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一生网

欢迎来到情感一生网
你的位置: 情感网 > 情感故事 > 导航 > “难咽”的手擀面

“难咽”的手擀面

发表时间:2020-12-24

【www.qg13.com - 妈妈的手情感美文】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难咽”的手擀面",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女友去年到上海工作了。前几天公司放大假,女友说人在他乡,最想吃的是母亲做的手擀面。

那天我去火车站接回女友,她见到我,说回家真好,又可以吃到母亲亲手做的手擀面了。回到家她一进门就吵着要吃手擀面。伯母笑着说:好!好!你等着,我这就去做!说着就进了厨房。我们在客厅边看电视边聊天。聊着聊着,女友说:我去看看我妈做得怎么样了。说着就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儿,她又默默地回来了。半个小时后,伯母就端着两碗面过来了,我接过面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味道真的不错!女友吃了一口,却放下了筷子,说:妈,我不想吃这面了!伯母惊讶地望着她说:你最喜欢吃妈做的手擀面,今天怎么不吃了?女友说:还是老味道,不好吃!难以下咽。女友母亲非常失望,摇摇头,嘴里喃喃地说:女儿长大了!女儿长大了!

在送我回家的路上,我问她:小蕾,你在回来之前,就说想吃你妈做的手擀面,怎么又不吃了?女友的眼睛湿润了,动情地说:我刚才到厨房偷偷看了一眼我妈做手擀面。她站在案板前每往后拉一次擀面杖,都要直起身子,腾出一只手捶捶后腰。母亲年纪大了,为了做手擀面,付出太多的力气。我如果今天吃了手擀面,这一星期的大假,她就会天天为我做手擀面,我不忍心再看到她吃力擀面的样子。

情感编辑推荐

革面


一则民间故事说:“从前,有个衙役押解着一名犯了法的和尚到某处去(记得和尚是王法管不着的,俗界的人犯了法,一出家就没事儿了,鲁达和武松就是这么干的。这则故事的不合理处姑且不论吧),途中宿于客店,衙役喝醉了酒,大睡。和尚于是把衙役剃了个秃头,然后逃之夭夭。

次日衙役醒来,不见了和尚,急得挠头。这一挠,就更急了:“噢,和尚还在!那我哪儿去了?”——题记“白丽美容香皂的全部奥秘在于:今年二十,明年十八……”电视屏幕上一出现那块在清水中悠然下沉的洁白香皂,儿子便不等解说员开口,抢先背诵出那句天天播出的台词。小孩子在记忆力最好的年华没有什么精彩的片子好看,便把多余的精力用来背广告。前两年背得最多的是“我们是害虫”,现在渐渐转换到背化妆品了。

每当这时候,丈夫便抢过遥控器:“没意思,没意思!”换成别的台了,也不管演的是什么,哪怕是半截子戏也看,好像目的仅仅是为了躲开广告。

每当这时候,罗亚兰便发出一丝无声的叹息。丈夫很敏感,无言地看看她,好像心里惶惶然。她便装做完全没有发觉的样子,目不斜视地看电视,实际上却什么也没看见,心完全乱了。

罗亚兰是从来不用任何化妆品的,不管是增白霜、防晒霜,眉笔、唇膏,世界著名影星娜塔莎。金斯基最爱用的力士香皂,使您“今年二十,明年十八”的白丽香皂……她的全家常年只用洗衣粉、肥皂、浴皂,这对于洗脸、洗澡、洗衣服就已经足够了。家里只有她这么一个女性,她不需要这些多余的东西来打扮自己。不是因为她已经美貌绝伦、无以复加,而是因为……罗亚兰很不幸,没有生就一张漂亮的脸。要说不漂亮,也不是很不漂亮。她肤色适中,即使不“增白”也不算黑;嘴不大,而且红润,无须涂唇膏也过得去;头发不大好,呈褐黄色,但那是可以染黑的,而且按眼下“东贱西贵”的心里,不少人还花钱把乌黑的头发染黄哩,罗亚兰可谓歪打正着。真正不幸的是她眼睛太小,而且是单眼皮,就越发显得小,拼命睁大也不过是一条缝;更为不幸的是她的鼻子。天生的一副塌鼻梁,而且鼻头又往上翘,鼻孔便朝天。鼻子长在脸的中心部位,十分关键,坏了大事,这张脸任你怎么打扮也是枉然。罗亚兰知道自己的短处,从小就不打扮,连镜子都不照,她不愿意看见自己那副丑陋的样子。这一招不灵,一种“鸵鸟政策”的自欺欺人。你自己看不见别人照样看得见,于是从小学起就有同学中的好事者给她起了个外号:“金丝猴”。虽然居心不良,与人为恶,却是惟妙惟肖:金丝猴的毛色金黄、鼻孔朝天。金丝猴是一级保护动物,是国宝,人们花钱买了门票去看,还要说:“真漂亮!”可是这称呼到了人身上就不同了,谁愿意被人称做猴子呢?但是这外号就像粘在她身上一样,撕都撕不掉了,小学毕业传到中学,中学毕业又传到大学,可谓“不胫而走”。一直到她现在工作的报社,同事们虽然不像孩子们那样肆无忌惮地当面喊她“金丝猴”,却总是躲躲闪闪而又若有所思地观察她的鼻子,好像她的鼻子有做不完的文章,那倒比小时候的恶作剧更让人受不了!说起来,她的如此遭遇其实并没有自己的责任,完全受惠于她的父亲。父亲就是黄头发、朝天鼻。更有甚者,皮肤黝黑、塌肩驼背。外号比“金丝猴”更不如:叫“大猩猩”。所幸的是“大猩猩”娶了个媳妇却相当标致。那时候工农城乡差别远比现在大,水灵灵的乡下姑娘为了离开土地,转成城市户口,自愿降低择婿标准,嫁给了“大猩猩”。大概由于这双方的遗传基因的中和,罗亚兰幸免于黑脸和罗锅儿,却没有逃脱黄毛和塌鼻,一个丑八怪的父亲害了她一辈子!她的丑八怪父亲“大猩猩”虽然模样儿不济,却一辈子都在为美化人们的模样儿而劳作。他生前是美姿化妆品总公司所属工厂的工人。“美姿”的前身只是解放前一家简陋之极的肥皂作坊。肥皂那时候叫“胰子”,父亲从十六岁就进厂熬胰子、熬到解放,胰子作坊改名肥皂生产合作社,还是熬胰子。肥皂生产合作社后来又改名化妆品厂,就不单熬胰子而且还生产香皂、牙膏、雪花膏、护肤霜什么的了。改成“美姿化妆品总公司”,而且引进外国生产线沸沸扬扬地生产“美姿系列化妆品”,“市优、部优、国优”则是更后来的事了。

父亲是个好工人。熬了一辈子胰子没往家带过一块胰子。胰子厂出胰子,也糟蹋胰子。父亲天天下班洗澡的时候却舍不得使胰子,干搓。他并且把别人扔下的胰子头儿都捡起来,回收到制皂罐里再熬成胰子。他下了班也不回家,倒腾那些炼油剩下的空桶。空桶里还有不少油哩,扔了怪可惜的,他就扎个长把儿的布掸于,探到空桶里把残油沾出来,一滴一滴地挤出来,攒够一桶,就送到炼油车间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几十年如一日。厂里的头儿换了一拨儿又一拨儿,不管谁当政他总是一个样,他认为这是他的本分,从来不索取任何名利,只知道奉献。人们天天在厂里可以看到他,或是在车间里熬胰子,或是在院子里倒腾油桶,一身油腻腻的工作服,满脸满手黑糊糊,像个捡破烂儿的乞丐。无论厂里出了什么问题,有脏活儿、累活儿、别人不愿意干的活儿,只要招呼一声“大猩猩”,他便招之即来,而且来之能战,战之能胜。他的工龄几乎和厂龄一样长,十八般武艺皆通,没有能难住他的活儿。厂里缺了这么一个“大猩猩”,许多事儿简直是玩儿不转!可惜,这句话却是直到他突然出了事之后人们才说出来的。唉,谁能料到他竟然死得那么惨……他活着的时候却只是大伙儿的笑料,厂头儿叫他“大猩猩”,新来的小徒工也敢叫他“大猩猩”,并不因为他有着那么多的无私奉献而慷慨地给予一个尊称:“罗师傅”。这原因不是别的,只是因为他长得丑!唉,我们的中华民族,老辈子就有“人不可貌相”的古训,到了本世纪80年代又大讲“心灵美”,即使在是非颠倒的“文革”时期也只是把矛头指向奇装异服、胭脂口红,而维护工农兵的“傻大黑粗”,可是为什么偏偏容不下一位老工人的鼻子呢?那一年,“九大”开过之后的国庆节,建国二十周年大庆。按照上级的指示,厂里抽调了五十名工人参加游行,提前三个月操练,穿统一的白衬衫、蓝工裤,正步走,充分显示工人阶级扬眉吐气领导一切的豪迈气概。托毛主席的福,罗亚兰那年近花甲的父亲也光荣地加入了这一行列。“大猩猩”平生头一回换上了那做道具用的雪白的衬衫和烫出裤线的蓝工裤,走出车问,扔下空油桶,到操场去正步走了。老人家虽然觉得这一身“行头”不大自如,心里可是痛快哩:这是代表咱熬胰子的工人去见毛主席,多大的体面!正步走练了两个月零二十七天,再有三天就要上天安门广场了。

厂头儿带了个刚进厂的小妞儿,来到他身边,小声说:“大猩猩,你出来,跟你说个事儿!”他连忙打立正说:“头儿,有什么事儿您只管吩咐!”厂头儿说:“厂里生产任务忙,你不用练队了,她替你!”那个小妞儿应声人列,一秒钟填补了空白。

“大猩猩”直犯愣,眨着眯缝眼、撅着朝天鼻说:“怎么着?这练了快三个月了,换人?她一天没练,能成吗?”厂头儿笑笑说:“人家中学生都受过军训,基础比你好!”见他还没回过味儿来,又找补一句,“服从命令听指挥!”“是!”“大猩猩”慌忙中敬了走了样的军礼,蔫蔫地回去熬胰子了。

事后,他才听说,厂头儿之所以撤换他,是因为局革委会头儿视察之后狠呲了一顿:“你们厂没人儿了?选这么个丑八怪去出洋相,不怕记者拍照瘪了镜头!瞧他那个德性,脊梁骨英雄‘背’出,脸像个大猩猩……”厂头儿忙说:“他外号就叫‘大猩猩’!”“你明明知道还让他去见毛主席?这是个什么性质的问题?好好考虑考虑!”厂头儿为此写了深刻检查,才保住了革委会主任的官职。

“大猩猩”失去了见毛主席的最最光荣的机会,此外倒也毫毛未损,因为他大字不识,也不会写检查,再说自个儿长得丑也不是故意的。“爹妈给的嘛!”“林副主席”这么说来着。

难得的是,他并未因此而闹情绪、掼纱帽、撂挑子不干啦什么的,仍然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如一日,风雨无阻地一点一滴地为节约每滴油而奋斗。这种事儿要是搁到今天,怕是没人能做到了。

那件事,罗亚兰一辈子也不会忘。遗传基因使他继承了父亲的耻辱,她是永远没有脱胎换骨、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了。

罗亚兰现在躺在手术台上。不是开脑颅、修补心脏瓣膜、换人工肾、割盲肠啦什么的,而是接受面部整容手术。感谢现代科学技术,她意外地在90年代得以脱胎换骨、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她早在几年前就萌发了这个念头。那是在上班的路上,她偶然看见门前小胡同里的电线杆上贴着一张用毛笔写的广告:“无痛割疣、纹眉、纹眼线、割双眼皮、穿耳”。她当时看了一眼也就算了,因为这些事毕竟都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和她的距离太远了,她的鼻子怎么“纹”也是无济于事的。但后来她看到有几个同事都纹了眉、纹了眼线,那脸经过“加工”果然精神了不少。又听见她们背后说:“纹眉、纹眼线是最简单的,更复杂的还可以把头皮拉下来一块,消除额头的皱纹,鼻梁骨也可以垫高,电影演员××、××就是这么做的手术,怪不得显得那么年轻又漂亮。不过,做那样的手术就得上外科整容医院了,钱也就花得‘海’了!”说的人无心,听的人心动。

下班回来,罗亚兰尝试着对丈夫和儿子说了她的想法。六岁的儿子听了,睁大眼睛唤了一声,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在天下所有的儿子心目中,妈妈都是最亲近、最可爱的人,“妈妈”是人间最美好的称呼。是不是儿子也懂得妈妈的鼻子需要“修理”以使得她在他心中更美好、更名副其实呢?儿子没说,罗亚兰也没敢追问。丈夫却啊了一声,似乎颇感意外。

她懂得丈夫的心思。丈夫是她在大学新闻系时的同学,一个相貌端正却行为古板的书呆子。他不修边幅,不爱交际,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读书上,所以在大学的五年中白白失去了与众多窈窕淑女结为伉俪的时机,直到毕业之后才猛然想起应该向和他一起分配到同一家报社的罗亚兰求婚。对此,罗亚兰当然并无异议,但结婚之后却长久地感到自己像欠了他的债。他们的结婚照片就挂在卧室里,罗亚兰每当看到那张不得不照的照片,心头就升起一股愧意。她曾经要把照片取下来,却被丈夫制止:“为什么?”“我配不上你。”“什么?新闻系的高材生,我还受之有愧哩!”“我是说,我……太难看了……”她不得不说出这句最不愿意说的话。“什么话!俗人之见!”丈夫说,“苏门四学士之一的秦少游,他的夫人苏小妹漂亮吗?三国的大军事家诸葛亮,他的夫人黄秀英漂亮吗?却都是少有的才女,所以惺惺惜惺惺!唉,话又说回来,人生在世,即使千娇百媚,西施、郑旦、王嫱、杨妃,到头来也都是一堆枯骨。记得小仲马怎么描写茶花女在迁葬时的尊容吗:”一对眼睛只剩下了两个窟窿,嘴唇烂掉了,雪白的牙齿咬得紧紧的,干枯而黑乎乎的长发贴在太阳穴上,稀稀拉拉地掩盖着深深凹下去的青灰色的面颊……‘“书呆子还要说下去,她赶紧制止了他。那种描写即使在小仲马的生花妙笔下也是倒胃口的。丈夫专门挑选这种作践美女的词儿背给她听,似乎是想以此讨她的好。因为妻子不美,丈夫就恨美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不大相信丈夫真的这么想。他这么说,不正说明他也认为自己的妻子丑吗?她在心里酝酿了好久,终于决定摆脱缠绕了她三十多年的痛苦。

她事先没跟家里明说,对报社也只说是到外地采访,而实际上住进了外科整容医院。做这种手术是不可能享受公费医疗的,她何必声张?悄悄地进去,把自己脱胎换骨地改造一番,再出来向同事和家人亮相,让他们大吃一惊吧!整容医院的大夫对她很友好。因为她是记者,走到哪儿都是受欢迎的,并不管你的长相如何。何况她正是因为长相差劲才求助于大夫的,大夫美化了她,必将得到她的回报,在报纸上把大夫也美化一番。其实大夫的这个宝押错了。一个记者怎么可能现身说法地将自己如何从丑八怪变为美女的秘密用文字公开呢?这且不去管它,现在先得到实惠的是她。

大夫对她说:“这种手术,过去只用来修补重大先天性残疾或者伤残,比如兔唇啦、面部烧伤啦什么的,现在扩展到美容了。这几年正常人来美容的也越来越多,要求也千奇百怪。有的人要把单眼皮拉成双眼皮,把鼻梁和眉弓垫高,为的是像白种人;有的人却要把双眼皮变成单眼皮,为的是像日本人;有的人非要把好端端的眼睛、鼻子弄成三角眼、鹰钩鼻,说‘要的就是那股狠劲儿!’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这么一来,我们这儿就应接不暇……”罗亚兰听到这里,心里挺不是滋味儿,也许人家嘴上热情,心里挺瞧不起的。就说:“这么说,我就……”“不,不,不,”大夫忙说,“像您这种特殊情况我们还是优先安排,记者啦,演员啦,工作需要嘛!”如此这般另眼相看,表示优待。接下来又说,“其实您本身整容的必要性不大,只是好上求好。主要是鼻子。我把您的鼻梁垫高,鼻头拉长,顺便再纹纹眉和眼线。这么一打扮,那就……”那就怎么样呢?大夫没好意思说,她自己也知道:那就像换了一个人儿!怎么能说“必要性不大”呢?人们哪,越来越学得虚伪了。

罗亚兰尽量使自己心情平静,什么也不去想它了。既然敢厚着脸皮来,就不能白来一趟,好歹要做了它,熬过这一关,就永无后顾之忧了。不过,她在情绪极其纷乱的时候也仍然保持着头脑的清醒,谢绝了大夫在手术之前先拍照留念的“好意”。她知道,这张照片留在大夫手里决没有好事儿,说不定哪天就被印到医学著作里去,和整容后的她做一番对照,以显示大夫的医术之精。这个当她才不上呢!好,不照就不照吧,大夫也没再强求,于是就破例不用预约,当天就为她动手术。

她躺在手术台上,由大夫摆布。她觉得自己像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像一块顽石,任人雕琢。手术刀从口腔里切开,修补她的鼻子,她在这一刹那间仿佛亲眼看见一副丑八怪的面孔土崩瓦解了,不复存在了……她想起了父亲,想起了父亲的肉体的消灭,那是何等残忍何等可怕的一幕!…………制皂车间的大胡满世界喊“大猩猩”。

“胡头儿,什么事儿您哪?”“管子堵了。你下去瞅瞅底下怎么回事儿!”父亲扔下了空油桶,跟他跑到制皂车间,二话没说,爬上大罐,顺梯子下到罐底。这是熬胰子的大罐,炼好、漂净的油从长长的管子里打到这儿来,再加料,熬胰子。这会儿,那边的油等着往这儿放,管子却堵了。这是维修工的活儿。可是大胡不找维修工,偏喊“大猩猩”,因为他好使唤,不用敬烟,甚至不用说好话,随叫随到,干活儿麻利快,决不嫌脏。

父亲在罐底捅管子,大胡坐在罐顶上瞧着。

管子的那一头儿,炼油车间的人等得急,远远地喊话:“行了吗?”大胡就问下边儿:“行了吗?”父亲掏出了一把棉丝,喘着气说:“行啦!”大胡长出了一口气,朝远处一扬手,“行啦!”这是双方约定的口令,说“行啦”就放油。说时迟,那时快,炼油车间开泵了,滚烫的油顺着管子向大罐倾泄,垂下一条金色的瀑布!大胡傻眼了!他这是怎么了呢?“大猩猩”还没上来呢?怎么就……说什么也来不及了!父亲只在那一刹那间吃惊地望了大胡一眼,嘴还没喊出声,就被滚烫的瀑布淹没了……等到惊慌失措的人们闻讯赶来,把他从油锅里打捞上来,父亲只剩下一副白骨,他那黝黑的皮肤、焦黄的头发、丑陋的朝天鼻,都不复存在了!追悼会开得极其隆重。当年仅十岁的罗亚兰手捧着骨灰盒出现在会场时,全厂几千人都失声痛哭。人们是那么富有同情心,面对着这么一个孤儿不可能不洒下一掬泪水,暂时也就不再计较她的鼻子是否美观了。人们突然地忆起父亲生前的许多好处,他转眼间成了英雄。所以人们在这种庄严的场合绝对不能再使用“大猩猩”的称呼,一律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老罗师傅”,这是父亲用生命和肉体的毁灭换来的尊严。会场正中挂着父亲的遗像。遗像庄严而英武,是标准的“文革”时期工人阶级形象,只是一点也不像本人,他那丑陋的眼睛和鼻子都被“修正”了。这幅遗像不是父亲的照片,而是请厂里的美工精心绘制的,照片只供“参考”,不符合要求的地方都要“理想化”,因为英雄是没有缺点的,是不能丑化的。从现在开始,过去那个“大猩猩”随着肉体的消失而不复存在了,父亲一重新做人“了!相比之下,罗亚兰为”重新做人“所付出的代价就小得多了。毕竟时代前进了,她不需要付出生命,只需要经受一点儿痛苦,耽误一点儿时间。脸上那只丑陋不堪的鼻子,原来是可以改造的,平平无奇的塑料就可以代替人的骨骼和肌肉,哪儿缺就哪儿补,像漆匠用腻子,瓦匠用灰浆,就给填平了。唉,如果当年父亲早早地做了这种手术,并且也给她做了这种手术,不就早可以免受屈辱,扬眉吐气地做人了吗?不,那个时候,医院里还不接受这样的手术,父亲也不可能为这事儿而花钱,他哪儿有这么多钱!罗亚兰的这次手术费用,如果倒退十几年,在一个普通工人的家庭那是一个天文数字:仅仅像别人那样纹眉就要一百块,纹上眼皮四十块,下眼皮六十块;而她更重要的是割双眼皮,更更重要的是改造鼻子,手术费加上住院费,总共就要花一两千块!这笔钱,罗亚兰现在花得起了。虽然她只是一名普通的记者,一名普通的知识分子,在脑体倒挂的今天,收入还比不上一个清洁工,就更没法儿和个体户,和合资企业的雇员相比了;但她凭着自己的劳动也多多少少攒下了一点儿”积蓄“,那是她无数次为了美化社会、美化别人而爬格子挣来的,现在该用来美化自己了。

她想起父亲的同事、自己的同事,想起周围各种各样的芸芸众生。有生三十多年来,由于父亲的鼻子和自己的鼻子,她一直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罗亚兰在同行们中间,就业务而言是佼佼者,她采写的新闻,选题新颖,采访迅速,内容充实,文字漂亮,在好几次全国性的新闻评比中都榜上有名。但她不但自知而且他知是个上不得场面的记者,凡是有中央领导出席的活动,人大、政协的会议等等,报社从不派她去采访,其中的原因不说也是谁都知道:丑“媳妇”是见不得“公婆”的!她曾经后悔干了新闻这一行,当记者是必须抛头露面的,而自己恰恰缺一副像样的“头面”。但这不是她自己选择的专业,她在报考大学的时候第一志愿本来填写的是中文系,天晓得为什么给她分到了新闻系,据说是因为当时新闻专业特别缺人,她的政治条件和文科成绩又都是拔尖的,而且那一年新闻专业招生没有面试,所以她就糊里糊涂地进了记者的摇篮。等到她真的成了记者,先天性的致命缺憾才暴露了出来,无论她怎样卖力地工作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形象”。唉,既然父亲当年从游行队伍里被撤下来可以忍受而且必须忍受,那么她所受的同样的屈辱也可以忍受而且必须忍受。她已经忍受了许多年,终于忍受不下去了!她,没有想到自己到了而立之年突然发生了转机,整容医生神奇的手将轻而易举地使她“脱胎换骨”,等她回到报社,哼,士隔三日,你们将刮目相看!她想起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她和丈夫是未经任何人的“介绍”而相爱的,而且是他采取主动向她求婚的,他们之间不存在老一辈的父母之命、媒的之言,而且也没有任何一方的强求或屈就。她不像母亲那样为了取得城市户口而“嫁汉”,他也不是单纯为了传宗接代、生儿育女而“娶妻”。他们相爱有着牢固的感情基础,那个书呆子也会说热辣辣的情话呢:“我爱你纯真美好的心灵,我爱你流光溢彩的才华。”这些话,曾经使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但是,平静下来仔细想想呢?他的话其实绕了个大弯子,小心地回避了她的外貌。天底下的热恋中的男人,哪一个不曾对他的恋人说过:“你真美!”惟独她的丈夫不曾说过,因为她并不美,我们的老祖宗早就说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外国的一位大思想家也说过:“爱情的基础是性爱。”书呆子未必不懂得男女之间最初的吸引力其实只是彼此“赏心悦目”,但是他爱她,就把这一层推到次要的地位了。后来她成了他的妻子,当然就更不肯刺伤她。她总是觉得在丈夫的内心深处怀着一种不可言说的遗憾:他虽然娶了一个才女,却可惜是个丑妇!女人,女人,罗亚兰作为女人,这是她无法向丈夫偿还的“夙债”!结婚之后的五年之内,她都坚持不要孩子。不是她不喜欢孩子,而是怕,怕那可怕的鼻子再传给下一代。感谢上帝,也感谢生命遗传的奥妙,父亲遗传基因经过两代的“中和”已经所剩无几了,她的儿子十分像爸爸,而只继承了妈妈的黄头发,这在一个男孩子已经算不上什么缺陷了。可是谁能料到,这个漂亮的小男孩子依然未能摆脱“鼻子”的困扰。在附近的邻居中间,在幼儿园中,他经常莫名其妙地被盯着鼻子审看,甚至有人大胆地问他:“你怎么不像你妈?”言下之意,丑怪的妈妈必须生下个丑八怪的儿子才合乎情理,才能满足人们的好奇心的需要!开始,他以为儿子不懂这些,哪知道有一天儿子从幼儿园回来突然抱住她大哭,一边亲吻着她的鼻子,一边痛苦地叫着:“妈妈,妈妈……”那时候,罗亚兰的心碎了!她欠丈夫和儿子的太多了,现在要一次还清,还他们一个美;周围的人们欠她的也太多了,这次也要一次还清,还她一个尊重。

这次手术实在关系重大,为了赢得“新生”,她愿意,愿意承受更大、更深重的痛苦。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升起一股自豪和悲壮。

半个月之后,罗亚兰出院了。

手术本来是极简单的,但她不能做完后就立即回家。她要等待眼睛、鼻子上的伤口平复,拆了线,以一副崭新的面孔出现在人们面前。

现在,这一切已经实现了。她在出院之前特地照了照镜子——有生以来她已经记不得上次照镜子是在什么时候。她的目光在投向镜子之前,心跳得厉害。她不知道手术的结果到底怎么样,她害怕看见又非常想看看自己。当镜子里的映象接触到她的视线,她被惊呆了!啊,两道弯弯的乌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匀称的褶皱形成美丽的双眼皮,上下眼睑排着睫毛的地方纹着两道深浅入时的黑线,衬托得眼睛更加有神了;那只鼻于,鼻梁奇迹般地挺起来了,鼻弓到异头形成一条优美的弧线,简直是中国古典的“悬胆”鼻和现代人特别有好感的希腊鼻完美的结合!这是她吗?她竟然有这么好看的眼睛和鼻子?是的,她有了,这一切都长在她的脸上,成为她的资本,她的财富,她的骄傲,她永远抛弃了那丑陋的眯缝眼和朝天鼻,永远告别了耻辱,过去的罗亚兰已经不存在了!她昂然走出外科整容医院,回家去。这时,她略略感到一丝伤感:她这个人是不太生病的,有生以来只住过两次医院,却都不是因为生病。上次住院是生孩子,她出院的时候,丈夫雇了出租车来接她,充满感激地看着她,她好像成了全家的功臣。而这一次呢?她是偷偷地住院的,也是悄悄地回家,没有任何人迎接。咳,这有什么,不知者不能怪罪,这次行动是她自己一手秘密策划的,事先还怕丈夫和儿子知道呢!等到秘密一公开,她将给全家一个皆大欢喜!她的心欢跳着,上了公共汽车。一路上,她颇有些骄傲地昂着头,打量着乘车的男女,尤其是那些穷工极巧地打扮自己的女人们。哼,我罗亚兰过去在你们面前只能自惭形秽,低眉顺眼,如今不同了。我也可以和你们比一比了。你们拼命地选购流行时装,又在发式上大做文章,还把一张脸蛋儿浓妆艳抹,耳朵上还挂着明晃晃的沉重,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最重要的是有一张美丽的脸,而最关键的是眼睛和鼻子,你们有吗?没有,那么,就是脂粉搽得一尺厚,也是毫无意义的,甚至还会起到东施效颦的反作用,你们懂吗?不知不觉,车到站了。直到售票员报出那个熟悉的站名,她才猛然刹住了思绪,知道自己该下车了。慌忙中,她下意识地掏出月票来一晃,就要下车……没有想到,售票员一声断喝:“你等等!”她一愣,回头说:“怎么啦?”“你说怎么啦?”售票员挺横,“回来,回来!那是你的月票吗?”“当然是我的!”罗亚兰停住脚步,坦然地把月票伸到售票员的眼前。

售票员一把把月票夺过去:“瞧瞧,你好好儿瞧瞧,你跟这相片儿上的是一个人儿吗?”售票员的眼睛毕竟训练有素,能在众多纷杂的人群中注意到这张小小的照片。罗亚兰傻眼了,她无法否认,那张照片现在确实已经不像她了!但那又千真万确地是她的照片,她理直气壮地说:“没错,这就是我的月票!”“嘿,这人儿!”售票员嗤之以鼻,“蒙事蒙到这水平?使别人的月票也找个像点儿的!瞧瞧,大伙儿瞧瞧!”说着把月票扬起来让满车的人看,显然这位售票员也是个好事者,闲的,惟恐天下不乱。

如今闲人也确实太多,好奇心太强,听得这一声招呼,忽啦啦都往跟前挤,好仔细瞧瞧热闹。这一瞧不当紧,一个个一惊一炸地嚷嚷起来:“嗐!这哪是一个人儿?”“为一两毛钱栽这跟头,值吗?”“瞅着挺漂亮的个人儿,办这事儿!”“那月票上的相片挺寒碜的,她也不嫌恶心?”售票员得道多助,这时就更不客气了:“使用他人月票,按规定罚款六十块,拿钱来吧你!”罗亚兰的脸刷地变成了灰白色。

“为什么‘罚款’?我根本没用‘他人月票’,这明明是我自己的!不信,你可以看看我的证件!”她随手掏出了记者证,递给售票员。

记者证上的照片当然和月票上一模一样,这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据。问题是,现在纵使铁证如山也帮不了罗亚兰的忙,反而使事情更复杂化了。

“呵,记者证!”售票员提高了嗓门儿,“你偷了人家的月票还不算,还偷了人家的记者证冒充记者?”罪行又升级了,竟然是“偷”!车上的乘客大哗:“啧啧,人模人样儿的,原来是个贼!”“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罗亚兰的嘴和手都在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她本来有一句至关重要的话可以为自己解释,但她实在说不出口,或许说出来也无济于事,只能招来更大的侮辱。她后悔,刚才为什么要使用月票?花两毛钱买张票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如果她当时认“罚”,掏出六十块钱也可以中途解围,而她却糊涂到底,一错再错,又亮出了记者证,现在是有口难辨,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得嘞!”售票员冷笑着,好像他是个便衣侦探,抓住了重要逃犯那么得意,“跟我到总站去说道说道吧!”罗亚兰的好兴致被破坏殆尽,她成了插翅难逃的囚犯。

在公共汽车的总站,她被售票员又转给了总调度。总调度把她再“审”一遍,然后打电话给报社:“喂,你们单位有个叫罗亚兰的记者吗?”接电话的是总编辑:“有啊!”总调度说:“噢!请她来一趟吧!”总编辑说:“她不在,外出采访去了,差不多有半个月了。”“是吗?那……她恐怕是出事儿了!”“啊?怎么回事?”“我们这儿抓住一个冒充记者的,她用的月票和记者证都是罗亚兰的。”“……”总编辑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不定这是一桩人命关天的大案子,事不宜迟,马上跑到保卫科商量这事儿该怎么办。保卫科长更紧张,但别无良策,先到公共汽车总站抓住那个罪犯送公安部门再说。他匆匆出马之前又想到此事非同小可,应该跟罗亚兰的丈夫打个招呼。这、打招呼罗亚兰的丈夫吓得脸煞白,追着保卫科长就走。这时候报社幼儿园也该下班了,他扔下孩子没个交待,于是又顺便带上孩子。

一路上儿子老是问:“我妈呢?我妈怎么啦?”丈夫哭丧着脸没法儿回答,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命运在等着他,说不定,说不定儿子从今之后就没妈了呢!报社的车子开到公共汽车总站,三个人急急忙忙往调度室跑。

在那里,被“囚禁”的罗亚兰正在望眼欲穿。看到保卫科长和她的丈夫、儿子,她有了救星:“噢,你们来了,你们可来了!”三个人直发愣,这、这、这个女的是谁啊?就是那个冒充罗亚兰的罪犯?此时此刻,眼睛和鼻子的重要性再次得到证实,它们长在人脸关键部位,这两个“零件”一换,竟然面目全非了呢!看见他们的这种神情,罗亚兰急得要哭了:“你们这是怎么啦?不认得我了吗?科长,我是罗亚兰哪!”听声音挺像,可是那张脸……保卫科长揉了揉眼睛,他怀疑自己是见了鬼了。

丈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来。

儿子直往他的背后缩,他害怕那个声音像妈妈的怪人。

“我……”罗亚兰终于鼓足了勇气,说出了那句连她自己听了都头皮发麻的话,“我……做了整容手术!”“哎呀!”保卫科长大吃一惊,又揉了揉眼睛,愣愣地盯着罗亚兰的脸,纳闷儿地琢磨着她的眼睛、鼻子怎么像变戏法儿似地变得这么好看。突然,保卫科长咯咯地大笑起来,“哎呀我说小罗啊,你这一手够绝的,整容?女长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嘿,你这鼻子,鼻子……”他一口一个“鼻子”,罗亚兰的鼻子已经彻底改造过了,但她仍然没法儿让人家忘记她原来的鼻子。因为原来的鼻子是她自己的,现在的鼻子好像是偷来的!丈夫失神地望着她,没敢走近。面前这个面容姣好、眉清目秀、鼻直口方的女人,难道是他的妻子罗亚兰吗?他记得妻子曾经说过想整容,还以为那只是一句玩笑,谁知道她真的这么干了,而且整得这么美!但是,这是真罗亚兰吗?那眼睛,假的;那鼻子,假的。真的罗亚兰,与他同甘苦共患难,一起生活了十一年的罗亚兰到哪儿去了呢?难道从今以后他就要和这个假罗亚兰共同生活?他不敢看那双找不到“妻子”的任何痕迹的眼睛,不敢抚摸那只用什么化学材料填充起来的鼻子,不敢亲吻那张陌生的脸!盼望已久的重逢竟是这么令人窒息,罗亚兰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两眼热泪涌流出来,她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儿子:“儿子,叫妈妈,叫妈妈呀!让妈妈好好亲亲你!”儿子惶恐地挣脱了:“不,你不是我妈!我要原来的妈妈,原来的妈妈!”竟是一串令人心碎的哭声……1991年6月于听雨楼书屋

(发表于《大时代文学》1991年第10期)

禅意解人心,情诗哽喉咽


笔墨纸砚,因心而静。琴棋书画,因情而生。能否静下心的前提,是你对学习,与书写时的一种,态度人生,能否缱绻出出圣入神,也是你对熙曜的一种隽蔚,与升华你内在的灵魂。

一条溪流因遇细水长流,方才沁心动人,阿娜多姿;一座大山因遇氤氤氲氲,方才昭然显著,神态自若;一种心境,也因时时澄明出不同韵色,能像云浮那样般飘飘若仙、似梦似幻、风轻似歌,谈心如画!画情画心画江山,画人画骨,也画风的清奇,云在青天,水在瓶。

因而遇见,所以美丽;因而美丽,所以稔知,禅意解人心,情诗哽喉咽,琴韵耿渊穆,一念起,白虹贯日,气势磅礴。一念灭,地势坤,君子也因,以厚德而载物也。正所谓,道义江湖、向晚而生。四书五经,塾喾与帝。

看山是山还是山,看水是水不是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还是水。有望宿儒,谦卑以致,扪心苦练,源清流洁,正所谓水心如镜面,千里无纤毫。清者自清而清浊,浊者自浊而浊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躬自厚而薄责于人。

远看山有色,静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有时候艺术就是这样,当一个人的内心能达到一种,如火纯青,能达到一种足够优质,司空见惯,取长补短,窗明几净,大义禀然,舍已为人,忘我时的一种常态。孤独,便只是人类痛苦最普遍的来源。情愫牵挂之感,便也只是思念,最好的一种光影时的倾泻。

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一日不见,如三月亦,思之如狂,跌岩起伏,扣人心弦。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用她断断续续走来,洁净的脚,沾满恬谧,蘩漪般雷鸣性格,温文尔雅倾国倾,绰约多姿尽善美。

她!带着千山万水走来了,她带着海阔任跃奔来了,她也带着本盛木荣,同时又有些忧郁,用以沉默!蕴藏着最多的语言。与那凉薄的露水,固本培元,无问东西。

她眉清目秀,窈窕淑女;她才华横溢,明眸皓齿;她美如冠玉,却也愁眉妆,望望用迤逦,画以光滑似玉的精美冰簟。望望父亲,她用双手分开她的三千青丝黑发,独树一枝,野桃花般斜插着默默无语,另一只送给了谁,却从来再无人问及了。

有个院子也就够了,花开花落,闲暇之时,种些花花草草,蔬菜水果。约上三五老友一杯茶,谈谈天,说说地,把一年四季都围在小院里。累了,就靠着软椅歇息,听听重境音频,在把玩一壶上等汤色,闻着满院的花香,饮下一口,苦涩都能变成香甜,远离喧嚣的尘世,守着内心的这一份安宁与自在。

如果这是生活,如果是遇见、也是写生,而我也想局入心,以琴思维四海之皆以内,以棋观复万物之乃大也,以书温品人馨之故而知新,以画风奇特,清晰出墨客、文人、士居风骨,丹青不渝,回春妙手。

母亲的手


霞子使劲地甩开母亲的手,固执的她头也不回的冲出大门外。阵阵萧瑟的秋风吹起满地泛黄的杨树叶,母亲闭上双眼,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拉成两条长长的细线。

说起霞子这姑娘,可没少让母亲操心。

霞子今年刚满十五岁,正读初中二年级。上学期因为在学校没能按时完成作业受到了老师的批评,倔强的她一心要放弃学业外出打工。可怜的霞子母亲,单身一人含辛茹苦把霞子拉扯大,就巴望着有一天她能学业有成出人头地。

在母亲和老师苦口婆心的劝导下,霞子终于重返了校园。这不,刚才老师又打来电话说霞子最近有厌学情绪了。母亲也是无可奈何,今天的劝导反而招来霞子的不满,她甩手直接从家里跑出去了。

想想这些年一个人拉扯霞子所受的委屈,母亲的心是痛的,她不停地责备自己没能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或许是因为她自己教育上出了什么问题才导致霞子现在如此的叛逆。

母亲蹒跚着步履从大门走出来,破洞的一双布鞋与地面摩擦发出哧啦哧啦的响声。母亲多想赶上霞子的步伐。可是多年的风湿病让她有些力不从心。眼看着霞子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村落的那头,霞子母亲嘹亮的呼唤声惊起农户家的大黑狗和村边地头成群结队正在觅食的野鸡。一时间,呼喊声,鸡鸣狗吠声连成一片,瞬间打破了整个村落的宁静。

蹲在山头放羊的老汉悠闲地掐灭手里的老旱烟,麻利地直起身来一脸茫然地向村子望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霞子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村子那头。唯有母亲,还在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着步子。这犟脾气孩子是要跑到哪里去呢?天快要黑了,就算是爬,我也要追上她。霞子母亲心里想到。于是她更是加快了步伐,似乎早已忘却了多年的风湿病带给她的折磨。

放羊的老汉把羊群从山头赶了下来,看见前面有人,羊群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老哥,你看见我家闺女了没呀?霞子母亲着急的问道。

前面有座山,山头上好像是坐着一个女孩儿,那应该就是你闺女吧。老汉笑眯眯地应道。

听放羊老汉这么一说,霞子母亲紧皱的眉头突然间舒展开来。她几乎是一路小跑来到了老汉说的那座山头。

没错,正是霞子。她正双腿紧抱,静静地坐在山头仰望着天空。秋风瑟瑟拨弄着她的头发,在晚霞的映衬下组成了一副美丽的油画。

闺女,跟妈回家吧,妈知道这些年你和妈相依为命受苦了,你知道,妈对你的期望太高了说着,霞子母亲一把搂住了刚要直起身子准备跟她回家的霞子。她是多么害怕再次失去这个女儿呀!

也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从来没有仔细审视过这个和自己相依为命的人的霞子,开始直面离她只有几厘米之隔的母亲,看着母亲两鬓已经花白的头发,再看看那张苍老黝黑的脸,还有那双已经有些弯曲变形,积攒了多年的老茧的手,霞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妈,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也许,长大只是在一瞬间。自那以后,霞子变得懂事多了,学习成绩也明显好转,还经常受到老师的表扬。

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chengren,母亲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那么的值得,她开始更加拼命去干活,只为等到女儿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后,霞子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县里最好的高中。母女离别的那天霞子再次紧紧握住了母亲的那双手。

那年我三岁,因为贪玩我爬上了你正在做饭的桌子,桌子上有一盆你刚烧好的鸡蛋汤,于是我伸手去抓,眼看着盛满汤汁的盆子快要被我掀倒。说时迟那时快,正在对面灶台揉面的你跑过来一把抱起我,一手扶起汤盆,盆子里滚烫的汤汁洒在了你年轻白皙的手上,你一声不吭的把我抱着放在了床上

妈,要不是你,现在一只手残疾的人是我

霞子紧紧地抱住了母亲。

感恩母亲,感恩母亲那双伟大的手!

白衣的手


楚江之水欢跳奔流,日月经天。而2020年,仿佛长江失去浩荡,太阳失去光芒,白云千载空悠悠,空余黄鹤楼剩有留人处,只有留人影,沉沉一线穿过烟雨莽苍苍的大江南北,沉重寂寥,江河大地格外冷峻。人们把酒酹滔滔,表达对在疫情中逝者的无限哀悼,人们也用伟大诗人这行诗句鼓舞江城和全国人民一道同疫情做斗争的坚强决心,以及生命长河中闪烁着灿烂的星辰。

春风激荡着长江奔流的浪花,也激荡起我感情的波澜。在这片华夏历史风云跌宕、驰骋过多少英雄豪杰和文人墨客留下美丽诗篇及黄鹤楼浪漫神话的荆楚大地,昨天,还听着千年气魄与澎湃江水合奏出悠扬的赞歌,而今天,却只留下了伯牙无声的琴台。江城乱雨,村市孤烟,唯见长江滚滚天际流淌。站在这空寂的江滩,的潮水在我脚下拍打,为的是白衣人乘驾黄鹤飞到江城,挽起臂膀,伸出大爱之手,挽救由生而死,由死而生的芸芸众生,为生命与爱的乐章构筑一个刻骨铭心的主题。

新春伊始,举国上下,千家万户,红灯高挂,贴联成对,阖家团圆,举杯欢庆,迎接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刻,骤然,如狂风暴雨加闪电般从武汉传来了新型冠状病毒的噩耗,顿时,妖风四起,席卷大地,魔鬼张开贪欲血盆大口,吞噬千年古城欲罢不止,幽灵游荡千里之处,多少生灵在昏暗的旋风中沉浮丧生,这个时候,有一只手,一双手,紧接着无数双从四面八方伸出的手,从死神嘴里夺回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挽救回众多善良的人。

这伸出来的手,正是白衣战士救人于生命的神圣之手,回天之手。他们用这只博爱之手抚慰着生命的无奈,于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奋不顾身战斗在生死一线。他们为抢救生命争分夺秒,忍饥挨饿,为省一套防护服,少吃少喝,昼夜超负荷地工作,寒夜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小憩,甚至感染而牺牲。被老百姓爱着和无限怀念的称之为第一吹哨人,被世界卫生组织而悼念的、生前遭训诫的一名普普通通的好医生李文亮,以善良和良知预警人们做好对疫情的预防,以生命的代价唤醒了愚者无知和制度的残缺,诠释了一个共产党员的使命和责任。给予老百姓以生命希望,与火神山和雷神山一样让人可依靠的一座大山,84岁高龄的共产党员钟南山院士,面临疫情临危不惧,勇敢与众多的白衣战士奋战在前线,千千万万的患者与群众被他的医者仁爱精神而圈粉。像听从党的召唤,舍小我逆向而远征江城的巾帼空军护士长郭玮一样的脸上勒痕的一个个白衣天使,留下了今年春天里一张最美的脸。90后女孩们剪掉一头经年青春的秀发,毅然走进南丁格尔的故事里。

面对一江春水,我的思绪随之流向远方。若干年后,当人们回忆起在一个飞雪迎春的日子里,有一群穿着冰清玉雪的白衣天使,似红梅料峭,在战地上绽放花香,伸出过一只挽救过很多生命的手,在不期而遇生与死的相托竟是在不相识之际,彼此瞬间留下了仅是模糊的印象,而却给被救助的患者留下了一生镌刻在心里永远都抹不去的白色衣裳,和那伸出温暖的手,这只承载着博爱与无畏的手,奉献与良知的手,将会成为爱与生命乐章中一段华彩的旋律。人们都说音乐是感情的奉献,然而,奉献感情的何止白衣战士,还有那白衣天使的手,此时此刻,这只手,比俞伯牙弹奏的琴声更美,美的让人心碎,美的是你用无私博爱之手把一袋袋药液注入患者的心田,美的是你用一双暖心的手抚平了患者的伤悲,你用奉献与青春之手挽救别人的生命,却牺牲了自己短暂的生命。

这一双双白衣博爱的手,难忘的生命之手,挽救了江城的绝望,构筑了中国平安梦。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这只手,不正是高举大纛推进中华民族命运那首激昂团结的国歌吗?那在国旗下攥成有力拳头的手,一起汇成了手的长城,手的浪花,手的长江和龟蛇的山岳,把人类的大爱高高举向樱花的春天。这只手正是我在2020年生命乐章中寻找的最感人心魄的主题,所有的寻找都是为了一个在艰难攻关中惊喜的发现,让这发现超越星辰日月,超越世界。

女人的手


中巴车到一个小村上让一个拉着三四岁小女孩的女人拦下了。我从窗上看到那女人,估计她是小女孩的奶奶。

小女孩先上了车,回头唤那女人:“妈妈!”女人应着,跟了上来。我微微抬了抬眼皮,看了那女人一眼,很难相信女人是小女孩的母亲!女人至少有五十多了,虽然乡下女人干粗活容易显老,但我的感觉一般不会错。女人结实,脸上刷了很厚的化妆品。我闻到化妆品的气息就会恶心。那女人与我有仇似的偏偏坐到我身边的空位上。

女人不漂亮,穿着黑色的迷你短裤,套着肉色长袜,腿上肌肉绷得紧绷绷的,这种肌肉往往是粗活干得多练出来的。我与她之间的座位很狭窄了,因为我也长得横。我中学时同学们叫我“螃蟹!”我努力地将身子往窗边靠。

小女孩站在女人跟前,小嘴巴不停地说着,还热情地叫我“爷爷”!我笑了笑,暗想:你叫这女人妈妈,最多叫我“伯伯”!她妈妈肯定是过五十的人了。

女人伸手将小女孩抱到自己腿上,我看到她那双手确实说得上苍老,很粗糙,一条条皱纹像翻耕过来的田板,手指上裂开一条条缝,缝隙间还藏着一丝丝不明显的难以洗去的油迹。这女人很有可能除了长时间在田里干农活,还在轴承厂里打工。我这边轴承类的小厂随处可见。我十六岁离开学校,砍柴、耕田,什么农活都干,不过我的一双手迄今还没有变得很粗糙,因为我没有上轴承厂做过工。有这样一双手的女人,还拼命地刷一张脸!唉,既然命运捉弄,只是一个干粗活的女人,那就少粉刷那张脸了。

这种女人我十分厌恶,死要面子!

她直愣愣地盯着我看,我让她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心里暗想这么大年龄的女人,要是有气质一点,雅致一点盯着我看,倒是我的幸运了。我还没有想得太有下文,她突然笑着骂我:“你个螃蟹,我这么久才认出你!戴上一付眼镜,我还真不敢认了!”

她原来是“母猪”!我知道她是“母猪”,差一点点大笑起来。她是我初中时的一位老同学。那时一帮野小子们暗底里给她取了个雅号“母猪”。同学间发生争吵,就公开地以“母猪”辱骂她。她与一些漂亮的女生发生争执,班主任也是一边倒地帮着漂亮女生的。

我想起往事,嘴角上浮上一层笑。坦率地说在我少年时代的意淫中,也不会出现她的影子。

我忽的想起六年前在晚报上看到的一篇报道,连她那股化妆品的味道也变淡了。我温和地对她说,到城里请她吃个饭。她说还是她请我,她早听老同学们说我过得极不顺心!

我淡淡地笑了笑,人过了五十,看淡了名利,也看淡了自己走过来的坑。

我们到县城下了车,相互留了手机号码,就各办各的事去了。

快到响午时,我的事情办妥了。准备打电话给她,她却将电话打了过来。

我们在一家清静的小餐馆里见了面。坐到包厢里,等菜的时候,她埋怨当年老师就因为她长得难看一点,家里穷一点,她在理的事,也成为无理的,要不是老师的不公正,她不至于连高中也考不上。她要是上了高中,就是另一番命运了。

我点点头,同意她的观点。我在中学里念书,也是因为老师在一些很细小的事情上不公正的伤害,心灵上有了很深的挫折感,所以现在我非常注重自己的言行,一个不起眼的眼神,也有可能像匕首一样割伤他人的心灵。

她说她现在打扮起来也不算太难看,她要让女儿看到妈妈还年轻,有活力,充满了自信!女儿长大了万一在外形上像她,也不会因为外形的伤害,割伤了心灵。她以前也是以身作则教育儿子的,她的儿子是充满阳光,充满自信的。

她说起儿子,眼圈无法忍受地红了,但她努力没有流下泪来。

我又点点头,不敢贸然出言,以免触碰到她的伤痛。当然,我不是指她长得肥了一点的伤。这种伤,对于她来说我想早就结茧子了,我担心的是她在女儿面前深藏起来的伤——六年前她当消防兵的儿子,在湖南怀化,抢救一起高速公路液化气槽罐车侧翻泄露事故时,槽罐车爆炸,烈火将她二十一岁的儿子融化进湖南那块土地上……

墨染红尘,素颜倾城余香咽


红尘如梦,梦如红尘。一曲红尘歌,歌一曲红尘。于深夜的寂静中,研一砚浓浓的墨,就一袭轻纱的月光,挥毫泼墨,用这余香,卿染这迷离的红尘,书写一段今生前世的缘。

文/霜雪弥漫

静夜孤寒,凝望一泓秋水,水心淡月。飘逸轻纱,拂动几株芳香幽兰。一袭青衫,于唐诗宋词中弥漫,红尘情歌,在书山曲海中轻弹。诗经乐府,演绎关关雎鸠的爱恋,一管芦笛,洞穿梁祝化蝶的哀怨。是谁将轮回演化成白宣,用三生石上篆刻的誓言蘸墨挥毫,勾勒奈何桥边永恒的遗愿。

掬一捧月光,剪一地凄凉,任迷醉的思绪在浩瀚夜空中穿梭游离。一缕夜风拂过的瞬间,掀起欲望飞扬的衣衫,缠绕指尖的幽怨,裸露于夜色的微寒,幽蓝的夜空,述说着今生前世的情缘,那点点星光,宛如桃花丛里半掩的眉黛青山。我被牵引的灵魂似乎已飞上青天,远离红尘的喧嚣,于高处舞一曲霓裳羽衣,寻觅远古的倾城素颜。

风的轻姿将我渡到银河彼岸,那双摄人魂魄的双眼,如深夜挥不去剪不断的梦幻,羞涩的指尖,兰花纤细抚摸的容颜,你拨响的琴弦,在我的梦里歌一曲凤求凰的思恋,醉舞红袖,倩影依然,我吹奏的洞箫在你的红唇间婉转,那场美丽的偶然,醉了相思,迷了心弦。

多少次,我渴望用这五千年的文字蕴涵,眷写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然颤抖的双手,伤痕累累,仍握不住天涯蝶舞的期盼,那苦等了千年,似忘了时间,淡了幽怨,独留一丝执念,深藏在被你填满的心间。

我熟读的书卷,被时间的寒光斩断,尽随了远逝的流年,那些难以寄发的信笺,在岁月的苍然中慢慢尘封于眼睑,本以为多情的人儿,经得住风吹雨打的考验,然,岁月的风刀霜剑,仍将相依的身影分割成天上人间的月残。

缘来,则聚,缘尽,则散。缘来缘去,都是红尘一曲绝恋

红尘旧卷,恍如昨天,花开花落,云舒云卷,生死几轮回,万丈红尘遮挡的双眼,几经梦里的缠绵,袅绕的琴弦如幕若烟。此刻,是谁在轻摇心弦,牵引出繁星点点,就着这千年的星光,寻觅前尘的云烟。

或许是玄宫中月老那根牵错的红线,在黯淡之前瞬间绽放耀眼的璀璨。于是我的痴与你的怨,在那一瞬间,悲情的寻找着飘渺在冥冥之中的缘。

萦损柔肠,谁将殷勤换无妄?七分叹息,三分幽怨。

心绪的烦乱,相思弥漫了心田,这深夜的孤寒,牵着我冰凉的手于这喧嚣的红尘中寻求一份淡然。焚一柱禅香,铺一张古老的白宣,饱蘸墨香,将丝丝浮沉于笔尖转淡,在这份淡然中,将萦绕心间的情丝,顺着笔尖,婉转而下,卿染一幅素颜,再用月光织成一袭轻纱,披在你的双肩,伴随手心的余温,于这深夜,将一份精致的凄婉,静守千年。

没有手的姑娘


没有手的姑娘

从前有位磨房主,他越来越穷,除了磨房后有棵大大的苹果树外一无所有。有一天,他到森林里去砍柴,一个他从没见过的老头走近前来对他说:你何苦这么辛苦地砍柴呀?只要你答应把你磨房后的东西给我,我就让你过富人的日子。

磨房后面不就是那棵苹果树吗?磨房主想。行。他说着就写了个承诺给陌生人。

陌生人嘲笑地说:三年之后,我会来取走属于我的东西。说完便走了。

磨房主回到家中,妻子迎出来对他说:快告诉我,咱们家这些财富突然从什么地方来的?家里所有的箱笼一下子全被装满了,又没人来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磨房主回答说:是我在森林里碰到的一个陌生人给的。他只要我们磨房后的东西作为回报。我们把那棵大苹果树给他不就得了。

唉呀,老公,妻子吓坏了,那准是恶魔!他不是要苹果树,他要的是我们女儿,她正在磨房后面扫院子呢。

磨房主的女儿是个美丽、虔诚的姑娘,她敬畏上帝、没犯任何过失。三年过去了,在恶魔要来带她走那天,她将自己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用粉笔绕着自己画了一个圈。恶魔很早就来了,可就是没法靠近姑娘。他怒气冲冲地对磨房主说:把水全给我拿走!让她没法洗得那么干净。要不然我对她就没有魔法了。

磨房主害怕,只得照办。第二天,恶魔又来了。可姑娘的泪水把她的手冲得十分干净。恶魔还是没法靠近她,因此气势汹汹地对磨房主说:把她的手砍掉,要不然我对她就没有魔力了!

磨房主吓了一跳,回答说:我怎么能砍自己孩子的手呢!恶魔威胁说:如果你不这么做,你就是我的,我就要把你带走。

这位父亲吓坏了,答应照他说的去做。他走到女儿跟前,对她说:我的孩子,假如我不砍掉你的手,恶魔就要把我抓走,我吓坏了,就答应了他。现在请你帮帮我,饶恕我对你的伤害吧。

姑娘回答说:亲爱的父亲,尽管砍吧,我是你的孩子。说着,她伸出了双手,让父亲砍下了。

恶魔第三次来到磨房。可是姑娘一直在哭泣,泪水将残肢冲洗得十分洁净。恶魔只好放弃了,而且对姑娘失去了所有权。

磨房主对女儿说:我以你为代价换取了这么多财富。只要你活着,我就会让你过得舒舒服服的。

可是姑娘回答说:我不能住在这里,我情愿出去,有同情心的人们会给我所需要的东西的。

她请人将她残废的手绑到身后,等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便出发了。她走了一整天,太阳下山时她来到一个皇家花园,在闪烁的月光中,她看到园子里挂满了诱人的果子的果树。但是她无法进去,因为果园被一道满是水的深壕围住了。

姑娘已经走了整整一天了,而且没吃过任何东西。她饿得要命。啊,如果我在果园里面就能吃到水果了,她想,否则我准会饿死的!她跪到地上向上帝祈祷。

忽然,有个天使向她走来,在水中筑起一道堤坝。这样一来,壕中的水干了,姑娘就可以走到果园去了,天使陪着她一起进了果园。果园的树上挂满了迷人的梨子,可每个上面都编了号,姑娘来到梨子树前,用嘴咬下一只吃了,然后满足地钻进了灌木丛。

园丁看到了这一切,可见天使站在姑娘身边,便以为是幽灵,有些害怕,所以不敢出声,更不敢大声喊叫。

果园的主人是个国王。第二天,他来到果园数梨时发现少了一个,而且并没有落在地上。他问园丁怎么回事,园丁回复说:昨晚来了个幽灵,没有手,用嘴咬掉了一个。

幽灵怎么越过水沟的呢?吃完梨之后上哪儿去了呢?国王问。

园丁回答说:有个浑身雪白的人从天而降。他筑起一道堤坝拦住了水,让幽灵走了过来。我想那人准是个天使,所以有些惧怕,没敢出声。幽灵吃完梨就走了。

我今晚和你一起看看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国王说。

天黑了,国王带着牧师来到果园。他要牧师来是为了和幽灵对话。他们三人坐在树下等着、看着。半夜时分,姑娘从灌木丛里爬了出来,走到梨树下,用嘴咬下一个梨,身穿白袍的天使仍然陪着她。

牧师从树下走出来对他们说:你们是从天上来的,还是从地下来的?是人还是鬼?

姑娘回答说:我不是鬼,我是个不幸的人。除了上帝外,人人都抛弃了我。

国王接口说:即使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抛弃了你,我也不会那么做的。

他将姑娘带回王宫,姑娘的美貌和善良使国王深深地爱上了她。他为姑娘做了一双银手,并娶她为妻。

一年以后,国王不得不远行。他将年轻的王后托咐给母亲,说:假如她生了孩子,请好好照顾她,同时尽快把消息告诉我。后来姑娘果真生了个健康漂亮的男孩,国王年迈的母亲立刻将这一令人振奋的消息写在信上派人给国王送去。但送信人在路上的一条小溪边歇息的时候睡着了。

再说那个恶魔一直想伤害好心的王后。这时,他将另一封信放进信使的口袋里,上面说王后生了一个妖怪。国王收到信后十分震惊,而且百思不得其解。他回信要大家仍悉心照料王后,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送信人带着国王的信往回走,又在来时歇息的地方打了个盹。恶魔又把另一封信装进信使的口袋,上面要他们将王后和她生的孩子处死。

国王的母亲见信后大惊失色,简直不敢相信。因此又写了一封信给国王,可是没有回音。因为恶魔每次都把信换了。最后一封信上要求把王后的舌头和眼睛挖出来留作服从国王命令的见证。

国王的母亲哭了,她不愿意看到无辜的人被杀害。于是她趁天黑时杀了一头鹿,留下了舌头和眼睛,然后对王后说:我不愿按国王的命令杀你,但是你不能再住在这儿了。带着孩子走吧,别再回来。

可怜的妇人把孩子背到背上,含泪离开了王宫。她来到一座大森林里,跪下来向上帝祈祷。天使来到她跟前,把她领到一座小屋前。那里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一切免费。

一位雪白的侍女从屋里走出来说:欢迎你,王后。然后将她引进屋里。她将孩子从王后背上解下来,抱到她怀里让孩子吃奶,随后将孩子放到一张做得极其精致的小床上。

可怜的妇人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个王后。

白侍女回答说:我是个天使,上帝派我来照顾你和孩子的。

王后在这里生活了七年,受到很好的照顾。由于她虔诚地信仰上帝,因此上帝让她被砍断的双手又长了出来。

国王终于归来了,他的第一个愿望就是看看他的妻子和儿子。他年迈的妈妈哭着对他说:你这个坏家伙,为什么写信要我杀那两个无辜的人?她拿出那两封被恶魔换了的信给国王看,接着说:我已经照办了。说着拿出舌头和眼睛作证。

国王为可怜的妻子和儿子痛哭流涕,伤心的程度远超过他母亲。老母看他哭得实在可怜,就对他说:别哭了,她还活着。我悄悄地杀了一头鹿,取了那些证物。实际上我把孩子绑到你妻子的背上,让她到野外谋生,要她别再回来,因为你信上似乎对她很恼怒。

国王说:只要我亲爱的妻子和儿子没被杀害或饿死,走遍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找到他们,否则我不吃也不喝。

于是国王找了七年,不吃也不喝,但是上帝在暗中帮助他支撑着。他找遍了每一个石缝、每一个山洞,但还是没有找到,他想她准是因为缺衣少食死了。最后他来到了大森林,看到了小屋和上面挂着的一切免费的牌子。

白衣侍女走出来,拉着他的手将他领进屋子说:欢迎光临,国王陛下。又问他从何而来。

国王回答说:我出来寻找我妻子和孩子已经七年了,我几乎找遍了每一个地方,可就是找不到。

天使请国王吃点肉、喝点酒,国王什么也没吃,说只想休息一下。他躺下,将一块手帕遮在脸上睡了。

天使走进王后和她儿子悲伤住的房间,对她说:带着孩子出去吧,你丈夫找你们来了。

于是王后带着儿子来到国王睡觉的地方。手帕从国王的脸上滑落到地上,王后对儿子:悲伤,去把你父亲的手帕捡起来,盖到他脸上。孩子走过去,捡起手帕盖到国王脸上。

国王在睡梦中听到了,便很高兴地让手帕再次滑落到地上。可孩子不耐烦地说:亲爱的母亲,我在这世上不是没父亲吗?你怎么叫我用手帕盖住父亲的脸?我已经学会祈祷我们在天之父,你不是说我父亲在天国吗,是仁慈的上帝,现在怎么又说这陌生人是我父亲?他不是我父亲。

国王一听,马上坐了起来,问他们是谁。王后回答说:我是你的妻子,他是你的儿子悲伤。

国王看到王后那双自然生长的手,说:我妻子的手是银子做的。

王后回答说:仁慈的上帝让我又长出了一双手。

天使走进内室,拿出那双银手给国王看。这时国王才确信这就是他亲爱的妻子和儿子,他亲吻了他们,高兴地说:这下我心中的石头算是落地了。

上帝派来的天使和他们一起吃了最后一顿饭。随后国王带着妻儿回到王宫,见到了老母亲,到处一片欢腾。国王和王后再次举行了婚礼,从此永远幸福满足地生活在一起。

握住幸福的手


虽说节气已经过了大雪,但阳光依然耀眼,依然温热,象阳春三月,却少了几分水润。平日里工作忙碌难得有闲,趁着还算不错的天气,准备逛逛街。

刚出家门,经典的华为手机音乐响了起来,是找我家一代名医的,听口气是患者打来的,而且早在几天前已经就过诊,因为名医答言:哦,听出来了,是咽喉痛的那位。失意的表情立刻浮上了我的脸。

想安静的时候,极不喜被人打扰。那种感觉就象正在甜美的梦境里沉醉,却被人突然拎了耳朵叫起一样,让人有些不耐烦。

名医轻轻地瞅了我一眼,轻轻地说道:老太太家离得远,来一趟不容易。我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已是铁了心要到医院去了。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握住他伸出的手说:我陪你去。

和老太太一起还有几位患者早已等候在那里,见到从家中赶来的名医,都站了起来,一再声称从很远的地方来,不知道他今天休息。名医不再多说,开始有条不紊地接诊了。

我静静地坐在候诊的长椅上,看着名医用平静温和的口吻询问患者病情,脸上带着平和的微笑,温文尔雅,直到将病患全部诊治。

终于回到了家,以为终于可以静享安宁了,手机音乐再度响起。名医接完电话,说是有位面瘫患者需要针炙,已经治疗几天了,而且有了明显好转。我面有愠色,不再理睬。他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他还很年轻。轻轻地打开门,又走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轻轻锁上的门,静静地想着他的宽厚和善良,心底涌起一丝甜美。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在一切道德品质之中,善良的本性是最需要的。善良的心地,就是黄金,因为这颗心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状况,一定不会改变。就象贝多芬说过的一句话:我愿证明,凡是行为善良与高尚的人,定能因之而担当患难。

我很庆幸握住他的手,更是握住了我一生的幸福。

甩开爱情的手


我的爱情牵了你的手,我却没能牵到你的心。我想选择不认识你,又无能为力想靠近你。

你对我很好,时常在我身边笑。我没有感受到你的爱情,知道我和你仅仅是朋友。我想甩了你,即使你不爱我。

哭,给自己看,无数个夜晚,泪都在不争气的落。我孤独着,无助着,想不开着。我从你眼里读出了爱情的讯息,传达给了一个你关注的女孩子。而此时,留在你身边,最为煎熬,我受不了你幸福的样子。

爱情没有表现的机会,沉默久了,我会生病,而你可能不懂我的心情。你偶尔的关心,只会让我更舍不得离开你,我承受不了你给的意外伤害,尽管这个意外也是无心之举。

爱情奇怪的地方在于,非你不可。我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会改变一切,我相信我会好好的。

终有一天,我不会在你身边,陪你聊天,你也不会再有时间与我吃饭。有人会以我喜欢的身份留在你身边,看你笑,听你说,享受快乐与幸福。

爱情成为故事了,注定要结局了。

我下定决心抛弃你的友谊,远离你的快乐。我不会让自己的爱情左右我的情绪方向,我要收拾好心情,封闭这份爱。

甩开爱情的手,从此,你向左走,找你的幸福去,我向右走,过我的孤单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