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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中残留的温暖

发表时间:2020-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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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在文章中总是美好的,而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说自己真正看得透情感,最全的情感美文都有哪些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碎片中残留的温暖,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关于记忆,我终将要把一些忘掉,而那些,润泽过童年的温暖片段,随着岁月推移,也要逝之远去。

我的外公、外婆,只在记忆的轮廓里留下模糊的面容,和一个佝偻的背影。而这些,还经刻意想起,那个剪影才没在脑海中清除。时光即将夺走了一切,包括追思与怀念。

外公在我任读小学五年级的某一天走了。放学回家,母亲告诉我,我的外公走了。那时的我,明白走即是死。已知外公时日无多,没想到,他急切得让我猝不及防。母亲流泪的眼朦着一股悲伤,而我,对死亡充满恐惧。

母亲不让我跟随出殡的队伍去凭吊外公,出于风俗习惯,也因我年幼尚小。自此,我连外公〝最后一面〞都无缘相见。外公,这对温暖的字,也随着他的离去而在我的嘴里消失。它成了一个印象,嵌在记忆的脉搏,惟有怀念的时候,才感知跳动的频率。

我的家离外公的家仅三公里之遥。母亲有五兄妹,她排行第四。母亲在兄妹五人之中,惟一一个秉承外公暴烈的个性。

外公的品性里有专横霸道,说一不二的执拗。总要让人臣服他的意念。在他的家族里,换回原始的叫法,他就是族长,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族长。他认定的事,素来无人敢跟他强词夺理。

小时候,我特别惧怕他。他不苟言笑,表情带有一股倔,半愤怒佯作责骂的说话语气。即使他处在开心愉悦的境地,他的表情依然如冬天凛冽天气的天空看不出一丝蔚蓝。但他极少打我们。他教育的方法,善用语言讽刺讥骂。有时言语极其难听,尤其出自他的口。黝黑的面孔因生气微微扭曲,干瘪的双颊像个不停胀缩的气球。

他有没有表场过我,这些话,倒是一点忆不起来。他温情的一面,体会在他一边骂骂咧咧说我们是馋鬼投胎,一边却不忘拿着砍刀去屋后的甘蔗地里,砍几根拿回来。看着我们欢欣雀跃的表情,他的脸会在阳光下慢慢变得柔软。QG13.coM

夏天,他总爱光着膀子,穿着一条深灰色系宽敞的七分裤,勒紧腰带,坐在门前的小木板凳上砍柴削篾。皮肤长期暴晒在烈日之下,呈一种棕黑透亮的自然色。直到现在回想,我都认为他本身的肤色就是这样。

他爱极那把砍刀,如影相随。佝偻的背,腰间必别那把砍刀。走起路来,双手随意交叠搭在弯曲的腰椎骨上面,那把砍刀,跟着他走路的节奏,前后左右甩摆。这个背影,是我对他至深刻的印象。

他喜欢砍柴伐木,年纪大的他,无所事事,这些成了他的乐趣。介于这个乐趣,亦是葬送他生命的主要因素。

像往常一样,他带着那把砍刀,想去一处竹林砍竹。途经,被阻碍在路上的一条削好的薄利竹篾拌倒,他的小腿,因此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倔强的外公一跛一拐回到家中,并没有去正规的医疗所处理伤口,而是自己在家里胡乱弄点止血消炎药。此后几天,伤口因处理不当,出现流脓溃烂的现象。等送往医院医疗时,检查验出,伤口的细菌已感染全身,加上老年人抵抗力差,导致身体内脏各个部位都牵受其连。

得到几家权威医院的诊断,外公的病已经是回天乏力了。此时的外公,整个人落了形,消瘦得如同一具风干的尸体。眼窝深陷,往日如炬的目光充满哀伤。躺在子女们为他在厅中支起的一张小床上,不言不语,只会睁着失神的双眼怔怔望着屋顶上的木梁。

外公明显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这具残躯是他骄傲一生的耻辱,晚年的他,要沦为病榻上等死,这样的狼狈,他是何等的不甘呀!他不吃不喝,把端过来喂他的食物扬手打翻。他不曾哭嚎,不曾在他的子女面前流下一滴泪,他是这样的倔,然后使劲的捶床大骂,他就是这么的让他的亲人难受着。

姨妈舅父包括他的女人外婆,见他这样,眼中无不噙满泪水。劝慰的亲人,络绎不绝登门。有时他会跟他们聊上几句,有时眼睛瞄也不瞄来人。外公万念俱灰等着死亡的莅临。伤口处的肉开始腐烂,那条遮挡耻辱的裤子,里面不时流出大量的脓水,延着床沿,一点点滴落在地。

三个月过去,外公被病痛以及残败的躯体折磨得死去活来,他对自己彻底绝望了。某一天,他叫来他的妻子二妹(即我的外婆)到床榻边,曾经那把洪亮的声音如今软弱无力,幽幽诉诸一些闲杂家常。即将离世的外公,一定认识到自己曾经的不对。眼前这个女人,对她有着太多亏欠与内疚,生命将之摇摇欲坠,无法弥补过失的种种难以自控的暴力行径外公终于流下他悔恨的泪,当着他的女人面前,像孩子一样嘤嘤哭泣。

人之将死,其言必善。外婆从未怪怨过外公,她伏在这个陪她走过风雨几十载的男人的身上,默默听他诉说过往。我想,那一幕一定是外公外婆最温馨甜蜜的时刻绝望的留恋。

外公撞墙死了。姿势是惨烈决绝的。殷红的血飞溅在厅里的每个角落,死的时候,眼睛仍然是睁着。这个男人,带着不甘,带着痛苦,惨烈的离去。

他的脚腐烂了,化成脓水,正往他的大腿一点点侵蚀。再过几天,下体也要消失掉,在他清醒的意志中,在他无计可施的眼皮底下。那是一个男人的尊严,比什么都要重要的尊严。肉身在慢慢消失,可怕的散去,然而,灵魂还顽固的停留在它里面。他央求他的子女们,让他安乐,有尊严的死去。可是谁也做不到。对于自己的父亲,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病疼被肉体折磨至死。

外公死后,外婆一时难从悲伤的阴影中恢复常态。兴许是思念过度,外婆每晚从噩梦中惊醒。外公的影像从黑暗的眼前掠过,伏在屋顶的瓦面上,凄厉的叫着〝二妹、二妹〞。或在外面急速拍打那扇历满沧桑的杉木门。外婆白天告诉她的子女们,她在夜晚遭遇的恐怖现象,使她惊惧不己。她不敢单独住在那个独立的单间。她说得有声有色,说外公在下面(地狱)跟人赌博,输掉所有钱,夜晚回来央求她给他送点钱花。外公会飞,长着两只翅膀,妖魅一样在屋顶飞来扑去

没有谁去相信她的话。包括我的母亲,她的小女儿。母亲从外婆那里回来跟我说,你外婆疯了,说你外公变鬼回来恐吓她。母亲的语调带点自嘲,似乎对外婆的话半信半疑。而我,年幼的心对此深信不疑。漫长又孤独的夜,思念转化为恐惧的幻想,一点一点地侵蚀孱弱的心魂,外婆终于病倒了。躺在那张旧式古老的木架床上,盖着厚重的棉被的外婆像个孤单的孩子,眼神流露着委屈与无助。

外婆住在一个四十平米左右的独立单间,外公未死时,这个房子安置两张床。外公与外婆长期分开睡。他们有太多的怨怼,如同是我无法理解的宿命安排。他们恨着彼此,却依恋着对方。

年轻时,外公对外婆有诸多不满,非打即骂。年老了,虽然不再动手,依然招致外公的恶言相向。外婆总是屈辱的隐忍着。背过脸去,擦拭眼泪的动作是那么的令人心碎。

外婆说的话,介于外公的威严,总是如同海面冒起的气泡,没有一点被敬重的份量。外婆的悲伤,无人感知。她亲手带大的子女,亦没有一个理解她的难处。惯于此,她养成了一副逆来顺受表情不再诉苦,也不再叹气。

我睡过外婆的床那张老旧的木架床。坚实、宽敞。拉下幔帐,是一个安全温暖的地方。我忘了,在那张床上,度过多少漆黑的夜。外婆的记忆,惟一深刻的,是那张笑起来如同菊花一样的脸。纯净,像个孩子。在风中荡漾。每次看见我的到来,榻坐在屋角旁边石基晒太阳的外婆,手拿着蒲扇,扶着墙皮,支撑起矮小的身子,会冲我笑问:来啦,饿不饿,外婆给你弄吃的?

外婆孤单的守着这间空房子。外公出殡当天,他的衣物,也要搬出来焚烧。包括他就寝的床,一并焚化,追随他到另一个世界。只能如此,没有更多的留念。外婆伤心了,她变得落寂寡言。经常坐在床沿发呆,或幽幽看着曾经那个放置外公床位的地方。

她一定想念他,哪怕被他凶狠的骂,骂得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也不想他遗落她,离她而去。这些话,外婆对谁也没说。藏着,默默用来对抗一个人寂寞的日子。

外婆终将也要老去,风湿病致使她的腿脚行走不便利,走起路来,全要依赖拐杖。小腿的皮肤松松垮垮,摸上去像一坨耷拉的软泥。完全失去肌肤的弹性。这是衰老的特征,让我们看着老去的亲人,一步步走向衰亡。

外婆在外公走后的第三个年头,于一天夜里安静的睡着了,永远也没再醒来。安祥,安静,没有一些痛苦。我依旧没有出席外婆的丧礼。但那个场面,我可以想像得出,一定充满哀伤的色彩,渲染每个人的心,每个人对生离死别的无奈。

往事已逝,没有更多的回想,忘了,终将要忘掉,丝丝记忆,如同碎片,在纪念的殇中,只残留那么,那么一点的温暖,在愧疚的时光里徘徊。

编辑推荐

生命碎片


日暮途穷,夕阳老去。一片叶子飘下,划痕就像一条无形的绳索,牵着另一片叶子,然后再飘下,再牵着人的思绪就在这零散的落叶里开始蔓延。

秋天来了,叶子纷纷飘落,人的思念却纷纷挂上枝头。思念也像这无形的绳,但牵着的却是一张张撕碎了的亲人的脸。现在,我想起了我的父亲,那砃褪的门檐下的身影;想起了那黑暗的屋子,那曾经奋斗的家。父亲去世八年了,每当我想起父亲在病床上痛苦的样子,心里便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酸楚在刺扎。

好好活着。这是父亲临终前留给我的话,对于那时的我,那是一句多么沉重,多么让人崩碎的遗言,那一刻,我被它彻底碾碎。我还想起了父亲的笑容,想起了父亲训斥我的样子。我想起了夏天的晌午,父亲坐在后檐喝着小酒。我想起了每每黄昏,父亲牵着硕大的水牛蹒跚而归。

在思念的线圈里,记忆的碎片像刚凝下的露一样,明亮,清新。我侧头望着窗外纷飞的黄叶,顿时感觉记忆里又多了几片忧郁的碎屑。那些碎屑在我眼前飞着,渐渐飞出窗外,和着黄叶纷纷起来。父亲去世那天,我悲痛难耐,伤心欲绝。我发狂地撕碎了所有自己的相片,烧掉了自己写的所有关于父亲的日记。我踢翻了茶几,砸碎了柜台上的玻璃。

那一刻我感觉,人有时真的和玻璃一样,一敲就碎,而那些满地呻吟的碎片就如同那些破碎了的日子,狼藉而艰辛。那天,我走进书房,翻开父亲的日记,看到了第一篇,是一首诗:孩子今天妈妈离开了我们我将斯掉的相片断牙的梳子,半裂的表,一片枯黄的叶还有两滴眼泪,三声哭泣一起写进日记里亲爱的孩子你什么时候读懂就什么时候长大请记住我们依然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父亲临终前留下的唯一的话,却成了我眼里永远流不完的眼泪。那段日子,对于我,破碎的不只是幸福,还有梦想,还有生命。

后来我慢慢发现,其实生活本就是破碎的。在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心灵碎片,或一朵云、一张张亲人的脸,或夜空里闪烁的星星,或陈旧角落里的一眼回眸,或半夜里父亲的一声咳嗽,或奋斗中那些安分守己的艰辛。而只有那些忧伤,那些痛苦,那些兴高采烈的碎片编织在一起,才让生命变得完整而厚重。

我突然想起了林黛玉葬下的那些零散的花,想起了朱成玉拾起的一片片疲倦的落叶,想起了林清玄带回家的一滴滴冰莹的雪,想起了父亲曾经生活着的那些奋斗的日子,想起了那些日子里的一个个狼藉的梦。真的是这样:生活,就是不断地把打碎的碎片重新组合起来。

现在,我看着窗外飘飞的落叶,在滴下的眼泪里,我开始打碎并重新理解父亲留下的唯一的话:好好活着!我忽然感觉,那份沉重里,有一种在撕裂边缘时的乐观与希望。他也像一条无形的绳索,将那些破碎的痛苦的日子一一牵连,将那些裂解了的梦想又一一的串紧,将那些日子里零散的爱一一编织进我的生命。

我推开窗,拾起一片黄叶,夹进我写下这篇文章的日记本里。我知道,这是我留给父亲的诗,是在一个带着几分忧伤,几分希望的秋天里写下的。

那些青春的碎片


被汗水泛白的日子,我总是把青春放在嘴里吮吸、咀嚼,竟品出一些生命的咸涩;

被阴霾弥漫的日子,我总是把青春放在水里浸泡、揉洗,竟尝出一些生命的甘甜。

题记

阳光明媚的午后,懒洋洋的漫步,享受着阳光下偷来的幸福,不经意的看到斑驳的树荫下,忽明忽暗,在风的吹拂下,那碎片也摇曳着、变换着,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变小;一会儿偏东,一会儿偏西,灵动、俏皮。阳光在不经意间留下的美丽,我们也在不经意间留下破碎的铭记。

如果说青春是一副诱人的风景画,那青春的点点滴滴的就是一处一处的风景,我们都禁不住风景的诱惑,欣赏着风景,拾掇着青春的碎片。

阳春三月,风和日丽,万物萌芽,这是一个花开的季节。青春也悄悄的露出其迷人的面庞。青春时的我们拥有这话一样的年龄,刚刚走出一个小的世界,充满着对未来的幻想,充满着自信和激情。这使得我们不需要任何雕饰,都是一道看不透的风景。孩童们憧憬,因为我们拥有了一些所谓的自由;中年人羡慕,因为我们还不用承担太多的责任和压力;老年人回忆,因为我们既活泼又灵动。而在其中的我们并没有太强烈的感觉,总道不出其中的滋味,但已学会了很多。

总是说自己没有什么变化,但早已经学会决定和选择,学会了对自己负责;学会了改变和提高一粒花种,在阳光、雨露、土壤的关爱下就这样悄悄的开出灿烂的鲜花;一棵小树,在狂风暴雨、和风细雨的锻炼下就这样倔强的成为参天大树;一只小鸟,在饥饿、好奇的挣扎中就这样自信的成为翱翔在天空的健将。他们在忙碌着,我们也再也忙碌着。青春在我们的努力装扮和点缀下弥漫着动听的音符。

青春就像小河水,不可能毫无阻碍、飞流直下,前边可能会是石块挡住了道路,也可能被人工改变了方向;也可能是干涸而没有了方向所以,这使得我们会遇到困难,坎坷,也可能迷失了自我,但这些都不能主宰青春的格调。金无赤足,人无完人谁都不能说自己永远不放错,青春允许犯错,但是不能怕错。对困难、坎坷我们应有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的精神;对于迷茫、无措我们应有千从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积极心态;对机遇、挑战我们应有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的思考。水在青春的碎片中流淌,冲淡了某些记忆,缺一冲淡了某些铭记。

水遇到礁石会激起浪花,青春遇到困难也会增加其魅力。有时我们不免害怕困难影响青春乐章的轻快,明丽,其实不但没有反而增加了乐章的深刻。经历了悲和喜,经历了哭和笑,青春的日子不再单调。有了丰富内涵的青春,细细品味起来就像一杯酒。一次一次的回忆,一次一次的再青春的日子里徘徊,一次一次的不忍醒来。

阳光下的那些碎片,有些闪闪发光,有些却暗淡无色,总是说不出哪里好,但却又不可替代的感觉。

青春像一部电影,电影里的每个情节都散发着不可或缺的精彩,好的电影不在乎快乐有多少,也不在乎悲伤有多少,而在于心灵深深处那份不可替代的感动和思考,每个角色的全力以赴,每个情节的跌荡起伏,让电影少了些遗憾,多了些难忘。

不经意的一个转身,轻轻的一个微笑,寂寞的一滴眼泪这些生活的琐碎瞬间,在那些青春的碎片中闪现。

当爱已成碎片


曾有一本畅销书《世界如此险恶,我们要内心强大》,这本书的内容先不提,首先书名就非常抓人。也许它道出了很多人有时会有的一些心声吧。

人一生的任务就是要解决一个问题:如何活下去。这句话几乎可以囊括所有我们的活动,一切文明,一切物质都围绕着这句话。这句话是如此大,以至于有亿万种诉说和阐述的方式,浩如烟海的内容,但也是如此具体,因为我们每时每刻都在体验和践行着这句话。

我只想从两个角度谈这个问题。

1现实与非现实

无论是招远杀人案还是新疆乃至世界上的恐怖分子,都会让你感觉他们是如此非现实,似乎他们头脑里的世界和现实世界是脱节的,比如邪教组织的成员会认为世界是要毁灭的,因为罪孽深重,所以要死一批人来重建,这是很多美国大片的反派的思维方式。

但事实上,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恐怕我们都会有不同的看法。美国心理学家科胡特认为我们会有四种世界观。

第一种世界观是认为这个是有好有坏的,我们是可以有自信去面对自己也可以有力量面对他人,我可以和他人实现某种共赢的存在。世界观以这种观点为主的,在人群中是少数。

第二种世界观开始有些缺损了,它认为我是好的,或者这个世界上的某个人或者某些人是好的,但是这种好有些夸大了,超出现实,所以想象和现实会不断磕碰,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情人眼里出西施,大多是这种世界观作祟。我们大多数人都是符合正态分布,集中在这个世界观的区域里,所以会时不时膨胀起来,或者寄希望于他人,但总的来说,还是有一定的现实感的,我们知道现实是如何,只是不甘心。

第三种世界观是缺损比较严重的,它离现实有些远了,表现为疑病和病态的宗教信念。疑病是针对自己或者针对自己的亲人,比如坚持认为自己有问题,但医院查不出来;或者坚持认为自己的孩子有问题,其实孩子只是淘气,却给他做了脑壳手术等等;或者开始相信邪教。在他们的眼中,这个世界已经开始有些末日的感觉了,这个世界已经有些不靠谱,他们需要提高警惕避免受伤了。这种人也不太常见,但有时,我们受到打击比较大的时候,会滑落到这个区域,区别是,你能不能回去,有些人的路是双向行驶的,有些人则是单行道不归路。

第四种世界观是几乎完全缺损了。已经完全脱离现实了。表现是有自恋妄想和被迫害妄想,要么想象自己无所不能,要么想象有个无所不能的存在在迫害自己。一个人的信念被称为妄想,起码说明他的信念已是不可说服了,你无法用逻辑和他对话了。这种世界观几乎已经是精神病性的问题了。

那么一个问题出来了,是什么导致我们有这四种世界观?

我们的生存环境。包括现有的生存环境和过去的生存环境。有科学家做了一系列实验(这个实验如此残酷,以至于它可能已经违反了我们的伦理,但更残酷的是,我们的生活有时就像是这个实验)。把一个刚刚出生的小猴子扔到一个凹槽式的箱子里,每天提供水和食物,几个月后(具体月份记不清楚了。)把这个小猴放到猴群里,发现它已经完全无法适应猴群,而且几乎很快就面临死亡的威胁,这种死亡不是被欺凌,就是陷入孤独症式的自闭中。我们姑且称之为“母性剥夺实验”吧。但这样的小猴子如果可以被放到一个单面镜后,它可以观察其他猴子如何互动,几个月后,它也得到了饲养员很好照料,是可以重返猴群社会的,也就是说它还是有机会重返新的世界的,而不必生活在第四或者第三个世界里的。但如果这个猴子“被剥夺母性”超过一定月份,再用单面镜的“社会学习”方式,也于事无补了,它的世界的回头路是被“封死”的了。

猴犹如此,何况人乎?

在小时被性侵或者被严重暴力侵犯的成人访谈中,他们都提到一种特殊的防御机制:当他(她)这样伤害我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肉体和我的精神是分开的,好像被欺凌的,不是我的。

或者他们会陷入到另外一个想象世界里,完全和现实无关。

这就是“画饼充饥”。一个人要活下去,是要吃饭的,可是如果实在没有饭吃,解决方案就是进入到幻想的世界,让那个世界来取代这个世界。那个世界是美好的,和平的,尊重人的,充满爱的,是一切正面的化身。这就是所谓的天堂的由来。

我在这里想说的不是那些恐怖分子,而是我们所有人,都会需要一些幻想存活,区别只是我们的剂量有多大,以及我们能不能回来。

2.碎片与整体

在周星驰的《喜剧之王》里,张柏芝饰演一个充满活力的“正能量”妓女。她能接任何客,甚至一个头发里都能冒虫子的邋遢鬼。因为她的应对方式是,如果这个人太丑,我就看他的局部,比如我可以看他的眉毛,如果眉毛丑,我就看他的耳朵,如果耳朵没的看,就看他的嘴,总有一个我可以接受的吧。

其实这也是我们每个人一生都要做的选择:我们能不能要到我们想要到的。记得小时中学课本有一首叶挺的诗:“出来吧,我给你自由,但是人,怎么能从狗洞子里爬出?”并不是只有革命先烈才面对这样的选择,每个人都要在一生中不断地做出选择,从人洞里(门)走出,还是从狗洞里爬出?

其实如果翻译成心理学的词汇就是:我们到底是以整体活还是以局部活。如果一个孩子可以自由表达他和父母有差异的想法而不必受到毁灭性的,那么他不需要“牺牲”,而可以用“协商”的方式解决问题,如果他发现自己必须不断放弃自己的想法甚至是感受才能存活下来,那么他就只能不断生活在局部中。恐怖分子就完全生活在一个阴暗的洞里,他们已经和世界“失联”,他们可能从小到大牺牲了太多东西,以至于只能退回到一个婴儿式的幻想中,用幻想来补现实的缺损,他们从未学会如何用“协商”的方式和这个世界共存,以至于他们和这个世界完全是“牺牲”的方式了。

这里我们要提到“分裂”这个防御机制。所谓童话就是分裂,童话其实是对成人世界的否定。这也是一种非现实的想法。比如我们谈恋爱的时候,往往就会用到这个防御机制:情人眼里出西施。我们只会看到对方的好,而对方的不好完全在我们的知觉之外。直到荷尔蒙下降,我们看到了原来对方有这些让我不满的地方,于是我们就试图改变对方,让对方变回去。我们不肯承认对方是和自己想象不一样,这就是分裂。分裂的人,就是生活在局部的人,因为他们往往要么只承认好,不承认坏,就会成为超级完美主义的人,一定要拼命奋斗;要么只承认坏,不承认好,也许成为一个loser或者一个邪教分子。

在这里我也想说说《归来》——本来是想专门谈的,但在这里我先说说。在电影中,婉瑜得的是“心因性”失忆,医生说,是可以用精神分析的方式解决的。那么婉瑜的“心因”是什么?为什么她对自己朝思暮想的丈夫视而不见?

没有人知道,但我为什么要分析?因为这种分析可以帮助我们理解我们自己,而非电影人物。

我只想问一句话:如果你是婉瑜,你对陆焉如会不会有恨?一个丈夫20年离家,自己守活寡,成为社会异类,养女儿的艰辛,精神的压抑,这些谁来偿付?为什么有的知识分子可以老实巴交躲过横祸,而你却孩子气的张狂嚣张,最后弄得几乎家破人亡,受尽欺凌?

可是这些恨,你几乎没有看到婉瑜有任何表达,她可以恨自己的女儿,但惟独不恨丈夫,因为丈夫已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存在的精神支柱了。

每一个婴孩都面对这样的选择,你可以恨你的照顾者吗?你如何理解你的妈妈打完你后给你俩枣吃?你是相信那个打你的妈妈是真的,还是相信给你枣吃的妈妈是真的?如果是前者,那这个孩子的世界就是地狱,那么最好她放弃前者,而相信后者,因为后者让她感觉这个世界是有希望的,她的痛苦是可以有希望避免的,如果她符合妈妈的定的规则的话。如此她会全力否认自己对妈妈的恨和愤怒,尤其是这个家庭如果不能允许恨出现的话。

你可以看到这个家庭里唯一能表达恨的,是女儿。女儿可以自由地表达对父亲的恨意,而母亲却对此“似乎是可以忍耐”的。很多时候,我们是让孩子说出我们不能说的话。因为那些话是我们无法承受的。

在这里,也许婉瑜不得不“片段的”、“局部的“乃至”碎片“式的活着。因为那无法表达的恨,她无法真正和丈夫相聚。她有多爱,就有多恨。这个恨甚至会让她隐隐担心会毁灭那么好的爱,于是她只能存在于过去的片段里。

所以很多所谓的”一生的钟爱“”都敏俊式的几百年的痴恋“,最终看来,也只是美丽的”小碎片“。因为它太纯粹,所以太美丽,所以也太不真实,而面对真实,往往需要有足够的承受力的,有足够的应对的能力的,如果一个人太痛的时候,是需要吗啡的,痛苦虽然真实,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解决的。

在这里,我只是想说明一点。也许我们的内在都有一种趋势,那就是追求现实的,统整的可以和这个世界互动和双赢和彼此滋养的生活。但这就像种子发芽是需要气温、土壤、湿度和水以及阳光一样,我们都在寻找着发芽的机会,但不是那么顺利。

而我们当下的环境,可能的确实在缺乏一种让我们可以统一整体地活着的生活方式。当我们处于一个竞争性的生活方式中,当我们生活在碎片中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失去了基本的共情的能力,我们可以将他人物化,因为我们生活在自己的想象中,我们失去了对自己的共情,也失去对他人的共情,我们就成为某些观念的工具,比如家长成为老师的工具,老师成为家长的工具,孩子成为家长的工具,员工成为老板的工具,这种局部生存的方式,其实才是滋生各种非现实幻想代偿性组织的土壤。

面对真实和有勇气存在,是我们每个人终将要面对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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