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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妖·不见江南

发表时间:2021-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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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有哪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青妖·不见江南",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再也没有琵琶声欲碎江南,江南薄雾青烟繁华,断桥舟岸,一枝青藕独立于此。

——引子

又是江南一贯烟雨朦胧的样子,层叠的云浮在空中。

木舟停泊在江上,窗子用珠帘遮了去,只隐约听得舟内几声低吟,江面上便荡起了琵琶声。

先是如击玉般的两声,似乎是弹者在试音。琵琶声干净轻柔,开始有了流畅的节奏,此后曲调由慢变快,多层次交替响起。片刻的欢快之后,琵琶声又落入谷底。声音又渐渐止歇。

江岸上立着的男子唇畔有了笑意,轻轻叩着掌心。

舟内的女子怔了怔,用手撩开帘子,向外看去。她的动作十分小心,似乎是怕惊动什么一样。

但见岸上那人一袭白衣,手执一柄扇子。他腰上束了条玉带,又添了些华贵气质。男子的嘴角微微扬起,脸上带着丝丝笑意。

女子收回了手,兀自沉吟。那男子身上散发的某种气质是与她不相符的,甚至是相冲不容的。

她的思路却被男子打断了,只听他说道:“姑娘这一曲,弹得自是极好,只不过……”

女子蹙了蹙眉,有些不悦,却还是听他说下去。

“……部分曲调感情生硬,似乎……”男子好像在找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姑娘不了解作曲者的感情。”

他又微笑着合拢了扇子,一下一下无声的叩着掌心:“不过能弹到这种境界,也属不易。敢问姑娘芳名?”

女子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又用那如琵琶般的声音轻轻说道:“潇青。”

男子脸上笑意渐深。他含笑打量潇青身着的青色烟纱,却是不语。

“那,”潇青垂眼看着江上一圈一圈的涟漪,又抬起眸来望着他,“不知先生尊名?”

男子微微收敛了笑意,侧目看那琵琶,轻轻呵出一句:“便与姑娘适才弹得曲子一样。”

潇青怔了怔,喃喃默念:“独暗夜怜……独暗夜怜……”忽的眼前一亮:“先生莫非便是叫做,”她又上下打量男子一番:“叶涟?”

男子微微颔首:“不错。鄙人正是叫做,”他又顿了一顿:“叶涟。”

潇青细细念着这个名字,突然没由来的身子一震。她又抬头看了叶涟一眼,抿起了嘴唇。

为何……为何……这种感觉会如此可怕。她见他如临大敌,却又有一丝温暖熟悉。

“可怕……可怕……”潇青反复说着这两个字,直直的看着叶涟。

叶涟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他轻轻咳了两声。

潇青似乎回过神来。她欠了欠身,有些不安的攥住了衣服。

叶涟微微笑着:“再见。”说着转身便要离去。

这轻轻的两个字似乎直沁入了潇青心底。她有些急了,把手卷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喂!叶公子!你说我琵琶弹得尚有不足,不知何日能像你请教一番?”

他的背影停了一下,又渐渐淡出了她的视线。

“来日定有机会。”

潇青放下了手,一时间竟有些失望。她低下身子抱起琵琶,拨弄着琴弦。却忽然划开小舟,跃到岸上。

叶涟走在那条曲折的小径上,步子快极了,白衣舞动着。却又听见“嚓”的一声竹叶声响,蹙紧了眉头。他停下了脚步,凝神细听。

不远处的青衣女子隐在竹子后,不易被发现。潇青咬紧了嘴唇,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鼻尖沁出点点细汗。

这样过了约莫几分钟,叶涟又迈开了步子。潇青轻轻舒了口气,小步跟了上去。

她看着他的白衣隐进了道观之中,有一种莫名的窒息感。潇青扶住了翠竹,胸口又疼了起来。她使劲的咽了口唾沫,双眼无神的望着道观上悬着的木匾。

她又怎会料到,这样干净的男子,竟会是诛妖者。

潇青的手垂了下来,身子滑了下去。她半跪着在地面上,闭起眸来。

她哪里是寻常的江南温婉女子,只不过是侥幸修成人形罢了。潇青始终是一枝青藕,江南岸边再普通不过的青藕。这样华美的名字,只是她伪装自己的外壳而已。而诛妖观,诛妖者的职责就是剔除妖的修行,灭为原形。

潇青急促的喘着气,她预见了自己的明天,死在叶涟的手上。她痛苦地抽搐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又如何,她终究是妖,人妖殊途。

叶涟掩上了朱红色厚重古朴的大门,迈步进了正堂。一身穿黑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坐在椅上,冰冷的眸子直视着他。

“你来了。”男子并无太多意外,只是眯起眸子。

“是。”叶涟一直在躲闪着他的目光,此时却又强迫自己抬头看着霍然的眼睛。

“很好。”镜奕又说,“你作出了正确的决定。”

叶涟不语,只是看着镜奕。

“那么,”镜奕动了一下手指,微微咧开了嘴,“我们开始了?”

叶涟点了点头,迈步走到他面前。

镜奕轻轻笑了一声,从腰间取下一把短匕首,抽走了匕鞘。冰冷的刀尖触碰到叶涟的肌肤时,他微微打了个寒战。

血一滴一滴淌下来滴在地上,却又被地面诡异的吸收了。镜奕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

“以血为契,诛妖为职。”

叶涟有些不自在,却还是立在原地没有动。

不长时间,镜奕收回了匕首,冷淡的点了点头:“从今以后,在你的名字之前,就要冠上诛妖者的名号了。”

他说着又坐回到椅上,突然怔住了。镜奕极其怪异的嗅着空气中的味道,脸色铁青。

很久,叶涟不敢动一下。他僵硬的站着,意识到镜奕此举必有深意。

又是很长时间的静默,最后镜奕开口了。

“这空气中,”他绷着脸,声音也低的有些不正常,“又怎会有妖的气味?”镜奕又停住了,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叶涟:“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

叶涟愣住了,他竟然接触过妖。

镜奕上下打量着他:“你面堂隐隐有青色之光……”后面说的什么,叶涟一句也没有听清。他反复想着青色二字,那个弹琵琶的青衣女子又浮在眼前。难道……他又暗暗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叶涟不相信这样的女子会是妖。

“……你最近接触过什么人?”镜奕明显感觉到了叶涟的心不在焉,加重了语气。

叶涟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他一时间没有作声。

“嗯?”镜奕蹙着眉头,有些不耐烦。

“没有,没有什么怪异之人。”叶涟坚定地看着镜奕。

“没有?”镜奕扬起了眉毛,似乎有些不相信,“你再好好想想。”

“没有。”叶涟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唔……”镜奕来回渡着步子,“你先走吧,明日再来,我授你诛妖者的基本招数。”

叶涟点头应了一声,转过身去。

也许就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他隐约听到镜奕说:“看来我们要好好对付你那位妖朋友。”

这声音竟这么冷,充满了大开杀戒之前的决绝。

叶涟僵立在门外,忽的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轻声哭泣。他蹙紧了眉头走进竹林。叶涟又看到了那一袭青色衣衫,那女子带着泪珠的脸庞。叶涟怜爱的低下身子。

“怎么了?”他轻声说道,有一种想替她拭去泪水的冲动,“潇青姑娘?”叶涟克制自己用礼貌的尊称和她说话。

潇青勉强停止了抽泣,抬眸看着叶涟。

“叶公子……”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终于是叫出了声,“叶郎!”

叶涟怔了怔,也不禁柔声唤道。

“青儿。”

这声音这么轻,却又那么真切,青儿。

潇青没有说话,近乎着迷的看着他。

这片刻的寂静又被打破了。却听得有人冷笑一声。潇青和叶涟互相看着,脸上被一种惊恐的情绪占据。

那身着黑袍的男子冷峻的立在那,脸上挂着一种鄙夷的笑。

他冷然说道:“真没想到,我镜奕的徒弟诛妖者叶涟,竟会与妖勾结。”

潇青怔怔的看着叶涟,轻轻说道:“原来,你真的是诛妖者。”

叶涟低下了头,他心底最担心的事情被证实了。

镜奕左手持了道符,口中喃喃默念着什么。

潇青微微张大了嘴巴,眸中是无边的惊恐。她定定的看着黄色道符。

镜奕将那道符对准了潇青,道符射出一道金色的光,直逼潇青。

潇青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全身迅速被那青光笼罩。身子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升到了半空中。青色烟纱似乎被那青光撕裂了,分成几截,却又像一朵青莲那样以优美的弧度绽开。

“看好了,叶涟。”镜奕的脸隐在青光之中,声音里带着一种疯狂的感觉,“诛妖的第一步,剔修。”

叶涟想要做些什么。他知道如果这样下去潇青会有危险。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叶涟眼睁睁的看着女子的形象渐渐虚化。

他突然跪了下来,声音嘶哑:“师父,我求求你,放了她吧。”

镜奕大声笑着:“就算她是妖,你是诛妖者?”

叶涟无力的瘫软在地面上,已经近乎是乞求:“师父!我愿以我性命……”

话未说完,潇青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话。

“谢谢你,叶郎。”

这似乎是她留给他最后的东西。女子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一枝枯萎的青藕掉落下来。

镜奕似乎满意了。他微微笑着,是一种冰冷的笑。镜奕最后扫了一眼那枝青藕和跪在地上的叶涟,拂袖离去。只隐约听见他的声音飘渺的传来。

“叶涟,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你选择了诛妖者这条路的,我宁愿相信是这藕妖一时迷惑了你。”

叶涟的目光空洞的看着那枝青藕,胸口彻骨的疼。他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低下了头。

他明白,再没有青衣妖娆,再没有琵琶脆音。潇青,只是一个虚幻的梦。

叶涟自嘲的牵动了嘴角,诛妖者和妖,他没想到。

“青儿……对不起。”

男子坐在舟上,抱着琵琶。他轻轻拨了拨弦,目光温柔的落到岸边几枝青藕身上。

他知道,那就是她。

“青儿。”他轻轻唤道,“我说过有一天会教你琵琶的。”

还是烟雨朦胧,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天。

江南舟行千里,再见时人自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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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姿妖妖


再见到这只桃花妖已是三十年后。

此时的她已修成人形,站在我眼前的是个明艳婀娜多姿的妙龄少女,柔媚娇娇,皎若朝霞桃李。恰应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故尔给她取名叫桃姿。

桃姿见我骑马而来,早化为少女相迎来。

一袭粉色纱裙,拽地翩舞,害羞翩跹间纤腰楚楚,恰如那枝头绽放的桃花。

“道长这般急着赶路,这是要去哪?要不,在此歇会脚!”桃姿笑容满面冲我道。

我收住缰绳,驱马踱至她跟前。见她一双美目闪闪灼灼,察觉她有心事,忙开口道:“可是有心上人了!”

这一说,桃姿双颊立马升起红云。女儿家的心思一览无遗。

我不由叹气,想告诉她,自古多情空余恨,何必执心于红尘。只是她那顾盼连连的水眸,让我不忍心泼她冷水。

三十年前,我路过这片桃林时,她还是朵不识世事的桃花精,终日立在树头望着从头顶飞过的鸟雀嘻笑。

我见她这样有些年头,便留心替她瞧瞧。她原身出自一截百万年的桃木,那桃木在那场神魔大战中,被取去铸成克制妖魔的神器,只余下这么一截枯桃枝在此。经过万年风雨滋养,这截枯桃木居然重新生枝发芽,眼下已长得枝繁叶茂,我便替她修剪下杂乱的枝桠,护住她顶部的养分。

我想她是通灵性的,不然也不会短短三十年就修成人形。

只是她生性是妖,一旦动情,难免生事,或许这三十年中的某年某月爱上个不该爱的人了!

桃姿见我已纵身下马,忙倒了茶水递给我。

我接过茶杯,喝了口。茶水香甜,入口皆是桃花清香。可见她一番用心,定是取了早上的花露烧煮成的。

不觉心喜,将剩余的茶水全入腹,未了拭下络腮胡上的水渍,冲她道:“那人何许人士?”

桃姿脸上的云霞烧到了耳根:“梅郎……他乃当今国师!”

我持碗的手指一顿,继而将碗握紧。

原是那个把六界搅得天翻地覆国师!这人怎会跟桃姿相识?

我望着桃姿很想告诉她,那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不值得她用情,不值得她等待……然而到口的话,像被棉花团堵了住,怎么的道不出半个字。

“二十年前,梅郎被一伙人追杀,误入这桃林。我见他伤势严重,就用身躯枝条替他遮掩,待那伙人离去,才将他放出,顺手把他的伤治好。那时,我才发现,他并非一般人,居然与我是同类,只不过他是一棵万年梅树精,而我是一只桃妖。”

那国师果然是妖物,难怪会用魔界的法器,将秋月伤得那般重!看似来头还不小!

我在心里暗叹。只听桃姿继续说道:“他在桃林里呆了半年,我每日都取桃花精魂替他疗伤,渐渐地我俩互生好感,他说,待他报了仇,便来带我走!可是……他这一走,已有十年,这十年来杳无音讯,我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事!”

“哼,他要是出事,苍生可就有救了!”我忍不住开口。

想起梅洛燊这些年干得事,恨得咬牙切齿。梅洛燊早不似桃姿口中说得那般单纯,自打取了秋月的狐心和内丹,他的妖力大增,六界陷于水火,一片生灵涂炭,就连魔界至尊逍寅也已不是他的对手。

这场战火连续烧了十年,不知害死了多少人。

桃姿是个极敏感的妖,见我情绪生变,娥眉蹙紧,红唇抿抿道:“可是他犯了什么错,惹得道长这般生气?”

我轻哼,不置可否地将茶杯塞回她手里,负气地转身就要上马。桃姿追上来道:“这场的劫难可是他引发的?”

我闻之身躯一僵,回头望着态度严肃的桃姿,终是点下头。

“怎会这样!他明明说,只要报了仇,便不再管世间事的!”桃姿不敢置信地自言自语起。

我了解她此时的心情,然我是个道士,哪得明白这儿女情长剪不断理还乱的铁律。

我将马肚一夹,打算就此离去,桃姿又追来,冲我唤道:“或许,我能助道长一臂之力!”

我闻之将马停住,微微回首望她,此时的她沐浴在夕阳的余辉中,一袭粉衣裹着纤弱无肉的身骨,微风中竟觉在瑟瑟发抖。面颊苍白如雪,哪里还有先前的娇怯样。

“他已非以前的梅郎,此去凶多吉少,你可是要想清楚!”我于心不忍地告诫她。

桃姿点头:“道长放心,桃姿心里明白!”

说时身躯一晃,化作一根手腕粗的桃枝飞至我手中。

我适才发现这截桃枝的与众不同。这桃枝纹路精致有力,好似一条条盘聚一起的虬龙,料到这不是一般的桃木,此乃蟠桃神木。

难怪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得成果,原是神物所化!

这种桃木原本长在天庭的蟠桃园里,乃王母娘娘的私人至宝,却不知这一株怎会遗落到了人间?

我不敢多想,将桃木别在腰际,迎着夕阳纵马飞驰。

十多年来,梅洛燊纠集妖众四处横行,人界、.鬼界.、.仙界、神界、魔界和妖界陷于战乱,若说还有点净土,也就唯有这片桃林。

这桃林看似简单,实则四周皆设了阵法,若不是我常日习得奇门遁甲之术,不用说进入,就是靠近都难。

对于梅洛燊桃姿或许早有感知,只是不敢确定,见我这番说了,才下此决心。此回她随我前去,也不知能有几分把握降住梅洛燊,不管行不行,只得暂且试试。

马跑了两天两夜,终于赶至无为涯。

这是六界的交界口,当年神魔大战的战场就设在此,事隔多年,这里仍可见白森森的神魔尸骨。

我将神龙血抹在身上,师父说,神龙乃上古神兽,它的血能驱邪,继而又将一根凤羽捏至手中。并不是我不会御风飞行,实在是这无为涯不同他处,这里是六界的交界口,六界的风在这里融成一团无形的飓风,修为不够深的人,很容易被飓风卷进空洞,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我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凤羽乃凤鸟的尾羽,能定风,对于我这种修为尚且不够深的人来说,倒是极好的护身法宝。

这两样东西都是十分难得的宝物,师父平日也用得少,可是此回却全给了我,说是,这是六界的劫数,也是我的劫数,需拼尽气力去做!

我听不明师父的意思,又见他话中有话,却又不肯明说,便想揣破这劫数,捏着手指掐算,可怎么都算不出,这劫数与我究竟有何关系?

灼妖


一根红线,两人命运。.

人妖殊途,不可相念。

黄泉之路,彼岸遍地。火照之路,直指幽冥。

花叶两不见,生世永牵挂。

秋彼岸,花开之际,全无绿叶相衬,自成万众焦点。看那花序生于直如翠竹的空茎之端,一副孤芳自赏、睥睨天下之态。花瓣反卷,错落有致,似嗜血的龙爪。

这赤裸裸的红,燃烧了每个擦肩者的瞳孔,点亮每个相逢者的眼睛。

妖,亦可有傲。

她,是灼夭。

眼前赤裸裸的红,刺伤了眼。

其实,若此生不见,该有多好。

很久以前的事了,顾城一袭白衣,翩翩而来。在一片血红中,异常显眼。

他问:“听闻彼岸花妖的一滴泪,能教人起死回生。你,能不能给我一滴泪?”

“泪?可我不会哭。”

“你未曾有过伤心之事?”

“未曾。”

“没关系,我帮你。”

如果命运是两根红线,那么灼妖认为她和顾城其实从一开始便是缠在一起的。

彼岸的尽头有的不仅仅是奈何桥,还有火海。人若入此海,永无转生,妖若入此海,神形具毁。

一滴眼泪而已,怎值得你如此费心机?

顾城说:“夭夭,我好像爱上你了。”

若久,微微一声叹息,“可我,不能爱你。”

红色灯笼挂成一串,刻着“喜”。红绸织出的喜花,如秋彼岸一样红艳烧灼着人心。

灼妖,你看,我娶你了。

奈何佳人去,君独一人欢。

多年以后,他身着华服独自立在彼岸花海中,望着这大片的妖异的红,就如同那天满地的血。

彼岸花,又称曼珠沙华,千年花开,千年叶落。花开而叶落,叶展而花败,花叶永不见。男人自嘲地勾起嘴角,这花,正合适,对他们而言。那般妖艳,那般凄美,那般壮烈,红得像要燃起。

燃起、燃起……火海、火海。俊眉微皱,那个白色身影至今记忆犹新。那时,他只能伸着手,绝望地看着那个恍若天人的红衣女子决绝地、壮烈的,冲着火海跳了下去。

她轻启朱唇,却无片语。只留下一滴泪,透着晶莹的光。

顾城,便是骗我,我也不愿你死。

灼妖,若能重来,我只想陪你等风散,笙歌落,一树海棠飘然何所……

侏儒妖


侏儒妖

从前,有个磨坊主,他的女儿长得美丽无比,而且聪明伶俐,为人精明,因而她父亲总是不厌其烦地吹嘘她,把她吹得天花乱坠。

有一天,磨坊主应召进宫,他对国王吹牛说,他女儿能把稻草纺成金子。

谁知国王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一听磨坊主的话,马上就吩咐召见姑娘。姑娘进宫之后,国王把她领到一间装满了稻草的屋子,然后给她一架纺车,吩咐她道:明天天亮之前,你必须把稻草全给我纺成金子,不然的话,就处死你。

尽管姑娘一再说明她根本没有这种本领,可是国王听也不听,把门一锁,扬长而去,屋子里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姑娘坐在屋角里,面对自己的厄运,愁肠百结,于是就放声大哭起来。正在这时,屋门突然打开了,一瘸一拐地走进来一个小矮子,样子滑稽可笑,他对姑娘说:晚上好,姑娘。干嘛哭得这样伤心呢?

唉,姑娘回答说,我必须把这么多的稻草全都纺成金子,可我哪儿会这个呀!

要是我替你纺,小矬子说,你拿什么酬谢我呢?

把我漂亮的项链送给你。姑娘回答道。

小矮矮相信姑娘说的话,于是就坐到了纺车前。纺车不停地转啊转,发出欢快的声音。不大一会儿,活儿就干完了,满屋稻草全都纺成了金子。

国王进屋一看,真是又惊又喜,可他的心却变得更加贪婪。他把磨坊主的女儿关进另一间有更多稻草的屋子,吩咐她再把这间屋子里的稻草纺成金子。可怜的姑娘不知如何是好,坐在那里又哭了起来。谁知正在这时,小矮子打开屋门问道:要是我帮你纺,你拿什么酬谢我呢?

把这枚钻石戒指送给你。姑娘回答说。

于是,她的这个矮小的朋友接过了戒指,然后走到纺车前,纺了起来。他不停地纺啊纺,天亮之前,终于把屋里的稻草全都纺成了金子。

国王一见这么多闪闪发光的金子,满心欢喜,可他仍然不满足,就把磨坊主的女儿带到了另一间更大的屋子,并且对她说:要是你今晚把这里的稻草全都纺成金子,我就娶你做王后。

国王走了,剩下姑娘一个人的时候,小矮子又来了,问姑娘说:要是我第三次还替你纺金子,你拿什么酬谢我呢?

我再也没什么可送给你啦。她回答说。

那么,你得答应我,小矮子接着说道,等你做了王后,把你生的第一个孩子送给我。

那可万万不行。姑娘心里想,可是她现在已走投无路,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小矮子又一次把稻草全都纺成了金子。

次日清晨,国王又来了,发现一切如愿以偿,就娶了磨坊主的女儿做王后。

王后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她欢天喜地,却把小矮子和她自己的诺言给忘了。谁知有一天,小矮子突然来到她的房间,提醒她不要忘记了自己许下的诺言。对这突如其来的不幸,她悲痛欲绝,只得提出将王国所有的金银财宝都给他,作为交换的条件,可是小矮子说什么也不答应。王后失声痛哭,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小矮子见了心也就软了下来,对她说道:我宽限你三天时间,要是你在这三天之内能说出我的名字,你就把孩子留下。

于是,王后派遣很多信使去全国各地,打听没有听说过的名字。

次日,小矮子又来了,她就开始把所有记得起来的名字都说了出来,什么迪姆斯啦,本杰明啦,简罗米啦,等等。可是小矮子每听一个都说:我不叫这个。

第二天,她把听到过的滑稽名字都说了出来,什么罗圈腿啦,小罗锅啦,八字脚啦,诸如此类。可是小矮子每听一个还是说:我不叫这个。

第三天,有个信使回来说:我正在上山的时候,发现森林中有一个小棚子,棚子前燃着一堆篝火,一个滑稽可笑的小矮子用一只脚围着火堆蹦过来,跳过去,一边蹦跳一边唱着:

今天我酿酒,

明天露一手;

又唱又跳多快活,

明天小孩就归我;

王后绞尽脑汁儿却说不准,

本人名叫龙佩尔斯迪尔钦!

王后听了高兴得跳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小矮子又来了,进门便问:王后,我叫什么名字啊?

王后回答说:你是不是叫约翰哪?

不对!

那你是不是叫汤姆呢?

也不对!

也许你叫龙佩尔斯迪尔钦吧?

肯定是巫婆告诉你的!肯定是巫婆告诉你的!小矮子喊叫着,气得直跺脚,结果右脚深深地陷进了地里。他不得不弯下腰去,用双手紧紧抱住小腿,用尽全身力气才拔了出来。随后,他便急急忙忙溜走了,这场虚惊也就结束了,大伙于是开怀大笑。王后后来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月妖传


林月妖跪在陡峭的山崖之上,雪莲衣的腹下溢流着浓稀的血液,映红了一大片衣饰。灵月剑插在坚固的山岩里,闪着银白的辉光。她转身,一眼望去下面是无尽烟云的深渊。她有些绝望了,泪水开始止不住汹涌。

前方的山顶上到处是追杀她的冥幽门的杀手。一大批人马向山顶迅速追赶。她为了报残杀自己双亲的仇人,她前几日刺杀了冥幽门的掌门人彭春荣。彭春荣为了修炼成自己的幽冥神功,准备闭关三个月。闭关几日之后,中华大地发生了诸多变化。苗疆的巫师为了争天下第一派,勾结了蒙古的拉琐族的邪暗派,一举灭掉中华八大派。当剿到华阴派的时候,其他几大门派已意识到武林今后的安危与延续。决定举行一场盛大的比武选盟主之事。冥幽派出动绝大部分的同门人马赶去参加比武大赛。留下了一些残兵败将留守冥幽派。林月妖已知天下动荡,利用此次机会刺杀彭春荣。

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身着黑色便衣,毫无困难就溜进了冥幽派。不一会儿,便打昏了几个弟子。来到了彭春荣所在的闭关地,她将烟雾吹进去,不一会,便听了彭春荣咳嗽的声音。等到药效发作之后,用剑托撬开了房门,看见了彭春荣倒在地上,双眼死死地盯着她,彭春荣惊恐地说:你是谁,她说。不管我是谁,要怪就怪当年你没有一起杀掉我,拿命来,彭春荣缓过神来,说:你就是她一剑便挑下了脑袋,鲜血喷涌。

她便开始在房间里,寻找爹娘的遗物。一本剑谱和一块地图。她找便了所有,一件都没有发现。她准备先在这缓住几天,第一这里暂时安全,第二还要寻找爹娘的遗物。

第二天早上,突然发现外面躁动了起来。她一时醒了,赶紧握住剑柄,站了起来。房门突然被打开了,断断续续地进来。冥幽派的弟子都赶回来了。昨天一个侥幸逃出的弟子连夜赶向华山,禀报了本派遭袭的事。他们放弃了争夺盟主的机会,连夜向本派赶来。

他们将她团团围住。其中一个师兄便怒问:到底是谁派你来杀我们掌门的?她说:这是他枉为人的后果,我既然逃不了,就和你们拼了。

她紧握剑柄,飞空刺向那个师兄,他执刀横挡,后退了几丈远,靠住了墙壁才止住。一群人执刀橫砍竖切向她挥来,她凌空躲过。她显得很疲惫,也很狼狈。连续接了几十招,她快坚持不住,汗如雨下。只要一有空隙,她便钻空逃脱。她的肩臂被划开了,腹部中了一刀,鲜血染红了衣饰。她一边逃一边接招。她为了自己活下去,为了遇见杨豹,她咬紧牙关,拼命向山顶跑。

她很累,快虚脱了。血一点点流失。她跪在悬崖上,剑插在石缝里,放眼望去,下面是一片矇胧的烟云。她绝望了,她流泪了。她的仇报了。可是他现在在哪里呢,她用心呼唤他的名字。她知道她自已死了,他会有多伤心难过,杨豹你在哪里?

他们赶到了山顶,来到了悬崖,其中一个带头地说:为我们师傅报仇,杀了她,上。

她向悬崖走去,她淡然而悲然,杨豹他再也见不到她,她记得他在姻缘树下他的承诺,他的山盟海誓。对不起了,杨豹,来生再相爱吧。再见了!永别了!

她身体倒了下去,像彩蝶一样飞舞在云烟之中。

青荷


爸爸骑了一辆电动车早已等在那里。青荷口里叫着爸,把大包小包往电动车上放,可还是没能放得下,余下的夫妻两个人提着一同往村里走去。快进村的时候,一还有三天就到中秋节了,国强和青荷夫妻俩就开始准备回老家要带的礼物了。

眼下,做生意的人最盼望过节放假了。一到城里人放假,卖的东西就多,卖的东西多,赚得钱就多。但国强夫妻俩心里明白,中秋节这个日子,对他们夫妻来说,挣得钱再多也不能挣,必须回家。关了服装店的门,直奔商场,去采购回家要带的礼物。

国强看着青荷细心的摆弄放了一地的大包小包,嘴里还不停的说着,这个给爸的,那个给妈的,这个给姐的,那个给妹的。那个认真样,像是在分宝贝。国强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有些不理解的说到:我说你以后别带那么多的东西,每个人给点钱不就行了,每次回家拿那么多的东西,你想把我累死。

你懂什么,钱是钱,东西是东西,不一样。青荷只顾低头分装礼品,接着又说:你就知道钱,你认为钱就能代表一切啊,有些东西,是钱代替不了的。

那给儿子的礼物呢?你想给他卖什么?

听到国强提起儿子,青荷的动作停了下来,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顿时漾满了一个母亲的柔情,嘴里喃喃说道:整整半年没有见到儿子了,又长高了许多了吧。

在村外的站点下了车,国强个人迎面走来。国强认得,是福旺叔。

旺叔,您这是去哪儿?国强说着,从兜里掏出香烟来抽出一支递到福旺叔面前。

福旺叔好像没看到,也没听到,两只眼睛有些呆呆的看着远方,嘴里嘟囔着什么也听不清楚,头也不动一下,就像一个只会接受指令没有任何表情的机器人。径直从国强的面前走了过去。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似的。他的这一举动,一下子把国强呆在那里,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青荷也惊诧的停住了脚步,有些吃惊地看着福旺叔离去的背影。随后转回头来问道:爸,福旺叔这是怎么了?国强爸也停住了脚步,把目光转向福旺叔说到。

你们不在家,还不知道,他们家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回过来的国强急切的问。

唉---国强爸叹了一口气说到:他的小孙子和孙女没有了。

怎么没得?青荷紧接着问。

您福旺婶有病,去卫生院检查,把两个孩子关在家里,也不知道两个孩子在屋里把什么给点着了,等到人们发现后,已经晚了,房子烧了孩子也没了。作孽啊!你福旺婶本来就有病,她知道后,不吃不喝几天就死了。孩子的爸妈从城里回来也住进了医院,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打出事后,你福旺叔就成这个样子了。

青荷夫妻俩听完,都没在说话,三个人默默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到下午的时候,青荷决定自己去幼儿园把儿子小宝接回来。好久没见到儿子了,她急切的想知道半年不见的儿子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当看到小宝被幼儿园老师领出来时,就急切地喊了一声:小宝。

然而,小宝好像没有听见似的,看也不看青荷,一双眼睛在接孩子的众多家长里面搜寻着什么。青荷几步来到小宝面前蹲下,双手扶住小宝的腰。小宝,不认得妈妈了!

小宝这才把搜寻的目光收回来,有些陌生的看着青荷,停了一会才说:爷爷为什么没来接我?

儿子的这句话撞得青荷的心咚地响了一下,她惊异儿子看她那陌生的眼神,来时的路上她设想过儿子看到她的情形:当她叫小宝时,儿子会兴奋地扬起手,快步向她的怀抱扑来,会在她的怀抱里亲吻她的脸颊,兴奋地会在她的怀抱里手舞足蹈。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爷爷有事情,妈妈来接你不好吗?

不好。

为什么?

因为爷爷听我的话,我要什么爷爷就给我买什么。

妈妈也可以啊。

你呆几天就走了,我才不稀罕你呢。

小宝,好孩子不可以这样对妈妈说话,好孩子讲话要有礼貌,不然,评不上小红花呦。幼儿园老师亲切的抚摸着小宝的头接着又说:青荷,小宝的表现可不如在小班的时候好。升了中班以后,孩子渐渐地变得说话粗野,还撒谎,骂人,和小朋友打架,我和他爷爷也讲过几次,可也没见什么效果,你回来了,可要多操心啊。按说,五岁的孩子,正是孩子发育的黄金期,也是教育的黄金期,别光为了挣钱,把孩子给耽误了。

我要喝奶,我要喝奶。

小宝在青荷的怀里扭动起来,边扭动边大声嚷,打断了幼儿园老师的话,

我忘了带钱,咱们回家喝,可以吗?

我不吗,我就要喝奶。

小宝在青荷的怀里剧烈的扭动起来,双手乱抓,双脚乱蹬,从青荷的怀里挣脱下来,一下子躺倒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起滚来,就像一个被惹急的小猴子。惹得许多家长把目光投向青荷。青荷的脸腾地红了,就像是偷了别人的东西,被人当场抓住了一样。望着满地打滚的小宝,竟有些不知所措,发起呆来。

青荷,我还有事先走了。幼儿园老师说着,给了青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转身走了。

青荷面对着各色表情的目光,想尽快结束这个尴尬地场面。她心里明白,满足了孩子的要求,孩子就不会闹了。于是,她拉起了还在打滚的小宝说到:好吧,你别闹了,我去给你买。

这句话小宝倒是听得很准,果然停止了哭闹,径直把青荷领到路边的摊前。小贩倒是和小宝熟得很,很热情的和小宝打招呼:小宝,给。一行说着,便把两瓶奶递到小宝手里。不难看出,小宝一定是这里的常客。一时间,小宝哭花的脸上绽开了笑容,扬起笑脸对青荷说:妈,咱们回家吧。

青荷不好意思的赔了笑脸对小贩说:我来得匆忙忘了带钱,可不可以明天给你。

小反倒是爽快得很。很大气的说:可以。

青荷无声的把小宝放到电动车上坐好。回家的路上,小宝忙着喝他的奶,青荷微皱眉头,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爷爷,我回来了。

小宝还没有从电动车上下来,就冲着大门喊。

听到孙子的喊声,爷爷从堂屋答应一声,快步从堂屋出来向大门迎出来,把小宝抱在怀里亲了亲。小宝,想爷爷了吗?

嗯。小宝点了点头。

快到屋里看看,看看爸爸妈妈给小宝买了好多好吃的。爷爷说着,径直把小宝抱进了屋。

青荷放好车子进了屋,看到小宝一只手里拿着一个月饼,就对小宝说:小宝,把月饼给奶奶一块,让奶奶尝尝。

不。小宝忽的把那月饼的手收进怀里,生怕被人抢去了似的,语气坚定地说:爷爷说,小宝的东西,谁要也不能给。

给不给?

青荷看着面前这个日思夜想的儿子,感觉到了有点陌生。孩子的变化让她感到了惊讶与害怕。看到儿子的自私,一股无名火陡地在心中升起。她用手指着小宝又问道:给不给?

就不给。

小宝的语气也愈加的坚定。

啪--- 巴掌坚定地落在小宝的屁股上。

哇--- 坏蛋妈妈,我打你!伴随着小宝的哭声,两只月饼也从小宝的手里飞出奔向青荷,一只掉在地上碎了,一只悠悠地滚到了墙角。

一旁的爷爷看到孙子挨了打,十分心疼的把小宝抱在了怀里,脸却扭向青荷。一脸的不悦。你个大人和一个孩子治什么气,还口口声声想孩子,见面还没有三分钟就打,哪有你这么当妈的。走,爷爷带你去外面玩去。爷爷生气带赌气的说着,抱着小宝出去了。

青荷愣在那里气的呼呼地喘气。一边择菜的奶奶却笑着对青荷说:青荷啊,你也别生气,死老头子就那样,谁要惹了他的宝贝孙子,就像得罪了他的老祖宗。

到了晚上,青荷想让小宝和自己睡,但小宝说什么也不肯,坚持要和爷爷睡,青荷也没再勉强,但把白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国强,国强却说,孩子还小,等大一些,孩子就会慢慢变好的。青荷的心里却感到十分的别扭,心里有股气好像横在心里,说不上来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小宝白天的举动吗?

国强看着有些生气的青荷,伸手在她的腋下挠了两下,小孩子嘛,别生气了,快睡觉吧。

青荷嗅到了国强满嘴的酒气,有些不耐烦的拨开国强的手。国强感到了无趣,咚的一下把头摔在枕头上,仰脸看着天花板,嘴里嘟囔道:明天就是八月十四了,咱们几点去。

八月十四。这个令青荷一生难忘的日子。

青荷轻轻躺下,微微叹了一口气,十五年前的八月十四发生的那一幕,又清晰地展现在她的眼前。

那年,青荷在镇上的中学读初中。学校中秋节放假,她就和几个同学兴高采烈的骑自行车往家赶,正走着,忽听嘭一声巨响,青荷就感到攥在手里的自行车把好像失去了控制,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青荷就连人带车翻进了路边的河塘里。

她依稀记得,自己不停的挣扎,不停地喝水,后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醒来后,她从父亲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她的自行车前胎爆了胎,一下子把她吓懵了,慌乱之下才翻进了河塘。正好后庄的刘福刘大爷接孙子从此路过,奋不顾身的跳下水去救起了她。在众人的帮助下,刘福又把青荷喝进去的水给控出来,用自己的三轮车把她送进了卫生院,这才捡回来一条小命。

后来了解到,那天,是刘福五十五岁生日。亲朋好友都在家里给他庆祝生日。本来刘福应该在家里清清闲闲地过生日,可他那宝贝孙子每天从幼儿园回来非要他去接,别人去就又哭又闹,刘福又乐得担此大任,所以回来的路上,就遇到了青荷落水的事。

从那以后,青荷的爸爸为了感谢刘福的救女之恩,也把青荷的生日改成了八月十四,里面也有青荷重生之意。恰好这天也是刘福的生日,所以每年的这一天,青荷一家都要去给刘福过生日。到了青荷结婚以后,青荷的父母有时去有时也不去,就由青荷夫妻俩去。恰逢今年又是刘福的七十大寿,夫妻俩也就格外重视,礼品也比往年买的多一些。

青荷翻了个身,看到国强快要睡着的样子,伸手就拧住了他的耳朵,等国强睁开了眼睛她才说:明天早些去,客人多咱去搭把手。

国强真的快要睡着了,拨开青荷的手说到:知道了。关灯。睡觉。

要论起岁数,刘福要比青荷父亲的岁数大,按照本地的叫法,称呼和父亲同辈又比父亲年龄大的叫大爷,大爷的伴侣叫大娘,比父亲年龄小的叫叔,叔的伴侣叫婶子。青荷和国强还没到刘福家的大门,就已经看到刘福和老伴等在大门外,他俩的身后,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站了一堆人迎接他们。

大爷。大娘!青荷慌忙从电动车上下来,口里叫着几步来到老人面前,两只手分别握住了大爷和大娘的手,脸上笑着,泪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大娘伸手抹去了青荷脸上的泪,笑着说:傻闺女,掉什么眼泪,想大娘了吧?

青荷重重的点着头说:大娘,你也想我吧?

还没有等大娘回答,刘福抢过话头说:自打从城里医院回来,你大娘一有空就不停的念叨你,逢人就讲你把她接进了省城的大医院治病,伺候的如何如何好。每天就嫌日子过得慢,就盼着你今天来,你今天要是不来,你大娘就得在门外等一天。

这时,刘福的大女儿刘梅挤上前来说道:妈,您老就是偏心眼,亲闺女来了那次也没到大门外迎接,还不如一个外人有面子。青荷 ,你说是吧。

青荷没有回答刘梅的调侃话,而是转脸问大娘道:大娘您老说是吧?

就是,俺青荷在俺心里,就是比亲闺女还亲,要没有她,我能活到今天,你们说是吧。大娘眉眼欢笑的说到。

别光顾在外面说话,快到屋里去歇歇,喝点水再唠。刘福催促着老伴。

奥,对,对。快进屋,快进屋。大娘恍然大悟似的说到。

一行人说着笑着进了院子,向堂屋走去。

按照本地的规矩,来祝寿的人除了带寿礼,做晚辈的还要行磕头大礼。等热热闹闹的磕头大礼仪式结束以后,寿宴就正式开始了。

满桌子的美酒佳肴诱惑着人们的食欲。男人的高谈阔论伴随着孩子们的笑声伴着满院子的酒香弥漫开来。女人们的话题好像永远是穿衣打扮孩子老公外带家长里短。即便是同一个话题说上一千遍也说得有滋有味。

青荷自然被安排在刘福上座的首席,吃一阵说一阵的和刘福一家人说着话。邻桌的两个小女孩的举动引起了她的注意。

两个小女孩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应该是上初中的学生。其中一个手里拿了一个手机。别人都在说话吃饭,而她们两个却把头抵在一起看手机。每当端上一道菜的时候,两个人会抬起头来就看一眼,要是菜不和自己的胃口就继续看手机,要是喜欢的话就把菜夹到自己面前的菜碟里。当红烧大虾端上桌的时候,青荷看到哪两个小女孩站了起来,看来是红烧大虾放得离她们远了一些,坐着有些够不到。还没等客人们拿起筷子,两个小女孩同时抓起了筷子,蜻蜓点水似的把十几只大虾夹到了面前的两个菜盘里。随后,用手剥掉虾皮放在嘴里大嚼起来,边吃着又低头看起手机来。和小女孩靠坐在一起的一个中年妇女,看到满桌的人看着两个小女孩的举动,有些不悦的对小女孩说道:这俩孩子,把大虾都夹走了,别人怎么吃。

和她坐在一起的小女孩猛然抬起脸冲中年妇女吼了一句,用你管!吼罢,低头又去看手机。

同席的大人们给中年妇女打了圆场。孩子吗,喜欢吃就让她们吃吧。

和小女孩坐对面的是一对母子。小男孩也就五六岁。他看到大虾盘子空了,伸出一根小手指指着装大虾的空盘子对妈妈说:妈妈,我也吃大虾。

年轻的妈妈看了看空了的大虾盘,又瞄了一眼两个女孩面前堆起的大虾。收回目光看着儿子说:宝贝。今天的大虾两个姐姐也爱吃,就让姐姐吃吧。等咱回到家,妈妈给你做又大又好吃的大虾,等爸爸下班一块吃好吗?年轻妈妈说着,夹起一块牛肉接着说:宝贝也爱吃牛肉,吃牛肉长得高,长得壮。对不对?

小男孩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使劲的嚼起来,而眼睛还是看了看女孩面前的大虾。

中年妇女站起来,拿起筷子来,在小女孩面前的盘子里夹了几只大虾,放到了小男孩的盘子里。年轻妈妈忙站了起来对中年妇女:不用麻烦了,大姐,孩子喜欢吃就让她吃吧。

谢谢奶奶。小男孩脆脆的童声传进来中年妇女的耳朵。

吆,这孩子真懂事!中年妇女有些生气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笑容。当她坐回到座位上时,她旁边的小女孩扭头好像瞪了她一眼。

青荷忍不住认真打量着年轻妈妈。自始至终,年轻妈妈秀气的脸上保持着平静的微笑。平静的像一只开在静风里的荷花。

青荷看着,眼里仿佛看到小宝在幼儿园门前打滚撒泼的画面。

庆生宴在人们的欢声笑语里结束了。客人们酒足饭饱后逐渐的走了。堂屋里只剩下了刘福的家人以及威望较高的同族的几个老人说着话。青荷看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她刚想和国强说,就在这时,却见本村的村支书老姚领着几个彪形大汉神色庄严的进了屋。正当人们感到诧异的时候,刘福的孙子刘晓智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脸慌张的神色。跟在老姚身后右边的一个大汉用手指着刘晓智喝道:刘晓智,不要轻举妄动。话音刚落,门口的两个大汉把房门堵了个严严实实。刘晓智一下子愣在那里,脸色变得蜡黄。

村支书老姚来到刘晓智的父亲刘安国跟前,一脸庄重的说到:安国,我身后这几位是派出所的几位同志,奉命来此办案。前天晚上张庄发生了一起斗殴事件,出了人命,有人供出刘晓智也参与了,派出所的同志要带他去做调查,请你们一家配合。本来是要在中午抓他的,警察同志看到今天来了那多的客人,也考虑到了我们家人的感受,所以就推到现在。

老姚说完,大家齐把目光聚到刘晓智身上。

警察来到刘晓智面前,掏出手铐把他拷上,并对他说:刘晓智,我们只是带你去接受调查,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走吧。说完,过来两个警察抓住刘晓智的胳膊向门外走去。

刘福有些怔怔的看着突发的这一幕。看看孙子又看看警察,想说话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大睁着眼睛看着宝贝孙子被警察带走。一家人尾随着来到大门外时,刘晓智已经被带进警车。刘福看着警车鸣着警笛越走越远,人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青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呆傻的福旺叔。吃大虾的女孩和小男孩。刘晓智被抓时的情形。小宝蛮横撒泼的样子。交替着在她的脑海里闪现着。实在睡不着,青荷索性坐了起来。已经睡着的国强被惊醒了,有些不解的问:你怎么了,天都快亮了,还不睡?

国强。我不想回城了。

为什么?国强也一股碌爬起来,有些吃惊地问道:你不是还要大干一场,买车买房吗?

黑暗中看不见青荷脸上的表情,只听她悠悠的说到:国强。你说咱就这么一个孩子,要是孩子毁了,挣得钱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国强啪的一声打开了灯。

青·茫


顾小凡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上铺。今天我要讲述的故事便是关于她的。

高考后,我选择了一所离我家较近的S大学,为的是只需半个多小时我便可以回到家里吃上老妈的绝手好菜。

遭遇顾小凡,我想这是天意使然吧。我们俩有很多共同点,比如都很爱吃,爱在KTV疯抢着当麦霸,爱在惠风和畅的季节里放风筝……

丁晓和白静常说我们俩是臭味相投。

“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相信你们俩不久便会适应的。”

我们俩一人一句应和着。

“那岂不是都变成了臭气瓜了。”白静脱口而出。

想一想,四人捧腹爆笑。

顾小凡,臭冬瓜。丁晓,臭西瓜。白静,臭哈密瓜。我,臭地瓜。

“地瓜,我要追他。”顾小凡眼珠随着篮球场上一个潇洒的身影转动。

“冬瓜,真的吗?追他的人可是前仆后继的,小心被踩成烂冬瓜哦。”我瞟一眼沉醉其中不能自拔的顾小凡,似一老者长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冬瓜变傻瓜!

“陈峰,加油!陈峰,加油!”哨声一响,顾小凡便如山呼海啸般喊着。我顿时被淹没其中。

周围的几个女生对我们投来鄙夷的眼光,也都不甘示弱的开始呐喊助威。

我想逃离这个没有硝烟,天雷滚滚的女人们的战场,可是强烈的直觉告诉我冬瓜会干傻事。

陈峰果然没让来看他的女生们失望,帅气的招式,赫赫的战绩,以及偶尔露出的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足以将这些少女的心融化。

女孩们痴痴的迷恋和连连的败迹自是让赛场上的对手输红了眼。篮球猛被用劲,竟带着飕飕的旋风朝我和顾小凡的方向飞奔来。

顾小凡看陈峰入了迷,球到近前才意识到,哎,一切晚矣,生生的被砸中脑袋。

“谁这么不长眼!”顾小凡捂着脑袋,很痛苦的样子。冬瓜被欺,地瓜怎能袖手旁观,我一边扶着顾小凡,一边破口大骂。

“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一个好听而关切的男子声音萦绕耳边,顾小凡猛一抬头,迎上了他的深眸,却一时哑住,说不出话来。

我抬头望他,澄澈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帅气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我倒吸一口凉气,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脏。

这样的帅哥若是天天这样站在身边,心脏定会累到衰竭而死。我不知道傻瓜(请允许我这样叫她,她现在很明显已经傻掉了。)此刻在想什么,但我知道她现在肯定什么痛觉都没有了。我尴尬的晃了晃她的胳膊,她回过神来傻兮兮的说:“没事,我头壮得很,谢谢你的关心。”

“好,那我归队了。”陈峰被她贪婪的目光瞧得有些不自在,看没什么大事,便转身回到了赛场。

顾小凡还是痴痴的看着,醉在其中,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甜甜的傻笑。

“为什么被砸到的人不是我,好想让陈峰也来关心我一下。”酸酸蠢蠢的话语,让我忍不住想用目光杀死她们。

自那以后,顾小凡对陈峰展开了激烈的追求,时常拉着我要我出谋划策,我又没追过人,哪有什么妙计。

顾小凡白眼扫我,嗔怪道:“地瓜,你没追过人,还没见过别人怎么追你吗?你告诉我陆梓洺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顾小凡摇着我的胳膊撒娇。

“哎呀,我们俩是青梅竹马,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我和你的案例不一样,采取的措施自然也是不同的。”未等我说完,冬瓜已经背离了地瓜,奔向哈密瓜求救。

“就算是冰山,我也要用我的热情将他溶化掉。一举扫灭我们之间的障碍物。”顾小凡出发前信誓旦旦,气势汹汹。

我们四人特意出去小聚一顿,为她打气。

“你们等我的好消息。”顾小凡笑意盈盈。我和丁晓,白静三人担心的提醒:“冬瓜,注意一定要淑女一些。”说话间,顾小凡双脚如踏风火轮,早已绝尘而去。

再见她时,脸上挂着愁容。我们知道结果不好,纷纷上前安慰。

“他竟然说不想谈恋爱,作为一个成年人,这样正常吗?不行,我一定要让他改变自己的想法。大学这么美好的时光,怎么能没有一场恋爱,那多遗憾呀。”顾小凡认真地说着,心里似乎又有了计划。

我们不敢轻易阻止怕伤了她的自尊心,又怕她被再次拒绝伤了自尊心。思量无法,只能由着她去。

在我的印象中,我记不清顾小凡究竟被拒绝了几次。只记得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曾经为了一份爱情,奋不顾身,即使被一次次拒绝,也毫不气馁地勇往直前。

直到有一天,顾小凡在我们面前得意的宣布:“陈峰被我拿下了。”听到这话顿时觉得站在我们面前的不是冬瓜,而是散发着万丈光芒的女王。

哈密瓜,西瓜,地瓜一拥而上将冬瓜紧紧抱在中间,一边蹦跳一边唱着各自喜欢的歌,冬瓜在中间吼着:“你们三个臭气瓜要勒死我了。”

周六,四个瓜皆有约会,晚上,我们则围在一起谈论一天里发生的有趣的事,嬉嬉闹闹,亲密无间。

直到一个周六的晚上,我打开宿舍门的一瞬,便感觉到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昔日笑声不断的女孩们,现在怎么都沉默了?还有冬瓜,她不是应该跑上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开心的告诉我今天发生的开心的事吗?她为何在痛哭?

丁晓见我进来,向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去安慰顾小凡。

我走近,轻生问她:“冬瓜,发生什么事了?”顾小凡一下扑进我的怀里沙哑着嗓子说:“地瓜,我和陈峰分手了。”

“为什么呀?”我关切的问。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乱了,都乱了。”顾小凡哭的撕心裂肺,我轻抚她背,自己的心也跟着揪痛。

为什么分手,顾小凡不曾说。我也不会再问,其他人也选择了沉默。

谁都知道,这是一道疤,揭开了便会血肉模糊。

几年后,收到顾小凡的结婚喜帖,成了我们四个当中第一个结婚的人。在她的婚礼上我们再一次见到了陈峰,当然他也是以新娘大学同学的身份参加婚礼的。婚礼上顾小凡与陈峰相视而笑,只觉这样的笑容温馨了空气,化作了对彼此美好的祝福。

韶华青逝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绿杨飞絮,叹沉沉院落,春归何许。云烟舒卷,光阴迢递,昨日的记忆还流淌着淡溪余温,南湖河畔观寥落星辰,东景歌泠泠,南湖水潇潇,一轮江月满襟怀。那一刻,仕途惆怅与欢乐已相忘于风雨江湖,飘然诗情化作流水弦音。

无力的抬起头,夜是那么美,美得平添了几多离愁,风是那么柔,柔得让人忆起往日的守侯。然而是什么让无边的思绪流连于寂寞的夜空?是什么让迟暮的眼神透露出浮生的忧伤?是什么让无言的青春浮上昏暗的阴影?在这样温柔的暗夜中,窗台的风铃与风的邂逅,发出轻铃的声响。扣击着那狭小的心窗,聆听抚摸着那尘封的记忆。。。。。。

相遇,相识,相知,相别。就像人生的话剧,终究会落幕,也终究会散场。

璀璨烟花吹云散,皎皎明月逐人来,一水烟尘,遥望古老星空,轻掠烟霭粉尘,一轮明月见证我们奔跑追逐的佳境。那些诗风词韵的日子闪烁在芬芳的梦境里。烟花楼畔有我们共同高歌的回响,碎玉一般的喉音,唱断梅花风声的过境,唱尽氤氲的明月星空。

一半是明镜晓霜,一半是岁月迷茫,你们在流淌岁月中渐行渐远,行经之处,远山轮廓在无边暮色虫走失,只余下低低吹弄的萧声,于轻漾微风中徐徐渺渺,若有若无。

即使梦回从前也只寻得缕风月无边诗境。而今夜,夜凉如水,寂静无边的夜里,重新翻开那反复的旧章,周遭的一切喧嚣都被它盈满智慧的深邃目光一一拂去,时而低吟沉思,时而仰望那心有灵犀的夜空,不时传来声声叹息。银色的月光透沏了薄如蝉翼的流云,婆娑的树叶投下了暗的黑影随之与墙落交挥层叠,来来回回,而如今,有谁因醉心于明月垂柳,而忽略脚下落花的轻痕。

清风翻开太多尘封的记忆,那些收藏的文字,像是一个沉静了太久太久的梦,即使黄昏余照,也作一次璀璨的光芒,把波光洒在粼粼秋水间,留看明日光景。一叶秋风已成往事,明月在历史长河悄然流淌。一岁韶华,过往云烟。共同经历的风雨,依然铭记在心。

依窗伫立,仰望漆黑的夜空,仰望灿烂的群星,偶尔会看见失散的星点,划然而下,那便是天使留下的最后一滴泪,没有黯然,没有话别。

当你再次看到友情的印章,她已飞到另一段长满离草的国度,那是属于她的国度。她翩然起舞,泪洒如下,泪滴化成一段隽永的文字--你的世界我曾来过,不要去想,不要悲伤,你会有属于自己的徽章,自己的天堂,自己的方向。

与君不见,再也不见


夕阳晚暮,沧海有泪,经年予我以宁静,愿还岁月做沉淀。此去人声,应是良辰好景、便纵有千万种风情,又应与何人述说?

风卷云舒,残阳如血,一首首情谊绵绵,纸短情长。一句句、一张张、一段段诗情画意、绝美成篇章,婉约着我,曾有过迟暮归途的内心。卷起小径自然,笺信写成,素心如简,有约佳话。

渐浓秋意,摇曳在门庭松柏,一声声的窃窃私语中。时而刀光剑影,奔腾到海不复还,时而,桑梓苍鸾,流年烟火花纷飞。共舞生平与谁诘?需知年少,早已是逝去的青春。

枫后金阳,撷取一派,独坐扪心,执瘦笔一支。一寸相思一寸灰,从此萧郎是路人,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乾。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

常恐秋节至,自古逢秋多寂寥,我言秋能胜春朝。飞逝时光,几时能见,独占鳌头?愿携一抹青烟、散尽心中悲凉,古风木语,念珠心慈。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一尊古佛伴,一盏明灯指,照亮吾心之缱绻,品尘世哀愁,赏天地之悦于己心。飘尘离世几时休?总以为来日方长,仰首就能望到一片,哪怕云里、没有一丝色泽。

花谢花开不过刹那之间,人来人往,还能不动声色饮茶,欢唱在世几何,踏碎那一场场,盛世逐梦般的经年累月。又究竟是一件,谈何其容易之事?

自信满满地也曾相信,自己也必有功成名就、衣锦还乡的那一天,让人可以从容地去尽孝。可我们无知无觉,无不在蹉跎岁月的渐行渐远,九霄云外是苍天,安知千里外,不有雨兼风。

那些往事风声鹤唳,转眼残章理成,似水柔情,如梦佳期。来去从容,阡陌红尘。生命若无法逆转,无可奈何的我们,那些深处内心有过顽强坚韧不拔、惟愿此生是都能够、既心既佛褚品静,以心持之以恒也。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亦或许也只是我、在还没遇到一个她之后,才会有的一种感觉。却只需摆一摆手、挥一挥念头、一条寂寞的路,便能伸展向两人、各自天涯、曲终人散悲欢合。

人到情多情转薄,岂知,人不逢时,时不待人。黄华叶衰,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只是原来,时光还是会带走我们的青春。不经意间才蓦然发现,父母苍老迟缓的速度,也远不止萧瑟,且又孤单的背影。虽已过佳节,沟渠明月照,却依旧还是、倍感苍凉与无助内心的孤独。

浮华一生,淡忘一季、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景难为情。离别对于感情,就像风对于火一样:它熄灭了火星,但却能煽起狂焰。是啊!可最亲爱的,当我已经渐渐习惯了我一个人、曾经以为是愚蠢的认为、我就可以忘掉你!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前一刻是露出嘴角微扬的浅笑,转瞬间,便湿润蘸满了眼睛。因而人生、或许是这样,昨日之欢颜,今日之泪眼。

能遇见,便能遇见。若错过、至此终年,亦是山无陵,与君不见,再也不见。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何以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