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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说说你爱他他不知

发表时间:2020-09-01

虎他娘的饺子

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虎他娘的饺子",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虎子他娘只会包饺子,虎子经常向我们炫耀,他娘包的饺子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

虎子他娘是个庄稼人,但她也从来不下地干活,她不喜欢说话,就喜欢一个人坐在灶屋里对着那白花花的饺子皮和香喷喷的馅儿,一个一个包着饺子。虎子从小就一直问她,为啥一直包饺子?他娘就跟他说,饺子好吃呢!

虎子他娘一直帮村头小饭馆里包饺子,工钱不多。因为他只包饺子,饭馆里不需要那么多。于是虎子娘就在家自己包,村里的人呢,哪一天想吃饺子了,就跑到虎子家买,大家也都说,虎子娘包的饺子可真好吃。

虎子爹不是一个好爹,虎子这样说的。他说他爹老是打他,还打他娘。虎子从小就怕他爹,怕他爹一进门就瞪着眼厉害他。不过虎子爹也不常在家,他老是跟着一些老叔们去炸山,有一次虎子贪玩跟着去了,他爹发现打的他躺了一个星期。虎子笑着说,看我一身的硬骨头,都是我爹打出来的!

可惜虎子爹死的早,不然虎子就能练成钢筋铁骨啦!虎子还没满8岁就被山给埋了。虎子当时哭的也厉害,就是觉得应该哭的很厉害,心里倒是想着再也不用挨打了。虎子娘倒是没那么伤心,出殡那天她还在包着饺子,下棺的时候她才匆匆赶过来,一把扑倒在挖好的坟里,哭的撕心裂肺的,还把她包好的饺子全洒在坟里了。人们把她拉上来,也把饺子全捡出来了,说是不吉利!虎子娘就撕扯着那人要跟他拼命,说我就要给他吃!给虎子爹吃!那是虎子唯一一次见他娘发脾气。

没过几个月,村里的赵婆王姨陆陆续续来到虎子家,给虎子糖吃。主要目的还是找虎子娘,说是给她再找个对象过日子。哎呀,一个女人带着个娃,多难!之类的话听的虎子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他们再来,虎子就不吃他们的糖了!有时候还把大门都关的严严实实的,他们在外面敲喊。虎子在里面偷着乐,虎子娘也看着他笑。

虎子要上初中了,虎子娘把他送到学校安排好宿舍准备回去的时候,虎子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知道哪来的一双手使劲揪了他一下,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虎子娘跑到他身边问他咋啦?虎子就不说话一直哭,他娘就责怪他,虎子爹在的时候打你再狠你都不哭,现在哭啥?!虎子听到这话哭的更厉害了,虎子舍友看着他哭的样子也都有点难受。虎子娘实在没办法了,就跟他说每星期就给他送饺子吃。虎子才不哭了。虎子娘就真的每星期就给虎子送饺子吃,有时候送的多,就分给舍友吃,他们宿舍8个学生,都说这是自己吃过最好吃的饺子。虎子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虎子娘给饭馆包饺子给虎子挣点生活费,在饭馆遇见了王婶,两个人关系很好。以后再遇到说媒的,王婶就七嘴八舌的把他们轰走。王婶也经常住虎子家里面,两个人经常形影不离。但最多的还是在冒着柴火烟的灶屋里包饺子。王婶的老公经常在外地跑生意,一年回不家几趟,她有个闺女也送城里读书去了,爷爷奶奶就在城里照顾。虎子读的乡村中学,每个月都能回家,看到自己娘有人照顾,心里也不那么难受了。

虎子上高中的时候我们认识了,高二那一天虎子和我们几个好兄弟躺在宿舍天台上喝酒,讲了他的这些个故事。我们看着满天的星星,痛快地诉说着心事,星空映着我们惬意的无法言语。虎子那时晕乎乎的,一边歪着脑袋一边说,我娘包的饺子,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

虎子没有上大学,他去外地打工去了。和很多高中同学一样,最终没有过高考这一关。不过还好,我们还在一个城市。高中毕业后几年,我们再相聚都已经没有那种稚嫩了,但不变的还是真诚的、灿烂的笑容和感情。

我们相约在一家我认为还不错的餐厅里吃饭,茶余饭后提到了虎子娘。虎子说,毕业后他娘和王婶就在镇子上开了一家饺子馆,可满足她喜欢包饺子了,生意相当的不错啊!好多人排着队买饺子吃。好几次都叫虎子回去帮忙。虎子不去,虎子告诉她们要干生意挣大钱。回来孝敬虎子娘,王婶笑他,不懂事!

虎子娘包的饺子我是吃过的,不得不说,那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饺子。我一拍大腿,回你家吃饺子吧!虎子看着我喜笑颜开,行啊!!

虎子娘听说我们回来把店从中午就关门了,我们晚上到的时候,虎子娘和王婶就坐在店门口的路灯下聊天,路灯下虎子娘看起来老了一些,但精神还是很好的。

虎子娘接过我们拿的东西,客气了几句就开始包饺子。虎子娘就是这样,也不怎么会说话,就喜欢笑。

王婶对着虎子和我笑着说,你两个看这,咱们这店,有好多馅,有茴香鸡蛋的、芹菜猪肉的、羊肉大葱的就是没有虎子娘现在包的这种馅!

虎子说,啥馅啊?

王婶说,这个馅只做给虎子和虎子爹吃!

虎子跑到他娘旁边,坐在她身边看着那半盆的饺子馅。眼里闪着光。

看啥,照顾你朋友啦!虎子娘笑着说。

饺子煮好了,虎子娘只包了饺子,王婶煮的饺子,虎子面前是他的秘制饺子,我面前是一份韭菜猪肉饺子,虎子妈还记得我爱吃的馅。

虎子妈问候了几句就去了二楼,那是她们住的地方,说是要休息一会,晚会再下来。我看虎子妈眼睛有些红,虎子也让她去了,王婶在收拾餐具。我们两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说啥。虎子说,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只有我和我爹的饺子。说完拿了半斤白酒给我倒了一杯。接着问王婶说,我娘为啥只包饺子啊!现在都不煮了。

王婶手上的活停了停,走到虎子面前说,还记得虎子爹死的那天晚上么?

虎子怔住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吃力的咽了下口水。王婶脱掉围裙也走上楼去了,虎子还在那愣着。我问他怎么了,他没说话,猛的喝了一大口白酒。夹起那饺子的时候,眼泪啪嗒啪嗒的就落饺子上了。没等我再开口,虎子说话了。他说,他爹死的那天晚上,他们一家三口正在灶屋围着灶台包饺子,他爹擀着面皮,他娘包着。虎子就在它俩旁边烧火。

我能想象这个画面,其乐融融。

可是,饺子没包好,就有人拍他家的门说有人出事了要虎子爹去帮忙。虎子拉着他爹不让区,因为饺子还要等他爹回来才能吃。他爹就打他,朝他脸上呼了一巴掌,一下就把虎子打哭了,虎子爹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再也没回来。

虎子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了,趴在桌子上后背剧烈的起伏着。

虎子娘为什么一直包饺子,对于她而言,也许和虎子爹一起那一锅没有包完的饺子,就是她一辈子最遗憾的事情。也许在她包饺子的时候,仍然能感受到,那天晚上,其乐融融的场景,他的男人和儿子还在他身边。

我看着面前的饺子,可以想象的到,虎子娘左手托着面皮,右手用筷子夹着馅,放进去,合上面皮,一个褶一个褶地包好放在篦子上然后,虎子爹又送来一叠面皮,还说,你包太快啦!

虎子终于不哭了,夹起了一个饺子送进嘴里,还没怎么嚼,然后又夹起一个,又一个。

虎子最后那个饺子夹给了我,我看着他,他笑了笑,说。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

我颤抖着用手拿起来送进最近,汤汁溢了出来,嚼了一下发现,应该只是普通的猪肉大葱馅的饺子,还有些艾草的熏味。

我噗嗤笑了出来,同时眼泪也喷涌而出,没错。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是虎子娘用尽毕生心血演绎的一场心酸,却做出这么美好的东西。

我对虎子说,这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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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


饺子,是北方人春节必备美食。大年除夕包饺子,午夜十二点开始吃,以谐音取更岁交子的意思。但地域不同,吃的时间和方式也不尽相同。我的老家位于山阳县一个偏远山村,那里都是在大年初一早上作为主食来吃。

现在饺子已经是极其平常的食物,但在二十多年前的偏远山村,那时包谷糊汤和手擀面还是一年四季的主食。肉类就更少了,除非家里有事,需要请客才能吃上一回。至于肉饺子更是只能在过年才能吃到。

小时候嘴馋,一到寒假就天天盼着赶快过年。穿新衣,放鞭炮,压岁钱,最主要的还是吃饺子。母亲一般会在三十晚上就将肉馅儿剁好,而我也每每在旁边观看,总觉得母亲剁的太慢,明明感觉好了,她还要不紧不慢的剁着,一会加这一会加那的。好不容易剁好,又开始揉面。一大盆面粉在母亲手里很快就变成了光滑的面团。这时,母亲却停了下来,要等第二天早上才开始包。当时不懂为什么,觉得母亲是故意的,故意不把饺子做好,是怕我偷吃吧。

后来大些了才知道,母亲觉得隔夜的饺子没有当天包的吃着味道好。母亲总是在初一早上六点多起床,那时候我和姐姐都还在睡梦里。有时候醒的早,又帮不了什么忙,就躲在被窝看母亲包饺子。母亲一个人坐在火盆旁,熟练的揉面。小面团很快变成一根长条,接着母亲用刀切成一个个大小均匀的小面块。小面块在小擀面杖的挤压下变成一片片厚度均匀,形状规则的饺子皮,接着飞快的包好。寒冬腊月,母亲每隔一会就要烤烤被冻僵的手,才能继续。要够全家人吃,母亲需要一个人忙碌一早上。往往我们九点多从温暖的被窝起来,她还在忙碌着。但必定会在饭点准时让家人吃上热气腾腾的饺子。

等到我们大了,能为母亲包饺子了,却不得不外出谋生,常常过年也无法回家。

记得第一次在外过年,大年初一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快吃饭时母亲打来电话问我吃饺子没,我告诉母亲南方过年不吃饺子,母亲惋惜的叹了一声:吃饺子才算过年哩。午休时间跑出去吃饭,大街小巷都关了门。别说饺子,连碗面都吃不上。回到出租屋,一个人煮了碗清水面。望着碗里的面条,不由得就想起母亲做的饺子。接着的几年,每逢过年母亲总会训问我这里是否吃饺子。现在终于在外面安定下来,母亲却离我们而去了,甚至从没吃过一次我们包的饺子。

曾经四处漂泊,也吃了很多地方的饺子,但总觉得味道不好。也偶尔回乡,回乡也必定要吃一次饺子。但最怀念的还是母亲做的饺子,那种记忆深处的味道,再也找不回来了。

柔情饺子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柔情饺子,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哒哒哒,哒哒哒厨房里一阵阵剁菜声把我从梦中叫醒。睁开惺忪的眼睛,看看天刚朦朦亮,翻个身打算再睡过去,只听厨房里又是一阵哒哒哒的剁菜声,哇,肯定是母亲又要给我们做饺子吃了!

于是,我一骨碌爬起来,赶到厨房,看到母亲已经拌好了肉馅,白菜已经剁了一多半了,我赶紧从母亲手里拿过菜刀,在母亲走出厨房的瞬间,我泪流满面。

明天是休息日,一辈子勤快的母亲知道孩子们要过来,一大早就准备做饺子给我们吃,这好像已经形成了习惯,每每到星期天,母亲便做好饺子等她的孩子们过来吃,而我们也是每到星期天无论多忙,都会把工作挪开,把饭局推掉,都会去母亲那里吃饺子,仿佛那饺子有一种魔力,深深的牵住了我们,想挣脱都不可能。

母亲做饺子是下了大功夫的。每到周末,母亲便早早起床,几乎是第一个为市场开张的人,她是为了做饺子的肉够鲜,为做饺子的菜够鲜。采购回来就忙活开了,先将新买的肉剁成馅拌好调料,再剁菜,给菜拌上胡麻油煨一会儿,和肉馅拌起来。做好饺子馅,就去和面,等面饧好了,就开始包饺子

等我们忙活完自己的事儿,收拾好自己的家,赶过来母亲家里准备帮母亲包饺子时,往往母亲已经做好或只剩最后几个,而我们也就作罢,只是帮母亲收拾收拾擀面杖,切切菜而已。

母亲做的饺子很香。从土地改革开始家里种了小麦开始,母亲便给我们做饺子了。那时白面少,每吃一顿饺子,母亲都会认真的准备,以至于到现在母亲做饺子都会一丝不苟。在生活逐渐好转以后,我们经常大小饭店的进进出出,品尝过各路大师的饺子,结果都比不过母亲做的饺子。每次亲戚朋友来,母亲都会以饺子招待,每次的饺子馅各不相同,市面上的各种菜以及自家腌制的酸菜都会被母亲用来做饺子馅,不管什么馅,那饺子一定是很香的。母亲做饺子的方法我熟记于心,也曾尝试着做过几次,不过哪一次也做不出母亲的味道

娘的心愿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娘的心愿,欢迎阅读与收藏。

还是大年初二的时候,娘非得要我送她回来家,如果要是年前,我肯定早都想办法了,即使车票紧张,但这大过年的,七十多岁的娘咋就非要回老家呢?娘是那样坚决而又固执,我只好想尽办法买了卧铺车票,与娘踏上了回老家的列车。

一晃,娘回老家已有三个多月了,虽然哥姐都在娘跟前,但我还是担心,因为娘不愿住在哥姐家,不是因为哥姐对娘不好,而是娘坚持要住在老家那几间老而旧的土坯房里,娘说这是她最大的心愿。没办法的哥姐赶紧收拾好了好久没有住人的老屋子,娘也就高高兴兴地住了进去,前几天我回了趟老家,想把娘接来,可娘说:儿子,你把我的小孙子给我带回来,我想我的小孙子。我知道娘想孙子,也就带儿子一起回去,刚下车我就买好了返程的车票,原本以为娘肯定要与我一起回铜川的。但娘说,她只想看看小孙子,只要我们都好,她就想常住在老家的老房子里,不想回铜川了,呆在铜川没有熟人,没有其他亲人,没有街坊邻居,没有熟悉的地方转,没有唠嗑的人其实我能理解娘的孤独与寂寞,虽然我能在物质上让娘好好的享受,但娘精神上的空白,我又能帮娘填补多少呢?

每次我把娘接过来,妻子都特意为娘收拾好房间,铺好被褥供娘休息。本想好好的让娘颐养天年,尽尽儿子、媳妇的一点孝心,但年迈的母亲却总是在我们下班时,将香喷喷的饭菜端放在餐桌上;总是在我们早晨上班前将煮好的鸡蛋剥好,新鲜的牛奶热好;总是在我晚上熬夜写文章时端上热气腾腾的牛奶,并不时的催我早睡;总是想来已经三十岁的我总还是离不开娘的照顾,心里的幸福,甭提有多甜蜜了。但人总是容易忽视别人,尤其是最亲近的人,繁忙的工作,让我疏忽了娘,疏忽了娘的感受,娘需要的不是吃多好,穿多好,娘需要的是我多陪陪她,但白天儿子上幼儿园,我们夫妻二人要上班,只留下娘一个人呆在五楼上,想想娘是多么孤独啊记得有一天娘想对我说什么,但又没有开口,我坚持要问,娘说:娘看你工作忙,不想耽误你的工作,娘想回趟老家,你看我答应了娘,娘就高兴得准备这,准备那的,路上娘又对我说:儿子,娘有个心愿,你一年抽出个时间送我回两次家,娘就知足了。听到娘的这个简单而又朴实的心愿时,我的鼻子直发酸。

住不惯楼的娘的胃口不是很好,饭量很轻。曾经因为多吃了个水饺,胃胀了好几天,娘为此很不安。为了不让我担心,娘吃得更少了。娘时常提起曾经吃过的东西,很香很香,等妻子拙手笨脚地把这些饭菜端上桌后,娘却吃不上两口,于是抱怨自己的嘴吃什么都没味了。娘以前从舍不得吃零食,每次给她买的东西,不是省给小孙子了,就是变质腐烂了。现在她吃零食了,却显得那么忸怩不安,仿佛小孩子做了错事似的。

住不惯楼房的娘,嫌屋里太热,总要开窗透风,要不就闷得头晕。以前的娘,粘上枕头就呼呼睡去。现在的娘整夜整夜睁着眼瞅天花板。娘喜欢锻炼,每天都会出去散步。周末陪娘下楼时,她小心翼翼,双手紧紧握住护栏,一步一步挪移着,我要去搀扶她,却让她制止了。也许,娘还不服老,为了不伤她的自尊,我只好悬着心,慢慢地跟在她的身旁。终于走到了楼底,步履蹒跚的娘出了一身汗,我长吁了一口气。与娘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走到了娘的前面。于是停下来,等着娘跟上。微风中,娘的头发被吹起,缕缕白发遮在脸上,娘用瘦削的手将头发捋到耳后,佝偻的腰身使劲向上挺一挺。想到娘以前腰板挺直,处事干练,走路呼呼生风,跟在她身后,我总要小跑起来时,我不禁有些伤感:娘老了,无论精神还是shenti,已经再寻不到从前的踪影。

每次送娘回老家,临行时,娘都不住地嘱咐我:我用过的床单被褥你要洗一洗,多用上一些洗衣粉洗干净。我听了,眼睛涩涩的,娘呀,难道您怕会给我弄脏床单吗?难道这么一点小事您都觉得愧对儿子儿媳吗?儿女小的时候,您为我们端屎端尿,洗衣做饭,不曾有半句怨言;如今您老了,我们一丁点的付出您就觉得歉意吗?娘啊,儿女们怎么会嫌弃您呢,只盼着您能吃饭香,睡觉甜,盼着您不要有太多的负担,您好好活着就是儿女们最大的心愿,而您的心愿我也一定会满足您的!

骑虎南下(上)


/1/

走出广州火车站,看着涌进涌出的旅客,我间歇性迷茫我搜寻不到茉四年前的脸。天空有一块一块的云朵,我看着一朵虎扑向一朵羊,或者说一朵羊飞向一朵虎。前者或者后者,都不是我愿看到的。眼睁睁地看着羊入虎口,天色忽地暗了下来。

我正想着是不是给茉打个电话,这时一辆银色本田缓缓向我驶来,并抽风似地鸣着喇叭。我下意识地朝本田望去,并准备献给车主CAO的口型,却看见一个漂亮女人,隔着玻璃对我微笑。我一阵恍惚。她摇开车窗,伸出半个脑袋外加一只朝我挥舞着的手。茉,竟然是茉。

雨,忽地就砸下来。我钻进本田,身上洒满豆大的雨点。

你还没变,不过,看上去比以前更瘦了。茉边开着车边关切地说。她的嘴很红,脸很白,衣着光鲜。这是城市化的产物。恍然间,我想起茉母亲那张鲜红的嘴唇

隔着窗玻璃,感觉雨是那么遥远。

差点就不认识你了

你不高兴么?

没有,我高兴。我笑了起来:你看,我很高兴呀。

高兴就好。

这是你的车?

嗯,年初买的。茉用一只手掌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在方向盘上击打着:怎么样?

右手。我死死盯着她的右手。茉注意到了,她说:这个疤难看死了,去美容院消除了。

那是我给她做的记号。初中时,一个男生去调戏她,我跟那男生打架,她来劝架,被我推倒在地,手背划到水泥台阶上,留下个伤口。我记得在那个下午,我抱着她的手臂,用肿胀的嘴堵住她留血的伤口。甚至记得那个下午的阳光,把她的脸晒得通红。

我闭上眼睛,茉问我怎么了。我说长途跋涉,有些累,另外,我坐汽车晕车。想休息会儿。

茉放起了音乐:《青梅竹马》。

/2/

2005年的茉,还扎着马尾,她远远地对我笑,表情羞涩。那时我高中毕业,考上一所小有名气的大学,茉特意从广州回家,为我庆贺。

我跟茉说,她一直在我心里,可是她却说,我会离她越来越远。为了打消她的这种想法,在升学宴上,众多亲戚朋友齐聚一堂为我庆贺之时,他们的主角却带着他青梅竹马的姑娘旧地重游。

我跟茉各自走在一根铁轨上,像小时候一起上学一起放学那样,牵着手,摇摇摆摆地前行。那个夏天的风,牵扯着我们的衣角。知了以及各种鸟和虫,唱出声线不一的歌声。我们一路走到小学学校,仿佛走在时间里,从童年缓缓走来。

小学的学校在四年前就已经荒芜。计划生育的关系,农民涌向城市的关系,村里的孩子越来越少了,无法填满一所学校。村里人说,三所学校合并成一所。村里的孩子们每天都起得很早,踏着露珠,背着朝阳,奔向邻村的学校。

茉开始伤感起来。我们曾经的欢乐,杂草丛生。

原本想徒步走到十五里外的镇上,去我们的中学。然而时间不允许,只得搭车。顺着铁路,有一条与之并驾齐驱的马路,刚修成不久。马路上有来来往往的三轮车、拖拉机,将村和镇拉得更近。乡村一下子就和城市拉近了距离。在初二以前,每周都和茉一起,背着咸菜和大米沿着铁路去学校。一起征服那条漫长的山路。

三轮车在起伏不平的山路上跳跃,像一匹野马,想甩掉试图驯服它的人。我们紧紧抓着车篷的铁架。车篷两侧的油布敞开着,风穿越而过。不远处,火车像一条蛇一样,从隧道里钻出来,发出一阵哀鸣,然后游向远方。

小镇更加繁华,川流不息的人群,吵嚷的叫卖声,染黄了头发的年轻人,使劲叫唤着的崭新的摩托车。镇中学新建了教学大楼,看上去更加漂亮堂皇。操场上新种了草皮,多了个足球场。那个台阶还没变,那片树林还在。

我在那个台阶上,拾起茉的右手,对着那个疤痕吮吸起来。茉的脸如同水果摊上的苹果。最终,我们还是走进那片树林。记得我抱着茉哭泣。记得茉说她母亲在广州打工时跟一个台湾老板好了,给了她父亲一笔钱,并假情假意地说想带她一起走。她不同意,但父亲并不相信她,把她关在家里一星期。一周后,她回到学校,约我到那片树林,讲述家里发生的一切。她说她父亲在家成天酗酒,她无心念书,想找回她的母亲。

2000年5月,茉南下广州。

/3/

茉的家在珠江沿岸一座高楼之上,十八层,我不知道是天堂,还是地狱。三室一厅,布置豪华。我坐在沙发上,满屋子东张西望。

茉问我喝点什么。

我说纯净水。

呵呵,不好意思,家里没有纯净水。不过,各种饮料都有的。茉打开冰箱,绿茶怎么样?

我说,随便!

我喝着绿茶。茉打开窗帘,雨水拍打着落地玻璃,不远处的珠江上隐约可见几座大桥。我满脑子的疑惑像珠江上的水汽,一个打工妹,四年时间就能在广州这样的城市买车置房?谁都知道这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说茉,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没上班。平常在家上上网看看书,或者开着车四处溜达,偶尔和一些朋友打打牌什么的。

我打断她的话,我说你怎么一下子这么有钱呢?从电视报纸里看到太多有关包养情妇之类的词汇。我的心开始一阵阵疼痛。我想知道谜底,但又害怕如我所料,在等着她回答的间隙,我希望她什么都不说,甚至永远都不想知道谜底。感觉心中仿佛有一座楼阁正摇摇欲坠,即将轰然倒塌。

我找到我妈妈了。这一切,都是我妈妈给的。茉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小心地用纸巾擦拭着泪水,接着说:我没有理由原谅妈妈,可是

对不起,我想多了。我松了口气,屁股挪到茉旁边,把她揽在怀里。

茉在我怀里睡着了。我看着她略带愁苦的笑容,将她抱得更紧。天暗下来,我肚子开始哭天抢地地叫,把茉吵醒。

哎呀,不好意思,你坐这久的火车,肯定饿了。走,出去吃饭去。

我嘿嘿笑着:如果把我饿急了,小心把你给吃了。

茉的脸再次红了起来。我揽着她的腰,向饭店进发。在一家豪华酒店,茉双手支撑着下巴,看着我狼吞虎咽。

珠江江畔的夜色很美,江上有一艘艘流动的酒吧,几架大桥闪着霓红,像一架架横跨江面的彩虹。

茉说,要不咱们去船上喝酒?

我抱着茉,对着她半仰着的脸说,我们回去吧。

茉点了点头,眼神迷离。

骑虎南下(下)


/4/

四年前的黄昏,我牵着茉的手,走在回村的马路上。原本我们可以搭上最后一趟车的,茉说,她想像当年一样,步行回去。十五里山路,两个小时的路程,我们说着笑着,天越来越黑。我问茉怕不怕,她说不怕,我知道是骗人的。我紧紧搂着茉的腰,她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们走得很慢。明天她就要回广州了,我希望能把这条路拉长,把夜也拉长。

茉整个身体像一团火,很快便蔓延到我身上。我说,茉,好热。我说,茉,我们找地方坐会儿吧?茉点了点头。我们走到山坡上的一片草地里,天上无数的星星在眨着眼睛,远处的村庄闪烁着阑珊的灯火,还有一些野兽的嘶叫声。茉说她怕。她将我抱紧。她半张着嘴唇,在黑暗中望着我。我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她嘴里呼出来的滚热的气息。我将我的嘴迎了上去。

那个夜里,我手忙脚乱地解开茉的衣衫。像在森林中迷途的猎人,摸索着前进。茉抓着我的手臂,将指甲掐进肉里。她痛苦地叫喊着,疼。

黑夜里传来父母的呼喊,远处有三五个手电筒四处晃动着。我们慌乱地穿上衣服,向晃动的灯光走去。

/5/

电视里正在放一部战争片,茉不喜欢看,我也不喜欢看。我们不过是想用那些枪炮声来掩盖痛快的呻吟。床上,地上,沙发上,我们一次次转移着阵地,一次又一次地冲锋。当电视里响起冲锋的号角时,我越来越快,最终弹尽粮绝,躺倒在床上。茉伏在我身上,用手抚弄着我的头发、脸、胸膛。

我知道,总归会等到这一天的。哪怕仅一天,我也满足了。

你给我的信,我都收藏着,寂寞的时候,我就拿出来读,一封一封,一个字一个字地读。我要把那些字刻在记忆里。

假如哪一天,我做错了事,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说你能做什么错事,就算有,我也不会怪你的。因为我爱你,茉。

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惨然一笑,然后闭上眼睛。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窗外又开始飘起雨,淅淅沥沥地砸在窗户上,叮咚作响。

/6/

大学四年,我一直给茉写着信。有时泥牛入海,有时她回片言只字。她对我们的未来,毫无信心。在她的信件里,我的身份是名牌大学生,而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打工妹。她每次回信都劝我死心,在大学里找个女朋友,追逐自己的幸福。而我,试图用信件来消除她的顾虑。我的信件便越来越频繁。而茉,从不提及她的生活,我对她的想象还停留在回忆里。

茉曾经给过我手机号码。但我从未打过。我一直认为,说出的话,更多的是言不由衷,话一离嘴,就有可能被风吹散,无迹可寻;而用笔写出的字,更多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它烙在纸张上,可以一直封存。对于茉,只有将诺言写在纸上,才能作为爱的证明,才能时刻警醒她,在繁华的南方都市不要迷失了自己。

后来茉告诉我她的QQ,偶尔闲扯几句,大多时候,我还是喜欢用最传统的信件来传情达意。

/7/

茉陪我两天,也没玩什么,广州天气炎热,我们成天呆在家里,吹空调,看电视,看书,然后做爱,吃饭也是叫外卖。我觉得不能一直这么呆下去,便提出要去找工作。茉说她开车带我去找。没想到很顺利便找了份很不错的工作,下周一就开始上班。原本打算晚上庆祝一番的,但茉说下午她母亲从香港过来看她。每到周末,她母亲都会来广州住两天,还会去精神病院去看望她父亲。我住在她家不方便。

茉带我去酒店开了间房。并主动要求与我做爱。后来,茉哭了。我问她怎么了,她说两天见不到我,所以有些伤感。我将她眼角的泪水吻干,然后送她上车。

我呆在酒店看电视。夜深的时候,开始疯狂地想念茉,我决定第二天去茉家附近,偷偷看看她,顺便看看她母亲。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埋伏在茉家附近。一直到中午,茉才出门,跟她一起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更让我气愤的是,男人秃顶,个头比曾志伟高不了多少。茉挽着男人的手臂,一起上了男人的车。

怎么跟一个男人?我心乱如麻,难道茉骗我?

当男人开车往小区外驶去时,我突然挡在车前面。一阵刺耳的声音,男人紧急刹车,如果动作迟钝一点,就会发生一起交通事故。男人将头伸出窗外,用一副港腔骂我。我冲过去,一拳打在男人脸上,男人满嘴鲜血,开始报警。小区里的保安也来了,将我制服,等警察来了移交给警察。

茉还呆在车里。她在车内能看到我,但我看不到她。没过多久,男人开车准备离开,经过保安室时,他摇开窗户,告诉保安说把我放掉,他不予追究。

从打开的车窗里,我看到茉了,她泪眼婆娑地望着我。接着,车开走了。

/8/

大三的时候,茉回老家一次。我是听母亲说的。茉那次是回去接她父亲南下治病。茉的父亲自从妻子和女儿相继南下后,便整日酗酒,茉寄回去的钱不够他挥霍,四十多岁,便得了痴呆症。

母亲说,茉就像她母亲一样,去了城市,整个人就变了样,漂亮,陌生,高傲,冷漠。母亲提起茉,便不住地叹气。我知道母亲也是喜欢茉的。茉小时候,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

从那以后,我在学校里整日心神不宁。茉也很少给我回信,不过,她每换一个地方,总会给我寄来地址。这令我稍感安慰。

大学一毕业,我给茉留了言,便马不停蹄地南下广州。

/9/

我没再找过茉,茉也没来找过我。谎言揭穿后,我们已无法彼此面对。

八月,莫拉克台风洗劫了台湾部分地区,新闻里说伤亡惨重。台风对广州影响不大,下了几场不大不小的雨,给炎热的广州吹了几阵冷风。公司动员员工向台湾受灾地区捐款,在募捐活动上,我见着那个香港男人。原来,他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平常他很少在公司露面,我端着酒杯朝他走去时,他有些惊恐。

我问他是不是因为茉的关系,才招用我的?

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

不管是不是,我没有理由还呆在这家公司了。第二天,便递交了辞职书。第三天结工资时,总经理递给我一封信。这是茉写给我最长的一封信。

刀刀:

我欺骗了你,抱歉。但你相信我,我爱你。我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点点滴滴,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光。对我来说,那些时光已经足够奢侈。我不再强求更多。

一转眼,来南方八九年了。冷暖自知。我到现在还没找着我妈,也许永远找不着了。而我爸爸的病,得花很多钱去治,一个打工妹,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挣那多的钱。上个月,我爸爸自杀了。他可能知道我的事,我知道他怕再继续拖累我。

还有一个消息,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思之再三,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你有这个知情权。我怀孕了,是你的骨肉。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谅我。我会好好抚养孩子。香港男人给我的车子房子,我都卖掉了,这笔钱,省着点,够我花半辈子的了。

广州是一座伤城。我再也不会回来。

祝你幸福。再见。

看完信。我也离开了广州,人海茫茫,我想,总会有一天,我能找着茉。

我的娘


娘为了把我拉扯大

含泪把我骂

娘为了把我拉扯大

您受苦受累

娘为了把我拉扯大

却把心操尽

娘为了把我拉扯大

黑发变白发

记得我小时候

病了睡在炕上

娘半夜冒着大雪

哭着背我把病看

如今孩儿已长大

儿给你钱让您花

娘总是舍不得花

想着给儿省俩就是俩

娘的腰腿不太好

我叫娘少做点活

娘总说闲着是闲着

一天到晚忙的歇不下

娘啊

我的娘啊

儿想您时泪两行

儿和娘的情最深

儿时娘最疼我

如今让儿来孝敬您

我的娘

孩儿爱你

永 远.......

梁祖强

念娘


风光秀丽的大山里,有一个不到百户人口的小村庄,名叫桃源村。那里一年四季鲜花盛开,草木丰茂,千百年来人们在村中过着平淡安逸的生活。可是这平静却在那一晚被打破。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间茅草屋内传出女人痛苦的叫声,她的临盆之期已到,可是已经快十二个时辰了,孩子还是没有生出来,屋外一个年轻男子和一对老夫妻焦急的来回踱着步,脸上都是一副眉头紧锁的表情。

雨越下越大,突然震天的雷声响起,闪电犹如一条火龙从天而降,草屋前的一棵千年柳树被劈开倒下,紧接着屋内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孩子终于生下来了。

是个女孩儿,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甚是惹人喜爱,父亲给她取名“念娘”,希望她以后能够做一个善良的人,能够孝顺父母。全家此刻都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中。可是不幸的事突然发生了,女孩儿的母亲受了一天的折磨体力支撑不住,加上失血过多,生下孩子半个时辰后含泪离去了。

女孩儿的父亲舍不得妻子孤独的离去,他们从小青梅竹马,婚后更是恩爱有加,于是他疯狂的抱起死去的妻子出了草屋,他们来到村外的河边,男子仰天大声呼喊了一声妻子的名字,然后坚定的跳了下去。

倾泻的大雨仿佛是老天爷为了他们的离去而哭泣,大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整个村子都几乎都被洪水淹没了。

念娘刚出生就失去了父母双亲,本应该给这个可怜的孩子更多怜悯和疼爱,可是村里人都对她恨之入骨,说她出生便克死了父母,然后让整个村庄遭受了一场洪水,村民都损失惨重。村民都说这个女孩儿是灾星、是妖孽,一个个厌恶的嘴脸见了她就对她指指点点,只有念娘的爷爷奶奶把她当做宝贝来宠爱,可是失去了年轻的儿子儿媳,三口人的生活非常困难,就在念娘八岁的时候,她的爷爷也病死了。只剩下祖孙俩相依为命,她们被村民赶到离村子很远的一个山洞里居住。

远离人群,没了恶言恶语的指责和辱骂,念娘和奶奶过的很开心,虽然清苦,俩人还是对生活充满希望。不知不觉就过了十年,念娘已经长大,成为一个亭亭玉立的美丽姑娘。

奶奶年纪大了,洗衣做饭的活儿都被念娘承包了,她没有辜负父亲给她的名字,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可是奶奶的离世让她第一次对人有了恨意。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奶奶带着念娘去山中的树林采蘑菇,祖孙俩辛苦劳动了半天采了满满一篮子,刚打算启程回家的时候突然出现两个中年妇女,她们也是桃源村的村民,俩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把祖孙手中的篮子抢了过去,她们把篮子里的蘑菇倒在自己筐中,然后把篮子重重的扔在地上。念娘和奶奶上前理论,她们却说念娘是妖孽,不配用村里的东西,她们还指着念娘用各种恶毒的语言辱骂她。奶奶被她们气的浑身颤抖,她颤颤巍巍的去捡地上的篮子却被其中一个女人重重的推了一下,奶奶当时就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念娘趴在地上呼喊着奶奶,那两个女人却冲着她们说了两句“呸”“活该”,然后用脚踢了一下地上的篮子便转身走了。

念娘费劲力气把奶奶背回了山洞,奶奶身体很烫,病的不轻。念娘没有办法,她知道村里有一个看病的大夫,于是她急匆匆的向村子里跑,可是刚到村口就被村民拦了下来,他们不许念娘进村,念娘在村口苦苦哀求,可是没有一个人同情她。

正在念娘急的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大夫从山上采药回来,正好路过这。念娘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她想上前说明情况寻求帮助,可是当她起身靠近大夫的时候,那大夫却连连后退,他怕念娘这个灾星会带给他厄运,怎么说也不肯帮念娘奶奶去看病,最后头也不回的进了村。念娘彻底失望了,看着眼前一个个幸灾乐祸的嘴脸,听着一句句难听辱骂的声音,念娘再也受不了了,她指着周围的人大声说:“你们这些人一定会遭到报应的!”然后她转身走了。

回到山洞,奶奶已经奄奄一息了,念娘跪在她身边低低的哭着,奶奶已经说不出话,她眼睛含着泪水伸出苍老的手去摸念娘的脸,她是不放心念娘,更舍不得念娘。苍老的手在念娘脸上颤抖的抚摸着,念娘刚想去抓奶奶的手,可是那双发烫的手突然掉下,她的眼睛也闭上了,奶奶走了!

看着奶奶愈见冰冷的尸体,念娘眼前出现了那些恶毒的嘴脸,愤怒和怨恨袭上心头。慢慢的她的眼睛变成了红色,脸色变得有些发黑,耳朵变得尖尖的,指甲变得长长的,牙齿变得锋利无比,接着她的后背亮起一道绿光,然后一对硕大的翅膀钻了出来,可以说是一念成魔。

报复,成魔后的念娘只有这一个想法,那些伤害过她们的人,她要全部杀死,那个讨厌她的村庄,她要把它毁灭。

太阳缓缓升起照亮了桃源村,村口的大树上吊着一具尸体,那是曾经抢念娘蘑菇的其中一个女人。村民们发现尸体后全都人心惶惶,平静的村庄陷入了恐惧之中。是谁做的?为什么?一个个问题摆在村民面前,族长带人挨家挨户询问也没有结果,正在大家陷入惆怅的时候,六嫂弱弱的说了一句“是不是那个灾星做的”,这是曾经抢念娘蘑菇的另一个女人。

大伙儿好像恍然大悟,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来到念娘住的山洞前喊叫。念娘出来了,她的样子把大伙儿都吓住了,一个原本美丽柔弱的小姑娘变得魔鬼一般。村民们都停止喊叫,一个个低低的细语着。

“怎么回事?”

“样子像个鬼”

“真吓人”

“肯定是她杀的”

........

族长壮着胆子大声问了一句:“李,李寡妇是不是你杀的?”

念娘上前走了两步,青黑色的脸上露出轻蔑的微笑:“哼哼,是,就是我杀的,她该死,不仅仅是她,你们都该死!”

“杀了她,杀了她......”

“对,杀了她”

“妖孽,灾星”

.........

“哈哈哈哈,杀了我,就凭你们”念娘煽动着一对大翅膀在空中盘旋,“你们等着,我会让你们欠我的全都还回来”,说完她向远处飞去,消失在村民的视线中。

剩下村民一个个提心吊胆的呆站在那里,最害怕的是那个曾经抢蘑菇的六嫂,她几乎吓得瘫坐在地上。

这天夜里,丈夫和孩子们都睡了,六嫂哆哆嗦嗦的坐在炕上不敢入睡,一闭眼就会想起吊在树上李寡妇的样子,周围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心中一颤。可是欠下的债终究是要还的,半夜子时刚过,一阵狂风吹开了房间的门,接着一阵黑烟飘进屋中,六嫂被笼罩在黑烟中什么都看不清,只听见一阵阴冷的笑声。六嫂身体不听使唤了,她吓得发不出声音。

黑烟渐渐散去了,六嫂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念娘的山洞中,念娘正直直的盯着她。六嫂吓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后面是石墙,已经无路可退,她跪在念娘面前乞求原谅,念娘走过去伸出手掐住了六嫂的脖子,她把六嫂慢慢举过头顶,长长的指甲插进了肉里,鲜血沿着指甲流出来,六嫂拼命的挣扎着,眼睛憋得通红。念娘猛地把手一甩,六嫂被重重的摔在石墙埫,鲜血流了一地,六嫂死了,一双血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念娘看看地上的死尸冷笑一声转身出去了。

六嫂失踪了,她的丈夫和孩子们到处都找不到,最后他们来到念娘的山洞,在洞口叫了半天念娘也没出来,他们战战兢兢的进入山洞,看见六嫂的尸体一家人放声痛哭。趁着念娘不在,他们把尸体偷回了家埋葬了。这一切念娘都在远处冷冷的看着。

大街上热闹的人群中,念娘看到了那个见死不救的大夫,她顿时怒火中烧,她挥动着翅膀飞过人群,大夫的脖子被她长长的指甲划过,一颗人头滚落在街上,无头尸体的脖子上汩汩的冒着鲜血。周围的村民都吓得四处逃窜。

又死了一个,村里人全都更加恐惧,每天不敢出门,念娘没有再杀人,她经常在村子上空飞来飞去,看着人们胆怯的样子,她十分开心,可是晚上回到山洞她也觉得十分孤单和凄凉。夜深人静的时候,念娘会怀疑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

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念娘越来越觉得孤独,她觉得自己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亲人都不在了,仇也算报了,她渐渐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而且每次在水边看到自己的影子,她都觉得自己丑极了,她讨厌自己的样子。

这天天气很好,念娘飞了很久很久,最后落在一座高高的山上。太阳快下山了,念娘坐在山头看着太阳一点一点消失了,她好像看到自己生命的尽头,于是她慢慢站起走到悬崖边上,闭上眼纵身一跃,从悬崖掉了下去。

迷迷糊糊的,念娘感觉到针扎般的刺痛,她用力睁开眼睛,一个帅气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你是谁?我在哪?”念娘用微弱的声音问眼前的男子。

“你醒了,这是我家,你已经昏迷六天了,不过你醒了就没事了,好好养着吧!”男子把扎在念娘胳膊上的针拔出,然后给她盖了盖被子便转身出去了。

念娘感觉眼皮很沉抬不起来,她又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念娘醒了,她是饿醒的,身体好多了,她现在很想吃东西。起身坐在床上,念娘看着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她下了床,走出了门。院子里那个男子正在晾晒药材。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念娘站在门口扶着墙问男子。

男子转过身,依旧帅气的脸让念娘觉得有些害羞和自卑。

“我叫刘刚,是个大夫,那天我在山下采药看见你从山上掉下来挂在了树上,我就把你带回来了。你感觉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我叫念娘”

“念娘,恩,很好听的名字”刘刚脸上浮现出温柔的微笑。

“你,你不怕我吗,我的样子很丑”,念娘自卑的低下了头。

刘刚缓缓的走了过来,他走到念娘旁边,双手轻轻搭在念娘的胳膊上:“不要在意外表,只要你内心善良,你就是最美的人。这附近只有我一个人,你不用躲,也不用藏,这里没人会用异样的目光看你”。

念娘看着眼前帅气的刘刚,她眼睛泛出了泪花,对这个男人她心生感激和爱意。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念娘在刘刚这里已经呆了一个月了,她发现刘刚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在他身边久了,念娘最初的善良也慢慢回来了,她喜欢刘刚,可是刘刚是个正常人,自己的样子实在是太丑了,她知道两人并不般配,心中的自卑感越来越强。她背着刘刚偷偷去剪掉长指甲,可是刚剪掉就会长出新的来。她也试着去弄断自己的翅膀,可是也同样会马上变回来,白白受了苦,身体却没有任何变化。念娘很苦恼,她不知道怎样可以变回从前的模样。

最近刘刚发现自己的药总是莫名其妙的少了,可是附近只有自己和念娘两个人,难道是念娘拿走的,可是她的病已经好了,她拿药干什么。于是刘刚暗中观察念娘。果然,念娘又在偷药了,她胡乱的把各种药塞进嘴里,刘刚看见赶紧上前制止她。

“念娘”,刘刚大声喊了一下,念娘停下了,“你怎么能胡乱吃药,会吃坏的,赶紧吐出来”说着刘刚拍拍念娘的后背,让她赶紧吐。

念娘不愿吐,她躲到一旁快速咽了下去:“别管我,让我吃”。

“你这是干什么?没病为什么要吃药?”刘刚无法理解念娘的行为。

念娘突然哭了起来:“刘刚,你不知道,我原来也是正常人,我讨厌现在的样子,我想变回去,我喜欢你,我想和你过一辈子,可是我现在的样子自己都不能接受,你肯定也不会接受我,我吃药是想看看能不能把我治好,我知道希望渺茫,可是我要试试,我不想离开你,我真的很喜欢和你一起,呜呜呜.....”

刘刚听完眼含泪花,他迅速走过去抱住了念娘:“这些日子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姑娘,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我并不嫌弃你的样子,你不要伤害自己。你知道吗?我从小就被父母遗弃了,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正常有什么用,我什么都没做错他们还是把我抛弃了,是我师傅收养了我,他死后我就一直一个人,直到你来了我才觉得生活有了乐趣。”

念娘听完十分感动,她趴在刘刚怀里放声痛哭,刘刚也把她抱得更紧了。念娘被刘刚的善良和爱心完全打动和感染了,她心中彻底清明了,一时间脑袋闪过很多东西,她原谅了那些曾经对她恶语相对的桃源村民,心里最后一点执念也消失了,此刻她只想回到善良的从前,和刘刚好好过日子。

两人拥抱着痛哭的时候,刘刚炙热真诚的泪水滴在了念娘身上,念娘瞬时间觉得浑身很热,口里很渴,她推开刘刚疯狂的跑了出去,刘刚也紧跟着追了出去。院子里有一个装水的大水缸,念娘嗖的一下子跳了进去,刘刚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呼喊着让念娘赶紧出来,可是水缸里的水突然冒起了热气,念娘把身子和头全都扎进水里,刘刚急的边喊边伸手去拽,可是念娘就是不肯出来,而且水越来越热,白烟到处都是,刘刚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东西。

许久,水中热气慢慢散去了,刘刚没能把念娘拽出来,水缸里的念娘也没了动静。刘刚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以为念娘已经死了,可是奇迹就在这时候发生了,刘刚被水缸中溅起的水花打的睁不开眼,他用袖子擦了擦脸,睁开眼,却看见眼前一个美丽清秀的女子站在水缸中冲着他微笑。

刘刚愣了片刻:“你,你不会是念娘吧?”

“刘刚,是我,我变回来了,我终于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呵呵”说着念娘从水缸中跳出,一把抱住刘刚。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美”刘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念娘变得就像画里走下来的仙女。

“我终于可以不再自卑,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念娘笑的眼泪又流出来。

恢复了容貌的念娘变得更加开朗和善良,她和刘刚结为夫妻,每天俩人一起采药制药,研究了很多药方。有时候她们会去很远的村庄免费给村民看病送药,村民们对这夫妻都很尊敬和喜爱。两年后,他们可爱的儿子出生了,为了孩子能够融入人群,他们从山里搬回村中居住。有了丈夫和儿子,念娘每天忙的不亦乐乎,原来最幸福的就是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

三娘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三娘,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三娘死了。

我心里空落落的,惶惶的。

总觉得三娘的死我是有责任的。

那年,我十一岁,上了初一。上学的地方在离家约五六里地的乡上。每天中午就这样来回跑上十几里路匆匆吃完饭再匆匆去上学。日复一日,天天如此。

三娘站在街上见我便喊,民娃子,放学了给三娘捎上几粒止痛片,药店你知道吧,回来三娘给你钱。三娘依旧捂着心口,她时常就这样,看着让人难受。

我答应着,捏了捏口袋的两毛钱。原先也捎过,一毛钱五片。可我就是贪玩,总是忘了,再说,药店离学校还有半里路的样子,就总是迟疑,结果每回回来路上才觉得后悔,咋向三娘交代呢。一连好多日子都如此,因此,怕遇着三娘,怕她问。

可还是被三娘撞着了。

三娘说,民娃子,止痛片给三娘捎了么?

我支吾着。

今天别忘了,三娘胃疼,三娘依旧捂着肚子,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说。

记住了,我怯怯地回答。

当然三娘也有不痛的时候,她总是捏着一支纸烟,坐在家门口的石墩上,说着自己的当年,大家是从她的片言只语中知道她的过去的。人们也有听厌了的时候,快嘴六婶便说,你都说的耳朵起茧了,能不能说点新鲜的,说说你当年跟那个连长的风流史。众人呵呵笑,就是就是。三娘却缄默了,幽幽的抽着烟,不再说话,也不争辩。三娘的身世很有故事,只是极少人知道。

这是我后来从娘嘴里知道的。

三娘的老家在四川瞳南县,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三娘大名叫李文秀,乳名叫秀秀,家里还算殷实,父亲做些小买卖,有十来亩水田。因此秀秀的童年虽然值兵荒马乱,但有母亲在家里照料着,倒也无忧无虑。十岁那年有了个弟弟,爹和娘对她的关注似乎少了些。十四岁的她已出落成一个身材窈窕,面容娇美的姑娘。那年,潼南成立了县立中学,她便嚷着要去上学,上过几年私塾的她不甘于此。父母开始不同意,然而耐不住她的叫嚷,终于如愿以偿。三年的学习让她更加婀娜端庄,也更加聪颖了。

十七岁那年中学毕业了,秀秀想去重庆读高中,父亲却万不答应,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上了三年够了,还要上那么多干什么?秀秀很失落,觉得自己一辈子完了,和大多数女孩一样,早早嫁个人家,度此一生。

这当儿却有人来提亲。

事情还得从开毕业典礼会那天说起。三年将满,学校开毕业典礼,由于是第一届招男女生同校,和以往只招男生大不同,因此来了不少社会名达、教育界领导。秀秀是三十名优秀毕业生之一,给她颁奖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只听念的是什么工商联副主席什么的,秀秀不大懂。那人直直的看着她,秀秀羞涩地低下头,她不敢看,这人眼睛甚是怕人,那人递过证书,还捏着她的手握了握,秀秀感觉到,那只手不想放的样子,她吓得赶紧抽回来。那人笑嘻嘻地说了句恭喜文秀小姐,秀秀感到如刺在身般的不舒服,从主席台下来后才觉得轻松了许多。

秀秀哪里会想到这人从此惦上了她,也从此改变了她的命运。这人叫赵伯仁,开办了个轮渡公司,在重庆也有生意,是潼南的名流。前年刚死了上房,四十多岁,第一眼瞧见秀秀就被秀秀丰满的身材和聪慧的眼神吸引,回来后便夜不能寐,一心要将秀秀续过来。几经打听才知道秀秀的家和家里的情况,便着媒婆过了来。

秀秀一听说媒的,嘴里咕哝我不嫁,跑到屋外的小河边,独自对小河想着心事。爹娘起初也是百般推脱,可媒婆三番五次的登门,说得天花乱转。看着桌子上白花花的银元,爹便渐渐变了脸色,说女子总要嫁人的,嫁谁不一样。秀秀没想到连爹也站在了另一边,她绝望了。她想到了死或者逃。死,她想跳门前的河,门前的河每年都要带走一两个人,可今年天旱,水很浅,只能埋过膝盖,这样跳下去,死不了还惹得一身闲话和笑话。逃,逃到哪里?重庆,重庆认识谁呀?秀秀只知道重庆成都,成都只听说,还不知去哪里坐车呢。重庆的车是有的,县上每天发一班。

爹私下答应了那个老家伙,秀秀从家里渐多的彩礼隐隐感觉出来。知道自己农历8月8日就要出嫁的日子是娘悄悄透露给她的,娘也很无奈,在家里爹说了算。

秀秀知道自己只有两条路,她选择了逃。

秀秀四点钟就起了床,整理好床铺,望了望里面的屋子,她心里阵阵酸楚,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何日才能回来,她跪在爹娘房子门口,磕了三个头,毅然的悄悄地溜出了门。

天还黑咕隆冬的,秀秀家离城里还有七八里地,秀秀是一路小跑着进了城里。到车站时,已有好些人在等车了。天也渐渐亮了起来,她钻到墙旮旯角上,生怕被人认出来。六点钟车子来了,人们大包小包拥着挤着上了车,秀秀是被挤进去的,有限的几个座位很快被占了,秀秀就在这一群异味的男男女女中站着。车子一路摇摇晃晃在山路中穿行,她只觉得站得腿都麻了,中间下了两次车上了两次厕所,在浑浑噩噩中终于有人喊到了,又被人群推搡着下了车,望着这座意想中的城市,她恍若隔世。她不敢在这里停留,听说姓赵的在重庆还有公司,她生怕被抓回去,她知道爹收了人家彩礼,终究瞒不住。

秀秀觉得重庆也似乎不安全,她要走的更远一点。好在秀秀前些日子卖爹娘编的竹筐私下留了一些,此时已是下午两点多了,她的肚子早响了半天,在火烧店买了个烧饼一边漫无目的地走一边想着该去哪里。

秀秀边吃边走,她经过一辆卡车时突然听见驾驶室内俩人在说话。一个的声音,咱们再不需要啥东西了吧,该齐了吧?另一个声音,够了,咱们得赶紧出发,这儿离达州还远着呢!

达州是北面的一个城市,秀秀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过。她此时漫无目的,何不就去达州呢,她起了念头,便瞅瞅四下无人,攀沿着钻进了卡车罩着的篷布下。

她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可随着颠簸车子的轰轰声逐渐松弛了下来,眼睛也适应了,透过篷布缝隙射进的光,她看清里面全是箱子,上面写着罐头饼干火腿香烟毛巾什么的。

秀秀蜷缩在纸箱边上,警觉地听着车前两人的说话声。一路随着卡车地颠簸,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起码有三四个钟头吧,秀秀有些饿,早上只吃了个烧饼,可是车上的东西她却丝毫不敢动,裹了裹衣服,咽了咽唾沫。

车前传来声音,秀秀竖起耳朵。

快到了吧,连长,估计是司机。

终于快到了,停车吧,放个水,另一个的声音。

车子熄了火,此时秀秀有些害怕,风将帆布吹得鼓起来,车一停,帆布松软地塌下来,秀秀轻轻拉动帆布,怕被发现。

一阵男人撒尿的声音,一个人说,连长,车上不会钻了老鼠吧,我看见帆布动呢。

那个唤作连长的声音,咋会呢,你看花了眼吧。

秀秀听见这话,越发害怕,想找个不易发现的地方,悉悉索索。只听一人喊,谁,快出来。随着是拉枪栓的声音,再不出来就开枪了。

秀秀知道被发现了,反倒冷静了,她掀开帆布,露出了头。

一个低个子的估计是那个司机喊,你是什么人?

另一个魁梧身材的人说,别介,是个学生。说完收了枪。搀扶着秀秀下了车。低个子说,蛮秀气么,还真是个学生,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怎么上的车?

高个子军官摆摆手,示意小个子去拿些饼干和水来,小个子很快拿了过来。那个被唤作连长的打开饼干递给秀秀。姑娘,饿了吧,先吃点。看着这个当官的没有恶意,秀秀是真饿了,大口吃了起来。

慢点,慢点,喝点水,那人递过水壶。

秀秀吃罢,不等问,自己就说了自己怎样逃婚,自己怎样瞒着父母逃出家,看见他俩说达州就爬上了车的经过。两人听得如醉如痴。

那个当官的充满爱怜地问,秀秀,你现在准备咋办?准备留在达州还是回重庆,你有啥打算。秀秀一脸茫然,说我也不知道。边说边绞着自己的长发,很纠结的样子。

那就先到达州再说吧,走,咱们出发,那个当官的一摆手,三个人站起来。

秀秀被请进了驾驶室,和连长并排坐在了驾驶楼的右侧座位上,显得有点挤,一股男人的味道扑鼻而来,秀秀有些羞涩有些慌乱,心怦怦跳着。

车子到了达州,又到了营地时,却不见了部队的踪影,一个士兵迎了上来,敬了个礼说,连长,你终于回来了。部队接到紧急命令,开拔西安,副连长带队已经走了,已经走了一天半,让我等您回来。

秀秀望着被称作连长的刚坐在身边的这个男人,一直她都没敢直眼看,此时觉得这是一位英俊魁梧一脸正气的人,她心中的男人不就是这个样子么。想到这她脸红了,好在没人注意她。

连长让那个当兵的上车厢,然后转过身慈祥和蔼地说,秀秀,我的部队已走了,我现在要去赶部队,你怎么办?达州有亲戚吗?

秀秀摇摇头,很失落的样子。

要不,跟我去西安,我老家就是西安的,西安正好有我叔父留下的一院房,你愿意的话就跟我走。不过不勉强,你自己决定。

秀秀此时心里快速翻转,却没有注意,眼泪迸了出来,喃喃道,我不知道,我没有亲戚,我真不知道。

这个男人忽然大声说,走,跟我到西安,有我赵长安吃的喝的,就有你一口饭吃。说完拉着秀秀的胳膊不由分说上了驾驶室。秀秀此时仿佛有一股力量在驱使,她没有选择,而此时跟着这个男人就是选择。她觉得自己的命运从此就和这个男人搭上了,此后不管如何,她不后悔,也后悔不得,有了主意,心儿反而欢快了。秀秀放下了所有的身心,像一只鸟儿,脸上荡漾着少女的笑颜。

两个人一路说着自己的趣事,三个人一路欢声笑语,秀秀完全没有了那时的惊恐和茫然。

通过一路言谈,秀秀知道了这个被称作连长的人叫赵长安,是西安跟前长安县人,叔父是市议员,年初去了南京,在粉巷留了一所四合院,让赵长安看着,可赵长安是个军人,东调西守,大门一直铁将军把门。如今要回西安了,赵长安也很高兴。

车子是傍晚进的城,进了永宁门,先到了粉巷,开到一所宅门前停了下来。赵长安在门框上掏了半天,掏出一把钥匙,捅了几下,门开了,几个人进到了院子,院子不大,照碑后有一棵很粗的白果树,树上繁密的叶子哗哗地响着。赵长安指着树说,这棵树很久了,叔父说有近千年了,比房子早多了。树旁有一眼压水井,压水井旁有一个小菜园长满了荒草,偶尔看见几颗青菜。右边是两间厢房,后面是厅房,左边也是一排厢房,赵长安说一间是厨房,一间是住房。

右厢房是一间大间套着一小间,赵长安领着秀秀进了屋里说,这里一应俱全,只是落了灰尘,你自己看着收拾一下,这儿就是你的家了,别认生,我要去报到卸货了,你收拾完休息。

说完赵长安就走了,秀秀关上门。她此时充满好奇和陌生感,在这个和家乡相隔千里的城市,恍若做梦一样,有些不安,有些喜悦。

秀秀打了一盆水,抹桌子擦柜子,扫地扫床,屋里屋外都收拾了一遍。收拾完这些,秀秀有些饿,她又收拾了厨房,找了一些米,她跑到压水井旁的菜园子在荒草丛里寻了一些青菜和野菜,淘干净了,炒上一盘凉调一盘,打米饭吃。

饭好了仍不见赵长安回来,她心里有些着急,却也无奈,只好坐在桌子前发愣,想这如梦的行程,想过去想未来,不觉着睡着了。

一阵敲门声惊醒了秀秀,她赶紧去开门,赵长安风扑尘尘进了来,说,你还没睡呀,本来我睡在军营,怕你担心,便回了来。

进了屋,秀秀拍打着赵长安身上的灰尘,说菜都凉了,我去热热。赵长安看着饭菜,望着秀秀说,不用不用,你辛苦了,坐了那么长时间车,早累了吧,还做饭,等我干啥,傻丫头,来,一起吃。

虽然有些凉,可秀秀觉得这是这几天吃的最可口的饭菜了,赵长安也吃得很香的样子。边吃边说,我们连被编入西安警备司令部特务营,住在止园附近,离这儿也不太远。赵长安说了很多,秀秀也听不懂,只知道此时西安的最大官是张学良和杨虎城。赵长安说,城里很复杂,有国民党、共产党、军统、中统、东北派系、杨派系、甚至日本间谍。

约莫凌晨三时,赵长安说要走,回军营住。秀秀说这时候还回,屋里几间房呢。赵长安深情地望了望秀秀,说,我回军营明早就不用跑了,你也早些睡吧。

送走赵长安,秀秀躺在床上,却一时难眠,她知道,赵长安知她一个人,不方便住这里,秀秀心眼里觉得这人真是个好人。

赵长安每天下午黄昏准时回来,顺便带些需要的东西,秀秀每到这个时候也是最兴奋的时候,她早早做好饭,等着这个男人。

日子很快,渐渐的都快一个月了。一天赵长安回来高兴地说,秀秀,今天好好做几个菜,我升了,现在是副营长,呵呵,今晚喝一盅,也高兴下。

晚上来了几个人,他们都很兴奋,推杯交盏,其中一个叫王峰的,灰布灰衫,像个学究。

他们声音很低,却热情洋溢地交谈着。秀秀听不懂,便在一边凳子上纳鞋垫,时不时过来给添添水。

从这以后,隔三差五,就有几个人聚在家里,讨论着事情,有熟悉的,常常也有新面孔。反正每次几乎都有赵长安和王锋。耳音多了,秀秀听他们说陕北的红军还有长安的游击队什么的,她虽不懂,但是知道这些人在说重要的大事情,有时还让秀秀开开门,看看外面有没有可疑的人,秀秀很兴奋,他们把自己不当外人,她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娘与儿


我夜里常常会梦见娘离开了我们,以至我在无数个深夜里大哭而醒。

很想写点关于娘的文字,但总迟迟下不了笔,生怕写得不好。直到儿来到这个世界,在陪儿成长的这些日子里,心里总有一种再不动笔就来不及了的感觉。

娘的父母死的早,几个舅舅都是她拉扯大的,在那个温饱都难以解决的年代,娘也就没有了上学的机会,不识字。但娘的记性特别好,城里面的街道我带她走过一遍她便记得,医院里面的房间走过一次就不会走错。有一次我问娘,您都六十多岁了,记性干嘛那么好呀,娘说,因为我不识字,所以需要再次去的地方,头一回去的时候我就会认准一个标记物,那样下次就不会走错了。

家里以前特别穷困,老旧的木房子破败不堪,每逢下雨,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屋里的雨却还在继续。印象最深的是我在镇上上初中的时候,有一个周六下了晚自习,要赶回家去背下个星期的口粮,恰逢大雨,走到家里已经是夜里两点过了,娘还在不停地用木盆从屋里往外面舀水。在我上高一的时候,家里的房子就倒了,娘就外出务工,在工地上扫地。在十多年的打工生涯中,娘随着建筑公司搬了无数次家,换了几十个工地。

娘这些年除了供我上学之外也存了些钱,每次假期我去娘务工的地方找娘,娘就会让我帮她把钱去银行存了起来。我大学快毕业的时候,由于娘年纪大了,工地上不让干了,我用娘这些年存的钱在老家给娘在盖了一间不漏雨的房子,娘回了家。

我和妻子认识七年,大学毕业后妻子毅然决然地和一无所有的我领了证。过年我带着妻子回去看娘,晚上睡觉的时候娘给我们送来一个枕头,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是很干净。第二天早上,枕头破了一个洞,里面装着一大束用红线捆好的乌黑的头发。妻子开始还较为害怕,我也有点疑惑,不一会儿我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我自己的头发。

我小时候常生病,算命的先生说要把头发留到十二岁才能剃,那样病痛就会减少。上小学的时候娘经常手工做一些漂亮的女孩子穿的方口布鞋给我穿,人们都爱叫我假姑娘。村里有个风俗,说留过长毛的孩子剃了头发之后,要把头发捡来起做成枕头,等到孩子长大结婚以后,给他和他的爱人共枕,这样二人都会长命百岁,白头到老。后来得知,这十多年以来,我的这束头发就没有离开过娘,娘不管走到哪个工地都一直把它带在身边。我跟妻子讲了这束头发的故事,妻子流着泪水躺在了我的怀里。

儿出生三天以后我就离开他们娘俩回到工作的地方,千里之外,无法照顾妻子,娘前去照顾。娘从小穷到老,穷怕了,所以娘在生活方面克制不了过于节俭的毛病,我的工资那时不足以养家糊口,所以娘每天都会带着儿去菜市场拾捡别人丢弃的菜叶,妻子买回来的肉或者水果之类的娘也不吃。娘最爱吃的是酸菜汤,包谷饭,当然了,辣椒是一顿都不能少的。娘常跟我说,生二哥的时候包谷连糠吃了都没有得过个饱,两斤辣子就是娘一个月子最好的食材。

我和妻子分隔两地,妻子是一名高中老师,工作比较辛苦。娘和妻子的生活习惯有很大的差别,加之代沟太大,按理来说娘是妻子奶奶一辈的人,妻子是懂事的人,她知道娘不习惯跟她一起生活,所以跟我商量,儿断奶以后让我把娘和儿接到我驻扎的村子,让娘跟我过来照看孩子。

我带走儿的那天,我们已经排队检票要上火车了,儿要挣着去找他的妈妈,而妻子也在候车室外面看着儿一直哭个不停。过了两个小时儿在我怀里睡着了,我跟妻子视频,妻子还在抱着儿出生时娘买的小包裙,在火车站外面红着眼睛不肯离去。

儿接到我身边,每天妻子上完课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跟我接视频看儿。儿看着视频里的妈妈就哭着闹着要妈妈抱,后来儿发现视频里的妈妈怎么也出不来抱他,所以儿也就不哭了,而是用小嘴去亲吻他的妈妈,逗他妈妈开心。娘和儿到我身边后,我每天早起跟儿和娘做早点,下班以后我陪着儿,娘跟我和儿做晚饭。

儿开始学走路了,娘每天清晨都要牵着儿在村子里面走上一段,晚上村委会工作的人都回家了,娘就带着儿在村委会的场坝上玩耍,遇着我加班的时候,娘就带着儿在我的办公室陪着我。儿在我办公室总是消停不了,后来娘怕儿弄乱了重要的文件之类的,所以在我加班的时候娘就带着儿在住处玩耍。娘对这里人生地不熟,我怕娘无聊,给娘买了个看戏机,以便她偶尔看看云南山歌剧。

有些时候我加班回住处时,儿还没有睡意,跟娘一起看云南山歌剧,边看边跳,娘也逗着儿跳。遇到此种场景,我就会静静地站在窗外看上一小会儿。我一敲门,门还没开儿就知道是我回来了,刚一开门就激动着一摇一摆的扑来我怀里,然后就吵着闹着要我抱着她到桌子上翻酸奶喝。有些时候回去晚了,儿已经在娘的手腕里里熟睡了,我以为娘也熟睡了,就会轻轻的亲一下儿的小脚丫子,这时娘就不高兴地说,那么晚了赶快睡觉,别逗他了。原来娘没睡着,她怕关着门睡着了,我开门的时候把儿吵醒,门不关紧的话,睡着了又怕遇上下雨吹风,雨飘进来打湿地铺,或者怕苍蝇进去咬着儿。所以娘就把门轻轻的闭上,但不入扣,用一只鞋子挡着门脚,这样我回来时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娘从不让儿穿脏衣服或者湿裤子。娘带着儿倒是不会让儿撒尿打湿裤子,但是我带着儿,有些时候就会忘记把儿的尿,儿偶尔会撒尿打湿裤子。每次儿打湿裤子,娘就会及时地帮儿换上干的。儿学会走路之后就爱去整这整哪的,而且每次吃饭都要学着大人的模样拿着筷子上桌子,搞得一身都是污渍,所以衣服每天至少得换一次。换下来的衣服娘从来不让我洗,娘说我洗的不干净,她要亲自一小块一小块的搓,所以儿身上的衣服总是那么的洁净。

儿的肚子有一次不知道是不知是葡萄吃多了还是着了凉,拉肚子,吃了好些药都没有好转。医院里面的一个老中医告诉我,说用儿出生时留在肚脐眼上的那一小截脐带涮点热水给他喝就没事了,我一下子懵了,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我打电话问妻子,妻子也说不知道丢哪儿去了,我万分焦急之时,娘扯开胸一个缝在衣服上面的小布包,从里面摸出用一小块红布包好的东西递给我,我打开一开,正是儿的那一小截脐带。后来我问娘,干嘛把这个东西缝在胸前的衣服上,娘说,这样可以让它随时保着体温,儿身上就会暖和,身体就会健康。

娘跟我在一起带孩子还是克制不了节俭,我多买些水果回来,就是让她跟儿一起吃的,但是娘从来都不吃,以至于买来的香蕉经常会烂掉,这逼得我不得不每次少买一点。娘依然爱吃辣,但是娘从不放辣椒在大锅里,她要就着儿吃饭,怕辣着儿。每次吃饭时娘总是要把儿先喂饱,儿有时候调皮,娘总是想尽办法哄儿吃饭,生怕饿着儿。搞得最后娘吃饭的时候汤菜已经凉了。我给娘买的小米辣,娘用瓶子腌了起来,每次吃饭的时候单独放在她的碗里。

我上学的时候,不管家里有多穷,娘从来没有让我穿过补丁的衣服。但是工作了,我的鞋子、裤子都是打上补丁的,为此娘很不开心,多次狠狠的说我。但看着我的裤子快要破了,娘就赶快找块布从里面跟我贴了起来,娘的手艺好,补出来的裤子我感觉比新的还要好看。我说给儿买个围裙,等我还没开始去买,娘就用旧衣服帮儿做了一个。

娘每隔一天就要给儿洗一次澡。有一次我跟娘讲,我说再过一段时间我要带儿去学游泳。娘便雷霆大发,给我一顿痛批。其实我是想让儿以后多一门求生的技能,因为妻子就生活在金沙江边。但这激起了娘最痛的痛点。她曾经有一个高大帅气的儿子就是被水带走的,现在娘想起四哥都会流泪,所以娘坚决反对我带儿去学游泳。

自从四哥走后,过年过节娘再也不会烧袱子的,因为她觉得祖宗不公,没有保佑好她的儿子。但儿出生以后,每逢节日,娘就会让我给过世的祖宗们写袱子,当然,最多的是给四哥的,其次是给娘的父母和二舅的。我没有见过二舅,听娘说好像是见过的,只是那时太小记不起了。上天不公,二舅跟四哥一样,也是在他们二十一岁那年离开娘的。

儿现在要开始说话了,整天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娘用老家的方言从爸爸妈妈开始教儿学说话,每每看到这种场景,我都不忍心前去打扰他们......

念娘文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念娘文,欢迎阅读与收藏。

母亲,您离开我们已经六年了,您在那边还好吗?

转眼间,又到了五月一日,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五一是劳动节,是假期,是放松的时刻,对于我来说,五一还有另一层意义,那就是母亲的祭日。20xx年的5月1日晚上十点,母亲因为哮喘病发作,而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世界

母亲生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八十年代初,经人撮合,认识了父亲,并喜结连理,婚后生育了大姐,二姐和我。大姐和二姐年纪相仿,而我却与她们相差十几岁,所以,我一出生,就是在全家人的呵护之下成长起来的。直到现在,脑海里一直有一幅画面挥之不去:我和小伙伴在浅浅的小河里玩耍,母亲和邻居在不远的树荫里乘凉,午后的阳光照的水面波光粼粼,母亲轻声的呼唤在耳边回荡那是我还没上幼儿园以前的事了,现在想起来,真是感慨万千

母亲生于一户贫苦人家,因为生活的艰难,自小便学会了勤俭持家,宽厚待人,也练就了一双巧手,印象最深的就是母亲为我缝制书包,改衣服的尺寸。母亲坐在缝纫机前,穿针引线,手上脚上协同配合,在缝纫机的咔哒声中,母亲利索地将布料缝制在一起,使原本平平无奇的布变成了各种各样的用品。这些东西,陪我度过了童年,陪着我走在求学的路上,跟着我奔跑在追逐梦想的途中,现在它们虽然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但在记忆的货架上,它们永远熠熠生辉。

父母是影响孩子一生的人,孩子的性格以及处事原则等方面都会受到父母的影响。于我而言,母亲的教导决定了我一生的性格和为人处世的原则。母亲文化程度不高,却深谙儒家的礼义廉耻,并且在生活的各个方面践行着。小到吃饭不能讲筷子插到饭上,大到将来出身社会应该如何把握原则,母亲总是身体力行地教导着我们。母亲和邻居们的关系都很好,在记忆里,经常有邻居来家里和母亲聊家常,一起织毛衣,一起纳鞋底,逢年过节,也总有邻居来送好吃的,母亲总会找个时间,把我们家的好吃的送给邻居品尝,礼尚往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人生的道理就在母亲的一举一动中嵌入我的心中,并且将伴随我的一生。

母亲喜欢小动物,尤其是猫,她说,猫有灵性,养猫的人也会沾上灵性。所以,自我记事起,家里一直有一只猫。开始是一只黄色的橘猫,后来因病去世,母亲又托人抓了一只黑白色的花猫,母亲就像爱护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着猫。我也继承了母亲对于猫的喜爱,有时候,看着卧在炕头的猫,不自觉地会浮现出当年和母亲一起喂猫的画面,只是十年过去,猫还是那个猫,喂猫的人,却已有一个离开了人世,再也回不来了

每到杨树长出嫩叶以及杨花开放的时候时,总能在村里的杨树林里,找到母亲的身影。左手提着篮子,右手捡拾着掉落的杨花,或者揪着枝条上的嫩叶,林间鸟鸣啾啾,阳光斑驳,风把母亲的头发吹起来,母亲用手将头发拢到耳朵后面,俯身又开始找寻。我跟在母亲后面,有时候帮忙,有时候自己溜达着玩,一下午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在指尖溜走,夕阳快要落山,母亲的手拉着我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可惜,这样美好的画面,只能存在于记忆里了。

母亲给我买的第一本书,已经找不到了,但那本书带给我的启蒙,确是永生难忘的,我走上文学这条路,追根溯源,也许就在那本书上。母亲做的饭,再也吃不到了,即使现在生活条件改善,可以吃到比当年好的多的食物,但再也不是母亲的味道了。母亲陪我走过的路,已经渐渐远去了,往后的路都是我一个人在走了,我再没有人可以依靠。

还记得一向坚强的父亲,在母亲去世后一个人偷偷哭泣,看着母亲的遗像发呆,有时候也会聊一些家长里短,但聊着聊着,父亲的眼眶就红了。我知道,虽然母亲在世时,他们俩会吵架,会冷战,但在彼此的心里,他们都是彼此的最重要的人。母亲的去世,好像也带走了父亲的一部分生命,他的白头发多了,皱纹也多了,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对于我来说,母亲的离世也是一次重大的打击,当时就感觉世界变成灰色的了,一切事物都没有了生机,成绩也受到了波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和父亲才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可是每次去祭拜母亲,我们都感到一种哀伤的感觉,似乎母亲也在思念着我们。

根据母亲的遗言,葬礼没有大办,却也并没有显得简陋,一切按着规矩进行。葬礼期间,不断地有人来吊唁,院子里,招魂幡在风里摇动着,哭声在上空回旋,家人们穿着孝服,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只剩下我,呆滞地坐在一边。等到夜深人静,我才在被子里抽泣起来:我没有妈了呀,以后我就成了没妈的孩子了。现在想起来,那种绝望的感觉仍然像一只手扼住我的咽喉,不过还好,时间是一位伟大的魔术师,他把悲伤溶解,他让忧思退却,比起以前,现在情绪的控制已经很好,但是面对那种绝望的感觉,还是会显得很不堪。

母亲,今天我不能回去和父亲一起去祭奠您了,但是我想,我心里想说的话,您一定都知道了,我也知道,您肯定一直在关注着我们的家。我们都很好,您放心吧,您生前最牵挂的儿子,现在长大了,而且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教导,只希望您在天堂安好,我们会一直想着您的。嗯,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