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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与祖父

发表时间:2020-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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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在文章中总是美好的,而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说自己真正看得透情感,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雪与祖父,欢迎阅读与收藏。

窗外, 雪花轻盈地、柔弱地落向等候已久的大地,给大地干涸地躯壳,裹上天使绒般的羽衣。相见有时宛如季节,至期便如约而至,而有时却如流水,后会无期。就像我与祖父。

我与祖父的最后一次道别,在祖父未离世的六个月前,正值2013年初春。当时天空正酝酿着一场大雪。我们去医院给祖父检查完身体,回来的时候没有坐车,而是步行。一路上祖父没有多少话,只是目光异常的平静而且充满忧郁。当时我还没有去过多的留意。

我们路过X广场,祖父说累了,我们就在一棵树下休息了一会儿。期间,他一再嘱咐我去学校要好好学习,当时我只是敷衍。但有一句话如今却让我止不住泪流。

我快要走了,祖父从自己胸口的兜里拿出一些钱,从中数了一百七十块钱递到我手里。我嘴上说不要其实内心是等待爷爷这个动作的,祖父心里也明白。如今想起祖父那个取钱时弯着背,很努力的样子,才明白祖父对他的那几个钱是如此的珍惜,以至于装在胸口,紧扣着纽扣,最后让纽扣开口的永远是我这个淘气的宝贝孙子。而今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能挣好多钱,让祖父胸口的那个口袋鼓起来,但时光却不允。

走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万般沉重,于是建议哥哥照一张相。就在那棵树下,那张被打成岁月色彩的照片,是我们家四个男人的第一张合影,却也成了最后一张。

离别的那一刹那,祖父那充满忧郁的眼神,使我莫名的感到留恋,从未有过的感伤瞬间激起心中那泓泉涌,泪水恨不得从身体的每个空隙井喷,但却用坚强的背影屏蔽住,多想放开怀抱去拥抱一下祖父,可是处于男人的尊严,我放弃了如今奢侈的拥抱。

就这样和祖父离别了,不小心却成了永别。

走到车站,鹅毛飞雪缓缓下落,也许这就是永别的背景,轻盈又沉重,而我怀着一腹的不舍的心奔向南方。

到达目的地已是第二天清晨,沿途绿意怏然,春光焕发。

嘟.......电话那头传来祖父暗哑的声音。

孩子,你到了没,老家这几天下了场大雪,你要多穿点衣服祖父说。

我看了下窗外,打趣道还是你老人家注意身体,我们这儿是下不了雪的

祖父和我断断续续的聊了好久,聊的内容永远是好好学习之类的话。后来意识到长途漫游,我就下意识地去打断话题。最后祖父那边沉默地停顿了一会儿。终于挂了电话。

话音刚落,脑海里不尽浮现出一副熟悉的画面:祖父后背覆盖着薄薄的一层雪,连睫毛上覆盖着。在老家门口时而扫扫雪时而又向远处凝望片刻,呼出的白气温热且有节律。

一年下来常听到家人说祖父住院,在吃药之类消息,我内心颇为不宁。终于在六月底,惊天噩耗终究传来,说祖父身体每况愈下,熬不过今年冬日。听到消息我瞬间奔溃了。感觉自己生命中那些可依靠的大山瞬间夷为平地,天塌地裂。

那一刻最大的心愿就是回家能见上最后一面,但最终却事与愿违。

自知道祖父病重起,没过十日左右,祖父便悄然离世。我知道祖父病重的消息也着急着回家却被家人拦住,说期末完后再回。期间我也跟祖父通过话,但电话那头祖父已是吐字吃力,声音很低沉。可还是劝导我考完后再回。

我无奈之下留了下了,但心里却更加忐忑。不聊几日后哥哥打来电话说赶紧买上机票回家。话音心里就想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顿时不知所措。

我急急忙忙买了票,是晚上九点的航班。又急忙赶到机场,途中泪水止不住溅落,心里那见面的渴望愈加强烈,无数次在心里排除祖父闭目的情形。

在机场等待漫长的几个小时后,终于到点了,但刚要去检票的时候,广播传来航班延误的消息,说要延迟到十二点。这下我瞬间被打的万丈深渊,眼看见面的希望越来越渺小,我恨不得把这座城市的铜墙铁壁穿破,飞回祖父身边深深的拥抱。我尽量回忆往日和祖父在一起的美好记忆,努力坚定信念。但时间过的很漫长。

那是我第一次坐飞机,但我的心一直在嗓子眼儿上。回到家已是凌晨四点左右,还没进门不详的氛围瞬间弥漫开来。是的,祖父走了,在几个小时前,家里所有亲戚都在,只有我这个祖父的心肝却没来得及。那渴望终究成了心里深深的伤痕。

在祖父离世后的日子里,我无数次梦见,但我们之间总是有个浅浅的距离,多想放开怀抱去拥抱,去感受被祖父胡须扎的感觉,但终究没能如愿。我悔恨自己那天为甚么不放下尊严而转身;悔恨自己为什么那天不舍得那几块钱的漫游费,就算沉默很久,也可以听到他亲切的呼吸声。但命运弄人,我太无知。

窗外雪花依然缓缓落地,渐渐地眼前幻化成一片雪原,祖父牵着一匹马,展着那灿烂依旧的笑容,在雪中很努力的走过来。一会儿又换成另一个画面,在老家的门口,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地雪,时而扫扫雪,时而又呆在原地向远处凝望片刻,我不由地启齿爷爷。

幻觉渐淡,耳边不由地回响起那天祖父在树下对我的约定,如今却成了无期之约,成了未了的心愿。

那天在树下祖父说:等我病好了,下学期爷爷送你去,顺便看看南方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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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之死


爷爷,中秋时节了,桂花的芬芳抚慰不了我锥心的痛,血脉深处与生俱来的那一种情愫无法释怀。想你的时候,我记忆里浮现的是那张和蔼慈祥的脸,那副宁静安详的模样。然而,每当我母亲谈起你逝世时的情景,我想象的空间,总被你痛苦的神情充满。母亲老是说,你是被病魔折磨死的,病情发作时,你疼痛难忍,用自己的头撞击床沿,用自己的手很抓胸膛,你向儿子儿媳请求,希望他们把菜刀拿来,把你的心脏挖出来。

爷爷,你养了7个儿子1个女儿,你的幸福却是有限的。奶奶先你6年去世,之后,你就一个人打发寂寞的时光。你和大伯、三叔一家过生活,他们都是独身,没有结婚,只有我姐和二弟过继给他们,与你一起组成一个小家庭。你本来还有1个儿子3个媳妇在家,可是,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庭,帮助和照顾你的时间非常有限。你的孙儿孙女们读书的读书,工作的工作,也没有时间陪伴你。所以,平常的生活中,你经常一个人默默地坐着,烤火、晒太阳。有时我回家,看到你用浑浊的眼光眺望老家屋子对面的毛家坡,不知你是在想奶奶,还是在昏昏欲睡。你在外工作的儿子儿媳,他们一年半载也难得回家一次,所谓的尽孝,就是给你寄一点钱而已。说实话,这点钱,也是非常可怜的,没有谁主动多寄一点回来。你的最大幸福,就是儿女们孝敬你吃穿,生病给你端茶送水。至于你的孤独和寂寞,他们不会替你排解,也无法替你排解。你的内心世界,没有向谁表露过,至今我不知晓。

从到大足读师范开始,我就很少在家生活了。一个人在外谋生,工作、结婚、生子,一切人生的义务下来,我回家的日子也屈指可数。你的生老病死,仿佛与我离得很远,我没能尽一个孙子的责任。没有尽责是我的错,只因为那时太年轻,对人生的理解,对世事的看法,都还很肤浅。我只是简单的认为,父辈们大多在你身边,我这个孙子可以偷闲一些。

我看见过爷爷你生病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的样子。那些年,农村条件不好,小病是不会看医生的。病情严重了,人立不起来了,才到村里医疗点赤脚医生那里去。爷爷你生病之初,也就这么忍受着。病得久了,拖不过去了,三叔便去找来村里的赤脚医生给你瞧一瞧。病情还不见好转,大伯和三叔只好用滑竿抬你去来凤医院看病。至今,那滑竿闪悠悠的样子,我还清楚地记得。

爷爷你最后一次生病是在1987年的冬天,那时我在马坊初中教书,由于当时通讯不便,没有电话,所以就没有爷爷你生病的消息。听母亲说,爷爷你患的是肺气肿,最后发展成为肺心病。发病之初,病情不严重,大家也没有在意。到病情严重的时候,已经无药可救了。当时的医疗条件就这样,一般的大病,治疗效果都非常有限。特别是农村人,生了大病,最多就在当地的卫生院治疗,没有到更大、医疗条件更好的地方治疗的意识。住院治疗,也是一种奢侈。爷爷你生病了,被大伯和三叔抬到医院看了一下门诊,顺便开了一些药。来凤医院,是一个镇卫生院,不过,这个医院历史悠久,在当地,也算有些名气。医生见了你的症状,说,到了那种状况,就只能用药物减轻一下痛苦了。你病逝前一段日子,病情时轻时重,人清醒的时候,还和大家说话,甚至还和二娘说了两句笑话。但是,病情发作,就忍无可忍了。听母亲说,你逝世的当天晚上,没有什么状况,儿子儿媳守着你,很晚才离去。第二天早上,母亲起来煮饭,没有听到你的声响,进屋去看,你已经停止了呼吸。你的去世,和你一个屋子睡觉的大伯也不知道。

爷爷你去世时间是1987年农历冬月十五,大致时间是早上5点以前。去世的时候,你的亲人谁也没有守候着,你更没有留下任何遗言。

祖父的老屋


小学时候,祖父承包了乡里的一片山。离我家有二里之遥,自此祖父一家便搬到了山里,父亲早已分家另过,所以我们不会随行。但是,放学以后,我会不辞辛苦,多行两里路去祖父家里,因那里是我快了的天堂。

爬过一段山坡,路转山头忽现,三间茅草房像是挂在半山腰,窗户面对着对面的三尖山,墙是土坯的,门前则是牛羊圈。四周的山围成了一个半圆形,像是天然的院墙。山上是密密匝匝的松柏林,则是给墙涂上了颜色。这便是祖父的新家。

顺着山坡而下,虽然很累,但呼吸却极为顺畅。未到门前,家里的小狗便提前迎了出来,晃着尾巴在你的身边打转,散养的鸡鸭也会欢快的叫起来。紧接着,便听见祖母的嗔怨,你又来干嘛,就会赶饭点。我什么也不说,只是调皮的做个鬼脸。

祖父则在给牲畜饮水,亦或在修理农具。看我到来,面带笑容说一句大学生放学了。而我则是嗯了一声,便进屋寻碗架找吃的。祖父一天书没念过,但对孙男弟女却是极好的,总怕我们吃不饱,让祖母做饭时多加一碗米。

虽没念过书,但祖父帐算的却极快,而且极会做买卖,今天买了两匹马,养一阵卖了,再买两头牛,一来而去,家里的生活费便解决了,有时还会有一点小积蓄。祖母则是典型的农村小脚老太太,有些耳聋,满嘴的牙齿早已掉光了,一生连名字都没有,但是祖母做的饭却是非常好吃,贴的玉米面大饼子,是那样香甜,至今想来仍然回味无穷。

一到寒署假,我便长住在祖父家,没事的时候,去草房屋檐上掏家雀窝。亦或是爬到对面的三尖山顶上,躺在一块大石上,微闭着双眼,阳光在眼里便现出五颜六色的光彩。有时会美美的睡上一觉,直到山风吹动树叶,才会把我叫醒。

慢慢地起来,迈着庸懒的脚步,向山下走去。大多时候,是帮祖父放羊,再赶上几头牛。清晨,踏着沾满露珠的青草,沿着羊肠小路,斗折蛇行,把羊群,牛群赶到松柏林里,任露水打湿裤角。

会在松柏树下捡一些刚刚长出的红蘑或黄蘑,没啥可装,就折一根长草,把蘑菇穿起来,一天下来收获颇丰。当太阳把半边脸靠在山顶,松柏的影子被光线拉长,我会哄着牛羊向家里赶去。祖父早已等在老屋门前,准备给牲口喂料。我也终于完成了一天的任务,去寻找晚饭后的快乐。

老屋旁边的山谷里,是一片果树林,有苹果树,梨树,还有一些山丁树。每到秋天,当果实压弯枝头的时候,也是我最快了的时候。就像孙悟空进了潘桃园,专捡大的果子摘,掉在地上的也不去管,这时祖父总是把掉在地上的果子捡回家,脸上却没有一丝责备。嘴里咬着甜甜的果子,美好的童年伴着甜味,已悄然过去。

如今,祖父携着祖母已然仙逝。但老屋还在,二叔又在老屋后面盖了四间瓦房,老屋只是放一些柴草。但童年的美妙时光,已随老屋装在了记忆里。夜来幽梦,透过轩窗,祖父母已两鬓斑白,凝望他们早已长大的孙儿。

祖父的老屋,是一生的快乐相伴。

父亲和祖父


父亲今年48岁,祖父今年84岁。恍惚之中,他俩越来越像,他们一样有挺拔的鼻梁,细长的眼睛带着笑意。浓黑的剑眉,只不过祖父的眉毛更长。粗短的头发,父亲是黑白斑驳,而祖父几乎是全白。两个高瘦的身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他们越来越像同一个人,用响亮的嗓门说话,每天两顿喝着大杯的档档酒,一样吧唧吧唧地吃东西。

父亲和祖父都出生在川西坝子一个叫鸡屎树的小地方,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父亲20岁时考进了省城的财政学校读书,才改变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后来父亲回到家乡的县城,当了会计,在县城学校找了位女教师结婚,那是我妈,父亲这才完成了从农民到城里人的蜕变。在我几岁的时候,70多岁的祖父和奶奶被儿子绑架式地带进城,从此,祖父也从农民变成了县城的市民。

变成市民的祖父,仍然保留着农民的习惯,每天一大早我起床准备上学的时候,县城的人们往北边走去转河堤去健身,祖父则往南边走出城,走到一片片农田中间,他去转田坝,看秧田里有水没有,看庄稼有没有虫,有没有病。回到家中,还要给他的会计儿子说上一阵子庄稼该施肥该治虫该灌水等等,好像那田地还是他在种。父亲也老老实实地听着,时不时补充一两句。我偶尔听到他们这样的对话,仿佛时空穿越,到了数十年前,在鸡屎树的农家小院,一对父子,那是我的某两代祖先,说着同样关于农事的话,也是一个小女孩儿半懂不懂地听着。时光荏苒,哪怕农民父子进了城,不再种田,依然谈论着故乡的庄稼,那或许正是剪不断的乡愁啊。

我渐渐长大,祖父一天天老去,父亲不紧不慢跟着。

祖父路走得多,脚长了鸡眼,父亲经常在晚上熬了药水给他泡着,用手给老人搓着,有时候见我功课不多,也喊我跟着,倒热水,递毛巾。泡完搓完,祖父坐在沙发上,父亲拿来网上买的修脚工具,端来小凳坐在旁边。父亲用毛巾把祖父的一只脚捂着,另一只脚放在自己腿上,给祖父磨鸡眼,一边磨一边说话,还是那些故乡的农事、人事、故事。说着说着,祖父就睡着了,父亲也睡着了,扯着一样的呼噜声,让人分辨不出是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