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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爱深沉

发表时间:2021-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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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父爱深沉,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父爱深沉

父亲比我大了整整50岁,老来得子,高兴得放了两大挂鞭炮,摆了10桌宴席,还开了那瓶存放了两年都没舍得喝的五粮液。

8岁时,父亲带我去学二胡,从家到少年宫,骑自行车足足要一个小时。等我放学了,他把我送过去,晚上9点再去接我。到家时,已经10点多了,我饭没吃,功课也没做,不得不继续奋战到深夜。于是,父亲决定买一辆摩托车,这样我就能在晚上11点之前上床睡觉。我妈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能学会吗?父亲握紧拳头,一边展示胳膊上的肌肉一边豪情万丈地说:穆桂英53岁还挂帅出征呢,我是个大老爷们,小小摩托车还征服不了?他胳膊上的肌肉松垮垮的,看得我一个劲儿地捂着嘴偷笑。

我10岁时,父亲60岁,从单位光荣退休后的第二天,他就找个人多的街道,摆起了修鞋摊。收费低,活儿做得又好,常常忙得抽不出身吃饭。以前的同事闲逛到他的摊前,不解地调侃:老黄,退休工资还不够花呀?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干这活。你这手艺什么时候学会的呀?父亲一边抱着鞋飞针走线,一边爽朗地笑:这么年轻就闲着,还不得闲出病来。看着他沟壑丛生的脸,我忽然感觉有点难为情。

我读高三那年,父亲执意在学校附近租间房子,学人家搞陪读,还不辞辛苦地把修鞋摊也搬了过来。我上课时,他在家做饭;我放学时,他急匆匆出摊。饭做早了会凉,但他总是把时间掐得很准,每次我都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可这样的话,他就只能饿着肚子干活,能吃饭时菜早已凉透。我帮他收摊,一个补鞋的中年妇女说:你孙子都这么大了呀,那你干吗还这么拼命?让儿子养着就好了。我站在旁边,脸上火烧火燎的,命令他:以后不要再摆摊了,家里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他把脸一沉,气呼呼地说:我还这么年轻,还能多挣点!说这话时,他68岁,原本挺拔的腰身已经有些佝偻。

大学时,远离家乡,我和父亲难得见上一面,所有的交流都靠一根细细的电话线维系。他总是在电话里说:想买啥就买啥,别太寒碜,我还年轻,养得起你。

毕业后,我留在大城市发展,工作和生活的压力让自己离远方的父母越来越远,连电话都打得少了。偶尔打过去,父亲还是那一套话:家里一切都好,我这么年轻,能有什么事儿啊?在外面好好干,别瞎操心!听他这样说,我就真的很少操心,连谈恋爱、买房子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父母的经济支援。此时的父亲已经快80岁了,我知道他已经不年轻,但是我却一直以为他至少身体健康、没病没灾。直到母亲的电话打过来,我才知道,原来有那么多的秘密,我一直不知道。

父亲病了,是脑出血。他一直有高血压,常年离不开降压药。他是在鞋摊前病倒的,中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年轻人都避之不及,何况一个年近八旬的老人?父亲躺在床上,高大的身躯被岁月打磨得像一片瘦小的叶子,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头发白得如一团蓬松的棉花。而一周前,他还在电话里对我说:我还年轻

看见我,父亲想要坐起来,并努力张大干瘪的嘴,做好了展示年轻的准备,但最终,只发出极低的声音:我一直不敢老,怕我老了,你就没有父亲帮、没有父亲疼了,可我还是老了

原来,这么些年,父亲一直在用行动和语言激励自己、强逼自己时刻保持年轻状态,好给我挣足够多的钱,给我足够多的帮助,给我足够多的爱,也给我足够多的从容与坦然,让我不因有一个年迈的父亲而自卑自怜!

而我,居然根本不懂父亲的良苦用心,竟在他夸耀自己还年轻时,曾生出一丝厌恶与不满。如今,在父亲病床前,看着老如朽木的父亲,我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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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爱


这是则写于二十年前的日记,如今看起来,依然心潮起伏激动不已,日记是这样写的:

今天天气特别热,厂长和供销员出差去,工厂生产正常,我没有其他事,仅在在办公室里值班守电话。我打开电扇坐靠在软软的沙发上一边看报纸,一边喝茶。觉得这样的时候太难得太惬意了我从前是工人,没有这样舒适的工作环境的。

进来一个要开水的工人,他家住在父亲隔壁,对我说:你父亲这样的大热天还去后林稻田里施药治虫哩。什么?在室外站一会儿都受不了,父亲还到后林去喷药!我听了很是吃惊。

望着窗外耀眼的阳光,听着一辆辆汽车从溶解柏油路经过时发出阵阵撕破布般声响,我心一阵不安,父亲年过花甲了,身体又不好,在这样高温的天气下还干这样带危险的重活,我于心何忍呀。

我和哥哥早就提出要把父亲那些责任田分来耕作了,可父亲就是不同意,他说:你兄弟几个都在乡镇企业里做事,家里的责任田须女人在管理,女人拖儿带女的,容易吗?我虽然身体不好,但轻活总能干一些,真病了干不了你们能眼睁睁看我的庄稼烂在田里?最后我们还是听他的,只想在他干重活时尽可能挤时间去帮忙。由于他包括犁田插秧等各段农事都抢在众人前面,我有时工作也确实脱不开身,结果很少去帮忙。

我的惬意一下子跑到九霄云外去了,脑子幻灯片般地变幻着两幅画面,一幅是父亲背着喷雾器喘着粗气低着头前倾着身体攀爬在一公里长岭上,一幅是烈日下父亲在离家3公里外后林那片稻丛里举着喷杆喷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如坐针毡,担心父亲一不小心会中毒会中暑。

晚上,我吃完晚饭早早来到父亲的住处看他。你来的正好,省得让人传话,今天我去到后林治虫,治好之后特地到隔壁洪叨坂看看你的水稻,长势还不错,就是稻飞虱已经很多了,想你要来一趟这么远的地方不容易,顺便一起治了。见到我父亲说。

怎么可以在这么热的天去那么远的地方干活呢,要治虫告诉我,我会请假或雇人去治的。我把在今天厂里的感受说了。你也知道,农活应该根据需要而作,否则会误时的,我一辈子都在田里干,早已适应了。接着父亲又说:你千万不要为自己在厂里休息而我在干活不安,你坐进办公室,干轻松活,我感到脸上有光,我人在田里干着,心在笑哩。父亲又说。

父亲呀,对你的爱我我能说什么呢,什么时候才能报答万一呢?

看完日记后,想起极少报答过操劳一生的父亲什么,便很自责难受。虽然爱子女是天性,人人都有都会,我也在积极替在远方打工的子女创造条件,希望他们生活比我好,但各人爱的程度不一样,在这点上父亲是我学习的榜样。

深沉的河流


记忆中的那条小河总是无端出现在梦里,时常梦见那条乌篷船,梦见那迎风胀满的白帆,梦见父亲背着那被磨得溜光水滑的纤板,梦见他被强劲的逆风吹弯了的腰,像一张拉满的弓。

记忆中的小河是深沉和缓的,蓝天也好像被打蜡了一般,明亮通透,映照着清清的河水。小时候的河滩,充满了太多令我沉迷的诱惑和想往,那里好像永远藏着无穷的宝藏,每一次都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船靠岸的日子总是有限的,那河滩上的水草随风摇摆,朝我神秘地招摇,各种各样不知名的小花各自绚烂。

拨开花丛,会惊现鲜红的蛇莓,绛紫色的老鸹眼,洁白的麻仁,香气馥郁的吗泡牵着我的母亲会摘下几朵鹅黄色的大麻花,就着花底粘稠的汁液,将娇艳的朵儿牢牢地粘在我的眉心和耳垂,我低头照着河水,总会美得笑出花来。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成串的野枸杞和大颗的野天泡小时候的河滩仿佛永远都是个零食商店,用脚随便一踢都能踢出种美食来,就连最干旱的季节,荒芜的田野里,从那巴根草的根里,贪吃的孩童,也能嚼出无尽的甜蜜来。

夏季的河水,对我有无尽的魔力,对父母则潜藏着可怕的危险,必须提起十二分精神。于是便用那条手绣的红布带,一头紧勒着我的胸部,一头被紧紧系在桅杆上,直径1米的范围只能看见寂寞的云朵和和缓的水流。长大才真正明白,这一根红布带紧系着父母对我小小生命的珍视,还有对河水无比的敬畏。这还不够,就连我的手脚也缀着几颗铜铃铛,轻微的一动,便叮当作响。而背在身后的那个涂满朱漆的大葫芦,则早已成了水上人家虔诚的信仰,被父母的祈愿装得满满的。

在水流和缓的傍晚,夕阳将河水染成玫红,点点碎金在波光中跳跃,父亲便会解开我的红布带,只背上那个硕大涂满红漆的葫芦,任凭柔柔的水波痒痒地撩拨着我周身每一寸肌肤,葫芦将我的身子浮起,感觉自己轻盈得像条小鱼,在水中享受着那久违的自由。在深点的水域,父亲用一双大手将我轻轻托起,我便有胆量放开手脚,在水中尽情撒欢。偶尔会感觉软泥里的脚底心一阵奇痒,欣喜碰巧踩住了一条小鱼。即使家里正缺油,母亲也总会变着花样做出美味来。看她将调料填进鱼肚,用线缝上,外面包上片麻叶,再用面糊糊包住,放炉火上烤。当面糊被烤得梆硬,炸碎外面的壳,顿时香气弥漫,那种焦香的口感,美妙得无法言说。

无风或逆风的时候,乌篷船全指望父亲肩上的纤绳拉着缓慢行驶。小船轻轻地摇晃,像我硕大的摇篮,风柔柔地吹着,只一会儿我便会被催眠,趴着睡去。父亲休息的时候,总是会游回来喝点水,顺便给我掰几根玉米杆或高粱杆,那种水润的清香与回甘时至今日,还会在唇齿间泛起。

而我期待最多的,确是老鳖蛋。父亲的草帽仿佛永远只是为捡鳖蛋而准备的。淮河的滩涂,那些晶亮的小东西一小堆一小堆依偎在一起,一收获便是一帽兜。每当父亲双手捧着沉甸甸的草帽时,后背因兴奋会弓得更紧,脚底的力气也更大。那时的我倒私心希望能有更多无风或逆风的日子,这样便不能张起白帆,拉纤的老爸会为我收获更多的老鳖蛋。母亲会把这些鳖蛋存放在陶制的盐罐里,即使在炎夏也不会坏掉。记忆里,好像那个陶罐里从来就没有缺过它们,在那个物质极其匮乏的年代里,老鳖蛋是我儿时所有优质蛋白质的来源。今天每每听到有人骂王八蛋这个词,总会耿耿于怀,无端敏感,莫名地生起气来,我记忆中这么温暖美好的词语,为什么竟成了骂人的话呢?

寂寞的光阴总因爱而变得温馨,孤单的童年时光,枯燥而艰难的拉纤生涯,因为有了我的期待,与父亲而言,倒多了几分乐趣和欣喜;那寂寞的河滩,因逆风无法张开的白帆,因为我的期待,孤独的拉纤时光,也凭空多了几分诗意。

时光,像一面筛子,为我漏滤掉童年那些干瘪的艰辛贫苦;留下了饱满润泽的浆果;时光也是一把锋利的剪刀,削去了岁月枯燥的分叉,留下了鲜亮润泽的记忆,而这些记忆经过岁月的发酵,愈发馥郁丰盈。

光阴因为暖暖的爱而变得异常温馨,岁月的河流依旧深沉而丰盈,灌注着我心底水润润的花朵。儿时的那条小河曾经流过了我的童年岁月,默默地滋润我寂寞童年的水上时光;今天她依旧温婉深沉,缓缓滋养着我的梦,去唤醒那久远的记忆。

河水无声,爱亦无语,如今我也常常会借机去河边找寻一些应季的野菜,帮没牙的老爸找回点那久远的跳跃在舌尖的回味;偶尔我也试着去用麻叶烤一条小鱼,期望用这久违的奇香祭奠天堂的母亲。每一次去与小河亲近,那宽厚的河床总是张开她巨大的臂膀,暖暖地柔柔地将我拥抱;我细细听着船桨轻轻划过河水,那柔声的诉说像情人芳醇的蜜语,一个劲往我滚烫的血液里灌注,滋养着我笔下的文字,来书写生命之河的诗意,书写父母如河流般深沉的爱,也书写着这生命之河的梦和远方。

暮气深沉的山丘


一丘暮气沉寂,苍老的就像死了多少年。没有人知道,这潭死水存在了的多少的岁月,连同那死树死鸟,一片阴沉藉藉。

为什么对着你也能生出如此深沉的情感,多么想要放弃,要么转身离开,在躁动与失望中去寻求一个心灵的寄托。问什么啊,你看看你怎么就那么的暮色深重,看上去就像没有几天的活气,望着你我暗自神伤。我怎么能够放弃,只是因为用情太深,要么就是早就分不清楚是你还是我,或许我的躯壳早就是你,或许这份悲伤那么大,心情也是你。

多么想与你长相厮守,也许跟所谓的爱情无关吧,经历了这么多,难道还会在乎什么风花雪月,只是觉得唯有你才一次次的让我的麻木痛彻心扉,我想我早就已经迷失在你的汪洋大海里,生不如死。这所有的一切都很怯懦软弱无能卑微没有关系。

悲凉的雪花簌簌飘落,在有着余温的胸膛里融化成雨,在泪水里汇集成河。茫茫人海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难道这是你的或者一个时代的宿命,请不要太绝对化好不好。黑色的山丘啊,黑色的雪花飘落,那充满了无限制感情的恨意。为什么舞台上的总是那么不成熟的演出,起伏连绵的山沟沟里,一片漆黑,多么希望美好的希望在现实生活中继续,即使是一个简单的梦也要做完了在醒好吧。那深重的苦难啊为什么扼制住那份纯真与希冀,快点向着神仙一次次的默默许愿吧,留住了哪怕在海之涯,不惧怕这苍茫茫然不知所措的大地,只是为了能够寻觅到微笑或者拥抱。

为什么爱这片土地爱的如此深沉,为什么活的如此的认真,忍受不了任何的瑕疵,难道苟且存活在你的词典里查不到,或者在一开始就被否决了。把最美的爱情写成了故事,却把最难以打开的心结套在了无尽的等待。撕破了爱的虚伪,这山这水也无聊至极。请原谅实在是没有心情来欣赏这并不让人感到愉悦的风景,没有老人小孩,也没有行人,为什么总是向下伸张的暮气,压抑冷酷无情到底,这主色调是如此狂放不羁的铺叙着。你这个骗子啊,欺骗了所有的纯真,把人心看透,把人心伤死。

无论是樱花树,还是山楂树,或者只是一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落叶树,发芽了抽出了嫩绿的枝条,可是你还是被现实无情的割舍了。渴望经典,却又惧怕经典,每一个字都触动着绞杀着最柔弱的地方。我以为,已经足够坚强,强大到不需要证明这份强大,直到在你编制的现实与想象的杂糅在一起的天地里伤的体无完肤,心力憔悴。三十六个小时不眠不休,你却用这样的结局来收场,你不是我,谁也与我无关,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昏沉的暮气压垮了,我心里的经年累月苦心孤诣累积的堤坝瞬间决堤了,咆哮的洪水心惊肉跳提心吊胆的折磨着。

是的,的确是毕业了,可是总觉得还有什么没有毕业,没有毕业证书,也没有毕业典礼,甚至毕业的合照也还没有发给我。茫茫的雪花飘落,总算是遮盖住这压抑至极的暮气,雪亮的光芒在浓雾里不再阴郁,想起了新的生活,洗把脸,忘掉过去,苦难深重最终是要被生活打败,抛弃到脑后。

父爱无涯


父爱无涯

背着画夹,孤独地站在街头凛冽的寒风中,钟成对父亲充满了憎恨。

钟成是富甲一方的巨商之子。父母在四十多岁上才得了他,一家人喜之不尽,爱如珍宝,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噙在口里怕化了。尤其母亲,更是对他百般呵护,宠爱有加。钟成长大后,顽劣异常,身边总围绕着一大帮朋友,每天变尽花样地玩乐。钟成生活在锦衣玉食之家,从不知道钱是个什么重要的东西,挥金如土。父亲看不惯他这种阔少作风,多次叱骂,还动手打过他。每当此时,母亲总是挡出来,哭天抹泪,父亲无计可施。钟成的功课一塌糊涂,中学毕业没能考上大学,终日和一帮狐朋狗友混迹于酒楼舞厅。这时母亲突然亡故。父亲对他的宝贝儿子彻底失望,正式宣布,和钟成解除父子关系,让他从这个家里滚出去。钟成年轻气盛,羞恼之下,当真搬了出去。钟成去找朋友,朋友消失得一个也不见。去人才市场,由于学历低,身体又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无所能,最终应聘无门。

走投无路,眼看就要有饿肚子的危险,钟成突然想到,自己学过几天人物素描,而且还颇为自得,就决定去街头给人画像,以养活自己。

钟成在冷风中站了一天,也没有一个顾客。饥肠辘辘的钟成,一瞬间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对父亲的怨恨也愈加深切。但马上又想到,不能向父亲示弱,一定要活出个人样让他瞧瞧。

第二日,钟成背着画夹又走上了街头。在整整一个星期快要过去的时候,钟成才迎来他商业生涯中的第一个顾客,挣了他全部人生中的第一笔钱:十元钱。晚上回到廉价的出租小屋,钟成捏着这十元钱,兴奋得睡不着觉。去年花父亲一百多万买辆跑车也没如此兴奋过。这个冷酷的世界终于向他露出了温和的笑脸。那一周,是刻骨铭心的一周,使钟成对这个世界多了几分深刻的认识。钟成一下明白了很多很多。

从此,钟成一边钻研画技,一边给人画像。顾客渐渐多了起来。吃饭的问题解决了,还略有盈余。

随着钻研的逐步深入,钟成渐渐悟到,自己在绘画方面缺乏天赋,终其一生也不可能有太高的造诣。于是他把主攻方向,调整到自己比较感兴趣的平面设计方面。

大概五六年后,钟成利用画像赚来的钱,开了一家室内装修公司。

在钟成的拼劲和自信面前,厄运似乎也吓得躲了起来,钟成的公司顺风顺水,越开越大。不久,钟成的名字便成了本地装修行业的一块金字招牌。钟成买房置车,俨然成了名人。

这时,父亲多次通过亲友游说,想同钟成和解。钟成仍不肯原谅父亲。

一日,堂兄登门,对钟成说:钟叔病重了,想见你。钟成漠然说:我没有这个爸爸,

堂兄说:父母之恩,水不能溺,火不能灭,你如何连父亲都不认呢?

钟成说:现在我有钱了,想起我来了,当初我被撵出家门,在街头差点饿死那阵儿,他干嘛去了?钟成提起往事,仍气愤难平。

堂兄踌躇良久,叹一口气,终于说:其实钟叔一直都在关注着你。当初你踯躅街头卖画为生时,钟叔坐车从旁边经过,从不流泪的他,当着一车人竟痛哭失声。你以为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真的能赚到钱吗?你错了。是钟叔安排公司的员工到你那里去画像的,回来一律照单全收。你画了许多年,画技也不见提高,钟叔忧心如焚。后来你改学平面设计,找对了路子,钟叔的眉头才舒展一点。其实,你的装修公司在开张时,开头几笔生意,也还是钟叔找了一些关系户,自己贴钱,指定他们找你干的。后来,你完全打开了局面。不用钟叔的任何扶持,也可以干得很出色了,钟叔才真正放下心来。钟叔常讲:孩子不能惯,娇惯生祸患。你妈在时,对你娇宠太甚,钟叔为此和你妈没少生气。后来你荒废了学业,交了一群酒肉朋友,眼看就要毁了这一生,钟叔才狠心将你赶出去,逼你尝尝世道的艰辛,早生悔改之意,好重新做人。其实这些,钟叔是不让给你讲的。今天算我多嘴。你怎么直到如今,还不理解他老人家的苦心呢?

钟成听完,哇的一声哭出来,扔掉手里的茶杯,赶紧往医院奔去。

父爱母爱


我记事比较晚,在我印象中,父母每天忙碌,大冬天的天还没亮,就爬起来开着三轮车去几十公里,甚至几百公里外的乡下赶集,每天很晚才回来,顾不上洗漱就直接躺下睡觉,然后开始第二天的忙碌。爸妈好不容易能赶上休息一天,关心下我的学习,结果还被我气得够呛,拿着皮带打我。但我不怨恨,因为如果没有爸妈,就不会有我今天的成 绩。

小的时候天气热,家里没有风扇,我拉琴热得不行,又被蚊子叮,妈妈就默默地拿个硬纸板站在我身后,给我扇风,驱蚊。当我回头看妈妈的时候,妈妈也只是一笑,然后 严厉地责备我:转过去,好好拉琴。那会儿似乎还蛮乖, 妈妈讲,我就听。

慢慢长大后,因为县城里教琴水平不高,爸爸就借着到外地卖货的机会,去另一个城市打听,看有没有好一些的老师。皇天不负有心人,竟然真的遇见了,他就是我真正的启蒙老师。一切安排好,爸妈就带我搬去另一个城市。到了新的城市,爸妈暂时没找到住的地方,便让我先住到舅舅家。在舅舅家打地铺,身上起了湿疹,浑身很痒,小红点到处都 是。我打电话给爸妈,说我病了,当时还在老家处理后续事务的爸妈听了,急得不行,赶紧去请老家最好的中医给我开了药,托人送了过来。那段时间爸妈天天要打好几个电话,生怕我病情严重。现在学习了传统文化,对爸妈的担心体会得更为深刻。

初中学习成绩不好,一次,期末考试又没达到爸妈的理想成绩,于是便挨了爸妈一顿打。当时我想自杀,先是撞墙被妈妈拉住,后来趁家人不注意吃药,结果被舅妈撞见。那次打了我,我知道爸妈很心疼,后来妈妈每天去书店,一去就是一天,就为给我挑几本最权威的参考书,然后在家里辅导我学习。直到后来我去书店,才体会到妈妈当年挑书的心情和辛苦。偌大的书城,根本没有坐的地方,可妈妈却在那里熬了一天又一天,直到挑选到合适的书籍。

到了初三,我借口参加补习班,逃开了妈妈给我辅导文 化课的日子。可我在补习班根本不学习,净胡扯些没用的, 什么追星呀,谁喜欢谁呀,每天的作业也都是照着别人抄。后来开始谈恋爱,把每天和那个男孩子发生什么都记在本子里。终于有一天东窗事发,被妈妈发现。可我并不承认我错 了,还在那里振振有词 :你凭什么动我东西,你竟然qinfan我的隐私。

那一次,真的把爸妈气急了,辛苦赚钱供我读书,可到头来,我什么都没学会,还成了白眼狼,敢对父母吼。那一晚,爸妈打我,桌上足有五毫米厚的玻璃都被敲碎了。爸嘴里直骂我:我和你妈天天累成这样,就寻思你能有点出息,结果你还出去扯犊子。你长心了吗?我能生你,我就能杀了 你。你这么不孝,我要你干吗?留着你有什么用?后来爸气急了,直接去厨房拿菜刀,要剁了我,后来,被妈妈和姥姥拦住了。我不知道那晚到底几点结束的,我是怎么爬shangchuang的,只记得那晚被揍得很惨,爸妈、姥姥都很伤心。第二天上学,中午没有吃饭的钱,我和同学出去蹭饭, 在小吃部门口撞见了爸爸,顶着中午的大太阳过来给我送饭钱。那时是初中,可能正值青春期,叛逆,那么打我,我都没长教训。这也是后来妈经常跟我说的话:你爸当年那么揍你,你咋就没记xing啊?都快打死你了,你还死xing不改。我和你爸上辈子造了多大的孽啊,这辈子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中考的时候,天气很热,大早上妈妈起来给我煮饭,打算送我去考场。那时稍微大些了,知道心疼爸妈了,我让妈妈不要去,可她还是坚持送我到考场,目送我进去。明明是心里放不下,嘴上又说不是,只是说要看看学校门口年轻的孩子们的脸。

初中毕业那年夏天,妈妈带我到北京学二胡,费了好大的劲,找到中国最权威的二胡教授赵寒阳老师给我上课。对于家境并不富裕的我们来说,每节课三百元的费用是很昂贵的,可为了我能够优秀,妈妈还是坚持下来了。为了节省钱,妈妈陪我吃饭的时候只吃最便宜的,给我却买好吃的, 买我爱吃的。我问妈妈要不要吃点我的,妈妈只说:天热,吃不下。我多少次中午睡觉的时候看到妈妈用水冲我喝剩的酸奶,见我看到了,就托辞说:这都啥玩意,这么难喝。 可偏偏下次去超市又会给我买一堆。

爸爸也一样。爸爸爱喝饮料,每瓶只花两块五,可他一瓶也舍不得喝,说那些东西不好,喝几口就行了。我现在能赚钱了,多少次答应爸妈买他们爱喝的饮料,可每次要买的时候总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到最后都没买成。我每次玩儿或花钱时都想,花就花吧,总能从其他地方省出来。现在才明白,我花了太多太多钱,竟然都是从爸妈身上省出来的。

从开始赚钱到现在,我没给爸妈买过几样东西,而自己的没用的东西却一堆。爸妈说的时候我还不服气,反驳他们说:人生在世就要享受,钱到老了也花不了,干吗?是 啊,我享受了,爸妈呢?买件衣服都舍不得,两百块钱买六七件衣服,两个人能穿好几年,能美上好几天。而我,两千块钱只买了三件衣服,买完了又觉得不好看,还要再买。 每年到头赚的钱一分都攒不下,回家还要伸手向爸妈要钱。

今年暑假回家待了几天。爸妈一听说我要回来,赶紧给我买了很多我爱吃的蔬菜、水果,都是平时爸妈舍不得吃的。山竹,爸妈说不喜欢吃,我竟然一个人都吃掉了。

从大三开始,我就经常不回家,无数次买了回家的票却撕掉,只因为跟爸妈发生了争执。无数次告诉爸妈,我周末要回家,或者哪天我要回家,爸妈开始给我买吃的,可多少次我都言而无信,说好了却不回去,无数次伤了父母的心。 父母对我的恩德,我无法用几页纸的文字表达清楚,而我对父母的不敬也不是几页纸能写得完的。从今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学习传统文化,孝敬父母。但我也知道,这不是一天两天,或者一年两年的事,而是一辈子的事。

父爱无声


自我记事起,父亲就很少说话。他每天从地里干完活,拖着一条瘸腿回到家,便坐在板凳上抽烟,烟味儿很呛人。他几乎没有抱过我,那张脸总让我想起下暴雨时的阴云。夜夜我都在呛人的烟雾中睡去,去编织自己有个高大威武会笑的父亲梦,可是第二天醒来,一切依旧让人失望。

于是便想早点儿离开家。13岁时,我就去老远的地方上中学,我们上学都是自带干粮。由于气候的缘故,这些干粮只能吃3天,后3天就由家长送到学校。第一个周三,我急不可待地在教导处的人群中寻找母亲。突然,我看到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是父亲!他已被挤到一个墙角,双手艰难地举着一个鼓鼓的粗布包。擦身而过的几个女同学向我斜了一眼,笑着离开。我低下头躲到一边,等空荡荡的教导处只剩下父亲一个人时,我才慌慌张张地进去。想好要叫爸的,到了他面前竟没有了勇气,嘴只是张了张。父亲见到我,显得有点儿尴尬,含含糊糊地说是母亲让他来的,他也很想来看看我。本来我想说些什么的,可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然后,父亲拖着一条瘸腿摇摇晃晃地走了。

星期天回到家,我告诉父亲,你的腿不方便,以后就不要到学校去了,在校门外的路口等就行。他没有说什么,默默地出去了。后来他再也没到过学校,只将干粮送到路口,让我去拿。有一次,天下起了大雨,下了整整一天没有停,下午还刮起了大风。我躲在宿舍里出不去,只能眼巴巴地盯着窗外长长的雨柱,肚子饿得咕咕叫。天快黑时,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教导处门口,我一下子认出来了,是父亲!他全身湿透了,到处是泥,已分辨不出绿色解放鞋的颜色了。他的身体不住地哆嗦,一只手拄着沾满泥巴的棍子,另一只手紧紧地把布包挟在腋下。接过带着父亲体温的干干净净的粗布包,我想大声地叫声爸,可发出的声音却小得可怜。父亲似乎听到了,脸上闪过一丝微笑,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见父亲笑。

工作后,我始终想为父亲做些什么,尽尽做子女的义务。日复一日,不知是一直想不出个好主意,还是为了忙于个人的小巢而一拖再拖,总也没有付诸实施。一天,老家突然捎信来,说父亲病得厉害,危在旦夕。我这才感到严重起来,顾不上准备,慌忙往老家赶去。到家的时候,父亲已不能言语了。我伏在他的身边,含着泪叫了声爸,他这才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多少年过去了,世事如烟,但父亲的身影,那张很真切很温馨的笑脸,却像是大浪淘过的金子,灿灿地沉淀下来,晶莹闪烁,照亮我的人生。

父爱,母爱


一年又一年的时光里,相守的日子总是那么的屈指可数。

又一次离开家,便与父亲和母亲开始了聚少离多的生活。现实真的很残忍,逼着人人生无法自主选择。每一次远走,我都不敢回看不远处的父亲和母亲,身不由已的人生不容人情深,没有尽头的路,我只能勇敢前进。

望着日渐老去的父亲和母亲,愧疚汹涌。已经接近晚年的他们依旧四处奔波劳动,挣着未来的生活,本该安享晚年的他们,却因为我生活的艰辛,给不了他们暮年安稳,余生依靠,而仍需要他们用世间最深的父爱和母爱暖着我正值的人生。

以前儿时总盼望着自己快点长大,觉得长大了就可以走的更远,远离他们,去欣赏更美的风景,而此刻此刻的我方才方明白,人生最大的幸福,莫于与亲人相守相依,那种平常爱的唠叨,在今天看来竟是那样的甜蜜。多么的希望重返十年前,在无忧的光景里,父亲和母亲尚年轻,我可以尽情的撒娇耍赖,就地打滚,让尘土与爱能够交织在眼泪里。

而今隔着千山万水,多想时时能够聆听父亲和母亲的教诲,可每次打电话,那深深的愧疚之情便随之不见了,我也不知这短短几分钟的电话能不扫尽他们日子的孤独,能不能减少他们的牵挂,给他们带去一点点的安慰。

记得我小时,住在土房的时候,我哭着对父亲和母亲说给我二十年多年的光景,等我有钱的时候,盖上一栋大大的房子,我就能陪着你们一起慢慢老去,而至今天的我,却还在奋斗的道路前行,贪婪的心总想在拼搏几年,让他们再等等,或许这就是生活里的欺骗。

慌乱的人生里,我真的好想好想永远承欢在你们的膝前怀里,亲爱的爸爸妈妈。

或许在某一天,我事业成功了,我会回到与父亲和母亲相守的人生里,实现你们想要得到幸福。

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里,抬头遥望远方,孩儿真的好想你们!

如今想起曾经的苦难,我都应该谢谢上天的厚意,谢谢你们,我亲爱的爸爸妈妈。

父爱等不来


如果,有一种爱值得等待,我愿意从头再来。如果,有一种爱可以重来,我愿意苦苦等待。

但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生活里有一种爱,叫陪伴;有一种痛,叫子欲养而亲不待。天堂里的父亲等不到我的爱,我也等不来父亲大山般的父爱了,这所有的一切不会从头再来。

又到了一个没有父亲的父亲节。打开微信,各种描写父亲节的文章和祝福扑面而来,心中禁不住泛起阵阵酸楚。突然,一篇《没有父亲的父亲节》进入我的眼眸: 父亲,你在天上过得好不好?父亲,天堂里有没有您爱喝的酒?父亲,天堂里有没有电话和网络? 父亲,儿女的想念和牵挂您听到了吗......无声的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沿着脸颊潸然而下。

父亲离开我已经整整十六个年头了,留下的最后记忆是他生病以后的场景:消瘦的面容,深陷的眼窝,呆滞的眼光,蹒跚的步履。心中的父亲不是这样的啊!

童年时,我心中的父亲是英雄。不算高大的身体,三十多块钱的工资却养活了我们姊妹五人;少年时,我心中的父亲无所不能。除了能挣钱,还会砌墙、盖防震棚、讲故事,高兴时还会唱几句家乡的庐剧;青年时,我心中的父亲很模糊。一纸遣调,就很少见到父亲了。外地工作的父亲好像只是一个钱袋子。我清楚地记得,只要有父亲的汇款单,母亲就有钱买菜,我的学费也有着落了。

工作后,心中的英雄老了,形象也不高大了,和父亲之间的争执也明显多了。父亲的固执,我的倔强,常常让母亲很为难。母亲背后偷偷地告诉我,父亲的命硬、命苦,在没有计划生育的年代,却没有兄弟姐妹,只有孤身一人,而且在十八岁的时候父母就双双离世,是我五爷把父亲从农村带到城镇上来的。除了固执,文化素质低一点,父亲还是挺好的,和他讲话时顺着他就没事了。母亲的话虽然让我当时很愧疚,但转眼就忘了,时不时还会和父亲争执。

苦命人,天不佑。退休没几年,一次严重的中风袭击了父亲。虽然暂时保住了生命,但父亲的身体和精神彻底垮了。两年后,中风第二次发作,三个月后父亲就去世了。为了实现父亲的遗愿,我央求病中的五爷去老家和我的几位堂叔协调,把父亲的骨灰带回老家安葬,总算让他叶落归根了。也许是人到中年,生活压力太大的缘故吧,我终于理解了当时父亲的不易,也饱尝了作为父亲的艰辛和孤独,父亲的英雄形象在我心中再次树立。

今年清明给父亲上坟时,我禁不住嚎啕大哭:父亲,世界上最爱我的你,为什么老早就走了?儿子还没有好好地孝敬你。在你活着时,我常常让你生气,在你生病时,我没有好好陪伴你,原谅你不孝顺、不懂事的儿子吧。我多想再喊您一次爸爸,可是您却再也不会回答我了;我多想再为你倒一次酒,可您却去了遥远的远方,再也不会回来了。

父亲啊,你我分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你有你的日子,我有我的怀念,但愿天堂静好,人间平安。如果有来世,我还做您的儿子,把今生的恩情加倍偿还。

沉重的父爱


也许是星期六的缘故,公交车上的人很少。

在我对面四个人的座位上,坐着三个不同辈份的人:一个老奶奶怀里靠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他俩的旁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路上,这个男人殷切而慈爱的目光始终都在小男孩的脸上游走着。他数次想把小男孩往自己的怀里拉,小男孩却都用力挣脱了,而且小男孩将头埋下去,更加紧密地往老奶奶的怀里靠。男人苦笑着,表情很无奈,嘴唇嗫嚅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这个场景在我的脑海里徘徊了很久很久,至今都无法将它抹去。

我所在的单位是筑路工作。这种天南地北的野外作业,注定了我们要远离父母妻儿。特别是高速公路的修建,能否按时竣工,都会关系到我们国家的战略和经济发展的大事。因此,对于战斗在施工第一线的筑路工人来说,国家的利益永远是高于一切的。

记得那年在内蒙古的大兴安岭深山老林里修建高速公路,我们住的地方,方圆几十公里都没有人烟。在冷寂的梦乡里,常常陪伴我们的是狼和狗熊的吼叫。高速公路建设指挥部为了筑路工人的安全,在每个项目部驻地的四周,都豢养了好几条凶猛的大狼狗。

那天我的一个同事从两千公里之外的家乡休假回来,呈献给工友们的不是满足后的幸福面孔,而是一脸的闷闷不乐。在我再三的追问下,他才道出了实情:由于路途遥远,他到家时已经是夜半时分,每天都在念叨爸爸的六岁儿子早已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当晨曦里那第一缕光亮无私的洒向广袤大地的时候,他脸上一丝火辣辣的疼痛把他从睡梦中惊醒。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他儿子那张愤怒的小脸和一只高高扬起的小手。他睡眼迷蒙之中伸手想摸摸儿子那张可爱的小脸,可没成想,儿子那只高高举起的小手却重重的打在了他的手背上,并向着他怒目而视瞬间,他那张饱经风霜的绛紫色大脸,顿时被涌奔而出的泪水,勾划的一塌糊涂

过后,他问他的儿子为什么打自己的爸爸?他儿子仰着他那张稚气的小脸说:谁让你老不回家!平时就我和妈妈在家睡觉,我醒了看见一个我不认识的臭男人睡在我妈妈的旁边,我生气;我是男子汉,我要保护妈妈。顷刻,他的脸上又一次泪水汩汩

筑路工一样的父亲,在神州大地的各行各业,那是数也数不过来的。正是千千万万个像筑路工父亲一样的大爱,才会使中华民族的钢铁脊梁永远挺直于世界的强国之林,同时,也是实现中国梦的不朽之魂。

山一样的父爱,是沉重的!也是伟大的!

父爱如虐


父爱如虐

父亲去世七年了,我几次动过写一写他的念头,却总是踌躇、迟疑。原因很奇怪:不写他,就感觉他还活着,一写,白纸黑字的,就感觉他真的离我们而去了。

我怀念父亲,怀念得有些心痛,更有些内疚。父亲生前与我们相处得并不融洽,而我们往往把责任全部推给了父亲,却不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不知道父爱原来还有另外一种方式。

我们兄弟三个,小时候虽然不是最优秀的,但绝不是讨人厌的孩子。但父亲对我们似乎没有心满意足的舐犊之爱,我们与父亲自然也缺少相依相偎的绕膝之欢;不仅如此,我们与父亲之间正常的交流也是一种奢望,什么事情都要通过母亲来传递、来翻译。我猜想第一,可能因为我们与父亲的性格太相近了,性格相近尤其是性格内向的父子,往往难以沟通;第二,父亲年轻时春风得意,感觉良好之下就武断地认为我们没啥出息。

记忆中,我们与父亲最初的冲突源于一只木箱子。

那时父亲忙得要命,白天几乎见不到他,晚上回家也不怎么说话,吃完饭他就对着墙壁趴在那只木箱上写字,写一会儿,抽支烟,然后再写。每当这时,不用母亲提醒,我们就噤若寒蝉。时间长了,我们就把木箱子看成了父亲。有一次,趁母亲不注意,我们找钳子,拿锤子,笨手笨脚、慌里慌张地就把箱子撬开了,掀开箱子盖,三只汗巴流水的脑袋几乎一齐扎进木箱。

令我们惊讶的是,箱子里整齐地摞着60年代文学界的两本权威杂志《人民文学》和《文学评论》,还有一支手电和一大本剪报。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叹:原来父亲还是个文学爱好者!口气之间,竟觉得是一件非常滑稽的事、不可思议的事。之所以感到滑稽和不可思议,因为父亲一直在和铁道线打交道,从养路工到工区指导员再到站段的小头目,古铜色的脸一直刻着野外劳作的印迹,不大像文人。敏感的父亲发觉了他的箱子有人动过,便在一顿吆三喝四之后,气急败坏地换了一把锁。

从此,父亲就像他的隐私被敌人发现了一样,对我们的态度生硬到了极点,两个阵营更加泾渭分明了。

现在回想起来,父亲之所以不肯让我们动他的箱子,是因为那里面锁着他的一个梦,一个文学的梦。当这个梦没有把握实现时,他不想让孩子们知道,他怕知道了之后,失去自己的威严他就是这样一个绝不把弱点和缺陷暴露给孩子们的自尊心极强的人。

的确,父亲那时管辖的区段号称四十多座桥梁,三千多号人。那时他经常乘着一辆轨道车,在需要行驶4个小时的区间巡视。在训斥我们的时候他常说:我的一辆轨道车就相当于一个快车的车次啊,所有的货车要避让,一路是绿色的信号,一路是信号员直臂举起的绿色指挥旗,站在轨道车上,养路的工人们立在两边,一律要行注目礼。

难怪父亲看不起我们,原来他在外面威风凛凛。

时代在变,但父亲的好差事是干出来的观念却没有变,因此当我们有求于他时,他绝少通融。大哥在乡下当知青,每次回来都说起同学们一个个抽调回来的消息,父亲还是那句话,你得凭自己干。大哥承受不了漫长的等待,到了滴水成冰的内蒙苏尼特左旗当了四年兵后才算有了一份工作。

二哥高中毕业后,因身体原因没有参加高考。本来通过父亲的影响是可以在本系统做安置,而且当时父亲的下属考虑到父亲不好出面,曾要主动帮助办理,但遭到父亲的强烈反对。二哥在家待业两年后,铁路系统为解决子女就业问题,破例举办一次招工。在进行了笔试、口试还难以取舍的情况下,决定在男孩子中用扛沙袋的方式,一决高低。二哥的笔试口试顺利过关,但一百公斤的沙袋却让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一扛决胜负那天,家属们都围在铁路分局大院内看热闹,而母亲和我们却忐忑不安,既希望二哥坚持下来,如愿以偿,结束在家待业的日子;又怕二哥迫于父母的压力,逞强上阵累伤了。二哥扛起沙袋,开始时脚步还算稳重,只剩下十几米时,却明显支撑不住,脚下一软,沙袋便和人一起瘫在了地上。

我们和二哥一起回到家,母亲躲到厨房流泪,二哥躺在床上讲述扛沙袋的经过。那时我就想,父亲这次一定会非常内疚。

想不到父亲下班回家后,大发雷霆,指责二哥完蛋了。这次,二哥没有掉一滴泪,他异常平静地收拾了一下房间,安然入睡。我想二哥从此再也不会对父亲抱有幻想了。

从那以后,二哥和父亲几乎不犯话,他把母亲偷偷给他的零用钱全部用来买有关家用电器的书籍,后来又全部用在购买电器零件上。不到两年的时间,二哥已经可以自己组装任何家用电器了。一次去北京在一家大酒店入住,酒店空调突然出现故障,热得无法忍受的顾客拥到大堂讨说法,而酒店的几个电工和临时请来的几位高手忙了三个多小时也没有排除故障。顾客纷纷要求退房并赔偿损失。这时二哥办事回来听说此事,主动表示可以试一下,结果不到二十分钟,就使酒店重新凉爽起来,顾客也纷纷回到了房间,一场风波平息下来。老板递过一张名片并记下了二哥的联系方式。

原以为这就是一种感谢和礼节,没想到两个月后,这家酒店的老板竟打来电话,要二哥去上任他的更现代化的涉外酒店刚刚落成,要二哥去做酒店的电器工程师,生活等一切均由酒店安排。不管亲朋好友怎么相劝,他还是没和父亲道别就上了火车。

有二哥的前车之鉴,我在高中的最后两年使圆了劲,终于摸爬滚打挤进了大学校门。接到录取通知书后,父亲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开学那一天,父亲居然送我到学校,几天后又收到父亲的一封信,告诉我上铺床板上发现一个螺丝钉,抬头时容易碰上,要想办法处理掉。我那时开始理解父亲了:只要是信奉他的好差事是干出来的理念,他的温情与细腻也不比别人的父亲少。

我自以为父亲对我不错,走上工作岗位后,要好的同事知道父亲在铁路系统工作,便说当列车员是他妻子一辈子的理想,我满口应承可以找父亲帮忙。心想如果此事可以办成,可以给刚刚步入社会的我积攒一点人脉。

考虑到父亲的个性,我事先没有告之父亲,想来个先斩后奏。我把同事安排坐下后,去叫父亲并说明事由。还没等我把话说完,父亲就冲我摆摆手:又不是家属,现在没政策。我说能办更好,不能办说明一下理由,我也对同事有个交代。可是父亲左劝右劝就是不肯出来,我说我已经答应人家了,父亲说你答应你就去办。尴尬地送走了同事,心情糟透了,觉得父亲真是不可理喻。

退休后的父亲很少和人来往,连生病也不愿看医生、也不相信医生,往往依照自己的经验到药店买药吃,直到越吃越重。

弥留之际,父亲最想念的是二哥,父亲也是通过我们是否通知二哥来判断自己的病情。我们了解父亲的这一心理,所以总是安慰他:也不是什么重病。其实二哥正在回家的路上。父亲说,还是告诉他一声吧,想看看这小子。

那天正是黄昏时分,窗外朦朦胧胧。忽然父亲要坐起来,说:好像你二哥回来了。这时门铃响了,果然是二哥,二哥焦急地推开门,冲到父亲病床前,抓住父亲的胳膊问:爸,你咋样?父亲指了指自己的胳膊,用微弱的声音说:看我瘦的,皮包骨了。你也瘦了,得注意身体

全家黯然。

父亲温情地望一眼二哥,吃力地但是坚定地宣布:到寿了,送我去医院。

我们抬着他下楼,此时不足百斤的父亲竟然那么沉重他是真的不愿离开这个家呀。父亲65岁去世,如果活着,今年刚好72岁。按从前人活70古来稀的说法,父亲也不算英年早逝,于是我提起笔纪念他,让他安息吧,并想告诉他:我们是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