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一生网

欢迎来到情感一生网
你的位置: 情感网 > 情感故事 > 导航 > 山中觅影

山中觅影

发表时间:2020-09-01

【www.qg13.com - 山中生明月情感景美文摘】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山中觅影,欢迎阅读与收藏。

你的温柔,像莲花初绽时那般娇羞,你的眼眶,像受尽了委屈哭诉了一夜那般通红。于是,我们热烈相拥,于是,流浪在尘世中的我们,只因这一场相遇,都不曾被辜负!

驾着一缕晨曦,很早便出门,去山中找你。露水湿了鞋根,就把它晾在夕阳里晒干,哪怕是脱了鞋,赤脚在满山荆棘之中前行,你也不必笑话,更无须同情,再多的阻碍也阻挡不了我去寻你。烈日当空,灼烧着山林,便是我去寻你的决心!

偶尔入一个花园,无数的花朵之中,哪一朵是你幻化的?它们朵朵开得鲜艳,朵朵生得诱人。踯躅于陌生的沧海,只为找到一个熟悉的脚印,是你留下的,我再循着它的指引,抵达你居住的地方。我就把花开满院、树高草深当作是你居住的地方,找到了,我便与你共同栖居于一处,耕耘岁月的温馨,享受你的美丽。

你说,灵魂安放的地方还是不要被人发现才好。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你的存在,绝对不会让你承受这世事的纷纷扰扰,你就安心地栖居于此,偶尔也把我放在心上,时光温润时,轻轻吻一下我沧桑的面庞。我把前院和后院都种满花草,等来年春天一到,你能感受到来自自然的第一缕芬芳。

提锄是一天的劳碌,将锄头搁下,是一天生活的满足。黄昏日暮,我就是那个忠实的丫鬟,你就安心地躺在摇椅上,让我给你捏捏胳膊,捶捶肩,犒劳你一天的劳碌,如果实在太忙,我会做好美餐,站在门前等待你回家,第一时间为你擦掉额头的汗,再拿下你手上的锄头,挽着你一起回到屋里,享受我为你准备的晚餐。兴致浓时,再与你轻酌几杯小酒,我会叮嘱你千万别喝醉,往后的时光会很美。

学小孩子抓起一把泥巴,塑一个泥像,你说,一定要很像你。可我手艺不佳,你要手把手教我。尽管如此,多年后的我手艺仍然不见长进,无数次把你塑得丑陋不堪,但你却从不曾责怪,反倒安慰我说:没事没事,亲爱的,只要我在你心里是最美的就足够了!我一头倒在你的怀里,感到无比幸福,只是眼中,止不住地泪如泉涌。

你要是鲜花,我就是绿叶,甘愿卑微地衬托你的美丽;你是大树,我就是泥土,甘愿在你脚下助你长得更高更粗,甚至触摸到天上的云朵;你是落叶,我便是秋风,傍晚时吹得猛烈,只为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今夜能做个好梦。哪怕你梦里的那个人不是我,哪怕自始至终都是我自作情衷。

一定是某片树叶遮住了我的瞳孔,让你消失在了我的眼中,于是我想要挣脱。一定是宿命束缚了我的眼界,让我洞察万物却唯独不见你,于是我想要逃脱。一定是思想禁锢了我的灵魂,万千次祷念,却再也想不起你的样子,于是我想要追寻。在一声声鸟的歌唱声中,仿佛能够听到你独自吟咏的悲喜,悱恻的时光里,能够如此的牵动我的心窝。

这条路,曾经抵达过彼此的梦,如今沿着这旧迹,你是否还在原处等我?等我一出现,你就引吭高歌,等我走到你跟前,你便满脸甜蜜、满心羞涩,等我转身故意远走时,你就紧紧地拉住我的手。你的温柔,像莲花初绽时那般娇羞,你的眼眶,像受尽了委屈哭诉了一夜那般通红。于是,我们热烈相拥,于是,流浪在尘世中的我们,只因这一场相遇,都不曾被辜负!

qg13.com精选阅读

山中小记


拂晓时分,空气仍湿热,黏人地缠绕在小臂或大腿裸露的肌肤上,显示着白日尖锐毒辣的酷热。我们坐进车里,前往城外的小山避暑。

一路上父母争吵不断。人至中年,种种家庭、工作的矛盾重重涌现,母亲常年为了我、父亲与祖父母的大小事情烦恼,脾性逐渐易怒焦躁,神经脆弱仿佛极细的蛛网,任何小事都可以牵动大脑中枢,让她焦虑烦闷许久;父亲早年孤僻不善交际,加之愈来愈保守怀旧,早已和喜爱冒险的母亲脾性不合。车里气氛压抑,争执声如钝刃,耐心而不怀好意地磨着人的耳膜。我沉默,转头望车窗外的天空。

夕阳的余晖铺天盖地,颇有气势地把天边絮状的云染成暖浸浸的橘粉色,青色山峦心平气和地一起一伏,山尖还托举一两块绚烂夺目的火烧云。车速快,风仿佛是透明的液体,兜头兜脑地浇在人探出的半边脸上,清凉快意。满目皆是绿色,深绿、浅绿、墨绿、青绿,让人疑心这世界是否只剩下了一种颜色。天色迅速黯淡,哗啦啦洒下一片雨,噼噼啪啪打在车顶,空气中溢满泥土与草木的清香,风带了水汽,少了些轻盈灵动,沉沉地扑下来。

但不过五分钟,雨就住了。我仰起头,发现车子正处于一块墨色乌云和青白天空的交界处,像两条永不汇合的河流,各自奔向触不可及的远方。车速渐渐慢下来,争吵早已结束,父亲小心翼翼地觑一眼母亲板起的生硬面孔,转而给我介绍起两旁的楼房:喏,那是爸爸年轻时上班的地方,我天天骑着自行车就这么来回走啊,那时候比你还小一些呢

那些破旧的房子一部分紧紧偎着身后的青山,仿佛已嵌入了那被暮色染得浑浊不清的绿意,一部分则背向河流而建,挺拔傲然的气势。墙皮大都脱落,破破烂烂的狼狈模样,窗玻璃也被砸烂,拧眉皱眼地望着公路。我不太愿意倾听父亲絮絮叨叨的诉说,过深的回忆只会牵绊住脚步,沉溺于过去总让人难以前行,正如他甘心一辈子居于这个小城一样。

车子缓缓驶入一个院子,这是父亲朋友开的木材加工厂。小小的几栋房子被群山众星捧月般簇拥着,深深睡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中。肤色略黑的大叔立即迎上来,父亲同他握握手,相谈甚欢。大叔是热情好客的人,一迭声招呼我们坐,又进屋去泡茶。我与母亲礼貌地笑,到院外闲散地漫步。路窄,两侧密密匝匝地生长着各种作物,仿佛能听到它们向上蹿个儿时茎秆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母亲欣喜地唤我看一只躺在地里的笨拙的大西瓜,她幼时生活在农村,数十年与乡下的阔别让此刻的重聚格外新鲜别致。父亲从后头急急赶来,三人在窄窄的路上竟有些尴尬无措,一辆又一辆车挟裹着满天尘土从我们身边轰隆驶过,只好灰头土脑地回到小院。

我领你们转转吧!大叔招呼我们,他身边跟了两条狗,一条体型大,毛色纯黑,另一条小狗属于农村常养的土狗,黄褐的皮毛,尾巴长而柔顺,快要摇成一朵花,看你时黑眼珠带着纯真欢快的傻气。

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土狗看,大叔笑了:嗨,刚一个多月呢,可聪明了!智商绝对不低于四岁小孩儿。做错了事夹着尾巴来找我,看样子还知道愧疚呢。

我们笑。两条狗早撒着欢彼此追逐撕咬着跑远了。

木材厂里堆满了捆得结结实实、摞成一垛一垛的木料,浸润雨水后,木材的香气沉闷瓷实,还带一点点霉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远处房屋的灯光明亮刺目地浮在幽暗中,好像那才是世界的中心。这才察觉到四周已近乎黑暗,仰头悚然看见厚重的云低低地压在树梢上,灰白中渗透着铅黑,天幕被间或的闪电映得一明一暗,仿佛舞厅闪烁的灯光,却没有雷声。无风,四下静默,唯有狗吠声偶尔从前方传来,将宁静撕开一个小小的口子,吠声一止,那口子随即迅速地愈合了。

要下雨啦,到屋里坐坐吧。大叔领我们回到院口的小屋子前,端出三杯香气袅袅的绿茶。我小口啜饮,脸颊上一凉,背后也有湿润的东西密密匝匝地笼罩上来雨来了。忙不迭地把椅子移进屋子,屋外的雨已经迫不及待地奔向大地,没有任何预兆,直接由开始的零星几滴过渡到倾盆大雨,天地被雨幕连为一体,像一个巨大的水球,我们孤独地置身于这个透明的水球中央。耳边只剩下单调的哗哗声,雷声也随着闪电迫近,似乎就在头顶炸开。屋子里灯光惨白,蛾子之类的飞虫没头没脑地撞来撞去,有一只甚至撞上了我的眼皮,无翅的虫子则缓慢地在椅子扶手上爬行,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

大叔谈起他已成人的女儿,语气掩饰不住的骄傲,脸上也显露出怜爱的神色:唉,我不让她做生意,吃苦太多,从小娇惯惯啦。他突然看向我,你爸爸老是跟我们说起你呢,你是他的宝,我们都知道。哪对父母不疼女儿呢。

父亲正在屋外看雨,面对着茫茫夜色,他的身影好像一不留神就会被吞没。母亲歪头瞥着我,嘴角噙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不知如何作答,心底某处骤然柔软湿润起来,只好羞涩地垂眼看墙角那被洇湿的墙皮。

雨酣畅淋漓,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我们只好婉拒大叔的一再挽留,起身告辞。他的脸被满是雨水的车窗隔绝在外,越来越模糊。此刻的夜黑得纯粹动人,山峦只能在闪电亮起的一刹那才显出暗沉的黛色,仿佛数头沉睡的巨兽,隐忍地蛰伏在黑暗中。黄色的车灯在雨幕中辟开两条窄径,灯光下的雨珠颗大结实,好像要把地面砸出小坑。雷声一路紧紧地追赶着我们,仿佛不断挥动的皮鞭,在身后炸开一个个响亮的鞭花。母亲主动和父亲交谈起来,连我也加入其中,气氛在不经意间缓和融洽。这样可怖的雨夜,我们是如此孤独,跌跌撞撞地奔往家的方向,此刻家人变得亲切起来,我们不由自主地靠拢彼此,利用身体取暖艰难地活下去。只是一旦离开这风雨飘摇,我们又长出长长的刺,毫不留情地互相刺扎穿插,给对方留下鲜血淋漓的丑陋伤疤。

我悲哀地想。

雨什么时候停呢?我宁可一直生活在这样的黑暗潮湿中,哪怕阳光永远不再临幸,此时的一点稀薄温暖也足够我香甜酣睡了。

但雷声累了,它一声不吭地退回了山林。雨也虚弱无力起来,我把手探出车窗,抓到的尽是清凉的夜风,至多有一些湿润罢了。绿色安静地没入黑夜,目送我们远去。

远处,已依稀可见城市的灯火。

山中那户人家


二十年的光阴抹不去最初的那份情感!

二十年前,我和老公风尘仆仆地从郑州一路坐火车转汽车又搭三轮来到他的家乡大余,打算休息几天,南下广州,汇入打工大潮。车子把我们送到一条铺满石子的路口走了,老公抬手指向远方的一处村落,看,那就是我家!顺着他指的方向,我看到了隐于树林中的一座座房屋,四面环山,烟囱正袅袅升起炊烟,夕阳西下,小溪流水轻唱,偶尔几声犬吠,几个小孩牵着牛一前一后悠闲的走在田埂上,好一幅秀美地江南水乡山村图。当老公正为他深居简陋地山村不好意思时,我却被此美景所陶醉。

山里人热情、大方,婆婆毫不吝惜的杀了一只只鸡鸭款待来自远方地我,我知道,那是她花了一年时间才养大的。每晚枕着花香入眠,半夜醒来,听山风呼呼吹着窗棂,各种虫鸣汇成一首交响曲,真有种世外桃源地味道。清晨,我在榕树上画眉鸟婉转地歌声中醒来,神清气爽。有自然为伴,喝水也香甜,这是自然地馈赠,这是自然的力量!

下雨了,江南的雨,不急不躁,绵绵长长,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个悠久地历史传奇。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我不会相信,学生时代课本上的《梅岭三章》、《爱莲说》、《牡丹亭记》都出自大余,一个小县城,竟然有这么多的经典,这不得不令人叹服。

春雨过后,最妙地是跟着小姑去后山上采蘑菇。山里长大的孩子仿佛是山中的精灵,走路象飞,而平原上长大地我累地气喘嘘嘘也跟不上,害得她们只得停下来等我。蘑菇有两种,一种能吃,而另一种则是有毒的,我是分不清的,她们早就练成了火眼金睛,远远一看,就能识出真伪!溶于自然精华地蘑菇有着人工种养无法比拟的香味,清炒一盘,满屋飘香。这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啊。下雨的日子不用去田间劳作也不用上山砍柴,山村里的巧妇们变着花样做出各种美味佳肴,烫皮、艾米果、芋包子,地道地食材,天然地健康。山里人是勤劳的,芋荷、豆角在她们手里,经过几道工序,经过腌制、发酵,变成餐桌上开胃可口地一道道菜。

大余河道纵横,水源丰富,水滋养了山,山储藏了水,山山水水描绘出一幅天然地水彩画。

二十年了,是大余的风情留住了我漂泊地脚步,我渐渐溶入其中,寄情山水,其乐无穷!

难忘,二十年前的那个小山村;难忘,山中的那户人家!

不觅归路


你说听见我的呢喃,有销魂的感觉。是的,美景和爱情几乎有相同的作用,那就是让人置于云山雾海,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愿意一直沉溺其中,不觅归路。

看见你重归快活的样子,知道你放过了自己。挑剔总是容易,虽然你不愿意以之对我,你却常用它对自己下刀;接纳才是困难的,特别是那个挑剔的你,总是在现实中冷静旁观自己;只有先接纳了现在的我,才可能在现在的途径上继续前行,即使是弯路,也弯着弯着就前进了。看到你快活,你不吝言辞地表达思念和爱恋;抓住任何的空隙诉说和沟通,觉得回到初识那个你。没有顾虑,随心直言。其实我喜欢那样的你,不喜那个压抑自己的你。而你也是如此。你不止一次地告诉过我,希望我解放自己的天性。然而生活在压抑的现实中,要在彼此目光交汇的时刻,迅速抛开面具,毕竟也是需要几分功力的。

昨日开车去山上,面对那些美景,首先想到的是与你相携而行的那些情境,好像那些日子,随眼一瞥,就定格了无数照片,把它存进了心底,在合适的时候,它就跳出来,对着招手,人儿也就跳进了照片里,恍恍惚惚地做起梦来。

或许你也常常跟我一样,在情绪的小路上独自盘桓,那些莫名飘来的雾,总是迷了眼。

发了山顶的视频给你,在嘈杂的声音里,你却听见那软绵的,恍若入梦成仙的呢喃:美呀那些隐没在云雾里的风车,慢慢转动着巨大的手臂,每一个都像巨人似的,守护着这如诗仙境。风吹动那些淡蓝色的雾霭,它们多像仙人摆动的裙裾,此刻它们在我们几步远的地方招引着,你一伸手就可以拉住那雾中的仙。漫山遍野的映山红,已经过了花季,只剩下葱郁的绿树,那些云雾像纱巾似的,在上面飘过来,飘过去,我想要躺进那绿色里,让淡蓝色的纱巾也覆盖在我的身体上。我也变成一棵映山红,跟山融化在一起。

你说听见我的呢喃,有销魂的感觉。是的,美景和爱情几乎有相同的作用,那就是让人置于云山雾海,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愿意一直沉溺其中,不觅归路。

你寻空叩问的消息,是最确实的关注。相比强忍不言,或者无心呼应,这种主动的方式,所要表达的不仅是关切,更是态度。爱的态度,其实很简单:冲破一切的阻碍,在不可能的情境之下,传递一声叩问。相爱的人自然知道那心中隐藏的千言万语。

山中的梦


有人说,女子如水,忧郁似水,灵性似水,温柔似水。因为是水,才会如此的痴情;因为是水,才会如此执着;因为是水,她的爱才会如此汹涌,像瀑布一样,一泻而下;更多关于中考的材料作文尽在巨人作文网。

一道沁芳闸,承载了多少忧郁。

一本轻而薄的《影梅庵忆语》,又寄托了多少思念。

女人是水做的,每当想起这句话,都不禁会心一笑。

黛玉是忧郁的。在三生石前,她得以甘露滋润,得以脱草胎而得人形,为报灌溉之恩而下世为人。我把这一生的眼泪给了他,便也偿还得过他了,这就注定了她为那个无故寻怒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的花花公子流尽了一生的眼泪。

永远忘不了那道沁芳闸,潺潺的流水带走了颦儿多少思念。在水边,她吟出了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的诗句;在水边,她发出了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的疑问;在水边,她发出了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的感慨;在水边,她拄着药锄,埋了一地落花;在水边,她听着宝玉说出那些令人怦然心动、发自肺腑的感慨之声;在水边,她对出了冷月葬花魂的诗句。花魂是谁,自是黛玉自比。她仿佛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看到了落花尽头穷途的幻灭。

忧郁似水,灵性似水。

还有秦淮河,那条承载了多少风月之事的秦淮河;那条见证了明朝灭亡的秦淮河;那条烟笼寒水月笼沙的秦淮河;那条令我梦魂牵绕的秦淮河。

秦淮河,旧时旧院所在,一河之隔便是贡院了,秦淮八艳优栖居于此。一本《影梅庵忆语》道不尽冒襄的思念,那一句今忽死,不知姬死而余死也,令人为之动情,董小宛泉下有知,大概可以含笑了吧!众多红颜中,顾眉身居一品夫人,死后又敛以国葬,但龚鼎孳让她郁郁而终:冲冠一怒为红颜,让我们记住了陈圆圆;柳如是更有国学大师陈寅恪为她相思廿载为今酬;但小宛是惟一一个在爱与被爱中安然辞世的。论才华,论相貌,小宛不是最出色的,但论气质,她最接近水。

因为是水,才会如此的痴情;因为是水,才会如此执着;因为是水,她的爱才会如此汹涌,像瀑布一样,一泻而下;因为是水,才会如此义无反顾。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过呵手为伊书的红袖添香的生活。

虽然付出了一生,冒郎没有负她,而颦儿,她的忧郁,她临死前的哀怨她似乎没有小宛幸运,但她最终还是得到了宝玉的爱。都是如水的女子。

女子

静立水边

蹁跹的落花

在你们身后

洒落了一地忧伤

飘起的衣袂

在水中重生。

夏夜觅知己


踏着尘埃,踩着红尘。情到深处,寂寞难忍。谁为谁在花的世界种下爱恩,谁有为谁在月圆之夜错过良辰。文人骚客用尽重墨把秋写的幽怨离殇。把秋描绘的伤痕累累。秋天也就象征着离别和思念。

久久凝视,深沉的夏夜,空气中弥漫着辛辣,夜风里带着苦涩。远处的灯火阑珊变的模糊的迷离双眼。天上的星疲倦的黯淡无光。

思绪涌入心头,梳洗着过往的岁月,一页页展开在炎热的夏夜。让迷离的灯光,暗淡的星辰,映射出一首首耐人寻味的歌。

音节在跳动里,煽情的诉说着故事的开始。美好的开篇总是在花红柳绿的掩盖下,酣畅淋漓的游走在每一个琴弦上。一曲高山流水,化解几许美景良辰。清晰的看到,素衣独舞断崖。随着音符的高低律韵。在青山流水的映衬里,抛下一眸。从此,在情节跌宕起伏时,多了一位可以分享的人。

情在慢慢的升华。爱也在星辰里开放出最美的花。渐渐的两心相撞。火花四溅。美了风景,美了夜晚。风也变的柔和,吹拂着彼此。抚摸着对方。

琴声悠扬,传千山万水。越海角天涯。在夏夜里唯有你懂得,音律的优美。词曲的动听。

不曾有过的骚动,在内心深处激起圈圈涟漪。充实着脑子里那根多情的弦。

茫茫人海。点滴红尘,把身心所有,系上一根耀眼的红线。带着无数次渴求,和心底的夙愿,飘向你的窗前。点燃起你桌上的红蜡。让你细细的品味。生活里的甘甜。

说者无语,听者无声。静静的都在感受心和心的相碰。无声的语言胜过有声的倾诉。在每一个人的心里,形成一个漂亮的湖。湖心里的夏荷窃听着这份缘。

总是在热闹和高潮的时候,就会曲终人散。还没有迎来文人和墨客描述的季节。欢悦还挂在眉睫,伤感却涌入心田。

夏在掩盖了心事。烧灼着心痛。

记忆的帆,岁月的船,搁浅在诗词的幽怨里。理不清的思绪漫过夜色星辰。包围在木棉树下。蝉声静止,蛙声默然,放在琴上的手,再也无法让琴弦奏出美妙的音乐。千里无声,万里无语,谁又为谁在夏夜的热风里静候这那曲高山流水。谁又为谁在星月之下期待着知己红颜。

虫影


为BNW护发灵所拟广告小说

每天早晨醒来,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时刻。就像每天晚上入睡之时,他会感到一种不安,一种压力。一连睡几个小时,失去知觉地躺在床上,这很痛苦。而清晨的希望,便是夜晚的失却的报偿。

他要在槐树下面做早操。他要转动旋钮,听国际电台的英语广播。他计划着一天要读的书、制的图、讲的话、见的人、写的材料。有许多许多有意思的事情要做。

然而就在他系鞋带的时候,一个不知是什么的精灵,向他吹了一口冷气。

冷气顺着衣缝领缝钻了进去,在肚脐眼上转了一圈,没有了。但肚子隐隐作痛起来。

“有——毒——”他分明听到了一声耳语。耳语最可怕。耳语比大吼大叫,比突然一声霹雳吓人得多。

“嘘……”他定了定神。太阳正在升起。夏令时间带来了更美更丰腴的早晨。树叶颤动着鸟鸣。传来了不远处无轨电车驶过时车轮发出的沙沙声音。

“本台消息,全国十二个省市的夏粮收成……”清新刚健的声音,报告着从工农业生产第一线传来的捷报。他穿好了鞋子,跳了跳。不论鞋底还是脚掌,都柔韧而且有弹性。一定要振奋精神,要学习,要多做工作。已经失去了那么多时间,那么多生命,而他,他要说要做的是,只要给他可能,失去了那么多(三分之一还是二分之一?)的他,仍然决不示弱。

“针对这种现象……”广播员的声音好清爽。特别是针对两个字,zhen和dui,清楚利落。什么是针对呢?像针一样地对着……“他们是针对你的,他们是针对你的,他们是……”好像潮水,好像蛤蟆的轮唱,针对,针对,针对,你的,你的,你……“真讨厌!”他喊了起来。

“忠强,你说什么呀?”妻还躺在床上,她听到了他的“讨厌”,便问。

“我是说,有臭虫。”“什么?咱们屋里有了臭虫?咬你了么?”妻紧张起来,嗓音也变了。

“不是,不一定,”忠强赶紧跑回屋里,“也许不是臭虫。反正很讨厌,反正让你有点疼,又有点痒,让你睡觉的时候老翻身……也许是蚊子吧?”“蚊子?怎么会是蚊子呢?蚊子是有声音的,可我们没有听见蚊子嗡嗡地响啊!你身上有包么?一定是臭虫咬的……”妻一面检查床、被褥、墙,一面检查丈夫的四肢全身。“咦,没有臭虫啊!没有虮子,也没有臭虫蜕的干皮,你身上没有包儿啊……”“这个臭虫可能咬了也不留包儿……”忠强支应着退了出来,忽然笑了,“怕什么臭虫!这么大的人还怕小小的臭虫!”于是,他确信,没有什么臭虫了。

门铃响了。他去开门。开开门,不见人。

“谁接门铃了呢?”他怯生生地问,因为不知道问谁。人行道上,有人提着炸油饼,有人提着一捆捆的小萝卜走过。早晨上班的人都是忙碌的。

“关上门,快过来!”一声低语,紧张而又严肃。“他”怎么进来了呢?忠强满腹狐疑,却又坚信“他”已经进来了,而且应该按“他”的话去做。虽然,他看不清“他”的形象。只是一个褐红色的影子,脸是圆柱形的,像一个气鼓鼓的棒棒。

“就是针对你的。”棒棒说。

“为什么要针对我?针对我什么?我从来都是那么谦让……”“你的头发!你难道认为你的头发是能够令人容忍的么……”啊,头发!忠强打了一个寒噤。他已经年近花甲,却还长着一头浓密、乌黑、柔软、纤细的头发。一个糟老头子,要这样的头发做什么用?在他年轻的时候,在他初次陷入爱情的时候,他多么希望自己有好的仪表啊,哪怕只有一根好的胡子!不,那时候没有人夸奖过他,那时候他照镜子的时候感到的简直是无地自容,如果不说是痛不欲生!那时候的头发也是脏乱倔硬如烂鸡窝。他本来打算剃光头的,只因为头形不正,南瓜不是南瓜,茄子不是茄子,才改成留平头。一推平头就露出了后脑勺儿,像一枚光滑凸出的鹅蛋,简直贻笑大方!而如今老了老了,不止一个人称赞他的满头秀发——这是不是也受了什么荒诞错位之类的新观念的传染的结果呢?信什么就会有什么,真的。

但这又有什么可“针对”的呢?难道他的头发会妨碍什么人什么事吗?他摇摇头,一笑。随之,影子不见了。非常轻松。

他和妻子一起吃早饭。牛奶、煎鸡蛋、烤馒头片、榨菜、茶。他很满足。他说:“现在确实是安居乐业,生活提高了。”“可你的头发为什么这样黑呢?”这是妻子的声音么?他吓了一跳。坐在对面的不是妻子,而是一个褐红色的棒棒的影子。

“头发……”他想反问,却发不出声音,似乎有点理亏。似乎真是理亏。

“他们问我,你的头发为什么这样黑。说是这么大岁数了,要这么黑的头发干什么?是不是弄虚作假染了的?”“染了?我为什么要染发?”“是啊,他们问的就是,为什么要染发?”“如果我就硬是染了发呢?”“咦?这是什么意思?你的头发本来就是黑的,为什么要染发?难道要染成白的?红的?绿的?紫的?金黄的?”“我什么时候说要染发了?”“咦,刚刚说了就不承认。再说,我这是把信息告诉你,让你注意啊!你跟我搅和什么!人家说,你这么黑的头发就是为了勾引女人!人家说,你每天都吃药、上油、吹风、打扮,花花哨哨,没安好心!人家说,你到处吹牛,说你的头发象征了你的智慧你的潇洒……你还说,以后黑头发的人每人提升一级,买糕点不用排队!”“你……你……你是谁?”他哑声道。

浓重的阴影渐渐散去,妻正在喝最后一口茶,喝完茶,她擦了擦嘴。原来妻的头发也白了许多。“你的头发为什么不白呢?”“你不要那样不虚心,”妻说,“我并没有说我赞成对你的头发的种种见解,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我把一些人的议论告诉你,无非是提醒你注意罢了……”“可我为什么要注意我的头发呢?我不是医生也不是理发师。我是工程师,我制造车床、铣床、镗床、磨床……却从来不制造人头也不制造头发,不制造生发油护发素洗发香波护发润丝也不制造吹风机卷发机推子剪子梳子……”“行了行了,别啰嗦了,我今天要给孩子们上三节课!其实,我真喜欢你的头发……”妻和解地说。临别的时候,妻抚弄了他的头发。他笑了,容光焕发。确实,头发好,又有什么不好的呢?妻的爱抚使他情绪有了些高涨。他打开自行车锁,从车座后面的弹簧中间掏出一块掖在那里的破烂抹布,把自行车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抽打了一通,抽得尘土飞扬、神采飞扬。他眉飞色舞、双目清明,看得清枣树树干上的每一条纹路与树下忙碌爬行的每一只蚂蚁。空气的透明度与地上天上的一切物件的可见度都很优秀。没有任何阴影或者烟雾。他骑上叮叮吱吱作响的自行车飞速前行,穿行于各种车辆行人障碍之中如庖丁解牛,如入无人之境。

一进入办公室他就伏案工作。他进入了一个标准化了的世界。一切数据、线段、图形、符号、规格的含义都是确定无误与全球通用的。在从事这样的工作的时候,连他的呼吸、脉搏与排汗也变得更加合乎规律了。

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他完全没有察觉罗处长已经拧开了他的办公室的门,已经向他走来,已经出现在他的办公桌前。

“老忠!”罗处长的声音是亲切的。

“啊!”他大叫了一声。他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有准备从技术的世界回到现实世界来。罗处长的轻声相唤与突然出现使他一下子无法判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全部血液突然停止运转了一刹那,心脏憋闷,透不过气,毛骨悚然,他害怕地大叫起来。

他的歇斯底里的大叫使谨严整洁的罗处长狐疑而又不满。“你这是……怎么回事?”“我……啊啊……是罗处长,请坐!”罗处长皱了皱眉,轻声叹了口气,“我担着一定的风险来给你通个信息。你恐怕不好回避过去了……”“回避什么?”“你说回避什么?我不顾别人说什么我是你的人,特别来向你报信,要想个办法,要有个说法,起码,自己应该注意一些,小心一些,谨慎一些,稳一点,现在已经议论纷纷……”“议论什么?”“你说议论什么?”罗处长急得跺脚,“算了算了,我爱莫能助!我把心都交给你了,把我的前途都押上了!我豁出去今年提不上工资,为了交情!可你呢,你太不够哥们儿了,你还在与我打哑谜,绕弯子……”“谁?哑谜?弯子?”忠强迷惑不解。

罗处长转身便走。忠强叫住他,问:“难道是关于头发的事?”“你自己最清楚!”罗处长悲愤欲泣。

忠强呆在了那里,像个傻子,完全丧失了理解能力与反应能力。果然,又是头发。时间一分钟又一分钟地过去。风把树叶吹响,又不响了。汽车从办公楼前开过,引擎声从小变大,又从大变小变无。过去了二十分钟,他仍然呆呆地坐着,坐得呆呆。

然后他低下头,又投入工艺技术的世界。

然而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严正的、鬼祟的、恨恨的罗处长的表情不断在他眼前梦幻。然后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头顶。全秃的,半秃的,落毛的,花白的。一个大臭虫在眼前爬行,为什么臭虫却是毛茸茸的?留下了好几道影子。他的妻子很紧张,翻箱倒柜地找臭虫。难道臭虫是那么重要的吗?臭虫在飞,满天飞……他觉得实在不舒服,便去医务室。他下了好几层楼,鞋底踩得楼梯哆哆地响。他下了决心,宁可放下工作,影响生产,也要把自己的头发弄清楚。弄不清楚,首先自己就不踏实。推开医务室的门,碰到的竟是厂长。厂长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勉强地与他握了握手。那眼光好像是在说:“不好好上班跑到这儿来做什么?”握手的时候厂长眼睛没有看着他的眼睛,却是憎恶地盯住了他的头发,他觉得后颈部有些抽筋。

“您好,李工程师,”刚刚从医学院毕业的小王医生向忠强打招呼,“您哪里不舒服?”“我,我——”是的,哪里不舒服呢?“您发烧么?您咳嗽?您头晕?您消化不良、腹泻还是便秘?您失眠?您皮肤刺痒?您心律不齐?您某一部分疼痛?您变得容易疲倦和急躁……”忠强否定了所有这些提问。

“那您是来看什么病的?”“我……没有什么病!”“那……您到医务室来,是为家属要点速效感冒丸和酵母片的么?还是需要驱蛔灵与眼药水?要不就是伤湿止痛膏?”“我的家属……也都健康无恙,不需要灵、水、丸、片、膏!”“那是谁建议您到医务室来的呢?您的爱人还是您的朋友?”“我说的是小王同志,王医生!请你看一看我的头发……我感到非常迷惑,我简直弄不清楚我的头发出现了什么样的问题……是的是的,我的头发很好。没有瘌痢头,没有紫癜也没有白癜,没有变白也没有大量脱落。在我这样的年龄,头发大量变白或者大量脱落也没有什么不正常,当然。比如,赫鲁晓夫在我这样的年龄,就落光了头发。请等我说完。我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我完全相信,头发这种东西,没有血管也没有神经,既不会癌变也不会发炎或者发疯。当然,头发也不会说话,捅漏子。头发最安全的。不是吗?不错,而且也并没有什么人包括我的爱人正面向我警告说我的头发出了什么毛病或招致了什么危险或者我应该对头发采取些什么防范纠正弥补措施,或者为头发的事向什么人致歉……这个这个但是可是……”他突然停止了自己的“病情主诉”,他对自己向小王这样一个比自己的最小的孩子年龄还小的见习医生没头没脑地诉苦这件事感到十分羞愧,他简直是精神病!他简直是在污染小王医生的心灵!他饱经沧桑。他豁达开朗。他正直自持,有所不为,有所不言。他受到了领导与厂内外车间内外各色人等的尊重。去年冬天,厂子有千分之二的指标给有突出贡献的人晋级,全厂有三个人晋了级,他就占了三分之一!他的满头黑发的照片张贴在了工会的光荣榜上!而他在大好的上班时间,而且是上午的黄金时间——他坚信人类在上午比在下午聪明,一切重大的发明创造都是在上午完成的——跑到医务室胡扯,他简直变成了上班时间跑医务室混充病号骗病假条的无赖一流人物……他羞得抬不起头来。

大概是出自医生职业的要求与对长辈工程师的敬意,小王医生面带笑容倾听着病人的诉说。但忠强仍然看得出她不易觉察地微微皱了皱眉。显然,他的呓语使见习医生摸不着头脑,后来病人沉默了,医生也沉默了。这样沉默了大约八十秒钟。忽然,只见小王盯住了自己的头发,又盯住了自己的眼睛。头发——眼睛——头发——眼睛,几个回合之后,小王的目光变得平静温柔起来。平静温柔之中却流露出无法掩盖的轻蔑与怜悯。甚至于还有——以忠强五十余载的丰富人生阅历与敏锐观察力的名义——几分幸灾乐祸!这种眼神使忠强大吃一惊。当然,绝对地当然,小王医生对他是百分之百的善意的,而他的倒霉绝对不会为小王创造一丝一毫的机会,更不要说是利益了。但小王为什么也不能免俗,也要在确实看到他碰到了某种潜在的麻烦之后感到下意识的快意呢?为什么人们乐于欣赏别人的灾祸呢?幸好这只是一刹那间的事。然后小王医生充满理解与同情。她说:“不论怎样,您还是到医院去检查一下吧——这是三联单!当然,我也认为没有什么问题。您的头发真好!我要有这么好的头发就好了。检查了,费点时间,费点麻烦,可是能够确诊没有病变,自己也就放心了,别人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可说的了。我们都相信科学的权威……再就是,您要注意劳逸结合……”“没事,没事,没有针对……”又是一声若有若无的耳语,混杂着吃吃的笑声,褐红色的影子在眼前一闪。

“你……”忠强想问医生,自己为什么听到了耳语、笑声,看到了影子,旋即又认定不应该问。越问就越严重。经验提醒他说。

有新的病人进医务室,忠强只好讪讪地退去。

离办公室还有二十米,他听到了电话铃在响。他三步并两步地跑了起来,拿起听筒的时候觉得比接任何一次电话都紧张。“喂喂喂!”就在他喊出第一个喂的同时,“咔哒”,对方把电话挂上了。

是谁呢?虽然他的办公室里装有电话,但电话铃很少响。未能接上的这个电话,显然已经响了很长时间。

他不知道做什么好。摸一摸口袋又拉一拉关一关抽屉,他恍然大悟,他戒烟已经五年了。他迫切地感到需要吸一支烟。摸出烟盒,撕开一个口,用左手的无名指从底上一弹,一支烟跳将上来,抽出来,揉一揉,戳一戳,把烟浅浅地衔在嘴里,拖延着不点火……他为什么要戒烟呢?什么煤焦油!什么一氧化碳,什么三四苯丙芘,他什么都信,什么都听!五十多年了,从《十万个为什么》到党的文件汇编,从少年儿童读物到先进人物讲演集,上面刊登过的一切训条戒律建议四六旬真言他都奉为圭桌。至今刷牙的姿势仍是按照一九五二年第一百零六期《中国少年报》第三版上的一篇文章的训示来做的。到了八十年代,一出现戒烟的宣传他就立即戒了烟……也许就是由于这种种科学的生活习惯使他的头发老当益密乌黑粲然?为什么要这样认真呢?不是在一切西方的香烟广告上,既宣传本牌子的烟的妙处又附上一行小字“XX政府忠告市民,吸烟有害健康”吗?他要不要在自己的头发上悬一个小条子呢,用中、英文写上“鄙人谨敬告各界,发黑实非得已”……天地良心,他不是女演员,他从来没有经营过自己的头发啊!电话铃又响了,啊,是妻。

“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妻的声音是平静的,平静中仍然流露出兴奋,通过漫长的电话线路,忠强听到了妻的兴奋的呼吸,“组织部门的一个老同事悄悄告诉我,你不要犯傻跟别人说,我现在只是一个人,我给你打电话不会有别人听见。可是大上午的你不在办公室你是上什么地方去了呢?别忙,我就告诉你……”(以下声音突然变弱,忠强没有听清。)重复了三次之后,忠强勉强分辨出这么几个字:“让你……当局长……”……什么?已经三起三落了。一年以前已经传遍整个机械工业系统,老局长将要退居二线,正在物色接班人,而第一批被考虑的对象里就有忠强。真有意思,除了他自己,人人对这个事情的源起、始末和进展状况都了如指掌,就像人人都有一个小舅子在组织人事部门供职,而且是供要职一样!五个月前,一位大人物正式找他谈了话,他决绝地谢绝了。妻也支持他,“不干不干,咱们可享不了那个做官的福,也担不起当官的挨的那个骂……”妻说。“我只不过是想搞一点业务。过去因为被迫害,我搞不成业务。现在,如果因为被重用仍然是搞不成业务,那可真是悲剧啊!”他声泪俱下了。于是大人物保证说,将会尊重他本人的心愿。

就这样平息下去了。然而局长的人选并没有确定,老局长也就一天天地更老着。怎么又重复再现了这个话题呢?奇怪的是,这次居然没有引发声泪俱下的悲剧意识,他茫然。茫然之中又似乎颇受鼓舞。

“没事。没有针对。你的头发没事了!”欢呼声就像花瓣似的从空中撒落。

他定了定神,天青气朗。他又被提名当局长。他一点也不想当局长。然而当局长的可能性意味着他的黑发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疑之处。例如,他绝对没有掠夺过黑发,更没有图发而砍了什么人的头,他没有利用黑发去为不科学的无执照的护发素做广告,没有因此而攫取巨额酬金。除了当局长,简直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表白自己的黑发的清白。而局长的头发是没有问题的,就像局长的政治经历不会有什么问题一样。

吃午饭的时候罗处长跳跃着向他的桌子走来,像一只欢乐的青蛙。“老强同志,”他用不寻常的隆重称谓开始,“最新消息……啊,您已经知道了,当然,”他用手指一指忠强面前的一小碟拌海蜇与一小碟五香花生米,“我祝贺您……”他毫不犹豫地拿起忠强已经喝了两口的啤酒杯,“我们心照不宣……”他笑出了声。

他厌恶罗处长的举止。前不久还对他发脾气。可怜的变脸者啊。又禁不住含笑自问:“真的没事啦?”于是一身轻松,一身清洁,摆脱了许多粘附在身体上的秽物。

然而他已经拿了三联单。去不去医院检查呢?当然去。已经去了医务室,已经从小王医生手里接过了三联单。小王同志在三联单的存根上已经登记了忠强的名字……不去,是对医务室的不尊重,对小王医生的不尊重,对他们单位的合同医院——大名鼎鼎的中X友好医院的不尊重,也是对医学的不尊重和对具有良好的声誉的自己的不尊重啊!如果不去检查身体,将何颜以对?将怎么去当局长或辞谢局长?来到现代化的大医院他不禁诚惶诚恐。各种设施,各种技术,各种医护人员。查二便查血查唾液汗液。查头查脑查身查脚。查心肝脾胃肾。查声带查小舌查脚指缝。查脉搏查血压查脑电心电脑血流。查颅腔胸腔腹腔鼻腔口腔。查CTABF扫描……原来每个部位每个项目上都蕴藏着致命的病变危险!他被折腾被震慑得心灰意懒。生老病死,我佛慈悲,真是何等的痛苦!查声带时医生把器具捅入他的咽喉,他哇的一声呕吐不止。从呕吐物中他竟然看到了一周前闻听到又要当局长的喜讯时吃过的拌海蜇!此后他再也没有吃过生冷的海蜇!海蜇竟然在他的胃里据守了一周又两小时!他怎么能没有病,怎么能不疑神疑鬼?后来医生在他的头发里找来找去,找了二十余分钟。

“医生同志,我的头发里有什么?”不回答。

“我请问医生同志,请您告诉我,我的头发里究竟有什么?”仍是不予置答。更加庄严。

“是不是有臭虫呢?”他悲凉地问。

“唔唔,会有的,是的是的,不会的……”医生的回答模棱两可。

医生决定取下他的二十根头发长期观察化验。

“我是说,您可以多取一点,为了精确……您知道,抽样的或然率就是说概率论的原则是正确的,但是并不可靠。疾病的问题是严格的,不能搀入就是说植入概率的概念……”医生点了点头,向护士致意:“下一个……”检查得隆重邃密,检查结果却马马虎虎。又一周以后他来医院看结果,门诊部门从病历里看不出结果来。一位并没有检查过他的身体也没有听过他的主诉副诉的不可靠的小医生心不在焉地说:“没有结果就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如果——比如说如果您的细胞有恶变,就是说阳性反应,化验室就会立即送到门诊部,而且会找您的领导、您的家属来谈话,这是绝对不会含糊的……而现在,您的化验单没有送来……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您可以放心……”忠强愤慨起来,“这么说你们弄丢了我的化验报告单身体检查表检查报告单是一件好事喽?这么说不检查无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喽……”他口吃起来。

这个水平与资历深为可疑的毛头小医生眨了眨眼,立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过了好大一会儿,小医生回来了,坚决地说:“我已经查过了,您的身体检查报告没有问题。”说完,他拉出一张证明纸,用龙飞凤舞的字体写道:李忠强,男,成(年),身体各部无异常……他沉吟了一下,意犹未尽,便又加上:健康状况良好,无问题,特此证明,切切。

“那么我的头发……”忠强急切地问。

小医生庄严地看了看他的头发,写道头发健康对头,无问题。

谢谢了,医院、医务室!谢谢了,现代西洋医学仪器手段与把人卸开、把里子翻到面子上来的检查身体的技术!我有证明了!我的头发没有事!我的头发健康对路!不,健康对头!已经有了书面结论,权威的,无可争议的!而且,遵照可爱的天使般的医生的指示,他的证明已经拿到挂号处盖了“中X友好医院医疗证明专用”章!一切的流言蜚语、见不得阳光的阴影和不怀好意的目光都将在医院的断然证明面前碰个粉碎,然后烟消云散!他再也不会因头发问题而多虑、而失眠、而伤脾、而串气、而喝啤酒也喝不出滋味来!这是多么美妙、多么幸福啊!不必为你的每一根头发而分心,而是把你的全部身体全部智慧全部心灵包括全部每一根头发献给发展机器制造业的事业!只要机器造得更多更好更精密更先进像日本一样像西德一样,他的头发全部掉光了或全部变白了变红了变绿了变成草变成虫变成森林变成箭垛枪靶又要什么紧!无怪乎又在考虑他任局长了呢!真是透彻啊!因为当局长,所以无问题。因为无问题,所以当局长!连从未谋面的小医生,在他千恩万谢地道再见的时候,也似乎嗫嚅着说了一句:“您是不是即将被任命为局长?”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正是默认的兴高采烈的含蓄表示。他又觉得自己怪恶心。

五天以后,早晨醒来,在一个充满希望的时刻,在他系鞋带的时候,一个似曾相识的精灵向他吹了一口冷气。

“怎么?你又来啦!”精灵吃吃地笑。一股冷气顺着衣缝领缝钻了进去,围着肚脐眼转了一圈,没有了。一会儿,肚子剧烈疼痛起来。“唔,唔,”他叫着,“你们这些朦朦胧胧的玩意儿快走开!你们不知道吗?我有了医院体检报告!而且说不定真的当上局长!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可做?你们还有什么市场?你们只能唬没有医院证明的人!我不欢迎你们!这里没有你们容身的地方!”吃吃地笑,辘辘地响,声音从肚子里发出来。

“你的头发,你的头发!你偷了头发,染了头发,做了头发的手脚!医院证明只能证明你暂时没有患发炎发癌发血栓发结石,却不能证明你未偷未染未做手脚!再说,你相信中X友好医院是你的事,我们为什么要相信呢?还有局长,局长的头发有什么?能比得上皇帝的新衣和汗毛么?能比得上敦煌壁画上仙女的丝裙么?能比得上澳大利亚纯种羊的毛绒么?以为一纸证明就可以封住我们的嘴,你太天真啦!我们照样攻你的头发,非攻倒不可!你居然以为医生也问你当局长的事?真恶心!你还微微一笑含蓄地表示高兴呢,别自作多情啦!你的二十根头发早已调到病痛坏死发学会常任理事会综合研究室去啦……”肚子里的逻辑推理,无懈可击!义正词严,气贯长虹!这就是他的肚子,他噢了一声,虚脱过去了。

当他醒过来时,他在病房里被抢救。已经灌服了大量蓖麻油,而且灌洗了肠子。他的浑身似乎都已经淘空了,他的体重减轻了二十五公斤。然而他的肚子仍然嘀嘀咕咕叽叽喳喳吱吱吜吜地响。别人听不出来,他听得出,仍然是关于他的头发的流言蜚语。他的妻于也能听懂一小部分。这使他们俩恐慌起来,要求医生加强加大用药。医生用胶皮管子通过鼻孔插到他的胃里,灌服了大黄、巴豆、芒硝等峻下药。他泻无可泻了,肚子仍然叽叽不止。医生也慌了,请了老中医、气功师与外国专家协作会诊,还是忠强自己突然想到,用微弱的奄奄一息挣扎着说,能不能给他灌一点米汤。西医认为他现在太弱,不可能接受和消化食品——哪怕是些微米汤,能够做的只有输液,一边输液一边不断用放射线与超声波扫描冲击他的肚子。中医则认为可以灌米汤,可以灌饺子汤面汤赤豆汤银耳汤参汤,还建议在他肚子上拔罐子。一般的罐子不行,必须是出土的纪元前七百年制作的陶罐,罐耳上必须有阴阳鱼的图案。

前三天按西医和外国专家的方案治疗,收效不显著,但也没更加恶化。西医和外国专家认为这是治疗成功的证明,中医和气功师则认为这是治疗无效、干脆可以说是彻底失败的证明。后者意见占了上风,忠强的肚子里有了米汤面汤。然后气功师向他的肚子发功,并断言他的肚子里有许多虫子。然后拨了罐子,用的是打欠条从博物馆借来的陶罐。妻子说拔罐子的结果是拔出了一粒状似臭虫的影子。负责给他装罐撤罐的中医护士否认有这回事,并说这是谣言。

据说住院期间对于他的头发的议论高潮迭起,险象丛生,真是满城争议忠强发。尖端的说法是说连他的头也是假的,是从黑市上用外汇券买来的走私货。还有人说已经从他的头发里检验出了T365×107型艾滋病毒。据说有各种好事者找罗处长打听他的头发的事。据说罗处长一会儿说他的头发是黑的一会儿说是白的,一会儿说是假的一会儿说是真的。一会儿说冲这样的头发一定不能、一会儿说一定能当局长。所有这些说法都从窗缝门缝衣缝罐缝唇缝里吹进来,吹入他的肚脐眼,他的肚子老是好不了。最后一天他的妻子兴高采烈地跑来告诉他,新局长已经任命了,不是他,他可以松松快快地度过余年了,而且上边说了,由于他的肚鸣症,他可以提前办退休。

“但是我正在设计新型机床呢!”他喊起来,他的声音这样洪亮,使妻子、护士、医生和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哪里像个病人,你根本就没有病啊!”妻子抚摸着他的满头黑发说,他又昏过去了。

不久,他出了院,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对于没有当上局长抱有遗憾的心情。而且一想到多半是因为二十根头发的培养化验出了问题才被排除于局长候选人名单之外,便觉得嘀嘀咕咕。而这种嘀咕。他无法不认为具有一种他素日最为讨厌的庸俗卑劣的性质,他惭愧万分。之后头发缓缓地开始脱落和变白,进程绝对正常。仍然有各种朦朦胧胧的影子,肚子里仍然有各式各样的喊喊喳喳。他慢慢习惯了,一面听着喊喳,看着虫影,一面往肚子里灌崂山可乐和鹿茸王浆。身体渐渐康复。研制新机床的事终于有了头绪,已经请专家做了两次鉴定,基本通过。他开始办理申请专利。厂长找他谈了一次话,鼓励他的工作热情,肯定成绩,并且委婉地向他进言,不应该把大好时光用在对自己的头发和肚子的疑神疑鬼上。

“难道我愿意这样吗?”忠强有点激动,“我希望的只有一条,工作、工作、还是工作!国家需要的是机床,而不是机床设计者的头发鉴定!难道我们的生命浪费得还不够,还要浪费在无益的事情上吗?为什么要打搅,为什么要纠缠,为什么要捉摸我的头发呢!我的头发现在不是也开始秃开始白了吗?不是和大家一样了吗?该满意了吧?!”厂长递给他一支烟,并且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厂长解释说,白开水比茶或咖啡对大病初愈的人更有益。厂长说:“您还是不够坚强,不够成熟啊!您的这一场病,实在是缺乏应有的根据、应有的基础啊!对不起,忠强同志!在您生病期间,我们调查了这个事情——当然,大家关心你嘛!结果呢,并没有一个人对您的头发表示过不正常的兴趣嘛!您自己说,是谁对您头发不友善来着?您举得出捉弄您的头发的始作俑者的姓名性别年龄籍贯家庭出身和土改前后家庭经济情况来么?您举得出任何一条理由,可以证明您的头发值得引起不寻常的关注来么?瞧,您举不出来!你瞎折腾什么嘛!”厂长的话使忠强五内俱热,一口粘痰升了上来,几乎犯了呼吸道阻塞症。

他不服气,怎么会闹来闹去是他自己闹呢?他问妻子:“你一定要告诉我,到底是谁议论过我的头发?你放心,我一不会去算账二不会去告状,我本来就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纳闷,我只是憋得慌……”妻子摇摇头,说是不记得有什么人对他的头发怀有恶意。妻子说,向她提起头发的人是她的爸爸,他的岳父。老人一千个疼自己的女儿,一万个满意女婿,一亿个好心。妻子断言,他向妻子查询本身就是找错了位置。

他去问罗处长。罗处长也摇头。“哪里有什么人对你的头发感兴趣呢?头发有什么要紧,人发还没有猪鬃经济效益高呢!”罗处长眨眨眼,坏坏地一笑。“至于最后没有任命你当局长嘛,是不是与你的头发有关系,就不是我们小萝卜头知道的了。反正对外说嘛,还是说照顾你的业务。老兄,后悔了吧?何必当初那么清高呢?有官不做,悔之晚矣!”“你浑!”他说完,离开了罗处长。

看来他只能去问肚子,问精灵,问棒棒状的影子了。每天早晨,他不再在槐树下早操,不再听英语广播,一心一意地等肚鸣,等精灵,等影子。谁知,连等了一年,什么也没等到。“他们”不来了,他悲哀地想。

他去问小王医生,小王吞吞吐吐地说:“我觉得您有点……神经官能症。”小王给他一瓶一百片装的安定,建议他一天服用三次,一次两片。他感谢小王对他的信任。

他长叹一声。完全承认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无事生非,疑心生鬼。只能说明自己思想不过硬,修养不过硬,意志不过硬。再调查下去么?难道还嫌时间浪费得不够多?呜呼,干扰容易做事难呀!两年之后,由于他坚持使用行销海内外的BNW护发灵,他的脱落了的头发又复生了,变白了的头发又变黑了。一家美容杂志的可敬的编辑约他就此写一篇经验介绍。他斟酌再三,决定不写。谁知道这里边有什么背景,谁知道美容编辑是不是接受了BNW护发灵的回扣?机床、机床,他再不能揽机床外的事了。而且,他确实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头发。“那不是我的事。”他苦笑着,豁然。

1987年12月

画影


听说江南如画,你是否也想亲自前去领略一番,或者成为画里的某一片美丽的风景?听说北方多雪,这样的一个多雪的季节,你是否也想自己也能够成为雪的一份子,为世间的纯洁做一份自己的贡献?

凭一腔自以为是的想象,将你跃然纸上,以为这样就是最美的你,你最美的样子也就能够时常映衬在我的眼中。一笔一划,都在生动得刻画着你我之间曾上演过的甜蜜情节,细节是那么单纯,单纯的,一闭上眼我就能亲吻到你温热的脸。你的妆是刻意为我画的吗,眼前这个美丽的你,美丽得几乎我已经不认识你了;你的眼泪是为我一个人流的吗,每当遭遇同样的境况,我总是希望自己能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为你把泪水擦干;你的笑容也是为我绽放的吧,简直是一朵娇艳花儿的灿烂,人生灰暗的季节,那一刻,仿佛我的春天已经来到。我从容地把手掌摊开,等待你的降落,然后,我就给你我所有的温暖!

不知道我们之间,应该经历一段怎样的故事,才能让我们深深地铭记着彼此,到地老天荒也舍不得忘记;不知道我们之间的这一份爱,应该怎样展开,细节又怎样延续,到后来才不会留有遗憾。我希望我一直能真实地站在你的面前,不管辉煌还是暗淡。辉煌了,你就站出来为我鼓掌喝彩,暗淡了,你就掩脸抹泪,为我哀伤。但我还是希望你永远都是快乐的,这样,在这艰难苦悲的人生,我也能找到一点寄慰,继续义无反顾地为你燃烧我的灵魂。

那些戳痛心口的话不要说,我已懂得你的哀苦,是我的错,一不小心就被尘世的惶惑迷昏了头,是我的不够坚定,辜负了你对于我的那一份信任的洒脱。听凭流言的风暴劈头盖脸地涌来,我仍然不会动摇,动摇那一颗我爱你的真心。你告诉我,我的心应该是个什么样子,才能装下你的美丽,我应该保持一种怎样的心态,才能完整地拥有你?

当不幸惹上你憔悴的容颜,我就想马上飞到你的身边,给你我最慈悲的心肠;当尘世的琐碎占据你脆弱的心灵,我就想立马跳到你的跟前,为你展现我的伶俐,让你相信我有足够的能力带你逃离眼下的境遇。你说,去哪里,我都陪你,圆你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听说江南如画,你是否也想亲自前去领略一番,或者成为画里的某一片美丽的风景?听说北方多雪,这样的一个多雪的季节,你是否也想自己也能够成为雪的一份子,为世间的纯洁做一份自己的贡献?

成全你,我就绞尽脑汁地替你打点好一切,为以后埋下伏笔。只须一笔勾勒,你就能成为你想要成为的样子,那也是我爱着你的样子啊,那么纯洁无瑕,那么可爱,可爱得我拿你毫无办法。

一个辗转难眠的深夜,一切的思绪都抛开,我就站出来与你进行一次灵魂的对话。可是等我说得语穷了,嘴巴都说干了,你却不搭理我一句话。你好像知道我心里所有的事,也知道我想说些什么话,却什么也不说,装作没听见,任由着我自言自语地将心里的话语全部向你倾吐。说的对,你也不拍手叫好,说错了,你也不指出来我哪里不对。我以为自己,只要是为你而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当遭遇世事的实践,我才明白自己的荒唐。原来这就是你啊,从不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却教会了我怎样做人!

山中飞出金凤凰


不少人都知道,在大宁县城南部,有一座美丽神奇山峰,名叫二郎山。几年前,在其山脚下的金圪塔村,曾有一位北京女知青程炜。人到中年的她,只身一人来到山村,无怨无悔的苦干了多年,为当地百姓的脱贫致富做了许多事情,其事迹闻名遐迩。如今,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又出现了一位美丽不凡的女子,她的名字叫刘静。她也是心怀百姓,为了家乡农民的富裕,创办了大宁县刘静农牧业专业合作社,带领不少农户饲养乌鸡,让当地群众跟她走上了脱贫致富之路。

七月的盛夏,骄阳如火。在二郎山下的榆村村,我们见到了这位敢为人先的创业小女子。

她开着一辆越野小车,正要往上山走。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留着一头齐肩的秀

发,中等身材,看上去面容端庄秀丽,既有年轻女子的朝气和活力,又有山里人特有的沉稳和憨厚。

跟随她的车,我们不一会就来到她创办的乌鸡放养基地小崔家岭村。刚进基地的场地,就有几只鹅和两条狗,用不同的方式迎接了我们。刘静一边带着我们看窑洞里放养的乌鸡,一边介绍着她创业的经历

合作社成立于2012年5月,那年,刚毕业回乡的刘静才22岁。她自小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看到当地百姓还有不少人,仍然过着贫穷的日子,心里不是个滋味。一个偶然的机会,使她看准了饲养乌鸡致富的前景,决定带头发展乌鸡,带动周边群众致富。

开始建场子,她就选在二郎山脚下的小崔家岭村,这里是父母多年生活的山村,有树、有地、有窑洞。远离闹市,空气新鲜,是一个适合大量放养乌鸡好场地。没有启动资金,她就向朋友和父母借,去邮政银行去贷,总算凑了10万元。她就用这些钱开始了创业。

一年之后,她的合作社形成了规模。就小崔家岭村一个放养基地就有乌鸡4000多只。一个由她带头,当地151人参加成立的农牧业专业合作社很快成立了,企业注册资金达101万元。为寻求更大的发展,她给合作社的主要产品乌鸡蛋,专门注册了一个静凤牌商标,完善了合作社的各项管理制度和章程,企业在她的带领下逐步走上了正规。

如今,她的合作社在全县带动发展的乌鸡养殖户已有370余户,有4个村得到整体覆盖推广,仅今年就有80多农户参加入社。据介绍,每个贫困户按养50只乌鸡算,年纯收入就可达到4000多元,不少百姓都是积极踊跃的参与养殖。目前,合作社在临近的隰县还建立了一个分社,那个基地发展的乌鸡也达到了1万余只。合作社刚成立,就曾在临汾市的翼城县合资建立了一个幼鸡孵化场,专门给大宁和隰县及附近县市配送孵化出的优种乌鸡。为寻求以后更大的乌鸡蛋市场,不久前,她还在襄汾县与人合资注册成立了一个食品加工厂,将专门加工将来多余的乌鸡蛋和肉制品。现在合作社的静凤牌产品,市场前景极好,产品通过互联网+的电商形式,远销到北上广及全国不少城市。

刘静姊妹三个,大姐、二姐都出嫁了,家里现在就剩她和年老多病的父母相依为命。她每天既要打理合作社的事务,看管基地的事情,又要照顾多病的父母。

但是,面对这一切她都很平和。既不做炫耀,也无一点怨言,好像她幼小的肩膀就该承担这一切似的。既是面对取得的一些荣誉,如被市妇联授予最美平阳花暨三八红旗手、被县委县政府评为养殖产业带头人等等,介绍这些她都是轻轻地带过。她说的最多的还是让许多贫困户放养乌鸡致富的话题。她说,她的目标,就是在全县多建立几个乌鸡放养基地,让更多的百姓去养乌鸡实现脱贫致富。这就是一个九零后女子的胸怀志向!

同去的几个人,对刘静只身创业的事,很是赞赏。大家都佩服其小小年纪,又是一个女子,竟有如此胆略,做前人没做过的事,用现代化的经营方法,把企业做大做强。而且,心怀百姓,心念故土,实在难能可贵。

刘静一开始就将她的绿壳乌鸡蛋取名静凤,我想她开始就有山中凤凰起飞的寓意。这几年下来,她的合作社发展壮大了,她这只羽翼丰满的年轻凤凰也开始飞出大山,伴随她的静凤绿壳蛋飞向大江南北

我为家乡有这样一只年轻的凤凰起舞而庆幸,祝愿她今后能飞的更高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