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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落的青春:第十章

发表时间:2021-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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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沦落的青春:第十章,欢迎阅读与收藏。

第十章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我们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编排工作。因为在我们合唱队里只有丝丝对艺术比较专业,所以排练的工作都交给丝丝。

排练的场地被选在了吴明家的门口,那里安静而且平坦,只要将杂草铲除干净就和学校的操场不相上下,而且也没有再次发生火灾的隐患。

搞演出就像写小说一样,都是不容易的事情,但是在丝丝的专业指导和安排下,我们很快就熟悉了表演的基本规律和技巧。

丝丝将我们合唱队按照高矮顺序分成三排。因为和丝丝的私人关系,我站在了第一排的中间,那便是所谓的领唱这样的待遇就跟在城管队当个堂主一样。

虽然我们的合唱队有了一个女性,但似乎这样的工作依然索然无味,除了偶尔跑来几只乌鸦以外就很少有其他的观众光临了。

有一次,我们正按丝丝的指挥排成三队,忽然之间从草丛里爬出一条蛇来,除了几个人还原地不动外都吓得魂飞魄散,跑开了。

当然,吴明的老爸是这为数不多的观众之一,他常常喝醉酒后就坐在场地边的一堆干草上,向我们挥手,或者为我们鼓掌,也常常被我们的表演弄得哈哈大笑显然,我们的表演更像是一出闹剧。

这样的紧张排练一直持续到了文艺汇演的前一天晚上。

文艺汇演的那天是小城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天。

那天,1999的周围被一些彩色丝带包围住了,里面就做了文艺汇演的场地。

你应该知道1999是多么宽阔的,当铺上红地毯的舞台搭在上面的时候也显得那么的宽阔,几乎可以同时站上二十头水牛。舞台的后面是很大的一块布,不知道是谁把小城未来的照片弄上去了,还在上面印了几排大字:热烈欢迎各企业来城关镇投资。

舞台的前面摆着几排凳子,一看就是留给领导和企业家们坐的,再往后的空地才是群众站的地方。

八号的那天,几乎所有小城的人民被动员而来,如此壮观的场景恐怕只有第二次世界大战才能一见。先是各级领导的小轿车排了几排,官位不高的没有小轿车的也把电瓶车骑出来了,夹杂在轿车之间,同样具有有车族的特色。

县长的吉利高级豪华轿车被停在了一个显眼的位置,当太阳一出来的时候,光芒就洒落在车身上,四处散发光芒,就像如来佛脑袋后面的光芒一样。

这天,我们很早就来抢位置,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人见我们是城管队的很快就给我们让出了位置。位置就紧紧地跟在领导坐的凳子的后面,原本是几个小学生抢到的,然而现在是我们的了。

在上报节目的时候,我们的节目被排在了老后面,所以我们大可在台下做半天观众然后再上台去表演。

十二点过的时候,文艺汇演的开幕式终于开始了。先是砰的响了一声,人们纷纷朝台上看,只见纷繁多彩的胶片朝天空飞去,又徐徐而落。然后台上的几颗大灯同时发出耀眼的光芒照射在舞台中央。主持人上来了,主持人的装扮惊艳群雄,让在站的所有妇女都嫉妒不已。

主持人刚一上来,阿大阿二就躲在底下嘀嘀咕咕的,阿二说:主持人脸皮白得跟日本女人一样。

阿大嗯了一声,说:假如穿的衣服再少一点,把胸和肚脐露出来就更符合中国人的审美观了。

完全正确!阿二说:如果不穿衣服的话就完全符合。

你应该知道,其实主持人完全没有阿大他们说的那么美丽,只不过用一层粉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罢了。

主持人上了台,先是清了清嗓子显然,这个动作不是那么的雅观,但是似乎很和台下那些人的胃口然后调整一下自己的身体,好让自己的身体感觉到舒适和自在,并且站在舞台的正中央。

我以为她准备说话了,但是她望了望台下,于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主持人又上来真是扫人兴致。我原以为有一个当家的就可以,但是成双成对的思想似乎在小城人民的心中根深蒂固,干什么都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简直就像逛窑子一样。

男主持上来后也是清了清嗓子,然后站在女主持的身边。

啊!男主持发出很漫长而深沉的一声,美丽的城关镇

啊!女主持的这一句比刚才那一句更加漫长,美丽的城关镇

接着,他们说了半天的废话,就像揍人时还要问对方是不是愿意让你揍一样。

虽然已是入秋,但当一大堆人挤在一起的时候你同样会感到闷热难当,不多一会儿,我的背脊就被湿透了。

我望了望丝丝和其他兄弟,大抵除了阿大阿二和丝丝外大都没有很大的兴致听主持人的连篇废话。

幸好,这样的废话在我还没有崩溃的时候结束了。

我以为该是上演节目的时候了,但当主持人宣布请县长上台讲话的时候我几乎有一种想抽人的冲动。

你应该知道,连绵不绝的讲话是小城领导讲话的一大特色,他们一开了口就像决了堤的大坝,堵也堵不住。

县长上台后先是向台下鞠了一个躬但我相信,群众并不在鞠躬的对象里然后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稿纸来,将它展开,接着他就将它念出来了。仿佛此时在县长世界里就只有他的稿纸,连台下的关注也不看一眼丝丝告诉我,站在台上的人要和观众有眼神的交流。

如我所想,他一念就念了半天,几乎是从太阳在正空中的时候一直念到太阳西斜的时候,就连台下的其他领导和企业家也不耐烦了,他们不停的嗑瓜子和喝水,几乎是想把我们小城吃穷喝干。

因为不耐烦的时间长了,所以我对第一个节目的到来十一分的期待,就像期待老爸拿钱给我让我把丝丝娶回家一样。想时,我偷偷的望了丝丝一眼。一看到丝丝,那种抑制在心里的想抽人的冲动和烦闷的感觉便消失殆尽了爱情真是奇妙的东西,我想要是患了癌症的人也完全可以用爱情将之治愈。

县长的讲话终于完了,他下台的时候还是鞠了一个躬,但我依然坚定的相信,在他鞠躬的对象里并没有包含我们群众在内。

我以为讲话的内容会就此结束,但是我依然想错了。接下来又有一个人站到了台上,或许这个人的出现让你我都很惊讶,他就是我的老爸。我说过自从老爸的煤矿厂再现辉煌的时候他就成为小城经济的领头羊了,现在出现在台上毫不为过。

此时台下纷纷躁动,想必他们是在讨论:以前没有把王大贵挂在旗杆上暴晒两天是正确的,他是我们城关镇的领头羊。

其实,当我用领头羊这个词来形容老爸的时候我便后悔不已,因为羊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假如你认真将我的故事看下去的话,那么你就会知道小城以后的山羊都会产生一种吃肉的不良嗜好。

老爸的出现让我很感动,但是想必台下的群众大抵还不知道我这个社会的败类就是王大贵的儿子。但是我光顾感动,我对老爸的发言没有丝毫印象。

其实,我当时多么想让丝丝知道台上的人就是我的老爸的,我想我也应该让丝丝喊他一声老爸。但是我没有这么做,你应该知道我才是一个正在念初中的学生。虽然我认为我已经算是大人,但是这种算大抵是不能包含结婚在内的。

天啊!终于轮到节目上场了。

在主持人接下来请欣赏城关镇第一中学带来的舞蹈《发展在呼唤》的声音后,一班的女生从舞台的两边走到上面去。

她们排成了两排比我们的三排差远了。

天啊!你应该知道她们的舞跳的实在是不敢恭维,我想要是丝丝指导我一上午的话我就能跳出比她们更好的舞蹈当然,在某些欣赏家的眼里,女人的节目总在最好的,就像电视里老出现的什么贵州小姐,亚洲小姐一类的;不知不觉间,美女早也在欣赏家的眼里成了展览品。

以后的节目都不怎么样,我想比起我们的简直差远了。我唯独对一首独唱的印象很深刻,那首歌的名字叫做《啊!江南》。当时音乐响起时就大叫了一声:大家好,我是鸡鸡其实你应该知道我之所以对这首歌深刻是因为我的鸡鸡这个名字很深刻。我想小城人民的精神生活已经完全可以和大城市的人相媲美比如上海已经发达到可以请鸡鸡等明星来演唱的地步了。然而结果让我大失所望,上台来的不是鸡鸡。我之所以知道他不是鸡鸡是因为我认识他,他是在兄弟夜总会里卖唱的一个家伙,换句话说就和古代在人家的饭桌旁拉二胡的一样。

对于这个唱《啊!江南》的家伙我也是不敢恭维的,因为他长得十分不怎么样,就连《啊!江南》也没有人家鸡鸡唱得好。

很快就到我们的节目了,我们从群众站的地方撤到了舞台的边上去,然后按照丝丝的安排排成了三队。当主持人报幕说接下来请欣赏王若西等的大合唱《城关镇领导之歌》时,我们就整整齐齐地朝台上走去,这种感觉有点像进派出所的感觉,警察说进去,我们就进去了。

其实你应该知道当我走到台上去的时候丝毫没有紧张,除了台下的掌声让我震耳欲聋以外,我一切处之泰然。

我上了台后很快就在丝丝的眼神的指示下找到了舞台正中央的位置,其他人都向我靠齐。

此时,我恍然间有了一种站在讲台上的感觉,我发觉台下人的小动作历历在目:有的人在嗑瓜子,有的正在交头接耳的讨论,有的正摇头晃脑地看着周围其他摇头晃脑的人,有的傻瓜似的向我们挥手致意或者说是想朝坐着的人的后脑勺上扇两巴掌也说不定表演开始了,丝丝担任我们的指挥。

此时,阿大阿二们的小品也同时上演。

其实用小品这个词来形容阿大阿二们的表演是完全不专业的,他们的表演充其量只是一些动作语言罢了,都是为了配合我们的合唱而存在的,按照丝丝的说法,这个叫做歌舞。

想到歌舞,我忽而又想到了歌舞升平这个成语,想必小城人民群众的生活已经发达到可以歌舞升平的地步了。

我们的一切表演都是按照原先的排练来的,就像学生做题目一样,只要往脑子里安一个答案,遇到相同或相似的题目时直接把答案写上去就行了我们把这种东西叫做死记硬背。

其实我们的表演也是死记硬背出来的。当丝丝的双手向下一摆时,我们就齐声唱到:

在这和平的小城,有我们辛勤的领导,领导啊领导,带领我们走上幸福的大道。

此时,没有穿衣服的阿大阿二正扛着锄头望着几个其他兄弟装扮的西装革履的领导向他们走来。

嗷,领导!嗷,领导!我们依然继续唱道:你的双手沾满了汗水,沾满了汗汗水。

此时阿大阿二和领导们深情,激动地拥抱在一起,阿大还拿出一块十分洁白干净的手巾给领导擦汗。

我们红领巾,要向领导们学习,为了祖国,为了家园,为了城关镇,我们要牵着领导的大手,迈着工业化的步伐

我们的歌曲就此结束,阿大阿二他们扛着锄头拉着领导的手向台下走去了。

最终,我们的表演就此结束。

我们依然按照丝丝的指示,一排一排的朝台下走去了。

从雷动的掌声中,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节目是如此的大获成功。

我们下台后依然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观看完了接下来的表演。

在我所能接触到丝丝的日子中,今天应该是她最开心的一天了。她一直笑容满面,开心的样子就像一个孩子得到一颗花生糖的奖励一样。

文艺汇演一直持续到了傍晚的时候,那时候整个1999上依然人头攒动,挤得水泄不通,连回家的山羊也被堵在了1999上,不断地发出咩咩咩的惨叫声。

当然,现在的山羊还不知道它们以后会变为食肉动物,要是现在知道的话,它们一定不会发出咩咩咩的惨叫声了,而是哈哈哈的大笑我想,当山羊进化到可以吃肉的时候也许会发出哈哈哈的笑声的。

在文艺汇演临将结束的时候,小城的领导举行了小城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一次剪彩仪式,参加剪彩的是一家化工公司。按照一些博学多才的人(比如我们的地理老师)的说法,这家化工厂就像生成毒药一样,很快就可以把城关镇毁灭了。在领导的眼里,这样的言论自然是危言耸听,制造社会不良舆论和危害社会稳定的。

为了庆祝演出成功,我们依然去兄弟夜总会喝酒。

到夜总会的时候,我们又见到了那个唱《啊!江南》的鸡鸡。

他见到了我们,向我们打了个招呼:好啊,你们今天的表现很不错,很多人都为你们鼓掌。

谢谢。我说:其实你唱得比我们好多了。

后来他说要为我们唱一首,我连忙婉谢。

这个晚上,大抵是我最痛快的一个晚上之一,我一直想是不是因为我为小城做出了贡献才感觉痛快的,后来我想通了后发觉不是,黑社会终究是黑社会的,即使干了好事也还是黑社会我想,这大抵也是小城特有的文化之一。而我之所以痛快,是因为望见丝丝高兴了,她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高兴,是一种最纯真的高兴。

今晚丝丝喝了很多酒,我原以为酒可以用来消愁,没想到心情好过了头后也可以用酒来消一消的。丝丝喝了酒后就一直躺在我的怀里,你应该知道深爱的人躺在自己的怀里是什么感受了,即使她正哇哇的大吐,你也不愿意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放下。

爱一个人就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假如你松开手的话或许就再也没有将她拥入怀抱的机会。

我们喝好酒后就离开了。

丝丝已经完全的沉醉,软绵绵的趴在我的身上,一动不动。我想她是不能回相会美发所,而且我再也不想丝丝回到那个地方去。

每当我想到丝丝的处境时,我就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找好多好多的钱将丝丝娶回家去。于是我也暗自发誓,我要收好多好多的保护费,首先就要收相会美发所的。

收保护费的想法暂且告一段落,先把丝丝弄回家去才是真的。

其实,你应该知道弄一个女人回家去是很糟糕的。你试想一下,当一个家长望见自己正在念初中的孩子将一个醉醺醺的女人背进自己的卧室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副情景,我想这是不用多说的。

但是,他娘的!背就背了,连老爸也管不着。

你应该知道爱情的魔力是伟大的,它甚至可以让你造自己家长的反。即使是初中生也无所谓,他娘的谁规定初中时不能有爱情的。况且我还是两基来的,连校长也管不着。

当我们出来的时候,除了我以外的人都醉醺醺的,毕竟我是有事在身的人。

虽然我有事,但是其他人似乎并不理会我事的重要性,他们出来门后就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黑暗深处扔去,想把长胡子乞丐引出来真他娘的,疯了!

果然,石头到时,黑暗里便发出啊啊的几声。

这一声响,他们就拔腿而逃,而我背着丝丝就像蜗牛爬一样。我想要是我再快一点的话,丝丝一定从我的背上摔下来的,而我一定得保护好丝丝。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长胡子乞丐就飞也似的跑出来了,我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想找个地方赶紧藏起来,但是周围除了一堆堆的废砖头外就只有一些不能藏人的野草。

此时,吴明也离我而去了,他喝醉了酒后就变得跟他老爸一样的疯狂,连兄弟被扔在了狼窝里也不知道。

如你所知,我们很快就被长胡子乞丐追上了。他大抵只是嗖地一下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手里拿着一根很长的骨头,根据生物书上讲的,这么大的骨头想必只有恐龙才有。他盯盯的凝视着我们,眼神很好奇,很让人害怕。我赶紧转了一小步,让丝丝完全藏在我的身后,即使他要打人也先打着我,假如他要对丝丝动手的话我一定和他拼命,我会像一匹狼一样,丝丝的咬住他的脖子。但是他只是好奇地望着我们,眼珠子一动不动,右手里的骨头高高的举着也一动不动。

至此,我以为长胡子并不是一个轻易动手的人,我想我应该跟他讲道理。

但是刹那间,我便把这种和平相处的念头打消。

长胡子乞丐突然张大了嘴巴,大叫一声:啊

当时一股恶臭的气味立刻涌进我的鼻子里,加之酒精的作用,我想我马上就会吐出来。

我想我死定了,他一定会用那根恐龙的骨头将我的脑壳敲碎。

但是,我想即使是在绝望的时候也应该试一试曾经想过的办法没有试过,谁也不知道行不行于是我准备跟他讲道理,我的脑子里顿时产生了千万条让他不适用暴力的理由,比如:打人是犯法的;好孩子是不打人的;你不打我我就给你棒棒糖吃但是我觉得这些想法是那么的幼稚、荒唐而可笑,于是我对他说了一句最干脆最具有原则性的话:打你的人那边去了。说着,我顺手指向吴明他们逃走的方向。

没想到这一招果然奏效,长胡子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嗖地一下消失了。

自此,我终于知道疯子比正常人讲理多了。

经过这一次磨难,我终于感受到保护自己爱的人的重要性。没有人希望自己爱的人受到伤害,假如敌人朝你的爱人伸出利刃的话,你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身体挡在她的前面。我想,这就是爱情吧也难怪懂爱的人都死得早。

经过漫长的长途跋涉,我终于将丝丝背到家里去了。当时夜已经很深,我想即使老爸在的话也早已睡了,即使没睡被他望见了那也无所谓老爸也管不着。

我将丝丝背进房间后,就小心翼翼地让她躺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之后,我便一个人静静地趴在窗台上观看外面的风景。今夜的夜空十分明朗,对面的烟雾清晰可见,只是不像以前那样直了,被风吹成了S型。

我记得,当我开始从这里向外面看的时候,自己是怎么的孤独和无奈,常常成为薛小虎实现人生理想的最佳对象。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变的速度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仿佛只是嗖地一下。

忽而,我又想起了常叔说的那句话:世界就像一锅豆子,只有坏的才能浮起来。

我回头望了望丝丝,心想:我也是有女人的人了,是大人了,我不能再让人欺负,也不再能让自己爱的人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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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儿(小说)第十章---第十三章


帐是要回来了,可该玫儿得的钱老谭并没如数给她,只给她三万元就不再提了,这回该玫儿要帐了。

玫儿偏偏找我要,说我让她去的,要我负责到底。

我也没有批钱的权利阿。于是对玫儿说:你找李总呀,你们当面谈的条件,他还能不认账?再者,他对你印象挺好的。

玫儿看着我有些微怒:找李总要肯定行,只是不想去。

可他有权批钱,你不去找他,找我有什么用?我不也是得找他。

不想找他,找过他一次,他找借口推拖。他对我有想法,你明白吗?

我明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多看两眼没啥错,权钱色的交易却是我深恶痛绝的。可我没那麽大权力,怎麽给她,还得去求他们。

好吧,我去找领导们试试。看着玫儿皱眉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只好答应帮忙。

我也觉得挺亏欠玫儿的,说好的事儿不算,这老谭也太黑点,弟兄们出力,你总不能把提成的钱全拿了吧。

玫儿不断来找我,我也就不断找李总和老谭磨叽。结果钱还没要过来,我就成了几个熟知同事甜蜜的话题,伟君交桃花运了,给他们解释,他们都点头说明白了,看见玫儿来,照旧朝我诡笑,我总算明白世上为什麽有哪麽多绯闻了,冤死都没地儿说理去。

虽然要帐没捞到多大好处,还惹了个女记者缠着要钱,老婆依旧很放心,我经常跟她说起这桩烦心的事,她显出了极其痛心的体贴和安慰,甚至还当着我面怒骂我们赖账的上司替我解气。

入冬了,钱依旧没要来,和玫儿吃饭的次数有增无减,自然是玫儿找来,我也没法推掉,总是喊上几个兄弟作陪。玫儿还是那锲而不舍的目光处处盯着我,我也渐渐习惯了她追寻的目光,就像是阴霾的冬天里一道温暖的阳光,不由得让人心动。

又是周末,吃过酒饭,和宏强一起送玫儿回家,玫儿的家在开发区,离市内远点。我也有个习惯,晚上在外面喝酒,只要有女士,都要送她们回到家才放心,是礼节也是责任。

车刚到开发区,我的电话就响了,是老婆打来的,语气颤抖:君,你在哪儿啊,快点回来,家里有事。

老婆,怎么了,有啥事?

你回来再说吧。

好吧,我正和宏强送记者回家,很快就回去。

刚挂电话,宏强的电话也响了,还是老婆打来的,问我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交代宏强叫我快点回去。老婆怎麽了,她从来没这样慌神,也没这样查我的去处。送完玫儿,我不敢耽误,立马回家。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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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在这种时刻能为我想到这麽合理合情的缘由,足以说明我的事业在她心中的地位,面对这样一位忠心耿耿的妻子,我有些内疚。怜惜地搂着她入睡,一夜无话。

第十二章

听玫儿说过她的男友叫李江,是政府里一个小官员。最初也是因为报道工作认识的,暗地里相好三四年了。玫儿没打算让他离婚和自己结婚。李江也没想离婚再和玫儿结婚。他们都是对方的感情寄托,却不是终身依靠。情人关系就这麽维系着。令玫儿不爽的就是李江是个好吃醋的主,以前情人火拼的场面也有过。前两天听玫儿说李江开始关注我了。

我固执要求玫儿约李江面谈,玫儿见我态度很强硬,只好约李江出来吃饭。

吃饭安排在晚上。李江见到我,眼里带着审视。我感觉他会突然间不自信。他果真如我老婆说的那样,中等身材,瘦瘦的,深眼窝高鼻梁尖下巴,薄又紧绷的嘴唇显出了他的狐疑和敌意,说话声音尖尖,颇有几分熊倪的味道。我暗笑了起来。北方男人和南方男人的风格差距很明显嘛,看来玫儿更喜欢北国佬。

玫儿平静地给我们做简略的介绍,我们落座后胡乱聊些市里人们熟谈的消息,几杯酒下肚,人就熟了起来,话也不分深浅。

我趁势道出了早准备好的话:李江,咱兄弟归兄弟,话得说清,我和玫姐纯属工作关系,这点我必须让你明白。你们之间要有什么误会,自己解决,和我没关系,我绝不希望有人破坏我的家庭。我决不允许,不允许。

李江满脸堆笑:兄弟,误会误会,别介意啊,以后不会了,你玫姐都说清了。

玫儿两边劝着我们喝这两个半醉的男人吃完饭,又去歌厅喝通啤酒,k完歌,方才散去,已是凌晨两点多钟。这中间老婆和往常一样没打一个电话问我的去向,我是从头到脚地佩服她的气度。我回到家时,老婆正在酣睡,我扒拉她一下,她迷迷糊糊地说几点了回来了快睡吧,也不知道看清我没有,便又沉沉睡去。

第十三章

自从和李江见面后,玫儿来得更勤了。找李总,找老谭,要余下的钱,玫儿知道我没多大权力,也不再向我提这事。我感觉挺亏欠她的,还是暗地里找头儿磨叽,帮她要。玫儿总是顺道来我办公室里坐着闲聊。又是周五下午快下班,我正要拿起电话约几个伙计晚上喝酒,玫儿推门进来了,连个电话也没打。人还没落座,就冲着我嚷嚷。

军,我现在实在受不了李江,必须和他分手.。

又怎么了,吵架了?

他还是说我们两个有事,非让我承认。

他又不是你丈夫,竟这么能吃醋,真行。我看你们最好分开。你赶紧找个好主一结婚,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何必跟他不明不白混着。他又不和你结婚,你却落个破坏他家庭的名。

玫儿一听着这,更急了:我破坏他家庭,你说话有证据吗?他家庭本来就不和,那等我去迫害。我为什么破坏不了你的家庭呢。李江和他老婆本来就感情不好,我们在一起几年了,从未听他说他老婆问过。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没有女人,做妻子的一想就知道,他老婆不管不问,可见她根本就没在意过李江,更别说关心。我这怎没算是破坏呢?再者,李江和我之前和他老婆经常吵架,甚至闹离婚,现在他对她老婆和气多了。感情有了寄托,家庭也平静了。我看我还帮助了他们的家呢。或许他老婆也找到了寄托,不与他计较。

听着玫儿的狡辩,我思维混乱。

你可真是救世主。那干嘛分手,你们有感情有爱情,多沟通就行了吗。又不结婚,有啥分不分手的。嗨,玫儿,你真想一直这样生活?

原来觉得李江不错,爱过他。现在发现他有许多不值得爱的东西,厌烦了。他却口口声声要我对他忠诚,对一个你不再爱的人,你为什么要付出忠诚?对他,我原本也没打算结婚,他也是知道这点才和我一起这麽久。他是国家干部,考虑名誉前途也不会轻易离婚。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你没有体会吗?人要为自己的感情负责人,离过一次了,我知道我什么时候该结下一次婚。我想找一个值得我爱一生的人.。

那就快点找吧,别跟花蝴蝶一样不停地飞。

玫儿扑哧笑了。

花蝴蝶,我是吗?我也愿意停歇在一处。无尽风光,我却只看到一处值得落脚。可惜有人先占了。

玫儿半含娇嗔半幽怨的眼神勇敢地看着我。我不知哪来一股邪劲,竟忘了一直在竭力回避和她扯事,傻乎乎地冒一句:你指谁,我吗?

是啊,有一份真诚的爱摆在你面前,我愿意为你付出所有,不管你有没有钱,不在乎你里不离婚,只要你接受我就好,你是我这辈子最值得爱的人。

我哪儿值得你爱?我感觉脸有些发烧,有点小激动。

你自己也知道你是个优秀的男人,我更欣赏你的品质。

我的品质,我有些昏眩了。

未完待续

沦落的青春: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第二天,小城被昨夜的惊魂一战弄得沸沸扬扬,《城关镇日报》头条便登出:黑社会斗殴血洒城关大道。正文如下:

据张三报道,昨晚八点十五分在城关大道上发生了城关镇有史以来的最大斗殴事件。据目击者称,当时斗殴人数大约有两百人,创城关镇群殴人数新高。其中有一条狗在斗殴中无辜受害,派出所正在寻找狗主人,以确定是否状告斗殴者故意伤害;其间还有伤者无数,幸好无人死亡。

在此次事件中警察作战英勇,在事件发生后积极出动阻止了事件的扩大化,为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当我还在床上的时候,外面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了,而其中参与讨论的人大抵都是些外地人,他们简直大惊小怪,这样的事对于小城来说简直就像家常便饭一样。

然而小城已经今非昔比,自从一批批的工厂在这落户后县领导就对小城的治安十分重视。自然,这件事便成为他们惩恶扬善,打击犯罪的标志性事件。不到一个早上,已经把学校里的一百多人抓到派出所去了。当那些警察到我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在放学的时候。那时候老爸已经到煤矿场去了,对我的离去毫不知情。

当我被抓进派出所后,就像以前那样被手铐拷在了铁管上,我的旁边也同样挂着几个人,他们都对我怒目而视。由此可见,他们头上的伤口似乎是拜我所赐。我没有功夫理会他们,我只关注这次派出所又研发出了什么新武器。然而我想,他们的脑袋大抵也只能想出皮带和牛皮绳来了,假如他们能够想到钢管的话那么便是黑社会而不是警察。

这个早上,整个派出所都忙极了,我们几乎在这样的忙碌中得以暂时安生,然而不多时也还会挨上几皮鞭的,我想。

我仔细地观察那些警察,发现他们简直十分滑稽而可笑,常常对前来报案的人给予自高自大的目光然而,的确也如此,老百姓可没有什么值得自高自大的。

一次,一个老太婆前来报案,她说她的母鸡被一只山羊给咬死了,说时还把死了的母鸡从篮子里提出来做证据。然而无论她如何解释警察就是不相信,山羊把鸡给咬死了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后来老太婆自知无果便愤愤而去了,还顺手把死鸡扔在桌子上,溅了警察一身鲜血。

我看见了既想哭又想笑。

其实我相信老太婆说的完全是真的,因为我就看见过山羊吃肉的情况这样的事情在以前是从没有发生过的,自从小城工业化以后一切都显得不那么太平。

我看见山羊吃肉的那天是丝丝和我去看望黄爷爷的那天。那天我们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一只山羊正在路边吃一只死了的老鼠,当时我只以为是那只死老鼠把青草压住了而已,但是到了现在我才知道,山羊的确是在吃肉,它旁边可有好多青青的草。

我们一直在派出所待到了晚上。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已经饿得不行了,身子就像一块腊肉一样挂在墙壁上,然而不幸中的万幸,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有受过皮带的摧残。

我是被老爸从派出所接出去的,虽然他来的时间晚了一点,但我依然对他感激不尽。

我回到家后就急忙赶赴吴明的家里,当时他正在老爸的吩咐下把那只死了的鹅埋进土里。吴明还顺手为它立了一块墓碑,写道:无头鹅之墓。

吴明望见我的归来十分高兴,他把我拉近屋子里坐下,对昨晚的事情娓娓相谈,他还说:你能从派出所出来真是万幸。

我说:是啊。

你怎么没事?我好奇地问。

后来吴明说警察不知道他家的地址所以找不到。

于此,我终于知道把地址留在学校或者派出所都是不明智的决定。

我和吴明谈了许久,忽而又谈到了他媳妇。

我问他:你见到你媳妇了吗?

吴明低着头,难过地说:没有,据说到上海去了。

上海!我十分惊讶。

吴明的媳妇燕子去了上海,老妈也去了上海,小四也是上海的,真不知道上海是个什么样的神地,竟把所以人都吸引过去了,我相信上海的吸引力丝毫不亚于药粉的吸引力。

忽而我便憧憬着,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到上海去。

我和吴明谈了一会儿后就决定去找丝丝,我想她一定为我担心死了,而且我也难以抑制心里的相思之苦。所谓一日三秋,我想我对丝丝的想念只怕是一日十年也不止的。

我向吴明道别后就离开了,当我从草丛里经过时一群叽叽喳喳乱叫的老鼠忽地从我脚边穿过,我吓了一跳,忽而发现其中一只老鼠是多出一个脑袋的,跟黄小能提着进屋的那只一模一样,我冒了一阵冷汗。

在随后穿越草丛的时候我总是小心翼翼的,忽然有一只两个脑袋的孩子从你脚背上爬过可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我安全抵达楼下。

我骑上威龙就朝相会美发所去了一个初中生常常往妓院跑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但是爱情就是如此,为了爱情你可以牺牲能够牺牲的一切,其中就包括:面子。

我到相会美发所后,发现丝丝并没有在里面,我问里面的女人,她们不耐烦地说:大概是到城关大道上去了,听说你被打死了。

我微微一笑,便又骑着威龙朝1999上奔驰而去。

现在的1999热闹非凡,连狗也出来凑热闹。

因为人特别多,所以我骑得很慢,我使劲的按喇叭,前面的人也装作没听见,只是在车轮碰到他屁股的时候才嗖地一下跳开了。

1999的两旁新建了许多房子,它们耸入云霄,似乎是工程师专门为意欲跳楼自杀的人准备的。新房的墙壁上被贴上了一张一张类似真心求孕的广告,我骑近一望,上面写着的是:打击犯罪,为老百姓谋福利。

我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就骑着车朝前面去了。因为接二连三的撞到了行人的屁股,所以收到了类似你个王八蛋的警告。人们也常常怒目而视,以为他家里的老鼠长出了两个脑袋大抵是我的功劳。

去你娘的,老子才没有让老鼠长出两个脑袋的本领。

我继续往前走,我注视着每一个行人,因为他们每一个都有可能是丝丝。然而这也让很多女同志对我的行为产生了歧义真是十分惭愧,我可没有啤酒肚那样的研究女人胸部的嗜好。

我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就远离了繁闹的人群,也离我们大战的地方越来越近。

我终于在我们大战的地方停下了,但是我仍然没有发现丝丝的身影,我想:难到丝丝也去了上海吗?想到此时心中一阵失落,眼泪唰地一下落下来。

我把车停在一旁,便抱着膝盖独自坐在地上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失恋吧。

恋爱是幸福的,但痛苦会紧随而至,这种痛苦是刻骨铭心,撕心裂肺的,但是幸福也如此。

我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地上,恍然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前面,我心一惊,以为是在这惨死的家伙化作了鬼魂索我命来了。

我抬起头来才发现丝丝,或许你应该知道,当时我高兴得要死了。我就这样和丝丝相互蹲着对视着,眼泪淌得更加的迅速。

你哭什么啊?丝丝幸灾乐祸地问。

哦没什么。

我说罢,就擦干了眼泪。

就在我擦眼泪的时候丝丝便在我的左边坐下,右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你昨晚没事吧?

没事。我摇了摇头。

那你带我去玩吧。

好啊。

说罢,我们就一起上了车。

丝丝上车后就把连紧紧地贴在我的背上,让我有一种温暖的幸福感。

我沿着1999继续走下去,为了观看旁边的风景,我故意放慢了车的速度。

原来路边的废墟都被改造为一间间的工厂,刺鼻的气味不断地从里面飘出来。

走了好远,我们才渐渐地远离了这些工厂。

再往前走就是城关镇的母亲河了,原先被大火烧毁的野草依然保持着黑漆漆的一片,没有生还的迹象。

我们将车骑到了河边,发现河里的一些野草早已变成黑色的,像煤炭一样,然而都依然茂盛地活着,而且比先前更加的具有生机。不时河里还会有一些成群结队的老鼠经过,淌过浓稠的污水。忽然,一阵轻风吹过,顿时一股刺鼻的让人眩晕的气味从河里涌了上来。我和丝丝捂着鼻子,赶紧驱车逃走了。

我们逃离后又沿着1999往回走,1999的另一个尽头便是小城的工业区,那里盖着小城大部分的厂房,也淌着小城大部分的污水,天空密布的乌云也是它们的杰作。

丝丝说她想去看一下那些工厂。

我说:好。

于是我朝着那一堆堆的乱七八糟的工厂驶去。

在我们经过城中央的时候,那些被车轮撞到屁股的人又愤愤不平起来了,纷纷朝我们怒目而视。然而我毫不理会,继续驱车前进。

大约十分钟以后我们就驶进工业区,当时一些孩子正慌慌张张地把一些沉重的铁疙瘩抱出来,飞一般地逃走了。

再往前走,一股股的恶臭便向我们扑来。路上的工人也都紧紧地捂着鼻子,他们的脸就像被油漆漆过一样,发出重金属一样的光彩。

没多久,我们就在前面一处拐弯的地方停住了,那里居住着小城最霸道的钉子户,即使是第二次的工业化建设也没能将他们从那里迁走。

此时,那里正吵吵嚷嚷地聚集着一大群人,他们指手画脚的,显得自己像个领导一样。

我们到了他们旁边后就将车熄了火,他们似乎对我们的光临毫不介意,继续在那里吵吵嚷嚷的。

先是一个凶巴巴的女人手里拿着一个梨子,然后在其他人的眼睛前晃来晃去的。

随后其他人也不甘示弱,大嚷起来:这跟我们的工厂没有丝毫关系。

这样的解释一直持续了几十遍,但是那个女人依然把梨子摊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的。

还说:哪个说没关的,哪个说没关的

那个凶巴巴的女人至少将这句话反复说了上百遍。

好,不信你们跟我进来看。女人说道。

随后其他人便跟着她朝一个院子里走去了。

我拔了车钥匙,也跟着进去,丝丝紧紧跟着我。

只见他们到了院子后,就在一颗苹果树边停住。

女人指着苹果树说:看!这就是你们的杰作,你们排出的污水把我们家的苹果都弄成了梨。

我一看,果然是这样,那棵苹果树上结的果然是一些梨。

这是你家树的问题,跟我们的工厂排出的污水没有关系。一个像是怀了二十个月的孕的男人说。

然而女人又不平了,指了指树底下,说:怎么没有关系,怎么没有关系你看你们工厂排出的污水都淌到树底下来了,怎么没有关系,怎么没有关系

那你怎么证明你家的果树和我们工厂排出的污水有关系呢?男人说。

那你怎么证明没有关系呢?女人反咬了他一口。

这一下那个长着啤酒肚的男人就无话可说了,幸而旁边一个人打了圆场,说:不管是苹果是梨,只要能吃就行了。

咋一看,这个小男人就是那个长着啤酒肚的男人的手下,一脸拍人马屁的模样。

那么你吃你吃

女人说罢,就把梨送到那个小男人的嘴前。

小男人望了一眼他的领导,见领导点了点头,便视死如归地将梨子吃下去了为了讨好领导死也值得了,这大抵也是小城特有的文化之一了。

吃了吃了,怎么样,我们排出的污水和你家的苹果树没有关系吧?长着啤酒肚的男人欣喜若狂。

然而刹那间,那个小男人就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了,口里还不断地吐着白沫。

所有人都惊呆了,只有长着啤酒肚的男人恍然反应过来,喊道:快,送医院。

因为我的威龙是现场唯一的一辆机动车,所以人们便把拯救小男人的重任放在我的肩膀上了。我还从来没有如此身受重任,实在有点不适应。然而老师说了,我们要学习雷锋做好事,于是我赶紧帮他们把人捆绑在威龙的后座上,让丝丝坐在中间,嗖地一下朝医院奔去。

然而就在我嗖地一下飞出去后我才想起我已经不记得到医院的路怎么走了。我问丝丝,丝丝也说不知道。于是我们就在大街小巷胡乱地窜着,终于在汽油即将耗尽的时候发现医院的位置了,原来医院就在1999边上,只是刚新建的医院还没来得及把医院两个子安上去罢了。

因为我的记忆问题而让小男人饱受颠簸之苦,我感到十分惭愧,简直无地自容,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身受重任。

我以最快的速度把车停止医院门口,然后联合丝丝将小男人身上的绳子解开。我们费劲地将他抬进医院门口,他简直就像一头牛一样的笨重。

我们到了医院后,我就问丝丝:该将他送到哪里?

丝丝说:我也不知道,总不会是太平间吧。

问也是白问。

此时我发现两个护士正谈笑风生地从我们身边走过。

我拦住了她们,指着地上的小男人问:这人快死了,该送到哪里。

他们却说:我们下班了,你问里面的人吧。

说罢,她朝里面指了指。

我朝她指的反向望去,发现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瘸腿的男人。我想:难道那就是院长?

于是我赶紧跑他跑去,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女人朝我们飞奔而来,喊道:流氓,我们没有钱。

我无比疑惑,心想:难道我收过这个女人的保护费。

就在我正在想的时候,丝丝大喊起来了:若西,这家伙吐泡泡了。

毫不迟疑,我又找了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询问。

他说:朋友,我们的专家不在,你可以到对面的山和医院去看一看,那里医疗设备齐全,医师力量雄厚,全都是遵义医学院毕业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那里的护士很漂亮哦,都是六盘水师范学院毕业的女大学生。

那里可以治疗吐泡泡吗?我问。

当然可以,那所医院不光肛肠科领先贵州,就连口腔科也是全贵州第一的,吐泡泡的问题不在话下。

那所医院

正当我想问怎么走时,忽地跳出两个警察将他绳之以法了,还顺便告诉我说:这是个医托,以后小心点。

我一听就火了,人命关天的事竟让一个医托给耽搁了半天。

丝丝又喊起来了:若西,他吐的泡泡越来越多了。

我继续往前走,但是这里的人们都对我不屑一顾顾客不是上帝吗?难道他们瞎得连上帝也看不见了。

找了半天,终于有一个医生愿意屈驾来看那个小男人一眼了。他到了小男人身边,用手指在他的鼻孔前放了放,然后又把他的眼皮拉开看了看,若无其事地说:没救了,死了。

后来从医院里出来几个人把小男人的尸体拖进去了,还对我们说:我们把人拖进太平间,叫他的家属拿钱来领人。

为了把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以及拿钱来领人的话及时告知他的老板,我们又骑上威龙以80码的速度朝工厂飞去。

当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人们依然在那里吵闹不休。见我们来了之后才稍稍松缓了。

人怎么样了?长着啤酒肚的男人问我。

死了。我说。

顿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只有那个凶巴巴的女人哈哈大笑,道:怎么样,你们的污水有没有问题?

长着啤酒肚的男人没有回答,拔腿就往医院的方向跑,我连说拿钱来领人的机会也没有。

我和丝丝出了院子,继续我们的旅程。

我问丝丝:望见死人害不害怕。

丝丝抱紧我的腰,说:怕。

我们继续前行着,因为没有多少油所以车速慢的跟蜗牛一样。

没过多久,那种呛人的絮状物又从空中飘落下来了。

我让丝丝捂住口。

这是什么东西?丝丝问我。

不知道,我想是从那些烟囱里跑出来的。

我们回去吧,闻着这东西我很不舒服。

我们又原路返回。

就在我调转车头的时候,我看见一群长着两个脑袋的老鼠结伴而过,领头的还傲视群雄般地望了我一眼。

丝丝吓了一跳,赶紧把留在车上的绳子朝它们扔去。这不扔还好,这一扔,那些老鼠就以一种报复的心态朝我们跑来。

亲爱的,你应该知道一群长着两个脑袋的耗子朝你跑过来是一副怎样的情景,我想是既壮观又令人失魂落魄的。

幸好我的反应迅速,在老鼠还没有爬上我的车前,我就一脚油门飞出好远。

真是一场胆颤心惊的旅程。

我们回到1999后我就准备送丝丝回去,然而丝丝说她很害怕,要和我呆在一起。

其实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希望丝丝和我回到家里,但是想必老爸会认为这不是一件初中生能干的事,然而我又一想:这年头,咋想干么就干么。索性,我就将丝丝带回家里去了。

其实当我带丝丝回家的时候是丝毫没有恐惧的,我想我带丝丝回家就像老爸带那个臭女人回家一样,而且老爸对我的纵容超出了你们的想象,只要我想干么他就让我干么,带女人回家也是迟早的事情人可不能一辈子干光棍。

结果正如我想象的,当我带丝丝走进客厅的时候老爸丝毫没有反映,只是看了我们一眼。而那个臭女人简直对我们不屑一顾,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吸毒上面了。

我和丝丝进了房间。

丝丝说:住这么高的地方就不会有老鼠。

我说:是,不光没有老鼠,连苍蝇也没有。

你爸不批评你吗?丝丝好奇地问。

不,你这么漂亮他不会批评的。

丝丝笑了笑,便爬在窗台上向外看。此情此景又让我看到了自己趴在上面的场景。

你看见了什么?我问丝丝。

看见了社会的悲剧和人类的不幸。

我一听,多么有哲学的话。

那么什么是社会,什么是人类呢?

就是你和我。

那么我们都是不幸的吗?

嗯。丝丝点了点头。

那我们为什么是不幸的呢?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没多久,老爸就从外面进来了,虽然他干着卖药粉的生意,但他丝毫没有忘记进门敲三声的礼貌行为。

我以为是老爸要对我的早恋进行思想教育,然而老爸进来后对此丝毫不提,只是说:外面那些工厂排出的污水和废气都有毒,少出去玩。

说完,他就很有礼貌地关上门出去了。

此时,留在心中的疑惑大抵有了合理的解释:那些长出两个脑袋的老鼠以及长得像梨的苹果都是被毒出来的,生物课上老师有讲过污染是会让生物发生变异。我想,保不准以后又会出现一些什么怪东西,但这世道要乱了。

沦落的青春: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临近傍晚,我在吴明家吃完饭后就朝城中心走去。

此时的小城依然延续着白天的热闹场景,我想,假如天上果然有外星人存在的话,那么他们一定不屑地指着这个小地方讥笑到:你们看,一群神经病。

当我们走到1999上的时候,发现家家户户的门口都被鞭炮爆炸后的碎屑铺满了,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了难得一见的过年的场景。人们几乎都认为,小城工业化以后人们的生活就幸福了真是愚蠢的想法不过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怎么认为呢?

其实,贫穷是十分可怕的,只要有人给予那些穷光蛋一个致富的希望,他们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干,那怕你是骗他们的。

不仅家家户户门前堆满了鞭炮屑,就连难得一见的光着屁股的小孩也跑出来了,捡着地上的没有爆炸的鞭炮玩弄。

其实,那些小孩长久不出门也是有原因的,你应该知道小城抓计划生育就像抓破坏分子一样,见一个逮一个,真是唯恐没有黑户口可逮。

我和吴明径直朝网啊网网吧走去,我们约好了帮会的兄弟在那里见面。

当我们到网吧的时候,他们已经聚集在那里了,傍边还时不时的躲着几个警察,似乎想在我们搞破坏的时候跳出来逮我们个正着。

我们会师之后就沿着1999走去了,那时1999旁边的这些建筑依然歪歪斜斜的,还用木头支撑着。

此时的天空就像白天一样,蓝而透明,许多星星点缀在夜空的幕布上,十分好看,我想要是现在丝丝在就好了。

我们就这样在大街小巷乱溜达,人们见了我们都急忙站在路边上去了,还紧紧地拉住自己的孩子他娘的,好像我们是抓计划生育的一样。

不多时,我们就走到停放着几台挖掘机的那个地方了。此时,那几台挖掘机都已经点了火,似乎想在一夜之间就将那破败的房屋捣毁,以免后患无穷。

果然,那几台挖掘机在一声高音喇叭的命令下朝着我们身后的地方开去。

我们很少看过挖掘机拆房子,于是好奇地跟着过去。

或许你能够想到,挖掘机的速度是极慢的,我们一直慢悠悠的跟在他的后面。

方才那个用高音喇叭喊的人发现我们跟在后面就一直提放着我们,仿佛我们是来打劫的。

不过,即使我们说我们不是来打劫的也没人会相信,就像有人从银行里取了钱出来发现身后跟了一个帮会的人,然而他们却声称自己不是来打劫的一样无法让人相信。况且,我们前面是几个几十吨重的大铁疙瘩听说,最近铁价又上涨了。

很久以后几乎是八分钟那么久挖掘机终于在那些歪歪斜斜的屋舍面前停下,长长的爪子伸在了屋顶上,仿佛在告诫里面的人们:你们死定了。

挖掘机停下后,那个人又拿着高音喇叭站在挖掘机上喊道:乡亲们,快出来啊,我们来拆你们的房子咯,政府为你们提供了帐篷,前一百名住进去的还有奖励哦。

这话听起来十分可笑,就像是那些推销农产品的口号一样:土豆一块钱一斤,前一百名来买的买一斤送一斤咯

话还没说完,屋子里的人们就蜂拥而出,瓶瓶罐罐的弄得漫天响。

不消一分钟的时候,里面的人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在高音喇叭的一声令下,那些房屋瞬间就成为了一片废墟由此可见,老百姓房屋的质量真不怎么样。

好!我大叫了一声,随后其他兄弟也跟着大叫起来。

顿时,吼叫声和房屋倒塌的声音震撼着方圆五十米的地方,惹得这里的鸡犬不宁。偶尔还会看见时不时地从那些刚倒塌的房子里飞出一些鸡来,喔喔喔的叫个不停。不光是鸡,连老鼠也感觉到这样的地方不能再住下去了,于是纷纷跑了出来,不停的从我们的脚下穿过,使得我们一大群人不断地跳着喊着,直骂老鼠他娘。

真他娘的受不了。

原以为小城的老鼠在第一次工业化的时候就已经被污水毒死了,但是没想到这里竟还有那么多的老鼠。

当房屋倒塌的烟尘还没有将我们笼罩住的时候,我们就离开了,那些挖掘机都被弥漫的烟尘挡住,只看到一只爪子还在那里挖啊挖的挖老百姓的东西果然不心疼。

我们离开了1999后就朝着相会美发所的方向过去。

相会美发所所在的地方是小城最为繁华的地方,每到夜深时刻,红灯遍地。不过相会美发所是个小地方,很少有顾客会注意到那里。

当我们到了相会美发所时,发现门前连一辆领导的车都没有,想必这种惨淡的景象只有在专家到学校开讲座的时候才能见到。

我走了进去,首先感受到的就是一鼻子的令人作恶的香水味。其次便看到了几个女人躺在靠墙的沙发上,她们手里夹着香烟,极短的裤子和衣服松垮垮的披在她们身上。她们见有了顾客就向我们挤弄眼睛,还故意把身上仅有的一小块布料给抖落到沙发底下去。

为了让顾客上钩真是不择手段,简直和国企一样真他娘的。

想必,除了老鸨以外的其他女人一定认为她们今晚上得熬夜加班,只有老鸨显得若无其事。

找丝丝?老鸨连头也没抬,在一张柜台上写着东西。

我没有说话,只是走近一张沙发,当沙发上的女人拉我坐下的时候我便坐下去。

当我坐下后,那个拉我坐下的女人就不断地摸我的胳膊和大腿,还问我:是包夜还是快餐,处的还可以免费。

说罢,她还往我的脸吐了一口烟,我很无奈地呛了两口。

吴明他们见状,一大帮人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其实你应该知道,我这是第一次收保护费,我不知道如何开口,就像第一次对女朋友表白一样。

我得找个好的开头。我想。

但是没等我想好,老鸨就开口了,她的声音充满了鄙视和不屑,他说:来玩的就先交费,不然就请出去,别挡着我们做生意。

忽然间,我感受到了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伤害,你应该知道这样的心情就像有人拍了自己两巴掌一样。

我立刻就愤怒了。

老子是来收保护费的!我愤怒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然而她们显然对我的话语十分不屑,依然摸着自己的大腿,抽着自己的烟,老鸨自顾写着东西他娘的,难不成改行写小说了以为我是在跟他们开玩笑呢,或许在他们年迈的生命里就没有见到过一个初中生来收保护费的。

我完全的被激怒了,这些女人伤害了一个未成年男性的感情。

我走到柜台前面,喊了老鸨一声。当她把那张又老又丑的脸对着我时,我就把她手中的笔抢了过来扔在地上,还顺便踩了两脚。

原本我只是想让她们知道我的确是来收保护费的,但是我手下的兄弟完全没有理会我这个领导的意思。狗子跑过来就朝着老鸨脸上扇了一巴掌,还露了露手臂上的耗子纹身。顿时,人们都震惊了,发生的一切都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想必在这一群人中最为震惊的就是老鸨了,她楞在那里,半天动也不动。

这样的场景让我想到了一样东西,就是:点穴大法。

半天之后,终于有一个躺着的女人站起来打圆场了,她叫我们坐下,还说:今晚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说罢,还瞄了老鸨一眼,仿佛告诉老鸨:忍一时风平浪静。

然而老鸨依然呆滞地站在那里,两只眼睛不断地滚出泪水来。

我又一次吃惊了,心情倏然沉了下来,对于发生这样的情况我感到十分抱歉,其实我只是来收保护费的。

我想,其实她们开小窑子的都是小本生意,连领导和警察都不屑光顾,所以我是应该对她们表以同情的。

不一会儿,丝丝就从里面的一间屋子出来了,她的出现似乎使得紧张的场面有了许些缓解。

你你干什么?丝丝问我,似乎对这样的场景也感到十分意外。

此时此刻,我真是无地自容,也许你现在并不知道我的感受,但你应该想到,去收自己心爱的人的老板的保护费是一件多么惭愧的事情。

那个打圆场的女人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见丝丝的出现使得事情有了转机,于是立刻将丝丝推进了我的怀里,还叫丝丝好好伺候我,并且顺势将我们朝门口的方向推去。

我看了看丝丝,二话没说就朝柜台上砸了一把钱,对老鸨说道:丝丝我包了,以后都不准再让给其他人,不然不然我杀了你。

其实我是认真的。

说罢,我就拉着丝丝离开了。

当我们出来的时候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正气势汹汹地往里面冲,还把几个兄弟给撞倒在地上了。他见到了丝丝就拉住丝丝的手,硬想把她抢过去。

这女人今天我要了,谁也不能带走。那个醉醺醺的男人说。

我一听就愤怒极了,当即朝他肚子上踢了一脚。你应该知道这一脚是我人生中踢得最出色的一脚。当他被我踢了一脚后就像一个篮球一样地从梯子上滚下去了。

弟兄们见状,却都蜂拥下去将他拳打脚踢,直听见有人喊道警察来了之后才住手。

我们迅速逃离了。

等我们到了远处观察时,发现那些警察是去消费去的,根本不是去抓我们的,下班时间他们才没有心思管我们呢。

真他娘的虚惊一场。

我们出来后,吴明他们就去网啊网网吧了,阿大阿二不知去了何处,终于只剩下我和丝丝。

看起来丝丝并没有一丝责怪我的意思。

我问她:丝丝,我们打你的老板你不生气吗?

丝丝很坏地笑了笑,说:打得好,我也正想抽她两耳光呢!

为什么呢?我好奇地问。

丝丝没有再说话,拉着我的手朝前面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远,就再也听不见城市的喧嚣,一切都显得宁静极了。

丝丝说她最喜欢这种宁静的感觉。

我问他为什么喜欢,她只说:嗯就是喜欢。

后来丝丝又问我:你是不是真的原意娶我,不嫌弃我吗?

我说:我当然愿意,不嫌弃。

丝丝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我们去哪里?我说。

带你去一个地方。

丝丝带我走的路是一条完全陌生的路。

经过漫长的长途跋涉,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了。那里是在小城边上的一座山上,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山腰上凸了出来。丝丝就是拉我到那块石头上去的。从那里一眼就可以望见整个小城。

此时的小城比往日要漂亮得多了,稀稀落落的灯火照耀着模模糊糊的道路,迷迷糊糊的高楼里藏着稀稀落落的灯火。

我又看了看天上的星星,但是天上的星星早已被从烟囱里排出来的废气遮住了,此时我才恍然发现这里是挨近工厂区的一座小山。

随后,丝丝让我坐在她的膝盖上。她的这个请求让我感到心里暖暖的,但是很害怕。

朋友,你应该知道被心爱的人抱着比抱着心爱的人幸福多了。

对于坐和不坐的这个问题我一直犹豫了很久。

蓦地,丝丝紧紧地将我搂进她的怀里,让我坐在她的膝盖上。她的手紧紧地放在我的胸口上,我感觉暖暖的。同时我的心跳也更加的厉害了。丝丝的胸口紧紧地贴在了我的背上,这种意外情况勾起了我深藏在心底的羞涩。顿时,我感觉全身一阵发热,鼻子一凉,鼻血就流下来了。

丝丝没让我擦干净鼻血,而是让我躺在她的怀里,我以为她是想帮我止血,但是你也许知道,她将嘴唇吻在了我的嘴上。我顿时一惊,鼻血流得更加厉害了,但是我紧张得完全动弹不了,只得任凭丝丝的嘴唇在我的嘴巴上动来动去。

这样的幸福感很快就消失了,丝丝将嘴唇从我的嘴上移开。

亲爱的朋友,假如你也有过这样的经历的话,那么你一定清楚,当你亲吻某个人而他却对此无动于衷,没有丝毫合作的动作的话,你一定会很想将他扔下一百米高的悬崖的。

这样的经验我深深的记住了。

也难怪老师都喜欢说:理论要和实践想结合。

丝丝用袖子将我嘴唇上的血擦干,然后把我抱起来坐在她的腿上,说让我看月亮。

我看了看天空:除了漫天弥漫的废气外什么也没有。

但是丝丝依然抬头向天空望着。

为了不扫兴,我也抬头望着天空。

丝丝见我抬起头,就问我:你看见月亮了吗?

我说:没有。

那么你还看。丝丝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脸,小傻瓜。

傻瓜!

我们就这样傻傻地朝天空望着。

夜渐深了,各家各户的灯火早已逐个的熄灭,只有1999上的不死不活的路灯还残喘地发着黄光。

藏在草丛里的小虫子都爬出来了,咕咕地叫着。

我们从山腰上下来后,丝丝就回到相会美发所去了,我径直到了家里。

我以为老爸一定睡着了,但是我刚到楼下就望见屋里的灯还亮着。

我上了楼,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准备去开门,但是从屋里传来的一阵吵闹声让我立刻停止了行动。

我站了良久,听见是老爸和那个臭女人吵了起来。

良久以后我就径直开门进去了,丝毫没有看他们一眼。你应该知道,我对于他们之间的琐事毫不理会那可是一个让我看了之后就十分厌恶的女人。

我进了客厅后立刻就又问到了那股怪怪的烟味,同时我发现屋子里都变得乱糟糟的了,到处是撕碎的纸屑。其中茶几旁边是几张烟盒里面的铂金纸,上面还徐徐的冒着黑色烟气,想必这种怪怪的烟味就是从这些纸上散发出来的。

我走了没几步就在脚下发现老妈的照片了,就是那张老妈离开后寄回来的唯一一张照片,但是它现在碎成几块了,老妈身后的海也完全变成一池塘。

你或许应该知道,我愤怒极了,老妈的存在使我相信这个世上还有亲情,但是现在连老妈最后留给我的证明我们之间的亲情关系的东西竟然被他们毁灭了。

谁弄的?我愤怒的问到,把地上的照片碎块捡了起来。

没想到这一问,他们的争吵就正式宣布结束了,就像停止纷争一致对外一样。

丑女人朝我走过来,妖娆的身躯被愤慨包裹着。

是我弄的,怎么着!?

她站在我的面前,就像一尊现代化的观音一样,用一根干枯细长的手指戳着我的鼻子。

老爸也赶过来了,想把我面前的这个疯婆子拉开,但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当一个人敌不过一个强大的敌人以后,他就会寻找一个弱小的家伙来欺负,以发泄自己的不快。但是这个女人对我弱小的判断一定失误了,当她正努力地用指甲尖戳着我的鼻子的时候,我就转身踢了过去,刚好踢到她的肚子简直十分完美,比踢那个醉酒的男人还要标准。

她被踢中之后就立刻倒在地上,甚至连赶过来斡旋的老爸也给撞摔在地上了。但是她倒在地上后又迅速的爬了起来,朝着我的脑袋准备一脚。你应该知道她是个高个子,假如这一脚踢成功的话,那么我的脑袋一定被她的高跟鞋戳出一个洞来,一个简直可以和水帘洞媲美的洞。但是当她的高跟鞋离我的脑袋还有二十公分的时候我就用手臂将之搪开了,顺势朝她的肚子打出一拳。经常跟吴明在一起的人可不是盖的,这拳一出便把她揍躺在了地上,只听见脑袋在水泥地板上撞了一声闷响,随后就不省人事了。老爸起来后就把她的尸体拖进了房间里。

终于,这个夜晚又安静了。

我回到房间后就趴在窗台上,看着被撕碎的老妈的照片,不禁伤心起来。

窗外的一切都安静极了,只有1999上的挖掘机还在不停的将一间间挨在一起的平房摧毁。平房的质量决定着它们工作的速度,我想不用一个晚上的时间1999旁边就会变成一堆废墟。

下面的小巷也十分的宁静已经好久没有警察在那里发现发臭的尸体。

我整个晚上都在做恶梦,我梦见老妈在茫茫的黑暗中消失了。随后我又梦见了丝丝,她同样在黑暗中消失了

《欲望》第十章 花开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当我到达汉口火车站的时候,早早有人为我等候。我迫不及待的问他,你知不知道雯清现在怎么了?

你自己看到了就明白了。他带着无奈的神色冷冰冰的回了我一句。

我带着十万火急的心切赶到了医院。在重症救护室的门口已经站着一堆人,个个人脸上都写满忧伤,红肿的眼睛,憔悴了让人失望,无法用更多的言语来表达。顷刻之间,我脑海中一片空白,两脚全然失去知觉得往前贴近,贴近,更贴近。

见雯清爸爸的那刻,原先他一双深邃而炯炯有神的眼睛,而今显露得全是黯然神伤,焦灼与期盼并行,在我心中像山一样伟岸的男人,承受不住来自命运带来得催残,与我相拥而泣,一只手轻拍着我的后背,一边喃喃着,孩子,你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就在这时,重症救护室的门开了。

这孩子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欲望,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意志,在支撑着她,现在稍微有些稳定,你们可以进去看下她。医生摇着头,长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走了。

当我进入重症救护室的一那,眼泪已不住匣子倾盆而出,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强忍着不发出声响,怕惊挠救护室的安静。

雯清的脸上戴着氧气罩,双眸紧闭,右手打着点滴,平躺床上,没有一丝的血气,绯红的桃花色脸蛋早已一去不复返,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瘦如柴骨,刻着岁月的沧桑与被病痛折磨的不堪,唯有一头的秀发,还在诉写着她的年少青春与美丽动感。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我轻轻地,轻轻地往前挪,往前挪,迟迟挪到病床前。泪眼已经完全模糊了我所有的视线,我轻抚着雯清不再温润圆滑的手时,却对我的感应消声匿迹,暗淡无存。上苍啊!花开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不知过了多久。进来两名护士,把病床连人一起推出重症急救室,到单人病房。

病房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果篮和一束束鲜花,可与水果店与鲜花店媲美。病房的案几上摆放着我写给雯清的一本诗集。

沉默良久。雯清的爸爸拿起了诗集,轻扯了一下我的衣襟,示意我到门外去。

在门外。雯清的爸爸对我说:雯清患上了恶性脑肿瘤,三个月了,不停地放射与化疗,医生说想要挽回恐怕难如登天。在这期间,她清醒时就要她妈读,你写的诗给她听,她才会显得异常的安静。可她一直处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苦苦徘徊不定,可能是在等一个人或者等一种声音,或者还有一件未了的心愿。

一阵清雨一朝寒,一帘心事一生瘦。

一家子的心与情都紧紧地,紧紧地绕着雯清一个人在转,就像是天气般,睛与阴,风和雨愁着愁着愁着

我接过了她爸手中的我写给雯清的诗集,径直步入病房。来到雯清的面前,一只手轻轻握住雯清的右手,另一只手把诗集翻到了最后一首诗,用尽我所有的感情,希望雯清能从梦中惊醒,回到我们的如初。

从你桃花的笑意里,我感受到了恋爱季节的湛蓝天空,在你绽放的笑容里,我捕捉着恋爱季节的分外温馨,从你桃花的笑意里,我收集起了恋爱时空的串串银铃,在你绽放的笑容里,我聆听着恋爱雀跃的朗朗情弦,是你的笑,美丽了恋爱季节的五彩斑,蝴蝶翩翩,温暖了青春飞舞的张扬,情丝丰盈最美丽的人生点辍,是你的笑,生活涂抹进了蜜包糖果的甜,百花争艳,炸开了年轻腾飞的血脉,爱情放飞最年华的如花美眷,是你的美,让我看见了情弦,幸福从脸颊上划向湛蓝的天空,染红东边飞过的彩云,笑逐颜开的举头羡慕,是你的美,让我拨弄了情弦,音符从情眸中撒满整夜的星空,感动正挂半空的月亮,喜上眉梢的百年好合。

跳动的脉搏击音符被冉冉唤醒,灵动地谱出生命中最悠扬的旋律,深情高吭爱成优雅的化章,谱写诗和画,这一切都在姻缘美好中遇见你,真心谢谢一路有你幸福美丽钻石,激情扬帆情成神圣的殿堂,祝贺你和我,从你桃花的笑意里,我体验得到了生活真的很美很美,在你绽放的笑容里,我闻到了十月桂花的格外飘香,从你桃花的笑意里,我捡拾起了山花烂漫的诱惑秋季,在你绽放的笑容里,我点燃了迷人时刻的炽热时光,感谢上苍的赐予,是你的笑,让我看见了情弦,定格成精辟的画卷永不褪色,流芳千古成过目难忘的爱人,感谢命运的安排,是你的美,让我抚响了琴声,潇洒成精准的飞音绕梁千年,渊源流传成载入史册的丰碑。

我凝望着你,这样的你是这样的美,让我看见了情弦,我恋艺着你,这世的你是今生美遇,让我温暖了一心,那份惬意,那份幸福,那种境界,令人消魂彻夜不眠,是你的笑,春夏秋冬,四季轮回,完美无暇美丽心情,如一缕清风,轻轻地拂过我的脸庞,带给我春的馨香,如一朵白云,悄悄地飘在我的头顶,带给我夏的阴凉,如一片红叶,徐徐地落在我的肩上,带给我秋的金黄,如一缕阳光,暖暖地爬上我的额角,带给我冬的安详。

一路,一路,一路... ...一切,一切,一切... ...

是你的笑,让我看见了情弦,绚丽多彩人生,是你的美,让我拨弄了情弦,感动天上人间,给一双手,让你依赖;给一双眼,对你痴狂,给一个心,让你深爱;给一辈子,对你宠爱,你我牵爱的手永不退缩,看爱的眼永不迷糊,你我寻爱的心永不冷却,真爱的人永不分离,这一切只因遇见了你,真心谢谢一路上有你,这一切只因拥有了你,真心谢谢一生中有你。真心像花一样怒放开来光彩照人,永不凋谢,真情像水一样缠缠绵绵细细长流,永不干涸,真意像阳光一样温度温暖如初,推移着感情,真爱像恒星一样执着来自心底,感动着天地,那份惬意,那份幸福,那种境界,美妙绝伦,那份安宁,那份守候,那份情操,至高无尚,感谢上苍的赐予,你的笑,让我看见了情弦,感谢缘分的美遇,你的美,精典了人间爱情。

当我读完诗,在雯清的额头上深深地一吻。在抬头间,看清了雯清的上眼敛微微地一抽,一抽又一抽,眼角边挤出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顺着脸颊慢慢地,慢慢地滑落,滑落

最后以微润的嘴唇为中心,慢慢得,慢慢得变白,变白,变白

顿时,整个病房像地动山摇般陷入了一片嘈杂的哭声中。

沦落的青春: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自从那些十几米长的大卡车驶进后,其他的卡车接踵而至,把原本平静的小城弄得热火朝天。不仅是卡车开进来了,外面的人也进来了,他们是那些引进来的企业的老板以及技术员工。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人们便发觉只要在路边摆上一个小摊子,就可以吸引很多顾客。有很多顾客都是外面来的,他们简直对这里最难吃的东西趋之若鹜。还有就是那些小城的居民,原本他们都有一份安定的工作种地或者流浪但是自从一批批的工厂在小城落户后,他们就成为那些工厂的工人。闲散贯了的他们简直无法适应在工厂上班的生活,总是抱怨在里面工作太累,而且老板总是对他们嚷嚷个不休。他们总是无法把这样的苦水倒进其他人的耳里,所以每到下班的时候就聚集在路边的小摊旁划拳喝酒,还不停地对小摊主诉说自己的痛苦。开始摊主是十分愿意听他们讲故事的,但是时间长了以后就厌恶起来了,只要是有工人来到这里,他总是先用两块棉花把耳朵塞起来。

随着时间慢慢远去,一根根巨大的烟囱便在小城的土地上耸立起来了。它们比原先的烟囱更高更大烟也更多,只要不吹风,烟雾就可以把整个天空遮住,如同黑夜。

然而,弃儿般的企业的到来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

随着它们的纷至沓来,一批批的小零售商们也紧随而至,他们在小城开了很多店铺,除了卖一些日常用品外还卖一些新鲜的东西。但那些东西只能吸引住小城人的目光,外来人口总是不屑于问津。比如他们就卖一种金属制成的陀螺,它们笨重如牛,但是只要你用点劲就很容易将它们转起来。铁陀螺转起来的时候还会发出声音,于是每到了傍晚的时候,各个角落里都充满了这种嗡嗡嗡的蜂鸣声。据说后来这种声音的影响已经波及到县领导的耳朵里去了,所以为了整顿市容,让人民可以睡个好觉,就把打陀螺的地方集中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去了。

在这一批批的商铺中,最有特色的就属佳佳超市。佳佳超市总共有两层楼,规模之大让小城人民瞠目结舌。为了一堵芳容,在佳佳超市开业的那天,人们便去把超市的大门挤爆了,防盗铃响个不停。据阿大说,他也趁乱把两盒罐头拿了出来,他还说假如佳佳超市再开一次业的话他就让所有城管队的人一起去。

其实,佳佳超市的特色并不是在开业的时候东西被偷了一大半,而是里面的东西都是不讲价的,在架子上写上二块五,那么就是二块五。佳佳超市的成立开创了小城卖东西不讲价的历史,也深深的改变了小城人民的消费习惯,当人们再次去交话费的时候也不让电信公司给打个八折或者把零头去掉了。电信公司为此激动不已,虽然在人民的一再要求下他们仍没有打个八折或者将零头去掉,但是至少没有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杀价和开导人民群众要支持国企的建设上。

其实,这些都是我所不关注的,我所关注的是一家叫做国际韩流美发会所的店开业了。

咋听这个名字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是小城成了贵州的西部重镇后就有联合国的某个机构搬到这里来了,后来才知道原来就是一剪头发的,没想到随着经济的发展,剪头发的也变得这么有气派。

就在国际韩流美发会所开业的那天也就是鞭炮噼噼啪啪的响了几个小时的那天他们的大门也被挤爆了,一个个灰溜溜的人走了进去,出来的时候头发就成为红色、黄色、彩色等等颜色。不光颜色变了,连头发伸展的方向也变了,有的指向后面,有的水平指向前面,有的直愣愣地耸立在头皮上,像是长出来一丛绿色的狗尾巴草。

那天,我们也去光顾了。

为了检验国际韩流美发会所(以下简称韩流)的技术质量,阿大阿二还有狗子特地把锅底的灰摸在了头发上,狗子不小心,中间的头发还被阿二剪去了大半。

我们七八个人一行到了韩流里。我看见里面的装饰很气派,处处是炫目的灯光,黄金色的墙壁,墙壁上镶嵌得有几面镜子,镜子前面就是顾客坐的地方,现在被坐得满满当当的。我发现来到这里的大多都是小城里的人,我还看见了何肖肖在里面排队等候,他一见我们就嗖地一下消失了。

说来也可笑,来这里剪头发的人的风格简直和他们竣工后的形象大相径庭,当然,这种大相径庭只局限在脑袋上,所以才显得可笑。他们穿着过时的肮脏的西服,牛仔裤的裤脚上全是泥巴一看就知道是刚放羊回来的不过皮鞋还不错,又尖又长,虽然有个把小洞,但丝毫不影响它的魅力。

就在剪头师傅的操作下,他们的头发很快就从头皮上立起来了,其威风凛凛之势丝毫不亚于马的鬃毛,我想假如山羊见到他们这幅模样,那么一定不会认为这就是它们的主人的。

几个操着外地口音的女子邀请我们走到里面去,她们可长得十分漂亮,这一点可以从她们穿的超短裙上看出。她们的头发也很好看,红火而妖艳,假使把这店里面的镜子和椅子换成沙发,男人都换成女人的话,那么她们的生意一定门庭若市,外面到处停满了公务员和警察的车。

我们走了进去,阿二趁机摸了其中一个小姐一把,后便立刻用十分专业的口吻对阿大说:嗯,应该不是日本来的。

原本阿大也想验证一下到底是不是日本人,但是望见姑娘委屈的样子便放弃了。

我进到里面的第一感受就是香味扑鼻,这种香味有点像高级窑子里面的女人身上的香味,我直怀疑是不是所有高级窑子的女人都在这里弄头发。

他娘的,整个小城都乱糟糟的。要是以前在街上见到一个红毛绿鬼,一定能把一个胆小怕鬼,深受迷信之苦的老太太吓死,但是现在一走到街上到处都是,多了之后便吓不了人,只能吓吓自己。

你们是洗头,剪发,还是烫染?

一个更加漂亮的姑娘问我们,她的更加漂亮可以从露出的一半胸部看出来。

我回头望了望他们,吴明表示很无奈,其他人表示做不了主。

我们开业期间是打折的。那个姑娘微笑着说,我想除了丝丝外没人任何女人能对我有如此吸引力。

剪发。我说。

后来我们便被安排进一间较小的屋子里去洗头,洗头的都是十分漂亮的女子,鉴于此,我想电视上说的人才经济大抵就是靠美女来引诱顾客吧。

在洗头的时候,洗头小姐为了让我有一种亲近感,总是问我问题,比如:你是哪里的啦,读几年级啦,有女朋友没有啦

诚然,女人的嘴一有空闲就会问个不停。

隐私。我只回答了一句。

后来洗头小姐又问我:你们这里人的头发会褪色啊?

不会,我说。

那么你们的头发怎洗洗就黑了呢?

终于,我想到了头发上摸了一些锅底的灰。

哦,是这样的,我们这里的污染大,在街上走一天就变成这样了。

那女的吓了一跳,后来我们再来这里的时候就没有再见到她了真是十分惭愧。

头很快就洗好了,临末时她问我要不要按摩。

不用。我说。

随后我就从闷得慌的小屋子里出来了,此时排队等候洗头的人已经十分长了。

在洗头小姐的带领下,我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剪头师傅朝我走过来,撩了撩我的头发,问我:剪个什么发型?

中流的。我说。

其实,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外国人的东西了,而且听说韩流就是外国的。

中流的?

对,就是中流的。我坚决地说。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只剪韩流的。

去你娘的韩流,老子只要中流的。我很生气,这种气就像英语老师让你背一篇蝌蚪文一样。

剪头师傅显然也很气愤,但是也无可奈何。他拿了一把剪子,先从我头顶水平剪一刀,然后左一刀右一刀,前一刀后一刀,说到:好了!中流!

我朝镜子里一望,只觉得脑袋瓜子像个装鞋的长方形盒子真他娘有个性。

好!我称赞到。

随后我就留在里面等待他们他们弄个韩流的,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几个小时,当他们弄好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完好几个梦了。

随后我们便把身上仅有的钱凑出来,我算了一账:每人五块,八个人就是三十五块,说了打折,所以除以八就是就是就是多少啊?我问吴明。

二十五块。吴明说。

不对,是三十块。狗子说。

不对,是十一块。

不对

不对

倏然之间,我才知道老师要我们好好读书的用意了,原来老师对我们真的是用心良苦,连我们来韩流消费也早被他预料到了。

好,十一就十一,花了十一我们还就十五块的剩余。

老板,钱!

我把钱往收银台上一扔,就朝门外走去。

然而身后的老板立刻喊道:小伙子,不对啊!应该是一百六十块

不是打折的嘛?我问。

打折也是一百六。

一百六,我吓了一跳,娘的,老子收一次保护费也才一百六你难道也是收保护费的啊!?

想到这里我就生气,吼道:老子说多少就是多少。

话罢,狗子还朝他们露了露手臂上的耗子纹身。

流氓老板骂了一句。

老子就是流氓,我想。

我们从里面出来了。

就在我们出来的时候,就碰到了薛小虎他们听说边三条不小心收了公安局长家的孩子的保护费被抓进去了,所以薛小虎大抵成了他们治安队的老大。

如今真是冤家路窄,即使在学校的时候也没有碰到过,他娘的这个混蛋。

然而他们看起来并不是人多势众,所以并没有打架闹事的想法,只是略微看了我们一眼就走进去了。

你应该知道,我真想看看他脑子里的东西新鲜不新鲜。

我们剪完头发后就到街上去逛了几圈。

你应该知道现在的1999早已不是先前的1999,现在1999宽扩的路面超出了你的想象,路的对面完全可以用彼岸来形容。而且上面新增了许多车辆,除了县长的高级豪华型吉利轿车以外还有很多,但看起来不是十分高档,比如什么奥迪、夏利之类的。

自从小城经历了这一段翻天覆地的变化后我几乎无法以一种陈旧的身份呆在这里,我想我是来到了外星球,或者是外星球的生物来到了这里。

如今的小城充满了新意,到处都是新的:新的店铺、新的人类、新的车辆、新的道路、新的发型等等。

我们逛遍了大街小巷,最后驻足在1999的末端。这里原来是一大片贫民窟,后来推平了之后就建成了一个广场,广场的中央矗立起一座高高的铁塔,上面刻着一竖大字:城关镇大发展万岁。广场的周围是一带环形的草坪。广场的一侧建起了一座高高的台子,有阶梯爬上去,现在上面正有一群人在搭架子,台子后面挂着一幅很大的幕布,上面依然有几个大字:城关镇新工业区竣工典礼。

咋一看就知道是有演出。

既然有演出而我们没有收到节目的征集通知是我很不痛快的,想以前我们的《城关镇领导之歌》就深受好评,堪称是城关镇文化的经典。

不多时,那些架子上就挂满了红对联、鞭炮和一些气球。

到了典礼举行的时候是在下午两点过的时候,因为是入了秋所以不是十分炎热。

其实,你应该知道把鞭炮和气球放在一起是很蠢笨的想法,然而我们小城的居民先想到了这一点,在典礼还没有举行的时候就有人把那些气球拿开了,但是至今也没有人能够发现它们的下落。

因为少了放气球的过程,所以在县长点着鞭炮后典礼就开始了。

此时台下已经是人山人海,人们拥挤在一起弄得彼此满头大汗,然而都还伸长了脖子看。

这一次的主持人是一对完全陌生的面孔,一看就知道是外地人。

主持人的着装让我们眼前一亮,只觉得随着工业化的发展,人们的审美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女人们总是穿得越来越少,总想把大腿和胸部露出来。然而我想这大抵不是审美的问题,而是思想的问题,想必外地人小四的思想学得好,都坚持艰苦奋斗了。

在主持人的一番废话后节目终于开始了,先上台的是一个大合唱。咋一看,阵势跟我们城管队的合唱团差不多,然而歌曲却丝毫的没有新意,这一点完全刻写在观众漫不经心的脸上。

接下来的是一个舞蹈,虽说是舞蹈,然而也只是几个年轻人在台上癫痫似的抽搐了几下而已。

这批年轻舞者的出现吸引了所有观众的目光,因为他们的穿着十分怪异,就像打满了补丁的肚兜一样,还都带着帽子。要是小城里的长者往这里一站,那么他们一定会骂道:混账东西。

那群年轻人的出场也是颇具新意的,排成一排后就瘸腿蛤蟆似的跳将上来。然而上台后就变得乱糟糟的了,我几乎无法用语言来描绘他们的那副德行。他们或而张手,或而下蹲,下蹲的姿势跟青蛙的有得一比。忽而又聚拢四肢躺在地上打圈,直至晕得不行了才退位让贤。有得也只用一只手就将整个身体撑起来了,这个动作我十分喜欢,假如用那双手来修炼如来神掌的话一定事半功倍。

人们看得瞠目结舌,大汗淋漓,上下滑动的喉结不断地把口水送到肚子里去。

真他娘的受不了。

我悄然独自离开了。

从人群中挤出来后,我再次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然而也被呛了一口,原来空气中有一些絮状物掉了下来。我丝毫不在意,继续走自己的路。

原本小城在第一次工业化以后就变得不那么安宁了,到了现在简直就是喧闹不休,就像一支哭丧的喇叭乐队在你的身边不断地来来回回一样。

我沿着1999走过去,看见源源不断的人流朝广场赶去,他们的新发型在灰暗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越往前走人就越少了,几乎是到了1999的尽头,我忽而发觉有什么东西跟着我。我猛然一回头,发现是一只野狗。看见是野狗我就下意识地想踹它一脚,但是我望见它灰暗无光的眼睛,如同死了一般,我吃了一惊,全身上下一阵冰凉,赶紧拔腿跑开了。

不多时,我又回到了广场那里。现在那里依然热闹非凡,阿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叫到舞台上去了,正和主持人交谈着什么问题。主持人好像是问:鸡缺了一只腿后是什么?

我想了半天,但是没有结果。

还是鸡。阿大答道。

完全正确。

台下一片掌声。

随后阿大抱着一个礼物就下来。

吴明问我到哪里去了。

我说:到处走了走。

刚才被那野狗一吓,到了现在还惊魂未定。

接下来的节目我毫无兴趣。

到了节目的最后还是老一套的剪彩,只不过剪彩的主角换成来这里投资的企业家了。他们喜笑颜开,仿佛这里的人民接收了他们这一群被外部世界所遗弃的遗孤之后,让他们保住了性命。

我原以为剪彩之后就一切都结束了,可听吴明说完了之后还有一个餐会。

餐会?我很迷惑。

哦,是这样的。吴明对我说:这里一个工厂的老板宰了十几只羊,让全城人民都去吃。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他亲自上台说的。

为了验证那个暴发户的话,在典礼结束后我们就随着想去吃免费的午餐的大部队而去了。

那个厂是个不算很大的厂,但是其嚣张的气焰丝毫不亚于其他任何大企业。光红色旗子就插了几十面,如果再加上那个耸入云霄的烟囱的话就更了不得。

暴发户叫人摆出了十几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先上了一壶酒,我知道这酒是小城里最难吃的一种酒。虽然酒难吃,但是我们依然以最快的速度抢占了一张桌子,说不定后面真的会有羊肉端上来的。

然而等了良久也不见端羊肉的人有任何动静。

倏然,一支光束朝天飞去,在空中炸出了一朵漂亮的火花,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刹那间,空气中便被爆炸后的火药味充满了。燃尽后的尘土不断往下飘落,常常落在那些仰面朝天的家伙的眼睛里,其中一个小孩还被弄得哇哇地大哭起来。

同时鞭炮声也齐声而响,长长的鞭炮围了工厂一圈,足足响了一个小时。

鞭炮响完后终于把羊肉端上来了,羊肉依然保持着学校食堂的特色,除了骨头和洋芋比较多外多多少少也有点肉。

大约只是一秒钟的时间,所有的羊肉便消失得一干二净,当然并不都是进了肚子里,藏到衣服底下的也不少。

对于暴发户的这种行径,我只有一个解释,就是:用蚯蚓让鱼儿上钩,然后再把鱼儿摆上自己的餐桌。

当然,小城除了官员和煤老板外都是一些穷光蛋,他们只是占据了这里的一丁点土地。按照官方的说法:城关镇的矿藏都是属于全城关镇人民的。然而事实是这样的:国家的是国家的,人民的还是国家的。

酒足饭饱后,我们就离开了,还顺便摔了几个碗以表示对洋芋太多的抗议。

我们从厂里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大街小巷的路灯,路灯都是新安装上去的,除了少数被恶意破坏之外大抵都还能发出刺眼的灯光。

一阵寒风吹过,看来是要下雨了,小城的秋季是容易下雨的季节,而且只要一下就有老子想下多久就下多久的感觉。

其实当我们在黑暗中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了灯光下一望才发觉我们的身上多了很多小黑点。我用手一抹,立刻就在我的手臂上化成了一片墨迹。

我抬头朝天空望去,发现这些东西正源源不断地向下飘落,跟白天呛了我一口的一模一样。

管他什么玩意儿,我们继续往前走。

狗子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子,顺手敲灭了一颗路灯。

好手法!阿二喊道。

阿二为了证明自己的手法也很好,也捡起了一颗石子朝路灯扔去,然而和路灯相距甚远,于是他又捡起了一颗,刚想扔就被从后面来的一个人叫住。

我们回头一望想必每个黑社会成员对他的印象都十分深刻立刻撒腿就跑,幸好他没有朝我们的腰部或者头部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