感却始终模棱两可,而沙雕则使我们的关系有了明确的定性—我被圈在了艾亮的城墙里,或者说,我和艾亮创造了一个梦幻般的爱情城堡。

老实说,我并不想匆匆忙忙地恋爱,起码是不想草率。我的爱情理想相当高,心中多年来雕塑的白马王子堪称无可挑剔,非现实中人所能比拟。而艾亮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与我的理想有差距。但我却不可救药地陷入了他的温柔之乡里,欲罢不能,难以自拔。我想也许我注定要和这个人厮守一生,梦无法取代现实。我相信天意,相信缘。有了这样的想法,我就觉得艾亮没什么不好,甚至相当不错。不是吗?他文弱、真诚、细腻、温存,还有那么一点点脆弱,现在找这样的男人实属不易。

接下来的事似乎顺理成章,一天夜里我们的爱情终于碰撞出了火花。那是一个落雨之夜,我加了两个小时班,回去时艾亮送我。雨很大,虹影在长街中迷迷幻幻地闪烁。艾亮撑着伞,我第一次和他靠得那么近。不觉间,我的腰被一只手轻轻地揽住了。我感到温暖,踏实。我们都不说话,哗哗的雨声似乎在灵魂中喧响,如歌,如潮。在一家小餐馆里吃了夜宵,周身热乎乎的,心也辣辣的烫。

“艾亮,路不远了,我可以自己回家。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我说。

“不,我要把你送到家。”“不用了……”“可我怎能放心你一个人回去?”艾亮一脸疼怜,“这么大雨,还是让我送你吧。”我没法拒绝这张挚诚的脸。我愈来愈脆弱的防线被艾亮的关爱一点点地浸没着,坍塌着……雨中的脚步踩响了青春的弦,有些紧张,有些紊乱,有些急促。

但我仍然用最后的理智和情感的骤雨做着虚弱的对抗。

“好了,我到了,你自己小心。”我说。

艾亮站着没动。

伞篷上的雨声像急骤的鼓点。

“再见,艾亮。”我踅身欲走。

“别……”艾亮竟动情地抓住了我的手,我看到他眼中斑驳的虹霓明灭闪烁。

“艾亮……”我的呼吸短促起来。

“我……能不能……进去坐坐?”艾亮的语气如同梦呓。

良久,我无语地点点头。

……这个暴发般的痛楚、疯狂而又甜蜜醉人的雨夜啊!

5

就这样,婚姻来得迅疾而又水到渠成。我们很甜蜜,灵与肉都融为一体了。艾亮对我像宠物一样宠着,家务不让我做,他系条围裙,风风火火地烧菜煮饭、打扫卫生,边干边兴奋地哼着小曲,而他需要的犒劳仅仅是我的一个轻吻:“老婆,亲我一下嘛。”有时,我看他实在太累,做活的间隙偷空捶着腰,心下不忍,便要他歇着,我做,可他脸一唬:“一个大男人这点小活算什么?好好看你的电视。”我说:“那我就给你打打下手,夫唱妇随嘛。”“不用不用!”他很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一叹,喉头热热的,这般的呵护,没法让我不感动。我感谢上苍,把这样一个好男人赐给了我,几世的造化啊。

很长时间里,我都认为我是个有福的女人。每当从报刊上看到一些女人不幸的遭遇时,我总感叹,世上像艾亮这样的男人,多一些该有多好啊!于是,我更感到了艾亮的珍贵。

无疑,我是幸运的,比谁都幸运。

每天,我和艾亮都如影随形,在同一节律中生活着:一起上班、一起进餐、一起散步、一起香眠……艾亮的脸上每天都挂着抹不去的微笑,真实、生动、灿烂,而我更是被爱情之霖滋润得春水荡漾。

但是这种平静和谐的局面还是被打破了,公司老总颇为赏识我的才学,将我安排到一个分公司任经理,尽管同在一个城市,毕竟不可能总与艾亮厮守在一起了。

那天我特别的高兴,晚上艾亮正要下厨,我说:“别辛苦了老公,咱们去酒店好好庆贺庆贺。”艾亮显然有他的想法:“还是让我给你做几个拿手菜,在家里还不比外边好?”“嗨,你怎么这么小家子气!”我一把拉过他,“走,潇洒吃一回。”我点了不少菜,还特意要了两瓶干红葡萄酒。艾亮一直木头木脑的,全然失去了往日的精神,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那天我的心情的确太好了,所以对艾亮的表现并未怎么留意。当时我只是想艾亮或许不愿意这么破费,他是个很会过日子的男人。但今天的意义不同往常,我们奢侈一次,值。我必须承认,我是个事业心很强的女人,一旦机遇来临,我会毫不犹豫地抓住,并为之一搏。

我斟了酒,举起杯:“艾亮,为我们的未来,干!”艾亮缩手缩脚地举起杯,饮了一点点(我已经一饮而尽了),而后默默地看着我。

“怎么这样看我?”我说,“像没见过世面似的。”艾亮苍白地笑笑,没言语。

“我提职你不高兴吗?”“哪能呢……”“那是这些菜让你心疼?”我逼问。我不许他以任何理由破坏我的好心情,在那个时刻。是的,谁也不能。

艾亮突然轻轻地叹了口气:“以后你会有很多这样的机会。”我笑了:“艾亮,你小心眼了不是?嫉妒我?”艾亮又想掩饰性地笑,但没笑出来,眼圈倒红了:“你……你这一升,我……我们……”“不放心我?”我倒有点好笑。

艾亮直直地盯着我:“每时每刻,我都要看着你,才会踏实啊!”我俯过身去,动情地吻着这个还是这么容易受伤的男人,喃喃地说:“放心,老公,我永远是你的。”艾亮孩子气地笑了。

一顿饭整整吃了两个小时,愉快而又伤感,热烈而又缠绵。

饭后,我还是激情有余,又让艾亮陪着逛了会儿街。街边一盏灯把我的身影高度放大,投射到旁边一堵墙上。我欣赏着我的影子,我觉得自己特别可爱,是那种了不起的可爱。而艾亮的影子在我一侧像棵弯弯的病柳树。

回到家,连澡也没洗,我就把自己扒了个精光,双臂环绕吊在艾亮的细脖子上,有点嗲地说:“老公,今晚你要让我疯狂。”我们终于把彼此折腾得精疲力竭,拥着绵软无边的夜色沉入梦乡。

6

也许艾亮的猜测并非多余,我留给他的更多的是孤独。作为一个不看着我就不踏实的男人,在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又不仅仅是孤独那么简单,那里面有着更多的渴盼、担忧、猜疑、焦虑和失落,简直是种煎熬!但我没办法,我想他应该调整好自己。

最初的晚归艾亮还嘘寒问暖的,每当我看到他微微泛红的眼圈时,都禁不住心弦轻颤。

“别这样,生活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我安慰他。

艾亮只管闷头给我夹菜,一言不发。

“你更该多吃点呵,现在家都撂给你了,最辛苦的是你嘛。”我也给他夹菜。

艾亮竟泪花盈盈了。

“我算什么,我只怕你一个人在外面……”“我很好,不用为我担心的。”“可我总放心不下,我不在你身边,就没人保护你了。”我啼笑皆非:“你怎么了?我又不是掉进了鳄鱼潭。”“可……”艾亮一脸的委屈。

“好了好了,我的好宝贝(天知道,我竟然用了这个词),我倒是劝你多保重自己,省下心好好休息工作。”艾亮的泪居然悄然滑下。

我感到尴尬,有点不可理喻。眼前的一切突然让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和滑稽。我皱着眉,递过去一条手绢:“你到底怎么回事?总像是长不大一样!”那一刻,我的确有种想法,觉得艾亮不像个男人。而这种想法让我失望,让我恐惧。

晚上在床上我给艾亮一个后背,很晚了,我听到艾亮还在叹,悄悄地压抑地叹,而我的心中也在叹息。

但是莫名其妙的叹息注定要延续下去。我的应酬越来越多,业务也在我的努力下卓有起色。我对这种忙而充实的生活感到惬意,但每次回家后看到艾亮那张神色戚戚的苦瓜脸(这张脸什么时候已经变成这样了?这还是当初那个善解人意、谈谐风趣的艾亮吗?不,简直判若两人!),我的愉快和满足随之荡然无存。我和艾亮的话语越来越少,过去那种激情之夜不复存在。

一天晚上,我陪一个客户在花都大酒店吃饭,而手机每隔10分钟就会响一次。

每次都是艾亮,和谐的气氛不时被中断。艾亮的话中有一句:“我做了几个你爱吃的菜,等你回来。”“我忙着呢,你自己吃吧。”“不,我要和你一起吃。”“你这人怎么这样固执?我真的脱不开身,对不起。”“我一定要等你回来,否则我就绝食!”艾亮竟然用了威胁的口气,那口气里分明有一种男人的绝望。

席上的人都把目光对准了我,客户的脸上挂着一丝古怪的浅笑。

我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几乎有些失态地吼道:“你还有完没完?没出息!”我坚决地关掉了手机。

客户索性笑出了声来:“你老公对你可真好啊。”我听得出他言语中的弦外之音,但我佯做平静:“是啊,他是我事业的支撑,我的大后方嘛。来来来,为我们合作成功,干杯!”酒入口中,却有种别样的苦涩。

散席后,送走客人,我正欲上车,却蓦地注意到台阶一侧孤零零地站着个人,很单薄的样子,缩着头,袖着手,弓着腰,一副可怜相。我的眼睛瞬间涌满泪水,不是悲伤,不是气愤,更不是感动,那种滋味莫可名状。

我愣了足足三分钟,才向那个人说:“你……你为什么来这里?”“我等你回去吃饭。”艾亮说,声音微微发颤。

“你这是出自己的洋相还是找我难堪?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有了抑制不住的哭音。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等你回去吃饭。”艾亮直视着我。

我坐上车,砰地关上车门。司机劝道:“经理,别这样,夫妻间有话好话……其实,我看艾哥也是关心你……”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司机下车去找艾亮说些什么。我好容易平静下来,拭干泪,开门下车。司机说:“你看,我们经理来叫你了。”艾亮呆呆地站着。

“走吧,有话回家再说。”我说。

艾亮摇摇头。

“怎么?你还想怎样?”“我不坐你的车。”艾亮说。

“你……”“我们步行回去,好吗?”艾亮的声调潮湿起来。

“还是坐车回吧,艾哥。”司机说。

我狠狠地理了下头发,对司机说:“算了,你走吧。”“这……”“走吧。”我果断地摆摆手。

小车渐渐驶去。我和艾亮相对默立。艾亮突然哭嚎般恳求道:“答应我,这经理不干了,我养着你!”“到底为什么?”我泪眼迷朦。

“我可以不要命,但我不能失去你呀!”“你什么时候失去我了呢?”“很快……不,也许现在。”艾亮悲痛欲绝,“你不在我身边,我的世界就空了;我不呵护你,我的生命就枯了。我要你和我天天在一起,就像从前一样,形影不离,永远厮守,那样,我幸福,你也幸福,不是吗?我们还去海滩,去堆沙雕,你铺路,我搭桥;你建房,我砌墙……”我终于什么也没说。

7

决裂的时刻很快就到了。

在艾亮那种密不透风的理想化了的儿女情长里,我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来。不错,那种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的爱情简直美好得像个童话,而对于我则是一个近乎宿命的符咒——我注定要失去这个世界,而失去这个世界会使我疯狂。

我当然不会答应艾亮。

“我尊重爱情,而且自始至终我都会把心交给你。但是你不该干预我的事业。”我说。

“你难道不理解我吗?我不是干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愿望,你好,我也好。”艾亮辩解道。

“我懂你的心思,艾亮,可你太偏执了,你在走一个极端,知道吗?”“难道海枯石烂、地老天荒是极端吗?如果这是极端,为什么那么多人还千古吟咏呢?”“那只是一种精神意义上的厮守,而生活不是童话。”我提高嗓音。

艾亮焦躁地徘徊着,良久,沮丧地说:“我没办法让你接受我,没办法……除非我把心扒出来!”我摇摇头,只有沉默。

那一刻,我蓦地明白了他从前的女友为何会离开他。

忧闷、压抑,终于在一个秋阳芊芊的日子使我产生了一个念头,找个人倾诉,否则我无法释怀。也许在那时,我已经有了某种潜伏的愿望,只是它的锋芒会刺痛艾亮同时也会触痛我。所以我不敢承认它的存在。它只是一个虚拟的假设,一个荒谬的悖论。但10天之后,它和我的爱情结局一同登场。我想这就是宿命,你预感到了,但你却无能为力。

我打电话约了一位年轻的同事,我的副手。

我们在咖啡馆聊了许久,然后一块去吃海鲜,下午我们到游乐场痛痛快快地玩到黄昏,晚上吃西餐,之后,我们去唱歌、跳舞。

真的,那时候,我忘记了艾亮。

我活回了我自己。

青春的潮水在我的周身流淌,我生命的原野上,阳光流金,花枝烂漫……分手的时候,同样的情形像一个复制的场景,再现在混沌的夜色灯影之中。

艾亮在等我。

“我跟了你一天了。”艾亮低低地说。

“什么?!”我一阵晕眩。

“你坦白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艾亮的语气生硬而冰冷。

“卑鄙!”我终于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请你告诉我。”“好吧。艾亮,我郑重告诉你——”我已经心寒齿冷,一字一顿地说,“从现在起,你再也没有权力干涉我的生活了。”“我是你丈夫!”艾亮吼道。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吼,嗓子尖得叫人恐怖。我从未想到他还有这么大的嗓门。

“不,艾亮,我们结束了。”“什么?你……”艾亮的的身子明显地晃动了一下。

“是的,彻底结束了。”“我是爱你的,”艾亮的泪水折射出迷离的灯光,“这怎么可能,我是爱你的呀……”和艾亮办完离婚手续后,艾亮说:“咱们再最后一次去海滩,行吗?”艾亮的脸色苍白如雪。

我无言地点点头。

海滩是永远地辽阔,没有尽头。只是那些曾经亮丽一时的沙雕已被海水冲垮了,只留下一堆废墟,依稀可辨它们最初的风姿。对我来说,此刻只剩下了回忆,而永远没有了想象。

艾亮像是在喃喃自语:“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连沙雕也没有……”我看着波浪涌溅的大海,说:“也许这是一个合理的结局。最近我刚刚看了一篇文章,说爱情就像一撮柔软的沙子,如果你给它留下一定的空间,其实,这个空间并不需要多大,那么,它就会自然地滑落自然地流动,而如果把它挤压得过紧,没有一点间隙,它最终只会板结、僵硬,一切都面目全非。”“可我们曾经用沙子砌成了美丽的沙雕。”艾亮有些激动,也有些颤栗。

“不错,可惜它经不起一个浪花。”我说,“因为,我们失去了底座,永远。”又一波浪冲了上来,淹没了所有的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