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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里的伯父

发表时间:2020-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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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是个残疾人,此我记事起,他不会说话,到现在为止也不会说话,他一个人住在一间土屋里,终身未娶,孑然一身。伯父黝黑的皮肤,高高的个头,瘦瘦的身躯,漂亮的眼睛,年轻的时候一定很美。

据大人们讲,伯父三岁的时候会说话,就因一次病治疗不及时,落下终身残疾,想必爷爷奶奶一定很后悔,但于事无补。奶奶在生下四叔一月后上了天堂,撂下爷爷和四个未成年的孩子,伯父当时只有十岁,四叔才一个月,爷爷长年腿有病,生活几乎不能自理,无奈把四叔给了人家。一口破窑洞,两块破门扇,土炕上坐着三个未成年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爷爷拄着拐棍抹眼泪。

那是个缺衣少食的年月,吃了上顿没下顿,穿了夏天没冬天,连柴火都是紧缺的,人们都在为嘴奔命,早起贪黑的劳作,还是填不饱肚子,烧不热炕,更何况奶奶又走了。

爷爷的病一天不似一天,渐渐的恶化,庸医误诊,把骨髓炎误诊成风湿病,延误了就诊时间,后来一发不可收拾。疼的爷爷无奈之下,自断性命,走上了不归路。这下天完全塌了,四面一片漆黑,这个家就像散了架的房子,风一吹就到了,连一点余地都没有留。年长的扬长而去,剩下年幼的无依无靠,缩在一口破窑里瑟瑟发抖。

年仅十四岁的伯父是如何支撑这个家的,年仅十二岁的父亲是如何帮衬伯父的,我现在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一口大铁锅里煮着野菜糊糊,灶口里浓烟滚滚,衣衫褴褛的伯父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熬着日月,盼着黎明。年幼的父亲和三叔也开始学着做饭,挖野菜,拾柴火,抬水,到生产队里挣工分

我小时候,大部分时间是跟伯父一起睡,伯父会把炕烧得热乎乎的,睡在上面很舒服。看着伯父吧嗒吧嗒抽旱烟,烟锅头上火星一闪一闪的跳舞。伯父一口气能吹十五个烟圈,由大到小,或者有小到大依次渐进。伯父有许多小玩意,都是我没见过的,像一些铜钱,铜圆什么的,那时候年龄小,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途,只觉得好玩,好奇。一闲下来,伯父会拿出来看看,数数,然后满足地笑笑,就有小心的收了。

伯父没念过书,但是他会写字,写的都是象形文字。他记得天气情况,让我目瞪口呆,下雨了,他画一个人流泪,留一点,就是小雨,两点是中雨,三点就是暴雨。吹风了,他画一个红旗,向北就是北风,向南就是南风,他每天都记,记在我做过的笔记本的背面,很详尽,没有间断过。

伯父心灵手巧,自己学会了配钥匙。把一些废弃的铜片,铁片收集起来,等村上有配钥匙的人家来了,他会很热情献上自己的手艺,从不要人家东西或者是钱,有的人过意不去,有时候会送些好吃的,伯父一般会接受。伯父爱喝酒,一般都不会醉,伯父为村上人配了好多钥匙,也帮了村上人很多忙,村上人心里都很清楚。

小时候如果有人欺负我,要是被伯父看见了,伯父会拿起石头吓唬他的,直至他跑得无影无踪方可罢休。一次暴雨后,我不小心掉进了涝池,涝池里的水满满的都快要溢出来了,伯父没脱衣服就跳下了水,幸亏及时,我的小命得救了。此后,伯父再不让我到水边玩了,为了救我,伯父喝了不少脏水。

也许是从小做饭的缘故,伯父做饭的手艺相当了得。我最爱吃伯父做的手擀面,红红的辣椒油漂在汤上面,油汪汪的,香菜末往上一撒,红里透绿,绿里透翠,筷头上挑起薄薄的白面条,嚼起来既劲道又滑爽,汤味麻辣十足,配上金黄色的金针菜,那真是一个香。吃上一碗还在想第二碗,吃的额头上冒汗,鼻尖上起露珠,嘴上油汪汪的一圈,还是想吃。伯父做的面条,至今我还是没有吃够,有时候梦里都在吃,吃的吧唧吧唧的,引的爱人偷偷地笑。

夕阳西下的时候,村子西头王三房顶上红了一片,杨树的叶子红的吐血,伯父在门口伺弄他的油菜,背驼了许多,古铜色脸上镶了夕阳的余晖,行动笨拙,看着伯父,我深深的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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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


过几日是伯父九十寿辰,尚不知能否亲自回老家庆寿,除拜家中诸兄勤勉,摆宴以隆,写下文字,聊表崇敬,同时让家中晚辈了解祖上艰辛,得以勤俭持家,本分作人,知恩明理。

伯父张正全,生于1924年,在兵荒马乱的岁月,他的童年我无从知晓,但无论如何,生活不会那么好,因为我的祖父母都是安分守己的地道农民。从老一辈那里得知,祖父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勤勤恳恳,小心翼翼,算是置办了一些家产,包括几十亩土地。但由于当时世道纷乱,军阀混战,乡党营私,所以无论你如何努力,终究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

祖父于1942年(民国三十一年)去世,时年43岁。据伯父回忆,当年由于历史上着名的河南四大灾害(水旱蝗汤),造成民不聊生,人相残食,祖父由于积劳成疾,本已羸弱不堪,后又被乡党抢去家产(据说是被本家兄弟算计,里应外合),悲愤交加,暴病而亡,而祖母也由于不堪打击,于半年后撒手人寰。父亲曾回忆说,他唯一记得祖父临终时对他说的话是,咱们家死也要死在一起,一家人就蜷缩在阳光照耀下的柴草旁。许多年来,我想起父亲对我说的话,定格于那样一幕,沦肌浃髓全是酸楚,我可以想见,一家人是多么的绝望与无助,面对生离死别时的悲壮,生命的渺小,人情的冷漠。

当祖父母相继去世时,伯父17岁,姑母12岁,而我的父亲刚7岁,他们还有一个弟弟刚3岁,由于缺乏应有的照料,不久也病饿而死,我们这个家族面临着空前的悲剧,即可能家破人亡。

当时在家乡已经无法生存,于是伯父领着年幼的弟弟妹妹随逃荒人群一路来到了山西绛县、闻喜一带,开始了大约5年左右的乞讨生活。我内心始终对伯父充满了崇敬之情,在那样的特殊岁月,那样一个年龄,能够以那样特殊的手段养活了他的弟弟妹妹,使得我们这个家能够香火存续。即便现在我们所谓的盛世,一个17岁的少年想要养活自己,养活家人又谈何容易。仅此一点我就觉得伯父应得到所有人的尊敬,我们所有的晚辈都当终生铭记他对我们的恩情。大恩不言谢,我们唯有永远铭记,这也是父亲的意思。

每次见到伯父,他总会讲起逃荒的经历。人记忆最深刻的东西一定是他的磨难,我深深地理解他,我可以想见他领着姑母与父亲蹒跚离开张家胡同,离开东留养村时的样子,那种无可奈何、生离死别、战战兢兢、孤苦伶仃的样子无数次在我的心头浮现,我甚至每每为此落泪。现在的年轻人不会有这种背井离乡的经历,但我们必须记住我们家族那段历史。只有记住才是对我们祖辈应有的尊重。

其间兄妹三人经历了人世间所有的辛酸,衣食无靠,饱受欺凌,不仅受自然灾害的侵袭,更多是来自人世间的磨难,伯父与父亲都讲起过他们所遭受的种种危险,面临着真切的死的考验。其实,伯父当时是有机会过上稍好一点的生活的,但他为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为了对九泉之下的父母双亲有所交代,承担了本不该一个少年承担的责任,当然在此过程中也得到过许多人的帮助,包括同村乡邻,也有素不相识的外乡人,由于历史的原因,我无从考证这些好心人,但心灵深处我及我们所有的家人一直默默的感激他们。

当时局有所好转后,伯父又领着弟弟妹妹跟着乡亲们回到故乡,但生活困难并没有任何的减少,但伯父始终用自己孱弱的肩膀扛着他本无力承担的重压,小心翼翼,步履维艰,后来我的姑母小小年纪便出嫁了,而我的父亲也走入行伍,虽然他们后来的结果都不错,但很多年以后,伯父谈起时依然充满伤感,妹妹早嫁,弟弟在那样一个岁月当兵也意味着风险,他害怕他们有任何的闪失,伯父对弟弟妹妹的拳拳之心一直在感动着我,这也是我今天对我的家人在尽自己的责任的榜样来源。

解放后,伯父开始了他一直至今的农民生活,由于自身性格的原因,他一直生活在贫困与劳累之中。我始终认为,他的性格有先天的成分在,但年轻时的经历对他也影响深远,他对生活始终是谨小慎微,对周围的人也始终是不那么信任,虽然他自己绝对不会去伤害别人。80年代之前,由于一直在生产队,期间生活完全跟着别人走,后来包产到户,有了自己的自由,因此他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辛劳,不为别的,为了自己的子孙能生活的更好一些。

他总是尽力去干更多的活,一刻也没有停歇。在我的记忆中,每次见到他总是衣衫褴褛,总是行色匆匆,似乎有永远干不完的活,而他好像一台永远无法停歇的机器。伯父一辈子总是那么辛劳,因为他始终把别人放在更重要的地位,年轻的时候对兄弟姊妹,中老年的时候对子女,没有人能改变他,我概括他的一生:悲欢离合,一生坎坷,满是辛酸泪;含辛茹苦,终身操劳,受尽人间苦。对伯父如此的一生,我内心是非常酸楚的。

伯父的一生是卑微的,甚至是渺小的,但他的伟大也正是他用这种最微薄的力量挽救了一个家族,我们都应该记住他,父亲生前也是这样的意思,作为后人,我们都要记住我们的祖辈曾经的苦难,我们家族曾经的支离破碎。今天我们的生活虽然未必都尽如人意,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应该怨天尤人,比之我们的祖辈我们已经很幸运了,我们应该做的是象我们的祖辈一样,诚实做人,勤奋做事,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为我们自己的后代做好榜样。

我伯父


晚自习偷偷在课桌下看起《城南旧事》,林海音提起写过一篇《我父》,得以感慨,写此《我伯父》。

伯父确实是影响我一生最深的人,从我三岁记事起到18岁成年,都是他牵引我成长。周边人最喜欢问我伯父和父亲我更爱哪一个,我并不想作比较。

伯父的大男子主义很强烈,做了很多年的小生意,在我们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至少在我们那个村儿,小时候我走丢了是不怕有人不知道送我回哪的,他卖小百货,卖摩托,卖花圈,修车洗车,开茶馆,能被他想到的在当地做得走的挣钱法子他都做了。伯父生于1962年,算起来现在也五十好几了,不过我记忆深处,永远是42岁左右那几年。大概是四十岁那年,我甚小,奶奶因病去世,我记得我和几个小伙伴在抬丧的那天一路跟着走,伯父披着白色的孝帕走在最前面,我和小伙伴们追的很欢,追到伯父旁边的时候伯父狠狠的骂了一句什么,印象中伯父很少会有那种样子,不过当我去看他的脸,是我第一次也是至今唯一一次见他哭,以前不懂,现在想到,甚是心酸。从幼儿园到小学毕业,我都是要经过两个小时的路程才能从学校回家的,那时老家席姓很少,经常受同伴欺负,仿佛想起来除了我他们都能扯上各种亲戚,那时我因为小孩子之间的过节变得霸道,爱哭,打不赢他们我就咬,他们一被我咬就带着各种类型的家长来吓唬我,我回家从来不怎么敢告诉伯父,因为我怕挨骂。因为童年的玩伴都有家长的庇护,他们开始过分起来,找我要钱,完了向家长各种冤枉,往我书包里放石头,用红领巾把我绑在路边的护栏上,后来我有试探性的向伯父说,伯父很少为我说话。我开始故意绕道走,走上面那条路狗多要同学带,经常还是被吓的哇哇哭,走对面那条泥巴路,每条路都有调皮的男同学故意捉弄,每条路都有认识我的人告诉我伯父,经常出现伯父和大大(伯父的妻子)在对面慌张的喊说我又走错了,也有好心的人叫自己的子女把我送回家。有一次记得我的腿受了很严重的伤,久到我已经不记得是不是骨头断了,只记得每天伯父都会骑着他的第一辆摩托来接我,我开心的惨,后来腿伤渐渐好了,伯父还持续接送了一段时间,记得一次我正在和一个孤儿打架,他是孤儿,但是他们一个姓的很多,起了争执很少有人帮我,我早就养成了很霸道蛮横的性格,记得那次他扯掉了我很多头发,我也揪红了他的耳朵,后来伯父刚好看到那一场面,把我喊到车上,开到半路又撤了回去,对那男生说了一段话,你是个孤儿,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你和培培(我的小名)发生了争执,我本来不应该站在她这边护着她,不过她也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她跟着我,也不能让人欺负啊,你把她头发扯了那么多下来,是你的不对哦。后来有人说是我先动手的,然后我伯父说,以后要是她先动手打人,你们就把她扯成光头。那天在路上我和伯父一句话都没有说,我在后座位哭了很久很久,害怕又委屈。当时什么都不愿意去理解,也不懂,现在想啊,伯父经常因为自己是党员,是社长,是商人,都是能宽容就宽容,别人开车撞死了他的猫,他不出面去找人赔偿,默默的要我去处理尸体,我去把尸体挂在离家不远的树枝上哭了很久,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养了两三年的大胖猫死了他就不心痛呢?他说他身为一个党员,还是社长,又是生意人,没有必要斤斤计较。我们那里很多人买东西都会赊账,伯父有几个记账的帐薄,有的年份久了烂透都收不回来钱,伯父一边转写记录跟我说,哪些人的就算了,年份久了,金额不大,他家也困难,然后日子久了,积少成多,在我心里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我大大是和我父母一样,常年在广州挣钱的,我伯父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也就是我的哥哥姐姐,哥哥当兵,姐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所以在我三四年级一直到后来都是和伯父两个人在老家生活,他把我当亲女儿一样教会我很多东西。小学的时候我经常把没有分类的衣服放在一起洗,伯父的很多衣服都是被我染成了五颜六色,但从来没有骂过我一句。他们都说我伯父很爱钱,很小气,我的亲人们都这么认为甚至他自己都承认了。过年的时候我大大会悄悄的让我去店里拿几套新筷子,因为我伯父觉得家里筷子几篓了不准拿新的,可是我都觉得这是一笔很小的数目。半夜的时候经常有人在楼下喊,席师傅!席师傅!你帮我看看我的车怎么走不动呀!席师傅,帮个忙啊,换个胎啊!席师傅,睡了吗?席师傅,修车啊!每次我都会很不耐烦的咕噜几句,但是必定会听见我伯父下楼开门的声音。我每次做饭都会习惯性的做很多很多,周围的人也都喜欢去伯父的店面聊天,打牌,就连买完东西的都会坐那看很久电视,我最开始煮饭的时候每次伯父都会在楼下喊我,说待会下楼多拿一双碗筷,过一会儿又喊,过一会儿又喊,后来干脆我每次煮饭都会带很多人份的碗筷,我伯父也是来者不拒,只要在店里的人都会喊到一起吃饭。也经常有饭菜准备不够的情况,我伯父就经常在店里拿一些小吃,作下酒菜,然后聊到天南地北。

我高二的时候和父母闹过一起很大的矛盾,是因为我给自己找好了艺校要去学音乐,表演,播音主持。而父母呢,觉得是歪七扭八的东西,很是反对。反而我班主任和伯父都很支持,于是我更是固执的要去,父母不给培训费,那次我伯父第一次很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如果我父母坚持反对,他愿意先给我两万,先去学我想学的,等我以后长大了,自己能挣钱了,再还给他就可以了。我爸可能在那边问了一些人,也查到网上一些负面的评论,死活不愿意,说我不听话,给我伯父打电话,我父母向来敬重我伯父,但是那次我爸第一次很生气的语气和我伯父说话,大概意思是我伯父太由着我,惯的我没完没了的,会害了我,我伯父妥协了,我闹着要辍学,连续一个月不听课,成绩一落千丈,还准备存钱买车票去其它城市,我只记得那次谁都劝不听我,只到后来伯父打电话,一如往常的温柔语气,说了很多很多,我哭着说了很多气话,他也没说一句重话。印象里,伯父从来没有打过我一次,不管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就连小学时偷了他的钱,都只是罚我跪了一下午,最严重的错误时就是罚跪了。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不想惹他生气,但就算这样,我们一大家人却都很怕伯父,就是他一个眼神,我也能立马害怕。

我高中一个周末的早上,起床后看到楼下店门没开,伯父一般七点肯定起床了的。伯父可能去县城进货了,然后我就准备洗澡了下楼去开店面。然后没一会儿伯父上楼来喊了我几声,不过我没听清,洗澡间在最里面,因为洗澡水声,又隔着两三道墙,所以我答应了伯父也没听见,然后伯父在门外又喊了我一声,我不知道为什么打了鸡血很大声的吼了一句晓得了!声音出来我也慌了,我从来没用这种语气和伯父说过话,伯父回了一声吃饭就什么也没说了,我下楼去的时候看到他在抽烟,一根一根的抽,我从来没看到过伯父那种表情,不是生气,是很绝望很悲伤的那种,我也没敢说话,跑到楼上哇哇的哭起来,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自责,我给姐姐发消息说,姐姐又给伯父发消息,后来我还是鼓起勇气跟伯父道歉了,那件事就过去了。现在想到的话,还是会觉得很惊悚,我永远不会用那种语气和亲人说话,也永远不想看到自己爱的人那种表情。大概永远伯父无法忍受从我声音中听出的厌烦感,我也永远无法忍受看到伯父因为我露出我从来没见过的悲伤的样子。

九伯父


我的故乡在灞桥区原十里铺乡董家门村。西安解放时董家门有13个大院,除1个院子外,其他都住的是姓董的人家。九伯父大名叫董鸿勋,家在村西头老2号院。由于他在自家堂兄弟中排行为九,小名九娃。

新中国成立前九伯父务农为生,农闲时给西安北关一家加工副食的粉坊老板驾驭一辆骡拉大车运输货物。九伯父秉性耿直、处事果断、热诚助人,在董氏家族中威望很高。

我母亲在世时多次向我讲述九伯父的救命之恩。

那是1942年秋,我母亲怀孕头胎临产。我父亲当时在西安东门内玄风桥一家私人商务印馆干印刷工,由于白天日寇飞机轰炸,西安城里人躲避,加上工作忙,要看门户不能脱身回家。家中有爷爷、奶奶和几位叔、姑。按当时我们那一带习俗,生小孩不能出村,只能请本村接生婆在家中接生,怕伤了家族的人丁旺气。请的接生婆发现我母亲怀的婴儿是立生,即难产,怕出人命,不敢出手接生。母亲疼痛难忍,家里人急得不知咋办。九伯知道后,当即决定:快把人送往西安医院。

那时,西安大医院只有广仁医院,即现在解放路西安市第四人民医院前身。幸好,九伯有一个妹夫在医院给洋医师当助医。这时有村民议论:日本飞机不时轰炸西安,城里拉警报人心惶惶都往乡下跑,咱现在非要进城,路上万一有个意外;咱不能破老先人的规程,生娃不能出村。九伯主意已定:想那么多能咋?救人要紧。

九伯铺了被褥,叫乡党帮忙把我母亲抬上大车,由我的一个姑姑陪护。九伯冒险驾驭自己那辆大车由通往西安的近道进中山门,经中正路(即现在的解放路)快速赶到广仁医院。九伯找到他妹夫,将我母亲送进接生房,经洋医生检查羊水早破,出血过多,腹内胎儿已夭折。若再延误半个时辰,大人的性命也难保住。洋医生不得不采取剖腹手术把女婴分解取出,终于挽救了我母亲的性命。

多少年来,母亲提起此事总是惋惜地对我讲:娃呀!今世你命已注定没有姐姐。

后来逢年过节父亲都要买些礼品送到九伯家中表示谢意。我懂事后也曾感谢九伯挽救母亲生命之恩。

西安解放后,九伯先后担任本村贫下中农协会委员、监察委员、生产队长,为生产队大力发展副业生产、增加集体经济收入出谋划策。

1990年,83岁的九伯父不幸病逝。当时我村一街四巷的男女老幼为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