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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

发表时间:2020-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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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那年冬天,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我记得每个冬天,天气都很凉。凉的就像现在如水的夜。那天回老家,和父亲聊天,聊到很晚。骑车回城里时,经过三年前,我夜跑时,每天晚上要跑的街道。那好像是我们县城,最繁华,最绚烂的一条路了。我大学刚刚毕业,每天晚上跑步,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我只是想尽早的脱离这样的环境,我有更大的梦想需要去实现。

因为只有在奔跑时,我才能感觉到,超脱与快乐,那时候很忙,经营着诊所,从早晨,忙到晚上,针灸,处方,配药,全是一个人。现在想来,那时真的很苦,特别苦。因为是诊所,所以不能有固定的工作时间。有的人很早,早晨六点就来治病,有的人很晚,晚上9点才来这边,剩下的时间,我要负责,配中药。有时候晚上,十一点才能忙完,那时候,就会换上短衫,穿上运动鞋,围着县城长跑一个小时。有时候实在疲惫跑不动,就去门诊旁边的咖啡店,喝杯咖啡。我总觉得那种生活才是我想要的,我需要一种,淡然,轻松,自由的生活,然而现在,我的一切的能力并给不了我。

我曾经拍下一张照片,里面有我,稚嫩的脸,还有,身后繁华的灯火,上面说的话很少,我努力地向上,向上,天上有一个太阳。我努力地向下,向下,地下有一个太阳。

当时那个状态,被我一个在北大读研的朋友点了赞,我突然觉得,自己也应该,到更高的地方。就那样,我在奔跑中熬过了,毕业后的第一个冬天。

第二年,去石家庄进修。是国家的一个项目,但是唯一的要求,是拿下执业医师资格证。但当时的我刚刚考完执业医师,结果要等年底才知道。所以每天的日子过的是战战兢兢,我不敢和朋友们打交道,我不和人们一起吃饭,我经常在教室里,读伤寒到很晚,很晚。通常是11点半,我才背着沉重的书包,走回我们那个,只有三个人的宿舍。那会儿大家基本都已经睡下了,或是打着牌,或是,刚刚喝完酒,总之很混乱。我特别清楚那种感觉。我像一个小偷一样,如饥似渴地学习中医知识。

开始进修是9月份,等到了10月底的时候,天已经很凉了。然而宿舍人少还没有供暖,就去学校附近的,夜市上,花三十元买了一条被子,花25元买了一个电褥子。被子很轻,我记得当时,紧紧用力压,他就装进了我的双肩背包里。暖和的日子没有过多久,学校便开始核实来进修人员的身份。没有意外的我被查了出来,医院方面的意思是,既然已经被查出来,那就回来上班吧,不然没有工资。学校的意思是如果想学可以继续在这学,但是,后半年的,京津进修是没有机会了,相应的补助也就没有了。

当时的心情很苦恼,很失落,觉得好好的一场进修,结果要半途而废了。但学习的精气神儿一直没减。依旧是,早起读书。晚上很晚回宿舍,做最后一个,关教室和宿舍灯的人。

后期的进修学习,开始了指纹打卡,因为,我是一个不存在的人。所以除了名家讲课,我大部分时间,是背着书包,泡在省图书馆里,泡到很晚,赶上回学校的末班车。有时候,就去学校不远处的,咖啡厅,点上一杯咖啡,看上,一天的书。还有时候,无所事事,随意在路边,登上一辆公交车,就坐到终点站。耳机里,放的是黄帝内经,伤寒论,还有最喜欢的,冯唐,阿城,王硕。只记得天很冷,我整天在外奔波,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脑子里灌进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知识。然后慢慢,梳理,吸收,容纳到我的医学系统里。

那时候是孤独的,那时也是自由的。梦想中期盼,去北京,学习进修,也沦为泡影。不甘心,索xing开始了游学。先后去了杭州,上海,重庆,湖南,陕西,甘肃。我似乎,一夜之间了解了,整个中国冬天的景象。当我游学完,石家庄的进修,也到了期末。每每听到朋友们在讨论,自己所在的那个医院的优势病种,优势科室,已知最牛的大夫时,我都觉得很心酸。于是到处打听,有没有朋友在北京或者天津,学习进修,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也能一起。

我依然很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飘着雪的冬天,不是雪花,是雪粒,打在脸上,迎着风,很疼的那种。我在母校旁边的六路站牌,接到了朋友久违的电话。他是天津中医药研究生,导师是石学敏院士,她说,可以来他这儿进修学习,装作是他的同学就好。当时我在颤抖,一方面是因为风太凉,从脖子灌进去,我打了哆嗦,一方面是我很激动,终于有一个地方可以收留我。又是很巧,我的好朋友在南开读研,舍友去北京实习,宿舍有空的床位,于是便住了下来。

我爱上了只有学这种习和不断向上的感觉。我想保持这种心态和状态,让自己的成长。加之朋友读研的经历,让我觉得,很有必要,有一个稳定的学习环境,让我可以,继续的成长。

毕业后年第三个冬天,我决定考研。事情总是这样,每当你有了一个目标的时候,剩下的机会,都会接踵而来。只要你的目标坚定,他们终究会来,果然北京和天津,先后跟三位名师让我跟诊学习。并抽时间进行复习考研。

给我印象最深的依旧是冬天,10月份,天气已经很凉,然而并没有来暖气,因为没有工资,没有补助,同学毕业,不能在继续住宿舍,我手里的一大部分钱,全部交了房租。我每天早早起床,就跑到,南开大学的,第二教学楼。十一点,才从寒风中,走回自己的出租屋。那是天真冷,走回去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手脚就全冻凉了,所以路过楼下的小卖部,经常会买一瓶白酒,一袋花生米。凌晨时分,喝着白酒,看着昏黄路灯下的白杨,在寒风中发出哗哗的响声。当酒的温热,蔓延到四肢,酒劲儿,冲昏了头脑,看一眼单词,我才安然入睡。

到后来,我买不起酒,也吃不起食堂的饭菜。兜里只有十块钱。去附近的农贸市场,买下四块钱的馒头。剩下的钱,不够买一瓶最便宜的老干妈,只能安慰着自己,多买几样咸菜。这便是我两天的伙食。供暖那天下了雪,然而窗户漏风,我去楼下,和超市老板要了一个方便面的箱子,拆开,挡住吹进来的风,也挡住了窗外,皑皑的白雪。考研的前夕,我弹尽粮绝,些许的悲壮,些许的兴奋。满脑子的想法,满肚子的学问,一腔热血。

今年是我毕业后的,第四个冬天,这个冬天之前,我拒绝了读研,选择了闯荡北京,独自发展。其间,朋友的帮忙,老师的照顾,以及,老板的青睐,都给我,莫大的鼓舞。

因此我也很努力,刚刚去北京坐堂,第一个月,只有一个病人。我当时沉住了气,开始讲课,开始写公号,开始投稿。以及不断继续的跟诊和学习。

傅延龄老师的门诊,通常是在晚上。给我们整往往是十一点。然后,到朋友的出租屋里休息。就在那段最难熬的日子,朋友很落魄,我也很落魄,他住的房子越来越小,住的楼层越来越高。有一次,跟完诊,很晚很晚去找他,依然是半夜,也没有提前打招呼,搞得她一宿没有睡好,第二天的工作也是一团糟。

一次他问我说,你不是已经在北京坐诊了吗,怎么还要和我,挤一间破小的出租屋?当时他言语的情绪,我,不想解读。因为我当时心里很苦。我不想说,整整一个月的门诊,只来了一个病人。烈日下,昏沉的奔波,花光了我的精力和收入。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变得更加疯狂和努力。

刚进北京闯荡时,拜访了一位,在医馆坐堂的大哥,他告诉我说,来北京闯,要有起色,起码要三年。在此期间,要吃得下苦,冷板凳也要熬的住。于是我便埋头的干了下去,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如今已是第四个月,从开始在喜马拉雅上,独自讲公开课,到现在,去北京高校以及香港演讲。从默默无闻的写公众号,到现在国家级报纸上,开启了两个自己的专栏。从只有一个患者的小大夫,到现在加诊一天,需要预约。整理思路准备开班。

这一切都看着太不真实,然而他又辛苦的,非常真实。寒风吹起,又到了立冬。我怀念毕业后,每一个让我成长与痛苦的冬天。你好寒冷,我的冬天,又要开始的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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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 雪花飘飘


雪在我生活的地方平常是见不到的,甚至一年或几年都难得一见,可谓稀客。纵使相见,也在冬季,雪才以它轻盈的舞步从天堂款款而来,在远山之上,在油菜麦苗之上,在水榭楼亭之上,在院落坪坝之上,在乌江河之上像柳絮一样的飘着,像芦花一样的飘着,像蒲公英一样的飘着飘飘洒洒,轻轻盈盈

雪来无声,雪去也无声

这样的时刻,我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才从忙碌中解放出来,放下手中的农活,走进雪的怀抱之中顶礼膜拜,任凭雪一遍又一遍的轻轻舔吻,然后拍几张风景,留个雪景纪念纪念;而孩子们则张罗着堆雪人,滚雪球,打雪仗,闹着疯着,不亦乐乎而我则喜欢一个人伫立在一片白茫茫的原野上,向着雪飘来的方向,怀念另一个冬天,怀念另一场雪,怀念一个脖子上系着红纱巾的女孩。

这场雪是在十五岁那年的冬天下的,那个脖子上系着红纱巾的女孩已经远去天堂。她那灿烂而清纯的微笑,活泼而又典雅的举止,仍然历历在目,常常令我魂牵梦绕,不论是在姹紫嫣红的春日里,还是在霜叶红于二月花的秋阳中,也不论是在白天,还是在梦里,我都会静下心来,怀念与铭记,更何况置身于一场雪野之中呢?

这个女孩名叫阿雪,住在我们毗邻的村庄上,我们从小学一起读到初中,又从初中一起读到高中,我们在一起唱歌,我们在一起跳舞,我们在一起拔河,我们在一起荡秋千,我们在一起畅谈远大理想和锦绣前程我喜欢她跳皮筋时像蜻蜓一样来回如风的盈盈姿态,也喜欢她目不转睛看着数学老师讲解不等式时的一脸憨态,仿佛她一直在前面或后面和着我走着走着,每一个举止都是那样楚楚动人,每一个微笑都像太阳一样灿烂。

这是阿雪生命中最后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那年的冬天似乎比现在的冬天来得早,秋天刚过,刺一样的寒风扎得我们满身疼痛,同学们的脸上、手上裂开了一层层纹路,脚上身上长满了青一块紫一块的冻疮,走起路来左右摇摆漂浮不定疼痛不已,同学们只好坐在教室里用勤奋学习来麻醉自己。现在说起来没有人相信,想起来有点可怕,一个星期没有喝过一杯热水,更不敢奢望洗一次热水脸泡一次热水脚的甜蜜生活,洗手洗脸洗脚都是站在校园的小溪边像完成一件自己不想做的事一样的敷衍了事。所以,每到周末,像我们这种离校很远的同学们都要匆匆忙忙颠颠簸簸回家去一趟,沐浴父母温暖的灿烂的阳光来回照耀。

我和阿雪是在那年通过中考录入那所学校高中部的,学校在山的那一边的那一边的小山丘上,离家很远很远,有六十多里山路,没有通公路,去学校全靠步行,要翻过很多座高山,趟过一条小河,走过一畦无垠的稻田地,就抵达了。

我清楚记得,那天是古历冬月二十九,星期天,离放寒假的时间已经不远了。就在我们返校趟过那条河的时候,已是下午五点过,天空开始刮风,风越吹越猛,不一会雪花已飘了下来,越飘越密,越飘越大,凛冽的空气一股劲地灌进我单薄的衣服里,雪花时不时飘进我的衣领里,冷得我直发抖,我和阿雪就这样颠颠簸簸艰难地在雪地里行走着

阿雪在我的前面走着,寒风不时掀起她的衣襟,脖子上系着的红纱巾一直在风中飘扬,像火炬一样的熊熊燃烧着。我蓦然想起了摇滚歌手费翔演唱的《冬天里的一把火》,不由轻轻哼起了歌曲的第一段,阿雪也情不自禁地和着,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我,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每次当你悄悄走近我身边,火光照亮了我,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彷佛天上星(那)最亮的一颗。她时不时回头张望我是否掉进雪野深处,见我还在她的后面,又继续朝前行走。我则沿着她的脚印一步一步地走着,仿佛前面是一片春暖花开。风又一次呜呜地吼了起来,大团大团的雪花越来越稠密了,前面、右边、左边,到处都是白茫茫、灰糊糊的一片雪,什么也看不见,天空开始暗淡下来,夜幕已经翻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一课了。

完了,我什么已看不见了。阿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向前踉跄一步,倒在雪地里,她又从雪地里爬起来,成了地地道道的白雪公主,还用挂满泪花的双眼看着我这一瞬间,我读懂了阿雪祈求的目光,我明白了自己对生活的无奈,从未有过的悲情在心中翻江倒海,仿佛死亡的魔爪正拉着我们向地狱走去,要不是阿雪站在我的前面,我多想大哭一场。我扶着阿雪在尺多深的雪上继续往前面走着,往往是脚步取出来,雪又盖上去,路上的积雪已经把路封了,看不清那儿是路那儿不是路,天已经黑了,学校还有那么远,我们还是早上吃的饭,饥肠辘辘,身上的衣服已经湿润,寒气氤氤。在这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时候,我们是多么希望有一个行人路过,然而什么也没有,只有泪水拌着雪花飘落,只有疼痛和着山风呼啸,剩余的就是那茫茫的白,在我们前面无限延伸

好不容易走到那棵大柏香树下,借着雪微弱的反光,我仿佛觉得树下面还是干燥的,建议阿雪坐下来休歇一会儿。这是每次我们返校最后小憩的地方,不管疲劳也罢,不疲劳也罢,总喜欢坐在树下仰望,感受这棵树的博大与温暖。树有四五个大人合抱那么大,枝繁叶茂,巍峨挺拔,犹如一把大伞撑开,过往的行人也常常在树下遮风挡雨,被人们美誉为神树。树上横七竖八的挂着人们虔诚的红布,人们常常在树下焚香化纸,祈求大富大贵,健康长寿。我和阿雪就这样坐在神树裸露的根上,凝视着这茫茫的雪夜,祈祷神树庇护我们度过这个雪夜。

这个雪夜,饿不停地拍打着我的食欲,还是早晨吃的饭,肚子已经空荡荡的了,到那里去找食物呢?书包里除了是课本外还是课本。我想问阿雪是否带食物,甚至想翻开她的书包搜寻一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努力忘记饿这个字眼,每一次都是徒劳的,眼前总是香喷喷热腾腾的白米饭,张开一吃,满嘴竟然是雪。我不知道阿雪是不是饿,她一直在沉默中,像一只孤独的企鹅,很少说话,甚至不说话,与昔日的天真活泼判若两人。

然而,我还是把饿的事告诉阿雪,她说她的书包里有一小瓶油辣椒,问我要不要吃,然后爽快地把那瓶辣椒递给我。我仿佛遇到了救命恩人一样,拿着辣椒瓶,把辣椒倒在瓶子盖里就用嘴去吃,辣椒的芳香立刻在口中四溢,不一会儿就吃了一小半,辣椒的热量迅速传到了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我的身子已渐渐暖和起来了。

我劝阿雪也吃点辣椒防防寒,她总是摇摇头。我一边吃一边才醒悟,阿雪只在学校食堂打饭,没有在食堂打菜,一瓶油辣椒就要她一个星期的下饭菜,现在我已经把她的辣椒吃了一半,幸好还没有全部吃完,否则阿雪要吃一个星期的光饭,我感到非常愧疚不安,对这场雪产生了诅咒之感,发誓要还给她一瓶世界上最好的辣椒。

阿雪是我们班唯一的女生,成绩拨尖,是考重点院校那类的人,被推选为学习委员,人也长得清秀欣长,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全班男生的眼光有事无事都往她身上倾泻,甚至想看到花蕾绽放的时刻,她偶尔也回眸一笑,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然后又去做她的作业和复习功课,似乎她永远有做不完的作业和复习不完的功课。我曾经问过阿雪,为什么这么用功,她的回答很简单,因为是学生,所以要好好学习。阿雪之所以用功,其中之秘,我是非常清楚的。她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妹妹,父母为了生一个男孩,曾经准备把她和妹妹送人,奶奶竭力反对,父母只好离家出走,去了远方打工。她和妹妹就这样跟随着奶奶一步一步地走来,吃的用的都全靠奶奶一人支撑,她说她要用成绩来报答奶奶的养育之恩,奶奶是天下最亲最好的人啊。

阿雪坐在神树下,看到我被辣椒辣得气喘吁吁的神色,不禁噗噗直笑,我也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因为阿雪今天终于露出了幸福的微笑。特别是在这静寂的远山之中,朦朦的雪光下,看着她那修长的身影,听着她那清凉而又甜美的声音,还有什么比这样更加惬意呢?如一股山间的小溪在心中淙淙流淌,更像林中白鹤吐出的悠悠琴声在心中盘旋,我仿佛守着了一树花开,看到了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我和阿雪就这样坐在神树下,她又开始沉默起来了,双手托腮,眼睛微闭,犹如进入梦乡一般的神色,我仿佛看到她正在默记一个英语单词,还正在解一个不等式,还正在思念离家远行的父母,还正在牵挂白雪覆盖茅屋中的老奶奶我蓦然想起眼前的这个女孩,不就是丹麦着名童话作家安徒生的一篇着名的童话《卖火柴的小女孩》里的小女孩吗?这一回,她坐在美丽的圣诞树下。这棵圣诞树,比她去年圣诞节透过富商家的玻璃门看到的还要大,还要美。翠绿的树枝上点着几千支明晃晃的蜡烛,许多幅美丽的彩色画片,跟挂在商店橱窗里的一个样,在向她眨眼睛。

难道这棵神树就是美丽的圣诞树吗?她在一棵大树的根上坐下来,蜷着腿缩成一团。她觉得更冷了?我们头上只有个房顶,那是一棵树的树冠,风进进出出的。

我不敢继续遐想,怕阿雪在除夕之夜离我而去,但我还是希望阿雪是卖火柴的小女孩,我要把她的火柴卖完,我要用这些火柴点燃这神树下的枯枝落叶,点燃我身上的衣服和头发,点燃这茫茫雪夜,给阿雪一个温暖而又光明的夜晚。

后来阿雪告诉我,那个雪夜,她在沉默中回味的是《七根火柴》的故事,卢进勇接到无名战士的火柴后,为什么走得特别快?是什么精神在激励他?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夜晚,一群青春的偶像在勃勃,在无边的暗夜里,一簇簇的篝火烧起来了。在风雨、在烂泥里跌滚了几天的战士们,围着这熊熊的野火谈笑着,湿透的衣服上冒着一层雾气,洋瓷碗里的野菜咝咝地响着

到了下半夜,风吹在我们脸上比刀划在脸上更加疼痛,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风吹硬,气温在继续下降,仿佛要把我们塑成两座雪雕。我身上的冻疮又在开始痛了,阿雪冻得满身发抖。阿雪说,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只有一条,就是活动活动,围绕神树走圈圈,一直走到周身发热,一直走到天亮,天亮了,就有路了。

于是,我和阿雪就这样在神树下走着走着,我拉着阿雪的手就这样在神树下走着走着,阿雪拉着我的手就这样在神树下走着走着,我们像两具僵尸一样的走着走着远山不时响起树木轻微的折断声,偶尔又是稀里哗啦的倒塌声,突然咔嚓一声巨响,神树上的树枝就断落在我们眼前,吓得我们不敢继续行走,彼此抱紧神树,呜呜哭泣

黎明的曙光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我们惺忪而又潮湿的双眼很快看到了朦朦胧胧的路。

就在那场雪后,我们很快放学了。回到家中,我想把返校途中与雪遭遇的前前后后告诉母亲,甚至想在他们面前大哭一场的,几次话到嘴边我都咽了下去,因为阿雪告诫我,不要向别人特别是同学透露我们在那场雪夜中呆了一夜冷了一夜的信息,免得他人猜测与风言风语。后来我才得知,那天老家根本没有下雪,父母就不知道我们在雪夜度过一个晚上的事,只是在第二天天亮后,人们才知道那个夜晚雪已经来了。

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然而,生活并不是这样的,放学不久,阿雪和妹妹到彼岸的一个农贸市场赶集,木船行至河中间翻了,一船的人都没有逃脱死亡的魔爪,二十来个鲜活的生命顿时没有了。噩耗传来的时候,我正在邻居家吃泡汤肉,我放下碗筷,一口气跑到河边,村庄上的人们早已来到河边,人们的哭声和着喊声,喊声和着涛声,一起呜呜哭泣,天地在一瞬间仿佛凝固了。我独坐在江边的鹅卵石上,看着滔滔江水,满眼都是阿雪的形象。

新学期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天,全班同学来到乌江边,来到阿雪遇难的地方,摆上她的照片、课本、作业,献上鲜花,点燃一江纸烛船,寄托我们无限的哀思,直到夜色深深,同学们才慢慢离开江边。

阿雪遇难后,她的奶奶不久离开了人世。她的父母没有带回一个弟弟,就回到了村庄,除了劳作外,就是坐在江边的石头上发呆或仰天长啸。

阿雪没有死,我没有怀疑过这个命题的错误,我和她一直在那场雪中,在那棵神树下,在那个雪夜中,走着走着

阿雪没有死,她只不过是去了一个叫天堂的地方散步,每一次雪来的时候,和着雪花轻轻的吻我。

那年的冬天很冷(一)


时间像是初春,但我感觉是晚冬。回望那个最冷的冬天,不是故意再去撕扯那冻裂的伤痂。蜷缩在冷冬的记忆,有时会慢慢舒展。那年冬的风雪月,与浪漫无关,只是一段为了生活而乞讨的经历。几十年了,脑海中那一幅幅图像一次次的再现,就像刚刚发生。这些清晰的画面,提醒我不要忘记老人操劳生活的艰辛,要我辈倍加珍惜现在的幸福!

正月十九,冷月

先说一九七二年。冬,是寒冷的冬。那一年,冬冷的没有任何征兆。那年夏天大涝,生产队里的小麦颗粒无收,打麦场空空的,没有往年的喧嚣和匆忙。人们忙着在湿地里种上玉米、大豆和高粱。那年的秋天雨下个不停。连阴的天,稀里哗啦的雨。好不容易盼着出了太阳,忽然天边飘来一块云彩,又是一阵噼里啪啦雨点。到秋收的季节,玉米、大豆都涝光了,只剩下高地那点高杆的高梁,在潇潇的秋风中瑟瑟发抖。秋天,记得每家按人口分了三到四捆高粱头,就没用上称称了。那一年,叫做夏收没开场,秋收没开称。

到了冬天,家里的粮食就要断顿了。母亲跑到邻居家去借了一袋子高梁,秋天挖的野菜也已经晒干,母亲蒸上掺菜的高梁饼子,煮上胡萝卜,我家不知怎么胡弄的,就这样子过了一冬。

一九七三年春节过完,又过完十五,有些人家的鞭炮声还三三两两的响着。正月十八的晚上,母亲蒸了一大锅的高粱饼子。我们兄妹四个看到热气腾腾的饼子流口水的时候,都还没有预想到明天我们就要分开,没有想到我会离开家乡跟随母亲去乞讨。

那天晚上,弟弟妹妹们都缩在被窝睡着了,我躺在被窝里看母亲还在忙活着什么。母亲悄悄的告诉我,马上就要开春了,咱家的口粮不够吃的,你不要吱声,明天带着你和小妹出远门,去讨饭吃。我说,去哪里啊,多长时间?母亲说去昌邑、高密哪些地方,到那里要好几百里路呢,要坐汽车、火车,要在哪里呆好几个月。我说,那不上学了。母亲说,回来再说。

我知道,这样事情,作为家里的长子,应该我去。没有想到,我第一次坐汽车第一次坐火车会是在乞讨的路上。那年,我九岁,弟六岁,大妹四岁,小妹刚刚10个多月。

从小没出过远门,明天就要离开家乡,离开迷恋的学校,还要离开我的弟弟、妹妹,去走乞讨的路,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这样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母亲轻轻的呼唤把我叫醒,孩子,起来吧小点动静,不要把弟弟妹妹吵醒。我问母亲,都什么时候了,母亲说下半夜了。我匆匆的穿上衣服。父亲用白菜头炝锅烩的高粱饼子,母亲和我们都吃了些,说出门不冷。就要走了,看看被窝里露出的两张小脸,弟弟妹妹还在梦乡之中。我在想,弟弟妹妹天亮醒来,已不知母亲和哥哥去了何方。

我和母亲小妹去乞讨,父亲和弟弟、大妹留守家中。父亲推了一辆木制独轮推车,把我们简单的行李和几件衣服推上,要送我们去几十里外的汽车站。

走出屋门,一阵风吹来,冷飕飕的。清冷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母亲怀里抱着小妹,坐在独轮车上。我跟在车后,时时的跑跑跳跳,这样就会感到暖和一些。

那夜的月,是那么的明亮。那夜的天,是那么的寒冷。几十里的盐碱地里的羊肠小道,我们走到天明,我一生都不能忘。现在想起来,那月亮还高高的挂在天上。现在让我走,我都能找到盐碱地里那条羊肠小道。

正月二十,大米稀粥

人生的经历,有很多很多第一次。我第一次吃到大米,竟是在乞讨的路上。

赏过那个冬夜的月,赶过几十里的盐碱小路,天蒙蒙亮我们赶到公社的汽车站。那时候长途汽车很少,我记得在汽车站呆了一上午,将近中午的时候,我们娘仨挤上了一辆长途汽车。

长途汽车去的是南辛店,赶到火车站再去买了晚上的火车票。十九日晚上,我们赶到潍坊火车站。潍坊火车站,候车室里的人很多,我们又买了到下一站的车票。

潍坊火车站,给我留下那么美好的回忆,就是一个暖气片,一碗大米粥。候车室里人来人往,我们买的下半夜的车票,我把行李码在一个暖气片旁边,让母亲靠在上面。从小大冬天没在那么暖和的房里呆过。半夜时分,小妹妹饿的直哭,我看到有卖大米稀粥的,5分钱一碗。我就说,妹妹饿坏了,给她买碗喝吧。母亲皱了皱眉头。这次出门,母亲不知去谁家借了五块钱,当做出门的盘缠。我个头长得矮,检票的时候,稍一低头就免票了。母亲算着这倒三倒车,三块多钱也就足够了。母亲看看不停的哭着的妹妹,就狠了狠心,说:买一碗吧。这样,我拿着几个零分钱,跑去买了一碗稀粥。我捧着稀粥,手上暖暖的,大米粥的香味直望鼻孔里钻。我把碗捧给母亲,母亲给小妹喂着米粥,对着我说,你尝一口吧,我摇摇头。小妹喝了稀粥,一会儿就安静的睡着了。母亲看看我,问,孩子,饿不饿?我说不饿。我说不饿的时候,向卖稀粥的方向看了一眼。母亲说,你去再买碗粥尝尝吧。我说,不饿,不馋。母亲说,去买碗吧,你从小没喝过。

这样,我又去买了一碗稀粥,回来先端给母亲尝尝。母亲象征性的喝了两口,又给了我。这碗稀粥,我们推了几次才喝完。

那夜的大米稀粥,真香。现在想起来,还香喷喷的。那一夜,真暖和,现在感觉还热乎乎的。

你是那年冬天里我遇见的温暖


如果不是那个吻,那年会更冷。

时光飞逝,多年后,你是否也会如烙印般铭记着那一年的冬天。那是一个树叶在簌簌落的二月天。寒冷依旧,一如年少时每个在被窝里度过的寒冷夜晚。

夜里准备睡觉的我接到了琉灏毅的电话。时隔四年,我们都已经长大,有各自的生活,好多年少轻狂都随时间逝去了。出于惊讶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久,才拿起电话接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你跟他说话你是听在耳朵里,而有些人说话你是听在心里。就是那样平凡得不经意。

也没有刻意说什么,闲聊着。新年后跟很多同学在一起,见过一次。过去一个礼拜了,他可能也不知道打这个电话干嘛吧。

端着一杯热开水,双手掌心贴着滚烫的杯沿,却觉得还是透骨的寒冷。这万恶的冬天,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还在一边抱怨的时候,一声声巨响打破夜的长空。整个城市上空都被烟火照亮了,突然想起一句等不到天黑,烟火不会太完美。大抵就是这样了,因为它真的很美,一发接一发像多情的流星,淅淅沥沥。烟花虽美,只是刹那。可虽绽放后枯萎,然而一瞬间的光华已足以。

盖好被子插好耳机。听着最爱的歌曲慢慢睡去。迷糊的睁开眼已是早上9点。爸妈每天都忙于窜客拜访,早出晚归。我已习惯自己一个人一呆就是一整天。梳洗,吃饭准备出去走走约两三个好友。拥挤的街道,各色的小吃,琳琅满目的玩具。过节才有的专属气氛。特意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跟朋友聊聊天,散散步,这样恬静舒适,跟大街道上像是违和了。朋友突然说他回来了,你们应该见过吧?你还喜欢他吗?我笑笑说:谁啊?还装,地球人都知道的事儿。我打趣的看着她没有见过,也没有联系。风清云淡般说下这句话,可是心里却是淡淡的伤痕。

四年前,当琉灏毅选择离开时,我没有挽留。如果不是你的,终究会失去,挽留有什么用呢。之后的几年里,我如大多数女孩一样喜欢小说,喜欢追剧,唱着亲爱的,那不是爱情,好朋友只是朋友。好像这带着淡淡懵懂的伤怀更深得女孩子们偏爱。也会有女孩们一样心里叨念的青春萌芽,却不曾绽放。直到我高调的宣布我喜欢我的同桌,那个笑起来亲切的男孩,耐心十足的男孩,不同于琉灏毅的男孩,就是喜欢上了阳光下他与他篮球的样子。年少轻狂的轰烈。追求自由的坦荡。结局一定会像是飞蛾扑火般惨烈吧。最后那个在我自己幻想中的男孩慢慢淡出我的世界。有的只是现实的冰冷。所有人都不再提他

是不是啊,怎么不联系呢,毕竟是同学啊?我没再说话,因为好像有许多事已经都说不清楚了。虽然偶尔会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也就行了吧。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开始,跟琉灏毅联系得频繁起来,现在的我更愿意把他当成一个朋友,可以说说心里话,聊聊天。不知觉中他在电话里问我你有喜欢的人吗?,我有点犹豫的回答有啊,怎么你没有啊?,不可能吧?我可是不相信噢。半开玩笑式的对话显得很轻松。那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呗。我出乎意外的没有想到他会让我讲给他听,真是脸皮厚,别人的小密秘也要打听。鬼使神差般我尽然还真给他说了。是不是要笑话我了,感情受挫,哪像你啊身边美女如云。我也不记得后来他说过什么了,大概就是些有的没的得废话咯。

我以为跟琉灏毅会一直以这样普通的方式维持着拾回的友情,直到某个夜晚的崩溃,那个不平凡的夜晚,像是暴雨前的宁静。当我知道再也不可能跟那个我喜欢的男孩子有联系时,他已找到了他的幸福时,便一发不可收拾,我不知道我在难过什么,是时间太久我已习惯念叨他。是知道他终于决定起飞此后便是天涯地角。难眠四年哭泣一舜爆发。我不再回任何一个人的电话。各种留言,消息,动态,接踵而来。我想对的该是释怀了。

如果不是那个吻,那年会更冷。后来的一天我顶着厚厚黑眼圈见到琉灏毅。他没有再提起那个晚上的事,知道我也不想再说起我们都自动屏蔽了。在江边漫走着,天空里有许多风筝在飞,我喜欢看它们,很喜欢。意境里幻想着自己是风筝俯首看世界,离风更近,离天更近。买一个放放,在我一直望着那些风筝时他突然开口。不用了吧,看看就挺好的结果是我拉着风筝跑了一下午。

在所有人都只是安慰我的时候,你却把我拉回现实在我需要的时侯给了我一个拥抱。不管以后会怎样我都会谢谢你。

像是很奇迹般的我们,奇迹般的在一起了。像许多恋爱中的人一样,我们也会一起牵手,一起漫步。说好一直走。每一天都很高兴,你会陪我去我想去的地方,去看我没看过的风景。也会吵闹着在你背上说,我哪里重了。一起唱着: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那个生日的夜晚我不会忘记。谁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我以为这次不会像是四年前一样。未曾拥有已经失去,未曾热恋已经失恋,未曾轰烈已经平淡。当我非常勇敢的前行时,你却只留给我一个远去的背影。分别那天,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是一直抱着你,不说话,转身,泪在眼眶。

注定了要再见,就像我和你这般。本不该的继续却又偏偏温暖,偏偏匆匆。转眼即散,却又刻骨铭心。当一切落下帷幕的时候,我能想到的只是你带给我的温暖。写下这个故事时,冬天已经过去,那个冬天里有着和我们一样故事的人还在继续。

我从一个不知前路坎坷,空有幻想的人。变成现在的小心翼翼,在痛苦里成长跟成熟,更努力懂得珍惜。坐在安静的书桌前,打下每字每句,不管这个故事给你感受怎样,它一定都是带给我最多痛苦和最多温暖的真实故事。它曾让我在那个冬天深夜里大哭,也曾快乐得好像要飞起来。

谢谢出现在那年冬天里的每一个人。也更谢谢故事里的琉灏毅。因为曾疼痛所以更珍重。因为曾温暖,所以更珍贵。

一个人的时光她的故事里。

那年冬天,我遇到了爱我的男人


我喜欢身材健硕的男人,很有安全感,能够保护我。但是上天总是和我开玩笑,从来没让我的梦想成真过。不过,终于我遇见了最爱我的男人,我很爱他!

跟爷爷一起度过童年

小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忙,我是在老家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一年里,爸妈回家的次数不过2到3次。从我记事起,我就数着,每年他们在家住的时间不会超过10天。不过,爷爷奶奶特别疼我,我丝毫感觉不到爸妈不在身边有什么不好。我8岁时,奶奶去世了,那时候弟弟出生一年多了,爸妈仍旧把我留在爷爷身边。

我始终觉得爸爸妈妈不在乎我,他们只会给钱,给我家的感觉的不是他们,而是爷爷。我的父爱母爱几乎都是爷爷给的,记忆中爷爷永远是慈祥的,我从一岁起就跟着他和奶奶,他几乎从来没有对我发过火,一直到我上初中转学回到爸妈家。刚开始到爸妈家,我很难过,因为我的幼年、童年和少年时代,几乎都没有他们的存在。在爷爷家,我会很乖,觉得照顾他们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做饭,洗衣,帮他们做事情,都让我很开心。但来到爸爸妈妈家,我很少主动帮他们做家务,他们一叫我做这做那,我就会不高兴,老觉得他们像使唤旧时的丫头般使唤我。

我17岁时,爷爷也去世了,我还没来得及给他买一点东西孝敬他。爷爷去世时,我哭着死活不让医生推走他,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劝我,但他们说的我一句都听不进去,只是固执地不让他们推走爷爷。

爷爷的去世让我很痛苦,我知道这世上最疼爱我的人走了,而爸爸妈妈只疼弟弟,他们对待我和弟弟,即使是说同样的话语做同样的事情,给我的感觉都会不一样。

高中毕业,我早早地找了份工作,离开了家,住到了单位宿舍里。我想找到一个爱我的人,和他一起重新开始人生。20岁时,别人给我介绍了一个男友,比我大5岁,当时我觉得没什么不好,8个月后,我们就结婚了。结婚几年来,他总是很忙,忙生意、忙应酬,每天晚上回来都很晚,家里的事大小全靠我一人操持,儿子也是我一手带大的。我的生活就局限在家庭的小圈子里,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很空虚很孤寂。结婚第4年,我发现他在外面有人,离婚成了摆在我面前的一个选项。我觉得自己有些离不开他,但外遇已经闹到沸沸扬扬的地步,为了自己的尊严,我只能离开那个家。

25岁,别的女孩子才刚刚开始幸福的生活,我却已经成了一个离过婚的女人。离婚后,我仍然住在单位宿舍里,没多久,同事把潘成介绍给了我,第一次见面他给我的感觉很好,很有礼貌,很有涵养。他在一家企业工作,比我大6岁,他的前妻去世两年了,留下一个女儿。

一星期后我们见了第二面,感觉他很内向,很老实。相处两个月后,潘成希望早点有个健全的家庭,我们就办了结婚手续。婚后20年来,家庭还算和睦,潘成是个顾家的男人,对我一直不错。我们结婚后又有了一个女儿,他对两个孩子也很公平,除了他内向不爱说话不会甜言蜜语,生活真的没什么可挑剔的。

20年来,我们抚养两个孩子读书,上了高中、大学,日子也一天天好过起来。前些年,老潘的血脂一直过高,住过几次院,每次都是我全身心地照顾着。大女儿学习成绩不好,最后能上大学我也是费了不少劲。老潘知道我的好,他常说,我是和他共患难过来的,好日子是我们一步步走出来的。

内退后跳舞认识了汉林

2008年我内退了。那时候大女儿工作了,小女儿高中住宿,我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就跑去跳舞锻炼身体。我年轻时在厂里舞跳得非常出名,现在重新拾起来,觉得一下又找到了年轻时的活力。一开始我和单位里的几个大姐晚上在广场跳,在那里我们认识了汉林,他已是60岁的人了,但气质好,

舞姿像是受过专业训练,跟着他我的舞步又上了一个台阶。大家都说看我们跳舞就像看表演,时间长了我们就成了固定的舞伴。

后来汉林带我们几个去舞厅跳早场,又认识了很多跳舞的高手,和他们跳舞真的很享受,渐渐的大家就结成了一个小团体,散了早场再聊聊天,或去棋牌室打打牌。这么多人里,我还是觉得和汉林特别投缘,他以他的人生阅历教我如何去看待身边的事。他自己的为人处事,处理邻里朋友关系都恰到好处。他幽默,也像孩子一样俏皮。他说的每句话都有道理,大家都非常尊重他、喜欢他。

因为我们是舞伴,他对我比对别人更体贴,天热了帮我打扇子,下雨天帮我撑伞,打牌时他会暗地里给我示意,

事事都想到关照我。如果我哪次去晚了,他会看到我才安心,而我哪天见不到他,心里也会觉得特别空虚。时间长了,我感觉自己也变了,我每次换了装束,就想能看到汉林欣赏的眼光,大家都说我越来越漂亮。但没过多久,我弟弟带了一帮人,在县区承包了一项基建工程,叫我帮他管账和采买,我就过去帮忙了,和汉林这段朦胧的好感也结束了。

去年,小女儿高三,准备考大学了,为了照顾她,我回到了市区,又开始了围着家庭转的生活。这样过了几个月,有一天我早上去买菜,在路上见到了汉林。再次见面,两人都有一种久别重逢的兴奋。他骑着自行车送孙子去幼儿园,3年没见,他的头发白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推着孙子

站在那儿,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爷爷送我上学的情景。汉林见到我很高兴,我们聊了这几年来各自的生活。他说我走了以后,大家都经常提到我,他也一直没遇到这么合拍的舞伴,现在我回来了,他会招呼大家给我接风。就这样我们又联系上了,虽然我要照顾孩子没时间跟大家一起玩,但偶尔还是会参加他们的聚会。

我无法放下这段感情

从那时候起,我开始了和汉林的约会,我们避开大家去云龙湖边散步,有时候跳完舞跑去茶社坐着说话。潘成不能给我的宠溺,汉林能给我,我喜欢被爱被照顾的感觉。只要我提到过的,汉林都会竭尽全力地满足我的需求:我说过一次想学画画,他就送我整套的画具;他知道我喜欢养动物,给我找过一条京巴,还送过我一缸金鱼;我们散步时,汉林会像情侣一样抱住我,我很久没被人这样抱过了。

虽然和汉林在一起感觉很好,但心里会想着这是对家庭的背叛,因此非常不安。而汉林一直说,这是我们的秘密,不会有人知道的。他有时候也会问我:你这么年轻,为什么喜欢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这世界上爷爷曾经对我最好,除此以外就是汉林了。我每天回到家都会魂不守舍,心里既想时时刻刻和汉林在一起,又觉得这样对不起孩子和潘成。可是潘成是个木讷的人,对于我内心的百转千回,他丝毫没有察觉,仍是每天上班,回到家就是看电视。

今年2月,汉林在赶来跳舞的路上扭到脚了,我们七手八脚地把他送进医院,医生检查说没什么大碍,我才松了口气。当时真的把我吓坏了,看到他苍白的脸和痛苦的表情,我竟忍不住想哭。他看着我担忧的表情,却忍着疼对我笑。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我们都是很在意对方的。

朋友们通知了汉林家里,他老婆很快赶来了,看到他躺在病床上就急了,他好言安慰着,我们几个人把他们两口子送回家。他家里很洁净,墙上挂着全家福,

等把他安顿好了,他女儿和儿媳也赶来了。他老婆送我们出来时,我走在最后,汉林冲我轻轻地挥了挥手,我心里觉得很疼,舍不得离开,很想留下来陪他照顾他。可是想想自己算什么呢?

我觉得自己爱上了汉林,但这样下去我心里都觉得羞愧,这是多么荒唐啊。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真闹出点什么事来脸都能丢尽。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喜欢

上比我大这么多的他,我非常依赖他,很怕想象有一天见不到他,我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我也不会背叛潘成的,可就是放不下汉林,放不下这段感情,我心里真的觉得很无奈。

冬天的雨


今天是20XX年11月20日,北京雨夹雪转中到大雪,气温0-5℃,微风3-4级。

我来北京已经5年了,这是第六个年头,对这个城市最大的印象之一就是干燥少雨,一年到头也下不了几回。

北京的今天是一个雨雪天,然而当你出门走在外面,视野里看到的只有雨,飘飘洒洒、稀稀落落的那种小雨。相比以前,这场北京雨也算是下得够意思了,毕竟持续下了一整天,还湿了路面。再加上弥漫在空气中淡淡的雾霾,整个城市就如同披上了一层乳白色的轻纱,典雅端庄,呈现出一种其它城市少有的美感。这样的气温、这样的风力,也不会让人感到难受,一切似乎都刚刚好。

在湖北出生和长大的我,对家乡的雨固然也不会陌生。在家乡,当气温在0-5℃的时候,时间也开始接近新年春节了。在冬季,家乡的雨也下得不大,但时间一般会持续很长,不下个三五天很难见到云开月明,而且空气湿度大。在雨夹雪的日子里,通常也伴随着几级西北风。寒冷、潮湿、西北风三者杂糅在一起,营造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晚上,走在城市寂静的霓虹灯下,你能真切感受到寒风刺骨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在外面走上那么一会儿,身上的衣服像受过潮一样。你冻得实在受不了了,然后急忙往家赶。你回到家里待在室内,也断不能体会到北方寒夜里的那种温暖如春,因为这里不供暖。而且,稍有不慎脚、手、面部等地方还容易生出冻疮。小时候的我,只想尽快钻进温暖的被窝里。

后来,我参加工作去了深圳。这个位于中国南方的靠海城市,属于亚热带海洋xing气候,风清宜人。通常,深圳冬季最冷的时候也在10℃左右,偶尔也下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即使再伴随点海风,也只会让整个城市充满着小资情调,令人觉得更加宜居罢了。从整个年度来看,这个城市也是树木常青。

北京的冬雨很美,深圳的冬雨也很美,那么湖北的冬雨呢?

要客观评价家乡的冬雨,应从四季来看。湖北四季分明,不同季节差异明显。只要在这里住上一年,你就能亲身感受到这里的春夏秋冬,以及万物生发、草木荣枯的景象。因此,湖北有这样的冬雨,不也挺好吗?

冬天,北方的雨典雅,南方的雨小资,湖北的雨刺骨。虽说都是冬雨,但更像是三种不同的事物。也正因为彼此不同,让冬雨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冬天情绪


我总以为冬天是单纯的,当树木凋零,动物冬眠,秋果被分享之后。冬天依然有一颗颗憧憬着生命的种子。

冬天的心脏在跳动着,生命在暗暗地勃发。但冬天是单纯的,这只是在她内心里的一种期待,她仍没完全具备让自然界的绿色生命萌芽生长的条件。

冬天,是一个季节的遥想,她怀着一颗颗种子,遥想春天的蓬勃;夏天的丰茂;秋天的丰富------

冬天,尽管单纯,但只要怀着一颗颗种子,便有着憧憬着生命的梦想;便有希望、有信心、有勇气。

冬天就这样怀着一颗颗生命的种子期待着;怀着对生命的信念上路。直到邂逅了春天,将生命的种子托付给春天,冬天就蓦然消失。这仿佛是一种情绪:以单纯的思绪,梦想春天。

在人性中,有着同一种情绪,以单纯的思想期待着梦想。尽管梦想依然处于憧憬的阶段;尽管实现梦想的条件依然欠缺;尽管现实离梦想的路途还遥远。但只要在前进的路途中,信念和理想的种子从未放弃,就会有希望、就会有信心、就会有勇气,相信人生的春天就会来。

常言道: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今我道:春天要来了,梦想还会远吗?

山村冬天


雪有滋有味地下着,只觉得夜晚被漫天雪花拉得如此漫长。天地之间迟迟没有迎接到晨光的临幸,万籁俱寂。此时在暖暖的被窝里蜷缩着,感觉倍儿踏实和安心。毛竹节被压雪断的声响偶尔打断沉寂,却反而平添了几分宁静。扑剌剌扇动翅膀的估计是哪只不怕冷的鸟,踏雪寻食。

父母起床了,听得见竹扫把扫雪的声响,有节奏,有力量,我仿佛看见老爸在无边雪地划动扫帚,呼呼的热气将整张脸朦胧得像水墨画一般。厨房里飘来饭菜香味,我可以确定那是传统的年糕泡饭的味道。雪地里爸爸亲手种的黄芽菜,自家种的米做的又软又糯的年糕,加上隔夜的冷饭煮开,再加一勺猪油,酱油一洒,那真是完美!想着想着我就开始躺不住了,一肚子的馋虫出来闹腾。

门吱扭一声,父母闪身而进。爸爸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年糕泡饭,妈妈则是两根热毛巾。我们姐妹俩披衣坐起,擦脸,然后头埋在大碗的年糕泡饭里呼哧呼哧,一口气就将整碗下肚。那种酣畅与满足真是前所未有,似乎四肢百骸全都游走着热乎乎香喷喷的汤汁。武侠小说里写的任督二脉打通估计也就这滋味吧?

吃完全身发热,穿上衣裳就满雪地乱跑了。走到一块完好无损的雪地,纵身一扑,全身即印在雪上,显现出轮廓,这就是扑雪人。拿上铁锹,将雪铲在一起,做成拱桥状,再在中间挖个桥洞,姐妹俩轮流在桥上走,这就是做雪桥了。还有滚雪球,堆雪人,打雪仗,那都是雪地里的经典游戏。将这些玩了个遍,我们就将游戏疆域拓展到树下,趁人不备,猛地一撞树干,然后闪身逃开。来不及逃脱的人就被满树落下的雪砸个遍身,那副狼狈的样子真让捉弄的人倍有成就感。如果看见哪个屋檐下结满冰凌,那可是不能错过的好玩意。拿一根木棒,边跑边砸,一溜的冰凌应声而落。或者挑一根大小合适的冰凌含在嘴里当冰棍,虽然寡淡无味,但却胜过如今的任何零嘴。

冬天是山村人民最安闲的季节。落满雪的山林似乎喳喳会响,但并不妨碍大家的悠闲自得。向阳的山墙下,挨个儿坐满了晒太阳的人。老太太、小孩子总是随身拎着个火囱,类似于现在的热水袋。但那是纯铜制造,有些分量。内装烧火后的炭,合上遍布洞眼的盖子,可以直接放在布鞋底,也可以搁一块软布,用来暖手。不过我们小孩子是不会如此文雅地使用这个物件的。我们自有妙处,一伙人躲到背风向阳的墙角,各自从口袋掏出生的豆子、花生、年糕干等。然后打开火囱盖,放在炭火上烤。年糕干干瘪的身体慢慢变胖,嗤的一声响,我们就忙不迭地从热腾腾的炭火里捞美食。紧接着,花生、豆子也都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了。我们这些孩子就开始争先恐后,狼吞虎咽。吃完后各人的嘴角、脸颊沾满煤灰,似乎刚从灶膛里钻了一圈回来。当时我们可能从未曾觉得这会是这辈子的终极美味,只是纯粹地解决了口腹之欲。现在却只能在追忆里数着流年,咽着口水,继续前行罢了!

那年的时光,那年的他们


不管走到哪儿,总觉得故乡的雪比其他地方的雪要纯洁。我从小生长于北方的小城,见惯了北方粗狂的大雪天,记得小时候的雪还是可以吃的。

我家有个很大的院子,碰到大雪天,为了防止院子里积水结冰,父亲就会让我们扫雪。这些事小时候总是被迫去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即使父亲不说,我们也会高兴的自己去打理,或许,越来越大,也只能通过这些来寻找儿时的回忆了。

初中的时候因为受到二零零八年大地震的影响,我们在活动板房里上课,教室外面就是大操场,第一场雪总是显得异常兴奋,同学们会集体出去打雪仗,那时候好像还不懂男女有别,有人会偷偷把雪球扔进你衣服里,然后在你发出杀猪般的吼叫声中笑成一团,而这样的恶作剧,也成了大家课余时间的小游戏。大家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班里有同学过生日,全班都会一起准备礼物,而之后的很久很久,我再也遇不到那样团结的班级了。

后来高中的时候,女孩子都开始变得矜持,不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在雪地里疯,男生们倒是像童心未泯,一群人大雪地里按倒一个人,然后很多人就集体往那个同学身上扔雪,不一会就被雪埋没。那时候因为爱美,在大雪天穿增高鞋,我们学校院子里的地板又异常的滑,我踩着高鞋小心翼翼的走,突然同桌从后面过来搀着我的胳膊,还是一贯玩世不恭的语气:你这是作死吗?抬头看见他认真的扶我走路,那一刻真的觉得他是最好的同桌!

高三那年的冬天,我还在我的北方小城,早上天还没亮就起床去学校,路上一边走一边不满的抱怨着。学校通知寒假补课,我们只有十几天的假期,老师说这一生我们估计只有一次这样高考前的寒假了,明年你们不知道会在那里。

今年的冬天,我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新的校园,新的身边人,而那些人真的就不知道去了那里,前几天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见惯了北方的大雪纷飞,这座城市的大雪天对我倒谈不上稀奇,但是看到苍茫的落雪,突然无比想念我的故乡,我的故友,还有大雪天里紧张的扶我的男孩!这个冬天的第一场大雪,我在这里,你们在哪里呢?

我有一个朋友在广东读书,去年冬天的广东奇迹般地下了薄薄的一层雪,朋友给我寄来照片,相片里她笑魇如花的望着镜头,背景是薄薄的雪地,她说今年的广东下了小雪,等到大雪天的时候我再给你拍照片,很久很久之后,我依然记得那个说要为我等一场大雪的姑娘。

我们都是独行的人,在这个凛冽的年纪,奋力奔跑,无暇顾及途中的风花雪月。纵使有千般留恋,也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整理戎装,再度奔赴远方。

那年六月那年物


对于早已远离高中生活的我来说,六月已经完全除了夏日的骄阳再无其他可怕,可盼之日。

只是上班经过的中学拉了长长地横幅,门口挤满了翘首以盼的家长,他们抑i或是父母亲或是爷爷奶奶,胜者可能全家守战。顶着烈日围着各种传单和询问,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这个拉了警戒线的学校,因为这里有一枚他们送出去的战士,而这景象让我不禁心潮澎湃,是啊,谁的青春不曾想当个横刀立马的将军。。。。。。

面前六月的考场,如个古战场,硝烟已逝,折戟沉沙,自己满身尘埃,看着被各种辅导学校当成家长塞满了双手的宣传册,泛黄的记忆跃然纸上,那么远的青春被拉得那么近,记忆像照片铺天盖地而来。

那年的校园干净的一尘不然,花园的三叶草顶着露珠,难得的课间除了上厕所,剩下的时间女生大多会来到教学楼前的花园寻那长了四片叶子的草,传说那是幸运草,得者可实现愿望,于是总在背英语单词背的恶心的时候看到滑落的四叶草会默默继续。四月末的时候四叶草成了我们女生不成文默认的神物,考试时放在桌角,安慰同桌时写上寄语,只是,那小小的草并不知情,还是自顾自长在院子里,开花,凋谢,或者被疯长的草坪淹没,从四月陪我们到了六月。

那年的夏天除了当成书签的四叶草,还有很多植物芬芳着那段苦战的单调日子,晚自习静的除了沙沙的书写,偶尔会有人的咳嗽声,其实感冒在这个灼热的日子里无法阻挡一个战士的脚步,让人无法忍受的是整整一个晚上,厚厚一踏算纸,那道数学题却依然无解,这时一股清香会顺着窗户的缝隙飘过某个愁眉不展的面庞,而那么清香来源于操场一排魁梧的槐树,那清香从来都来得那么及时,每每在我挣扎在无解的题海时轻轻抚展我紧锁的眉头。

还有夕阳下的丁香和垂柳,我总是喜欢和朋友带了课本去操场那排丁香树下晚读,有时候直接会脱了鞋坐在草地上,背课文的时候有丁香的味道,连文字都是香的,有时刚好应景抬头看到残阳如血映着晚归的雁群,而你正读着那句落霞与孤鹜齐飞于是,那首诗也变成了画。

人往往在最安静的日子会留下最深的回忆,因为那段时光安静的只有自己,而身边的人和物都会镀上一层自己加之的感情,在特定的情形里陪着你。

奶奶在无形中成了我的书童 和保姆,无论多晚,院子寂静幽深一向怕黑的我总会看到奶奶留着的灯,昏黄,却又那么温暖,不认钟表的奶奶记住了挂在客厅墙上的那口钟在我回家时指针所在的位置 ,每当我不会在哪个固定角度里出现在门口,她总是会伸长脖子去阳台朝着我回来的路口张望,直到看到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晃进她的视线才罢休。那些备战日子里,奶奶无一天不准时做好了早餐,无一不是等我等到深夜,甚至陪着我读书,虽然那本她用来夹针线活的《草房子》她从三年前到三年后,读完了我的整个青春也没弄懂故事情节,而我由于老是被问一个个陌生字的同时,都快背下那本书的内容,想想也是奇诡,厚厚的历史书我翻烂了书页还是弄不清年代和事件,而那本奶奶翻来覆去的故事书却成了那年我记忆最清晰的书。

时光在不知不觉里溜走,很多事往往在失去了才会珍贵,就像那些曾经陪着我一起在六月奋战的人和物,泛黄的记忆如火山,在时光里积压,在某个似曾相识的场景里喷发,然后,自己像被埋在火山灰里的岩石,变成了山体的一部分,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岩浆积累。

在那年


在宫徵羽十七岁的那年,班里转来一位美术生。

那年高二,开学那天,班主任领他来报到,他默默的走上讲台,垂下眼睛,一字一字惜字如金地自我介绍:我叫谷熹恩。当宫徵羽看见美术生的那张俊秀的脸庞,还有那带弧线的长睫毛和那优美骄傲的眼眸,一时心中像是瓶苏打汽水刚打开盖,不停翻腾踊跃着细微的泡沫。男生怎么可以有那样清秀的面容和那带洋娃娃般的睫毛?真是没道理。

在宫徵羽的眼中,谷熹恩又高又大,特爱穿松松垮垮的白色衬衫,总是坐在教室里最后一排的角落,不声不响。由于美术学习,其它科目对他要求都不高,他也不用节节课都来上,事实上他所有科目都很少来,基本属于放牧型读书。每当他垂着那有些倨傲的长睫毛,走进教室,长腿阔步地走过宫徵羽的身旁,便会听到一路哗啦哗啦的声响。宫徵羽常常默默数着,一、二、三、四数到六之时,哗啦声刚好停止,之后课桌椅凳发出巨大声响--谷熹恩抵达了座位。

有谷熹恩在场的课堂,宫徵羽的心中总是感到异常紧张与敏感。宫徵羽总是忍不住佯装若无其事地扭头往后飞快瞥瞄一眼,却不总能成功侦测到他的动态。这一路实在是漫长遥远,障碍重重。

一次课间,宫徵羽帮英语老师分发考卷,看到了谷熹恩的试卷,分数一塌糊涂,谷熹恩三个字倒写得异常潇洒俊逸。谷熹恩不在座位之时,第一次宫徵羽在他课桌旁慢吞吞地磨蹭,对他充满了好奇,见课桌上有只印着米老鼠的天蓝色文具袋,拿起来出乎意料地有熟悉的沙沙声响,宫徵羽很想看一下里面装的是什么,但又顾忌不能胡乱翻动别人的东西,终究忍不住好奇,只是心中默默念着,对不起啊,只看一下,偷偷瞟一眼,不弄坏你的就行,偷偷打了开来,发现整整一袋削好了的绘图铅笔!宫徵羽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似乎知道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巨大秘密。

是的,宫徵羽喜欢上了谷熹恩,一点儿没有隐瞒,哪怕是在少女怀春的十七岁。

宫徵羽跑了很多地方,去美术用品专卖店买了几盒有名的中华绘图铅笔,放在背包侧袋,每天都幻想着在某个地方与谷熹恩不期而遇,然后拿出买的铅笔送给他,欢快又得体地说:谷熹恩,我是宫徵羽。你可不可以每天都来上课?

这个场景宫徵羽幻想过无数次,然而还没来得及实施,谷熹恩就突然消失了。他一直都没来上课,谁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宫徵羽曾一度很惆怅郁闷,甚至胡思乱想他是不是感觉到我喜欢他,以致故意躲起来不见我。一日,年级大型搞卫生的大扫除,宫徵羽所在的班级也不例外,宫徵羽主动去擦谷熹恩的桌椅,那张凳子是学校仓库拖出来的陈年旧物,轻微动作就吱呀吱呀声响。于是,宫徵羽将自己的凳子悄悄换给了他,并有点儿疯狂地想买一桶咖啡色的染漆,帮他将陈旧斑驳的桌椅粉刷一遍。宫徵羽从未这样想过对另一个人好,不知不觉就只是对他好,甚至都忘记了在乎一下回应。

谷熹恩再次出现之时,宫徵羽准备送给谷熹恩的铅笔被书包拉链蹭出了一条条浅浅的漆线,显得格外陈旧。

在乱糟糟的课间,宫徵羽将脱了漆的铅笔递给谷熹恩。宫徵羽是那么的害怕谷熹恩会再一次不可预料地消失,几盒铅笔成为了一个委曲求全的礼物,连带着些许微酸的少女心意,仓促又隆重地双手递出。曾经预演过千百次的对白,这时,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握着铅笔的手安静地停在半空,心中回旋着没有缘由的伤心,渐渐的红了眼睛。

宫徵羽心中在想:这应该就算是表白了吧?,可他为什么不接我的铅笔,是拒绝了么?心中期待着。

谷熹恩接过铅笔,如他一贯作风那样,不声不响。

在第二日的上课,宫徵羽突然发现自己的凳子被换了回来,课桌里放着一张画着笑容清新的自己。这让宫徵羽兴奋了好一阵子!

在谷熹恩来上课的一段时光里,放学时,宫徵羽总是会和谷熹恩一起走上一段,一般会选择一条比较远的路,走的时候放慢脚步,尽量多一些说话的时间。有时宫徵羽会说很多话,似乎只是为了填补一下谷熹恩不说话时而空闲下来的时段。有时宫徵羽又会很沉默,羞愧地反省前一日自己的喋喋不休。

谷熹恩说:宫徵羽,你这个人活得很生机勃勃嘛。

宫徵羽回道:是啊,我热爱生活!可是谷熹恩,你怎么总是垂着眼睛没精打采的呢,怎么总是显得那么幽怨呢?

谷熹恩回答得云淡风轻:我对这个世界没兴趣啊。没什么值得我关心的。

听了这句话,宫徵羽为此隐秘地难过了好一阵子,最后又无药自愈了。在那一段稀里糊涂的日子里,宫徵羽喜欢着谷熹恩,没有缘由,没有道理,甚至也没有指望。谷熹恩喜欢我吗?宫徵羽不知道。在那些镶了金边的淡淡黄昏,两人只是漫无目的地在一起走着,一路踢着石子。

高考结束,宫徵羽被南方一所著名师范大学录取。而谷熹恩美术专业课通过了,却因为文化课太糟糕不得不留校复读。

宫徵羽从上学的城市买来各种各样的绘图铅笔,在昔日读过的高中校门口等谷熹恩,看到谷熹恩那洋娃娃般的睫毛高兴地扬起来,高高大大一个人在夕阳下笑得微红了脸。谷熹恩接过铅笔,拉住宫徵羽的手,在校园里走着。宫徵羽觉得他的手宽大清凉,手指干干净净。身边一路过的男生看见吹着怪哨,宫徵羽牵着谷熹恩的手,走路都有些飘飘然,心里升腾起无数甜蜜幸福的气泡。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来。没过多久,复课的谷熹恩情绪波动得厉害,电话里开始说一些偏激愤世嫉俗的话。对宫徵羽来说,功课补不起来,就意味着没有明天,没有将来。

宫徵羽换位思考,尽量体谅他,可还是会被某些话隐隐地划伤。长久下来,再怎样强盛的愈合能力也被新旧叠加伤口弄得筋疲力尽,再挂掉电话的时候,宫徵羽终于发现自己确实有些累了,但还没有绝望。

宫徵羽想见到谷熹恩。

为了经常去见谷熹恩,积攒路费,宫徵羽做两份兼职,还开始整理高中各科笔记给谷熹恩。为了这人生中第一次的爱,宫徵羽拼尽了全力。

就在这个时候,谷熹恩又再次突然消失了。电话那头的嘟嘟声让他们之间的联系显得那么脆弱。由于给谷熹恩做笔记,大量的书写使宫徵羽的中指起了疼痛的厚茧。由于谷熹恩的消失,宫徵羽只能望着桌上东跑西颠搜罗来的各种稀奇铅笔发呆,第一次看清楚自己从头到尾的一厢情愿,也第一次明白对于爱情,她做不到不计回报的付出。

终于有一日,电话中找到谷熹恩,他却很暴躁。由于在学校跟人打架,被停了三个月的课,谷熹恩他父亲将他关在房间里,没收了他的手机,他心情糟到极点。对于这一切,他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全都可归罪他人。宫徵羽终于忍不住了,在电话这端开始嚷了起来:谷熹恩,你为什么要打架?你不是答应我好好用功么?你在乎过我吗?我们确实没有明天。我们什么都没有了!谷熹恩没有回应,流下了泪水。

是的,我只是喜欢一个男生,就不知天高地厚的以为自己的爱可以伟大到融化一切。可不知爱的背面有那么多始料未及的荆棘,宫徵羽还是心碎地败下阵来。

这世界上的人,遇到什么难事都把它推给时间,宫徵羽也是一样。时间最万能的,爱恨情仇,前生今世,即便再刻骨铭心,在时间面前都只是回首时的过眼云烟,何况是我第一次小小的爱情呢!

在两年之后,开始毕业,宫徵羽长高了许多,还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一日,部门里有男同事搬家搞聚餐,宫徵羽过去帮忙,发现男同事屋子里墙壁上贴满了他各个阶段的照片,在如此不相干的时刻,宫徵羽突然看见了谷熹恩的照片,心中立时雾翻云涌,一颗心要从心口跳出来,却假作淡定,似有似无地问道:这个人现在在哪儿?从前我们宿舍有个女孩跟他很熟。

同事抱着一箱子,回答道:宫徵羽啊!我们两家以前是邻居。他这人挺不走运的,本来挺活泼的一男孩,父母离婚后变了个人。高二时转走了,听说在那里交了个女朋友,居然跟我还当个秘密似的不肯说,后来为了那女孩打了一架,结果那女孩把他给甩了。他考了三次高考,后来去上了专科。这个人一直骄傲又敏感,觉得自己考不了好的学校,配不上那女孩。现在家搬了,彻底没了消息。

宫徵羽似乎明白了什么,忍不住问道:为了那女孩打架,怎么回事?

同事接着答道:是啊,有人说他女朋友主动追他,主动送上门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女孩,他就冲上去将人打了一顿,还绝不检讨。我曾经劝过他,他说这个世界上他在乎的人不多,谁也不能伤害他在乎的人

宫徵羽冲出门去打车,边跑眼泪边滚落下来。

宫徵羽虽然在车上,心中翻滚矛盾着,的士问她要去哪里,宫徵羽独个儿自言自语:是啊,我要去哪里?我要到哪里去?谷熹恩,我要去往哪里找到你?在那个十七岁,对于爱情,宫徵羽那时真的一无所知。说自己热情又慌张地执着于自己无私无畏的姿态,却不曾真正去了解过对方,对方怎么想,对方经历了些什么,对方拿怎样的心态来在乎自己,对于这一切一切,她什么都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