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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知青时光

发表时间:2020-06-01

【www.qg13.com - 时光的气味情感美文】

总是会有很多的文章去描述情感,情感这件事我们永远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到底有哪些优质的情感美文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我的知青时光,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那年,18岁的我偷了家里的户口薄报名下乡插队落户。其实之前母亲已为我申请了免下乡指标,但我不想在爹娘眼皮子底下晃荡,所以义无反顾的报了名。

出发这天,矿上派两辆汽车来送我们,当时一个矿也就二三辆这种解放牌大卡车,卡车主要是运货的,上面没座,我们就是靠车帮站着。送行的场面锣鼓喧天很是热闹,知青的家人、亲友和矿领导都过来送行,我看到母亲在人群中抹眼泪,而我却为终于离开家而兴奋着。

车一路向东南行驶着,拐向漳河大堤公路后又颠簸了一个多小时下了堤,到了我们下乡的地方临漳县楼杨公社和义庄大队。

这是一个绿树环绕、景色宜人的小村庄。村子位于漳河边上,离县城很远,大概有五六十里地,且交通不便,都是土路,一下雨就沒法出行,所以村里人很少见到城里人。于是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知青就成了稀罕物。当时为知青建的房子还没有完工,所以我们暂时被三三两两分配到农民家中居住。记得刚来那天,从下午到半夜我们的住所就没断过人,村里男女老少都跑来看热闹。几个农村大嫂叽叽喳喳评论着我们几个梳长辮的女孩:看人家长的比巜朝阳沟》里的银环还俊呢!

第二天,我们一起来的十八个知青被分别分到了四个小队。我跟一个姓栗的女孩和两个男孩分到了二队,自此便正式成了这个小小的和义庄村的村民。

下乡时正好赶上收割麦子,平原的地一眼望不到边,我们初来乍到,对农活不熟悉,但心却很要强,手被镰刀磨出了泡也咬牙坚持着。虽然当时只有十八岁,但插队落户后村里就把我们当成了壮劳力,啥活都按正常劳力使用,当然工分也是按壮劳力算。记得当年在两米多高的玉米地里锄草,地里闷不透风,玉米叶把胳膊划的巨疼,汗碱把衣服后背沤的都一条一条开裂了,也没叫声苦。地里需要浇水了,我们挑着担子到二里地外的水渠里挑水,肩膀被压的肿痛,走几步歇两歇,两桶水到地里变成了一桶。

秋天到了,地里的各种农作物都成熟了,这是农村最忙的季节,每天天蒙蒙亮,我们便到地里摘玉米、摘棉花,拔花生,为大蒜编辫子口渴了,捧把沟渠里的水就喝,那水是从井里抽出来的,虽然有点黄,但挺甜。下工回到家后,还要挑着水桶到井里打水,那时的地下水充足,井水很浅,拿个扁担挂上水桶下去摆几下就可以打上来水。刚开始我们不会打水,有时水桶会掉到井里。这时,总有热心的村里人帮我们捞出水桶,并耐心教我们打水。

那时候的天是蓝的,水是清的,村旁就是清澈的漳河,我们劳累一天后吃完晚饭就到河里洗澡。在河里洗澡也是有规则的,女的在一个区域,男的在另一个区域,中间隔着一段距离。女孩们在河里洗澡打闹,笑声二里地外都能听得见。用河水洗头发啥也不用放,但洗后的头发很润泽,我们还经常挎着一篮子衣服到河边洗,洗完后就在沙滩上晾干。漳河的南岸也有和义庄的一些地,主要种着豆子。收获季节我们就划着船到对岸,太阳落山后我们唱着日落西山红霞飞的歌满载而归。

农村的生话枯燥乏味,因此赶集便成了我们 下乡期间的一大乐趣。我们去的最多的就是相邻十来里地的秤钩集,每到集日我们会打扮的漂漂亮亮,穿上平日里不舍得穿的衣服,一路上欢声笑语,引来很多注目的眼光。我们赶集也不买啥东西,只是为了看新鲜,图热闹。有时我们也会去东边的砚瓦台村渡口,坐船到河南边的回隆去赶集,在农村那几年里,赶集为我们单调的生活增添了乐趣,淡化了我们的思乡之情。

农闲季节,庄稼地里没啥活了,大队领导也放我们假,让我们回家看看。换到现在,一百多里地不算啥事,公路是硬化的,各种交通工具也很方便,公交车更是一小时一趟。但40多年前,村里到县城全是土路,去县城要到七八里地外的楼杨公社去坐车,而且一下雨三五天不通车,我们村离县城五六十里地,好几次回家我们都是踏着泥泞的路走到了县城。一次,我们几个女孩走了近一天,才走到县城,没车,又往磁县走,路上看到一辆解放牌大卡车,我们几个拉着手拦车,遇到好心的司机把我们拉到了磁县汽车站,又在汽车站等到天明才坐车回到了家。

还有一次,我借了农民一辆老式自行车回家,车子很重很不好骑,加上是土路,我骑到县城已是下午了,往西走一路上坡,到磁县西部又是盘山路,我又没带吃的,饿的骑不动车了,这时看到有农民刚割下的高粱秸秆,我吃了两根有了点劲又骑上车赶路,等回到家太阳已落山了。

春来秋往,年复一年。在生产队这个大家庭里,我们跟村里的农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我们经常到村民家串门聊天,村民做了好吃的也会给我们送来,大队领导也很照顾我们,知青房建好后还专门找了个会做饭的师傅给我们做饭。

几年后,我被大队推荐到邯郸师范上学,从此离开了和义庄。但几十年来,那美丽的清漳河、郁郁葱葱的小村庄和民风淳朴的乡亲始终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成为我最珍贵的记忆。

相关知识

我的读书时光


我爱书,书是我幸福与快乐的源泉。在今生,我感到唯一幸运的就是,我能读书看报。这个兴趣与习惯,不仅伴随我度过了许多寂寞孤独的时光,而且使我增长了不少有用的知识。使我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为战胜生活中的挫折,不幸,绝望,提供了强大的力量。

我记得在我幼小的时候,三奶奶给我买了一本小人书,书名叫《奇石杏石岭》,是写抗日战争时候的事。它使我爱不释手。但到现在我不知丢到哪儿去了。

后来,我在党与祖国的培养下,我读上了书,开始学习知识,开始与书结下了不解之缘。

我的父亲是一位在土地上,辛苦了一辈子的农民,他不识字。我的母亲是弱智,不会做饭,不会洗衣。父亲也立下了誓言,无论如何,也要让我们读上书,多学些文化,因为他已受够了没文化的苦头。

正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下,父亲为了我们的读书,辛勤的劳作,省吃俭用。看到父亲这么艰辛,我还有什么理由,不认真的学习呢?因此,我从来没有荒废过我小时后的学业时光。

有的时候,中午放了学,回到家里吃饭,可是父亲还在地里锄地,我于是就饿着肚子到学校,学习去了。晚上回来后,才吃中午留剩的饭。“穷人的孩子早挡家”。大一点的时候,我便开始学会了做饭,下面有两个小弟弟。他们也早早的便学会了做饭。

就这样,我努力的吸取知识的营养,我想用自己的学习成绩来报答父亲的艰辛努力。

我小时后,就患了营养不良症,思维也反映迟钝。再加上先天不足,尽管也付出了不少努力,但最终也没能踏上,我向往已久的大学的校门。

我念完初中后,便托一个亲戚的关系,找上了一份工作,挣了一点钱,自己也便能买一些自己喜欢看的书。我有一个本家的兄弟,在县邮电局上班,与城里图书馆的人熟悉,看到我爱读书。便给我在图书馆里,办了一个借书证。

从此以后,图书馆便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我在那里读完了巴金的著作,鲁迅的著作,雨果的《巴黎圣母院》,杨沫的《青春之歌》,“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等一些文学名著和哲学书籍。

我知道,尽管我读了不少书,但到现在也写不出一篇像样的文章,这是我看书的方法不正确的原因。虽是这样,那些书籍里面的高尚的伟大的思想,总在不知不觉间,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我。

记得,在我读初中时,我结识了一位,我生命中最要好的朋友,赵爱义,他就是我经常提到的一位朋友赵喆,他长的很帅气,一表人才,性格开朗,善良勤恳,而且乐于助人。他的条件比我好一些。常常在生活上,在学习上帮助我,使我十分感动。后来,在我们毕业时,他送了我一本书--《理想之光》。那里面都是一些名人名言,我基本上都能背下来。“平静的湖面练不出精悍的水手,安逸的环境选不出时代的伟人”。“逆境是达到真理的唯一通路”。“患难困苦是磨练人格之最高学校”。“伟大的心胸,应该表现出这样的气概,用笑脸来迎接悲惨的命运,用百倍的勇气来应付一切的不幸”。“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在紧要处却只有几步,特别是当我们年轻的时候”。“成功的花,人们只惊羡她现时的明艳,却不知当初的芽儿,曾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

这些光辉的思想,与激励人心的格言警句,在我的坎坷的人生道路上,给了我巨大的帮助。即使在我走上了工作岗位后,每当我在生活上,遇到了困难时,我总是给爱义写信,他也常在信中给我鼓励,给我力量。使我感到了无限的温暖。他的书信,到现在我一直珍藏着。鲁迅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他是我生命中的挚友。

是的,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书籍是全世界的营养品,书籍是人类灵魂的太阳。我们人类社会的发展是离不开书的,而我们个人的成功与幸福尤其离不开书。

我记得,在我病好以后,我高兴的是,我不是能吃饭了,不是能走路了,而我高兴的是,我又能够读书了。我在日记中写到这样一句话;能吃,能喝,能睡,还能够读书,我还愁什么?有情,有爱,有义,还拥有真理,你定会成功!

书海泛舟,其乐无穷。鲁迅在临终时说过一句话;“倘若能够生存,我仍要读书”,我也是。

2006年6月20

知青二连,捅锹的故事


谨以此文献给当年赴盘锦创业的同学们!

早春三月,初暖乍寒。

下乡后,刚刚打完柴禾,往地里送完粪。

一天吃完晚饭,学生连长通知同学们领劳动工具,要搞农田水利基本建设在盐碱地上种植水稻,挖土方修上下水渠,开始又一轮大干。

我和几个同学来到仓库,领取一个从未见过的铁锹,两边稍稍翘起、长方形、薄亮的,把长长的,我们几个好奇地看着新的劳动工具,觉得好玩。

这时,看见好多同学围着老农连长,老农连长手里也拿着一把锹在给同学们讲着什么,我们几个忙走过去,就听老农连长说:这叫捅锹,使用它的时候,不能像用普通的铁锹那样,借助脚蹬力,进行挖掘。只能用双臂的力量,一个猛劲地把它捅到地里,然后快速地抬起锹,顺势用全身的力气,将泥土扔到指定的位置。我们这里离苇塘近,地上芦苇根很多,同学们要把捅锹磨快点要不芦苇根是切不断的......

天渐渐地黑了,好多听话的女生,都回去磨捅锹,有的男生连夜也在磨捅锹,我们几个小声议论,没那么吓人,捅锹毕竟是铁的,还斩不断芦苇根啊?看着那些磨捅锹的同学,我们还笑他们真实在,哪来那么多结实的芦苇根,走睡觉去,早早进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我们顶着闪耀的小星星扛着捅锹上路了,来到工地学生连长给同学们分配任务,每人十五延长米,深半米,女生好像比男生少点,谁挖完谁就可以回去休息。

我们按照老农连长教的方法将捅锹使劲捅进土里去,上面一层还可以,越往下挖芦苇根越多,捅锹又不快,根本铲不断,根根相连,挖出一锹土要费很大力气。

这时,我们想起老农连长的话,看看那些把捅锹磨得很快的同学,挖的十分轻松,进度飞快,我们有些后悔没听老农连长的话。

天上的星星渐渐多起来了,同学们有人干完活走了,有的女生也走了,我们这些大小伙子这个懊悔,今天就是干一宿也干不完啊?学生连长也不理睬我们,我们这个恨呢?恨谁?恨自己,咋就不听话呢?有的同学气得干脆不干了坐在地上抽闷烟。

远处村庄,炊烟袅袅,月亮越来越亮。

学生连长把明天的活划分好走过来:你们几个别干了,干一宿也干不完了,回去先吃饭,少睡会觉,把捅锹好好磨磨,你们丢人不?连女生都干不过......

有人说:连长你别说了,我们几个丢死人了。

回到驻地,我们赶紧吃完饭,也不顾一天的劳累,开始磨捅锹,又是搓又是打砂纸,把捅锹磨的锹刃飞快,又薄,锹杠光滑、顺手,锹柄长短适中,不知不觉,夜已深了,同学们还在为有一把飞快光滑顺手的捅锹而高兴,俗话说:人巧不如家什妙......

那些年,同学们人手一把捅锹,它伴随着我们东奔西跑,出民工,挖大坝,清淤泥,修水渠,挖土方,一有空闲就修理捅锹,又快又亮,得心应手,视为宝物中宝物。

正是同学们,头顶炎炎酷暑,迎着凛冽寒风,风里来雨里去,挥舞着手中的捅锹,水里走,泥里行,土里挖,地里掘,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一锹又一锹,不停地挖,用手中的捅锹,愣是在盐碱地里,长满芦苇根的泥土中,一锹一锹地挖起,修筑起沟沟相通,渠渠相连,纵横交错的千亩良田。

我爱你捅锹!

2015年9月22日

我的中学时光


人的一生中,总会有一段时光是最难忘的。我心中最难忘的要数中学的那段时光。

开学

中学的校园距离我们村庄大约三华里,学校由此把我们划为住读生。这也就意味着从此离开家,告别父母,踏上一条独立生活的求学之路。与住读生相比较,走读生是幸福的。他们通常是镇上或是附近村庄的孩子,放学可以回家依偎在父母身边,吃上热菜热饭,下了晚自习回家睡觉,不必挤在摇摇欲坠的高低床上。

从小学升入初中,住校生开学的标配是:一只木箱、一竹棍、一套桌椅。一只木箱,是用来存放米、菜和衣物、书籍的,约半米见方,吃饭、开会或是闲聊的时候,可以坐在上面。木箱上加装一把锁,钥匙由学生自己保管,穿在扣眼或是裤袢上;一竹棍,是用来铺在床上,学校提供的高低床都是框架式的,学生自己需要在四根横木上摊上一排竹棍,上面铺一些纸壳和稻草,最后铺上床单和被子,这样才算是安置停当;一套桌椅,自然是摆在教室里供学习时使用的,在新生入学前,由家长请木匠师傅到家里,按照学校录取通知书上规定的尺寸来做,或是谁家小孩初三毕业了向他家借用。

新生开学当天,往往是镇上最喧闹的一天,也是商户们生意最兴旺的一天。一名新生入学,至少需要两个人来帮忙搬运三件标配。于是,每年九月一日,校园在暑假沉寂了两个月后,突然地一下子就沸腾了。

你可以想像,近千名的新生,那种宏大的场景。直到我看了电影《1942》,突然间感得那些家长背着竹棍、稻草,抬着颜色各异、大小不一的木箱子,高呼小叫的混乱场面,很有些像里面的那个逃荒的长镜头,当然,他们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

上了中学,就意味着可以在更大的校园里学习,也可以在放学后往镇上逛逛街。新生们个个心怀喜悦,笑逐颜开。两条现在看来非常不起眼的街道,在那个时候,对于多数新生而言,却是他们人生初见的繁华。

住宿

报到之后才知道,因为床铺数量有限,包括我在内的同村的三名新生,只能挤在一张床上睡,准确地说,是一个1.8米1.2米铺面上。班主任邹元国老师告诉我们,由于整个八月份阴雨不断,影响了生产的进度,新床正在赶制当中,让我们三位同学先将就凑合着住几晚,等新床来了再作调整安排。

无奈,我们三个同学满满当当地挤在一张床上。第一天晚上,我们三个同学睡得战战兢兢,第二天清晨醒来安然无事。第二天晚上大家也不敢大意,第三天清晨我们起床后相视而笑,算是庆贺又平安地熬过了一晚。

第四天晚上出事了!由于放松了警惕,天快要亮的时候,咕咚一声,我从上铺跌落下来。天呀!正好砸到了一个同学的木箱子上。我只穿着一条裤衩,从地上爬起来,已顾不上疼痛,开始担心眼前的残局该如何收场。木箱子最顶面的木板,被我的不胖但绝对不瘦的身体,压断了两根,像吃人的老虎,咧着凶狠的牙齿。

我现在只记得箱子是一位姓胡的同学的,名字已经忘记了。至于忘记他,一是他当时的态度十分强势,要求我赔他一个箱子,他还在第二天大清早告到他叔那里。他叔是我们中学的一位任课老师。上午课间他叔叔找到我,给我施压,让我通知家长必须来学校一趟。所以,后来事情处理完了,我也不想再提及他。二是我不久就调到了另外一个班了,见面打交道的机会越来越少,慢慢地忘记了。

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就必须面对!可打死我也不敢告诉父亲。我能想到,无论我怎么解释,都少不了一顿狠揍。好吧,那也只能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了。学校不是正在赶制新床吗?想到这儿,我打定主意,决定去那儿看看。

我来到学校后院的操场,七八个木匠师傅正热火朝天地忙活着。于是,我硬着头皮凑过去,脸上堆满笑,把事先用零花钱买的一包烟拿了出来,散给他们抽。见有学生散烟,几位师傅心里不免有些纳闷。他们问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我没有什么意思。遇到了一点儿难处,想请师傅们帮个忙。我就把事情原委如实地告诉他们,其中一个师傅十分阔利地说,你拿过来吧,这个简单,弄个一样厚度的板材钉上就行了。

听他这样说,我高兴极了,旋即取来那个受损的箱子。只花了大约十分钟,师傅们三下五去二地敲打修补好了。我连连向他们说谢谢,并偷偷地把剩下的半包烟,搁在那个不起眼的工具箱上。当我把修补好的箱子摆到原处,那位姓胡的同学都感到诧异,他问我怎么修好的。我骗他说,我有个亲戚在学校做床,请他给修好的。

许多年后,我内心里还有一点小小地佩服自己。因为这是我离开父母亲之后,独立妥善处理的第一件事情。我也从中懂得了一个道理:凡事都要摸清情况、寻求帮助、加强沟通、以情感人,这个世界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进村

我从床上掉下来这件事,很快在班里传开了。有位叫张春华的同学听说了,就劝我说,你去我们村子里住吧。张春华是走读生,他所在的张寨村与学校只有一墙之隔。近得连村里的猪和鸡都能听到我们学校上课放学的铃声,到了学生们吃饭时间,好些猪和鸡就条件反射地往校园里跑,争抢着吃学生们扔下的剩菜剩饭。

我问他,村子里有地方住?他说,当然有呀。就看你敢不敢住啦!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告诉我说,村子里有许多废弃的房屋,房主在县里住,一年也不回来一次,房子是空的,门也没有上锁,楼上可以睡觉,总比你在宿舍里挤着强。

见我心动,等放学了,张春华热心地带着我进村去看了看,有一家的老房子还真不错,进院有一个天井,往里就是中堂,供桌上还摆着祖宗的牌位,四根粗实的黑漆漆的木柱子,有力地支撑着整架房梁,顺着木梯爬上楼。楼上空荡荡的,楼板很干燥,脚踩上去感觉到很厚实,上面堆着几沓旧报纸。我想,如果在这楼板上,摊上旧报纸,再铺上铺盖,肯定可以睡得很香。

我把侦察到的情况告诉了像我一样仍挤在上铺的同学,并动员他们进村里住,很快就有三名同学积极响应。当天晚上,我们就住到了村子的那座老房子里,睡到了宽阔的楼板上。因为房子里没有电,我们就点着蜡烛,同学们兴奋地嬉笑打闹到半夜。

直到后来,学校为我们解决了床铺问题,大家还是不愿意搬离,由此还省下了学校住宿的费用。临到毕业,我们才不得已离开那儿。期间,房主回家看了几次,当看到楼上一群学生们凌乱的被褥,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出钱把房子进行了加固,屋顶漏雨的地方,也专门请人重新修葺。多年后,每当想起这位未曾谋面的、充满善意的房主,心中总会涌出一股暖流

晨读

一年之际在于春,一日之际在于晨。早晨对于学生来说,是一天中记忆力的黄金期。于是,学生们的比拼,从凌晨开始了。

天刚蒙蒙亮,学生们就从床上轻悄悄地爬起来。之所以是轻悄悄,是因为三年的中学时光,正如龟兔赛跑一样,乌龟是绝对不会去叫醒睡梦中的兔子的。他们都急切地想要走出大山,想要跳出农门,想得心灵由此而变得狭隘。如今看来是多么地可笑!可是放在当初,我的许多个黎明,也是这样地轻悄悄地进行的。

头一晚自习铃声响过,大家会不约而同准备好一本语文、英语或政治教材、资料,塞在裤兜带回宿舍,待第二天清早披衣下床之后,就顺手掏出书,睡眼惺忪地往茶园里跑。

茶园位于我们教学楼附近的几座矮岗上。学生们拿着书,或是三五成群地坐在一堆石头上、一片绿草中,或是面对着一棵茶树,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或是顺着蜿蜒的垅间,一边漫步,一边仰天大声诵读。我特别地要突出大声这个词。同学们好像置身于无人之境,没有羞涩,没有顾忌,只管扯着嗓子吼叫。因为,他们坚信:天道酬勤。有多么卖力,就会有多么优秀,书本中的知识必定可以通过大声诵读,最后铭刻在自己的脑海。

初冬时节,天寒地冻,同学们年轻的身影,以及嘴巴张合之间冒出的白气,还有手持的书卷,再以碧绿的茶园作为广阔的底图,和谐而自然地构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如果你是正经过此处的摄影师,我相信,你一定会忍不住按下快门,定格住这令人感动的美好瞬间。而这幅壮观的图景,如果取个名字,我想,那就叫它《梦》吧!

我至今仍能记住的唐诗宋词,还有许多精美的散文、文言文,都是在那时晨读积淀下来的。

野炊

按照学校的作息规定,下午六点学生们就开始吃晚饭了。饭后距上晚自习,还有一个小时。正处在好动的年龄,大家会趁这个空档儿,或是去篮球场打球,或是去茶园散步,或是上街溜达,此时的教室空无一人,没有谁肯静坐在那里。

可等到晚上九点,下了晚自习,同学们早已是饥肠辘辘。飞奔着回到宿舍,翻箱倒柜地搜出点吃的东西,胡乱地塞到嘴里。而往往是,只要有一个人吃了点什么,那种食物的香味诱惑,就会快速地传染,最终导致整个寝室里所有的人都心神不宁、难以入睡。

张寨村的一些小贩看到了商机。他们会在学生们最饥饿的时候,挑着两个铁桶出现。铁桶里装满了煮熟的面条,最上面再撒些细碎的韭菜叶子,滴洒几滴香油。当他们走进学生宿舍,面汤荡漾出诱人的美味,即使是你强迫着把头钻进被窝里,最终也还是没有能抵挡得住的。

这个时候,大家一定是纷纷地翻身下床,有的衣服也顾不上穿,直接披着被子,掀开箱子,摸出一只碗,紧急集合般蹿到小贩面前,把那桶香气扑鼻的面条,围了个水泄不通。谁都唯恐动作慢了,抢不到面条,饿着肚子捱到天亮。

这种热闹的交易,每晚要持续一个多小时。后来,学校领导考虑到饮食安全和校园管理,禁止小贩进校园买面条。这令大家十分沮丧,暗地里抱怨学校领导不尽人情。

人在饥饿的时候,总会想出解决的办法来。有些学生从家里带来一口小锅,下晚自习后自己做点吃的。而学校领导呢,对这种行为采取一种包容的态度,睁只眼闭只眼,但是提出一个硬性要求,下晚自习一个小时后,学生必须老老实实地躺到床铺上。

于是,一下晚自习,许多同学就从教室一路小跑着来到宿舍,迅即掂出黑乎乎的炒菜锅,占据有利的地形,开始筹备做饭。做饭烧的木柴,都是早晚课外时间捡来的,事先藏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引火用旧书本或废报纸。干面条提前在镇上购置或是从家里带。水在上晚自习前提前备好的,就放在宿舍床下的水桶里,用时提出来。油盐酱醋轮流摊派购置,事先放在木箱子里。等这一切搬过来准备就绪,学生们就三五成群聚在一堆,蹲在地上,叽叽喳喳地野炊开始了。

野炊时分工明确,谁烧火,谁扇风,谁撑勺,谁放哨,一项项具体到人,各尽其职,共同参与,因为目标一致,大家齐心协力,所以没有一个闲人。

远远地看去,宿舍楼前的空地上,夜幕下火光点点,炊烟升腾,锅里冒着热气。锅底几个堆砌的石块,从缝隙里闪出火苗,照耀着几个饥饿少年可爱的脸庞。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锅里的食物,一边打嗝,一边端着碗,急切地等待着出锅的瞬间。

多少年过去了,我仍记得一个叫吴光银的同学把刚出锅的饭扒进嘴里,被烫得流出眼泪,一边轰隆轰隆地吸溜着鼻涕,一边鼓着的腮帮嚼动嘴里的食物,无数次的睡梦里,也曾忆起校园里飘散的香味

约会

少男少女的眼睛,一只在向往憧憬,一只在萌芽爱情。中学时光那段成长的懵懂岁月里,演绎出许多有趣的故事

班上有个男孩,叫陶正光,长得如他的名字一样阳光帅气。他的同桌是位女生,叫陈杏娥,脸蛋长得漂亮,特别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只要是看一眼男生,那个男生肯定会脸红心跳老半天。

陶正光和陈杏娥是同桌,眉眼之间相视的机率就会多一些。这让坐在他们后排的张建国看在眼里,酸在心里。他瞅准时机,灵机一动,干出一件同学们至今仍一直津津乐道的事儿来。

一天中午,张建国趁教室没人,偷偷地模仿陈杏娥的笔迹,写了一张字条:正光,今晚自习在学校操场篮球架下等我。不见不散!然后夹到陶正光的下午上课时要翻开的书本里。

张建国不动声色地放好字条后,就如黄雀一般,伺机静观其变。

下午第一节课,陶正光翻开英语书,一眼就看见了夹在其中的那张字条。他先是怔了一下,又往两边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字条。他双手颤抖地看完字条,内心激动不已,便悄悄地把那张字条捏成一团,最快捷地塞到了衣兜里。

坐在后面的张建国,看见陶正光脖子涨得通红,似乎还能听到他砰砰的心跳声。陶正光侧脸看了一眼陈杏娥,陈杏娥碰巧也看了一下陶正光。张建国看出了他们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闪出了一道令人妒忌的火花。

是的,结局正如大家所料想的那样。当天晚上,可怜的陶正光在操场上徘徊到天亮。而陈杏娥呢,自然是早就进入了梦乡,她哪里会知道有人为她设计了这场美丽的约会?当陶正光疲惫地走回宿舍时,被窝里发出几声窃笑。顿时,陶正光猛地意识到,可能是被人恶作剧了。但是,正处在青春期的陶正光,可能觉得这件事十分丢人,或者想到如果追究起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而如果传到老师的耳朵,一定会泄露天机。最终,他选择了隐忍。后来,张建国不敢再提这件事,不断地反省自己,不该开如此过火的玩笑,以至极大地伤害到一个人。好在多少后,当陶正光和陈杏娥步入结婚的殿堂,大家才重新翻出这件旧事,一笑了之。

毕业

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这也许是我们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地体会到别离,所以毕业就显得更加神圣,大家格外地珍惜。一想到朝夕相处的同学,就要分别了,毕业的日子,大家的心情日渐变得沉重。即将分别的时候,大家才意识到时间如白驹过隙,几个寒暑就这样匆匆地度过了,仿佛就在昨天,大家不免又想起入学时的兴高采烈和相识之初故事,发出人生苦短的感叹。

其实,要说别离,也不过是把我们又分散到全镇的二十多个村庄,也就是我们各自来时的地方。大多数同学要么回家务农,要么外出打工,要么报名当兵。

为了纪念这场别离,家庭条件好一点的男生,三个一堆,五个一伙地坐在茶园里,拿出商店里买来的饼干和花生米,席地而坐,借酒消愁。而这个时候,学生会巡查时会问:你们是毕业班的吧?几个人不约而同地说:是的!学生会的干部就非常配合地离开了。

一到毕业季,镇上的书店热闹异常,毕业班的同学们挤到这里,购买一些名信片,郑重地写上分别的留言和祝福,送给自己的恩师和学友。要毕业的那几天,许多写好的名信片就在课桌与课桌,教室与教室之间满天飞。

许多年后,当我翻开厚厚的一沓子名信片时,心里就会涌出许多惊叹。其中,有一位女同学离别赠我一张名信片,上面写着:今天的分别,是为了明天的再会。如果我们在街头遇见,请珍惜这份缘,一声同学,这是我们接头的暗号。如果时间再久远一点儿,那就在同学前面加上一个老字吧!字迹清秀,干净工整,当年她的一片真情跃然纸上。

她好像是位预言家。后来,我和那位女同学真的就在街头遇见了,斗转星移,世事变迁,我们都奔波在各自的道路上,这一路的风景和坎坷,许多记忆被装进来,也有许多人和事被挤出去,彼此已经忘记了名字。但是,我们互相喊出一声老同学,便热情地询问对方的生活的境况,比如:在哪儿工作?那口子干什么的?有几个孩子了?诸如此类隐私问题,但无论聊什么,一切都显得那么地深情、朴实而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