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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里的温暖

发表时间:2020-06-20

【www.qg13.com - 温暖的情感美文】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老屋里的温暖",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十年前,那条路还是泥土,夏天穿着凉鞋满脚丫的沙泥,如今十米宽的沥青路上是车水马龙,时代的变迁,老家的农村已是面目全非。按下车窗,马路边上灼热的尘土里已经嗅到家里的凉爽。

芭蕉扇或许在那个女人手里正挥舞着,依偎着她的身子躺下,撒娇着妈妈,妈妈我要听你唱歌,好的,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唱一呀唱,来到了南泥湾,南泥湾好地方,好地呀方,好地方来好风光,好地方来好风光,一首温柔而清脆的《南泥湾》把小妹妹唱睡着了,妈妈轻轻地把床单盖在小妹的肚上。妈妈看我们迷迷糊糊的有点睡意了,停下了歌声,小心翼翼地起身,点起蚊香插在玻璃酒瓶上,然后端起带罩的煤油灯,逮住一个个伏在帐上的蚊子。我喜欢看妈妈捉蚊子的景像,每逮住一个蚊子进灯罩里,妈妈脸上都会露出一种成就感。妈妈心灵手巧,白天编织材席子,晚上不是织毛衣就是做鞋底,我们姐妹围在方桌上做作业,妈妈陪着手里也不停地干活,然后一家人围着大木桶洗脚,听着妈妈讲着故事。

老屋子门前有棵梨树,那是我们孩儿时玩耍的地方,捉迷藏可以爬到树顶上;每到夏,茂盛的青枝绿叶间硕果累累,甜脆的梨儿被爸爸带到集市上很授青睐。这是儿时夏里的记忆。

落下上段文字的灵感是来与妈妈在我家短暂的停留后。

跟往常一样,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央视《朝闻天下》,视线转向门口电瓶车的喇叭声,姨侄女拖着我的老妈来了,立马起身开门迎接,开心地责怪老妈,你怎么来不提前告诉我用车去接的!妈答:去医院体检的!我回问:又是免费体检的吧?,是的!哎哟,那身体肯定没问题的(说实话,最担心有了不适来体检的,那说明身体就有问题了)!快快来餐厅坐下来吃早饭,一碗粥吃完就念叨要回家,我愣住了,今天无论如何不许走,两年多不来我家了,今天难得来一趟,要住几天送你回家,妈妈说着就往门外跑,我拉着,那你才吃过早饭歇会儿再走,然后带她到楼上参观了下,跟她商量,听说家里老屋子快要拆迁了,你说如果上下楼不方便,我们就把楼下建个小套给你住,妈妈语气里有点同意我们也就放心下。妈妈就怕出门,喜欢呆在自己的老屋里,爸爸走后,小妹妹为了照顾妈妈搬进了老屋里陪她,今后拆迁离开也是不得已了。

爹娘在家就在,家是儿女们的避风港,希望那三间老屋子一直存在,那里有我们儿时的故事,那里是我们宝藏温暖的地方,也是我们一家人的欢乐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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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的记忆


一直不想面对岁月的流逝,可是奶奶满头的白发见证了岁月的印记!

-------题记

站在老屋前的路上,思绪万千,一晃就是20几年,我已经从一个天真幼稚的小丫头变成了如今的28青年,门前泥泞的小路如今也是明晃晃的水泥路---回想小时候我们每天就在这条路上玩耍追逐,弄得一身泥,那时候就想如果我家门前有一条水泥路就好了,这是我小时候的念想,不过从没有放在 心上,奶奶说现在社会越来越好,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就这样嘻戏打闹,眼前就如电影般的场景在我眼前拂过,那些年的故事犹如昨日,不知不觉我的眼角湿润了,才觉我也站了许久。从前放学都要走这条小路,每跑到转角可以看到家的时候就开始大声呼唤奶奶,奶奶总是走出来应着我,小三妹你总是天天都要都要这样,以后奶奶不在了,你还喊吗?我排行老三,村里人都叫我小三妹,我喜欢他们这样叫我,奶奶这样说的时候,我总是嘟着嘴说,我要陪着奶奶一辈子的。

小时候家里穷,父母一年四季都在外打工,所以从小都是由爷爷奶奶带大。哪些时光犹如潺潺流水一去不复返了。

我记得那时候我最喜欢陪着奶奶去卖菜,我们家乡有赶集会,赶集头一天奶奶从自家地里采摘新鲜的蔬菜,我会帮着洗洗干净,然后一把一把的扎起来,我记得很清楚是卖一毛钱一把,买完菜奶奶都会给我买几个包子回来,包子2毛钱一个,在我的记忆中包子是最美味的东西了。

小时候还有一种味道是甜甜的麻糖,那时候卖麻糖的会背着麻糖到我们村里来叫卖,每当我听到丁丁叫卖 声,我就会飞奔回家,拉着奶奶的袖子给我买,奶奶一直都很疼爱我,每次都会给我几毛钱,然后就是美美的享受麻糖的美味。

我呆呆的站在小路上,想呼唤奶奶,不过喉咙就如有刺一样,我叫不出来,我走到院坝空荡荡的满地的落叶,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我们已经搬走了,可执拗的爷爷奶奶不愿离开老屋,我想因为这里有他们一辈子的记忆,到此刻我渐渐明白根的归处,人到了一定年龄便想回归自然,回归家乡,因为这是人性的落叶归根。

爷爷在今年4月份离开了,留下奶奶一个人,以前虽然爷爷老的走不动,都是由奶奶照顾,奶奶虽然经常唠叨,不过她是幸福的,至少还有一个人陪她唠叨,老伴老伴,老了有个伴就是最幸福的晚年了。如今的生活,年轻人都外出打工,留下的都是老人,身边有个伴,有人吵,可以唠叨是不是最美好的呢?

老屋的情怀


身处繁华,久居闹市。若说寻找一种归家的潜意,那就是走进故里的那间老屋。

--题记

世间浮华的东西,往往掩盖了记忆中的怀旧,如同一件时隔多年的往事,在不经意之间突然想起时,已经在流经岁月的怀抱中,褪去了繁华过的色彩,斑驳已寻不回最初的模样。而恒古不变的,只是记忆中的点点滴滴,注入在回忆的脑海,从未老去,至今犹新。

我对过去的事情,喜欢深思,也喜欢追忆,怀旧哪一种来自质感的唯美,更喜欢去琢磨和探讨,即使岁月的答案告诉我,流逝的往昔老去,故事遥远,可无法搁浅我对记忆中的怀旧和追念。习惯了在一个人的时候,想一切记忆中走过的东西和事物,一件物体,一份情怀,顿感强烈的氤氲在情感中画片里。

每当奔跑在岁月的长河里,经历繁华,走过沧桑,无数记忆中的走过的回忆,我唯独深记的是故里的那间老屋,那间在风雨中傲立的老屋,更是深情。它的样子,多年在记忆中不曾褪去,烙印在脑海的是,成长中经历的点点滴滴,质感来临的时候,是那么的强烈,是那间老屋;占居了回忆里的所有。

老屋是一种精神的信仰,是岁月变迁,光影流动的,时光斑驳的记写。它如同一个时光的宝盒,里面装满过我所有的美好。成长路上的欢颜笑语,青春里的磕磕碰碰,跌倒过爬起来的样子,童年走过的无数快乐和懵懂。老屋是岁月苍老中的一本经书,诵读了我多年来的脆弱和坚强。

童年的时光,与老屋结交成一道无法斩断的情怀。相连的碎片,都是儿时的活泼弄影,欢乐过和忧伤过的碎碎念。美好的事情,一度就是放学回家,轻轻迈进老屋的门槛之后,闻见母亲早已为自己做好的饭菜,晨起的阳光照进老屋窗子的玻璃,疾驰的赶往学堂的样子,月夜里,被月光覆盖的老屋,坐在写字台前一个人独立完成所有的作业自己。

至今,老屋仍在,在岁月磨蚀无情的风雨中,依旧饱受风霜,在光影斑驳中,呈现着被时光洗礼的青砖瓦片,一层层褪去的油漆柱子,显得如此疲乏,像一位风雨中的老人,那脱落的墙皮,承受了多少岁月的无情和洗礼,总是给予人,一种卑微而不堪的心灵错觉,老屋如此安详地睡着

老屋,没有城市高楼的雄伟和高大,也没有金碧辉煌的庄严,彩绘夺目,一种古朴的风韵,酝酿着岁月这杯苦酒的涩涩浓浓。在扶风淋雨的笼罩里,展现着一种熟知,当靠近时,涌动心情中摩挲的柔情依依,像及了一种离别的不舍。当清风佛起,飘飘摇摇的风雅,给人一种寓意凝然的质感,充斥着内心凄凉与清幽。

我对老屋交加熟悉的,更是有着难以叙述的情感独白。老屋写照着记忆里的画片,刻画了父亲多年来,穿越在风雨中为家打拼的艰辛一幕幕,在崎岖的人生道路上,他的坚强和刚毅,从未被困难击败的执着,成为我生命里最真实的参照,在飘渺的风雨中,指引我人生的正确道路和生命真谛。

其实;老屋不老,在他沧桑的容颜背后,有为我点亮了人生之明灯的光芒,照耀我一路前行,风雨兼程,不畏困难所惧怕的顽强。纵使他真的老了,而这盏灯,一直照耀我前行,长明不灭。

老屋是心的温暖,是多年来,流浪在外,心中最温馨港湾,只要靠近它,我才意识的,那便是正真的回家了,回到我温暖的家了。老屋是年华里的明亮的镜子,它浮现这母亲多年来,持家的一点一滴,播放着母亲为了柴米油盐犯愁的皱颜,拉扯我在风雨中奔跑的寒酸,为我在风雨飘渺中,撑起大伞的样子。

其实:老屋老了,在她满是皱纹的双鬓间,我看见那被岁月夺走的年轻,她不再是儿时撑伞时的容貌了,满手形如枯槁的老茧,让人不得不感到,岁月啊!你为何这般无情

此时,已是秋暮时分,夜风将至之际,随着一股随风而来的凉冷,我坐在老屋的房檐下,感受着老屋被光阴蹉跎的肃穆和静谧,老屋依旧安详地睡着,它怕被繁华惊醒,它不习惯川流不息的噪音,老屋喜欢做安静的梦,不被打扰,不被浮华惊醒。

老屋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繁华的吵闹。它好像早已习惯了,在岁月的风烟中,静静地熟睡。听黎明响起的汽笛,听鸟儿在树枝欢悦的唧叫,看勤劳的父老乡亲,一个个晨起,下地耕耘的样子。它从不羡慕浮华的闹市熙攘,在阳光明媚的照射下,巍峨的匍匐着身躯,更显得无比清幽而宁静。

老屋是父亲用心血,铸造在岁月里的形象,它的一窗一棂,有着父亲奇苦无比的杰作,那些老旧的椽子和梁木都是父亲几经周折,建起来的辛苦。一砖一瓦的厚墙,更是父亲在苍老中竖起的一面石壁,藏着父亲的憨厚和耿直,老屋是岁月的形象,更是父亲的形象。

老屋是生命里的一首歌,它唱给岁月的,是坚强,犹如树立在风雨中不倒翁,不管狂风暴雨侵袭而卷打,他依旧不会动摇。不屈不饶的样子,教会我,坚强,教会我,没有过不去的风风雨雨,没有走不完的坎坷崎岖,教会我坚韧不拔,教会我为人处事,光明磊落。昂立于天地,行沧桑正道。

老屋有着一种不与世无争的思想,老屋从不攀比雄伟的大厦,老屋的样子,始终保持着它那种旧古的苍茫,它破败的呈现着,现实里的物欲横流,车水马龙。喧嚣不息,好像与它全然无关。可它又展现着自己拥有沧桑,一份伤怀的流逝,是对流金岁月的逝去的叹息吗?

老屋是灵魂的归宿,老屋是记忆里的色彩,老屋是家的标志,老屋有温暖的幸福,老屋是斟给岁月的一杯酒,一杯酝酿在光阴里多年珍藏的陈酒,用浓香的酒味,沉醉了古朴的老去,觉清醒了昏睡的年华。让青春奔跑在现实与繁华之间,绽放生命无比绚丽的年轻价值,在风雨中摇曳着的期盼,盼浪迹天涯的游子回到温暖的家。

岁月流逝渐远,光阴匆匆似水。而老屋依旧在风雨中,那般感受着苍凉和风雨的吹打,它容纳了光阴里的一切故事,贮满了所有我对思乡的情怀。珍藏着我对往昔的美好回忆,它蕴含着生命坚强的意义,诉说着年华苍老的倍感伤怀,它依旧品味着人生这杯苦酒的浓烈酸涩。

癸巳年十月六日

木屋里的女人


镇上突然来了一户人家。谁也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从事何种职业。他们租住在一幢破败的小木屋里,木屋已很久无人居住。他们打扫木屋的那一天,整个小镇都散发出一股阴湿、腐烂的霉味。

这户人家是在夜暮时分来到镇上的。当时,镇上大部分人家正围在火炉旁吃晚饭,他们首先听到三轮摩托车嘎的刹车声,而后是搬运东西磕磕碰碰的声音,热热闹闹地响了一阵,然后是短促的一声呜,摩托车急速离去的声音。前前后后不到十分钟时间,小镇又恢复了先前的静谧。

第二天,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小镇。在雾气还笼罩着小镇的时候,有人路过小木屋,好奇地往木格子窗里窥视: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偶尔,里面传来几声沙哑的咳嗽,打破了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在雾气快要散尽时,小木屋吱扭一声,打开了一道缝,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从灰朴朴的木屋里走出来。女人穿一套红色齐膝冬裙,冬裙紧紧裹住她翘着的迷人小臀部,女人走起路来臀部扭动的幅度很大,远远看去:娉娉婷婷,摇曳生姿。

女人一扭一摆着她翘起的滚圆臀部,很风情地走在镇上。才一会儿工夫,女人就与镇上的外来民工老六熟络了。女人站在街边,大大方方地和老六一说一笑,仿佛,她和他原本就是老相识。

筱禾是在打开店铺门时一眼瞧见了女人。女人的这身装扮实在是太耀眼了:一件红色小棉袄十分妥贴地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下面穿一条齐膝的短裙,她的腿真细长,穿上一条黑色的丝袜,颇性感,极诱人。在这种季节,全镇谁敢这身装扮?!

筱禾坐在摆满化妆品的柜台后面,围着一盆炭火,她忍不住拿眼睛往那边瞧:女人似乎并不怕冷,站在瑟瑟寒风中,和老六有说不完的话。老六呢,人好像比平日矮了一截,他双手操在袖管里,背微微前倾着,一副谄媚的奴才嘴脸。

筱禾认识老六。这个男人的风流成性,镇上没有人不知道。算来,老六来镇上已有三个年头,他独自一人经营一个蛋糕、面包店,生意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除掉按月给乡下的老婆孩子送去必须的生活费,余下的钱刚刚够他吃喝玩乐。老六除了喜欢玩女人好像没有别的嗜好。他来镇上三年,睡过的女人不下十一、二人。偶尔,他也和镇上的民工们喝点酒,打点小牌,输赢只在一百块钱以内。尽管他在牌桌上一如既往地吝啬,但在女人身上,他却舍得花钱。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曾经有一个女人恋上了他,主动搬到他那间逼窄的蛋糕店里住了三个多月,无怨无悔地替他做饭洗衣服,帮衬他照料店铺。冬天过去,春天来临,老六的新鲜劲也像这季节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他就厌倦了这个自觉上门为他服务的女人,在外面绊上了一个。说来,老六还真是那种很会讨女人喜欢的男人。

现在,老六和木屋里的女人谈得是多么地投机,竟然忘记去开蛋糕店铺的门。仿佛一拍即合似的,他们说说笑笑,不缓不急地往镇子的那头走去。

筱禾站起身,把头探出店铺,瞅见女人和老六一前一后进了小木屋。

约摸一个时辰后,老六如沐春风地从木屋里走出来。这一幕并没有逃过镇上人们雪亮的眼睛。这一个时辰引来人们无数的猜测和遐想,一时成为镇上很多人津津乐道的一个谈资。

后来,去小木屋的人多了起来。他们大多数是租住在镇上的外来打工者,他们的年龄大多在三、四十岁左右,他们的妻儿与他们长期分居着。女人的出现,给他们带来了无穷的快乐。他们隔三差五地往木屋里跑,乐此不疲。有时候,他们在镇上的小饭馆里喝酒、说粗话、谈论他们共同的女人木屋里的女人。有一次,老六喝醉了,和他们动起了真格。因为他们中的一个骂那个女人是骚货,是无情无义的婊子。老六和他们拍桌子打板凳,争得面红耳赤,最后,老六还动了手,双方都打得头破血流。

老六酒醒后,他们都嘲笑他:呃,老六,你是不是存心想娶她?

老六就恶狠狠地朝他们挥起拳头。他们这才全都闭住了嘴。

有时候,他们会凑到一堆,神神秘秘地议论木屋子里那个沙哑的声音。那个声音,真叫人在床上败兴。还有人在半夜三更听到过那个声音,象头牛在咆哮,里面还隐隐约约夹杂着女人的哭泣声。但不管怎样,女人在床上令他们满意。她,是他们快乐的源泉。

不得不承认:镇上的男人们越来越贪恋小木屋里的女人。只要女人在镇上一露面,就会引来男人们垂涎的目光,女人那翘着的迷人小臀部,一扭一摆间,生出的是几多的风情和勾魂。

女人似乎很少出门。她到镇上,多半是为了购买一支眉笔,一盒睫毛油,或者是一枚口红、一盒粉饼。筱禾每次看到她走进店铺,总是爱理不理地坐在火盆边,任女人勾着头,趴在柜台上,隔着柜台玻璃一样一样地瞧着。女人这次想要一盒眼影膏。

筱禾站在柜台前,居高临下地瞧着女人:女人双眼浮肿,似乎哭过,她的脸清秀而苍白,嘴角含着淡淡的笑靥。这笑靥令筱禾心里莫名地窜出一股子火来。

女人爱不释手地端详着这盒淡紫色的眼影膏,询问了一下价格,她眉头微微蹙着:能少一点吗?

筱禾白了女人一眼,语气生硬地告诉对方,她的化妆品店从来就不讨价还价,店里的东西件件都是货真价实。

女人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脸微微泛红,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手中的这盒眼影膏。

女人犹豫着把它放在柜台上。我想要盒便宜的。女人把头深深地埋下去,脸差点贴住柜台玻璃,眼睛一直盯着那一排眼影膏。

筱禾懒懒地取出一盒最便宜的眼影膏,丢在柜台上。

女人一直垂着眼帘,不看筱禾。

筱禾家的狗最为势利,刚才它还慵懒地偎在火盆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刻,见到这样一个衣着光艳,装扮富态的女人,它蹭地从火盆旁蹿出,围住女人不停地摇摆尾巴,表示亲热。筱禾看见,把脸一沉,怒斥一声:滚。女人兀自一惊,扭头去瞅哀叫一声,跳开来的狗。女人付钱时,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一直到女人走出店铺,她脸上仍是讪讪的、黯然无光的样子。筱禾得意地瞧着女人那副模样,简直像打了场胜仗,兴奋无比。

筱禾对女人的怨怼不是无缘无故的。自从女人来到镇上后,筱禾就察觉到丈夫云华的细微变化:他整日心绪不宁,坐立不安,一谈起木屋里的女人,他就像服了一剂兴奋剂,劲头十足。比如镇上的老六某月某日去了木屋子,某日某时他还扛了一袋米、拖了一车煤球送到了木屋里;比如镇东头的王二也去过木屋子,王二瞧上去是个多么正派的男人,从来就没有瞧见他跟女人有多话说;还有隔壁店铺的张家辉,他胆子可真不小,竟瞒着老婆不止一次往木屋里钻。等等,等等。

终于有一天,筱禾听得火冒三丈,发起脾气来。那你呢?你呢?你是不是想他们一样?筱禾把脸凑到云华跟前,瞪着眼直视他。

好端端的,脾气说来就来,更年期了吧?你。云华说。

这样的话放在以往,筱禾准会大笑一场,觉得云华是在幽自己一默。现在,一听到更年期这三个字,筱禾便火上浇油,暴怒起来:柯云华!你要是给我带来一身脏病,我会跟你没完。

说什么话?就算你借我一百个胆子,我敢吗?云华慢条斯理地说:一个压迫惯了的人,一辈子是没有翻身的机会的。

这话总的来说让筱禾有些满意。算来,他们的婚姻已顺顺利利经过了七年之痒。在他们八年零三个月的婚姻史中,筱禾指向东,云华基本上是不敢往西。

只是,木屋里的女人让筱禾变得脾气暴躁。有一天晚上,筱禾枕在云华手臂上,和他讨论起忠实这个问题来。她是那样认真而又严肃地谈到夫妻双方的从一而终,偕手到老。她以为他会妇唱夫随地讨好她。但她错了,她分明听到耳畔他发出了轻轻的一声讥笑,她很是恼火。他们不可能一辈子忠于对方,这种事本来就不可能。唉,她真笨,简直笨透了,在男人面前提到忠实。后来,好像是触动了内心深处那根最脆弱的弦,她说着说着,泪水就涌了上来。她一辈子只忠于他这样一个男人,并打算一直这样下去,没有一丝一毫出轨的念头。她是不可能要求他和她一样了。结婚之前,她就知道他谈过一个女朋友,并且和她同居过。结婚之后,谁能保证他一定忠实于她呢?他对木屋里的女人就颇感兴趣,只愁没有机会。筱禾一边这样想着,委屈的泪水顺着眼角流到云华手臂上。云华怔住片刻,翻过身,他吃惊地盯着她瞧,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喃喃着:噢,筱禾,你这是怎么啦?你这段时间是怎么啦?筱禾,我向你发誓,我也只忠于你一个呀。筱禾知道云华在敷衍她,不肯破涕为笑。他又象从前一样,用他健硕的身体安慰她。她睡在他身下,自忖,那个女人算什么?她和她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镇上的女人,不单是筱禾,几乎是所有的女人,都对木屋里的女人抱着敌视态度。她们从来就不主动与那个女人搭讪,只要她一出现在镇上,她们就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评头论足。镇上的男人们则越来越多地谈论起木屋里那个声音。云华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有一个晚上,云华睡到夜半,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所说的那个声音。第二天,云华跟他们谈起这事,他们全都笑话他。他们拿他寻开心,他们说那个声音只有在女人的床上才听得真切。

那一段时间,云华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那个神秘的声音折磨得他整日神思恍惚,他的举止越来越让筱禾觉得费解。晚上他会突然捅醒酣睡中的筱禾,要她和他一道听从木屋里传来的声音。筱禾一看到他神经兮兮的样子就来气,筱禾说,哪来的声音?哪来的声音啊?你烦不烦,神经病!我看你是对木屋里的女人着了魔。筱禾烦不胜烦,甚至拍了一下云华的脑袋,好让他清醒清醒。云华嘴里嘟嘟囔囔着从床上爬起,他披了一件棉衣,居然跑到屋子外面去听那个声音。

事实上,镇上很多人都听到了那个声音。他们都说,那个声音沙哑而有力量,穿透夜幕,直击人心,挠得他们心慌慌的,晚上噩梦连绵。尤其是其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呜咽声,丝丝缕缕的,真让人不寒而栗。

云华晚上也睡不好。白天,他守在店铺,围着一盆炭火直犯困。那天,筱禾领着孩子回娘家看望生病的母亲。云华坐在火盆边,迷迷糊糊地打着盹。恍惚间,他又听到了木屋里传来的那个声音。云华一个激灵,惊醒了。他抹了一把嘴角的涎水,仔细一听,外面的小北风正紧,呜呜地呼啸着,打着旋卷起地上的枯叶。天气,的确很冷,生意注定也冷清。云华懒懒地抬眼瞟了一眼外面,到处灰蒙蒙的。就在这时,一抹鲜艳的红赫然进入了他的眼帘。木屋里的女人穿着那套齐膝的红色冬裙,扭动着迷人的小臀部,袅袅娜娜地走来。云华按捺不住,心怦怦乱跳起来。女人走进店铺的同时瞧了云华一眼,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云华急急忙忙地从火盆旁站起身。女人勾着头,隔着柜台玻璃在一样一样地仔细瞧着。云华热情地从柜台里取出一样一样的化妆品,任女人挑选。云华一边介绍化妆品,一边瞅着女人。他吃惊地发现:女人额头边有一小块淤青的印迹,脸颊右侧还有一道触目的抓痕。女人仔细询问了一遍不同粉饼的价格,指了一盒最便宜的买下了。女人的嘴角一直浮着淡淡的笑靥,她垂着眼帘,不瞧云华一眼。女人付完款,不紧不慢地步出店门。云华盯着女人扭动的小臀部,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晚上,云华向筱禾说起了木屋里的女人。云华说,她脸上怎么会有抓痕呢?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放荡女人。云华又说,她的声音真好听,粘乎乎的,带有一种磁性。云华还想说什么,但被筱禾的一声呵斥震住了。筱禾说,够了!从今以后,永远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

从那以后,云华时常在小木屋附近逗留,希望能看到木屋里的女人;他还去民工们常去的饭馆,听他们谈论木屋里的女人。他们说,那个女人真贱,十块钱就可以上她一次。还有一个人说,五块钱也可以搞一次。五块?一碗面条的钱?疤子,你他妈的是不是搞错了码头?哈哈哈......他们全都哄笑起来。那个被唤作疤子的民工涨红着脸,急忙分辩,真的,是真的,信不信由你们。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不相信。于是,又打起赌来。他们都愿意出五块钱,他们要亲眼看到疤子敲开木屋的门。然而,疤子却不肯动身,任凭他们说烂三寸之舌。有人就取笑疤子,五块钱她也会答应?疤子,你是不是长得乖一点?话音一落,众人都齐刷刷地望向疤子,爆发出一长串公鸭子一样嘎嘎嘎的笑声。云华看到:老六一来,他们全都不说话了。疤子也不再争辩,只顾抱起酒瓶,喝酒。这个时候,他们转移了话题,说得最多的还是木屋里那个奇怪的声音,他们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地比划着,听得云华浮想联翩,血脉贲张。他们还说他们现在已经习惯了那个声音,那个声音能够唤醒他们那点可怜的自信心,使他们亢奋,令他们在床上像名勇敢的骑士,更加卖力地驰骋在女人水草茂盛的平原上。

恍惚就是被那个声音所吸引。那一天,天刚黑,云华偷偷溜进了小木屋。他一走进木屋,一股阴湿、像朽木一样腐烂的气味扑鼻而来。借着昏暗的灯光,云华打量着这间狭窄的小屋:右边的一壁墙挂有门帘子,通向一间里屋,墙角摆放着一张床,床上很干净,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头边还放着一把靠背椅。这就是屋内的全部陈设。

女人盈盈地笑着,走向墙角的那张床。

在这一瞬间,云华突然局促不安起来,他不知所措地瞅着女人。

女人坐在床沿,朝他嫣然一笑,又垂下头,开始一粒一粒地解那件鲜红色上衣的纽扣。

云华心里一热,冲动地走到床边。

女人窸窸窣窣地把自己脱得精光,钻进了被子里。

云华嗤地拉开皮夹克的拉链,刚拉到一半就卡住了。云华急了,一使劲,拉链还是卡在原地不动,再拉回来,再用力,拉链嗤地一声崩断了。云华躁红了脸,瞥见女人躲在被子里,在无声地笑。

云华揭开被子,抱住女人滚烫的身子。他的血液刹那间涌到脑门。

就在云华准备进入女人身体的那一刻,一声沙哑的叫喊不,不!突然打破了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云华刚刚还骄傲挺立的生命之柱霎时间变得软沓沓的,他魂飞魄散地从女人身上跌下来,循声望去,他看到了木屋墙壁上有一个黑洞,洞口贴着一只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熠熠发亮,里面迸射出仇恨的火焰。

女人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云华,咯咯咯,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云华尴尬地捡起衣服,胡乱往身上一套。

云华飞一样跑回了家。

云华,你去哪里了?你看看你,脸冻得像一张白纸。筱禾问。

云华不敢看筱禾,他怀里像揣了一只小鹿。他把敞开的皮夹克往胸前拉了拉,径直走到火炉旁,坐下。噢,真冷。他把手伸向火炉。

有你这样穿衣服的吗?拉链也不拉。筱禾一直盯着云华的衣服。

云华把皮夹克又往胸前拢了拢。

你拉链坏了?筱禾凑近云华,动手去拉云华的拉链。噢,你刚才去了哪里?把拉链弄坏了。

在外面溜了一圈。这天气哎真冷,怕是要下雪了。云华抬头朝窗外望了一眼。

在外面溜了一圈?溜一圈就把拉链弄坏了?筱禾怀疑地盯着云华。

云华有点心虚,息事宁人地保持沉默。

噢,天哪!四百块钱一件的衣服,才买几天?我下了好大的决心才给你买这么一件皮衣,可是你你真是个败家子。筱禾说。

明天,我拿到镇上的裁缝店去换一根。云华也很沮丧。

换一根?换一根不要钱?少说也要十块钱,十块!可以称一斤肉了。筱禾嚷了起来。

云华不做声,他不知道怎样让筱禾满意。

筱禾因为这根拉链唠唠叨叨个没完。云华几乎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他双耳被那个沙哑的声音灌满,还有那只紧贴在洞口的眼睛,它简直要他的命。

云华躲进了被子里,他用力把被子往上一拉,象一只乌龟一样,连头都缩进了被子里。被子里可真安静,里面有他温暖的体味,还有筱禾残留在被子里的香水味,这是化妆品的香水味,与木屋里女人的体香是多么地不同。

筱禾钻进了被子。她在等待云华用身体安慰她,就象每次她生气之后一样,她需要他的安慰,才渐渐平息余怒。

云华当然懂她,这是他们夫妻之间不用言传也能意会的身体语言。云华识趣地抱住了怀里这个冰凉的身体。

筱禾满心期待云华的进一步动作。

云华果然像风月场上的老手一样,熟练地剥掉她身上的每一根轻纱。他漫不经心地抚摸着筱禾光滑的身子。他想到了木屋里的女人。

筱禾察觉到了云华的心不在焉,她不满意地仰脸瞧了云华一眼。

云华翻身压在筱禾身上。恍惚间,他又听到了那声沙哑的喊叫,云华顿时疲软了,他颓丧地从筱禾身上跌下来。

怎么啦?你。筱禾不满地问。

筱禾,你听快听。云华支着上半身,竖起耳朵,在听。外面有风在呜呜地呼叫。我听到了那个声音快听,木屋里传来的声音。

声音?什么声音?外面除了风声,还是风声。筱禾说。

快听,一个男人的声音。云华十分严肃而又认真的样子。

怎么会呢?我怎么没听到?筱禾说。

真的一个男人的声音。云华喃喃着。

真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天啦,一定是有人在偷窥。

筱禾旋风般地起床,穿好衣服。她急匆匆地打开房门,朝两边望了又望,外面寒风嗖嗖,连个人影也没有。

筱禾砰地关上门。神经病!

筱禾带着一袭寒意钻进了被子,她端详着云华的眼睛,抬起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前额:噢,云华,你没病吧?你是不是在发烧说胡话?

云华拂去筱禾的手,嘀咕道:我病?我怎么会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看我哪天病过?

真是见鬼,我根本就没瞧见外面有人。云华我们再来一次吧,再来一次。筱禾说。

我累了。也可能可能是真的病了。云华翻了个身,把筱禾晾到一边。

筱禾从背后抱住云华。云华的无动于衷让筱禾痛苦。她身体内像燃烧着一把火。窗外的寒风呜呜咽咽,像女人的哭泣声,它时而用力拍打着窗子,发出砰砰的声音;时而长啸一声,急急地远去。筱禾睁着眼,尖起耳朵,在黑暗中捕捉那个该死的声音。可是,直到下半夜,筱禾并没有听到传说中的那个声音。

镇上的妇人们也在暗地里议论那个声音。她们说,那个声音隐隐约约,时断时续,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真叫人害怕。它还会钻入梦里,吵得人睡不安稳。

筱禾从来就没听见过那个声音。她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大。她看云华什么都不顺眼。为了一点芝麻大的事,筱禾也会大发雷霆,她还借题发挥,羞辱一番云华的无能。

云华真的变成了一个软沓沓的人。他们在床上激情澎湃的好时光像流水一样,一去再也不复返了。

他们俩人都真诚地尝试过,做足了前戏。可是,一到关键时刻,他胯间的家伙又变得象根软绵绵的面条。

筱禾大为光火。

柯云华!你怎么啦?你到底怎么啦?!筱禾把被子一掀,腾地坐起来。

筱禾,你听,快听,木屋那边过来的那个声音云华神经兮兮的样子。

噢,那个该死的女人!筱禾眼里冒着火,双手用力地拍打着床。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迅捷地穿好衣服。

筱禾一路小跑到了木屋前。她发疯般地擂着木门,擂门声响彻全镇。所有的人都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就在人们担心木门垮塌之时,吱扭一声,木门缓缓打开,一道光亮从里面泻了出来,女人逆着光,穿戴齐整地站在屋门口,用挑衅的目光瞧着筱禾。

筱禾冲上前,想给女人一个耳光。她刚抬手,就被一只像钳子一样的手捉住了。

筱禾扭头一看,她肺都气炸了。

你!你来干什么?筱禾挣扎着,她的手被老六紧紧攥住。

女人倚着木门,扑哧一声笑了。

老六涎着脸皮,嘿嘿地跟着笑了:筱禾,这话应该是由我来问你。你说是不是?

呸!放开我,别弄脏了我的手。筱禾朝老六啐了一口。

老六,放开她,老六。有人在喊。

老六松了手。

筱禾愤愤地,用手指向木屋里的女人:自从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到了我们镇上后,我们没有过上一天安宁日子。就是这个小骚货,她勾引镇上的男人,做些伤风败俗的事

筱禾。老六笑着打断她的话:你家云华可是个守规矩的男人哦,听你这口气,好像她勾引了你男人一样。老六打着哈哈,把脸朝向众人:大家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镇上看热闹的人哄地笑了起来。他们在笑声中松动了,都往前靠了靠。他们中的大多数是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地打量木屋里的女人,女人那一眨一眨毛绒绒的假睫毛真叫他们好奇;妇人们则幸灾乐祸地瞧着女人,她们静静地等待着即将上演的一场好戏。

筱禾恼怒地看着大家,待笑声弱下去,筱禾扬着声说:不单是因为这一点。更重要的是那个声音!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声音!吵得我们整夜整夜睡不好觉。

人群中也有人在面面相觑,低声打听筱禾说的那个声音。

今晚,我是来警告这个小骚货,她不搬走,我就砸烂她家的东西!我会说到做到!筱禾说得斩钉截铁,一字一句毫不含糊。说完,她把头一昂,甩着手就走了。

女人依然倚着木门。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仰着脖子,越过骚动的人群,冷冷地瞧着筱禾走远。过了一会,她嘴角慢慢漾出了笑容。

围观的人意犹未尽地看着这场刚刚拉开序幕又匆匆落下帷幕的戏,好不遗憾,都知道没有什么看头了,于是星散开去,各自回家了。

半年后,木屋里的女人终究是走了。走的那天,镇上很多男人都闻迅赶来,老六站在男人们中间,失魂落魄的样子。女人坐在一辆三轮摩托车厢里,她的左侧挨挨挤挤堆满了大包小包和锅碗瓢盆。女人怀里斜倚着一个面色苍白、形容消瘦的中年男子。女人的嘴角挂着人们早已熟悉的淡淡笑靥,她低了头,把男子身上那场薄薄的旧棉被往上拉了拉,把棉被往男子周围更紧地掖了掖。所有的人都看见:中年男子齐腰以下的棉被下面软塌塌的,像是什么也没有。女人安安静静地,怀抱着她的男人,并不瞧一眼周围的人们。

老六动了动嘴唇,想说一声再见,他刚张开嘴,声音便哽住了。三轮摩托在他来不及发出一个声音的时候,嗤地一声,像只离弦的箭,驶走了。

筱禾站在店铺门口,冷漠地瞧着三轮摩托卷起的一股尘烟,脸上现出一丝不屑。她的丈夫云华也在店铺,他本来是想去与那个女人道个别或者是说上两句歉疚的话。最终,他还是没有去。

镇上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就象谁也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一样。