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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唠叨,那是他们剪不断的思念

发表时间:2020-05-30

【www.qg13.com - 思念的情感美文】

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父母的唠叨,那是他们剪不断的思念,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嘟嘟嘟,嘟嘟嘟耳旁是手机听筒内等待接听的提示音,嘟嘟嘟,嘟嘟嘟响了多声之后依然无人接听,之后便是忙音。他带着些许失望挂断了通话,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老妈两个字。

他走在繁华的街头,街上人来人往,却显得那么孤独。一个人,半低着头,稍稍弓着shenti,虽然老妈总是提醒他走路的时候一定要挺直腰杆,昂着头。他缓慢地迈着步子向着租房走去,这周连续加班的疲惫压得他快喘不过气,他突然特别想听听老妈和老爸的声音,那从很早开始就在耳边的絮絮念。

老妈的絮絮念就没断过。从儿时最简单待人接物的教导,在没做好时候的教训,慢慢转变成小学、中学期间对学习成绩的要求和期盼,再然后是大学和现在对生活琐事的关心:儿子呀,吃饭没有呀?最近工作忙不忙呀?有没有多吃水果,你记得啊,水果一定要多吃,其他七七八八的零食什么的少吃点,那个容易上火;还有不要熬夜晚睡啊,对肝不好,没事就早点休息,钱不够记得跟老妈说,老妈给你打过去

大学时他说:嗯嗯,知道啦,好啦,老妈你不要再说了,有点烦耶。工作之后的他:嗯嗯,知道啦,老妈,我有多买水果吃啦,放心啦!我最近都没有熬夜的,都很早就休息,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钱我够用啦,你不用担心,你和老爸也不要太节省

老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话也变得多了。他只记得小时候老爸总是在自己做错事黑着脸对自己施于惩罚,说话都是简洁明了透着不可触犯的威严。就在某一天开始,老爸的话多了,话语里的威严被一种父亲特有的温柔取而代之。老爸也开始问东问西,但更多的是工作上的事宜,很多时候两个人聊着聊着就变成学术探讨,很多时候因为意见相左,老爸和自己都是以不愉快结束谈话,但下一次还是会跟之前一样,周而复始。

他想着这些,shenti的疲惫好了些,心里微微泛起温暖,整个人轻松多了。就在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他掏出手机,清楚地看见屏幕上来电显示老妈,眼睛不听话地湿润起来。他轻轻地划开接听键,将听筒放在耳边的那一刹那,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儿子,吃饭没有呀?

不要嫌弃父母絮絮念的唠叨,那是他们剪不断的思念,关心我们最直观的表达。

情感一生延伸阅读

斩不断的思念


想要彻底地忘记你,但还是会在某些时刻想起你的身影。对你斩不断的思念提醒着我你还留在我的心里,从不曾离去。

每次经过这家餐厅,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透过玻璃窗看着那个我们经常坐的位置,迟迟不愿离开。我仿佛还能看见你坐在那里对着我笑,还能看见你眼中对我的喜欢,还能听见你活泼开朗的声音,还能闻到你身上的香气。在我们交往的两年里,我们只来过这里两次,一次是你的生日,还有一次是情人节。为了付得起昂贵的用餐费用,我要省吃俭用很久才能一脸骄傲地带着你走进这个高消费的地方。看到你满足的笑脸,让我把连续吃一个月馒头的痛苦统统忘记了。可惜的是,我们没有再来过这里,因为你已经不会愿意和我到这里了。

当熟悉的旋律传来,我都会跟着轻轻地哼唱。唱着唱着,心越发地苦涩起来。这并不是一首悲情的歌,旋律非常轻快,是一首甜蜜的情歌,也是当时我们俩最喜欢的一首歌。还记得那时候你用甜美的嗓音唱着那些浪漫的歌词,我用低沉的声音唱和,我们牵着对方的手,随着节奏轻轻摇晃,默契十足的我们一次次完美地演绎了这首歌。所有听过我们一起唱这首歌的人都觉得我们是最恩爱的情侣,一定不会分手的,我也以为我们会像这首歌一样一直那么幸福地在一起。可是现在我只能一边唱着一边在心里流泪,和我一起唱这首歌的你已经放开我的手了。

偶尔会听见别人聊起那部电影,我会静静地在旁边听着。当别人问我有没有看过的时候,我都会淡淡地说没有看过。这时候别人都会极力向我推荐这部电影有多么好看,叫我一定要找来看看。其实,我看过这部电影,只是留在我记忆里的不是它的精彩,而是你的一颦一笑。那是我第一次和你约会时看的电影,是一部号称史上最感人肺腑的爱情片。我并不喜欢这种煽情的片子,是为了你我才故意说想看这部戏。电影里让人潸然泪下的画面并没有让我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我转头看看你,发现你已经泪流满面了,就把准备好的纸巾递给你,得到你一个感激的眼神。电影的最后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大团圆结局,你开心地跟我聊着电影的各种好看。其实我并不觉得电影有多好看,反而是你的哭泣和笑容最美。再提起这部电影,我只记得你的泪你的笑,却再也看不到你在我面前流泪和微笑,只剩下冷漠了。

当你说分手的时候,我没有任何挽留,因为我在你的眼里看不见昔日的爱意。只是你的离开带走了我的快乐和热情,让我伤心难过了很久才渐渐振作起来。心好像被你挖了一个洞,无论我怎么填补,总是觉得有冷风吹过。

那些斩不断的思念还缠绕着我,每次想起都会情绪低落,只是我的难过你看不见,也不会在乎了。

妈妈的唠叨


不知各位觉察了没有?几乎所有的女人都爱唠叨。最好是免开尊口,一旦张嘴,抱怨就像开闸的洪水般滔滔不绝,绵绵流长,尤其是数落起自己的男人来。

没有外人还好,只要有亲人或邻居在身旁,男人立刻被推向了审判席,而女人则如演员进入角色一般,把一个出色的演讲兼批评家演绎得惟妙惟肖,淋漓尽致,入木三分。此时的男人在她嘴里被抨击得半钱不值,自私自利,野蛮霸道,不识好歹,丧尽天良等等,一言以蔽之男人的存在等同于浪费地球上的阳光,空气,水分还给自然界带来了污染。伴随着声情并茂的言辞,犀利恰当的比喻亦连珠炮般地迸发而出。批到动情处再伴着几颗泪水在脸颊上滚过,令旁观者唏嘘不已,心底满是同情和愤慨。

说起来真不好意思,我的母亲恰恰就在这类人之列。年轻时听到母亲的唠叨和不忿,为着母亲的苦命我不知掉了多少伤感的泪。对一些世事还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更不具备透过表象看到实质的智慧。因了母亲的唠叨不分青红皂白责怪过父亲多次,甚至有好几次还和父亲吵得不欢而散。随着年岁渐长和生活阅历的加深才慢慢明白,原来母亲这么多年来一直把自己放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年轻时遭受的苦难及父亲的打骂至今不能释怀。有时父亲的一次无心过失及粗枝大叶的疏忽,母亲往往小心眼地攒在心里,添上自己丰富的想象加以揣测,把它放大化甚至妖魔化,虽说老父亲现在已做得很好。关键在于母亲没学会站在父亲的角度去替他想一想,没能力去体会当年父亲作为一个男人在外面世界所承受的压力和无奈,为一家老少十口生活的奔波又是多么艰辛。仿佛她所吃的苦所受的罪都是因父亲而来,动不动就把罪责全推到父亲身上,随之而来的唠叨才会绵延不断,大有用唾沫星子把父亲淹死之势。其实呢,真相不是这样的,只要你是一个用心生活的人,不用我多说什么,你我都懂得。

还不晚,我终于知道该如何去做了,去帮助母亲解开缠绕在父亲身上多年的疙瘩。现在回家母亲当着我的面埋怨父亲这不好那不行时,我不再帮着她说话,那样无疑于火上浇油。我委婉地笑着和她打哈哈说别人那么好,你又没和人家一个锅里摸勺把子试试,哪有勺子碰不到锅沿的,俩人在家年纪都这么大了,要互相体谅着点,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在外面才放心。这些年我当然知道娘你不容易,把我们姐弟七个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吃了不少苦,可父亲的罪也没少受啊,没有他的劳苦这个家怎么撑得下去。那些年他也是很难很难啊,作为一个男人。现在他不做给你吃啊还是不烧给你喝,不能吧,娘!我笑着打趣道。母亲的脸上微微泛起红光浮出了些许得意,嘴巴像小孩样一撅冒出一句:他敢!父亲根本不是那种人么,我当然知道,知父莫若子嘛,只不过有时伺侯母亲烦了嘴上没个把门的发两句牢sao而已。

母亲从年轻一直腿脚不好,临老了离了柺杖寸步难行。这些年多亏了老父亲跑前跑后省了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多少心啊!我笑着逗娘道,父亲当年不好你会嫁给他?虽说当年他打过你骂过你,让你伤心生气过,这么多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谁没个过错,我们自己也经常犯错只是不自知罢了,娘,咱不跟他计较了,以后不抓住人家的小辫子不撒了,中不?这些年千不好万不好都是他一直在身边侍侯你啊,虽然也有点怨言。不信你去儿女家呆几天试试,住个三五天还行,时间一长谁能比得过老父亲。父亲健健康康地活着就是儿女最大的福气,更是你的福气。人不是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嘛,子女再好也比不上夫妻实在,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儿子都是真心为你好。

母亲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轻轻地接过话茬,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找你解解闷么。(谁能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母亲与儿子说话怎么永远都是和风细雨式的呀,而且全是敬佩的眼神和满满一肚子的柔情,难道母亲与儿子也是前世的情人?)是啊,娘,你是解闷吗,可你往往越说越伤心,这是往伤口上再撒二遍盐,这个解闷法不好,让父亲知道他能不生气能不憋屈?这么多年他付出了那么多,虽说没过得多么好,但也没让一家人饿着,既有功劳也有苦劳,一个男人的苦累,我们作儿女的又帮不上一点忙,也不过就是逢年过节买点东西来看看你俩,再孝敬几个零钱以求心安,你们没责怪我们这些做子女的,实属我们万幸,我们都不胜感激。(世界上的父母怎么都对子女没要求啊,这真是一道难解的题啊,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我继续劝娘,你就别鸡蛋里挑骨头了,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漾慕我们儿女有福气,都五六十岁的人了还能叫一声爷娘撒撒娇,在爷娘面前做回小孩子是多么奢侈幸福的事啊!父亲就是真正的老黄牛啊,当然他也有不是,可我们身上谁没毛病?你说谁没有?说不出来吧,娘。

经过我的娓娓道来,母亲连连点头含羞带笑地应答着,心情随之开朗了不少。在天下所有母亲的眼里儿子就是天儿子就是地,谁也取代不了儿子在母亲心中的地位。娘最肯听儿子的话,儿也最懂娘的心。

事不经不知,不居家过日子不知道生活的艰难,其中的恩恩怨怨不明就里的人很难评出个是非对错,所以才有了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一说辞。经过我几次的花言巧语,令人欣慰的是母亲的唠叨一天天减少了。

走不出母亲的唠叨


走不出母亲的唠叨

我走不出母亲的唠叨

母亲的唠叨,那是一份爱呀!

母亲喜欢唠叨。也许唠叨是女性的一种天性吧,我从小到大都走不出母亲的唠叨。我懂得,唠叨是一份无私的爱,是人生的一种警醒,生命永远走不出母亲的唠叨。

立于生命的每一处驿站,回首征途,母亲既亲切又烦人的唠叨伴随着风雨的历程。岁月悠悠,日月经天,几年的军旅生涯,我更深切地理悟,理解母亲沧桑的容颜,理解母亲发髻上的缕缕白发,理解卑微,寒酸,更理解母亲烦人的唠叨。细雨灰濛濛的1989年三月,我在春天的大雨中告别故土的亲人,穿上戎装,踏上守卫祖国边疆的征途。雨中,母亲一行行的眼泪夺眶而出,纵横的泪痕涮洗着岁月刻下的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皱纹,唠唠叨叨,念叨着我未竟的学业,念叨着割不舍的亲情牵挂母亲牵着我的手,粗糙的手给了我爱的力量,脸上的笑,那是喜悦的泪,骄傲的诗句。母亲慈祥的目光送我走上了人生漫长的迢迢征途,我在母亲的唠叨里品读一份殷切的期待。母亲,伟大的母亲,我永远地感动!

生命岁月,历经人生的挫折与风雨,我真正地了悟母亲反复唠叨的质朴至美,那是母亲半个多世纪积淀的人生感悟和理喻呵。我的生命走不出母亲的唠叨。它教给我怎样生活,启导着如何做人,它给我灌输朴素的至理。一岁又一岁,曲折与坎坷,摸爬滚打的尘土飞扬绿色的梦。梦里,母亲唠叨的温馨亲情里,我学会了忍耐,忍耐痛别,忍耐逆境的磨炼以及辛酸的求索历程我深谙山里人平实的情怀,我记住大山淳朴的品性,走着路。

淡淡的风划过淡然的乡愁,梦中我晶莹的泪珠晃闪着母亲那絮絮叨叨的亲情。所有的歌吟凝重我沉甸的情结,所有的故事演绎悄悄潜溶进生命的回声。母亲的唠叨贯入风中,捎给我万千起伏的情感。

秋天的夜里总梦见母亲。母亲清瘦的身影摇曳眼前,那忧郁的眼眸依旧闪眨着满怀的殷切期盼。母亲,那眼角的鱼尾纹是在诉说思念的故事么?夕晖中伫立村头石桥上眺望的那孱弱的身影可是母亲?遥远的泪花,湿了我的背包;恬淡的凝望,多少牵挂的惦念啊?粗朴的衣衫飘动,泪水模糊了我婆娑的双眼呵!母亲,你的儿子在迢迢的南国边陲也想念你哟!

失败与彷徨影随,灿烂的阳光下,我不懈地开拓进取,挫折与追求相伴,我在母亲的亲情唠叨声中求索,畅扬理想的风帆生命,经久的磨炼,我在耕耘的田园里拓展诗歌飞翔的翅膀。

母亲,在秋天的田野,我开始收割点滴的成熟。

母亲,在生命的角落,唠叨已深深地烙印进了我淡泊的灵魂。

母亲的唠叨,朴素且无私的爱,导示着生命飘摇的小舟,无论在现在,于今后,甚至是将来,这将伴随生命的风雨旅程

人生之途,我挥动深情的双臂,凝固在三月的春雨中。

生命,永远走不出母亲的唠叨。

1991 3 22 边防

一剪秋凉


深秋的清晨,一抹微微蒙蒙的亮光透过窗纱,不经意的落在枕畔,将一水柔情的梦境轻轻唤醒,缱绻在清晨难得的安静里,顺着时间的脉络,让一弯幽幽的思绪慢慢游走。

喜欢也是一种感觉,就如没来由的喜欢这深秋的晨,一点凉意慢过窗,竟是清清爽爽的透,润在心上,恍惚间仿若什么都可以放下,什么都不再纠缠,就连那沉沦痴迷的红尘也游离在了身外。释然的感觉犹如从未知的远处飘来的缕缕音乐,缓慢轻柔,萦绕在我的唇齿之间,给我清凉的慰藉。

你说,滚滚尘浪里,我们都是远航的船,何处是可以停泊的岸?我说,四方小院,一盏清茶,一轮清月,守着清浅流年可好?你无语,我亦无言,我知道,我们都是红尘里痴迷的旅者,痴迷着各自的行程,竟是如此的迥异,像极了天上各自孤灵的星,演绎着红尘里最深的离合。

不是风动,亦非幡动,仁者心动。到底是心动了,在你幽深的眸里,我的沉陷如遇沼泽,越动越深,而你的吟唱就是我致命的荆棘,在我心脏的左侧,赫赫然然的插入,于是,我的歌声一片鲜红,却是微笑着看着你一点一点消失在我渐渐冰冷的视线里。

重生是一种勇气,是红尘的心千疮百孔支离破碎后的唯一退路,唯一的选择,我的选择带着宿命的悲壮。无法忘记,不能忘记,将林林总总的往事打包搁置,在最不敢触及的心底,让时间的锁锁一尘愁绪。

岁月是霸陵永远的柳,一枝一叶都是一段传说,我的故事在最低微处,细小的如一丝发,只有我知道她一直都在,执着的等着,等过一轮又一轮的日升日落。

时光弹指,刹那芳华,我的华年就这样在时间的滴答声里流去,在念你的日日夜夜里苍老,半步天涯远,我们隔着一盏薄年,望不到彼此眼里的期盼。

一直都记得你白衣胜雪的模样,炫目了我的卑微,我缩在角落里读你,细细的读你的光彩却弄丢了自己。我忘了自己也曾美丽,也曾将一首诗歌吟咏的风生水起,也曾清雅妩媚如一朵盛开的蔷薇。

世间忧喜虽无定,释氏销磨尽有因,世事难测,心更难测,在这个清晨,我不想再继续猜疑,将一丝小小的顿悟挂在窗前,知道,因为懂得,所以放手,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幸福在一念之间,拥有过,已经足够,不可奢求太过太多。

秋晨的风如剪,剪一截片段,暖一段微凉。没有冷透的秋风,最是懂得孤寂,懂得在时间的轮廓里如一盏幽黄的灯光,漫过窗棂,给我如水的清透,滋润这一缕光阴。

琴弓剪穴


琴伤

如往常一样,刘伟看到美丽的月色后就忍不住拿起吉他去阳台自弹自唱一番。他坐在椅子上把吉他放在腿上开始调音。接着,他弹奏了几下后,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同寝室的张苏听到叫声,还以为刘伟在练声,也没在意,便继续玩游戏。不久,张苏闻到了血腥味,低头一看,阳台那边流淌着腥红的血。张苏跑到阳台,被吓得不轻刘伟躺在地上,手指断了三根,血流成河。

几个小时后,手指被接好的刘伟在医院里醒来。张苏把整个手术的过程说了一遍,然后问他的手指是怎么搞的。

刘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调音时用力拨弄琴弦,然后当场就被指尖的痛楚疼晕了。

这么说是琴弦把你的手指给割断了?张苏不敢相信。

几天后,刘伟出院了,回到寝室第一件事就是要复仇。他拿起跟了自己两年的吉他,狠狠地朝椅子上摔去。吉他轰地一声巨响,碎裂一地。琴弦也全部断裂,飞散开来。怪异的是,琴弦很有目的性地飞向刘伟的头部。刘伟的脸被琴弦割出几条血痕,接着,每一条血痕都长出一根手指,手指从刘伟的脸皮里破口而出。

刘伟只觉得脸特别痒痒,于是照了照镜子。他亲眼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慢慢被那五根手指撕开,伤口越来越大。这五根手指是如此熟悉,他只能任由它们挣扎着伸出来。最后,五根手指掉落在地上,爬上了刘伟的身体。

刘伟死前给张苏打了电话,电话里说了几句衔接不上的话:他回来了我们都得死快跑吧。

张苏仔细回想着电话内容,谁回来了?为什么死?往哪儿跑?

很快,张苏想起来了

他回来了。我不会死。我不用跑。

弓杀

刘伟死时,脖子已经被琴弦割断,只剩下一些烂肉连接着身体和头。然而,这些张苏都没有看到,因为他回寝室后只看到了一地吉他的残渣和浓重的血迹。

对于张苏来说,刘伟生死不明,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恐怖已经来袭,做好应对措施才是关键。当初他们三个人合伙设计了一场惨剧,现在到了该面对的时候了。张苏把室友霍玉东叫回来清理寝室,同时想办法保全自己。

张苏无法想象刘伟遭遇了什么,所以也只能凭感觉来躲避危险。首先,他把寝室里所有可能危害生命的东西全部封藏在衣柜里,拿锁锁住,然后把阳台的窗户关好,用胶带把窗户封死,最后他拿出祖传的护身符贴身带着,用来驱邪。

张苏,我看再怎么做都是白忙活,吉他弦都能割断刘伟的手指,那么每一样东西都可能成为杀人凶器。如果真的是他回来了,我们逃不掉的。霍玉东说。

闭嘴!我已经查过了,这个月是闰月,有助于他回来复仇。可是再有三天这个月就结束了,只要我们挺过三天,一切都会没事的。张苏手握护身符。

好吧,就听你的。霍玉东随手拿起运动包里的弓和箭,在寝室里舞弄起来。他是学校里屈指可数的射箭运动员,要不是被张苏叫回来,训练起码还有两个小时才能结束。

住手。张苏本能地后退,躲开了霍玉东的箭锋,然后一个箭步冲上来,抢过那根尚未离弦的箭丢向窗户那里。

接着只听哗啦啦一连串声音,那根箭刺穿了玻璃窗冲下楼去。

你不是铅球运动员吧?这么猛。霍玉东不敢相信地调侃道。

张苏也无法解释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他只能尽一切力量避开所有可能成为凶器的东西。

没过多久,一个陌生的男生敲响了张苏寝室的门。

谁?张苏警惕地问。

快点儿开门。你们寝室扔下来的箭扎坏了我的篮球,赔我篮球。

霍玉东一听是这么回事,赶紧开门把他请进屋。

那个男生抱着一个鼓鼓的篮球,篮球上面插着一根箭。

多少钱?张苏问。

一百三。男生豁达地说,零头儿就不用给我了,你给一百就行。

张苏用一百块打发了男生,却觉得事情越来越奇怪了。

霍玉东也不说话,默默地做着拉弓的动作,一次又一次。

突然,霍玉东尖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剪命

张苏目睹了霍玉东死亡的全过程,简直是触目惊心霍玉东本来是因为弓劲儿太大闪了腰,想顺势倒下泄力,没想到弓身像是一条柔软的蛇,紧紧地缠在了他的手上。紧接着弓身顺着他的手臂一直爬到了他的嘴边,左右摇摆了几下后,直接钻入了他的口腔。最后,一张硬朗的弓,如同蝮蛇一样进入了霍玉东的身体里。

此时,霍玉东已经浑身僵硬。双目呆滞,动弹不得了。

霍玉东死了。

张苏把护身符拿在胸前,不断地祈祷着,他没想到惨剧会再次发生,他害怕到了极点。

我不是故意害你的,你放过我吧。张苏瑟缩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然,张苏像是发现了什么,往地上看了一眼。霍玉东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刚才还在,怎么突然不见了?刘伟也是死了之后才消失的?我会死吗?那就消失吧。刘伟死了,我也会死。

张苏的心已经被恐惧占据了,他试图寻找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却发现寝室里所有的东西都异常的可怕。

啊!张苏叫了一声,因为他又看到了一个不合常理的东西。一个被利箭贯穿的篮球怎么会鼓鼓的?

张苏被好奇心驱使着,一下子拔掉了篮球上的箭,没想到随着箭身而出的还有一股白色的液体。

脑浆。张苏猜测着,接着,他便听到篮球里传来了笑声。

张苏扔掉手里的箭,随手打开一个衣柜,拽出里面的衣服,躲进了衣柜里。关上衣柜门,世界安静了。没有奇怪的现象,没有恐怖的笑声,更没有死亡的来临。

张苏在柜子里躲了很久,渐渐被睡意席卷。他睡着后做了一个噩梦,梦见篮球里的头正在衣柜外面一圈圈巡视着,试图找出突破口。

啊!张苏醒了,不是吓醒的,而是痛醒的。他的头被利器贯穿了。利器冷冰冰、湿漉漉地呆在他的头中,他忽然想明白了自己的死法,同时也失去了意识。

杀害张苏的利器是一把剪子,这把剪子本来被张苏藏在衣柜里,怕它突然掉出来,张苏特意用力把剪子插在木头壁上。巧合的是,张苏躲进的衣柜正是这把剪子所在的隔壁的柜子。剪子如同蚊子一样,寻着死亡的味道而来,刺穿了木壁,陷入了张苏的脑袋。

穴葬

刘伟死于琴,霍玉东死于弓,张苏死于剪。当然,还有一个人死于穴,他叫王涛。

王涛本是他们三个的室友,但却被三个室友残忍杀害。王涛是一个家境贫寒的孩子,他在大学里的一切花费都是自己凭借勤工俭学赚来的。因为每天都回来得比较晚,他严重影响了寝室其余三位的休息。为此,王涛多次道歉,并表示以后会尽量减少噪音。但是,王涛发现自己渐渐成为寝室的异类。他不觉得奇怪,作为穷人,被富人瞧不起也是没办法的事。然而,突然有一天,刘伟等人提出了一个让王涛眼红的赌博。赌博内容是关于学校后山洞穴的。刘伟等人说,如果王涛能够不吃不喝在后山洞穴里待上一天,就给他一千块钱,待上两天就给两千块,三天四千,四天八千,五天一万六依此类推。

王涛当场答应了,他觉得待上两三天不成问题,到时候那笔钱也可以让他轻松不少。

奇迹出现了,王涛竟然一个人撑了五天。第五天结束时,王涛已经虚弱无比了,他发短信让刘伟等人去救他。

但是,刘伟他们根本就不想来救王涛,一来是因为王涛出来后他们就要给他不少钱;二来是他们觉得这只是事故,并不是犯罪。

王涛死了,他已经没有力气爬出洞穴,最后活活饿死了。

王涛的惨死,可以说是刘伟三人的故意杀害。王涛自然不会放过他们。事情并没有结束。

张苏死后,衣柜外面的篮球突然撕裂开来,从里面钻出一个人头,这个头正是王涛的。王涛死后,他以另一种形态杀害了刘伟三人,完美复仇。但是,这些比起他七天七夜所受的痛苦,简直是不足挂齿,不值一提。

王涛从最里面的一间衣柜里找出自己的身体,然后把头安在上面,最后他躺在自己的床位上睡着了。他睡得十分香甜,因为明天还有更多的好戏上演。

第二天,王涛静静地坐在寝室里。终于,寝室门被敲响了。王涛拉开门,门口站着三个人:刘伟、霍玉东、张苏。

知道琴弓剪穴的意思吗?谐音就是勤工俭学,就是代表我回来了哈哈哈王涛傻笑了一番。

我们到底死没死?刘伟一说话,脸上的肉就会不断颤抖,因为他的脸已经被撕裂成五条肉片了。

我们都没死。这里是人间,欢迎回来。

可是我们这样怎么活?霍玉东摸着自己的肚子。那支弓在他的身体里,让他感觉很不自在。

你们误会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没有结束。现在让我来拉开新一轮的死亡序幕吧。王涛说。

二重杀害

我是被你们三个人杀的,你们三个是被我杀的,这是一个因果关系,满足二重理论。所以根据死亡的最终诠释,我们之前的怨恨还没有结束,所以我们在死后会获得生前一半的生命,即半死半活。半死半活的我们必须从四个人里淘汰掉一半,剩下的那一半才能变成完整的自己活下来。

原来还是自相残杀,真是没有新意。张苏抱怨道。

也可以不用自相残杀,这样所有人都不用死,但是每个人都只有半条命,会有很多不方便。所以总会有人受不了现状而动手的哈哈王涛一个箭步冲向阳台,从破了口子的窗户跳了下去。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一个脸部血肉横飞,一个脑浆一直流淌,还有一个肚子里有条蛇。

这一切都是王涛搞的鬼,他想利用这一点让我们自相残杀,我们不要让他得逞。张苏说。

霍玉东摸着肚子说:好吧,听你的。你们两个把头部伤口包扎一下,然后我们去找王涛。

最后,霍玉东带着两个头部缠着绷带的家伙走出寝室。三个人分头行动,约定午夜时分在寝室会合。

离开了两个半死不活的人,刘伟第一时间去找他的女朋友何悦悦。

十分钟后,女生宿舍的楼下响起一声尖叫。叫声是何悦悦的,她被刘伟约出来后,对刘伟脸上的伤十分好奇。刘伟阻拦不住,于是说了句:如果给你看,会吓到你的。

何悦悦马上不悦起来:不行,我就要看。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男朋友,怎么会吓到我呢?幼稚。

随后,何悦悦见到了刘伟的真面目,尖叫一声后说:你不是刘伟,我不认识你。

看着何悦悦转身跑回宿舍,刘伟感到一阵酸楚。

没错,就是幼稚。刘伟刚才也以为何悦悦说的是真的,可是现实让他做了新的决定。

晚上回到寝室,刘伟告诉其他两人,自己并没有发现王涛的行踪。然而霍玉东找到了。张苏特意带上了剪子,他说要让王涛也尝尝剪子的滋味。

霍玉东说,王涛仍在那个洞穴里。于是三人来到了那个洞穴前。

他们决定由一个人守在洞口,其余两个人进去解决王涛。

抽签结果显示由霍玉东守住洞口。

刘伟和张苏走进洞穴后,霍玉东在洞口外拿出一桶煤气,打开阀门扔进洞穴,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铁锹开始填堵洞口。

霍玉东刚埋了几下,忽然感到一只手搭在了肩上。

把两个人引诱到洞穴里用煤气毒死确实是好办法,但是我忘了说了,二重杀害过程中必须使用一重里的凶器,煤气对活死人无效。说话的正是王涛,他说完便举起一把木吉他打在霍玉东头上。弦音四溢。

话分两头,刘伟跟着张苏走进漆黑的洞穴,不禁产生了一股极大的罪恶感。他感到皮肤开始发热,呼吸变得不畅,全身都不爽。刘伟无法想象王涛在洞穴里待上七天七夜而死是一种多么大的痛苦。刘伟看着张苏的背影,一时犹豫不决。

就在刘伟犹豫之间,张苏的剪刀已经刺入了刘伟的胸口。

你以为王涛真的在洞穴里吗?这不过是霍玉东为了杀我们而设计的圈套。张苏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敢进来?不是单纯为了杀我吧?刘伟疼痛难忍。

我一直跟踪霍玉东,当然知道他的计划,所以我早有准备。张苏说完摘下隐藏在绷带之中的防毒面具。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股奇怪的味道是煤气味。刘伟忽然看到了一丝光芒。

没错,是煤气的味道。胜利属于那些有准备的人,我干掉你后,也同样会干掉他。兄弟,你就安息吧!张苏说。

刘伟用最后的力气从兜里掏出打火机:胜利永远不会属于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我已经后悔当初欺负王涛了,如果可以重新活一次,我想做一个厚道的人。张苏,这次你输了。这里充满了煤气,你猜会不会爆炸呢?

随后一声巨响,洞穴变成了废墟。废墟里埋葬着张苏的绝望。

结局

这样就能杀死我?如果这样都能杀人,那每天的死亡人数要增加多少倍呀?霍玉东狂妄地看着王涛说。

王涛只是笑而不语,静静地看着霍玉东。

霍玉东张开嘴巴,吐出了昨天吃下的那支弓。弓身已经变得柔软顺滑,犹如一条青蛇腾空而起,扑向了王涛的脖子。

王涛被软弓缠住脖子,表情仍是让人无法理解的诡异。

就在这时,两人身前不远处的洞穴爆炸了,整个地面都塌陷下去。

煤气充满整个洞穴,爆炸也是情理之中的。现在他们两个被埋葬在洞穴里,肯定没有生还的可能,这和预想的完全一样。王涛面生喜色。

这么说剩下两个人了?可是我的肚子还是不舒服啊。情况有变,那就杀了你吧!霍玉东狠狠地拉着软弓的两端,死死地勒着王涛的脖子。

王涛呼吸困难,可仍然面露喜色。

王涛不是受虐狂,这里到底有什么玄机呢?

笑什么?霍玉东发现了王涛的不对劲儿,于是停下了手。

然而已经晚了,王涛早就没了呼吸。

王涛这么容易就死了?霍玉东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带着疑问回了寝室。只是霍玉东没有发现,那条软弓从王涛的脖子上缓缓舒展开来,飞快地在草地上爬行着。

霍玉东回到寝室不久,就听见了敲门声。他打开一看,竟然是那条软弓。霍玉东昏倒了,当然这无法阻止软弓进入他的体内。软弓慢慢爬进霍玉东的体内,好像那里是它的新家。

没错,软弓吸收了霍玉东的能量,已经成为一个寄生物了。

当晚,冷风凄雨,凉。

学校后山上站起一个人,他浑身泥土,嘴角挂着微笑。

翌日,丽空暖晴。何悦悦打扮得十分美丽,她要去和一个人约会。

何悦悦来到校外的小公园,等了大概十分钟,终于见到一个人狂奔而至。

对不起,我迟到了。这是九十九朵玫瑰,送给你。说话的这个男生穿着一身帅气的晚礼服,和何悦悦的长裙十分般配。

他就是王涛,就是那个经常勤工俭学挣生活费的男生。

尾声

且让时光倒转回昨晚。从地上爬起来的刘伟十分纳闷,他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还有意识。接着他看到手机上有未读短信。

何悦悦发短信说,她之前只是过于害怕,并不是因为不爱刘伟了。何悦悦解释了半天,希望刘伟可以原谅她。

刘伟虽然又相信爱情了,可他更关心自己的生死。

走了没几步,刘伟就踩到了王涛的尸体。王涛的死让刘伟心存愧疚,于是他拿出王涛的手机希望能找到王涛没了却的心愿,然后帮他完成。只是这一找,刘伟竟然发现了十分重要的信息

二重杀害中,只能使用琴弓剪穴中的一种方法对对方进行杀害才能有效,其他杀害方法无效。如果一个人受到双数的杀害,则杀害同样无效。

刘伟顿时明白了,他同时死于剪和穴,所以没死成。

当即,刘伟拿起剪子给了地上的王涛一下,这一下,足以贯穿王涛的胸膛。

这样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刘伟自言自语。

然而不出一分钟,奇迹出现了,王涛活了。王涛活了之后,和刘伟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让刘伟借用他的身体把两个人的二分之一个身体组成完整的一个身体,这样已经毁容的刘伟就可以保存灵魂,由王涛提供肉体;第二句话是让刘伟照顾好王涛的父母。

此时,何悦悦放下手中的饮料:以后的王涛有钱了,不用勤工俭学了,可是另外那个二分之一怎么办?

刘伟笑而不语。

那个二分之一此刻正吐出一条软弓缠到自己的脖子上,他在进行着自我杀害

那是我们的乐园


回想三下乡的十几天,有很多美好的回忆。那教室是我们奋斗的地方,那操场和那露天的厨房是我的乐园。那学校是我们生活的地方,在那里,我们欢笑过,我们奋斗过,我们挥汗过。

回想三下乡前,我们做了很多准备,队长在上学期就开始写策划书,他把所有可能遇到的问题都为我们想好了,他劳心劳力地为我们,我全部看在眼里。而我们在出发前把教案写好,把自己要教的东西想好,把自己认为要做的都准备好了。在出发那天,我们的心情都是有些许紧张和期待,因为这是我们去一个不认识的地方,进行第一次正式的支教。

我们带着期待来到基地,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就做了五六年级的班主任,说真的,我当时真的没有心理准备,我觉得教学生我都有点紧张,就不用说当班主任了,因为我怕带不好我的学生。但是我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在班里,我觉得我就是孩子头。我有给他们上过课,和他们聊过天,也骂过他们,对他们发过火,也曾和他们打成一片。因为我的角色不同,所以我要多了解学生。做班主任不是很难,但是很累,有时候你也会很生气。我记得有一次他们惹我生气了,我在班上骂了他们足足半个小时,整个过程中他们没有出过一句话。之后我才发现我骂人原来是这么厉害,之后就有人和我说,你的学生很怕你。我想,坏人还是让我来做吧。

我不仅是一个班主任,我还是一名后勤重要成员。后勤组是我的理想岗位,大厨是我的兼职,煮糖水是我的爱好。后勤组真的很辛苦,最重的,最脏的,最累的,最热的活都是后勤组包揽了,没有后勤组我们就没有良好的生活环境。

在这次支教中我收获到了很多,在生活上的,教学上的,管理上的等等。这几天的支教是我的一个自我提升,我会把这份经历永远记在心里。

无论我们有多么不舍,到最后还是要离开的,在学生的眼中我们看到了不舍,这次离别可能永远了。我们一步一回头的走上了车,学生在车外面招手为我们送行,车慢慢的开走,直到学生的身影慢慢远去,我们才发现我们真的离去了,我们沉默了。就这样我们结束十天的支教。

说真的,一开始在队里我们都不认识对方,认识的人并不多,因为我们都是在不同学院不同学校走在一起的,所以在三下乡我认识了很多同学朋友。我们队里面有很负责任的队长、完美的超级管家、称职的相机哥、五星级大厨、美女杀手,还有最厉害的万能的我,当然还有最帅的所有男生和最美的所有女生。

不断逃跑的她


老狗,一条瘦狗,一条又瘦又老的狗。一个月前,我在钦州港的一艘游艇上碰见了他。那时,他正在给一小女孩讲述大灰狼的故事,逗得小女孩时而惊恐万状,时而拍手欢叫。我问,老狗,今年几岁了?他毫不隐瞒地说,三十五了。怪不得那么老,几条江河似的皱纹把他的额头都爬满了,看起来整个像著名的珠江流域。我说,老狗,你别伤心,没米了到我家要,我家开米铺。老狗把整个珠江流域的主干支流调整得很密集,他怪我在一个小女孩的面前揭了他的老底,很不高兴地说,伤心个屁,我开心得很。

回来之后,才听说老狗离婚了,然后又听分析家们分析说,老狗是因为贫穷养不活家口才忍痛离婚的,接着,由于承受不了离婚之痛而远走他乡了。分析的语气是肯定和充满了可怜、同情的。我也禁不住眼睛的苦涩,流下几滴同情的泪水。这个年代,一天天地,心理脆弱的男人们连自己应有的责任都难以背负了,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负担得起。

老狗是因为忍受不住离婚之痛才远走他乡吗?我想了许久,觉得一点也不像。

我想起在钦州港碰到他时,他说的那些话,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没有谁发现他的痛苦,也没有谁看得出他是个正在流浪的人。但是,老狗是一个倔强的人,不管是痛苦、愤怒或者悲伤,他都会在最大限度上向人们展示他的快乐,所以没有谁会看出和知道他的痛苦。

我和他交往了二十几年,老狗是一条好狗,他原本唱得一首好歌,写得一笔好字,写过一篇好文章,有过一个好的岗位。

但是,不久前,他对我说,现在的男人越活越不景气了,让女人也跟着倒霉。

我说,不至于如此吧?他说,不信?回家看看你老婆的脸。

我半信半疑,回到家里,妻子第一句就数落我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让我噎得半天也不敢望她一眼。

——这些日子,米铺的生意不景气,也难怪妻子对我发那么大的脾气。

第二天,我无意地瞥了妻子一眼,发现她脸色有些黯淡,好像还带了些似黑芝麻什么的。这些日子,她好像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并没有什么大不妥。

我去找老狗的时候,老狗不在,大清早的不知哪里野了。他的妻子跑出来给我开门,我就有机会浏览了她的脸,发现和我妻子没有多少不同。我背过身子暗暗地咒骂道,这条老狗。

他妻子听到我说话的声音,追出来问,你说什么?我笑着解释,没说什么。

她一把抓住我说,见到老狗帮我叫他回来。

她这一抓吓我一跳,把我一颗豆腐心弄得很不平衡,我说,干什么?她脸含羞涩还带着点娇滴,趁着两片红晕还没有褪尽,她不知羞耻地说,带孩子呗,现在该轮到我出去玩一会了。

哎,女人!我是在经常光临的名叫木井路的小街巷里的一间猪脚粉店里找到老狗的,那时老狗正喝着一杯店里免费的淡茶。那是一只塑料茶杯,又脏又旧,就像刚从哪个垃圾堆里捡出来的。老狗拿着这只杯子一边喝一边看别人下棋。那两个下棋的是一对酒鬼,每天厮守在这里专讨便宜的酒喝,并且一喝就常常是大半天,喝得无聊的时候两人就下棋,谁赢了谁才能喝,谁输了谁就得付钱。老狗想不通这种人天天都在这里混,怎么还有钱讨酒喝?我说,老狗,你想害死我啊?老狗惊奇地问,我想害你什么?我提醒他说,昨天晚上你跟我说了些什么?老狗心里偷着乐了一回,却又不忘揶揄我一下,竟不怀好意地问,明白了没有?我说,明白了什么,天天如此。

我下岗多年,前两年还凑合着做了几茬小小的九八生意,可是近一两年一滴腥水也讨不到,妻子的米铺我也懒于插足,女人的事业让女人自己管去。妻子经常说我是这个家里吃闲饭的,把她都给拖累了。这日子就是这样,没有变化,或者变化很小,我都习惯了。

老狗和我的情况正好相反,他妻子下岗多年,自己在市内一个半生不死的企业里耗着,一家三口就靠着他那点可怜的工资度日月,所以老狗的一举一动无疑都是家中的一件大事情。

木井路是一条又脏又旧又狭窄又潮湿的老巷子,脏旧得就像老狗手里捏着的那只塑料茶杯。据说旧社会这里住满了低级的娼妓和赌棍,如果你偶然路过这里,发现三两个横卧街边街角的醉汉或衣衫褴褛的流浪者,那不算什么稀奇,因为这里每天都缺少不了这些人物,这是一个逃避现实和淫乱的好地方,就算是烈日之下的夏天,这条巷子一样飘荡着低级米酒和禾草的清甜湿湿味儿。新社会政府决定把这条巷子改建成文明街,早晚都有老婆婆或者老爷爷手上扣着红袖章在巷子里巡回。这些老人也不知换了几茬,到了今天就绝了迹。传说,如果谁敢戴红袖章在这条巷子里走来巡去,那就意味着准备去“地府”报到了。说实在的,谁也不愿去那个地方,谁也害怕去那个地方,就算你能够活到一百岁。这条小巷子里商店林立,小商人们并不惧怕“地府”,书艺棋画烟酒饮食日常用品等一应俱全,应有尽有,但是,这些商店的前面都得加上一个“小”字。那些商店的招牌从屋里往外伸,占据了小巷子的上半个星空。这里从来没停止过猜拳喝令以及麻将碰撞的声音,偶尔还会听到小孩拉着娇嫩的喉咙在街头向着街尾叫喊他们父母大名的声音。总的来说,这条巷子很热闹,很适合老狗或像我这个样子的小市民的生长和发育。

然而,我和老狗都不住这条小巷子里。

我说,老狗,回去吧。

老狗说,急什么急,这里的小妞那么漂亮,看着眼都饱了,正好为家里省下一顿。

老狗边说边盯住店里的小姑娘看,那姑娘笑着大胆地迎接他的目光。

我看着老狗的样子既好色又暧昧,便把他扯到一边开玩笑说,老狗,你要死了。

老狗唯恐别人听不到似的,提高了嗓子,故作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说,是人一眼就明白了。

老狗突然压低嗓音,神秘地,悄声对我说,那个小妞够靓不?我说,废话,你家里那个叫你呢。

老狗半信半疑,但是,看我又不像个要开玩笑的。他一大口把杯子里的茶水倒进了嘴里,然后放到柜台上,说,阿妹,还你杯。

我以为完成了这些动作,老狗就要回去了。事实上,这只是老狗的准备动作,他接着凑近观棋的行列,对弈棋作了几番激昂的评说之后,才安心地悄无声息地离去。

老狗常常就是这样的不够朋友,离开也不跟我打个招呼的。但是,这也许便是我和他关系至熟友谊长存的根源。因此,在有些时候,我们谁也不必要去理会谁。

不知怎的,下岗就像一种流行病,也不管别人的痛苦与死活,说下就下了,我看里面一定缺乏某些技术性问题,像老狗这样的人在过渡的时候应该给予一定的适应时间或者适当扶持。但事实上没有,老狗也懂国家的一些有关下岗政策,然而,政策对一个地方小单位来说不起作用,他为此很泄气。按木井路里混的人对老狗的说法,女人倒霉男人也会跟着倒霉的。老狗说,女人是传染病毒,把我也拖下水了。

我妻子对老狗的这种歧视女人的说法不满,说,这关嫂子什么事,你下岗了,是你自己不争气。

妻子平时骂我一两句,我是毫不在乎的,只当她闹着玩,但是,我看不惯她那专门得罪别人的样子,特别是得罪了我的朋友。她得罪我的朋友就像间接地得罪了我,令我跟着一起难受。然而她养育了我,对我有恩,我不能直接地反对她。我说,老狗是说着玩的,他不会得罪嫂子,这个企业半生不死的,被涮了就当放了个大假。

老狗却放心不下说,我把一家三口的饭碗都给砸了。

我知道老狗心里很难受,在内心里我也充满了对他的同情,但是,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我的能力就是请他出去喝两杯,猜上两码,以缓解由于下岗而给他带来的打击。

我们来到木井路的那间常常光临的猪脚粉店,那儿的小妞笑容依然迷人。

刚坐下的时候,我说,老狗,你没事吧?老狗咳了咳,干笑着说,我能有什么吊事。

他努力地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我看出他内心仍然是那么的难受和痛苦。

木井路里熟人多,很快我们便围成了一圈。于是,群情激昂,热血沸腾。我们大论官场腐败、人性沦丧,最后怂恿老狗回单位去找他们讨个说法。

第二天,老狗真的回单位里要讨个说法。

单位老总顾左右而言他,说,博士也挨下岗了,我真不明白现在的市长是怎样当的。

老狗说,那是领导问题。

其实,老总还没有把第一句话说完,老狗就抢着说了。他等老总把话说完,接着又说,这不知是该怪领导还是该怪现行的这个社会?昨天在广场开的群众大会,参加会议的除了学生,都是戴大盖帽的。

老狗明白老总的言外之意,心底下一激,便说,这都是你们当官的造成的,如果你们都廉政一点,公平一点,这个社会就不会如此了。

也许是老狗把话说上瘾了,他这一段专评时弊的语言让老总听了很不舒服。老总愣着望了一眼老狗,然后果断地说,你别想着再回来上班了。

老狗不服,老总补充说,其实我和你一样,都会下岗的,区别只是个迟快问题。

话说到这点上,再说已经没有必要了。老狗一声不吭,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老狗回到家里,辗转反侧,心里总是觉得冤。次日,他向单位上交了一份报告,陈述了他不能下岗的充分理由。理由简要摘录如下:一、我是一名合格的中共党员,思想品质较好;二、我是秘书专业毕业,是专业水平,有较系统的理论知识,在这个岗位上勤勤恳恳工作了十多年,有苦劳也有功劳;三、我的妻子一直下岗,没法找到别的工作,一家三口嗷嗷待哺;四、同科室的两个人中,有一人已准备退休,届时只有我才最熟悉最适合本职工作。

对老狗而言,这四条理由是够充分的了,用不着再跟单位老总讨价还价,因为没有谁有资格抢走他的这个位置。

但是,他不过是一条普通的老狗,此一时彼一时,他没有想到脑筋需要转个弯弯的问题。他上交报告的时候,老总很热情地说,我们研究过再说。

老狗说,那我不打扰你了。

那谦虚的样子,好像别人还会留下他吃饭似的。他对自己充满着必胜的信心。

老总说,你想坐就坐吧,我的大门什么时候都是开着的。

老狗有着狗的本性,很老实,说,不了。

老狗于是就很老实地在家里等着。公司里,被宣布下岗的人员中陆续的有三两个被召回去上班了,但是,老狗消息却石沉大海。老狗按捺不住,责问老总,为什么他们能回来上班而我不能?老总说,你的报告我已交王副总了,他管行政,你去找他吧。

也许老狗以前和王副总有过些少的过节,或许他认为这不过是老总的一句托词。

老狗说,你是一家之主,公司的老总,我不找你找谁?老总低着头,拿笔的手在不停地写划着,许久,也不抬一次头。他抬头的时候便淡淡地说,我说你真的不用找我了,企业改革,是政府的要求,不是我说改就能改的,你想不通的话你就去找政府吧。

老狗气极,甩手离去。改革是无情的,既然没有学会摇尾乞怜,那便让你的一切理由吃屎喝尿去吧。

为了此事,老狗在家里整整呆了两天。第三天,他才出门,因为他还要生活,必须寻找工作。

老狗在木井路应该是人缘极佳的,因为他乐于助人,经常免费为别人铺面抄几个大字或打个报告什么的。因此,在木井路寻个工作是他的首选。

老狗像个闲来无事的人似的,在木井路上逛着张望着,希望发现有谁忙不过来的地方。

“老狗逛街啊?”“老狗那么有空呀?”“老狗吃了没有?”…………四目相对,老狗发现了木井路上一巷子的不痛不痒的客套。老狗于是被这些客套弄愣了,一张大口竟说不出个子丑寅来,他觉得自己像个沿街乞食的乞儿,两条腿东转西拐像跑似的,最后窜到了我的家里。那时我妻子已经去了米铺,我起床不久,正在观看早间新闻。老狗恳求我说,你家米铺要人不?让我卖力气驮大米也行。

我说,好啊,老狗。

但是,这事不归我管,我补充说,要问问别人才行。

其实,老狗这话是问了也是白问,他应该知道我这家里掌权的人是谁。

看完了早间新闻,我说,老狗,我们去吃猪脚粉。

老狗说,不用了。

我说,客气什么,不吃饭能解决问题吗?老狗被我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拿了张报纸不三不四地歪念着。我知道他不是不想去,而是每次去了都是我请客我付钱,他总觉自己占了我太多的便宜。这就让他心中颇为不安,好像欠我人情太多。其实,我是不大计较这种东西的,要做真的朋友就不能被“钱”烙着。好歹有时也要留给他点面子,让他重拾男人的尊严。我说,要不你请。

老狗欣然应允,他说,一餐猪脚粉我还是请得起的。

粉店里,我额外要了两斤米酒。几口下肚,老狗就发起牢骚来。老狗说本来一两年后也准备着要离开这个“烂鬼”单位了,因为这不是他成长发育的土壤。但是,现在条件还没有成熟,妻子、儿子的生活还没有得到保障,她们都得依赖他才能度过这个难关。想不到别人把事情看得那么准,此时的他,毫无心理准备,羽翼正脆,飞也飞不起,跑也跑不了,正好往绝路里赶。

我说,老狗,你太落后了,现在的人学的是关系学,讲的是金钱、人情。“关系学”你懂吗?就是男男女女搅拌在一起的那种。要是你过得了金钱关、人情关,前面等着你的就是坦途了。

其实,我也不懂得什么是“关系学”,只是胡乱地说一通,也许前后还互不对调子。这让我感到自己像只“鸡”,在乏味的客人面前骚首弄姿,自卖风情。

老狗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酒,“嗤”地一声,说,瞎说。他不齿这种“关系学”。他说,我以前读书时学的是人学,学“人学”的人不必跟学“关系学”的人比,因为前面的人高尚,后面的人无耻。

我说,老狗,你这身迂腐气会害了你。

老狗补充说,对别人是这样,对我不定如此。

我认为这也许是老狗下岗的真正原因。

老狗说,我在这个城市里无依无靠,把我涮下来也不会得罪什么人。

这也许也是真的。

喝完了酒我们各自回去,我要到某单位去,帮助妻子追结陈年米钱。这个单位是一户“困难”户,我一个月少说也要去三四次的,他们总是推说单位领导不在,要不到钱,把我搪塞掉了。要不是看在老熟客老相识的面子上,我早就叫人把他们的摊子给砸了。妻子今早出门一再叮嘱说,铺子已经没有多少资金了,要不到钱,铺子就得关门,到时你我就等着去喝西北风吧。

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威胁,是偷是抢,看来都要拿回点东西。

刚巧,那个单位的头儿有急事匆匆跑回单位,被我撞了正着。我说,我们真是百年不遇啊。

他皱着眉头对我说,这阵子没钱,过两天再说好不?他两手一摊,真像回事似的,说,我袋里真是没钱,如果有钱,我多少都会给你。

我说,屁话,今天要么你还我钱,要么把我打死在这儿。

看来他真的有急事,被我缠得没有了办法,最后不得不松了口。我的钱便到手了。回来后,妻子直夸我有功,在铺子里把我又搂又抱的,要是在家里,也许非要我跟她上床不可。我趁机说,老狗下岗了,想跟你打工。

妻子杏眼一瞪,嘴巴儿一翘,害怕谁向她借了钱准备不还似的,说,不行。

我说,与人为善,又不是要抢你的饭碗,你就这样对待一位立功人员呀?妻子听了我的话,脸色缓和下来,伸手理了理我脑门上的头发,说,不是我不通人情,不给你面子,我巴掌大的铺面,按功论赏,你来还凑合,老狗呢,要他来干什么呀?就是张凳子,他坐了,叫我往哪搁?送米嘛,满街都是人力车,三两块钱我就能让他们通街跑。

我见我的请求很让她为难,心里也过意不去,也就不再勉强,说,不行,就算了。

妻子也不想因为她而把我弄得不高兴,也许在心底她也是很想帮我的。一个大男人的面子啊,比什么都重要。突然,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像想起了什么,笑逐颜开,说,差点忘了,我有个朋友酒店里正好缺少一名保安,你就叫他去试一试吧。

这样,老狗就到鸿运酒店上班了,做保安。这家鸿运酒店其实也称不上什么酒店,顶多算是大排档,一个大厅,七八张桌子,内有十来个包厢,如此而已。

老狗惨了,三百元月工资,包吃住,专值夜班。从此以后夜里就没沾过妻子的边儿。

可惜惨景也不长,半年后,老狗失业了,并且酒店还欠着他两个月的工资,原因是酒店老板跑了。

回到家里,妻子也大骂这个酒店的老板“王八”。我说她还够义气,她就气愤地骂我懂什么,那个“王八”还欠着她二千元的米钱呢。原来如此。

老狗说,这不关你们的事,是我自己太笨太蠢了。

失业的第二个晚上,老狗叫我坐摩托带他上街。我说,上街干什么?他说,看女人。

老狗坐在我车的后座,问我,你喜欢哪一种女人?我说,臭腥的那种。

老狗哈哈大笑,说,我也是。

老狗接着说,现在稍有点姿色的女人,除了几个傍了大款,其余的大多数进了酒楼、舞厅、宾馆、按摩室或者发廊。哎,女人的进步竟是社会的堕落啊!我说,老狗,你在酒店工作就是这点心得呀?老狗把嘴巴伸到我耳朵边很神秘似的说,其实那间酒店是间“鸡”店,每个月派出所都会去抄一两次的,那儿的“鸡”一旦看上了你,全部免费,吃到你腻。

我说,老狗,你也享受了不少吧?老狗很谦虚地说,偶尔。

经过一间发廊的时候,有一穿着入时上身半裸的姑娘从里面出来,样子很熟,就像专拍美胸广告的那种。老狗对我说,你看那婊子,白里透红的,那前胸耸动之物加上走起路来特来劲儿的臀部,简直人间极味,睡在上面一定很舒服。

我说,那你应该去找沈殿霞。

老狗说,沈殿霞是明星,目标太大,不符合我的口味。

我说,老狗,废了你。

老狗大笑,疯了似的,你不信呀,到时我带你去尝尝。

我掉转车头,向回驶,因为听了他的说话我心里直想呕,并且,我的妻子虽然有时是口罗嗦了点,但是,她一直对我很好,我没有理由背叛她,或者因一时的冲动而做了些对不起她的事情。

老狗说,你干什么掉头呀?我说,回家干女人。

老狗恼了,说,你说什么?并命令我把车停下。我把车停了下来,在路灯的闪烁里我看见他在哭。他下了车,独自躲到街道的一个暗角里。我把车放好,然后上前问老狗,刚才还好好的,突然怎么了?老狗只管哭。我陪着他坐了下来,他便说,我原以为自己可以做匹狼的,结果只做了一只狗。

我说,你是一只好狗。

老狗听了我的这句话,哭得更大声了,他说,我对不住自己的女人,养不了这个家,不能给他们母子过上好日子,我不是一只好狗。

我安慰他说,你有了这番心意就证明你是一只好狗,并且你不是一只普通的狗,还略带有点狼的好色,凡是带有腥味的地方,你都想嗅一嗅,闻一闻,看一看,尝一尝。

老狗哭着哭着,笑了起来,是那种欲哭无泪、欲笑不能的样子。他叹息着说,我真是一只老狗,到了残花败柳的年龄,许多东西都无法如愿了。

我说,老狗,别泄气,我们是朋友,有什么想不通的,就只管找我。

老狗揶揄我说,你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帮不了我。我是一只不受欢迎的老狗,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我的日子很苦,可是,没有谁知道,以为我啃骨头便是吃大餐。其实,我和谁都一样,只想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过上一些衣食不愁的安安乐乐的日子。

说着,老狗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我跟上去,他便说,我很想云游世界,到外面走走。

我说,别瞎想。

我扶住他,想把他送回家,他却掰开我的手,很沉着地问我说,我们够老友吧?我肯定地回答说,当然。

老狗又问,老友是应该相互信任,对吧?我又肯定地回答说,当然。

于是,老狗果断地说,那么我没事,我只想一个人独自散散心,总可以吧?我想他在情感特别脆弱的时候,独自一个人也许是危险的,就很不放心地提出和他一起走走,却被拒绝了。他笑了起来,说,我现在不是很好吗,你干什么总想缠着我?如果你不走,我就把你的车推到街中心去。

我可不能让他把我的车推到街中心去,于是我走了。

我首先跑回老狗的家里,对他妻子说,老狗好像有点不对劲,我劝不了他,你赶快去找他回来。然后,我就回家了。

我一到家,妻子就着急地对我说,死了死了,你家里打电话来说你老妈病死了,好像是得了肠胃癌什么的,你快点回去看看。

我母亲一向很健康,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挑得起七八十斤重的担子,这个消息不啻晴天霹雳。

第二天,我心急火燎地赶回老家。回到了家里才知道原是虚惊一场,原来是医院诊断错了,第一次诊断是肠癌,第二次确定是肾结石。但总归是病了,我就在家里陪了老妈一个多月。

回来时,我突然心血来潮,改变了回家的路线,我游了一趟钦州港。于是,我就碰到了老狗,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是在离家出走。

从钦州回来,在铺子里我见到了老狗的妻子,她正坐在米铺门边,像一只忠实的看门狗。想想老狗,他们真是一副十足的夫妻相。到了米铺,却不见我的妻子。

我问,嫂子,我家的米铺卖给你了?她咯咯地笑着说,是呀。

我信以为真,一个多月什么样的变化不可能有啊?更何况这米铺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东西。看见她的可爱的儿子在里面玩,我就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老狗的妻子就命令她的儿子说,快叫叔叔。

那个小不点于是就叫了我声“叔叔”。

我说,嫂子,你见到了我家的那位了吗?她反问我说,你自家的东西看不住问我干什么,她不在家里吗?我笑了笑,说,可能在吧。于是,我就回家去了。回到家里,看到妻子猪一样地躺在沙发上,很无聊的样子。见我回来了,就拿眼睛白了我一眼,却不跟我说话。

我问,你的米铺不要了?她反问道,谁说的?我说,要不你怎么赖在家里?妻子骄傲地说,难道你不知道懒人有懒人福吗?我说,我才离开一个来月,你就长进不少啊?妻子又白了我一眼,有气无力地叹息道,还不是托你那兄弟老狗的福。

我惊奇地说,老狗怎么了,他能有福给你托?妻子赌气地说,这条老狗,就该去死。

昨天在钦州港游艇上还见着他,一个人好好的,怎么就说他该死呢?我摸了摸她的前额,怀疑说,你莫不是病了吧?妻子于是迫不及待地给我讲起老狗离婚的事来。我感到很惊讶,不相信那会是真的。可是,第二天我便在老狗的妻子及木井路的流言中证实了。至于老狗离了婚的妻子为什么跑到我妻子的米铺里卖米,妻子对我说那是老狗托的,老狗说他一看见这妻儿俩就心酸,就干脆离了。原先他妻子是不肯离的,但是老狗就逼着她离,还砸烂了家里的许多东西,把个夫妻关系搞得很僵,形同路人。他妻子一激动,就同意离了。老狗说他很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又不忍心抛下他们两母子,他需要一丝不挂地上路。名义上他们是离了,但是心里还惦记着他们,希望我能给他妻子安排个工,接济接济他们。我不肯,骂他不是个男人,他“扑通”的就向我跪下来了。我心头一软,就答应了。

原来如此。

有空的时候我想我们应该去看看他们母子俩。

妻子说,看什么看,整天都在我米铺里。这老狗也真是,他怎么就不知道现在的人都很健忘,有谁会在乎自己的身边多了或者少了一只老狗呢?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去看了她,因为我很想知道她对老狗的一些真实想法。

我到她家里的时候,看见她在拾掇东西,我问,嫂子,在干什么呀?她说,死佬的东西,放在家里碍眼,拿出去丢了。

我阻止她说,别。

她说,要不给你拿去。

我解释说,老狗是一只好狗,好狗的东西你也准备丢呀?她却哭了,说,他要是一只好狗就不会这样对待我们了。

她边说边哭,并且哭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重。我傻呆了,我是最怕女人哭的,特别是见不得离了婚的女人哭。于是,我就跑了。

老狗的妻子却追了出来,老远的对我喊,你不要他的东西了?……

唠叨背后,是无法复制的幸福


女儿!快点起床!衣服要穿整齐,把鞋子晒着。

早上,天还没亮,妈妈的起床唠叨协奏曲就准时播放了,那个放在床上的闹钟我都快忘了它的铃声了,那时候,我多么羡慕邻居小月啊!

每天早上,她不论睡得多么远,她妈妈都不会叫醒她;每天晚上,她不论看电视看多晚,她妈妈都不会让她关掉。总之,她自由自在的生活对于我来说无外乎是天方夜谭。

只不过那个黑漆漆的夜晚让我改变了那时的观念。

那天下晚自习后,几阵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雨丝毫不客气的打在我的小花伞上。那天,天气变化极大,白天还是烈日当头,晚上就是风雨交织,幸好,妈妈总唠叨让我总把雨伞带着,以防万一。

小月和我在同一个班上,果然,今天她没有带伞,我毫不犹豫的就跑到她身边,给她遮雨,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很快的跑走。她习惯低着的头突然猛的抬起,我笑了笑,慢慢的对她说:咦?你家人不来接你吗?她听后,苦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好奇心极强的我又忍不住对她说:小月,你每个下雨的日子都是一个人度过的吗?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我羡慕的小月竟然也有寒酸的时候啊。我不禁鼻子一酸,想到她总是一个人出来,然后又一个人很快的消失在人海之中,我原来还以为她是被她的家人接走了呢!其实,自由自在的生活也有许多的无奈啊。

我正回过神来,她就突然忧郁地望了望我,向前方的黑暗处指了指,难道是她的父母来接她了,只是她正在和她们闹脾气?我眼睛忽然一亮心里涌起一阵激动,我快速的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望去,可是什么也没有就看见啊,我眨了眨眼,眼前的确显现出来一个母亲的身影,我高兴极了,于是我马上拉起小月的手,摇了摇,说:小月,去吧去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好吗?没想到她立马变了脸,生气的吼道:那是你妈妈,不是我妈妈,我妈没来接我,你也不需要用你妈妈来羞辱我吧!

我妈从来都不给我讲话,你还总是向我抱怨你妈妈的唠叨,你知不知道,你每一次抱怨,我都会难过委屈一次!我心头一震,眯着眼向那个方向走去,看着那长发在风雨中飘扬,我也没有心思再去解释了,马上冲到了她的怀里,她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递给我一把和她的伞截然不同的一把新伞,我没有接,只是一直抱着妈妈不想要分开,突然鼻子一酸,眼泪混合着雨滴流了下来,身体也不自主的颤抖起来,不久,我又听见了妈妈的抽泣,抬头,两队晶莹模糊的眼重叠在一起,百感交集。

突然我好想想到了小月还在雨中呢,我又立马跑到雨中顺着刚来的方向去找小月,可是已经没有人影了,怎么办,我怎么可以那么自私,明明知道她没有带伞我为什么要离开她,我缓缓的蹲了下来,委屈的放声大哭起来,雨打在我身上没感觉,渐渐地有了痛觉,我也开始明白了小月那几个雨夜度过的伤痛,突然,风雨好像都停了,我抬头一望只见妈妈举着一把伞站在我身旁:女儿,小月是一个缺少爱的好女孩,只是她地家境炼造了她孤独的性格,唉妈妈,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来找小月的?妈妈又笑了笑,说:傻孩子,妈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孩子心思,我呀,早就看到你们啦!匆匆的就跑过来啦。我突然又一惊,妈妈和小月都能看清黑暗中对方的身影,可是我身为妈妈的孩子竟然还看不清妈妈的身影,真的好惭愧。

妈妈看到我低着头不再说话,很久才又轻轻的对我说:走,咋们回家吧。嗯!哭声,泪水都混杂着妈妈的安慰一起被雨水冲走了。妈妈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立马改变了她温柔的语气,命令这我:你以后到了雨伞就告诉我一声,快点回去把湿鞋子换了,还有,快点回去做作业。寂静的夜晚顿时只剩下妈妈的唠叨声,但是我觉得很幸福,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唠叨真的是一种幸福吧。

我忽然瞄见妈妈背后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的衣服死死的贴在了妈妈瘦弱的背上,我静静的走在妈妈身后,为她遮挡一小部分的雨水,就像小时候妈妈为我遮风挡雨一样,我顿时感觉到了妈妈一路抚养我的艰辛。妈妈楞了一下,好像察觉到了我的行为,小心的摸了摸后背,突然惊喜的看着我,而我的目光又正好在那一霎那没有迎住妈妈的温和目光,而是瞥向小路旁的一盏灯下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在哭泣。

那一个夜晚,妈妈给了我雨中的爱;那一个夜晚,让我爱上了妈妈的唠叨。

幸福的背后也许真的是一直在我身边住着的唠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