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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莲殇之伤了谁的心

发表时间:2021-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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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血莲殇之伤了谁的心",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书生看到她,便恶狠狠地拿出一把剑,冲她吼道:“要是你敢多嘴,我就要了你的命。”白莲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他还是当年的忧郁的书生吗?她不确定,只是看到他的凶凶的样子,心中更多的是陌生。那小妾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便转身离开,她却没看见,在他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冷笑。

白莲本不是多嘴的人,况且又不是这家人,有些话有些事还是装做不知道的好。待她就坐后,景航便跑来坐在她旁边,为她拿这拿那,可谓是照顾的无微不至,可她的目光却一直没离开主宾那里,原来他已经不是一个小书生了,看来,他的心愿已经达成了,他便是新上任的知府大人。虽然他一直面带微笑,景航的老爹也面带微笑,可是她却在他们举手投足之间发现了一丝不正常。她靠近景航小声问道:“老爷子是和那位知府大人之前就认识吗?怎么总觉得他们很不自然呢?”景航对她从来都是毫不隐瞒,便和她细细讲到:“知府大人本是我们县里的一位书生,家里很穷,他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意中人,就是家父新纳的小妾如玉,但那如玉却是闲弃他穷,主动来到家父这里请求家父纳她为妾,家父看她也算乖巧可人,便同意了。成亲当天,他来大闹了一通,家父这才知道如玉已有意中人,可是询问她,她却否认,说是他一直缠着自己,家父便没有手下留情,打了他一顿。如今他高中,许是会找家父麻烦的。”原来是这样,白莲听着景航的回答,算是了解了当时的情况,可是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书生,却又觉得似乎没那么简单,毕竟两人抱在了一起,这其中应该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吧。

一天清晨,知府派人来到李府接白莲,说是知府大人要莲小姐到府上一聚,虽不知是什么事,但白莲总觉得没什么好事,明明害怕不想去,却又控制不住自己,毕竟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呀!于是便跟了去,再见到他时,他已不像那晚那般凶狠,脸上恢复了温和的笑,看起来如阳光一般温暖。他客气的招待着白莲,却绝口不提那晚的事,他在白莲的眼中看到了爱慕,那种表情轻易的透露了她的心。他笑了,似乎带有一丝阴谋得逞的得意。渐渐熟络的两人,便开始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白莲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好奇,便向向他问起了那晚的事。他一脸的忧伤,告诉白莲,那个女孩儿叫如玉,和自己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两人已经订了亲,谁知被姓李的老头抢去做了小妾,还将自己打了一顿,那晚如玉告诉了自己经过,他才知道姓李的才是始作俑者,他要找他报仇,让他不能好过。听着这话,白莲觉得奇怪,和景航讲的完全是两个版本,她不知道该信哪个,可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又觉得李老爷不是这样的人。她弱弱的向他解释着,可是他笑着摇头,算了,都过去了,今天请小姐来是想和小姐交朋友的,那些不开心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白莲也没再说什么。这样过了半个月,每天知府大人都会派人来接白莲去游玩,让白莲有种被讨好的感觉,也许他也喜欢上自己了吧,看着他温柔的样子,白莲便沉溺其中。景航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他重来没有在白莲的脸上看到如此幸福的表情,也许和他在一起的她是幸福的吧,那自己便默默守护她吧,尽管心是那么痛。为了避开这些,景航便离开家里,说是到外地去求学,要走几个月,白莲也没多想,便祝他求学顺利,安全归来。

景航走后,知府大人带白莲出游的更加频繁了,他带着她去泛舟,去看戏剧,这些都是白莲之前从没做过的,有着新奇,又觉得很有意思,尤其是在水面泛舟,路过那片莲花池,那些姐妹都摇着花瓣向自己致意呢!期间,知府大人总是会送给白莲各式各样的小娃娃,有动物的,有人形的,别提多可爱了,白莲很是喜欢。那天也一样,他送给她一个白色的布娃娃,上边贴着黄色的纸,好像写着什么,但是她不认识,胸口还扎着一根银针,她觉得这个娃娃很奇怪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一点都不可爱。她问他:“这是什么娃娃呀?看着好奇怪。”他便告诉她,这是祈福的娃娃,都是用来送给老人的,代表了你对他的祝福。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便问他为什么送她这个?她又不是老人。他却告诉她,这是给她,让她送给李老爷的,因为白莲总是会念叨着李老爷对自己有多好,这算是帮她为李老爷准备的礼物。看着他真诚的样子,而且说的是李老爷,而不是李老头,白莲相信他已经不再记恨了,相信这都是自己的功劳呢!可是单纯善良的白莲,又怎么会看出他眼中闪过的一丝狠。

白莲将娃娃包了起来,一蹦一跳的向李老爷屋子走去,她开心的告诉李老爷自己为他准备了礼物,可包裹打开的那一刻,李老爷的脸都白了,正在这时,一帮官兵冲了进来,将李家上下都抓了起来,她却完全弄不清状况,看着她的表情,李老爷叹了口气,告诉她一定是被人利用了。她被关进去不久便被放了出来,和她一起的还有小妾如玉,如玉很快便成了知府夫人,而李老爷一家却被斩首示众,后来她才知道,那娃娃不是祝福,而是诅咒,白纸上写的便是知府大人的生辰八字。看着李家灭门,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她没有妖的法力,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什么。除了厚葬他们,她什么也做不了。

厚葬了他们,她便来到桥边,远远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景航,他回来了。她急忙向景航跑去,拉起他来让他快走,景航停下,摸了摸她的头,还问她记不记得这里便是两人相遇的地方。看景航的样子,还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怕是一回来便来到了这里,想着他对自己的深情,她便感动不已,但是一想起他也会被抓走砍头,她便顾不得那些儿女情长了,只想快点带他走。可是一切都晚了,他们已经被包围了,而知府大人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其实他本想放过李景航的,毕竟当天被打后,是他给了自己银两,并带着自己去看病,可是当他听说白莲和李景航在桥边,他便怒气冲天,带着人赶了过来。他冷冷的看着两人,白莲把景航护在了身后,看到这场景他更加气愤。他冷笑着说:“李景航,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全家都被这女人害死了。”白莲听了,急忙转过来,哭着解释:“景航,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被人利用了,可是我真的不想伤害你的家人的。我把他们也当作了自己的家人。”听到噩耗的景航呆住了,他真的无法相信自己的亲人全都离开了自己,心里满是悲痛,同时也后悔自己不该离开家里,如果自己守护着,也许便不会是这个结局。他从怀里拿出一把刀,向自己的心口扎去,惊愕中的白莲,看到他缓缓倒下,急忙把他抱到了怀里。“景航,你怎么这么傻,景航对不起。”景航用最后一口气微弱的说道:“莲儿,我不怪你,答应我,你要幸福的活下去。”景航闭眼的一刹那,白莲痛苦至极,她不想再看知府一眼,拔出了那把刀向左胸口捅去,那便是心的位置吧,因为那里好疼。她拼着一口气,抱着景航跳到了莲花池里,霎时水变成了血红色,池里的莲花全都枯萎。他一人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做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他从别人那里听说,当年并不是李老爷家强娶如玉,而是她想攀附权贵。他回去便休了如玉,从此未在娶妻。

不知过了多少年,总有一位相貌俊秀的男子站在桥边,呆呆望着什么,桥下却再也没有莲花盛开,只剩下那红的似血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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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雪思伤撕伤了殇


上个雪丝于发,着个雪色于衣,那双雪色长靴轻掂,如此的,行雪思你可好?题记

怪,怪的精彩,轮到了我,伤似简单的就将灿烂甩开,却,只紧握雪来撕殇,满天狂雪一片一片落在心上,而心在雪地里暗默的思绪隐藏了万缕结晶旋律飘然到那里去了呀?发烫倔强的醉意究竟伤了谁呢?冷薄的空气如此之清晰究竟是为了谁呢?

雪肤轻叹兮

寒雅醉梦忧

雪丝万缕兮

候梦千里幽

奇怪的习惯就是一个人偷偷的望窗倚雪,灰色交叉着透明的失落只想要顺吸那不小心下凡的暖意,淡淡温和冷冷清清,紧紧贴连着别再问候中的清醒,胸口已钻进那撕碎在荒野白白素素的那首孤钓肖邦曲,流露着早已断了也散了亦还走了的浅浅的朦柔雨梦,独自想要擦掉富足的冰天雪地里那满眼忧郁,认认真真的划出个安详且平坦些的永久星空,自认。

冰雪的界限承认着完整的新鲜,无法取代勾出的冷眼现实,请不要陪我懂我也还等我,放开值得岁月升华的代价,坚定的去看时空里那暗霞景逸抚琴的模样,孤单早已飞到点曲也无声的流动寂寞慢慢掉落飘曳的逆流里。未来里的怜惜可否来自千里的问候?明日中任性的爱哭能否被千里外按抚?如今再也找不回那早已失落的骄傲,失声。

大地一片白茫茫的,远处,似一白色精灵孤单着怎么也诠释不了这飘逸的美,就把我的寂寞还给我吧,愿随满苍素银去,想换换苍凉的誓言;掉落的眼泪提醒着那躲在记忆漩涡怎么也躲不开的冰冷温柔,现如此的难受该怎么做:要穿越悲凉渴望遇到唯美流星雨?还是要倦恋猛烈的孤静自作自受的忘记曾经温柔?闻着假装的纵然狂想追回前方拾捡的悲伤,那只是来到不了的宽广静美而已,浪费。

难为思你,在候雪寒雪中自认不该浪费如此唯美景影而失声痛哭,惜优有忧兮。

坐雪握冰兮

哆嗦寒梅优

掂雪伤碎兮

寒落珠抖伤

静候冰天雪地里那完美,双眼致命的揉碎了星移乱坠的水晶。轻轻的慢动作吧别让泣血的暮光染红了它啊,不要夜色变换了这唯一的爱情之花,发如雪身如霜,毫无所觉的万千思绪似一剂猛药窒息着无尽画面舞动的遍地陶醉那冰凉忧姿。

我是唯一否?白雪的溶解点亮了敏感混响的晕眩瘦梦,动一动耳朵忧伤就不假思索的忆飘如雪,这无关过去不止的难熬吹起的是谁的凄婉而淡淡想起的又是谁的伤?念:凭寄那月色思念唯萧优冷幽清忆寒;思:任迷恋舞冷饮寒的雪飘忽不知;撕:让肆意眨眼也还无法雕琢那凝固发梢的青泪忧魂;碎:想要奢望个岁月来静守那凄美的放纵,踏眸。

那不同颜色的音律让冷清洒了一季,细细品味,颗颗冰珠儿串起的只是随心所欲掉下去的虚度煎熬的勇气而已,仿佛是沉醉修炼的坚决不放的刻意凄美,高悬;也似是艰辛的迷宫里保持诚实的喧闹,精彩;更是开始认可花落是天长地久的天堂外的憔悴,短暂;或也只是单纯的表达感谢这不知是谁送来的解了干渴的落雪,用心,卸下身影上害怕的沉重只唤起轻盈冷舞汇集的旅程,就够。

翻腾的严寒栖寄在哭伤的双眼里,而寻觅到的色彩只剩下黑汉白,那值得羡慕去拼凑的幸福却只抓住了单调编织的避静浸雪围绕的苍空,读啊:我最爱的雪,怎么感觉你并没走远呀,泪:打湿了孤听的凄美萧瑟;听啊:我最爱的雨,泪:染了寂寞苍空掂碎的冰;冷藏相遇的曾经吧,那是熙攘人间里沉醉的暖流击静呀,释熄了独自浸雪中找泪到底掉在了那里的呜咽,从清晨至日落你是否原陪捡泪呢?

刻画个惊醒时尘缘中那易碎的灯笼,遮住哀伤的眼神泛泪着沉陷在来迟的尘缘里不想要丢开的偏偏余出的似懂非懂的心灵感应,飞过天苍茫大雪落下时绽放的惜花轻步,那辽阔且多雪的冬天只飘洒了满满的悲伤。独特的行雪印迹只因你而多彩,欣赏紧随无眠而泪流不止雪夜里种下的默念来忆。

生命是顺境也美满也还无惆亦还无忧,那为何如此忧伤?难只为你不?所以仰望才无法配合也还无法佩戴淡徉的欣然是吗?寒中的叹息尽是如此之痛啊,诶。不得不珍惜婉而代诉之:轻轻松松的凝望这恒久的想象精心装扮的一素银装不好吗?明明白白忘记无法穿梭时空的海誓山盟不行吗?

何必,这样的哭瘦这么一个缀满唯美绒花的冬季呢?别停留在那谁可以陪伴谁一生的镜子前好吗?不要把谁可以守护谁一世写进歌里可以吗?可否用装满双眼的颜色来化解距离间鲜明的遗忘?这样,会心疼吧,那么,会心疼吗?

这为思你,在握寒也伤珠的冰雪中心疼个因踏雪伤雪的泪眸就够?优惜伤伤撕殇呀。

行雪,就怕伤雪

爱雪,所以赏雪

呡雪,就怕伤雪

挨雪,所以尝雪

抱雪,就怕伤雪

贴雪,所以入雪

卧雪,就怕伤雪

聆雪,所以爱雪

毫无退路,你只留那灰影暗色难只为辛苦这一地的纯洁?分明早已猜中,却毫无戒备,依然无法清醒在这个冷的无法呼吸的冬里,还是不舍的直播着那曲爱伤,入伤,尝伤,赏伤的冷幽清曲静绕于这唏嘘冷瘦的冰里,寒了雪忧了心凉了思冻了血,让思你念你的雪花飘寒了那些些的温言暖语伤了这深深的寒丝思伤了雪撕伤了殇。

那,该如何寄雪来赏思?而,这,早已是寄雪思伤。

离别之殇


喜剧是悲剧加上更长一点的时间马克吐温

告别,一个沉重的词。一生之中总要告别很多很多人很多很多事。以什么方式去告别,或悲或喜或残酷。

时光匆匆,不知觉竟到了要面对生死别离之际。不曾想要以残忍的方式去告别,记忆犹新,那天犹如晴天霹雳直击心头,电话那头的姐姐只说您走了便泣不成声,而电话这头的我瞬间泪流满面。只记得那天晚上雨很大雷声很大,可能老天知道您心有不甘,无助的我蜷缩在被子里,听着硕大的雷雨声,颤抖而害怕。

从不曾体会到的绝望和害怕。我知道总要面对生死别离,可是为什么要以残忍的方式去告别。隔着屏幕的告别是如此之残忍,视频那端的姐姐拿着香对着桌上摆放的您的照片,视频这端的我以此方式来上香告别,何其之残忍。颤抖的心和绝望的情。剩下的只是无限的回忆。

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死而魂不与吾梦相接。遗憾的是不能好好告别,更为遗憾的是不能好好相陪。

念及过往,假如时间能倒退,我希望回到那个没成长,不懂事的年纪,那个没有那么多野心和欲望的年纪,那个容易满足的年纪。那个时候的我们爱做梦,有很多的理想,无欲无求,没有过不去的事,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而假如有假如的话,那么一切也都不再珍贵。因为成长,我们不得不离家而去,不得不接受离别,不得不承受孤独,不得不接受所带来的失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这辈子遇见了,却没等到我行孝之时,下辈子请等等我。望往后抬头仰望天空之时您也在看着我。

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梦之殇


如果是梦,缘何会如此真实,以至梦醒已泪落无声。

梦中一开始,有两个人在一个很现代化 到处是旋转楼梯,扶摇而上的校园里,搭话前行。其中一个男子看起来很成熟,然而步伐和神情,却是很随意,他的名字叫曳天。另一个男子个头稍矮,但朝气蓬勃, 大部分一直是他在滔滔不绝。他们谈到的是些琐碎的生活 ,但更多的是关于一个伊梦的学姐。在这所学校,认识伊梦的,都叫她的外号,伊指挥或伊姐,曾经有人试图叫她的全名, 却被她用犀利的目光 愤怒的神情,吓得夺路而逃。没有人知道原因,也许除了一个人。

伊姐其实有着很好看的长发,但很奇怪的是,她总是把他们藏在外套的下面,然后再戴一顶绿色或蓝色的遮阳帽,给人以 精,气,神都完全饱满的样子,却 很少有女孩子的温柔娴静。伊指挥的由来 是因为她担任着学校的社长,会长,班长等诸多头衔,每有活动,总是跑来跑去忙的不亦乐乎,而且指挥若定,所以除了 伊姐外 她又多了伊指挥的外号。学弟顿了顿,很是疑惑:

这位学姐很受欢迎 也很热情但是却从不靠近别人 尤其是男孩子,为此 让好多爱慕者 望而却步。

曳天,慵懒的目光只有在提到 伊梦的时候才会有豁然明亮的一瞬,然而亮在眸子里的除了欣喜还有忧伤,看不见,因为被深深地藏在心底。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了一块很大椭圆形绿地旁,学弟背靠着双杠,用手指着绿地中央,亭亭玉立的身影提醒到:

快看!那便是伊姐,最近军训比赛,伊大指挥 又在忙于操练我们这些苦命的人了。曳天顺着指向的方向望去 那道身影也印入了他的眼帘,但仍是茫然,熟悉而又陌生。毕竟七年未见了,伊梦儿时的样子虽然因为时常回忆而一直清晰但是不能来帮助他一下子就认出梦中的人,何况他们之间现在的距离并不算近。学弟,继续在吹嘘着这个不同凡响且让人钦佩的学姐,顺便告诉他再等一会,训练结束了就帮他叫住伊指挥。然而主人公,却恍若未觉,因为他早已触景生情,躲进了回忆里。

儿时的他们是邻居也不是邻居,因为在遥远未知的地方只住着他们两家,但两家的距离却隔着一座似山更像丘的土坡,高只有不到50米。那座山丘便是他们的乐园,有参天的绿树,有清澈的溪水,还有各种可爱如兔子刺猬麻雀之类的动物畅游其。有一次,曳天用已经被晒得有了温度的溪水给伊梦梳洗, 然而看着柔顺自然的发丝,突然痴痴地说:

小梦,你长大了要把头发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 只准给我看。

小时候的伊指挥很害羞,在疑惑和懵懂中就答应了,曳天很开心,然后得寸进尺,竟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诗经上讲,伊人如梦,你的名字也只准我叫来你听。伊梦有些气鼓鼓的大声的喊道:嗨!,,,,,,几乎要脱口而出,你真不讲道理,难倒我父母都不可以叫我名字啊!但是眼睛眨眨的瞬间,又想到 面前这个自己从来记不住他名字,一直嗨来嗨去的大哥哥对自己那般的好,终是没有辩驳就点着头,算是答应了,并永远的记在了心里。

他们的分开,是因为 伊梦的父母搬出了那遥远的地方 ,把家安在了更遥远的地方,男孩曾经翻过好多个像他们家面前样的山丘,但最终还是没有结果。时隔七年,他在某电视台播放的校庆最后的字幕上 看见了 主持人,伊梦 这样的字眼。他惊呆了, 控制不住自己泪流满面。以至于吓得他现在的女友,惊慌莫名。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但酒入愁肠,更是百转千回,愁更愁。在酒醒后,又是一天的痴呆,然后乘上了远去的列车,来到了这样一所现在化气息浓郁,却藏在山里的学校。

悠扬的口哨声惊醒了 主人公 差点迷离的梦,学弟大声的喊着:伊姐 有人找你, 伊指挥有人找你。

伊梦,没有迟疑就走了过来。她没有察觉到今天的不同,因为平时找她的人太多了。然而当她靠近时看见站在旁边的人时,她大大的眼睛,忘记了阳光的刺痛,反而睁的更大了。

学弟适时的走开了,主人公望着,梦中的人,记忆中的人,千丝万缕却哽住了咽喉,说不出一句话,含情脉脉的对视,虽然只有一分多钟,于他们而言却已是一个轮回。伊梦和曳天不约而同地并排坐在草地上时,他才勉强的说出一句话:

小梦,真的是你吗?

伊梦没有说话,只是摘下了遮阳帽,而后缓缓地把贴背藏着的秀发 一点点抽出来,任其散落在肩头。曳天笑了,笑得矜持,笑得无声,因为伴有泪落,因为透过模糊的视线,他又看见了曾经自己亲手梳洗过的伊梦的秀发。 伊梦递过一方纸巾, 曳天却是绕过纸巾拉住她的手腕,在哪一瞬间,他的手是颤抖的,她的手是僵硬的,惟有彼此的目光亮如星海。待得情绪都稳定后,他们又很安静地坐在了一起,然后很舒缓很认真地谈着,逝去的七年里各自的生活经历。主人公没有谈到他的女朋友,然而在某一个瞬间,伊梦却问出来了:

她还好吗,你们很快乐吧,嗨哥哥?原来伊梦早在一年前就找见了曳天,只是那时他正在和现在的女朋友在散步,也在操场,也是夕阳西下,晚霞漫天。她很伤心,却没有选择打扰。主人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只有低低地像是蝇语:嗯!伊梦沉默。直到望着残阳一点点斜入山头,才借着暮色的掩饰,扑进了曳天的怀里,泣不成声地问着:

你曾经真的那样喜欢过小梦吗?心慌夹杂着心痛,一些回忆的碎片,相依着伊梦明显哭泣颤抖的声音徘徊在曳天的心里,像一只不停放大的玻璃杯,脆弱得仿佛随时会碎掉。

我,,曳天的声音低沉而挣扎,但随即又无比肯定地说着 :怎么可能没有喜欢过你!

只是,我们现在还能在一起吗!

陈年之殇


一、相约

大年初二,天气很冷,寒风加湿雨,沁入骨骼的冰,让人厌倦却无法躲避。春节的热闹仿佛被冷雨冲淡,余味不足后是不该有的沉寂。这或许是大人的心情,小孩子过节的兴奋依然不惧天气,冷清里隐约能听到他们的嬉闹声。

我倦缩在家,慵懒地发发呆、看看书。本以为就那么地呆过一天,后来一通来电的邀约,让畏寒的我勇敢且有些兴奋地出了家门。朋友玉被家里人安排了相亲,需要到男方家去,怕一个人去冷清与尴尬,便邀我前去相伴。我爽快答应时当然是出于友情,也基于好奇的心理,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男孩能让纯静腼腆的玉肯答应家人安排的相亲,还史无前例地主动到男方家见面。而且曾对相亲有无限遐想的我,也想对家乡相亲的情景有一番了解。

车子在路上不疾不徐的开着,窗外风雨呼啸,车内就我和玉加司机三个。司机是将要见面的男子的舅舅,和玉在同一个村。玉的母亲偶然一次找他唠叨了一番对玉终身大事的担扰,让他思起和玉同龄且家人也着急他没有对象的外甥,两人便安排了这次相亲。我本想嘀咕说怎么相亲不是男方到女方家的吗,怎么要女方上男方家的呢,还要是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出门,真是没风度的男士。随后想想,玉既然都答应来,这位舅舅又亲自载送着,他们必是有自己的原因了,便没说出口。在暖和的车厢里,司机似有意无意地提起他外甥,话里有话地介绍他的好。说他很抗拒相亲,家里安排的一直不肯去,今年家人逼得狠了才肯答应,这或许是缘吧。玉没怎么接话,我看得出她的紧张和不好意思。司机接着说本是他外甥和他家人亲自上玉的家来的,但今天他们村里有传统的祭祀节目,走不开,只能让他送我们过来了,希望玉不要介意。玉轻轻地摇摇头。她总是为人着想,心善安静的女子,所以在感情上也是很害羞被动。假如那相亲的男子真如司机所讲的那么好,希望玉的这次主动能让她把握住属于自己的幸福。

二、相见

车子大约在路上奔走了约一个小时后,在路边的一幢楼房前停了下来。我觉得这周围有点熟悉,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因下雨车窗模糊,我也没有留意来时的路,也一直忘了问玉我们是要到哪里。听到司机叫我们下车后,我便没多想了,拉着玉的手下车时,感觉到她手心里有些许汗,我冲她笑笑,暗示她放轻松。一位中年的妇女在迎接我们,司机相互地介绍了我们后,得知她是司机的姐姐,也就是那男子的母亲。我们笑笑地喊了声阿姨,然后说了些新年好之类的吉祥话,她热情地把我们往屋里拉,说外面太冷了,说那么远过来为难我们了什么的。司机叫我们先上楼去坐坐,喝喝茶暖身子,他去祭祀会场把他外甥换回来,我们便随阿姨上了楼。我们在楼上坐着,喝着茶,和阿姨嘘寒问暖般地闲聊。玉还是少语规矩,我不是主角,便没了那么多拘谨。阿姨的目光不断打量着玉,嘴边的笑容慢慢地扩散,我看得出她还是挺喜欢和满意玉的,便挺玉在心底高兴了下。

我们大概闲聊了十来分钟,一位男子上了楼来,阿姨对我们说是她儿子回来了,我感觉到玉的不安多了些。男子看到我们后便笑说些抱歉让我们久等和天冷让我们过来之类的客套话,边说边拿零食放在我们面前,然后又忙泡茶的,和他母亲那样给人感觉很热情。我知道他就是和玉相亲的男子,便略略地打量了下他。一般的身高,一般的脸孔,笑容灿烂,给人风趣健谈的感觉外还有一点隐隐的霸气,总体来说气质与气势比外表突出。我想玉应该是喜欢这类的,果然见到她抬头看了那男的后,便有些脸红的拿起杯子佯装喝茶。男子拿了东西招待我们后,便坐在玉对面的沙发上,我们之间就隔着茶几。他母亲见他坐下,便微笑着起身说她有事到厨房忙会,叫我们慢慢聊。她走开后,偌大的厅子剩下我们三个,没有人接着说话,突如其来的一片沉静,让大家都有点不好意思。

呵,都忘了自我介绍下,我叫陈子庆,你们叫我阿庆就是了。还是他一通爽朗的话语打破了僵住的平静。

玉笑笑说:那就叫你庆吧。

他爽快点点头,然后说:那我喊你玉吧。

玉对于他知道自己时有点惊讶,随之又有点不好意思和些许的开心。我在旁边被他们之间看似柔情的太极弄得有点晕呼,见庆笑着看着我,眼神在示问我的称呼时。我忙说:不用客气,叫我宁就是。

他俩听到我因急促而犯的小错误,笑了起来。我还听到庆促狭地低声说:我叫宁就是。我佯装恶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又哈哈地笑了,有得意也有不羁。我不再理会他,端着杯茶踱步到窗边,也是有意走开让他们单独相处。他们俩面对面坐着,我听到庆在问玉关于工作和其他无关紧要生活碎事,玉还是轻声简单答着,有时也会回问他一些一样的问题。相对玉的拘束,庆倒不像相亲中的人那样多少有些紧张,而是大大方方招待朋友般闲聊。他应对场面的能力倒是挺符合他舅舅所说的他作为一个管理员的优秀一面,亲和淡定与魄力交互运用。

三、相认

我看着窗外的风景,心底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一种很久远的情境在脑海里似清晰又似模糊,心慢慢有些混乱。我抑止不去想,转过身问庆:这里是哪里?他见我那样问,有点奇怪地说:这是常霞村。常霞村,常霞村我在心底叨念着这个名字,突然醒悟般地了然。原来是这里!难怪会有熟悉的感觉,难怪!我又回到这里来了,怎么那么巧!我手心渐渐出了汗,不知是热茶氤氲到,还是屋里暖和久了,可是我却感到心更冷了。

庆和玉见我听后表情抑郁不言语,便问我怎么了,我强打精神笑笑说没事。我突然看着庆,细细地打量他,那张脸孔在我眼里缩小,情境转换般回返到幼年,然后又放大,成长成现在的样子,那种感觉越来越熟悉,我情绪上的恍忽越来越重。我猛地想起刚才他报的名字,心里震抖了下,急促地问他: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子庆?陈子庆?

是呀,陈子庆。他愣着回答。答完后也一直看着我,觉得奇怪,想问什么却没说出口。我也看着他,心底的无措感扯着人想往下坠,站不稳的感觉。我回到座上坐着,他见茶水没了,便起身去冲。玉在偷偷看他的背影,我也在看着他忙碌的背影。

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问时,脑子还是一片混乱。

嗯?他做了个宁字的嘴型却没说出口,疑惑地摇摇头。我心里有什么东西悄然掉下,那一刻有伤感,有无奈,有埋怨,有认命,也有释然,然后在说与不说之间矛盾起来。他没有认出我,那该不该让他知道我是谁?本来今天是玉和他的相亲会,说出我是谁合不合适呢?可说出了又会怎样?或许是我想多了,那么多年过去,人家都忘了我是谁了,就算知道了也当偶然见回一位老熟人而已。

我是佳宁,黎佳宁!你曾经的同学,不记得了吧?我最终还是说出了。

玉听了咦了一声,满脸困惑地看着我,又看着他。

什么?你-是-黎-佳-宁?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快速地走回沙发,迅速地坐在我对面,脸色绯红,激动得差点把茶杯碰掉。

我有点惊讶他反应,木然地点点头,坐在对面任他看着。他细细地看了好久,嘴边荡起了笑容,与他之前的爽朗笑容有了不同,这笑容中多了些惊喜、柔和还有其他。

真的是你,你小时候可爱,长大了好看。不细看真的认不出来了,果真是女大十八变呀,不过依稀还看得出小时候的模样。他还是凑着我脸看,我觉得我脸上那几颗青春期遗留下来的痘印都因他这些赞美的话而感到不好意思,只是来前把它们埋在了薄的粉底下,它们才没有活跃得那么明显。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找,怎么就这样相见了。一直以为不可能再见的你还是那么可爱,像小时候一样从不敢想过还能见面这么多年就找不到你我说不出我现在心中的感受,说不出他喜悦过后又恢复激动,语无伦次起来,我却把一字字听得清清楚楚。

你是同学呀,多好,多好呀!难怪人家说缘份妙不可言。玉在旁边看着我们,看得最多的是他,脸上挂着落寞。我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她,说不出的愧歉,或许我在毁掉了些什么,是她的一些刚构造的梦,还是我们之间友情的坦荡,我说不清。可当时相认的激动和忆起往事的冲击,让我忽略了很多对她的感受

四、相斥

听玉说完我们有认同感却不知如何形容出来时,他妈妈走了上来,叫我们过饭厅那边吃饭。我和玉本想说不用,但看到她准备了那么久,庆也一本正在经地让我们一定要去吃,不能饿着,便不好意思再推搪。到了饭厅那边,饭菜都摆好了,我到洗手间洗了手出来在桌边坐下。庆却拉我到一旁,拿出一个电吹风吹着我的手,他说他记得我怕冷,刚洗完手手会很冰,要拿电吹风吹暖和先,不然僵得拿不好碗筷。我没想到他突然会做那么亲密细心的举动,极不好意思地缩回手,他却强制地要我升出来。我想拿电吹风自己吹,他也不让,就一个劲地提着电吹风均匀地对着我的手来回吹着。我的脸在暖气的包围中涨得通红,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有股莫名的感觉。曾经的小男孩已长大,一样的细心温柔,却也有了男人处事的阳刚和霸道,让人熟悉又陌生。庆的妈妈看着我们,似乎有很多不解,只好尴尬地笑着叫玉先动筷吃。玉脸上没什么表情,似没听到,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直到我们都入座。吃饭的时候,庆拼命往我碗里夹菜,也偶尔礼貌性地夹给玉。玉吃得越来越少,我感觉到庆母亲的目光时不时地往我这边扫过,我也越吃越不知味。

庆或许注意到了他母亲的神情,他突然指了指我说:妈,你知道她是谁吗?他母亲夹起的饭菜还停留在口,没有回答,只是摇头地看着我们。我也料到你认不出来了,我刚开始也没认出来。她是你好姐妹秀芳的外甥女,曾转学到我们这边念过书,和我同一个班。不知道你还有没印象?他母亲看着我,好一阵不说话,然后淡淡地说:认不出来了,她小时我也不常见她,印象也不多。 我能感觉出她顿时对我的态度冷了许多,我开始对她的反应有点不解,随后想想又似乎明白了些。庆却没怎么在意他母亲的冷淡,还是很开心,像沉浸在喜悦的往事里,又像在感动眼前。

真是巧呀,你和玉是好朋友,过来玩就认出来我们家庆来了。他母亲像话里有话。我刚想答,庆却接了话:是呀,我们刚开始都没认出的,还是她先提起来的,大家变化大呢1呵呵,是吗 ,的确是变化大。他母亲似笑非笑的说,然后一个劲地叫玉要吃菜多吃饭什么的,没再理会我和庆。我们快吃完时,庆的爸爸和舅舅回来了,说在会场上吃过了,让我们慢慢吃。他父亲回来拿了些东西便又出去,说会场上忙,没时间招待我们,让我们别见怪的。

吃完饭时,我和玉帮庆的母亲收拾碗筷,庆在和他舅舅聊天。在厨房里,玉走出去后,庆的母亲叫住我说:你过来这里,你妈妈不知道吧?我愣了下然后说:不知道。本来我也不知道玉是来这里相亲的。知道是这里,你是不会来的,是吧!我和你姑妈是好姐妹,我们年轻时一同嫁到这边,常相互照应着。你们家和她家的事我都知道,但庆不了解。我没有说话,看着这个由开始的热情万分转变到现在冰冷犀利的女人。

你结婚了吗?她问。

没有。我看到了她脸上的失望。

玉这女孩子我觉得挺好,挺喜欢的,也觉得她和庆很般配。我也看得出她对我们家庆有意思。但庆的心思我了解,他礼貌对她其实就是对她没那层想法了。不瞒你说吧,庆这些年都不肯找对象,我知道他就是死心眼,耗着那么长时间去等一个人,就一直在盲头盲脑地找,从小时那会起就一直没放下过,多好的都不入眼了。那时你走后,他像丢了什么似的,哭呀,闹呀,找的,很久都不让人省心人家这年龄的孩子都叫爸了,他还是拖着不肯找对象,今年好不容易强迫他同意了相亲,就算他做做样子让我们宽心都好吧,起码他肯迈出这步了。唉,谁知道却碰回了你,怎么都躲不过呀。他都没认出你,你不应该讲来的,你真是,唉1她停顿下,上下打量着我,又接着说:别怪阿姨,假如庆对你是那个心思,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了,不是你不好,而且你妈也绝对不同意你嫁到这地方来,你妈那人我不想惹,我不想也不敢和她做亲家,你们都是命硬的人。

我心里瞬时被气愤填满,也因她讽剌母亲的话难过和不平,冲动地想大声与她对峙。但我还是叫自己平服下来,毕竟是这种场合,总得为玉着想,而且事情也过那么多年了,别人要怎么想怎么说也是改变不了的,愈是在意愈是应了别人的想法。我淡漠地说:阿姨,你说这个太早了点吧。就算庆有什么想法,我还未必同意呢,假如不是这次来碰上,或许我都忘了还有这个人和这个地方。我不会做令我妈不开心的事,因为她在我心中很伟大。我不理她的反应,快速走出了厨房,想到母亲眼眶湿润起来,但我使劲地忍着不让泪流出,尽量神情恢复正常。

五、相怨

庆和玉在聊天,他舅舅应该是借故走开了。庆见我那么久才出来,以为我是在和他妈妈叙旧事,还冲我笑笑。玉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见我出来后也没有再说话。我心情不好,也没有出声。庆在一旁看着我,问我衣服厚不厚,穿得够不够,冷不冷。坐了一阵,他舅舅过来说他有事要先回去,叫我和玉继续在这玩,晚上叫庆送我们回去,或他下来接我们。庆的妈妈在厨房听到了忙走了出来。玉听了起身要跟着回去,我有点不理解,却也上前和玉一起准备走。庆却一把拉住我说:还早着,再玩会吧,我等下送你们回去。说完转头向玉征求意见。玉见这样,还是坚持要走,却要我留下来。我甩开庆的手,去拉着玉,说:你不想玩了就一起回去吧。庆到玉跟前叫她留下来,庆妈妈和舅舅也劝她多玩一回,说那么远过来一趟不容易。虽然我面对庆的妈妈心情很不好受,但自始至终,他们俩是主角,大家都想成他们之好,不管玉想我陪她留下或是陪她回去我都会接受,我等着玉的决定。玉最终还是要走,并坐上车子里不下来,庆妈妈见了快速上去拿个红包从车窗塞到她手里,是风俗礼仪,也是表明庆的妈妈满意她。玉推搪不过,无奈又着急地看着庆,庆说:新年来客,图个吉利,就收下吧1玉便不再推让。我上前拉开车门想坐进去时,庆一把拉回我,不容我挣脱把我拉进他家门内,把方格铁门拉起挡住出口,自己恶作剧地靠在铁门上,不管他妈妈和舅舅的目光。他妈妈在门外挥手送玉和他舅舅,我在铁门里求救似地看着玉,玉也看着我,带着一丝怨意、羡慕和无奈的眼神离我远去。

送走他们后,庆的妈妈看到庆对我这样,满脸不悦地白了我一眼,没说什么便走开了。她走后,我生气地看着庆说: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让我回去?这样做玉很难受的,你知不知道?

你非得要那么快走?我们好不容易见回面,都还没好好说下话。我还打算叫同学们过来聚的,很多人都想念你,他们能见回你不知多高兴。我晚些再送你回去,你不用担心。那么艰难的再见回你,我是不会轻易地让你走的。他看着我,急速地说完后,又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上楼上去坐吧,这里风大,我还有好多事想问,好多话想说。他拉着我往楼上走。好吧,这样遇见也是天意,有些事情还是讲明白些,免得以后牵扯不完,这样对大家都好。我这样想着,便从容跟着他上去。

六、相对

到了楼上,庆让我坐在沙发上,他端杯热开水想给我暖和下手,却又怕烫着我,便让杯子在他手中相互搓了一阵才小心递给我。然后又走进房里,拿了一件他的大衣披在我肩上。他本是在我旁边坐下,想想却跑到我对面坐了,一直盯着我看,眼里眉梢都是笑意。看到他这样子,我的心越来越沉重了。

十五年了,再见回你已过了十五年。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他收起了笑容,一脸的关切与认真。

还好,大风大浪,小风小波,能经历的,能感受的,都有过。平凡的人平凡地过着生活。受他母亲话的刺激,我还是带一股子怨气般心情抑结。

真是个大姑娘了,成熟里还有了睿智呢。十五年的时间,挺漫长的,它能改变很多东西。激动平复过后,眼前的你对我来说有了很多陌生,其实想了解的也更多。一直以来,我的记忆里都是你十五年前的模样,你那时的点滴在我脑海里还很清晰,十多年来我都是在怀念与回忆着,它在我脑海里生根发芽长得很旺盛。你还是记忆里的那个人,只不过当年的小女孩已长大,我却在当年没了陪她成长的机会。他淡然地说着,不羞不愧,不悲不怨。

我有些惊愕地看着他,心里起伏难平,我以为他对我的念想和情很短,只不过是有当初的纯真和记忆,偶然的相遇让我们煽情似地激动了一回。原来真如他母亲所说的,他一直都保持心底那对我的执著想念。一个仅两年相处的小孩子情感,在这个躁动的社会,怎能让一个人延续地维护了十多年?而我对他呢?我有些茫然起来。我幻想过很多次你长大的模样,可总是出现你小时的印象。那时的你,总是扎着长长的马尾,系上个粉红纱巾蝴蝶,眉眼清秀,脸粉红圆嘟的,性格又可爱。那时觉得你要什么,我都会尽全力去给你可为什么你就突然地离开了这里,再也没有了音讯?我问过我妈妈,也去你姑妈家问过,他们当我是小孩子撒野,从不告诉我什么。既使我长大了,去他们那求要你的联系地址,他们也是胡乱推搪。不管我多热心,多执著,也无法打动他们伴随他的话和疑问,看着杯中升腾起来的热气,我的思绪也袅袅地飘回心底尘封的岁月。

七、相忆

十五年前,我还是9岁的小孩,因家中原因,父母帮我办了转学手续,带着我从一个大城市赶回了家。一个月后他们把我寄养在了姑妈家,并在学校办理了插班入读,安嘱我要听话,努力学习后,便离开了。由于在城里回来,我的衣着打扮在一班朴素青涩的乡下孩子中很是耀眼,且因努力补习,我的成绩在班上也能列在前矛,成了老师们喜爱的学生。而这些却使我成了班上许多女生孤立和诲辱的对象,也成了一些调皮爱博出众的男孩捉弄的女孩。女生除了我同桌,没什么人愿意和我玩,她们有时爱故意聚堆大声地说些让我难堪的话,有时经过我身边还会故意地拉扯我的头发或衣服。男生爱在我放学的路上抓些小虫吓唬我,或者挡着我回去的路。因我读书早,相对其他同学较小,这些对刚转学过来,语言上能听懂却不会讲,又刚离开了父母孤立无援的我来说,是件很难受的事。表姐比我高两年级,也难照顾到我。开始每天在班里,没有人和我玩,我只能拼命抄写生字,想念着父母和以前的同学。好在班里的还有部份的男生乐意接近我,听我讲话,他们有时会帮我斥责说我是非的女生,帮我赶走捉弄我的男生,帮我扫地倒垃圾等。庆就是其中帮助我的一位,他比我大三岁,晚入学和留级的原因,让我们同在了一个班。他因成绩好,个子在那时也相对其他同学高,老师常让他管着整个班,同学们还是比较畏惧他和顺服他的管束。

庆总是爱对着我笑,他有一帮呼之即来顺从听话的伙伴,他总让他们帮我做这做那的。他总会偷偷塞些饼干糖果在我抽屉,每到水果收获时节,总会给我放一些新鲜水果,或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总会给我带一份。我的抽屉里总会有用不完的原珠笔,笔心或者笔记本。记得有天晚上,晚自休结束后回家,因表姐不舒服,提前回去了,我只得一个人走。走在田间的路上时,一群调皮的男生抢走了我的手电筒后,把我推下了刚插好秧的稻田,他们便嘻哈的推搡远走。我一个人坐跌在水田里,刚站起来又滑倒,看着前远离着村,后远离着店,黑呼呼的一片时,我吓得放声大哭。就在那时听到庆从远处喊着我的名字,晃着手电光跑了过来。他扑啦地走入田里把我拉了起来,然后背起一身泥泞的我,边走边哄着哭的我,一直背回到姑妈家。后来我才知道他担心我晚自习回去走黑路不习惯,便绕路折回来看我,撞到我被人欺负。此后,他总是和伙伴们把我送回了家后他才放心回去。小孩子的心很单纯,有些事在心底生了根,可能一生都会受其影响。分开的日子里,直至成长到现在,遇到了什么不如意的事或受了什么委屈,总会不由地想起那个夜晚,那个仿佛从天而降来救助我的小男孩,让当时恐惧的我心里有了安定和温暖。

因为姑妈和他母亲相熟,他对我好,大人们也当他是照顾妹妹般,建议我们常在一起玩。他家和姑妈家在同一个镇,不同的村子,但他总能来约到我去玩。他会让我坐在牛背上,然后他慢慢地拉着牛走;他教我钓鱼,抓田鸡,爬树给我摘果子,带一大帮伙伴陪我玩游戏,教我说他们的家乡话。这些在城里都没有经历的事让我慢慢恢复了小孩的童真与快乐,也渐渐喜欢上了那个地方,少不更事的我把庆当成哥哥那样感激、依赖和信任。

在那里过了两年,父母偶尔会来看我,我也渐渐适应了那里的生活。本以为日子就那么一直平淡纯朴下去,可平静却在某一天被打破。那是暑假的一天傍晚,姑父和表哥表姐上山头打理果树,我刚想跟姑妈出去菜地摘菜。奶奶突然来到姑妈家,一坐下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我妈妈的不是,对她怎样怎样的过份。说我妈是克星,克死了她儿子,说我妈回来后,我三伯才治不了离世的。本是婆媳间的一些常有的矛盾和一些封建思想的作祟,可看着自己母亲山长水远地跑来,还哭得那么伤心,本也读书不多,一辈子呆在乡村里结婚生儿育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温良朴实的姑妈也大发雷霆,破口大骂起我妈妈来。还说帮我妈妈养女儿她还不懂感恩,还这样对她母亲什么的。我在一旁听得不开心,故意把手中准备给奶奶端水喝的碗摔烂,想阻断她的骂声,谁知从不打我的姑妈突地抄起了一条两指粗的棍条就往我身上打。我不反抗,红着眼睛任她打,手上和脚上不断地冒出了青红的印痕。本是重儿轻女,一直不喜欢我的奶奶也不出口喝住,不出手相救,还在一旁呼天抢地地佯装悲痛。姑妈打完我后,扶奶奶去休息,然后张罗着吃的东西给奶奶。我一个人罚站似的在院子里呆站,看着那些伤痕不哭不闹,只是一肚子怨气。就在我站得双腿麻累时,妈妈突然骑着自行车到来,她本想是来看赌气离家的奶奶有没安全到这,顺便来看看我。谁知道却是碰到我被打得手脚青肿,她心疼得泪水一下蹦了出来,哭着问姑妈怎么回事。姑妈和奶奶闻讯出来,不是解释为什么打我,而是指责着妈妈为人儿媳妇,这不对,那不对的。说妈妈是克星,一进家门就把三伯克死了,弄衰了家门。妈妈开始也和她们对着把事实摆出来讲,但姑妈的固执和迂腐让她只能无奈地放弃了解释。她把我拥进怀里抱着,任她们在骂,然后牵着我进屋收拾我的东西。收拾完后,妈妈对姑妈说:谢谢你帮我养了两年女儿,我当时也是没办法,这两年吃住用花的,该给的我不会少给。说完便牵着我离开,姑妈和奶奶也不阻拦。

我们走的时候天已很黑了,回去的话大概要三个小时,妈妈还是决然地将我抱上自行车,头也不回地骑走了。一路上,黑灯瞎火,道路崎岖,两边不是山林就是田地,看不到行人和车子。慢慢地有了些隐隐的月光,路边山林草丛里的虫子也呱叽地叫起来,借些朦胧月光,可以看到一些在山边矗立的墓地。我又饥又怕,却不敢出声,我知道妈妈肯定也是饥饿和身心疲惫的,这样走着山边的夜路,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岂会不怕呢,但是伤心和尊严只能让她硬撑着一股气往前。我看着拼命蹬着车子的妈妈,她的背影在我眼中一下高大,一下单薄,双肩起伏抽搐,抓住车子的手不停地颤抖,我明白她是在偷偷哭泣。十岁年纪的我,坐在单车后架,看着妈妈的背影心疼得无声地流泪,那时我就在心底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她那么不容易,我不能做让她不开心的事,我要学会保护她!好不容易挨到了家,半夜里我发起了高烧,几天都迷糊糊的,或许是惊吓过度吧。此后很多年里,那晚路上的情景还和妈妈哭泣的背影常在我梦中出现,醒来脸上总是挂着泪。成长的岁月里,我一直努力地做到乖巧听话,即使和妈妈闹什么矛盾,想到那晚的一切,我总会于心不忍地向她妥协。

回到家时很想念庆和那些一起玩的孩子,但毕竟是小孩心性,这些很快被其他的事冲淡。本以为奶奶消了气会回来,我此后也是在自己家里上学成长,谁知这才是悲剧的开始。我回到家时,距开学还有半个月,直到开学后我在镇上入读新年级了,奶奶还是在姑妈家没有回来。姑妈那边的学校,新学期的班主任也是我们上届的班主任,一位当我是自己女儿般的数学老师。开学后他没有看到我来上课,便去找我表姐询问情况。我表姐把来龙去脉跟他讲了,他觉得我这样走了很可惜,便想到我家找我妈妈聊聊,看能否让我回来继续读,可以寄住在他家或者学校。他希望表姐能带他去我家,表姐碍于老师的请求和对我的思念,又不想让家人知道,便自作主张地答应了。可天意弄人,老师和表姐去我家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老师因闪避快速,只受了轻伤,而表姐却因重伤抢救无效永远离开了我们。一个天大的灾祸开始笼罩着我们,姑妈一家到老师家哭闹,老师被学校在不惊扰学生的情况下革了职。在老师那泄了恨后,姑妈他们又带着奶奶一身丧事装扮地来我们家闹,添油加醋地说我母女是克星,害死了表姐,把他们家人克完一个又一个,奶奶还逼从远处工作赶回来的爸爸和妈妈离婚,不然不认爸爸这个儿子。因为我们一家早年都在外,妈妈又是外地人和村里人不熟,也没什么感情,村里人都偏帮着奶奶和姑妈对我们指指点点,煽风点火,还把我们是克星的事唱得人尽皆知。那时农村的落后和愚昧、迷信,加上对外地人的排斥使得大家都对我们避之不及,有些人还拿扫帚对我们作驱赶状。爸爸只能在一个夜晚偷偷带着有了身孕的妈妈和我远走他乡,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后,才回到家乡另一地方买地建了房子,从此才稳定安居下来。我们再也没回到自己的村子,爸爸总时不时给住在姑妈家的奶奶汇钱,也亲自到姑妈家想把奶奶接来,可奶奶和姑妈却还是没有原谅我们。妈妈在当时的事件里也受了很大的屈辱和伤害,有时无意提起姑妈那里的事,她都敏感得像惊弓之鸟般,随后就胡思乱想和暗自垂泪,我们都不敢再提起过。她也如下了禁令般,不许我再踏上那个地方,不许再联系那里的人,要我把一切都淡忘,她想我健康无忧地成长,不要牵扯太多世间的纷纷扰扰。

八、相诉

我把当初离开的原因和景况如诉说一个别人的故事般地说了给了庆听,我以为过了那么多年,我再提起时,已看淡和看透。可说完还是鼻子酸楚,眼里泪水翻涌,表姐那张笑魇如花的脸仿佛在眼前。长大懂事后,想到她年少灿烂的生命如星损般消逝,而且还是为了我时,总是愧恨连连。不知她在另一个世界是否快乐,是否对家人和世间留恋不舍,是否开始了新的生命。

庆听完眼睛红红的,拿了纸巾递给我,轻轻地抚慰似地握住我的手,头一直低着久久不语。

没想到发生了那么多事,我曾经还恨过你为什么就突然离开,全无音讯。我那时知道你姑妈家发生了事,你表姐应该是不在了,但我不清楚整件事的经过。我妈说我小孩多事,什么也不肯告诉我。有次我到你姑妈那问你的情况,你姑妈把我推出外面关起门,任我在门外一直哭着拍门,她还是坚决不理,我妈赶到拖着我回家毒打了一顿。她一直没有跟我讲原因,就是不许我再去你姑妈那里,更不许说你的事。我和几个伙伴曾到过你们村,可不知道你们家在哪个位置,问村里的人他们都说不认识你们。我那时想,我还是小孩,没有多大的能力,我就疯狂地想长大,拼命读书,希望长大了有能力,能找到你。可十多年的分开,上天没给缘份,没给时机,想找到一个人也不容易。沉默好久,庆才低着嗓子说,然后抓紧了下我的手,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吧,我想着心都痛,却什么也帮不到你,也不能陪着你。

我抽出手,抹了下掉出的泪,不看他充满痛楚的眼睛,没什么,都过去了,只是假如可以,我希望表姐还能活着。我抹干泪,强挤着笑说:不说这些了,该讲的都讲了,本不该来的地方,也阴差阳差的来到了。本来是件喜庆的相亲事,真不应该弄成这样。对了,你和玉的事怎样?

我跟她讲明白了!她是个很好的女孩,也是值得交的朋友,但是没有别的想法。我对待她的都是出于朋友间的礼貌,我是不想我妈整天无理取闹才无奈地答应相亲的。相亲,见面是一回事,见了面有没感觉,有没继续相处试试的心态,那就是两个人的事了。我是本着当认识多个朋友的心态来完成这次约定的。所以讲清楚会好些,不能拖着人家。

我淡淡地'哦'了声,这是我意料到的事了,就算没有我出现,看他的态度,他也未必会真的同意和玉展开恋爱。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明白感觉和感情事是不能强求的,就算落花可以有情,流水也有权无意。只是玉难得遇见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男生,只能带着遗憾回去了。我的陪同与存在,对她来说多少是个尴尬的选择吧。假如我没有说出自己,或许一直到离开时庆也没有认出我吧,没有相认的话,是否各自人生是另一种展现呢?我也不知道,有些天意的事,凡人怎能猜得懂。

玉说你还是一个人?1庆像问又像申明。

呵呵1我笑笑,不知还能说什么,端着茶慢慢呷着。

庆走回房里,拿出了几本厚厚的本子,放在我面前。我不解地看着他。

这几本是你离开后的这十多年来我写的日记,里面都是我成长的事迹,还有对你的想念。我一直记录着,就是想有一天能给你看到,让你知道我成长中发生的事,让你知道你贯穿了我整个记忆,在我心底伴成我成长。我随手拿起来翻着,随手翻到哪一页都能看到我的名字。本以为自己经历过了爱恨情仇,也过了易感触易惊喜易悸动的青涩年龄,不再轻易让一份情打动,已变得成熟平淡了,可看着这些尘年的旧纸和用心力挥写的笔迹,双眼还是模糊起来。

不管你怎么想,真的,你那时的出现真的给了我暗淡的生活里多了一道亮光。我想把你当天使一样,只要你开心,只要你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我忍住泪,深深吸了口气,恍忽地说:怎么说呢,或许你比我较早熟吧。当时我还小,没有别的复杂情感,我只当你是哥哥那样,觉得有哥哥保护和疼爱很好。后来分开了,情份也淡了,就算偶尔会记起,也只是一份感激和对儿时玩伴的回忆。假如不是这次毫无预兆地遇回,我的生命中除了对这个地方有过痛,有过恨,对这个地方的人有过熟悉,有过愧疚,已没别的期许了。我的人生和爱情或许永远也不会和这个地方有瓜葛。这次见回你,我除了感叹缘份的神奇和当时相认的激动后,别无其他了,过后这里的一切也会在我的生命中沉寂。我也不知我的口气怎么变得生冷了,或许是受往事阴影地影响,或许是因为他母亲的话。

或许你从小到大经历过那么多事,你对很多事情都有了一份清醒和冷漠,一种淡淡的理性却成了别人心头上的伤刺。我不怪你什么,只是有种无法言语的心痛。虽然人总不能一直像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但我还是希望你快乐多一些,你的年龄还没有到那么老成平淡的阶段。这次见回你,让我停止了多年对你的寻找,假如你有了相伴的人,我会真心祝福你,我说过只要你开心就好。假如你还是一个人,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让和以前那样照顾你,保护你,让你快乐,不再受太多俗世的折磨。庆蹲在我面前,看着我的眼一字一句的说。

我没有反感他对我有些偏亲近的动作,或许遗留了小时候他照顾我的习惯,心里没有排斥与厌恶,不管怎样我对他的感情总比对一个初见的陌生男性的感情复杂很多,可是有关爱情,他从未在我心中对号入座过。我起身离开他,走到窗边,推开窗,看着外面四周的景物,感受着一股冷风的吹拂。

九、相记

这里的变化好大,都是高楼林立,公路笔直,当年的平房和泥尘路都看不到了。我来的路上都没有太大感觉,就是刚才站在这里,看到斜对面那个百货店才记起来的。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换了一种话题。

当然的了,十多年了,我家也不是在这个位置的,你记得吗?旧屋子是在那个方向的,后来在路边建了楼房就搬了过来。他也走到窗前指给我看。

他妈妈在底楼走出门口,抬头看到我们在窗边,低下头就往路上走了。庆喊了声她,我去会场看看1她边答边走,头也不回。我觉得这里的风真的很冷。

我知道你觉得很突然,我也是,今天的见面,我现在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总怕是一场梦。但有些话我总是要说出的,我怕没有机会,我已准备了那么多年,即使老天只给我这一天的机会,我还是要说出来的。或许早年对你的都小孩心智般不成熟的情感,但日积月累的深厚,年复一年地等待,让我更清楚自己内心所追求的。只要你是十五年前的那个她,不管你变得怎样,我都想在你身边。我不要求你现在做决定,我可以等,十五年都过了,但希望你能放在心上考虑我刚才说的话。我们站了一阵,庆又转回刚才的谈话。我知道躲不过的,该说的总要说。

你怎么那么肯定我就适合你呢?你对我的认识和接触只停留9岁,10岁时,对我所有的感情也是因那两年的相处而产生。这段就当是早熟的初恋,纯洁无暇,弥足珍贵,余生不忘,让人眷恋。因我当初突然的离开,让你有了无限思念和等待,但是我们现在都是十多年后的你我了,已有了很大的不同。感觉,性格,情趣,价值观,能力平衡,包容这些两人的事先不说,成人的爱情牵涉太多有关世俗的种种,不再是像儿时过家家那般简单的。两个人的婚姻不是彼此眉目传情,举案齐眉,私订终身就行。那是两个家庭,两个家族,甚至还连带着与这两个家族有关的人和事。单是世俗上,你和我之间就有了太多沟壑是跨不过的。我本想把他妈妈的话讲出来,但想想还是算了,越扯或许越乱。人世间,爱情的诠释有许多种方式,痴心与相思是最基本,有时真有前世所欠般,今生无缘由地只想对一个人好,对一个人付出,飞蛾扑火,不计回报。花红柳绿前眼过,只恋翩飞那只蝶。可红尘辗转的人们,影响爱情,扼灭爱情的因素太多了,有最后美满,也有最后遗憾,没有对应的回报。假如不是他妈妈的话,我妈妈的告诫,众恨亲离的痛楚横亘在我们中间,假如不是我已过了追求轰轰烈烈爱情的年龄,本是单身男女,又有互相的回忆和情感基础,开始尝试相爱哪有多难呢?

他没有再回我的话,拿了个袋子把几本日记装好后递给我,要我拿回去好好地看,当闲情逸致来时看看曾当作哥哥的人的心情故事。我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过来。他拿了我的手机,摁了他的号码,然后又响了下他的手机再递给我,不管有什么事,一定要找我,我会陪你承担。如果可以,你找个机会去看看你姑父姑妈吧,你长大了,有能力处理事情和做一些决定了。他们也老了,他们失去了女儿,你就像女儿那样做来抚慰他们的心。不要让错误和仇恨一直延续下去。你没有勇气,我可以陪你去面对。我眼怔怔地看着他,慢慢地点了点头,被风吹得干涩的眼里又泛起了泪。

不早了,路有点远,我送你回去吧。我想你现在不怎么愿意见其他同学的,是吗?我点头,也感激着他的理解。

回去的路上,依然飘着雨,外面还是冷风凛冽。我坐在后座,他开着车,一路上,我们没怎么讲话,他时不时地透过后车镜看着我,我也假装不知道。开出属于他们的那段路,往我家的方向去时,他不再看我,一直很细心地认着路。

到我家的路口停下,我下了车,没有邀请他进去,他也知趣的没有要求。我跟他道了谢,叮嘱他开车小心后便往家走去。

我会记住这里,记得你的家,不用再到处打听到处找了。希望你能好好想想,给个我们开始的机会,我不会放弃的,希望有生之年我能上你的家来提亲1我听着,没有回头,耳朵里不断回音着他的话。

有生之年,如果现世安慰,岁月静好,做对挣扎的鸳鸯还是匆匆过客?

一次偶然的陪同朋友相亲,意外的认出相亲对象竟是十多年前曾如救护神般出现在她童年灰暗时光里的人。而他也一直爱了她,寻了她十多年。

起初,男生已认不出了十五年后的她。得知她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后,他会有怎样的表现?

他们的相认牵扯出了多少家门恩怨,爱恨情仇,泪憾交替呢?

上天撑控着缘分开始,暂停,继续,结束的按钮。他们的这次遇回,是缘分的继续还是令十多年念想的嘎然停止?

从开始的地方换一个节奏,背景开始,还是在开始的地方呼应地终结?

她有怎样的无奈,他有怎样的惆然?

有生之年,如果现世安慰,岁月静好,做对挣扎的鸳鸯还是匆匆过客?

殇之伤


七月的风正暖暖吹过,火般的凉意穿过头发划过耳朵,迷乱于咖啡的氤氲热气,闭上眼去享受这夏天的风,却发现早已带着咖啡馥郁的香味飘散在空中,无处可寻。低头看着杯中的咖啡,虽已依稀可看到杯底,但却用最后的生命绽放那一缕若有若无的热气,杯底那一抹美好的雪白,此刻令我倍感惆怅。

一口喝掉杯中的咖啡,浓郁的奶香过后是淡淡的哀愁,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无星,无月,是一种可吞噬人的寂寞,伸出了手,却抓不住什么,回想起一路的跌跌撞撞,恨这双写碎流年的手,却编写不出一首爱的挽歌。

坐在一段时光里怀念另一段时光,是生活改变了我的心,还是心改变了我的生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打开电视频道播放的只有各种寂寞,当脑海里的激情已如昙花难得一现,当对以往的感情已荡不起一丝波浪时,当再也说不出跟我走这三个字时,当往事的意义已被时光碾碎时,我孤独的心是否还可以再次停泊呢?

独恨时光,过而不往。当习惯里的一些习惯已改变,才明白夏达的一句话过错,不是错了,而是过了。一些人,一些事,已走散于混乱的历史中,什么爱与情,对与错,此刻都化身于跳动的笔尖,书写一段段如昔的眷恋,却也只能在成文后绽放成花落的凄凉。但不知文字能落入谁的手中,又能生出怎样的根呢?

一滴墨水,或轻或重,或浓或淡,滴在纸上却可以变成无法承受的后果。一份真情,或短或长,或深或浅,留在心上却可以变成一生一世的泪流。最亲密的痛,最无法承受的结果,一切源于过分的依赖。望着星空,一片漆黑,轻托两腮,幽怨自叹,叹出一片星海,叹出一波波水纹,消散于无尽星海中,一圈一圈,消散于广阔的寂寞中。

漂泊的心依旧,忙碌的脚步依旧匆匆。形单只影的浪漫之花,仍开在落寞处。唏嘘的须根早已长满,散尽繁华的红尘梦经已落下。时光静然,幽灯相伴,我情何以堪?角落中廉价的CD机发出依稀歌声,唱出你我的离骚,看着黑夜与白昼的交汇,抛下手中留有咖啡污渍的瓷杯,花开,花落,旧事梦中休,杯碎空水流。

彼岸之殇


终于那一场冷清覆灭了烟雨,琉璃尽碎,痴落成了满地的忧伤。不知,这一世,是否还会躲在轮回的缩影里,悄然记下你,清瘦的模样。

寒冬欺下,湿雪纷纷扬扬,落满成空的夜。月淡,风凄,冷冬丝丝地扣入心弦。终又为你忆起了那曲寒江雪。寂寞印染,古树下,一袭素缕霓裳,似有蹁跹起来,拓落延绵成这一世的淡雅和婉约,却在风中渐渐消散,归于记忆。是我的多情还是你的无意,奈何落花付了逝水东流去。也许,终归有人执笔,写下这满空的思绪,怅意淋漓。

不觉,又是一年花开落。曾经的种种,零落成满地的花絮,终是没逃得过岁月的执着。奈何你说要渡我一世的寂寥,却终还了我半生的荒芜。不过,感情本没有对错。只是若有来生,你渡我,可愿?

细腻的柔情,挽回不了你指尖的苍白,泪眼迷朦。你转身的那瞬,无言的对白,痛却无法说出口。曾选择彻底地忘记,把你深深地埋在了心底,却不料,原是刻划在了心底!!总是会不经意间寻找你的影子

都言思无意,久念成殇。不知,千盏的醉意,是否逃得过这成海的的忧伤。也许,那时整个世界都在沉浮间慢慢飘离,纵有千般不愿万般不耐,诚然也不过是一场意识形态的流亡,终是客死在了他乡,何故又要挥戈扰壤,泣沥如殇。

你说分手后,是否还会是朋友。然,辗转多人,终究没有什么答案。也许是冥冥中的定数,也许是被所谓的命运扼住了咽喉,纵管往事已化成了袅袅青烟,随风散了,却还是散不了对你的惦念。只是眼角依稀还残留着一滴希冀,是痴缠还是不舍?或许某天的某天,它会混着冰凉的空气随着最后一缕光的消逝,慢慢变得沉寂,没了声息。

可你,我将放在何处才能忘记?是那斑驳的过往,还是一起走过的雨季?亦或是那本落满风尘的笔记。

半杯风尘,浸没了多少流年里的痴怨;一盏离思,轻描淡写间,苍老了谁的容颜?有些事,我们都无力去改变,于是便多了一份遥远的期盼。久了,也就淡了,幻做一种被无力感风干了的冷漠。于是所有的所有都不再提起,不在诉说。

是夜,坐在窗前,看着星空下琳琅的城市。才发现恒静无言,寂寞如雪。拿起手机,不断的翻转,终于没有再拨通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号码。转身侧躺,只留下睡梦里嘴角的苦涩。

就这样,生生的两端,我们彼此站成了岸,从此山水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