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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母亲的手擀面

发表时间:2020-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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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在文章中总是美好的,而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说自己真正看得透情感,最全的情感美文都有哪些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想起母亲的手擀面,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我清晰地记得,在我当兵的那个年代,每当回家探亲的时候,迎接我的就是母亲做的热腾腾的手擀面;转回地方工作后,每当我出差归家问候母亲的时候,迎接我的还是母亲那热腾腾的手擀面。从这一碗碗热腾腾、香喷喷的手擀面里,我品尝到了送亲饺子迎亲面的亲情滋味,我更感受到了手擀面里深深的母爱。

起初,我品尝的是母亲将白面与黑面掺和在一起做成的手擀面,它更令我难忘。在那个贫穷落后的年代,家家户户从生产队里按工分分得的粮食很少,分得的小麦更是少之又少,用白面擀面条都有点不舍得,只是到了过节的时候,才肯用纯白面粉擀面条。母亲平日里擀面条,大多是在白面粉里掺上黑面粉,并说,这样做的面条筋道,还挺好吃。其实我心里清楚,母亲也是这么说罢了,她这是没办法之举,不是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吗,因为那时白面少得可怜,可又为了能让家人平日里多吃上几次面条,就想到了这个折中的方法,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这样掺和着做出来的面条自然没有纯白面做成的面条好吃,可每次吃面条的时候,我总会说:妈,您做的面条真好吃,筋道。我知道母亲真不易,用心良苦啊!越是这样想,我就感到对母亲做手擀面的印象越深了,那种手擀面就装在了我心里。

儿时记得,母亲做手擀面的时候,先搬出大面板放到矮桌子上或炕上,从翁里挖出一瓢白面粉,倒在一个稍大的面盆里,再挖上半瓢黑面倒进去,撒上一捏盐,说是为了让面条长筋骨,煮的时候不粘锅又有香味。接着母亲就用两手抄着黑白面粉和盐搅和,直到搅润,这时的面粉就变了颜色,说黑不黑,说白不白的。然后母亲慢慢加上少量温水,就开始不停地揉面,揉面的时候,我还经常下把手,直到把面揉的不硬不软了才算合适,这时候停下手。母亲说:停停,让面醒醒。就先放在面板上盖好,先不管它,等到大约20分钟后再说,我那时觉得还很有趣,也有道理,就是不明其理。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母亲让面醒醒的意思,是想让面粉在这个过程中与水分子完全融合在一起。现在想来,这手擀面里的道道还真不少。

醒面的当儿,母亲就拿出一根大约一米长、直径4厘米左右的擀面杖,放到面板上。等到醒好了面,母亲就把面团放到面板中央,先平着两手在面团上按几下,使面团平展开来,接着母亲就开始轻松自然地擀起面来,我那时就想,母亲这在村子里拨拉算盘珠子的手,擀起面来却很有力气,也很灵巧。她把面团右擀擀,左转转,前推推,后拖拖,使擀面杖不停地在面团上均匀地滚动,母亲擀面条就像工艺师在做做工艺品一样,面团在她的手下显得十分灵动。擀面杖也如同指挥棒一样,随着母亲的力道和节奏,一前一后,一左一右,面团始终被擀的圆圆的、匀匀的。一路擀下来,不一会儿工夫,由一个圆圆的面团变成了一个圆圆的面饼;再一会儿功夫,由一个圆圆的面饼就变成了一张圆圆的、大大的、薄薄的面皮,几乎占满了面板。

面皮擀好后,为了防止粘连,母亲就在整张面皮上撒上少许面粉,用手摆弄均匀。然后,从两边往中间一层层折叠起来,就如同折叠的被子一样,造型煞是好看。然后,母亲就拿起刀开始切面,切面着实是个功夫活,一般人真干不了,可母亲干起来很顺畅,只见她左手轻轻按着折叠起的面皮,右手拿起刀,一刀一刀地推着左手快速移动,只听刀在面板上咔、咔、咔地响着,只一会儿功夫就切完了,那张大大的面皮就变成了一排整齐的、扁扁的、均匀的面条,就像一队整装待发的士兵。

这时候,有的家人就把锅里添上水,直烧到咕噜咕噜地沸腾着,母亲就迅速将切好的面条有节奏地抖索着投入锅里,盖上锅盖。她估计水开始往上漫溢的时候,又迅速揭开锅盖,加上少许清水,浮起的面条又沉下,直到把面条煮熟。母亲把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手擀面端到我面前,此刻我真切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嘴嚼着母亲亲手做的手擀面,滑溜、可口、喷香,我从这碗手擀面里嘴嚼出了浓浓的真爱。

及至我长大参军后,已进入了改革开放新时代,母亲还是经常做手擀面,这时候做的手擀面是纯白面粉的,再也不用掺黑面粉了,母亲再也不说掺上黑面粉筋道了。还常常在面条里打上鸡蛋,做成荷包蛋面条,或做成肉丝面、三鲜面什么的,味道好极了。虽说这样的面条好吃,可总比不上母亲最初用那种白加黑面粉做成的手擀面印象深。

我成家后,吃母亲做的手擀面渐渐少了,我的心中好像失去了什么;后来,我从小城回家探望父母,母亲执意要为我做手擀面,看着两鬓白发、满脸皱纹、弯下了腰的母亲在为我做手擀面,我的泪水涌满了眼眶,我只好背对着母亲,不敢直视她,嘴嚼着母亲做的手擀面,我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再后来,母亲就永远离开了我们,就再也吃不到母亲亲手擀的手擀面了,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一种心酸和失落

母亲做的手擀面不是最好吃的,可在子女心中却是最香的,也是最难忘的。每每吃着母亲做的手擀面,我就会从内心涌动起对母亲的感激之情;每每想起母亲做的手擀面,我就会首先想到至亲至爱的天堂里的母亲,顿增了对母亲的怀念之情。

如今,我已好多年没有吃到母亲做的手擀面了

乔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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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手擀面


童年中最难忘的味道莫过于妈妈的手擀面,时至今日,每每想起,还会馋得直流口水。

妈妈今年已八十岁的高龄,可是身体还很硬朗,这对于我而言,是莫大欣慰的一件事情,我也常常谦卑的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只是希望可以得到上帝的垂爱,让妈妈可以幸福的度过她的余生。

小时候,妈妈做饭的时候,总是眼巴巴的看着她把那白白的面粉和成面,然后用擀面杖来来回回的擀着,不一会的功夫,一条条粗细均匀的面条,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案板上了。这时,只等锅里的水烧开,妈妈就把面条丢进去,每次我都都喜欢站在灶台边看,妈妈怕烫到我,不让我靠近。

那时候我很调皮,只要妈妈没注意,我就会溜到灶台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些在沸水里不断翻滚的面条。只要妈妈一声令下,拿碗来,我就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碗递到妈妈的手里,打好饭,油盐酱醋,随便那么一放,胡乱的搅拌一下,就狼吞虎咽起来,要知道,那个味道,是任何一道山珍海味都无法比不得的。

现在,我已年过中旬,且已经成家多年,漂泊在外的我,念念不忘的依然是妈妈的手擀面。前几天,因为工作的原因,我打电话告诉妈妈,要回家几天,电话那端,妈妈开心得应着。

到家后,一连几天都没能在家里吃饭,可是妈妈一如既往地做饭,等我回家。有一天,我忙完所有的事情,回家都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妈妈竟然还醒着,看见我回来了,慌忙给我热饭,我把妈妈挡了回去,我说我已经吃过饭了,妈妈小声的哦了一声,就回房去了。那一晚,我一夜未眠,心情似大海般汹涌澎湃,不能平静。

第二天出门之前,我告诉妈妈,今晚不论如何我都会回来吃饭。妈妈开心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好好,我做你最喜欢吃的面条等你。那天,特意推掉了朋友的饭局,早早的回了家,妈妈早已做好了饭,在等我了。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调料都已经摆在桌子上了,妈妈把面递给我说,你自己放调料吧。妈妈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一样,凑到我跟前来,指着那些瓶瓶罐罐说,这是盐,这是油,这是味精

妈妈说一个,我放一个,刚想搅拌了来吃,妈妈突然站起来,从身后的碗橱里拿出来几个碗,妈妈说,这都是辣椒。妈妈指着左边的碗说,这个比较辣,你可能吃不了;这个,妈妈指着中间的那只碗说,这个是买的辣椒,不是很辣;最后一碗,妈妈说,那是我自己种的辣椒,我用猪油泼的。妈妈说,你要吃哪个,你自己选。

瞬间,我觉得我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这浓浓的母爱让我呼吸变得困难起来。我随手抓过一只碗,看也没看,就往碗了扒了几下,然后放了回去,整个过程,我都没有抬头,我更不敢看妈妈。

我低头不停的往嘴巴里塞着面条,不敢说话。那时候,时光好像倒退了好些年,妈妈还是那个年轻的妇人,我还是那个贪吃的小孩,看着我贪婪的样子,妈妈的嘴角总是会微微上扬的。

现在我常常做梦,梦里总是小时候一家人围在饭桌上吃饭的场景,我的碗里,总是妈妈的手擀面。

想起母亲


雨后初晴。

远处的山峦一派新绿,院子里两株桃树正起劲绽放着花儿,灿如云霞。一盆勿忘我也更显郁郁葱葱,青翠欲滴。阳光打窗棂探进,屋子便有了融融的暖意。朋友珍正娓娓读着《藏羚羊跪拜》,我被故事感动着,如痴如醉。故事如是说:在美丽的藏北可可西里,一只藏羚羊为了腹中的孩子,弯下已然笨重的身子,流泪跪倒在猎人的枪口下,故事凄婉而悲壮,母爱的神圣在作者笔下如一溪清泉缓缓荡漾、跳跃,我,不由想起了母亲。

老家在大山坳里,村子不大,百多户人家。方圆十多个大小村庄母亲算得上是个有文化的美人,小巧、干练,皮肤白皙,尤一头乌发惹眼,庄户人都说那是药熏的。母亲是大队的医生兼卖药,记忆中她总是背着红十字药箱,忙时几乎每天奔波在外看病采药。因此,放学后的我大多是钻门洞子进去,炉边总有母亲给我煨的热饭。母亲人缘极好,随叫随到,无论冬夏,看病接孩子,有人叫,背包就走,来回七八里十来里山路,竟是毫无怨言,相反倒总是一脸的喜色。闲暇时,母亲就带我上山挖药材,诸如黄苓、柴胡,这些自采自制的药多数是无偿赠人的,所以当她调走时,全村的人拥满屋子、院子,只记得当时的农村还穷,兴送饭,那一天,我家的柜台上、床上摆满了大海碗,那荷包蛋垒得高高的

家里就我一个孩子,而且是人们说的侄女跟姑,姑姑妈,母亲对我自然宠爱有加,当珠子般的养着亲朋们说当年抱我时父亲是极不愿意,原因很简单:那时的我太胖,而一向贤惠温顺的母亲却一反常态,异常的执拗,以致于变了脸,硬是将我抱了回来,原因也很简单:胖孩子结实好养。至到现在,我常和老父亲开玩笑,父亲仍说:你真是胖,酸胖不好看。父女俩哈哈大笑。

母亲勤劳会过日子,除了忙看病忙采药,家里还养十来只鸡,有一阵竟逮回一只小猪崽,结果硬让父亲给送了人,沟底几亩薄地,也侍弄得颇象回事,我实在不明白,那么娇小的母亲何以那么的能干?里里外外都打点得井井有条?母亲手巧也是有名的,每逢我穿一件新衣服都会引来一群围观者,当我第一次穿裙子亮相,竟被小伙伴众星捧月似般着实风光了几天。正因如此,家里常有婶子大妈夹块布料来光顾,每当此时,我就耍小性表示强烈抗议,因为这往往预示着母亲要赶夜,不能和我一起暖被窝,母亲则不然,总是先和衣而卧,柔声给我讲故事,待我睡着,又悄然起来,家里那台老蝴蝶牌缝纫机便当当当响起来

母亲还喜欢读书,院里一棵老核桃树,枝叶繁茂,那是母亲最爱去的地方,捧一本书静静的看夏日,月圆时,母亲会做几样我最喜欢的吃食,搂着我坐在树下,举目望月,银白一片,居月光于亲情的维护之中,那情那景令我深深感动,渐渐长大后,更觉那逝去光阴的可贵,以致每每见月,那美妙绝伦的景致还当存在,而那恬静温馨的亲情却是再不会有了。

母亲早逝,那年我十二,只觉得没了天

母亲给予我点点滴滴的爱,足以让我回味终生。如果母亲尚在,无论我多大,我想母亲给予我的爱将磬竹难书。所以直到今天,我是那么一味地羡慕拥有母亲的人。

一位女同事常说:我去我妈家,我妈熬的米淇让去喝,我妈煮的老玉米让去吃,一口一个我妈我妈,听着都叫人舒服。当她乔迁新居,那么幸福满足地说我妈给了多少钱时,我真忍不住了,便说:你妈真好。她随口就说:什么叫妈,这就叫妈。她是个直言快语的人,说这话很实在。

冰心在《寄小读者》中写到:有一次幼小的我忽然走到母亲面前,仰着脸问:妈妈,你到底为什么爱我?母亲放下针线,用她的面颊抵住我的前额,温柔地、不迟疑地说:不为什么,只因你是我的女儿。我不信,世界上还有人能说这句话!不为什么从她口里说出来,何等刚决,何等无回旋!母亲的爱是不附带任何条件的。

是啊,什么叫妈?就是生你、养你,疼你、爱你,想你、念你,无论你多大,都把你当孩子,直到临闭眼还放心不下你,却不图任何回报的人,那就是妈。

天下之母是如此深爱着她的孩子,其千古传颂的美谈无不撼人心弦,肝肠寸断。我在思索:父母终其一生呵护儿女,做儿女的情何以堪?

科里的一位同事,母亲瘫痪在床,每逢假日便可见他推着母亲在街上遛,由于语言障碍,母亲总指指划划,儿子则伏于母亲耳边似窃窃私语,母子俩都欢欢喜喜的。前段日子,上午十点,下午四点,他都要回家半小时,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后来才知道家里保姆没来,他要扶母亲在地上走一走,我问他时,他说:唉,老躺着老人难受,扶着她,我在里圈,她到外圈,让她多走几步。他说的很平淡,但也很动情,母子心是相通的,也应该相通,他的母亲是幸福的,也是满足的。

我看过一篇文章《你给母亲洗过脚吗》,说的是一位名记者,在参加一次爱心链接节目时,有人就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记者当时内心的惭愧无可形容,当晚便赶回老家。当他提出要为母亲洗脚时,白发亲娘一下愣住了,天下的母亲为幼小儿子洗脚是常事,可,能给年老母亲洗脚的儿子又有几何?当他捧起母亲的脚凝视着那双自己不曾在意过,长满老茧的脚时,忍不住眼泪簌簌流下,仰起头,母亲已是涕泪横流

阳光更足了,朋友已缓缓起身告辞,临走指了一下台历,搁下一句话;别忘了,我过去一看:5月11日,母亲节。微风拂过,地上已是桃红一片,那盆勿忘我摇曳着翠绿的叶片,似颔首示意:勿忘,勿忘

是啊,想起母亲吧,在繁忙的工作之余,请珍惜这份神圣的爱。常回家走走、看看,哪怕打个电话,带个口信,问声好。母亲节到了,不妨倒杯水,端碗饭,捶捶背,洗洗脚

握紧母亲的手


母亲乘坐的高铁抵达时已是深夜,出站口,紫色棉服紫色毛线帽的母亲,面颊酡红,神情疲惫,仍努力微笑着,嘴里念叨着:你们来了,都来了。空茫的眼神望向前方,拖着因脑溢血致残的右腿,脚步并不停下。

进了家,灯光明亮,一切陈设都还是母亲从前住过的景象。到家了,妈妈。我松开挽着她的手,拿过拖鞋,母亲收住脚步,四下张望,客气的笑容如大幕开启:到了吗?这是到哪里了?我看向陪母亲同来的大弟,他默然几秒,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失智症,方向感缺失。他是一家医院的老年失智症专家。

照顾母亲休息,帮她脱衣,她很温顺地躺下。但直到入睡,她都客气地向我微笑着,始终没有叫我一句丫头。我心痛地看着母亲穿反的紫色的秋衣,灰白的头发,皱纹密布的松弛的脸庞,那个曾经眼睛明亮、笑声爽朗、有些任性的女子,这个生我疼我的人,莫非又不认识我了,当自己是睡在旅店吗?

与母亲的朝夕相处,就这样在分隔几年后重新开始。

从前去看母亲,即便她糊涂时,也会客气地微笑着和我对坐着,或者看我做事,目光慈爱地追逐着我的背影。她虽然再也不能像病前,在我探亲多天前就开始准备崭新的床单被罩、散发着太阳味道的被子,还有我和孩子爱吃的油饼、包子,但我买给她的那些吃的东西,她一定要给我和弟弟们留着,就像她没病时一样。

而现在,治疗显然并没能阻止她的思维和表达能力的退化。弟弟刚打来电话,转身她就忘了,总问:怎么你哥一直不打电话来?年轻时爱读书的她,如今虽然还能认得几个字,但已看不懂儿童画报和浅显的电视节目;你若和她说话,她常会看着你笑,那是她已经不会回答了,或者忘了你刚说的话;几乎每到黄昏,她都会望着渐暗的天色哭泣,我要回家,我要妈妈就像无助的孩子。

朝夕相处,让我有机会更深入地了解母亲病情的发展,对一对母女来说,我们总有办法来应对当下的困境。

只要我在家里,除了睡觉,老妈就会像影子一样跟着我:我做家务,她拖着右腿一点点挪步跟在我身后含糊不清地唠叨;我在电脑前工作,播放了她从小就喜欢的琴书,她就在我旁边安静地听着,认真叠她的衣裳;我每次出门,她总是依恋地跟我道别。

陪伴母亲,一天又一天,我几乎放弃了所有的娱乐,还有那闲适多彩的生活。

那天,我正在电脑前做事,或许是熟悉的琴书让母亲清醒,她突然哽咽道:我拖累你们姐弟了。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花白的头发,眼含热泪,我72岁的母亲脸上满是深切的困惑、无措和自责。我蹲下身,握住她的手,尽量找她能接受的字眼,你只是脑损伤后,有时会有些迷糊。别担心,老妈,我们会一直陪着您。母亲看着我,吃力地想弄明白我的话,想了一会儿,她突然挣脱我的手,带着哭腔说:我要妈妈!

思维已然混乱、语言组织迟缓的母亲不会主动说话了,我们可以想办法让她说话,延缓大脑的衰退虽然和母亲聊天,就像不停地玩穿越:刚才还说外孙上大学呢,一转眼她又变成了幼儿园的小姑娘。而她整天东藏西藏的银行存折,正好可以找出来哄她练习写字锻炼智力,帮助她去发现新的乐趣:当她写出中国人民4个字来或者算对了个位数的数学题,在我的夸奖里,她快乐地涨红了脸。

吃饭现在是母亲最开心的事,只要厨房有动静,她就会眼睛放光,迫不及待地坐在桌前。她爱吃鱼,我就常买来少刺的鲑鱼、鲈鱼,清蒸了,一点点地给她挑刺,就像我小的时候她做的那样耐心。吃慢一点啊,防止里面有没挑净的刺。有时她正吃着,会说有刺,那快吐出来吧。她哦地一声答应着,却一口咽了下去,急出我一身汗来。

整理收拾那个紫色的行李箱,是母亲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去做的工作:衣服叠得很整齐,小物件也都细致地包裹好钱包、手绢、杯子、鞋子、药,还有叠得方方正正的旧塑料袋,全如宝物一样藏在那里。或许有事情可做,母亲心里就不再那么焦虑?或许反复叠衣服,就是母亲应对她困境的办法?我就买来桃红绣花的毛衣,宝石蓝的绣花开衫,还有蓝底粉花的丝巾把她的大箱子塞得满满的。

只要天气晴好,我会牵着母亲的手,在小区附近散步。母亲拖着一条腿,走得很慢,走一会儿,我们会站住歇一歇。那些认识的邻居会远远地打招呼:是你母亲吧?母亲会礼貌地微笑着,有所依傍的样子,把我的手握得更紧本文来自美文网。

母亲喜欢我这样牵着她的手散步吗?她从来没有说过,但我知道她是喜欢的。有时路过孩子读过书的中学,我兴奋地指给她看,她也是一脸木然。但若是遇到一个小小孩,她木然的眼神就顿时有了光彩,她会满脸笑容地逗着孩子。若小孩儿喊她一句奶奶,母亲的脸上就会笑成一朵花,走出很远,还会转过头痴痴地看着。我不知道,母亲那时是不是也能模糊地想起我们姐弟小时候的样子?

几年的抗争,通过那些努力和眼泪,我们终于慢慢接受,身患失智症的母亲,她终有一天,会忘记她这一生所有的经历,会连我们是谁都不记得!

我知道失智症凶猛,并终将成为胜者,但不管前面等待我们的是什么,就让我们这样握紧母亲曾为我们操劳的干枯的手慢慢走吧,在她变得步履蹒跚时,在她忘记来路忘记归程茫然一片时,就这样握紧她的手,慢慢地走,慢慢地走,走回她的童年记忆,走向不可知的未来;让我们的爱通过手心,慢慢地,慢慢地焐热她荒芜的心,就像早上的阳光,一点点地温暖冬日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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